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思看向顾西朝。
顾西朝的睫毛长而密,上下忽闪忽闪,双手支撑着下巴。
顾西朝直视她:“看我千什么?觉得我很奇怪,叫你出来就是为了和你讲这些?”
顾西朝切着手中的牛排。
“我也想拿出一沓钱或者一张支票给你,打发你,就像所有小说电视剧里演坏人的角色一样,可是我不是别人,我是顾西朝,找来自名门,我有我的教养,没了沈让我还能遇到什么张让、王让的,我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过了这一阵子也就好了,毕竟我现在是因为心里不舒服,谁让我实在不觉得你哪里有能比得上我的地方,简思你得承认吧,其实我张的挺好看的,家事也不错。”
简思苦笑。
顾西朝这算是夸她还是损她?
莫名的两个人就化敌为友。
女人之间的友情就像是男人和女人的爱情一样不可理喻,难以明白。顾西朝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她开朗活泼,虽然脸上有压抑的低气压,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
简思也不知道为什么,前面明明有韩晓宇的例子,她应该对顾西朝有所防范的,可是她却没有。
顾西朝也比简宁大不了几岁,简思想,她应该是喜欢顾西朝的,因为她的毫不隐藏的讨厌自己。
她说讨厌你,说讨厌死了你,可是她是用说的,而不是埋在心底。简思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可就是有种说不明的情绪在心间盘旋。
她也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很怪。
顾西朝看着简思微笑的脸,有那么一秒的时间终于明白沉让为什么会喜欢她了。
看着简思,心中那可浮躁的心就会随之淡定下来,她身上没有一丝的尘气,有的只是一尘不染,让人难以控制的去接近。
如果她是沈让,她也会爱上这样的女子。
××××
顾西朝看着简思微淡的脸盘。
幸福的人也就如此吧。
暖暖的冬阳映照在顾西朝的脸颊上,她的脸有一点刺白,有一点瓷白。
被勾画得卷翘的睫毛细细煽动,掩盖住她内心的荒凉。
对,荒凉。
“简思…”她伸出有些瘦弱的右手,脸上带着微弱的笑意:“我们做朋友吧。”
既然是沈让选择的,那么她给予尊重。
喜欢简思了也就等于喜欢沈让了。
阳光打散在简思如玉一般的白瓷面孔上,她点点头伸出手,和她瘦弱,娇小的掌握在一起。
吃过饭之后顾西朝和简思告别。她们分开,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顾西朝脸上挂着笑容,真诚的笑容。
有的时候人生就是这么的奇特,她竟然和心底里该是最讨厌的人成了朋友,风一吹,吹的西朝的脸有些红。
顾西朝,该振作了。
笑笑,拉拢拉拢衣领。
简思走了从餐厅出来,慢慢走着,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打在脸上的暖暖,感受着鞋子和地面做最亲近的接触,街面上突然响起刺耳的救护车声音,她转过头,顺着车子看过去,人太多了,什么都看不见,也太远了。
她笑笑,看向天空。
冬天马上就要离开了,春天就要来了。
笑意闪现在唇瓣。
而另一边…
顾西朝,笑着倒在地上。
她闻见了春天的气息。
××××
简思下班的时候沈让来接她,他就站在银行对面的马路上,腰背依靠在车子上,看着她。
这个时候天气还是很冷,他的鼻子有些红,风吹乱了他的发丝随风飞在空中,沈让天生身上就有一种不羁,即便是就是穿着乞丐服坐在街上也一定还是这么的风花雪月,简思暗暗想着。
她小心的笑笑,正要走向他,听见…
“看见没?”有人说。
“什么?”又有人问。
“马路对面的,沈备山的孙子…”
“沈备山?那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是他女朋友在我们银行工作,想当初是托了我行长走后门就给弄进来了,不然你以为呢,资源本来就紧张,听说是学外语的,专业不时口什么都不对口,能怎么进来?”
简思正要离开的脚步有此僵硬。
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去,就掉在了脸上。
是这样吗?
她以为是她努力所得…原来…
终究还是靠了沈让…
又听见有人说:“真搞不懂那个女人,你说靠上沈备山的孙子这棵大树还来和别人抢什么啊?不知道这个饭碗可以毁灭多好人的心吗?”
风吹的她有此冷,简思拉拢拉拢大衣的领子,想把自己的头埋进去,因为太冷了。
她慢慢走向沈让的位置,然后坐上车,视线不是定在脚下就是定在外面。
“今天不高兴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沈让越过她的身体为她系上安全带。
简思哦了一声,依然没说话。
几个月以来心中的欣喜全部飞走,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灰暗。
她以为是靠自己的力量得来的,以为自己是真的可以,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他为自己划下的范围,原来都不是,就好像是孙悟空,怎么翻依然在如来佛的掌中。
沈让摸摸她的额际,简思将脸扭过去,贴在车窗上,什么都不想说。
沈让皱皱眉,敛下眸子。
两个人一路无语,一直将车开到楼下,沈让突然刹车。
“怎么了?”这一刻他又成了那个霸道的男人,脸上刮着冷风。
一个人的本性是遮掩不了的,他是一个猎杀者,骨子里拥有的是血腥、杀戮,他疼简思,喜欢简思包容她,可是却不能包容她无理的取闹。
简思依然不说话。
沈让用沉沉的眸子凝视着简思,眼神一闪不闪,最后伸出手捏转过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
“我在问你怎么了?”
这不是她,简思不会无缘无故的闹脾气。
他虽然喜欢她,可是无理取闹他决不姑息。
简思的清眸对上他的,闪闪发亮。
“银行的工作是你帮我找的。”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的头发扎在一起,在后面是个长长的发尾,光洁的小脸上是一片淡然冷漠,顺着腮边光映下去,是高领的白色衬衫,从衬衫看过去可以看见一点点的白瓷。
沈让没说话,一道车门将外界的吵闹隔绝。
空间中有腕表秒针走动的声音,车子里有真皮座椅的味道,有淡淡的干燥味道。
简思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站在车外,而他依然坐在车内。
她不肯动,沈让也不动。
两个人僵持着。
良久沈让降下车窗,车内的热气立马散了出去。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让看着简思,一直以来他恨不得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全数送到她的面前,只希望她能高兴的对自己笑一笑。
可是简思排斥他所给予的一切,他给她母亲买的东西很少能看见她送出去,更多的都是摆在家里。
在她和她母亲的世界里,没有沈让,没有他这个人。
到了今天他沈让想给她简思一个名分,可是她简思反倒不希望这样。
简思眸子和沉让接洽。
她说。
“我希望靠的是我的能力,是我自己的能力,就算是送报纸也好,送牛奶也好,靠我自己的双手换来的,你是在施舍我,觉得我可伶,在拿这些东西施舍我对不时?
从离婚一路走来,她经历过太多的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满身的伤痕淡去,她不想在依附在任何人的身上,就算是沈让也不行。
曾经那些悔恨,那些希翼她不能在被遗弃了,只有自己的才是真的,别人的在多,再好都是假的。
沈让的两根手指支撑着眉心,就那样淡漠的看着她。
眸子里的温度慢慢散去。
他觉得自已就是个笨蛋,眼前的人,他是怎么捂都捂不热的。
做再多也只是招她嫌弃而已。
“小乖…我是你什么人呢?”沈让说这话的时候似轻声呢喃,似低声的调笑,似石块砸入古井,咚!一声,破音。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可能是因为他们都累了,她在车门外,他在车门内,然后沈让关上车窗,没有在看她一眼,车子蹿了出去,轮子和地面发生摩擦,然后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声音。
简思静静的站在车后,看着消失掉的车影。
她坐了一夜,坐了一整夜。
大米禁不住困意,早早睡了过去。
一整夜,她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一直到天亮。
她明明也很困,可是就是睡不着。
心里很乱。
门外沈让也足足站了一夜。
车子蹿出去以后,他又发了疯似开了回来,可是到了家门,却只是靠着墙站着。
按道理来说,简思现在是他的女朋友,那个房子是他的,她惹他生气了,他有权利将她赶出去。
他没有。
一整夜就靠在外面的墙上,一只腿半支在墙壁上,脚下的烟蒂落了一地。
沈让内心极其的不能平复。
是他错了吗?他为她找好去路,想让她更加美好的生活着,想让她更加的自信,想让她…
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在付出,简思从来不说我爱你,也不说找喜欢你,在她的心底,自已到底算什么?
一个被傍的人?那他这样做,她不是应该开心的吗?
为什么要生气?
一整晚电话都没有响过一下,整个十七层就只有两家,而许圆圆那里已经荒凉了许久。
明明该是感觉温暖的早春,可是他却只觉得身处孤岛,一个人,永远都是一个人。
他付出了,她不回应,也不响应,也不说在想什么,永远都是他在猜,她那骄傲的自尊心比他沈让值钱,比他拥有更高的位置,在她的内心里,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因为是他想做的,不是她逼的…
简思就坐在客厅,抱着大腿看着门外,下巴倚在腿上,就定定的看。
她只想拥有一条自己走出来的路,错了吗?月亮退下,太阳升起,日夜交换。
她垂下眼帘。
他淡下眸子低低发笑。
×××
红晕爬上了天空,一点一点将整个天空盈满。
又是新的一天,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沈让弹开手指中的长长细细的薄烟,白色的烟体在空中横翻,侧翻然后缓缓降落。
西装的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黑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子融合,沈让左手抚着额头,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手指按在眉心。
他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叹口气。
沈让,你真是没有原则了。
要是放到以往,早就一个耳光甩过去了,哎。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进门就看见了如雕像一般坐在沙发上的人。
大米还在睡,听见开门的声音,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一只眼睛看了沈让一下,又睡了,还打着轻轻的呼声。
看见简思的那一刻,心中所有的烦躁就消失了。
算了,算了,谁让他是男人呢。
简思活动活动腿,从沙发上站起,腿和手骨都有些僵硬,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动的后遗症。
缓缓步入厨房,将洗好的鸡肉放在案板上。
没一会儿就从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沈让将西装扔在沙发上,走进厨房,天还是雾蒙蒙的,玻璃上有哈气。
他从后面抱住她,重重叹口气。
“为什么不高兴呢?”他的声音从喉咙中一点一点磨出。
简思拿着刀用力的在案板上剁剁剁,那样子仿佛躺在上面的不是鸡肉而是沈让。
“看着我以为靠自己的实力而高兴的样子,你在背后该有多么的嘲笑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又皱眉。
简思的一缕头发从脑后滑下,慢慢遮挡住了脸,沈让从发丝中间看过去,隐约可以看见她唇角的笑容,自嘲的笑。
简思低低说着:“是啊,我欠了你那么多,受了那么多的大恩,如果你事先要是告诉我的话,我至少也会带着感激的心去乖乖听话…”
沈让板过她的身子。
“小乖,别像个孩子一样,这件事我以后不想在提,你当时需要肯定,而我有这个能力,以后你慢慢还给我…”
简思打断他的话:“至少要告诉我的,至少不应该让我像个傻瓜似的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如果告诉你了…”
“我不会接受,不管还是送报纸送什么都好,我也不会在欠你这份人情…”
沈让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我们是什么人?我就算帮你了,又有什么不对?”
简思低笑:“有什么不时?沈让要是放到以前的话,就算你为我铺好每一条路 我都不会反抗,因为你是主子,但是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对等的,我希望你尊重我,支持我。”
“你太幼稚了。”他的头有些疼。
“这种幼稚的东西是我的自尊心,知道吗?你也有宁可死也要守护住的那颗伟大的自尊心,为什么觉得我没有呢?”
“所以,你在同情我是吗?原来一直对你来说,我只是那个彷徨贫因无力的一个可怜的人,一个必须要你沈让来可怜的人,所以无论是谁,只要伸出援手,就应该感傲万分的去抓住,对吧?”
她的手碰触到他的,然后转身离开。
沈让一个人站在厨房中,胸口似乎有此疼。
大门传来碰地一声。
大米被门声振醒,半眯着眼睛来到厨房,看了看男主人,然后栖身于他的脚下。
简思的心口很闷。
一个人坐着长途车。
这个城市太繁华了,真的是太繁华了,车子启动,一点一点开起来,两边的景色在快速倒退。
暖暖的阳光罩在她的身上,她闭上眼睛,这个时候才觉得累。
一动都不想动,心里很乱,说不明是因为什么。
4小时的路程原来很快。
下车的时候打了一辆出租,当车子停妥在小区的门外,简思从口袋中掏出钱付给司机,打开车门,天气转暖了。
远远就看见母亲的背影。
母亲应该是才洗完衣服,端着一个大盆,一件一件的晾着,她那娇小的身子拿着那个盆也许有些吃力,脚下的步子在也没有了原来的稳定,惦着脚尖将衣服一件一件搭在公用的绳子上。
简思下了车,从门外看着母亲,先是她后面花白的头发,然后是她不再挺拔的腰身。
简思吸口气将眼中的泪水抹掉。
快速走进院子里,从后面抱住母亲的腰身。
简母吓了一跳,心脏快速震动着,转过头一看是简思。
简思的唇埋在母亲的肩上,就是这一副肩膀替她杠起了风风雨雨,就是这一副肩膀给了她存活下去的希望。
简母转过身拍拍女儿的脸:“回来了,就进去吧,你这是在干什么啊,叫人看见多不好,多大了。”
简母尽量不将头转过去 因为一转过去她就会哭,她忍住眼泪。
从小呵护了几十年的玉娃娃长大了,想起自己的丈夫,简母红了眼眶。
国政,谢谢你,我们简思过的很好!
简思眼中的泪水滴落在母亲的衣服上,然后被吸纳。
简母满是皱纹的双手抚上简思的手,看了一眼,快速转过身子,满是老茧的手抚上简思的脸,简思还在哭。
“怎么了?告诉妈妈怎么了,别哭…”
简思吸吸鼻子将眼泪全部逼回去,然后笑笑,挎着母亲的胳膊。
“没有,只是好久没回家突然想你了,想妈妈做的饼…”
简母抱住女儿,抚摸着她的头发。
老简,简思真的很漂亮对吗,因为她是我们的女儿。
简思死死闭着眼暗,抱住妈妈。
“好孩子,见到妈妈了,还哭什么,上楼吧,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母女两个人消失在院内。
韩晓宇的妈妈拎着垃圾走出楼口准备去倒,正巧碰上了对面楼的张阿姨。
张阿姨笑眯眯地道:“哟,大富婆还倒垃圾啊,听说晓宇怀孕了?”
韩母得意地笑,点点头:“怀啦,医生已经检查过了,说是个男孩儿。”
张阿姨不以为意笑笑,男孩子怎么?什么世道啦,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
“我才个儿看见了简思。”
韩母脸呱嗒撂了下来,面色一黑。
“回来就回来呗,也就只有她乐意回来,晓宇说了,谁还在这破地儿住啊,那边给我买了房子,过两天我就和老韩离开这里了,住了几十年了,也怪舍不得你们的,有空去玩,我免费招持。”
张阿姨心里这个气啊,这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就谁还住这破地儿?
这里怎么了?怎么就不能住人了?
张阿姨回嘴:“那是,你们我看是住不了了,你们家韩晓宇了不得啊,我总是告诫我女儿啊,做人得讲讲良心,朋友的丈夫都去抢,那是人干的事儿吗?”
韩母将手中的垃圾往张阿姨脚下重重一甩,里面的一些不知名的液体甩了张阿姨一身。
“你眼睛是瞎的啊,往哪儿摔呢?”
韩母恶狠狠地道:“摔谁你不知道,讲这话什么意思?谁抢谁的了?我女儿清清白白一个好娘家的,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她身上扣,我告诉你,别再背后给我乱嚼舌根子,你是看见了还是怎么着了?”
张阿姨本就不是能忍气的人,上去抓住韩母的头发。
“没看见怎么了,你家韩晓宇是什么货色谁不知道?可你们也好意思还请我们去吃喜酒,要不是你那缺德的好爷人家老简能死?告诉你,坏事做多了早晚会招报应的,生孩乎没屁yan。”
韩母听了这话还了得,双手耗住张阿姨的头发,两个就打了起来。
你来我往,骂的是这个难听。
后来有邻居将她们两个拉开,张阿姨口头不饶人。
“看见没,人家简思过年的时候回来不要太好,看看人家的男人,你们家缺德的女婿算什么?告诉你,能找狐狸精的男人也会找免子精。”
张阿姨主要是心里有火,自已过了三十多年的老伴竟然和一个小寡妇弄到一起去了。
恨不得天下所有抢别人老公的女人马上就都灭亡了。
韩母狠狠淬了一声。
“我呸,简思,简思你看见了?我告诉你,简思现在就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一起,在晓宇的婚礼上我亲眼看见的…”
大家一愣。
大消息啊,简思竟然跟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
转念一想,也是啊,现在离了婚的女人上哪去找一个好的,也就那么过了。
韩父拉着韩母赶紧上楼,上楼的时候韩母还在唧唧歪歪。
韩父叹口气:“你怎么乱说话呢,这不是污蔑吗?”
这个小区本就是退休闲来无事的人居多,自已老伴这么一说,明天吐沫星子还不得淹死简家的母女。
韩母恶狠狠地瞪了韩父一眼:“我告诉你,少说话,管你什么事,我就是见不得老简家比我们家强,你同情她,你跟她去过啊。”
韩父叹口气,罢了,为了一个外人犯不上的,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简思给父亲上了一柱香,母亲在厨房忙活着给她烙饼。
她站在厨房的小门前。
“妈,跟我一起住吧。”
轰隆隆的抽油烟机嗡嗡作响,简母手很利索,快速将饼放入锅子里,一转,然后笑笑:“妈,在这里生活都几十年了,习贯了,你爸也离不开这里。”
简思没有在说话。
饼烙好了,简母又做了个蛋花汤,简思吃的很幸福。
简母看着女儿,一边为她整理头发。
“简思啊,喜欢读书吗?”
简母这些日子也想了挺多的,那时候吧,一心就想让简思去读书,毕竟是她爸爸的愿望,可是前些天,简国政给她托梦,说孩子要是不喜欢就算了,她一想也是,简思本来就不喜欢读书,何必非逼着她去念书呢,俗话说的好,行行出状元。
简思愣了一下,吃了一口饼。
“开始的时候很苦,觉得自已特没有用,别人一秒就能搞定的东西,我要花上一天或者更多,觉得自已就挺像个废物,活得太难过,后来习惯了,也就好了,妈,我不苦,一点都不苦。”
简母点点头。
今天没有课,银行那边又轮休,吃过饭已经过中午了。
简思和母亲告别,又一个人返回那个繁华的城市。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到了今时今日她才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以前总是听说什么,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万里儿不愁,总是觉得有些不贴,身为子女的又怎会不担心自己的父母,现在回过头来看,作为子女,她很不合格,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突然之间很粘妈妈,看着她花白的头发想哭,看着她蹒跚的步伐想哭,想起母亲小时候逗弄自己更是想哭。
上了客车的时候,车里面在播着阎维文的母亲。
…
你身在(那)他乡住有人在牵挂
你回到(那)家里边有人沏热茶
你躺在(那)病床上有人(他)掉眼泪
你露出(那)笑容时有人乐开花
啊,这个人就是娘
啊,这个人就是妈
这个人给了我生命
给我一个家
…
简思看着窗外笑笑。
时间问及伟大,当然是给予生命的母亲。
她恍恍惚惚的给沈让发了一个短信。
“对不起。”
一开始听见,只是觉得沈让伤了她的自尊心,现在想来,沈让的出发点也无非是为了她好。
很久,手机才又突突作响,她打开。
“几点到,我去车站接你。”
简思的脸上终于又在一次爬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