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抬眼望去,他在笑,他在笑,她更加无地自容。
玩嗨了就见崔杰过来蹿桌,大家平日里也常玩闹,所以此时借着醉劲,更加肆无忌惮。
“那边玩游戏呢,袁导,孟总,大家来凑个热闹。”摄影师崔杰,崔哥。
袁江抬眼看过去,噗哧乐了出来,那边都疯了,“玩什么呢,来来,热闹一下。”
崔杰挑眉,暧昧道:“套大料,那边已经玩大了,套睡过的料。”
“操,玩这么大。有吗?”袁江把杯子里酒罐进嘴里,抬头看崔杰。
“有啊,大家正起哄呢嘛。”
“这个好。”袁江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来了句。
崔杰在袁江旁边挤了个位置坐下,虽说这座咖位大,他在剧组位份也不小,自然没什么顾忌。
“咱们这桌,可没睡过的。”袁江挑眉,目光玩味的看向孟志成,后者一听,立马点头,附和着,“你这料可套不出来。”
崔杰看向四周,几个演员,几个大咖。
他想了下,咂舌冥想,末了,冲大家挑眉,“来,有没有打过啵的。”
此话一出,盛佳予嘴里一口苹果,差一点噎着,她一阵猛咳,曲竹噗哧一声乐了出来,漫不经心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至于嘛,太小儿科了。”
盛佳予内心哀嚎,这种玩法不单是娱乐圈,整个社会都在玩,说谎是要被“下降头”的,她可不敢。
大家一听,纷纷端起酒杯。
盛佳予的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她小心翼翼抬眼看过去,陆沉远正好整以暇的端坐,完全没有要拿杯子的意思。
夏文君笑着把酒喝了,玩味的看着几人。
孟志成也喝了酒,目光看向有几分醉意,更加撩人的余婉清,那眼神,太过赤/裸裸。
喝的喝,端杯子的端杯子,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停在陆沉远,和他对面的盛佳予身上。
然后就听一阵哄笑,旁边也有人凑过来看热闹,围了一圈人,这桌能玩起来,自然都想一探究竟。
夏文君也附和得笑着,但笑不达眼底,尴尬,也心有酸意。
盛佳予咬着唇,紧张得不知所措。
大家哄笑着拍桌子,“来来来,再来一个。”
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简直就是公众的节奏。
陆沉远轻咳一声,沉声道:“别闹。”
别闹,两个字低沉有力,却似有笑意。
大家一听,更是笑着不能自已,一齐起哄。
陆沉远双手抱怀,淡淡扫着四周看热闹的人,“小予演过江雪,你们忘了?”
电影《北京》里,江雪是徐修的初恋,两人有吻戏片段,这一解释,完全合情合理。
虽然大家知道,但还在起哄。
盛佳予紧了紧手,伸手拿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往桌上一拍。脸颊红红的,不说话。
一波过后,大家又蹿到其它桌,这边终见平静。
酒吧空气发闷,再加上酒精和烟草混杂,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盛佳予想出去透口气,直接向后院走去。
推开酒吧后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天空零星点点飘着雪花,在灯光下,格外绚丽。
酒吧后院是停车场,附近几个酒吧餐馆的车都停在这边。
她扫了一眼,看到剧组的车,还有几辆豪车,最显眼的,就是陆沉远那辆,豪华酷炫黑色保姆车。
车上电视,沙发,休息的床铺,独立卫生间,还通电可煮东西吃。
就差可以生火,简直就是小居室。
豪的世界,她不懂。
站了会儿,清冷的气息传来,酒劲微散,头脑清醒了些。
刚要转身回去,一转头,就见门推开,陆沉远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烟已点燃,黑暗中,一点星星之火。
两人目光相交,盛佳予微微勾起唇角。
陆沉远吸了口烟,走向她。
烟雾在零下的室外,更加清晰可见,她吐出口呵气,一层白雾,真冷。
“在这干嘛呢?”他站在她身侧,开口问她。
“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苹果呢?”
“想吃吗?”
“想吃。”他淡淡两个字。
“我现在去拿。”她说着,跑了回去。
在包里拿出苹果,很快又跑了回来,陆沉远一手抄兜,一手夹着烟,目光望着浓浓夜色,似若沉思。
她把苹果递到他面前,陆沉远低头看她,然后把烟扔掉,碾灭,伸手接了过来。
苹果椭圆,不大不小,红红的,很有食欲。
他把苹果递到她面前,“吃吗?”
盛佳予看着他,凑上去,咬了一口。
陆沉远就在她吃过的那个边上,咬了一口。
盛佳予瞪着圆眸吃惊的看他,陆沉远嚼着苹果,咽下去,说了句:“真甜啊。”
盛佳予总觉得,他有时说话模棱两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但就是有这种感觉,且,很强烈。
“走,还礼。”
她没听明白他说这俩字是什么。
他往前走了两步,回去见她没动,努了努下巴,示意她跟上。
她抬腿,跟在他身后。
雪花飘落在他肩上,脚下一个个脚印,路线笔直,藏青的毛衫,落上片片雪花,她踩着他的脚印,跟着他前走。
车的位置大概在五十米外,两人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四周。
陆沉远也听到了,回头,见她正四周观望,“没见过?”
她霎时明白过来,那个声音是什么,女人柔媚的尖叫声,车子的晃动,她不傻。
听到前方低沉的轻笑声,她急忙抬手搭在额间,羞臊的不去看他。
罗健吃了点东西就在车上等,他是助理兼司机,不能喝酒。
见到陆沉远过来,还有身后的盛佳予,他不自觉笑了出来。
这要怎么跟陆家老太太交待呢,实情?还是闭口不言。
对外,他闭口不言,恪守本份,对内嘛,毕竟那是老板的母亲,而且关心的事,也是好事。
想起那日陆母问他,他还谎称过。
他老板什么性子他自是了解,现在看来,好像,真的非同一般。
车门打开,陆沉远上车,转头叫她:“上来。”
盛佳予哦了一声,还有些警惕的看向四周。
“上来吧,没事。”
他都说没事,她怕什么,反正以后也没打算在娱乐圈混。
坐上车,门便自动关上。
陆沉远走到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个盒子,递给她。
她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巧克力。
“送我的?”
他点头。
巧克力与上次的不同,样子超级好看,包装精致,一共十二颗。
“谢谢。”她扬起笑脸,道谢。
“你送我苹果和手绘画,我送你这个,还礼。”
拎得那么清,没劲,盛佳予腹诽,但还是从衣服兜里,拿出昨日画好的那张Q版画。
她折的时候,把画的部份避开,此时拆开,小手仔细地抚平画纸。
长发搭了下来,把女孩子的面部轮廓全部遮住。
她正仔细的抚着折痕,突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把她垂下来的发,挽至耳后。


第二十三章
温热的指尖划过小巧的耳廓, 柔顺的发丝服贴挽至耳后, 露出女孩纤细雪白的天鹅颈。
白皙的面庞, 认真的目光,小巧的鼻子下, 那樱唇勾着甜美的轮廓。
盛佳予长相并不惊艳, 属温婉的小家碧玉,表面乖巧懂事有礼貌,凡事谨慎小心, 但骨子里,灵动又刁钻。
纤细的手指抚着折痕, 耳边的触感,让她蓦地一僵。
霎时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闪现, 内心挣扎几番, 缓缓转头,看向他。
而旁边这位,神态磊落,坦然自若。
双眸深沉如墨,微挑的唇角, 有些引人沦陷的魔力。
心, 突然停了一拍。
陆沉远放下驾着的长腿, 身体微微倾身,盛佳予双手一紧,他要干什么?
心,狂跳。
长臂突然伸至眼前, 越过她的人,修长的指尖,捏住那张画稿。
她按住,他用力一扽,画稿脱手。
画稿摊至眼前,他淡淡道:“你挡着我视线了。”
挡视线?盛佳予咬牙,咬牙,再咬牙,要不是距离远,丫丫的,她真怕自己像那天一样控制不住自己,亲他。
虽说他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淡淡的几个字,又似不容反驳,但这个动作,在狭小的空间里,暧昧至极。
女人有第六感,绝大多数也会准个六七分。
盛佳予就是有感觉,他故意的。
陆沉远看着手上的画稿,Q版,这次却是两个人,他站在她面前,逼视着她,她扬着脑袋,靠着墙壁,一副被训的模样。
画笔线条简单流畅,几笔清晰勾勒出人物当时的生动表情,男人剑眉挺立,眸如勾,被教训的女孩儿,一脸委屈,眸光似水。
“我有欺负你?”静逸的车厢内,浑厚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
欺负,对,每天都有,刚才也是。
她没说话,而是抿着小嘴,冲他点头。
“你不违心?”他突然侧身,压制而来。
虽说两人各自坐的是单人椅坐,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过道,但他突然的动作,还是让她下意识后撤。
脊背靠着车厢壁,嘴角抽搐了下,乖戾道,“您哪天不欺负我。”
骨节分明的大手,指尖按着原来的痕迹折好画稿,放到旁边扶手箱里。
然后突然站起来迈脚到她跟前,弯着身子,伸手捏了下她的小耳垂,“如果这就算欺负,那我还真没欺负过人。”
他说完,按了下按钮,车门打开,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盛佳予揉着被捏得有些痛的耳垂,双手握拳,咬牙小声道:“再撩我,别怪我生扑。”
陆沉远的性子她大概摸着一些,看似好说话,实则生人勿近。
态度谦和却很淡漠,如果只是陌生相交,他会惜字如金,深沉的眸光,毫无波澜。
对相熟的朋友,便反之。
会毒舌,会开玩笑,偶尔还会说个冷笑话,那冷风就跟外面的天儿似的,刮得刺骨。
她知道,她自己在他朋友与同事或是合作伙伴的界限里,自己大致徘徊在哪个之间。
她不要做朋友,她想做他????
女朋友!
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
忍着快要憋得内伤的笑,不被他发现。
淡定,淡定,她要控几她技几!
狂欢结束已是后半夜,一个个带着醉意,勾肩搭背的上车,一边走,一边说着醉语。
盛佳予看着那些醉态的人们,这酒,没什么好的。
对她来讲,除了能撞胆,一无是处。
单小天喝得有点多,上车时,袁江走了过来,对她说道:“回去让酒店弄点醒酒汤给她喝,不然明天起不来。”
盛佳予点头,看着袁江的背影,总觉得,是不是她错过了什么。
目光有意无意的搜索余婉清和孟志成,但看到了余婉清,没看到孟志成。
坐车回酒店,把单小天安置在床上,又给酒店厨房打了电话,要了醒酒汤。
再回来,手机上有一条未接来电,陆沉远的。
她急忙回过去,陆沉远说,她的东西忘拿了。
巧克力,当时只顾偷笑,内心YY,把礼物给忘了。
照顾好单小天,躺在床上,已经后半夜三点钟。
有些头痛,辗转几个来回,拉开窗帘,外面的雪还在下,积雪已经有十厘米厚,整个地面,白茫一片。
望着窗外,突然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身影,钻进一辆豪车内,这车,不是别人的,正是孟志成。
剧组给大家放了半天假,只需要拍下午和夜戏。
所有人都可以睡到自然醒,但那些起不来的,也强打起精神。
室外一片白茫,昨夜那场雪下到天放亮才停,盛佳予出来,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响。
银装素裹,总会让心情格外的好。
盛佳予跑到旁边的小吃店,买了杯热奶茶,捧着热茶,暖着手,在路边小步走着。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路边的车飞驰而过,轧在雪上,发出吱吱的响声。
给陈教授拨通电话,聊着电话,在路边打车。
这样的天气,这边车不太好打,本就不是闹市区,加上大雪铺睡,出租车少之又少。
而且这边来往,大多私家车,她只好等着。
看着一辆黑色宝马驶过,感叹有钱人的好,这样的天不用等车。
车子刚过十几米的距离,一阵刹车声,车子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问题,就见车子倒了回来,车窗落下,夏文君。
夏文君状态极好,脸上化了淡妆,红唇点缀,更加动人。
盛佳予开口:“夏老师好。”
“去片场?”夏文君问她。
她点头:“是啊。”
“上车吧。”夏文君说着,后车门已经打开。
拒绝可就太假了,她跺跺脚上的积雪,弯腰钻进车里,车内温暖如春,凉意一扫而光。
“谢谢夏老师。”上车,她道谢。
“正巧碰上,也是顺路,这边不好打车。”
“平时还好,今天大雪,车也少了。”
“昨晚没少喝,没事吧。”夏文君淡淡浅笑。
“睡一觉就好了。”
以前觉得夏文君是那种高傲的人,在片场碰到也说不上几句话,今日搭了她的车,瞬间觉得这人超好。
那日不小心撞见她跟陆沉远表白,她的表现,说话时的语态,真的大家风范,即使被拒,也不尴尬,还能继续做朋友。
夏文君这样的女人,都入不了陆沉远的眼。
陆沉远是眼光极高,还是真的夏文君不符合他找女朋友的标准。
那么,他想要什么样的?
她这种小白菜?是不是更没希望了。
但他这些日子的做法,又不太像对自己完全无动于衷。
这让盛佳予,更加理不出头绪。
两人不熟,话也不多,寥寥几句,便沉默下来。
到达片场,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剧组工作人员正在布景,大多数人醒了酒,还有些个萎靡不振。
袁江正在忙,看到她问了几句单小天的情况,她说还在睡,也许今天不来了。
单小天戏份不多,虽然跟组,特殊情况也可不来。
她今晚夜戏,直接去了道具组取服装。
她的服装还是裙子,而旁边夏文君的助理,正给她取衣服,干练的黑服套装,一看就是个女强人。
她的服装大多是裙子,她时不时抗议。
别人还羡慕她衣服好看,料子华丽,谁让她是季家小公主,穿得各种漂亮。
但这正冬,穿裙子,里面套了几层,还是冷。
陆沉远的休息室门一直关着,也不知道人来了没。
傍晚时分,楼下袁导和夏文君聊戏,旁边的跟场编剧商讨剧情。
盛佳予走过去,在旁边听了几句,便听到,吻戏?
陆沉远和夏文君,要有吻戏,还是突然要加的。
虽说拍戏,但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她跟陆沉远的关系,最初始于那场徐修和江雪的吻戏,她挺想做这个唯一,即使不是女朋友,也是唯一一个,荧幕上的吻戏情侣。
神情怏怏的上楼,在茶水间里给自己泡了杯茶水,提提神。
“来点。”
后面有人说话,她转头,陆沉远正拿着杯子进来。
“哦。”
她重新洗了茶叶,泡好,倒进他杯子里,全程一句话没说。
“这么蔫,昨晚的酒还没醒?”高大的身姿椅靠茶水间的台板,微微侧低着头问她。
盛佳予没说话。
“啧,问你话呢。”他语气加重,低沉有力。
她抬起脑袋,梗着脖子,冷笑一声:“陆老师,听说您今儿有吻戏。”
陆沉远蹙眉道:“吻戏?”
“楼下商量晚上的戏呢,到时我一定到场观摩。”
“好啊,你也学学,怎么拍吻戏。”
陆沉远从她手里抢下杯子,径直走了出去。
盛佳予在他身后,冲他咬牙,握拳,冷哼。
拍就拍,观摩就观摩,谁怕谁。
盛佳予坐在休息室里,神智飘渺。
吻戏,还让她观摩,这个陆狐狸,气死她了。
她咬牙,霍地起身,跑了出去。
她穿着便装,顶头迎上董艺,董艺戴着一副黑框镜,身穿黑色尼子大衣,围着亮黄色的围巾,挺骚包的。
“小予妹妹,干嘛去。”
盛佳予想了想,突然眸子一亮:“董哥,你忙吗?”
董艺耸肩:“哥哥一分钟都不闲,不过小予妹妹有事的话,哥哥随时有时间。”
“您别跟我贫成么,要是有时间,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说,有求必应。”
“帮我化个漂亮点的妆,要漂亮的,不要清汤寡水的。”
董艺的目光,像X光似的在她脸上流连,末了来了句:“够漂亮了,你这气质,祼妆都没问题。”
“甭说好听的,行不行。”她佯怒。
“成,来吧。”
盛佳予跟着董艺进了化妆间,董艺可比剧组化妆师大牌多了,那是国际上出名的化妆师,得过奖,国内大咖才找他。
陆沉远有戏的时候,他才跟着,平日也忙到飞。
盛佳予闭着眼睛,感受到他的手指在她脸上不停的飞舞,一道道流程,当他说OK时,她才睁开眼睛。
她抿唇笑道:“谢谢董哥。”
“说,要勾引谁,是不是那个小气鬼。”
盛佳予一怔,他怎么知道。
她微怔的神情,董艺尽收眼底,精明的眸光四躲:“放心大胆的去吧,一准收了他。”
盛佳予吞了口唾沫,结巴道:“董,董哥,你怎么知道。”
“你当我跟那些白痴一样?”
盛佳予垂下脑袋,“董哥,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董艺拍拍她的肩,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别小看自己,你是最棒的。”
盛佳予欲哭无泪:“董哥,你好人。”
董艺拿着眉笔,翘着莲花指:“哥可不打好人,祸害才活千年。”
“挺胸,翘屁股,走着。”
盛佳予哭笑不得地跑了出去,敲开陆沉远的休息室门。
他一抬眼,精致的妆容,让人眼前一亮。
他挑眉看她:“想要观摩,是不是来早了。”
盛佳予想要咬唇,后来一想不行,她化了口红,不能咬。她挺直腰板,走上前,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办公桌对面。
两人不说话,眸光较劲。
过了会儿,陆沉远手里拿着笔,轻点桌面:“怎么,就给我看你化了妆的小脸蛋,除了这个,没其它的?”
盛佳予暗自给自己鼓劲儿,末了,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抵着桌面,一手托腮,神情妩媚,语调从未有过的轻柔:“陆老师,您说,我化妆好看吗?”
陆沉远冷笑,毫不客气的毒舌道:“还不如不画,哪个化妆师给你上的妆,一点水准都没有,明儿该辞职了,剧组出资请这样的人,简直浪费。”
不好看?还难看?盛佳予提着的一口气,差一点没把自己噎着。
她觉得挺好看的,照镜子时还眼前一亮,难道不好看吗。
她急忙低头,从兜里拿出镜子,仔细的在自个脸上,不略过一丝角落的瞧个遍。
跟自己平时是不太一样,妆不算浓,却也该上的都上了。
腮红,眼影,红唇。
不都这样吗?
不好看就不好看,说人家化妆师有问题,他才有问题。
盛佳予哼了一声站起来,椅脚摩擦地板,发出吱的一声长音,冷脸扭头走出去。
门关上,陆沉远板着的脸,蓦地笑了出来,淡淡来了句:“傻样儿。”
盛佳予跑回化妆间,找到董艺。
“他说很难看,真的不好看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呀,他眼神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气死我了。”
董艺正在刷微博,抬眼看她,咂舌道。
“你不上妆,挺好看的,上了妆,小脸也很精致,但却失了你原有的味道。”
“那就是说,真的不好看?算了,我去洗脸。”
盛佳予跑去洗手间卸妆,洗脸的手劲,把脸颊搓得通红。
这场戏要开拍前,演员导演核对剧本,先走一遍戏。
盛佳予提前下来,就躲在角落里,偷看。她倒要看看,陆沉远你能演出什么,教科书般的吻戏来。
陆沉远很快下来,大家说了几句剧本的事,然后袁导才开口提吻戏的事,“远哥,小刘跟我说这场是不是可以加个吻戏,戏里季枫跟周歆的感情已经发展得很好,感情发展到这儿,总觉得差点什么。”
陆沉远没说话,目光看向编剧。
编剧目光闪躲,没敢直视他,她一个跟场编剧,这戏可不是她敢随意加的,却在这当炮灰。
“我们都知道远哥你不拍吻戏,但北京电影不是拍过了吗,再加一场你看成不。”
陆沉远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里拿着剧本,随意翻看。
大家好像都在等他发话,过了大概几分钟,他才抬头,淡淡道:“徐修的吻戏,是二十四岁,年轻,有冲劲。而季枫,三十几的年纪,这样的年龄层次加上他的人生阅历,我认为,发乎情,止乎礼,最为合适。”
他轻描淡写几个字,发乎情,止乎礼,驳回这场全组瞩目的吻戏。
盛佳予一手扣着墙壁,一边撇嘴,不是让我来观摩?你咋不拍了,怂。


第二十四章
情侣戏份多少会有些亲密, 半拥相依的姿势, 浓情蜜意, 不过没吻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