“我吃饱了。”
“我也吃饱了。”
唐尘同时放下筷子,面色淡淡走到我身边。
“我想和叶儿说会儿话,不介意吧?”
沈婪微笑应了声“当然”,唐南荣依旧是冷冷的模样看了唐尘一眼,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东苑,唐尘抓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好不伤心。
“他就是个卖妹求荣的冷面魔王,亲手把我往火坑里推,只顾自己的前程,不顾我的幸福,我真要死给他看才好,死给他看才好!”
我没怎么安慰过人,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她哭,及时递上手帕,一句话都说不上。
末了,她握紧了手中的锦帕,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我说到做到,就是死也不遂了他的愿。”
我“哎”了一声,正要劝她珍惜生命,身后传来冷冷不怒自威的声音。
“你若是想害死唐家数百条性命,那便去死吧,我绝不拦你。”
唐尘尖叫一声,愤然站起身来,似乎要冲过去与唐南荣拼个你死我活,我忙忙拉住她,却听她愤愤指责道:“凭什么这一切要用我的自由我的幸福去换,这不公平,不公平!”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公平的事,走了,回去。”
他走过来,伸手便要将唐尘扯过去,那一瞬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奋力挡在了唐尘面前,他的手停在了我胸前。
“你是他哥哥,这个世上她能信任的你只有你,能保护她的人也只能是你,伤害她的事应该是别人来做,而不是你。”
我看见他的手指有些微微弯曲颤抖,两指间是厚厚的老茧,应该是常年握枪使剑的缘故。那一刻,我真有些后怕,怕他直接伸手掐死我。
“叶姑娘?”
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嘲弄,面上也闪过一抹嘲笑。他收回手,蓦然倾身靠近,一股毫不掩饰的怒意和冰冷将我冻在原地。
“若不是你。若不是为了你,沈婪拒婚,扫尽姜家脸面,皇上为安抚姜家下旨不准唐家拒绝这门亲事,你以为我会忍心逼小尘不愿意做的事?”
他冷笑了一声,将唐尘拉到了他身边。
“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是你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下个月考英语的缘故,所以更新很慢,扇子很抱歉。
这才考不过扇子就拿不到毕业证了。。呜呜。。
而且到了期末考试的月份,你们都懂得…
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扇子,文章接下来的内容绝不让大家失望
绝不弃坑,考试结束会加快更新~
幻海沉浮,惊慌来袭
唐南荣那句话,让我坐定了祸害这个名头。
原来有些时候,有些人,什么事都没有做,却依旧能伤人至深。唐尘走的时候面带歉意朝我摇头,她眼神里透着一个信息。
我没有怪你。
是啊,她没有怪我,但是我会怪我自己。我以为只要两人相爱便能皆大欢喜了,可是,原来爱情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
身后传来脚步碾碎细叶的声音,我泪眼蒙蒙的看着走近的沈婪。
“我是不是祸害?”
“唔,姿色嘛,还差几分。”
“我问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
他笑着揽我入怀,手指拂过眼睛,拭去我未掉下来的泪珠子,指尖的温热让人心安。
“不要去管别人做什么,也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叶儿只要好好享受这繁华京都,体验这大好人生,其余的一切,有我。”
我点头,心里那种厌恶自己的感觉终于消散了一些,期许的看着沈婪。
“真的没有办法帮唐尘退掉这门亲事吗?”
他扬了扬眉梢。
“除非姜家公子开口。”
姜家公子,唐尘口中那个誓死不嫁的人,在我心中早已坐定了纨绔低俗的形象,若是让他提出退亲,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迟疑了半晌,晃了晃沈婪垂下的衣袖。
“要不,你去和姜家说说,那个,姜水灵,不是…”
我话没有说完,他突然嗤笑出声。
“你让我去找姜水灵?”
“嗯…”
“叶儿啊。”
他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却越发的盛。
“你该是我见过的最大度的夫人了,竟然主动让自己的相公去找他曾经的心上人,我该是庆幸你不善妒呢,还是悲哀你对我的不甚在意呢。”
诚然,我是善妒的,又诚然,唐尘是我在京都唯一的朋友,我不能因自己的私心,毁了她下半生幸福。
“没用的。”
他背过身看着花开正好的莲池,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声音淡然如水。
“姜家恨极了我,我若是说上一说,这门亲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再无法改变一二,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我想起姜水灵来找我的时候,她的态度,并不如沈婪说的一样是恨极了,倒是对我是恨极了的样子,诚然,我抢了她的心上人,她恨我也是无可厚非的。
“小脑袋瓜子又在乱想什么?”
我抿了抿唇,估摸着既然今天我俩毫不掩饰的将姜水灵摆到了台面上,有些事有些话自然是要说清楚的,以免今后情债累累,纠葛不断。
“你真的不喜欢姜水灵了么?她那么好看,她家世那么好,你,你以前还为她放花灯,你们,青梅竹马…”
他笑着听我说完,并无半分不自在,待我停下来,才不急不缓的开口。
“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反正,你做过的事…”
“我没有。”
他打断我的话,再次将视线投向了莲池,眯着眼,神情悠闲。
“我没有喜欢过姜水灵。从未,喜欢过。”
“怎么会…”
“怎么不会?没有喜欢,从未喜欢,这就是事实。”
“可是,你刚刚还说她是你曾经的心上人。”
“那是你们自以为的心上人,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
“但是…”
“我这一生,只爱过一个人,并且今后也只将爱着这个人,而这个人,是你。”
沈婪给我准备的十八岁生辰礼物是一根碧绿玉簪,菱叶捧尾,张合吐蕊,我惊喜的问他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几乎不能引人注意的菱叶,他只笑不答,用玉簪绾起我有些凌乱的发丝,理了理我顺在额头上的刘海。
“在府内呆了这么久,今天带你出去逛一逛怎么样?”
自然,我是不会拒绝这么让人心情愉快的提议。
我唯有在进京那次稍微见识过京都的热闹繁华,像如今这般,和沈婪手牵着手悠然行于青石板街上,倒真是有些新鲜,并且,羞涩。
京都的百姓大都不认识这位十七王爷,虽然行走在街上并未引起什么混乱,但那落在他身上的惊羡和我身上鄙夷,委实让我有些受不了。
“叶儿觉得这地方如何?”
“他们都在看我。”
“我家叶儿长得好看,大家自然是要多看上几眼的。”
“他们的眼中都透露出一种信息。”
我停下步子,狠狠扫了四周一圈。
“这女子真是糟蹋了身边的男子,这男子的眼光也忒差了些。”
“噗…”
他将我的手包裹在他的手掌之内,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抬步继续朝前走去。
“走,我带你去吃包子。”
那是一家叫做“流汤包子”的铺子,排队买包子的人排到了街尾,我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不耐其烦排队的人,被沈婪牵着从后面走了进去。
“我们不用排队啊?”
“不用。”
“为什么?”
“因为我是沈婪。”
屋内有些阴暗,散发着一股浓香味儿,饶是我早上吃了那么多好吃的,如今都忍不住咽口水。
“你这人能不这么自恋吗?”
帘后传出一声有些沙哑的男声,接着,一个带着围腰,厨子打扮的人走了出来。其貌不扬,属于那种扔人群里转眼就能被淹没的人。
至此,我的心终于平衡了些。和沈婪来到京都,接触的人个个都是天资卓越,美人美男几乎瞭花了我的眼,如今见到一个和我一样平凡的不起眼的人,顿觉亲切无比,欢喜无比。
“自恋是我的本色。”
沈婪哼笑一声,两三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包子越做越好吃了,天生当厨子的料。”
那人“嗤”了一声未答话,将视线投到我身上。
“这是你的新欢?”
“我…”
“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里听得旧人哭,姑娘,你刚刚笑的真灿烂。”
我继续弯着嘴角,眨了眨眼。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笑吗?”
“姑娘既然想说,在下自然是愿意听得。”
我作势点了点头,打量了他一番。
“看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样不好看的人,我很开心。”
他亦笑,“姑娘骂在下不打紧,但姑娘这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我耸肩,“我没脸没皮惯了,亦不打紧。”
他转头看着在一旁看好戏的沈婪,哼笑了一声。
“你还真是教导有方。”
“不。”
我打断他的话。
“我是自学成才。”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用伶牙俐齿来形容我都是抬举我了。这是之前桃源村的人对我的评价。我自以为很是合衬。
“你带过来的女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他淡淡瞟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挑衅的嘲弄,我朝沈婪瞪了瞪眼。
“姜水灵?”
他倒也不掩饰,一脸坦然的点头,“她喜欢吃曹流做的包子,我带她来过。”
“你说你和她没有关系。”
我突然有点小伤感,他带姜水灵来过的地方,凭什么我也要来一次。还说没有喜欢过,傻子才信。
“带她来吃这里的包子就是和她有关系吗?外面那么多买包子的人,岂不是都和我有关系?”
“你这是偷换概念!明明就不一样,姜水灵是你带过来的,外面的人是自愿来的!”
“她也是自愿来的。”
“停!”
曹流往我们中间一站,一脸的不耐烦。
“小俩口吵架出去吵,别碍着我做生意。”
看着沈婪依旧是淡笑从容的模样,我突然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思绪,仿佛在幻海中沉浮,周围的一切,无论情意或人事,皆是假象。
“我是带她来吃流汤包子的。”
“我不吃!”
那股莫名的情绪似乎控制着我,让本来平稳幸福的感觉瞬间消散,我现下只有浓浓的孤独和惊慌,无故的愤怒和悲伤让我朝着沈婪大吼出声。
“我不吃她吃过的东西,去她去过的地方,做她做过的事,我讨厌她,沈婪,你不要把我当做她来喜欢!”
我许久没有对他这般说过话发过火,上一次,还是在桃源村的时候,那时的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还是那个无牵无挂的叶儿。
若是在以前,沈婪或许会笑,或许会叹气,或许会走近将我揽进怀里,这是我的自以为,但现在,我吼完这句话,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冷冷看着我,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我感觉不到任何情感,仿若冰天雪地,能将人冻僵。
第一次见到这种眼神,是在去佛陀山的路上,遇上桃花眼的时候。
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为了姜水灵。
那一刻,我只想逃,逃得远远地,离他越远越好。
脚下摞了半步,那冰冷的眼神突然消失,取而代之无奈的笑,仿佛是我看错了一样。
“叶儿,别闹。”
一如既往温柔的语气丝毫没有驱散我的惊恐,我不知道哪个沈婪才是真正的他,我似乎一直都像一个木偶一样,被他提拉着行走每一步。
我转身逃出了那间屋子,冲入了人来人往的大街,可那种冰冷的感觉,依旧未散。
作者有话要说:扇子很抱歉…
咳咳,许久没更新了,那个,考试太多了,大家要原谅。。。
明日有更…遁走…
流汤包子,善良胖子
人流如水,紧密却不拥挤的布满眼所能及的长街,艳阳高照,天明如洗,我孤身一人,冲向这个未知的世间,头眼发昏,全身冰凉。
有人惊诧的给乱撞的我让路,有人好奇的议论着我脸上的泪水,而更多的,是一脸的漠然,我想这京都的百姓该是看惯了形形色色的凡尘俗世,是以越发无所顾忌的肆意大哭。
就算落得个没教养的粗俗名头又如何,如果沈婪不在意,一切都是虚由。
一路狂奔,泪洒如雨,我现在的样子,是极难看的。可偏偏在我如此狼狈的时候,沈婪没有追出来,我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软绵绵的,却极有弹性,与他撞个满怀的感觉还算不错。
“这位姑娘,你,你可还好?”
“不好。”
我低着头胡乱抹了把眼泪,瓮声说了一句,侧身便又要跑,哪想他却拉住了我的手腕,尚有些清脆明朗的声音带了丝歉意担忧。
“真是抱歉啊,我着急去买流汤包子,是以没看见姑娘你经过,姑娘你若是不舒服,我这便带你去医馆。”
原来又是一个喜欢吃曹流做的包子的人,我摇了摇头,挣脱开他的手。
“公子,子曾经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放开我吧。”
“这…可是姑娘你看上去不太好。”
听着如此真挚的担忧,我终于抬起头来,对上了他的眼睛。是个白白嫩嫩的小胖子,梳着简易的发髻,穿着干净的衣袍,像是年画里长大后的仙童,讨人喜欢。
“我很好。”
我朝后稍稍退了一步,两三下用袖子擦净了脸上的泪。
“可是你哭了。”
“我是饿哭的。”
小胖子瞪了瞪眼,似乎不相信我的话,转着滴溜儿圆的黑眼珠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
“这年头,竟然还有吃不上饭的人吗?”
我一时没答上话来,他再一次拉住了我的手腕,飞快的朝前走去。
“姑娘不要哭了,若只是饿的话那便好办了,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买包子给你吃,流汤包子很好吃的,我家小妹最喜吃这家的包子了。”
他将我牵到长街转角处的小亭子内坐下,让我等他一小会儿便飞快的离开了,我想起我今儿生
辰,本该是吃上这包子的,如今有人愿意买给我,自然不能拒绝。
他回来的很快,提着两袋热腾腾的包子,散发着浓浓的肉香。
“给,吃吧。”
小胖子眯着眼看着我笑,肥肉堆砌的脸上只看见一条细细的弯弯的眼缝,却可爱的紧。
“为了不让你久等,我可是插了队的,你不知道,买流汤包子的人可多了,每次小妹想来吃包子,我都要排上好几个时辰,有时候卖光了买不到了,小妹都怪我老老实实的排队。”
“为什么不插队?”
我拿起一个包子摊在手心,看见几近透明的皮儿莹润的像玉,里面的肉馅儿镶在中间,周围是缓缓流动的乳白色的肉汁,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这东西,简直比我还要好看。
“因为做人要有教养,不能仗势欺人。”
他昂着头,似乎很自豪。
“这是我娘亲教给我的,我一直记得很牢,娘亲教给我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牢。”
我拿起包子咬了一口,任由浓香美味的汤汁流进嘴里,贪婪的咂了咂嘴。
“今天为什么要插队?”
“因为你饿哭了。”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开始专心对付起这迄今为止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不出半刻,整袋包子都被我消灭殆尽,我抹了抹嘴,渴望的看着他手中的另一袋包子。
他有些为难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这个不能给你了,这是我买给小妹的。”
“可是我很饿。”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小胖子依旧坚定的摆手。
“不行,这个要给小妹拿回去,她前些天生了重病,今日好不容易醒过来,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我专门出来给她买包子的,这是她最喜欢的东西。”
我有些羡慕的看着这个疼爱妹妹的哥哥,在衣角上擦了擦手,站起身来。
“那你给你小妹拿回去吧,谢谢你的包子,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大病初愈的人最忌油腻荤肉的饮食,你还是给你小妹吃些清淡的东西比较好。”
“大夫也这样说,但是小妹什么都吃不下,我只好来试试了。”
他垂下眼帘,满脸的担忧与无奈。
“包子给你吃吧,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他将袋子递到我手上,又取下自己腰间的钱袋放到我的手上。
“流汤包子很贵的,你要是又饿了就别去买这个了,吃些馒头阳春面就行,这些钱你可以用些日子,下次别再饿哭了。”
他转身就走,我捏着手中的锦囊,迟疑半天叫住了他,将包子递了过去。
“你把这个拿回去吧,把包子皮撕开,将肉汤倒出来装在一个碗里,然后加上青菜小米多熬些时辰,你小妹应该能吃。”
“真的吗?”
“嗯。”
“谢谢你,姑娘,你真是好人。”
他满脸兴奋,拿着袋子拔腿便跑,出了亭子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满脸笑意的看着我。
“明天这个时候姑娘若是无事便在这里等我吧,我给你带包子过来吃。”
“好!”
小胖子的眼睛弯成一个月牙儿,暖暖的,亲切友善无比,他对我挥挥手,终于离开。我重新坐回亭子内,靠着红木柱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依旧没有我想看见的那个身影。
他没有追出来,他不担心我的离开,不担心我孤身一人在这陌生的京都会遇上什么意外,这是他许我的生辰,一个永生难忘的生辰。
泪眼婆挲,我取下头上的发簪,紧紧捏在手心,指尖摩擦着那张合的菱叶,却突然摸到了一行小小的凸起物。
凑近看了许久,我终于认出那是什么,四个字。
相思成灰。
本来止住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寸寸相思寸寸灰,寸寸皆为相思人。
沈婪,你的相思人,到底是我,还是姜水灵?
白光退却,四野垂黑,来往的人流并没有减少,家家户户点亮了门前纱灯,四处星星点点,灯火万千。这就是京都和桃源村的不同,这里日夜同闹。
都说每盏灯下皆有一个故事,说尽往生来世,可我的灯没有燃,我的故事似乎也还没有开始便已结束,我的往生不再,来世不来。
长街的喧嚣并没有因为黑夜的降临而消失,反而更加肆意起来。这就是著名的京都夜生活,那些在白日不便出行的人此时都如脱困的兽,享受着黑夜带来的自由与欢快。
我突然想起花灯河,想去看看沈婪曾经为姜水灵放过花灯的地方,那个传唱了一段天作佳话的地方。
流了一下午的眼泪,眼睛红肿不堪,我使劲揉了揉眼站起身来,朝外走了没几步,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黑影吓得大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夫人,是我。”
黑影走进将我扶了起来,掸了掸我沾上灰尘的衣角。
“阿竹,你跟着我多久了?”
“从夫人跑出来的时候便跟着了,瞧着夫人没有危险是以并未出现。”
“那你现在怎么出现了?”
“夜深了,夫人该回家了。”
我朝四周看了看,依旧没有自己想看见的身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我的家在桃源村,阿竹,我在这里没有家。”
“夫人…”
阿竹叹了口气,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
“主子进宫了,夫人离开后没多久主子收到入九的消息便急急进宫了。”
冷笑僵在嘴角,我终究不适合扮演性情冷断的怨妇,忙不迭扯着阿竹的袖子。
“出什么事了?皇上,还是那位十四王爷,他怎么了?”
“主子安好,他只是去处理一些事情,夫人你需知道,主子如今不比当日,十四王爷趁着主子在桃源村养伤的时日,用了许些手段,主子在朝堂上的势力受到了严重的打压,加上姜丞相的原因,主子现今势单力薄,朝中需要他处理的事很多,夫人,你需要相信他,并且,支持他。”
若不是阿竹语气轻柔,我大约会以为她这是在教训我的不顾大局,乱耍脾气。
“夫人,回府吧。”
她跟在我身边,黑袍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阿竹,你们很久之前便跟着沈婪了吗?”
“嗯。”
“保护他,替他做事?”
“嗯。”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阿竹。
“那为什么他还会受伤掉在桃源村,遇上我?那时候,你们去哪里了?”
四周沉默下来,阿竹久久都未开口,我耐着性子站在一旁,仿佛与黑暗对峙。
“夫人。”
她语气幽幽,带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你不会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