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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毒大队有案子,陈湛北到大队时洪飞已经带队出发,他问了下留下的队员,不是什么大案,他就坐在窗边,阳光不强,但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渐渐也暖了身子。
陈湛北就这样晒着太阳,他想把所有的阳光都晒在身体里,他需要这样的暖意,强烈的需要,像缺水的鱼,饥时的餐。
黄怡欣来到缉毒大队,就看到这一幕,窗边的人闭着眼睛,仰头迎着阳光,光洒在他身上散出一滩光晕把他笼罩,他即使闭着眼,周身散发出的桀骜的凛然。
“怡欣今天怎么过来了。”有人进来,看到她站在门口便开口叫她。
“哦,我来送文件给洪副队长,他人呢?”
“办案去了,如果不是机密文件可以给我。”
“那好,麻烦你亲手交给他。”
黄怡欣余光瞟向陈湛北,她全程闭着眼,在他们开口说话时,他只是轻轻转动下椅子,整张脸都迎向阳光。
“北哥,睡着了?”那人进来,小声问了句。
“晒太阳呢。”他应声。
“今天出队,走得早,你还没来就没通知你,洪队说了看到你让我跟你说一声。”虽然陈湛北在缉毒大队暂时没有任何职位,但来这里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洪飞担心他心里不舒服,走时特意交待人传话。
“没事。”小案子他不感兴趣,如果是大案,不带上他他也不会同意。
那人见陈湛北没有不满,便去做自己的事。
洪飞带着队员下午回队里,简短的跟他提了案件,陈湛北知道洪飞怕他多心,他说没关系,自己现在是学习阶段,不过以后有机会希望还是能带上他。
陈湛北平日里看书,翻翻案宗,查查近年来发生的毒品大案,对宁海市的毒贩多少了解一些。
周四傍晚,警报拉响,队员集结,洪飞讲话,有线人提供情报,淮阳路某迪厅夜上有毒贩交易,然后拿过几张相片,给大家看。
陈湛北听到警报下来时,大家已经准备,洪飞看到他,咂舌道:“不是什么大案件,就一间迪厅里有人贩毒,咱们不需要全员出动,我们马上出发,你下次再跟吧。”
陈湛北如果没赶上,就无所谓,赶上了,他自然想去瞧上一瞧,“大案也需小案积累经验,对吧洪副队长。”
洪飞想了想,“好吧,你跟二组一起,有事别往上冲。”
陈湛北上车,于杰招手,“北哥,你坐这儿。”
陈湛北在于杰旁边坐下,他没武器,穿着便装,大家说着案子,陈湛北听着便知晓案子情况。
他发信息给南絮:晚些回去,你自己吃饭,别等我。
南絮很快回信息:加班?
陈湛北:恩。
即将到达淮阳路时,陈湛北在交通岗处等灯时开门下车,走到另一辆车旁,抬手敲了敲车门,车窗落下,洪飞的脸露出来,“什么事?”
“我先进去探探底,好接应你们。”
“里面有人。”
“不放心,我过去看看,我这身衣服没人认得出。”
洪飞从腰间拿出枪给他,陈湛北摇头,“那地方有电子检测,这东西过不去吧。”
洪飞怔了下,也对,忘了这茬儿他是探情况。他收回枪,“小心行事,有事打电话。”
陈湛北刚要走,洪飞叫于杰换下衣服跟着陈湛北一起过去,虽然陈湛北身手了得,但也以防万一,有人跟着方便行事,别刚来人就出事,他可不好跟曾局交待。
陈湛北知道洪飞是把缉毒好手,却不果断,太过于瞻前顾后,有些小心思用的地方,挺适合坐机关,而不是前线。
陈湛北和于杰打车离开,孟危咂着舌:“啧啧,还去过迪吧,知道那地方有监测,军区也不管管自己手下的兵吗。”
“你没去过。”洪飞冷声开口。
“去过,没少去,这不,一会就到。”孟危嬉笑着,大家也跟着哄笑。
陈湛北和于杰到了之后,进去找位置坐下,迪吧此时人不算多,夜间才是高峰。
他倚着吧台,点了杯麦卡伦,于杰说跟他一样。
于杰小声跟他说,“北哥,虽然你身手好,但一会千万别往上冲,那些人手里都拿武器的。”
“恩。”他目光有意似无意的在场中搜索,酒保把酒倒上推过来,于杰抿了一口,辛辣从舌尖蔓延开来,差一点呛着。
陈湛北手碰到杯子便端起喝了一口,刚进嘴里,就吐了出来,“卧槽,这什么东西。”
“太辣了。”于杰以为他是被呛到,
陈湛北把酒杯往吧台上一撂,小声说:“假酒。”
“假酒?我不懂。”
“几百块钱一杯,给我整这玩意,这迪厅够黑的。”
“这么贵?”于杰瞠目结舌,他以为就几十块钱一杯的酒,没想到几百块,看来北哥是品酒高手。
陈湛北没说话,盯着场子门口,直到夜里十点多,进来一拨人,三三两两进来,一共八个人,他们与旁人无异,像是来玩的,但陈湛北一眼就看出,他们的不同。
“为什么是他们?”于杰小声问他。
“你在缉毒队多久了?”
“半年。”
“学到什么?”
“认识不同的毒品。”
“无论做什么行业,识人才是第一步。”他手里夹着烟,目光盯着那几个人往里面走。
“他们也没背包啊。”
“你以为毒品都是用背包装的,这里都是些流蹿的小毒贩罢了,手里能有多少东西,论克卖的。即使是克,也是害人的东西,碰不得,碰上一辈子就毁了。”
“北哥,你知道的这么多?我以为你不懂毒品。”
陈湛北噗哧一乐,逗他道:“我不是看了几天的书吗,学的。”
他通知洪飞,外面睡意把迪厅包围,前后门都有人把守,缉毒队员已经冲进来,举枪让大家蹲下。
搜出毒品,把人拷了出来,陈湛北站在外面抽烟,他盯着几个人,抓的人数是对的,但与之前进来的人有不附的。
缉毒队员押着毒贩上车,洪飞留下几名队员疏散人群,叫其它人收队。
陈湛北站在车旁,看着酒吧里已经做过记录被疏散的人群,中间有三四个男人,很奇怪,不,准确的说,他们的神色很奇怪。
突然,其中一个人胸前的花纹图案让他瞬间忆起,这人便是之前那八个人当中的一个。他慢慢踱着步走过去,步子很慢,但那人明显做贼心虚,看到有缉毒的人向这边走来,瞬间慌乱。
他撒腿就跑,陈湛北拔腿直追,人群惊慌场面混乱不堪。
陈湛北追过去,于杰也跟上,瞬间动起手来,这时有人冲过来,对方亮出武器直刺向面前穿着黄色棉服的女孩子,陈湛北一把揪着女孩子后领子把人甩到后面:“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
黄怡欣忿忿不平道:“我也是警察。”
洪飞和队员冲上来跟陈湛北一起抓人,十几名缉毒队员,却让人跑了一个,洪飞带人去追,陈湛北也跟上,那人跑进胡同,陈湛北示意洪飞别追了。
洪飞追了出去也没追上,就这么让人给跑了。
回队后,洪飞审训,跑了的那个人却没审出来。后半夜,叫上队员开会,总结今天的案情。
毒品量虽不多,却已经够给那几人判几年的,洪飞把毒品扔到案桌上,“跑了一个,大家写总结检讨吧。”
他说完,目光看向陈湛北,他觉得陈湛北没放出实力,以他那日的身手,不至于抓不到人,“你为什么放人走?”
“洪副队长为什么笃定我是故意放人?”
“以你的能力,我不相信那人能轻易逃走。”
“多谢洪副队长抬举。”
“你是故意放他走的。”洪飞的判断不会出错,陈湛北抓那人的时候没有尽力。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调出现场监控把人找出来。”
黄怡欣是技术队的人,她今晚也出现在案发现场,她进入监控系统调出画面,按照人逃跑的方向,那人上了一辆面包车,车牌被遮挡,确实是有备而来,有人接应。
洪飞让人排查可疑车辆,陈湛北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悠闲的抽着烟。
此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半,南絮发信息给他:有案子?
陈湛北:恩,在调监控。
南絮:需要帮忙吗?
陈湛北发了一个笑脸:早些睡吧,那个叫什么欣的那个女的在。
南絮:她IT技术可以的,不过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陈湛北:早些睡。
半个小时后,终于排查到那辆车,从车型到车身的特征,那人已经出了宁海,往林山方向行驶,按照这个方位,他猜到那人极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里。
缉毒大队通知交通队在路上拦截,他们开车过去。
陈湛北跟他说,“别急着拦截,看他去哪?”
洪飞看得出陈湛北是在下圈套,可是他并不认同他的做法,“抓到人我们可以审,为什么放他走?”
“你抓来的那几个够你审的。”
“那这个为什么特殊?”
“他后颈的纹身。”
洪飞诧异的看着陈湛北,孟危冷哼一声:“别以为自己看了几天案宗,就装起腔调。”
陈湛北抽了口烟:“有事打电话,你们小心行事,最好通知云南缉毒队,逃犯已经调出画面,找他们打配合吧。”
洪飞带着手下按路线追出去,黄怡欣在电脑前一直追查那辆车的行踪,陈湛北拿起外套要走,黄怡欣叫住他:“你就凭一个纹身就确实那人有问题?纹身的人多了,不同图案的纹身是个人喜好,有人就爱张扬,纹些特殊图案唬人。”
“恩。”
黄怡欣一愣,他居然没反驳她?奇怪。
陈湛北披上外套径直下楼,如果他没看错,那人的纹身图腾,是双头蛇,曾经赛拉最喜欢的标志,凶狠,嗜血,残暴。
洪飞正赶往林山方向,孟危翘着二郎腿,“洪队,这个陈湛北什么情况,装模做样的放走了人,还让我们费力去追,这事儿得好好跟曾局打报告,耗费人力物力,尽做些无用功。”
“抓到人再说。”
“随便钻进山里上哪抓去。”
“陈湛北说让跟云南警方联络,我总觉得他今天话吐半句,话里有话。”
孟危冷嘲热讽道:“他话里有什么话,装腔做势呗。这事有必要跟曾局沟通一下,万一抓不到人咱也提前报备,省得白忙乎一场,还被扣上查案不利的帽子,十几个队员让毒贩跑了一个,这话传出去忒丢人,我孟危丢不起这人,咱缉毒大队更丢不起这人。”
洪飞皱眉:“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几点也是办案,我不信陈湛北故意放人走的事,曾局会袒护他。”
洪飞并不想打报告,但真的追到云南,也必须经过曾局对对方联络,他只好打电话给曾局。
简明扼要把案情讲明,又委婉的表明,陈湛北有意放人走,还让他们跟云南缉毒大队联络,他们现在只能跟踪追击。
孟危挑眉,跟旁边人小声嘀咕,幸灾乐祸说陈湛北这次肯定要担责任。
却不想,曾局在那边说:“按他的意思去办,尽量多参考他的意见。”
众人:…
第70章
洪飞连夜追赶,逃犯从林山向南驶去,黄怡欣一直传来追查信息,她已经调出所有电子监控,往云南地界延伸出去,那人可能没发现有人追击,便没换乘车子,一路南下。
陈湛北回到家,已经四点多,洗漱完他轻声进卧室,刚一躺下,旁边的人就靠了过来,“案子办完了”
“没有,他们正在追。”
“逃了?”南絮的睡虫霎时被驱赶。
“不出意外是逃向云南,看他们行动力吧。”他把被子往她肩上掖了掖。
南絮头靠在他胸口手臂环着他结实的腰际,小声说,“今天回来,金刚又欺负小乖了。”
“恩,明个再收拾它。”深夜里,他的声音很低,有些轻柔的安抚,也有着逗她开怀的语调。
“轻点收拾,毕竟是亲儿砸。”
“小乖也是亲的,你挑的。”
南絮轻笑了下,“睡吧,你也累了一天。”
次日陈湛北醒来时,南絮已经去上班了,他也不急,起床后先到客厅去看金刚,小乖可怜兮兮的缩在角落里,金刚被南絮关进笼子,小乖身上的毛好像又少了一些,估计是这货昨晚被南絮放出来后又欺负小乖。
他拿着谷粒喂小乖,小乖有些害怕不敢上前,他把谷粒放到掌心,摊开伸向小乖,小乖挪动着爪子,几次欲上前又退了回去,金刚在笼子里嘎嘎直叫,陈湛北飞过眼刀,金刚立马闭上嘴巴。
小乖好像看出有人能治得了那个狂躁的同类,终于放心大胆的过来吃食,小乖吃了掌心上鸟食,陈湛北拿一些放到食盒里,又给旁边的水槽添了些水。
陈湛北给小乖弄完吃的,便进了洗手间,金刚见小乖有吃的,而他没有,气得嘎嘎大叫,嘴巴啄着笼子,恨不得把笼子围杆啄断。
陈湛北冲了个澡,水还没擦干,听到手机响,他披上睡袍出来。
电话是曾局打的,“昨天那伙毒贩,你怎么看?”
“等洪副队长消息吧。”他也在等,等洪飞来消息。
“湛北,你跟我还卖关子,他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看出什么来了?”
“没确定之前,不好多说,曾局,还是等消息吧。”
曾局虽然很想知道,但陈湛北越卖关子,他越好奇。
曾局打电话给渔夫,“老杨,你这个徒弟可跟我卖起关子了。”他把昨晚的事跟渔夫简明扼要提了重要。
渔夫:“那就等消息吧。”
“啧,你怎么也跟我玩哑谜,你们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云南,陈湛北是在钓鱼?”
“不好说,谁知道,你问他。”
“嘿…”曾局差一点被他气笑了。
“没抓到人之前,什么都不好说。不过我相信他的判断。”
老杨之前说,给他的缉毒大队送去一名战将,他那语气得意的像自己儿子立下战功荣耀归来似的。曾局跟老杨相识多年,自然信他,他也想看看这个陈湛北,到底是何等战将。
“希望他能给我惊喜。”
陈湛北开车到缉毒大队,于杰见他来了,便跑过来问他昨晚的事,问他为什么笃定那人有问题。
陈湛北能教的,是字面,经验却不是人人都能领会,特别是这种实战出来的经验,他没说太多,只说等洪飞的消息。
黄怡欣一夜没睡,还在追踪那人,队员见小姑娘熬得双眼通红,又是买吃的,又是递水。中午的时候,黄怡欣惊呼道:“真的是云南方向。”
大家一听,目光齐刷刷看向陈湛北,于杰又惊又喜,惊的是北哥居然一语中地,喜的是,北哥真的说中了。
“北哥,接下来呢?”
陈湛北嘴角一挑,气定神闲道:“等洪副队长消息。”
洪飞这一路上追踪,也十分诧异,居然被陈湛北说中,逃犯真的往云南方向逃跑,孟危心中有诧异,嘴上却冷嘲热讽,往往大案都出边境,瞎猫碰上死耗子呗。
云南在金三角边境,毒贩最为猖獗,打击一批再来一批,毒贩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源源不断涌出一拨又一拨。
他们离逃犯位置不远,洪飞并未下令追击,而是顺着他钓出他背后的大鱼。孟危也明白,此时已经不是逮捕那么简单,而是要顺藤摸瓜揪出逃犯的幕后老板。
大家一起研究这起案件,有人提出昨晚被抓回来的毒贩审,可都审不出什么大的来头,都说逃跑的那个是他们老板,货都是从他身上来的,毒品源哪来的他们根本不清楚。
陈湛北见大家忙了大半天,一头莫展,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洪飞去办案,队里人有各自的事情忙。
他拿起外套,“有事叫我,我先走了。”
“北哥,你去哪啊?洪副队长在追踪逃跑的犯人,大家都紧张着呢。”
“你能张翅膀飞过去不成?该干什么干什么,别都堵在这儿。”
大家都围在办公室里,又是盯着黄怡欣的监控看,有心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陈湛北无法笃定此人真的能牵扯出什么样的背后势力,他也不敢保证单凭这人就能把背后老板揪出,他希望是自己多心,但多年经验告诉他,他的判断应该不会有误。希望洪飞办事得利,担得起缉毒大队副队长的职位吧。
他先去超市买了水果蔬菜,然后开车去接南絮下班。
南絮收到信息,回他:我开车了,你干嘛还来接我,昨晚睡那么少,有时间回家多睡一会儿。
陈湛北:想你了呗。
南絮:就知道贫,再等一会儿,我忙完就下来。
很快陈湛北就见南絮从大门口快步跑出来。
他打开车门,南絮直接坐进副驾驶,“这几天真冷。”
“我买了菜,回家看着做吧。”
“案件进展如何?”
“逃到云南了。”陈湛北淡淡开口,启动车子驶了出去。
南絮见陈湛北这几日神色不同于前段时间,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别担心,现在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有那么多战友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是他们战斗,我看着。”他低低笑着,“我妈今天打电话,问过年我们能不能回去。”
南絮早想过这个问题,“你回去,我留下陪我爸。你第一年回来不能不回去,我爸自己一个人,我不能扔下他不管不顾。希望你理解。”
“那我也不能陪你了。”
“七天而已,我有那么不懂事?”
“懂事,南南最懂事了。”
“今年天气真不寻常,以往没这么冷的。”她看向窗外,天又阴了下来,不是雨就是雪,今宁海一年不见几次雪,今年已经下了两场。
两人回家,煮饭吃饭,陈湛北指着金刚,让他老实些,金刚被关了两天,家里有人在,陈湛北就把它放出来,看它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果然,家里有人的时候,金刚老实许多,但小乖见它被放出笼子,吓得直缩着身子,害怕被金刚攻击。
“再敢掐你媳妇,就让你单身一辈子,跟老子好好学学,媳妇是用来疼的。”陈湛北揽过南絮,低头在她额头上狠亲了一口,“看着没,媳妇是这样疼的。”
南絮无奈道:“这可不是教的,慢慢来,金刚可能担心自己受冷落。”
“爷可没那耐心。”
南絮拿他没辙,自己过去亲自好声好语的给金刚灌输,要如何宠媳妇,不能掐,更不能拔毛。
陈湛北站在窗边,夜色下灯火通明,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隐约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他在等,等洪飞的消息。
夜里一点,洪飞的电话打了过来。
“人抓到了,还有一个叫周强的毒贩。”
“恩。”他放轻声音应了声,然后轻轻起身出了房间。
“你说那人的纹身,是什么?”
“双头蛇。”他说。
洪飞心下惊骇,陈湛北没有看错,那人的纹身,确实呲嘴獠牙的双头蛇。他对双头蛇毫无头绪,陈湛北居然一眼就看同来,且知道其中蹊跷。
他清楚此事,没有表面那样简单,“你来一趟吧。”
“好。”
陈湛北订了最近的航班,南絮已经醒了,“你要出门?”
“去趟云南,人抓到了。”
“要你过去,这么急?”
陈湛北走到床边,扣着她的后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那边结案我就回来。”
“注意安全。”
“恩。”
陈湛北打车直奔机场,乘最近的航班飞往云南,下了飞机已经有人过来接机,陈湛北上了车,车子直接行驶向缉毒大队。
此时天空已经放亮,缉毒大队配合的人也一夜未眠,陈湛北由人引领向办公大楼走去。
人已经关押在审讯室,陈湛北直接上去,门推开,里面的人目光转过来,洪飞和孟危他们都在,还有云南缉毒大队的人。
其中为首的一个男人看到陈湛北时明显愣了下,然后笑了出来,起身迎上他。
陈湛北看清来人,也笑了下。
那人伸出手:“好久不见。”
陈湛北点点头,他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的缉毒大队大队长,便是当年拿下安婀娜,缉拿廖爷的那个李哥。
李哥他本名叫赵文广,原是缉毒大队副队长,剿灭廖爷势力第二年,升职为大队长。
“没想到是你,你来我就放心了。那个,叫黄平,三十岁本地人。另一个叫周强,在他家里搜出大量毒品。黄平拒不承认贩毒罪证。”
“不认?”
赵队点头:“周强物证有了,人也认了罪,黄平辩解说那日逃跑是因为自己打伤过人,不知死活,害怕才跑。”
陈湛北一声冷笑,要不是他认出那双头蛇,真有可能让他逃了。
“他说打伤的人查了吗?”
“那人叫曲伟,本市人,以前有过案底,后来刑满释放,我们也派了人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