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要送的人被人半路狙击,人此时还未找不到,生死未明。不管是生是死,他们两人都逃不开失职。
沉寂般的空间里,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没人敢上前开口,因为任务失败,就是失败,没任何借口。
过了许久,其中一个男人从腰间拔出枪,直接抵在自己肩上。
蔺闻修身后的保镖急忙开口:“阿吉。”
“蔺先生,属下辜负您的嘱托,甘愿受这一枪。”
过了许久,蔺闻修合上书,淡淡开口:“算了,下去吧。”
命是她自己的,能在金三角魔窟里存活下来,他相信,她没那么容易死。
***
南絮坐在车里,车子快速驶向离开市区往偏远的市郊奔去,她和他并肩坐在后座,位置稍隔出一些距离,他的手上还有一块擦破后留下的血迹。
她拽过自己的裙子,从里面翻出最干净的一块布,轻轻覆了上去,齐骁没动,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的动作。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了他,其实不疼,他习惯了。
齐骁摸了摸兜,发现没烟,开口问前面开车的人要烟,那女人从旁边抽出一烟未开封的烟盒扔给他。
盒上画着文字和图案她不认识,应该是当地的什么品牌,齐骁撕开抽出一支点上,车窗落下大半,夜晚的风吹过来,扫在她身上。
车子在一处安静的半山处停下,齐骁下了车,南絮跟他下来。
他看着她,她知道,她要走了。
这种离开对也来说,应该是喜,但却心尖涌上的酸意盖过喜悦,丝丝浸泡着,酸得厉害。
他目光落在她肩上,那日的一拳,他下手不轻,此时已经片片淤青,“还疼吗?”
南絮浅浅扬起一抹笑,“不疼。”
“你呢,还疼吗?”她身上的伤她知道,之前他脱下衣服时,她也看到,肩上包扎处是干涸了的血迹。几日过去,不用想也知道,伤口被他无视,他身处最危险,稍有不慎便能被人抓住命门。
他没答她的话,而是说,“从这出去后,把这里所有事都忘了吧。”
他的声音极低,沉沉得,像雨前的低气压,闷闷的,却又冰冷。
南絮眸光微微一闪,她张了张嘴,问他,“也包括你吗?”
他点点头,恩了一声。
他的声音有着不需反驳的笃定,他让她也忘了她,她明白,什么都明白,她快速掩下心底溢出的悲凉,重重的点头,“好。”
“走吧。”
南絮点点头,“保重。”
“恩。”他应。
南絮跟在那个人身后往半山处走去,走了几十步,她突然转头,齐骁还站在那,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挺拔的脊背永远像钢刀一样,他在看她。
她冲着他跑过去,她站在他面前,再看一眼,就一眼,她说:“你要好好活着。”
他笑了。
“好好活着,答应我。”她语气重了几分,甚至,有一丝颤抖。
他点头,他答应她,他一定会好好活着。
南絮转身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别让我再看到你。”
她身子微微一僵,强忍着心底抽丝般的疼,转回头,冲他笑了下。
南絮跟着“黄莺”走了,齐骁黝暗的目光望着离去的方向,直到背影消失,他抽了两支烟,烟蒂几乎烫上他的手,他才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第22章
刀, 枪,无数的子弹蜂拥而至,打在那个永远脊背挺拔的男人身上。
“齐骁。”她大喊一声,霎时从梦中惊醒。
南絮一惊坐起,身上全是冷汗, 细白的掌心撑着额头, 冷汗结成水珠从脸颊上滚落, 她这样的梦,不知做过多少次, 每一次醒来都是大汗漓淋。
南絮从金三角回来已经三个月,她被那个并不知姓名的女孩带到接应点, 军方的人送她回国,她被安排做笔录。
肩上扛着四颗星的中年男人让她叙述过程, 她说了一切, 包括被齐骁救下, 包括蔺闻修,包括廖爷势力。
后来她问,“他是你们的人吗?”
那人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她明白, 保密系统严密, 而此时她面前的人,正是白鹰的上线,渔夫。
齐骁通知渔夫安排人接应, 渔夫感激白鹰, 因为上级对南絮相当重视, 军区少有的IT高精尖人才,且身手了得,虽然是个女孩子却可以与男人一样上战场。
她出事时,上级便立即联络他,一定要想尽办法保住南絮,他便在那种紧急情况联系白鹰。
白鹰的表现无疑是出众的,他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救下了南絮且安全送回。他提供的情报截获大量“四号”,阻止害人的毒品流入我方境内。
但他不能告诉南絮实情,即便她已清楚一切,但这话,不能说。
“忘了他,把一切都忘了。”这是渔夫最后留给她的话,也是命令。
她接收命令,忘记他。
可她忘不了,她甚至,每一天里,都会想到他,他是否安全,是否受伤,在生死边缘能否平安度过,廖爷会不会为难他,道陀有没有陷害他,安婀娜会不会对他下毒手…
南絮是个极其冷静头脑思维缜密的一个人,可此时再回来,她觉得自己经常会发呆,会丢了冷静,甚至,有时会有一些暴躁。
特别是每一次噩梦之后,那些血,浸染了她的心。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响起。
南絮急忙抹了把脸上的汗珠,收整疲惫的情绪,“请进。”
推门而入的中年男人,端着一杯温水,“又做梦了。”
“爸,我没事。”来人正是南絮的父亲,南枫。宁海研究基地数字化系统工程总师。
南爸把水杯递过去,转身又拿来一和干净的毛巾,在她旁边坐下,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
“我自己来就行,还把我当小孩子。”母亲几年前去世,只剩她和父亲两人,此次她出事回来,发现短短一个月,爸爸苍老了许多,发间的白丝那么明显。
“南南,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你总这样做梦,会影响你休息,时间久了,身体受不住的。”
她被困魔窟一个多月,心理定会有创伤,回来后,看似跟平常无异,但越发消瘦,情绪明显不高,最初觉得慢慢就会好,可三个月过去,还是这样,让他越来越担心。
南爸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听到她大喊一个人的名字,是很多次。
她惊醒时,有深夜,有凌晨,还有刚刚入眠。他看着孩子脸上的汗和眼底的痛,他心口疼得说不出话。
“我就是梦到一些画面,其实没事的,我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您别担心。”她不怕,只是心里一直担心他,她不想让爸爸担心,可做梦,她控制不了。
每一次,都是受伤,每一次都带着血,她撑着额头,尽量让自己缓下情绪,当着爸爸的面,她不能这样低沉。
“那,找朋友逛逛街?看看电影,或者,你想做什么,爸爸陪你。”
南絮抬脸展出一个深深的笑,手抱着爸爸的手臂:“爸,你不用担心我,哎呀,我饿了。”
“那我去给你做早餐。”
南絮急忙跳下床,“不要,我都二十六了,不能总让爸爸给我做早餐,我还要做个孝顺的乖乖女呢。”
南爸无奈一笑,面上是在笑,心底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南絮煮了早餐,白粥,煎蛋,火腿肉,面包。
她原本自己一个人住,这次回来后,父亲担心就让她回来,回到爸爸家一住就是三个月,三个月里她表面无异但实则状态并不好,爸爸不让她离开。
她知道,她没回来之前,爸爸的日子不会有一天好过,可她现在的情况,更怕爸爸担心。
她喝着粥,一边说:“爸,我住您这太远了,上下班都不方便,我想回家住。”
“不行,如果你非要回去,那我就去你家住,你那不是多出一间客房,我就住那。”
“爸。”
“吃饭,没得商量。”
南絮努了努嘴,然后挤眉弄眼逗爸爸笑。
吃完早饭,南絮换上军装开车出门。
刚进大门,就看到郑磊的车,郑磊落下车窗,冲她笑了笑,“今天状态看起来不错。”
南絮回了句:“那是,今天吃早餐了。”
“哟,我还准备一会去食堂拿起包子喂你。”
南絮瞪他一眼,一脚油门驶了出去,郑磊看向她车子驶离,叹息一声,这一次,她吃了多少苦,差点丢了性命。
虽然不是他的责任,但他做为队长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工程师,而且还是个女孩子,无论从哪一点,他都过不去自己心底那道坎。
南絮知道郑磊一直想办法逗她,他心底压抑着,一直自责。她说过多少次,可他还是那样。
下车向办公大楼走去,路上碰到同事就打个招呼。
她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窗前,望着窗外的阳光,她想晒太阳,就一直晒,她比回来时白了很多,越是这样,脸色看起来越发苍白。
郑磊敲门进来,被阳光下南絮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他心底越发难受。
“送包子来了。”她故意道。
郑磊穿着笔挺的军装,迈步上前,“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受重伤差点死了的是你,不是我。”
“南絮。”
南絮转身坐下来,“我说过多少次,你别自责。”
郑磊没说话,依旧站在她旁边。
“晚上我请你吃饭。”她说,这事得好好聊一聊。
“我请你。”他说。
“都可以,下班后门口见。”
郑磊走后,南絮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她的研发项目进展很快,她有些跟不上自己的进度,她必须让恢复原有的精神状态。
***
下班后,郑磊发信息给她,问她要吃什么。
她说去喝点吧。喝上了,才能聊。
两人约了地点,找了一间环境优雅的餐厅,要聊的话题非常隐蔽,郑磊要了包间。
郑磊已经到了,她进去时,餐已经点完,服务生开始陆续上菜,这几样,都是她平日里喜欢吃的。他们总在一起,她的喜好,可能他记下了吧。
边吃边聊,啤酒,白酒,XO一起来。
南絮其实酒量没有多高,但平时跟他们男人在一起,他们喝她也喝,她要练酒量,真遇到事,不能让酒耽误了自己。
后来两人都喝得脸颊发红,南絮指着郑磊,“郑队长,磊哥,我再说一次,我出事不是你的责任,我们是一个行动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和使命。我做为行动组一员,做为一名密码破译人员,做为一名优秀的军人,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荣耀。”
“所以,你,能不能别总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没对不起我,没有,听到没。”
郑磊又灌下一杯酒,“你还是怪我吧,这样我好受些。”
“为什么,因为我是女人?”她说着,绰起旁边的空酒瓶砸向郑磊,“你瞧不起我,你看不起女人?”
“不是,我没保护好你。”昏迷的数个日夜里,他梦里全是她被抓,任务成功,但他心却碎了。
“我不用你保护,我谁也不用谁保护。”她说着,脑海中浮出那个男人,他用身体,用生命,护她性命,护她周全。一次次在最危机的时刻出现在她身前,替她遮挡刀枪。
“你什么也不说,只说一切都好,可你身上的伤,比我受伤还让我难受。”南絮刚回来,肩上有伤,还有一些他无意间发现的痕迹,即便她捂得严实,那是什么,他看得出来。他当时重伤昏迷才醒来不久,差一点又给自己一枪。
南絮突然笑了出来,“这些伤,都不是坏人打的。”他的每一下,都是为了她能活命,齐骁不是坏人,他是英雄,最伟大的英雄。
“不是坏人?”
她点头,“所以,你不用自责,磊哥,谢谢兄弟们都惦记着我,谢谢你们每天围着我转,总想逗我开心,我真的没有不开心。”
“你开心吗?”南絮是坚毅的,骨子里不屈不挠,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怎么不开心?我可是捡了条命,上帝眷顾着呢。”
两人说着聊着,郑磊一个铁血男儿,眼眶都红了,南絮拍了拍他的肩,反去安慰他。
郑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他心底的疼,她可能不清楚,他想告诉她,他想一辈子保护她。
可她醉了,甩开他,坐到一边傻乐。
郑磊叫来兄弟,开车先送的南絮。
南絮回到家,爸爸坐在沙发上等她,见她喝醉,急忙上前扶她。
她一直说今天很开心,跟磊哥喝得开心,然后打着酒嗝,回房间把衣服一扒,把自己泡在浴缸的热水里。
她是醉了,真的醉了,她捂着脸,湿热的眼眶里,全是他。
***
玉恩上来想给金刚添谷粒,发现骁爷就站在金刚身边,拿着木枝逗它玩。
金刚呱呱叫了两声,身子直躲,扑腾着翅膀,嘴里又叫着:南南,南南…
齐骁的手明显一顿,漆黑的眸子里,渐渐蕴出有一抹极深的笑。他拿过谷粒摊在掌心,让金刚吃。
金刚嘴巴尖而锐,叨上去很痛,但骁爷却像一点也不觉得疼,他带笑的眼看着金刚,玉恩想,骁爷笑起来,真好看。
他不笑也好看,笑,更好看。像阳光洒下,给人的温暖。
有时骁爷会盯着窗外,一直不说话,她几次看到,骁爷手里拿着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带着锋利的爪刺,碰上一下很伤人,但他总是握在手里。
玉恩知道,那是南絮姐姐的刀,骁爷平日里清冷得生人勿近,只有在他这片隐蔽的天地里,才会偶尔露出那抹神情。
如果有机会再见,她一定要告诉南絮姐姐,骁爷虽然身处环境不好,但在玉恩眼里,他是英雄,是个真真正正的大英雄。
***
两个月后,南絮接到上级指令去见一个人,这人,便是渔夫。


第23章
十月, 新加坡。
南絮轻装出发, 白色小脚裤, 米色缀着嫩黄碎纹雪纺衫, 脚上一双平底白色休闲鞋, 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大大的墨镜遮住那张精致的小脸,只余下高挺小巧的鼻尖和丰满润泽的唇瓣。
她从机场出来, 打了出租辆车,直奔酒店。
换衣服, 化妆,少有的打扮看起来人更加精致靓丽,这时手机里传来信息声。
她看过信息,回:十分钟,门口见。
林涵是她老师的儿子,在新加坡有自己的公司,做IT产品, 几年内业绩不菲。今晚林涵参加一个慈善晚宴,约了南絮一同出席。
南絮十分钟后到门口,黑色矜贵的魅影上下来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士,绅士的向她伸出手,南絮抿着唇笑, 然后上前, 来了个好友般的拥抱。
“南絮, 你不穿军装, 我差点认不出。”南絮此时一件长裙礼服,高根鞋,他们认识时,南絮念军校,不是军装,就是运动装,从未见过她如此打扮,且多年未见,着实亮眼。
“脱了军装,换成平常的衣服,也挺自在。”
“真退了?”
她点头。
上了车,车子行驶向慈善晚宴酒店会场,林涵大南絮几岁,认识的时候,二十几的年纪,刚念研究生,十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为成熟多金的成功人士。
她来之前跟林涵通过电话,他说今晚有晚宴,不能替她接风,后来就约她一起,她说没见过这等场面,怕给他丢面子。林涵笑着说,有这么一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美女在身边,求而不得。
两人在电话里互相打趣,南絮便应了下来。
在车上聊了近况,聊老师,聊老师的身体状况,聊一些IT行业的高尖话题,南絮是IT工程师,林涵有点想挖墙角,可那个墙可是铜墙铁壁,他有心可不敢,会被他父亲骂死。
慈善晚宴在希尔顿二十一楼的宴会大厅,觥筹交错,衣衫鬓影,上流晚宴的格调,有着与普通宴会的天壤之差,每一位,都是矜贵名流,每一展,都具备无限可行性。
她穿着黑白拼接裸裙长款礼服,虽不是大品牌,但也重在精致修身,把南絮玲珑有致的高挑身材尽显出来。
她跟在林涵身边,看着林涵与熟人相聊,只要得闲还是跟她聊些以前的事,说起上学时候被林老师训话,她还替林涵扯过谎,免于受林老责罚。
南絮对这种场合并无兴致,林涵与友人交流,她就走到一边,站在窗边望着夜色下灯光通明的城市。
此时会场进来一位男士,与现场每一位正装出席的人不同,他身后跟着五个随行人员,一身休闲装扮,显得与场合格格不入,即使这样,看到他的人,无不上前问候,彬彬有礼,寒暄攀谈。
南絮跟林涵说了几句,然后他说有事先离开一下。
那人余光一瞟,即使一个侧影,对于对她有记忆的人来说,便同正面无异。
林涵打上前打招呼,这位赌场大亨,有钱有势,在新加坡也有着相当高的知名度。
过了会儿,南絮听到身边有脚步声,玻璃窗映射的身影驻足在她身后,她下意识回头,看到面前站着的男人时,她瞳孔微微缩孔,因吃惊而微张的薄唇渐渐抿在一起,她警惕的后退一步,那人见她这般模样,冲她笑了笑,一贯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他还在笑,笑得她脊背发凉。
“蔺,蔺先生,好久不见。”眼前的人,正是半年前,把她从金三角解救出来的蔺先生,蔺闻修。
蔺闻修似在观察她的细微表情,他的唇角一直噙着高深莫测的笑,南絮也笑,不过有些尴尬。
“恩,活得挺好。”他来了这么一句。
她抿着唇瓣,勾起一抹不深却得体的笑,“没来及感谢您的搭救。”
“现在来得及。”他说。
南絮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他眉头微微收了下,但眼底却毫无愠色,似在等她答复。
“要不,您说。”她把问题抛给他。
他笑了下,没再开口,转身便离开。
林涵也诧异,见蔺闻修说了几句便离开,就直接过来找南絮,“你认识蔺先生?”
她点点头。
“熟吗?”
她摇了摇头。
“你居然认识他,他以赌起家,东南亚地区多家赌场。”
“做这个行业的?”她装做不知情。
“别那个眼神,做赌场的不一定是坏人吧。一般大型慈善拍卖他都参加,出手阔绰,说白了这种拍场就是捐钱给慈善机构。”
南絮笑笑没说话。
林涵噗哧一乐:“你的工作性质,对那个行业确实会有一些抵触,我们是商人,只要不犯法,都以利为先。”
“我没说什么,你为什么解释这些。”她挑眉,眼底有笑。
林涵也半开玩笑,“不是怕你误会我吗。”
“有钱是好,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第一次看到高端晚宴都什么人,好几个都是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商业名流。”
晚宴结束后,林涵送她回酒店。
南絮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大堂的休闲区坐着,她要了一杯咖啡,即使深夜,酒店亦是人来人往,她与旁人无异,端坐于沙发上,刷手机。
直到一杯咖啡喝完,又过了会儿,才起身上楼。
她上楼后很快下来,走到服务台,“麻烦您帮我补办一张房卡,我的卡不小心弄丢了。”
“麻烦您出示一下证件信息。”前台服务生用流利的中文跟她对话。
华人占比百分之六十的国家,出行就是方便,南絮便把自己的证件信息报上一遍。
这时值班经理和闲下的服务人员都齐齐向门口进来的人问好,经理更是急忙上前去打招呼。
南絮头也没回,在跟服务生交流,她的声音不大,在深夜的酒店大堂内却格外清晰,特别是对于她声音有记忆的人。
那人脚步顿了顿,看着她的背影几秒,唇角勾起一抹笑,信步向电梯间走去。
南絮补办完房卡才上楼,早上的飞机,晚上又站了几个小时,她舒服的泡了个澡,脑子里浮现出蔺闻修的身影。
次日,她照常按作息时间起床,从酒店出来,打车去林涵的家,但看的不是林涵,而是林涵的父亲,她的老师。
林老去年突发脑血栓,现在只能靠轮椅行动。为了方便照顾被林涵接到这一起生活。林老不想来,但身体状况不允许,不同意也同意了。
南絮陪林老聊天,老师很开心,没想到南絮会来看她,南絮给老师带了一些书,随便翻翻打发时间。
中午林涵从公司出来,回到家,一起吃的午饭。
下午南絮自己四处转转,她去观摩一些当地的标志性建筑,晚上林涵忙完手上的事,和她一起吃的饭。
南絮次日还是随便转转,鱼尾师广场她坐在石阶上,拿出手机给自己拍了张照片。
晚上与林涵吃完饭,林涵请她去看音乐剧。
南絮开玩笑说:“你连着三天陪我,你不是没时间交女朋友,我看你就是不想找。”
“我们十年没见,三天而已我还挤得出来,找女朋友不得天天陪,我光陪她,不工作?”
南絮噗哧一乐:“你这样真容易单身一辈子。”
“昨天我爸一直念,你就跟他学,我这耳朵都起茧了。”
“你都三十好几了,再不找,真想当一辈子钻石王老五。”
“再说吧,你明天就回去,真不考虑留下来?”
“不习惯,谢谢你的好意,也谢谢你这几天百忙之中抽时间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