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响,让祁雪柴惊了一惊,“你怎么突然进来了?吓了我一跳!”
“我可是扣了门的,是你想事情太入神,怎么?和我一样兴奋么?”
“才不是…”
“来来来,既然睡不着,我们聊一会嘛。”
“我可要睡了…你找别人去。”祁雪柴闷闷地坐上床。
柳净萱像是发现了什么,“小柴,你很不对劲。”
“哪、哪有!”她心惊地反驳。
“没有就聊聊啊。”她顺势坐在她身边。
祁雪柴看了她好半天,没在她脸上发现什么异样,暗自松了口气,“你怎么不去找你家关少爷了?”
“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男女授受不亲好不好!”
“哟,你们还知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祁雪柴朝她挤眉弄眼,状似无意地看了看她早已消了痕迹的锁骨。
柳净萱倒是被她调侃惯了,渐渐练就了铁皮工,连羞涩的表情都懒得做了,只是狠狠地送出一个白眼,自动转换话题,“这么关心我的事?小王爷那边的进展不错了哦?还要多久才得手啊?”
提起他,祁雪柴的眼神一暗,几不可闻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许…真的该放弃了。”
“什么?”柳净萱一个晃神,没留意听。
“没有啦,我说,要用这趟出行把他拿下!”
…
两人又聊了许多没什么意义的事,直到唇瓣都有些微麻了才有了些许倦意。看着自说自话躺在自己床上,呈四仰八叉状的人,祁雪柴轻轻走向窗边。
其实,她很早便知道,他和她或许是没有结果的,只是最初的那份悸动与不甘,促使她去努力尝试一把。他是寂寞的吧,就如同她一样,身在不得已的位置,说着可能并不由衷的言语,身不由己地承担着他们所必须承担的,这些年,真的累了。
初见面,确实是被他的外表所吸引,可在一次次的交锋中,她发现自己的心竟然默默沦陷了,孤傲的他,无可奈何的他,甚至是故作冷漠的他,一举一动都牵着她的心。长这么大,倒还没有人拒绝过她,而这个人却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还避她如蛇蝎。
她想她永远都会记得,在那样的一个夜晚,他说着那样的句子——求你别这样纠缠了,我真的,很烦。
像是有一只大手,生生捏住了她的心脏,闷闷的疼,却喊不出声。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装作不在乎地继续纠缠,就算从来得不到回应。
看着窗外渐渐淡去的夜色,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如若他知道真相,定会躲得更远吧,所以,再给她一点时间,以这个身份,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纵使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如果,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那,该多好…
******
祁雪柴拖起睡眼惺忪的柳净萱下楼,就看见关镜轩和皇甫清悠闲地吃着早膳。
两人入座,柳净萱便无力地撑着脑袋,眼皮还一搭一搭的,关镜轩笑出声,“柳儿,你昨夜做贼去了?”
她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和小柴聊得太兴奋了,困。”
皇甫清见一旁的祁雪柴一直未出声,双眼下的阴影很是惹眼,“你也真厉害,才一晚不见,就变成熊猫了?”
祁雪柴听了这话,瞬间活过来了一般,身子往他那边凑着,“你这是在关心我?”
“你想太多了,”看了看她的黑眼圈,“我只是觉得身边呆着个女鬼,很丢脸。”
“你…”
对面的关镜轩看着皇甫清,满眼笑意,看来,有好戏看了。转过头对着呈小鸡啄米状的柳净萱,眼中的笑意更浓。
好不容易弄醒了柳净萱,看着她吃完早膳,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他们决定安排一下这几日的行程,下午再动身游玩。
“柴啊,你来介绍点好玩的嘛。”柳净萱道。
“呃,好玩的啊,要不去看戏?过两天也有花灯节…”
“这所有人都知道了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啊,我想想…”她眨眨眼,努力做冥想状。
关镜轩像是更确定了些什么,开口解围,“我们先去闹市,那儿有不少小吃,柳儿一定喜欢。”
“怎么,难不成我就只会吃么?咳,那…就去那儿好了。”
四人吃过午膳,休憩了片刻,便出门去往闹市。
关镜轩和柳净萱并肩走在前头,后面的两人跟着他们,之间却空出了一段距离,祁雪柴侧着脑袋看着他,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得意地晃悠着,皇甫清被吓了一跳,死命想要甩开她的手。“喂,这在大街上,像什么样子!松开!”
“不,偏不!”
“祁雪柴,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
“不叫‘祁姑娘’了?”
“…”他不理她,一门心思想要掰开她的手,无奈她说什么也不放手,看着被他无意间弄出红痕的纤细手腕,他皱着眉放弃。
祁雪柴看了看他沉下的脸,抿了抿唇,就这么几天了…
******
午后的街市,人也不算多,柳净萱看着路旁的小食铺,恨不得一个个尝过来。关镜轩拉着她走到一个小铺坐下,朝摊主说了几句,不一会,几盘奇怪的食物便送上了桌。
“这…是什么啊?”柳净萱看着盘中长条状的硬壳物体,出声。
“濑尿虾,只有这儿才吃的到。”关镜轩夹起一只虾,放入她的碗中。
“什么?这是虾?怎么长成这样…”她一脸的嫌弃。
“你别看它样子奇怪,可肉质鲜美着呢,繁盛的季节,许多人都慕名前来。”皇甫清开口说着。
柳净萱皱着眉看着它,不知道从何入手。
看出了她的疑惑,关镜轩开口指导,“你先像这样把它摇一摇,然后顺着它的外壳,一片一片剥开即可。”
大家都动手吃了起来,柳净萱仍然艰难地与之搏斗,一只虾被她折腾地只剩下细细的一条,她的手倒是被旁边的刺扎了不少下。
关镜轩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灵活地剥了一只虾子,丢进她的碗中,“唉,还是我来吧。”
柳净萱看着他递过来的完整虾肉,再瞄瞄自己的杰作,果断地执起竹箸,放弃了自己动手的念头。
祁雪柴看着两人的互动,眼中悄悄流淌着羡慕之意,下意识地看了看右手边的皇甫清,没想到正对上了他审视的眼。
她换上了那副无赖的表情,向着柳净萱努努嘴,再转头看着他。
皇甫清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却只是轻轻挑着眉,低头继续优雅地吃着。
祁雪柴还是不在意地自己剥着虾,低下头的瞬间,眼中的光彩却暗了一片,随后又自嘲地扬了扬嘴角。早就知道的,不是么…
逛完街市,四人准备回客栈。
客栈前候着一个人,看见四人的身影,便上前,在关镜轩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挥挥手让他退下,关镜轩一语不发。
晚饭时,他有意无意地对着祁雪柴说,“祁姑娘,前些日子多亏你陪着柳儿解闷,你什么时候回府,我也好叫人一同送上薄礼,向祁老爷请个安。”
“啊?回、回府啊…那个,府上近日无人,爹娘正巧出游。”
“无妨,你说个地址,我让人直接送去,留个口信便是。”
“呃…”
“祁姑娘不会连地址都忘了吧?”淡淡地看着她。
“…”
“我特意找人打听了一番,整个赤阳上下,都没有‘祁府’,这是怎么回事呢…”
祁雪柴脸儿一白,怎么,连最后一点时间也不给我么,也罢,就这样吧,真的累了,好累…
“对不住,我骗了大家,其实,我是北国人…”
第20章 一九(修)
“什么!?”关镜轩和皇甫清没有出声,柳净萱倒激动地叫起来,“你瞒了我这么久!”
祁雪柴充满歉意地看着她,“对不起,我,身不由己。”
“吼!什么身不由己!你到底有没有真心把我当做姐妹!”
“…”
“早说,这次咱们不就可以去北国玩了!”柳净萱一脸埋怨,另三人一头黑线。
关镜轩拍拍柳净萱的肩,适时开口,“只是这样?没那么简单吧。”
“是,我是北国公主。”
“那,先前那场可笑的打劫…?”
“是我找来的人…只是想做做样子,他们不敢真的伤人。”
“我说怎么他们手法怎么那么笨拙…”柳净萱豁然开朗。
关镜轩一脸了然,转过头看看皇甫清,只见他脸色难看,眼中满是复杂。
祁雪柴望向他,咽下心中的苦涩,勾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便逗留,不劳你大驾,我自会离开南国境地,前些日子…失礼了,小王爷。”
皇甫清合了合牙关,猛的起身,一把拉起祁雪柴便朝楼上走去,有力的大手在她手腕间印出了几道不浅的痕迹,她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不明所以的柳净萱看着他奇怪的举动,万分诧异,“他…这是怎么了?”
“解决他与她之间的事。”
“他们还能有什么事,小柴回去了,他不是就摆脱了纠缠,乐得清闲了么…啊,小柴走的话,我不就孤单了!她一定要走么…为什么啊…”她郁结地抓耳挠腮起来。
“…”离开?没那么简单,看来,她对他的影响力还不小。呵,滴水穿石?不过,两人的身份终究是逃不开的阻碍啊…他,会怎么办?
******
皇甫清把她拖进房里,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狠狠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小王爷舍不得我离开吗?”祁雪柴自嘲的笑笑。
“哼,你倒是说,你接近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北帝也真舍得啊,拿自己的女儿来当诱饵,怎么?以为一个女人就能掌控住我,从我这儿得到些情报?做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欺骗了他。她假装了这个身份,假装了那张看似无害的脸,假装说,喜欢他…
祁雪柴看着他纷乱的表情,脸上一松,“不是…没有什么诱饵,没有什么目的,我是自己偷溜出来的,那些话,都是真的!”真的,喜欢了。
看着她的脸,就是这张脸蒙骗了他的心,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对她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
“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说,我真的喜欢你。”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低声地说着,像是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一般。
“闭嘴!”为什么,明知道可能是骗人的,他还是愿意相信。
“我要说!喜欢你,喜欢你,真的好喜…”
“欢”字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他不要再听到那些让他失神的字句,这样她就说不出口了吧。他一点也不喜欢她说出的那三个字,一点也不喜欢她软软的唇,一点也,不喜欢…
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他狠狠地啃咬着她的唇瓣,像是一只受伤发狂的野兽,用残暴掩盖着心中的伤,两人的口中漫开了腥咸的味道,她根本不在乎,他却故意忽视。
时间仿佛静止,不知多久,久到两人都快沉沦其中,他才猛的推开她,不自在地别开眼,僵硬地说,“你别想现在就离开!”说完摔门而去。
祁雪柴轻抚着带伤的唇,傻傻地笑出声,她,真的可以留下吗?
楼下的两人,看着莫名拖着祁雪柴上楼,没多久又仓皇逃下楼的皇甫清,神色各异。
柳净萱满脸疑惑不解,关镜轩则盯着他色泽奇异唇,一脸暧昧。
当天晚上,祁雪柴带着柳净萱喜欢的点心,走到她的房间负荆请罪。
“萱萱,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实在不好公开这身份。”见柳净萱装模作样地嘟着嘴,她再接再厉,“你看,这是你最爱的糕点,我特意让掌柜张罗来的…”
柳净萱本来也就没那么气,转了转眼,顺势要求,“那,你一定要带我去你们那儿见识见识!”
“好,只要你家关少爷应允。”她失笑,果然,在柳净萱的身上,从来没有“记恨”二字。能在这儿交上这个朋友,真好。
“对了,你的唇,怎么破了?”柳净萱后知后觉地发现。
“呃…没、没什么,自己不小心咬的。”脸儿羞成一片。
“你脸红什么?有这么热?”
“…”
“对了,那你还要离开吗?”柳净萱一脸担忧。
“不,暂时不走。”
“呼,那就好,害我担心了好久。”
“呵,我怎么也得看着你嫁入关家啊。”她调笑着。
柳净萱只轻轻朝她努努嘴,真好,小柴又回来了。
此时此刻,两个男人也正倚着月色,交谈。
“放不下了?”关镜轩浅笑,说这只有他们懂的话。
“不知道,她到底算是什么。”抬头看看天。
“可你已经做了选择,不是么。”若有似无地瞄了一眼他的唇角。
“我…哎…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不管如何,她的身份,终究是无法改变的,如若不想她成了阻碍,便放手吧。”
“…”放手,他何尝不想,可是,放得开么,他到底该怎么做,“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关镜轩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开口,“痛一时,求一世。”
皇甫清没有说话,继续望着被浓重的夜色掩去的朦胧月光,心里,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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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赤阳的第二日,他们去了最有名的茶楼看戏,柳净萱对于这从没见过的场面惊叹不已,拉着关镜轩不停说这说那,抒发自己的感想。而另外那两人,则默契地保持沉默,前面原本说的正欢的两个人,看看后面这过于安静的气氛,也尴尬地噤了声,于是,四人的周围便形成一股诡异的静谧。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嘛,好不容易出来玩,还摆着一副什么脸。”无尽的尴尬气氛让柳净萱忍不住了,她走到祁雪柴身边,拉了拉她,“昨夜还聊得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我不管,你必须把我认识的那个小柴变回来!再说,明天就是花灯节了啊,我们不是说好…”
柳净萱说到激动处,又开始自顾自地滔滔不绝起来。
皇甫清头大地出声阻止,“行了,柳大小姐,我们全照着你的意思来,成么?你再说下去,这儿都快被你的口水淹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罗嗦?我哪里…”新的一轮攻势又展开。
他知趣的闭上嘴,与女子斗,必死无疑啊…
四人间的气氛,在柳净萱的搅和下,又恢复过来。关镜轩伸手轻轻捏了捏柳净萱的手,了然的看着她,用眼神说着,真有你的。
她回了他一眼,那还用说,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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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节当天,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都喜滋滋地分享着节庆的氛围。
他们来到湖边,刚刚降临的夜幕下,已有着成群的人挤在湖畔,逐个放着莲灯。关镜轩从一旁的小贩那儿买来两盏莲花座,交给两个姑娘。
柳净萱一手接过它,一手拉上祁雪柴,躲到一旁去写着心愿。
两人写了一会儿,默契地抬头看向对方,相视一笑,对象是不同的人,许的却是相同的愿景。
她们将写好的纸条塞进莲花座,走到湖边,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上湖面,轻轻一个施力,让它飘向湖中,看着两盏灯渐行渐远,才收回视线。
“也不知道灵不灵。”柳净萱耸耸肩。
“信,则有。”祁雪柴偷偷看了一眼远处的男人,眼神中残存着一点希冀。
第21章 二零
离开湖畔,他们去往街市的庙会。
赤阳的庙会与别地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两个姑娘还是头一次有机会见识这么热闹、浩大的场面,心情自是雀跃。
民间庙会,大多是以祭祀、供奉神灵为主,而后就是大家追捧的余兴节目以及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庙会商品。
最有特色的还是“担花篮”和“请泥泥狗”。
每逢花灯节庙会,经挑班子便会在街上载歌载舞,跳着这种原始的祭祖舞蹈,街边的人热闹得塞满两条走道,都欢欣地驻足观看。人潮纷涌,热闹非凡。而泥泥狗则是庙会间贩售的各类泥质玩意儿的总称,寓意多子多孙,将“泥泥狗”请回家,就把子孙福气带回家。
四人在拥挤的人潮间艰难地前行,关镜轩紧紧握着柳净萱的手,温热的体温,自交缠的十指传来,烫煨着两颗心。她低头看了看相扣的指,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了上来,原来,这就是简单的幸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后头的两人分得挺远,凑热闹的人群不断向街中挤着,祁雪柴的肩膀不知被撞了几下,她只觉得没向前走几步,便又被挤得退了回去,看着已经走出好远的那对人儿,心里闷闷地窜着一股气。咬了咬下唇,刚想继续向前挤,一不小心又被两边的人推搡了一把,摇晃的身子就快要站不稳了,突然前方伸来一只手,一把抓住她的腕,稍稍使力一扯,把她拉到身旁。
祁雪柴下意识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皇甫清脸色不善,“你怎么连路都走不好!真麻烦。”
他拉着她向前面的两人追去,腕间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看着那只大手,祁雪柴低下了头,眼中却泛起一层潮,这样,我就更加离不开了啊。
终于穿过人群最密集的那段街市,来到稍微宽敞的街尾,只见几个摊贩摆着摊子,上面是一个个泥捏的小玩意儿。
“好可爱!”柳净萱眼睛一亮,冲向一个摊子。
“姑娘,啊,夫人,带个回家吧,求子孙福气。”小贩看着她左手指间戴着的指环,改口道。
柳净萱一听,脸僵了一半,死命地扯着关镜轩,“夫、人…我有那么老!?”
后者哭笑不得,小贩一见这场景,连忙解释,“不不,您年轻貌美,小的只是见了戒环,以为您…姑娘,这,泥泥狗,沾沾喜气…”
“就拿这个好了。”关镜轩瞄了眼小贩忐忑的脸,再看看柳净萱鼓着腮帮子的可爱模样,终是出声。
“谢谢公子,十文钱。”收了钱,小贩立马点头哈腰地奉上物品。
接了东西,转过身,看见皇甫清抓着祁雪柴的手,关镜轩不着痕迹地挑挑眉,“南边有猜灯谜,去看看?”
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皇甫清像被火烧着了一样,猛的放开手,“咳咳,好。”
没人察觉,祁雪柴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
城南的灯谜会也是逢着这花灯节,一年一度。每年都会比出最终的胜者,赢得一尊瓷质庙会景,参加的人倒也挺多。
他们赶到时,比试正好刚刚开始,关镜轩在柳净萱强烈的兴致下帮她报上了名。
名单上的人共有五十,第一轮分为五组,分别决出一个胜者,进入第二轮,再决出最终的赢家。由于是娱乐性质,因而规定由名单上的人出试,亲友可以在一旁协助提示。
柳净萱的小聪明在猜灯谜这事儿上真是发挥地淋漓尽致,几乎不用他们帮忙就轻易地杀入了第二轮。
进入第二轮的五人中,只有她一名女子,她还为此得意了好一阵。她客气地向另外四人点头示好,丝毫没有发现其中一名年轻男子看见她时眼睛一亮。第二轮的规则是五人轮流答题,答不上者随即淘汰,直至比出最终胜者。
“好,终局比试现在开始——”出题人出声示意。
“子规啼尽杜鹃红,打一中药名。请。”
“…”第一人答不上来,出局。
“下一位,请。”
“呃…”抓耳挠腮了半响,无语,同样淘汰。
“姑娘,请。”轮到柳净萱。
“血竭花。”正巧之前听府中大夫说起过它,她看向身后的关镜轩,一脸得意。
“恭喜姑娘,答对了。”
…
又过了几轮,三人终于剩下两人,对面的那名年轻男子看着柳净萱,眼中多了赞赏之意。
“快刀斩乱麻,打成语。”出题人继续。
“迎刃而解。”
“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峰,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打一物。”
“莲藕。”
…
两人势均力敌,几轮下来谁也不让谁。柳净萱本来就是三分钟热度的主,见着许久还僵持的局面,不禁皱了皱眉,心里想着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啊。
对面的人见她这幅表情,心里暗自有了个决定,为博美人笑啊…
“暗中下围棋,打成语,公子请。”
“…”挠挠头,作出无奈的表情。
“姑娘。”
“皂白不分。”柳净萱心里一乐啊,终于可以结束了,也没多想为何那名简单个题对方竟也会答不上。她欢喜着上了台,捧着战利品蹦回关镜轩身边,炫耀。
******
“姑娘请留步。”
柳净萱转过身,看着来人,是方才的那男子,莫非是不服气?“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