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的员工快速的接过明珠的卡,她也不想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前这两个人打起来,女的看起来就不好惹。
明珠提着自己的袋子,陈滔滔尾随在她身后,也不能说是故意的,出大门就这么一条路,他不走这条也不行。
“前面的那个女的,你好像欠我一句谢谢。”
明珠连个屁都没留给他,出了大门准备上车,副驾驶的门突然被人拉了开,陈滔滔挤了上来。
“下去。”
明珠的表情已经起了细微的变化,唇越抿越紧。
“我偏不。”
“我再说一次,滚下去。”

局里,刘大同就劝明珠忍了眼前的气,没办法,这事儿闹大了,到时候有人乱写,上面又该发话了,你才被处分过。
明珠的眉头挑了挑,刘大同和明珠做同事也这么久了,自然明白她的为人,按着明珠,他们一会儿就要去治丧,算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南区今天五点十九分死了一名警察,特别普通的警察,他的身上也许没有那些所谓的光荣事迹,已经下班了,回家路上碰上抢劫的了,抢劫的是个孩子,看样子就不大,抢劫动机还不清楚,追了几条街,然后当场被捅了六刀,六刀皆是毙命的地方,可能犯人当时是吓到了,或者就是情绪紧张了,被抓到以后承认抢劫,因为没钱买某个名牌的手机,他只能出来抢,然后看见警察追他,就挥刀子了,他没想杀人,他不是有意的。
当时被捅就被送进医院了,南区的局长已经联系了医院里最好的医生,可惜刚刚传出来消息,人还是没救活。
明珠和几个下班的同事去了那个同事的家里,那警察今年三十七岁,女儿七岁,父母和妻子都哭成了泪人儿,孩子没在,可能没告诉孩子吧。
“他就一个人,他怎么就不躲呢。”妻子哭着的死去活来。
你是警察之前,你要想想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你的女儿,不说为她想,现在你走了,你让这个家以后怎么办?
有那么多的警察,为什么就你追?
你都下班了。
据说当时现场还有个交警,交警没动,案件现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妻子就哭,已经没有理智管现在谁来了,她应不应该说什么话,她就是不理解,用一条命去换取一个包到底值不值得?她宁愿自己出钱赔给被抢了包的那个人,事件发生以后,丢包的人找不到了,现在想为这个警察申请烈士,但没有最关键的人证。
“我们每个月拿着这点的工资,凭什么就要给命啊…”
很现实的问题,遇到事情,死人了,别人觉得事情闹大了,没影子了,就连包都不要了。
当时现场很多的人都听见了女的尖声喊着,自己被抢劫了,还有几个男的也帮着抓了呢,就是没这个冲上去的警察跑的快,女的现在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包里没有任何线索。
上中日报介入,在报纸上刊登了寻人启事,希望那名证人能出来帮着做个证,家属答应不追究任何的责任。
过了七天,一点消息都没。
死的人心凉了没有,可能活着的人不知道,但活着的人是亲眼看见这个社会的冷漠,以及人性。
人性它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所有人都在用嘴巴讲出来,做人应该如何如何,人性很复杂很美妙当然也很惨丑陋。

此时东区,跑掉的那个女人,她看了丈夫一眼。
那个警察是为了自己而死的,现在报纸上也说了,家属不会追究她任何责任的,她觉得自己应该出现,那毕竟是一条命。
“他们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为了帮你追个包被捅死了,你能眼睁睁的不管?管的话,这就是无底洞,人家父母没了儿子,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爹,你哪一样不得补偿?”丈夫开口。
依着他说,当时都跑了,现在也别站出来了,爱谁骂就让他们骂去。
死的那个就算他倒霉,是他不走运,那你说就追个小偷,能死小偷手里,这不是无能是什么?
当婆婆的也说:“不能去啊,我告诉你,去了就彻底完了,你有什么好觉得抱歉的,警察抓小偷这就是他的职责所在,死了那也是牺牲在了工作岗位上,单位说不定会给多少钱呢,是,死个人我们挺过意不去的,但他家里以后就有钱了,是人早晚就要死的嘛。”
过了一会儿,家里就再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商讨了,女的也就放下心了,那个报纸她也不看了。
偶尔听见别人讨论这个,听见那些指责的言论,她翻着白眼,心里想着,死的又不是你们的亲人,指手画脚的做什么。
她一直没有站出来。
陈滔滔将报纸扔到桌子上:“我得给他一个大写的服。”
他搞不懂,你说这些人就真的不怕吗?
反正如果是他的话,他怕,他怕死,更怕遇上这样的人,救了这样的人,他怕自己会从棺材里跳出来。
陶克戴与陈滔滔对望一眼。
“也不能这样说吧,人有好有坏,那警察自然也有好有坏的,这是个负责的警察。”这样的人死了真挺可惜的。
陈滔滔冷笑。
“负责就扔出去自己的命了,人性本恶。”
陶克戴不想和滔滔起口舌之争,自己也说不过他。
“我说不过你。”
陈滔滔睫毛动了动:“你知道我帮的那些人为什么不会调头就给我一刀吗?那是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是我陈滔滔才能让他们有生机。”
陶克戴:…
别人心里是不是这样想,他是不清楚了,但他知道,论卑鄙的话,无人能及陈滔滔。
不过想想也是,真的陈滔滔帮过的那些人,就没这么忘恩负义的,现在的人啊,真是越来越叫人看不清了。
“明珠,我在你前面的车上。”
明珠挂了电话,出了局里大门,静止过了马路,停靠在马路边上的车在她上车以后,启动离开。
守大门的不可能看不见,他又不是瞎子。
全局的人都说这个明珠,私生活有些不检点,他到是没什么机会看见,这次不就瞧到了,那样的车家里没钱也买不起吧,年轻的靠着自己赚不到这些钱,那什么样的人才能买得起这样的车呢?
守大门的浮想联翩。
明珠上了车,司机启动车子,后面的人将标书上的标价划了,填上数字,合上手里的文件。
“好久不见了,明珠。”
坐在车上的是个女人,是个很优雅雍容的女人。
“夫人好久不见了。”
被称呼为夫人的女人笑了笑,明珠这丫头一贯和她保持这样的距离,好像瘦了一点。
“局里工作是不是不太舒心?”
明珠被车载到了一间酒店,一间她自己是绝对不会进入的酒店,被她称作夫人的人走在前面,和身旁的人说着话,好像很忙的样子,她对明珠歉意一笑,今天的事情是多了一些。
等到里面的服务员将门推开,里面的人停止了讲话声。
很大的圆桌,圆桌中央摆着鲜花,鲜花含苞待放,屋子里隐隐的带着香气,夫人和周遭的人打着招呼,搂了搂明珠的肩膀。
“我家的这个孩子,平时不太会相处人,如果她惹了麻烦的话,请你们多多担待,我这里就拜托了。”
她一起身,坐着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热热闹闹的说着话,明珠一个都不认得这些人,稍后从他们的话中倒是听出来了一二。
她不认得他们,他们却似乎都知道是她。
“明珠很优秀的,929我们都看到了她的神枪法。”
明珠心里翘起唇。
接下来就是各路都在夸赞她的人,还有人说起来了之前局里对她的处罚,都怪那些记者,闲的没事儿标题党,等到回去,他就好好的让人调查调查,不能这样乱来,因为媒体乱写,为了给媒体交代,就这样冤枉自己的人,这样能行吗?
大家正说的热闹,明珠突然站了起来。
“夫人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我和徐太宇也已经分手了,抱歉,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说罢拎着自己的包就出去了,留下一群傻眼的老头儿们。
夫人一口一个她家的孩子,谁也没有多想,想着这也许是亲戚,小孩子有梦想就想当个警察,家里也只能鼓励了,过几年也就够了,明珠不说,他们那里猜得到?
前女友这样的身份可就…
夫人低笑着,到没有因为明珠突然离席脸上有一丝一毫的愤怒,反倒是一脸的包容,摇摇头。
“她就是这样的脾气,喜欢直来直去,我是反对她当警察的,可惜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就认准了一定要当警察…”似乎是在解释。
在座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不管是不是前女友,这样的帮着铺路…
“我是希望她能嫁给我儿子的,可惜明珠拒绝了我儿子的求婚…”
夫人笑呵呵的说着,服务员快速的为在座的人倒满了红酒。
信息量有点大。
第七十八章 靠山(下)
“这个官司一定就是你喜欢的。”陶克戴将文件推了过去,坐在对面的陈滔滔弯了弯唇。
法院借贷方面的纠纷特别的多,担保人倒霉这是常事。
陈滔滔接的就是这样的案子,难度不大,担保通常分为一般保证和连带保证,前者呢是把主债务人吃干抹净之后的补充责任,后者是直接找你全部责任的完全责任。
毫不费力的就打了下来,担保人需要负全部完全责任。
“你不得好死你…”判了下来,就有人呼天喊地,指着陈滔滔诅咒,生儿子没有P眼啊。
这个社会上怎么会有这样青红皂白不分的人?这样的人没有三观没有道德,怎么可以当律师?
陶克戴收拾好东西,原本是尾随着陈滔滔准备离开的,见走在前面的陈滔滔停下了脚步,心里暗暗叫着不好。
陈滔滔的暴脾气不光是嘴损,有时候动作也狠,法官他都砸过了,不然也不会总是有这么多莫名的案子等着他接。
陶克戴快步走上前:“下午还有个客户要见,大客户。”陶克戴加重大客户三个字。
能为你带来很多很多利益的那种。
“你刚刚说我什么?”陈滔滔走到了诅咒他的那个人眼前,那女的哭的很是狼狈,要多惨就有多惨,起先陈滔滔走了过来她一脸的惊愕,随后就是要上手去抓花陈滔滔的脸,“你为了钱,你没有三观。”
陈滔滔自动过滤掉女人的话,骂他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不痛不痒,他还见过能两个小时里不带重复骂他的呢,那又怎么样了?也不过就是嘴皮子溜点而已,一脸嫌弃的躲了一下。
女人的口水飞溅了出来,差点喷到他,陈滔滔后退一步,人模人样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
一脸的盛气凌人。
“你觉得我是人渣,他也是人渣?”陈滔滔指指法官的位置。
女人现在有什么不敢骂的,她什么都没有了。
“你这种还有被当共同借贷人担保人的,被坑的我见的多了去了,你妈没告诉你,给人担保是要承担责任的吗?要担保一定要写清楚,什么你都不清楚,你就给人当了担保人,怪我聪明还是怪你笨?”
“我要杀了你…”
陶克戴拽着陈滔滔离开。
都已经那么惨了,你就别落井下石了。
陈滔滔上了车,还是一脸的无语:“我都不明白,怎么就有人搞不清楚这个事情之前,就敢去做,做完了以后出了事情哭诉,我不清楚,我不知道会这样的。”甩着白眼。
“所以你是故意接这个案子的。”
“给她长长记性。”
陈滔滔开着车离开,后面的女人一脸的怒容,追着车跑,恨不得将陈滔滔碎尸万段,别人的错,现在要她来买单,她换不起可能就要拍卖她的房子。
回到事务所,正巧楼下有人问询当中。
也是担保的问题,现在只要求陈滔滔给指教指教,如果让他少拿出去点,他宁愿给陈滔滔这三十万。
“先生,卢律师请您上去。”
出的价码不同,所见的律师自然就不同,提供的服务也不同。
这一周类似这样的案子不要太多,陈滔滔上了电梯直接到顶层,秘书推着办公室的大门,滔滔脱了西装,秘书将他的西装挂了起来。
“这是刘先生刚刚送过来的。”
那位刘先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陈滔滔这样的癖好,送过来写着88个发的画轴,肯定是花了心思的,明明那么俗气的东西就愣是被他搞的好像很高雅的样子。
“拿去后面丢掉。”陈滔滔看都没看一眼。
秘书一脸的平静:“是。”
既然觉得刘先生那样的人是人渣,你还帮他?
被人天天问候祖宗,这样真的好吗?
果然人家追到事务所来,天天闹腾,认准陈滔滔了,报警也报过了,但是警察也不能天天蹲在楼下不走吧,高层肯定是不会被伤及,下面的员工就惨了,有些下班开着车出去,被人喷一桶的粪,有时候是血。
完了事务所这个钱还不给报销。
“这又怎么了?”
两个员工下班一起赶公交车,这个时候开车那就等着被泼吧。
说来也怪,事务所在业界的名声很臭,真的所有人提起来都会倒拇指的,但一边骂的同时一边又想被招进来,他们这些小员工哪一个没车?哪一个没房?
“你不知道?陈滔滔打了一个借贷的官司,现在搞的担保人倾家荡产了…”
那担保人也是被骗的。
问话的人翻着白眼,她还以为是什么呢。
当律师助理当久了都不可怜这样的人了,人生处处是陷阱,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都不掉进去,就偏偏你掉进去了呢?
不过搞的无辜的人倾家荡产这似乎就…
难怪人家骂他生儿子没…
“够缺德的了。”
“谁说不是呢,他眼睛里就只有钱,别的都看不见。”
两个人快步上了公交车,议论老板也要点到即止,要是偏巧就被那个小心眼的老板听见了,那就要大出血了。
“不过说真的,现在有些人防患意识不是很强,我就有个表妹才工作不久,老板找她,说什么老板夫妻都不是本地人,在本地买房需要一个本地户口担保人,她就替人家担保了…”
声音远远的飘在风里。
陈滔滔的会议室里,高管们正在开会。
“…这都一年了,年都过了,今年什么福利待遇都没…”
钱多不烧手。
陈滔滔冷哼:“那就减一减你们的工资,我给你们发福利,国外你们随便选,精品游一个月我也给得起。”
说话的人直接就不吭声了,扣工资然后发福利什么的,这不等于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儿嘛。
“…现在借贷方面的纠纷真是太多了,我之前的同学还找我借身份证,哎…”
“不是吧老卢,你同学不知道你是律师?”
被称为老卢的律师腼腆的笑笑。
一个小时以后会议就散了,各回各的办公室,有活就加班,没活儿就回家。
“又来案子了。”陶克戴挑着眉头,他当初看的时候就和对方讲了,这样的案子陈滔滔肯定不会接的,可对方还是让他试试。
试着往前推了推。
“那没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陶克戴脚底抹油就想离开。
“你等会儿。”
陈滔滔拿起来文件,翻看着,很快的速度翻看了几页,脸上的表情凉飕飕的,陶克戴心一沉,他说什么来的?
“我不接。”
陶克戴道:“可是前一次你侮辱法官…”
“我不管,要打你打,要么就让她去死。”
陶克戴劝着:“你也别这样,好歹我们也是有妈生的,看在都是妈的份儿上…”后面的话自动自觉的消失。
家暴案件,原本家暴也不是没的打,如果挨打的人是奔着离婚去的,这些都好解决,可偏偏就有些挨着打,喊着我好可怜,完了死不离婚。
陈滔滔没有接,这样的人不是请不到他出马,可以的,你用钱砸死他,他是绝对可以毫无自尊的出现帮你,前提你要有花不完的钱,家里有钱生钱的那种,但明显这个案子里的女人就没有。
陶克戴接了,他和对方墨迹了很久,劝说女人离婚,结果人家各种哭诉,自己怎么为了孩子,怎么为了这个家如何如何辛苦,但就是不肯提离婚两个字。
“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呢?”
陶克戴摘下眼镜,他是真的不明白,既然你不想离婚,那还闹起来做什么呢?
“…我很辛苦的,我什么都不吃,都留给他们吃,我只是想他尊重我一点也不行吗?”
陶克戴笑笑,他能帮助当事人离婚,却不能管教别人的丈夫不动手,如果他真的能管得了一个男人的话,那么那个人是他儿子,而不是眼前当事人的丈夫。
陈滔滔去超市买吃的,无功而返,上了车绕啊绕的,原本打算出去吃一顿算了,哪怕不健康,吃饱了就好,总比挨饿来的强,结果纠结在纠结,最后还是空着肚子准备回家。
开车到吴文桥附近,差点碰到了一个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对着陈滔滔不停的道歉。
陈滔滔准备喷毒的嘴角慢慢的经由上翘变成了直线,过马路要小心一些的。
手机响,他就任由手机响着,一路开到家,拿着手机看了看。
南区局里的电话,唇角掀起弧度。
“你过来局里,有事儿找你。”
陈滔滔冷冷一笑:“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我认识你吗?”
明珠静了静:“陈检说我可以打着通电话找你。”
陈滔滔脸上的笑意消失,他妈的他妈的。
他揉着车里的纸巾,揉成一团一团的,然后狠狠踩到脚底。
“我还没有吃饭,你们管饭,先说好,我这人嘴挑,不是什么猪食我都吃。”
“洛洛,你进来一下。”
邱洛洛已经准备下班了,听见明珠喊自己,又返身回来。
“新买的大衣?”
洛洛一脸的喜气,哎呦,头儿你还看见我新买的衣服了?
“好看吧。”脸上就写着呢,快夸我,快来夸我。
“好看。”明珠道,试着扭扭自己的脖子,只听见嘎巴嘎巴的声响:“我记得你会做饭是吧?”
局里的同事都夸洛洛手艺好,长得娇小手艺好,腰软易推倒,这是大家打趣她的话。
“是啊,怎么了?”
“帮我个忙。”
陈滔滔过来局里的时候,大部分该下班的已经都下班了,拎着车钥匙,一身的骚气…呃,时髦气息就走了进来。
这样冷的天,人家还能光着脚呢。
明珠最讨厌的就是看男人光着脚穿皮鞋,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这个噩梦还得从很久以前说起,她有一次坐火车办事情,卧铺没有买到,飞机没有直达,只能坐硬卧,偏偏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就穿了一双皮鞋,不知道是不是鞋不好,反正他们坐车的时间也是够久的,两天多,你想又是在硬座,车厢里又有点热,那还是夏天,明珠就见那个人脱鞋偷偷的将脚蹭裤子,一个球一个球…
明珠打住自己的想象,再想下去,明天的早餐她也不需要吃了。
“坐吧。”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陈滔滔说的是陈检。
明珠起身没一会儿就从外面带进来一个人,陈滔滔看着这人面熟,就是他在吴文桥附近差点碰到的那个女人,说起来还真巧呢,脸色试着缓了缓,又恢复到了一身的气质,一身的优雅和一身的风度。
女的是有点记不得陈滔滔了,她糟心的事情实在太多。
讲着事情的经过,她和丈夫是相亲认识的,婚后就跟公婆一起住,房子是婚后贷款买的,她生养了一个女儿,孩子现在六个月大,孩子没满月她就带着孩子离开了丈夫家,丈夫一次都没来看过孩子一眼,更加不要说给什么钱了。
“所以呢?”
陈滔滔做倾听状,千万不要是他不愿意听的话,不然他会杀人的。
磨着牙,就等待着女人说出来一句不中听的话,他直接发飙翻脸。
女的语气十分冷漠。
“我要离婚。”
陈滔滔唇边的笑痕加大加大,“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孩子没满月,你就带着孩子离开公公婆婆家了?”
是不是存在以孩子为要挟,要求公公婆婆如何如何的?
女的摇头:“我是真的和他不太了解就结婚了,当时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着急,现在才知道,真的不能急,宁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千万不要随便乱找一个,我公公经常打我婆婆,我婆婆就是一副奴才秧子的样子,就连我前夫…”女人不愿意称呼那个人为自己的丈夫,念过书的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母亲动手?但她嫁进去的就是那么一个奇葩的家庭,家里的男人只要不高兴就可以对女人挥巴掌,她闹了,她婆婆竟然说她不像话。
更加离谱的是,她嫁出去的大姑子回来哭诉,丈夫对她动手,你知道她公公婆婆还有丈夫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就是这样的命,只能忍,等孩子长大以后就好了。
“什么叫孩子长大以后就好了?我生下来也不是为了挨打的,我要离婚,我什么都不要,我女儿现在还没有上户口,他家把孩子的出生证明藏了起来…”
只要能离开那家奇葩的人家,她就知足了,和那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她真怕将来自己都会变成一个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