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援北的女伴脸上的血色瞬间就消退了。
沈让一向都是这样的,自信的眼神,疏离的微笑,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仿佛就是应该。
此时的沈让,看着顾援北的时候,眼中的寒冷仿佛是冒着冷气的冰坨,一沾,便被冰刺透。
那女人看了顾援北一眼,见顾援北没说话,而茅侃侃和许圆圆也将眼睛移开,她不甘心的快速将自己的衣服脱掉,简思里面至少还有件吊带呢,可惜她里面只穿着了内衣,还是豹纹的蕾丝内衣。
沈让面带着笑意,看向顾援北,慢悠悠地说道:“援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沈让一离开,顾援北青着脸一把就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向地面,瞬间完整的手机支离破碎的躺在店中每个角落。
饶是店长也没见过这样的事儿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茅侃侃看着沈让离开的方向笑笑,许圆圆则是眯紧了小月饼。
简思自顾自跑出人行道,潮湿的冷风打在脸上,她步履凌乱地向前走,甚至连方向都没去分辨。
简思过马路的时候没有看信号,走着,突然前面的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简思僵住,身后一股贯力将她拉了回去。
简思的脸撞在沈让的胸口上,心脏不规则怦—怦—的跳动着。

温柔男,沈让!(三十)
楚家
照例楚母会因为晚饭大势打击韩晓宇一番,不过韩晓宇依然走怀柔政策,就是你说什么我都听着,至于听没听进去,那就只有本人知道了。
吃过晚饭之后,楚慕阳洗过之后进到书房去工作,楚母见儿子进了书房,拿好睡衣正准备也去梳洗一下,结果等她拿完睡衣的时候,韩晓宇已经在浴室里了。
老太太恨恨的将睡衣往地上一摔。
韩晓宇高兴的在浴室里唱着歌,她当然是一直在观察浴室,老太太那意思是说,谁最后洗完,谁收拾浴室,可惜啊,她不是最后洗完的…
韩晓宇洗完出来的时候,老太太的脸有些发青。
她和蔼地说道:“妈,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楚母眯着眼看她:“洗完了卫生间不收拾?”
韩晓宇成足在胸笑眯眯地回道:“妈不是还没洗呢吗。”
楚母冷冷一笑,和我斗?你还嫩着点。
楚母突然笑得跟三月的春风似的:“把卫生间收拾了,我今天不洗了。”
韩晓宇恶狠狠地瞪了老太太一眼。
她完全不明白,她每天要上班,回到家里还要做饭,而婆婆一天在家除了打麻将就没别的,却连顿饭都不能做,连收拾家务这种活也要等到她回来做。
上一天的班已经够累的,回到家还要象个老妈子似的家务做个没完,而楚慕阳只是会说叫她忍忍。
忍忍忍,她要怎么忍?
韩晓宇一把将抹布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着抹布画了一圈,意思意思然后拍拍手,谁看不惯谁收拾好了,哼。
浴室内满是的水迹,头发,狼狈极了,而她换下的几条内裤全部堆放在洗衣盆中。
扭着屁股走进书房。
楚慕阳抬眼一看:“怎么了?”
韩晓宇的头发还没有干透,水滴一点一点滴在胸口上,丝质的睡衣很快就透了明,楚慕阳眼睛一热,抱起韩晓宇走回房间,锁上门。
老太太憋气啊,合计着要怎么和儿子告状,气冲冲的冲进书房,却发现儿子不在,去拧卧房的门,门却被从里面锁上了。看着卧房的门,老太太恨不得将门烧出一个洞。
老太太尿意一急,快速冲向卫生间,结果才进门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哎呀一声,只听咔一声,人就起不来了。
楚慕阳正准备进行下一步,突然听见母亲的凄厉的喊声,推开韩晓宇,匆忙套上一件衣服就跑了出去。
“妈,你怎么了?…”
楚母哎呦哎呦叫个不停:“快送我去医院,我的腰…”
楚慕阳蹙眉,楚母指着地面哭诉:“这就是你老婆干的好事,地就是这么擦的,是怕我不死啊…”
楚慕阳看着狼藉的地面,看着洗衣盆中花花色色的内裤足足有五条之多,一口气憋在胸口。韩晓宇眼中蓄着泪水:“阿阳,我不是故意的…”然后转向楚母的位置:“妈,你有没有事啊…”
楚母冷冷的挥开韩晓宇的手。
*******
沈让一把拉过简思的身子,单手将她的头拢在怀里。
她一直低垂着视线,乌亮水漾的眼睛,每一眨动细密纤长的睫毛就在晶亮的黑瞳上忽闪拂过。
沈让在心里叹口气,果然已经有人将视线投射过来,他看了眼脚下的拖鞋。
“今天想吃什么,嗯?”
简思从沈让怀中退出来,她告诉自己在委屈也不可以留恋,顾援北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她最后的下场就是拎着行李卷滚蛋。
简思抬起头看着沈让的眼睛,一眼望过去却是一片清澈,脸色也恢复些许颜色,顾援北敢这么干,你沈让未必不知道,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也无非就是要告诉我,别痴心妄想,简思在心中冷冷一笑。
简思看了一眼沈让的脚,在心中重重骂了一声,活该!
沈让拉着简思的手,当再次返回那家卖场的时候,简思脚下的步伐有些不稳,她几乎是有些抗拒的被沈让强行拉扯再次走进店里。
店长本来才露出笑容的脸马上变得有些青灰,这祖宗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沈让将一张黑卡递到简思的手中,在她的手心挠了一下,然后竟然也学着许圆圆似的,左眼冲着简思飞了一个大飞眼。店长眼睛有些抽筋,这唱的都是哪出和哪出啊?
沈让低低的伏在简思的肩头,然后贴着她的耳朵细语:“这张附卡以后就是你的,它可以无限的刷,就算是你要买飞机也可以,去吧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将简思向前推了一步。
简思不是不虚荣,大袋大袋的战利品和拿出那张卡时店员张大的嘴巴,可是简思在心里告诫自己。
简思啊简思千万不要被他的动作所迷惑,这些都是水中月啊,不能迷恋。
她快速挑了两件毛衣,付款的时候,收银员接过黑卡面部有些扭曲的为她服务,单子签好了,然后恭敬的将卡交还于她,面带着微笑,只是那微笑怎么看怎么狰狞。
沈让在外面打着电话,不知道和谁说什么,一脸的笑意。
冰天雪地,他就穿着拖鞋站在名店的门口,即便是这样的沈让,也有一种不羁的风范,过路的小姑娘不停偷偷的回头看。
打完电话,车子已经等在了门前,简思和沈让闪入车子内,简思有些不忍心的看着沈让的脚,叹口气:“你这样会冻到了,弄不好以后就成了病。”
沈让揉了揉她的发。
“真是可爱的孩子。”
沈让在笑,那种满足就好象是小女儿在考试中得到了一百分,作为父亲的那种荣耀。
令人一眼看过去,觉得…有些刺眼。
沈让突然想起什么,敲敲椅背:“去趟超市。”
简思不解,去超市干嘛?
沈让也不多解释,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掌中为她驱散寒冷:“从明天开始,我去健身的时候你要跟着,还有以后起床时间要改改了,你的英文底子不好,就先从看新闻开始吧,以后上完课没有事情就去医院找我。”
简思身体一僵。
他说自己底子不好,那他一定是看见了书房的那张成绩单,简思突然有种想死的感觉。
车子一拐,进了家乐福大卖场的低下停车场,沈让牵着简思的手乘坐着直达的电梯进入卖场。
司机老王在沈让的背后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笑笑。
少爷多少年没有发自真心的笑过了?那个姑娘从一开始他就喜欢,每次看见她都会觉得心酸,想起墓场的那一幕,可怜的丫头啊,你的福气来了。
沈让看着简思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拧了一把她的脸蛋:“愣着干什么?走啊。”
简思猛力摇摇头,然后快速超越他,大步走向前,沈让跟在后面无声的笑笑。
他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丫头这么好笑。
两个人推着购物车,左看看右看看,沈让更是好象要将所有的东西都买回家似的,拼命的往购物车里装,简思好气又好笑的在将东西拿出去,两个人玩得不亦乐呼。
沈让想吃鱼,挑了很大的一条,然后交给售货员:“就这个吧。”
简思赶紧将他拦下来:“买鱼不是这么简单的,你看…”到了简思熟悉的领域,她夸夸而谈,一扫之前脸上的颓败阴暗,整个人光亮起来。沈让时不时的嗯上一声,笑意嵌在唇角。
简思,让我来试试宠你吧!
*********
楚慕阳和韩晓宇推着购物车正好也在买鱼,因为老太太嘴馋非要喝鱼汤,两人没招,韩晓宇也不明白这些个,任由售货员给她挑选了一些,然后她扔在购物车里。
该死的,老巫婆进了医院,活更多了,每天三餐都要她做,只是这一天,她已经感觉到了皮肤吸了油烟变得黄了,哀怨地看着楚慕阳的背影,这个男人到底是真的爱她吗?
走着走着她的头猛地撞在他的后背上,韩晓宇有些不耐,不过还是马上挂着笑脸温切地关怀:“怎么了?不舒服…”
剩下的话全部咽在嘴巴里,顺着楚慕阳的目光看过去,简思和那个男人在买什么,男人好象很开心的样子,从后面紧紧抱住简思,简思羞涩的一笑…
楚慕阳愣住,这个世界还真小,总是看见她。
韩晓宇则是看着简思的变化有些说不出口的苦闷,她更加的漂亮了,比自己漂亮了不知几百倍,瘦长的双腿包裹在牛仔裤中,长长的马靴,还有她手上的爱马仕包包…
韩晓宇扭曲了脸。
为什么她总是遇见好的?
能买下一百多万的链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个男人远没有所看见的这么简单,韩晓宇将视线投射回楚慕阳的身上,心中飘过一丝后悔…
而楚慕阳看着简思散发着红润的脸蛋,完美的身材,心中一丝苦涩滑过,原来她是这么的漂亮,是他没有发现吗?
韩晓宇和楚慕阳的脸上都闪过一丝叫做后悔的东西…

鸡肝男(三十一)
简思是第一个到达教室的,大部分的同学都还没有来,还有些时间。
她才拿出书,鼻血蹭就流了出来,她有些狼狈的左手捂着鼻子右手在背包中翻找着面巾,将鼻血擦干净,拍拍自己的脸,叹口气,现在她就是连水饭都吃进去了,口腔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水泡,别说是吃饭,就是咽口口水都疼。
仰着脖子,幽幽地想,也许她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
没一会儿陆续开始有同学进入教室,很快一大半的教室被坐满,简思身边也有人坐下,女孩看了一眼简思,露肩的衣服显得手臂纤长悦目,手腕上戴着好几个手链,煞是好看。
指甲长长的带着流光溢彩,用傲兀的态度伸出手:“我叫钱娜,你叫什么?”
钱娜暗暗看着简思,什么系花,撇撇嘴,也不过如此,一个大龄的女人跑到一群少女中间来抢风头,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没等简思回答呢,钱娜的眼睛瞪地瞪得溜圆,带着长长假指甲的手骤然撩开简思的头发,简思拧眉。
钱娜用绚丽多彩的指甲勾起简思的项链,看了一眼,然后嗤地一笑:“是假的吧。”
简思也没多在意,将钱娜的手拨开,然后将自己的头发放回原来的位置。
“假的。”
钱娜早就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看着简思拨开自己的手,不屑地翻翻白眼。
上课的时候,钱娜在不停的观察简思,说来有些奇怪,虽然简思的衣服上没有明显的标签,可是她穿的款式钱娜好象都在杂志上看到过,她眯缝着眼睛。
这个简思是什么来路?钱娜注意到了简思在每个单词的上面用中文写了读音,她的眼睛中有掩饰不住的不屑。
连这些单词都不认得的人,怎么会来读英文系?这人会不会太好笑了?
说到这事,只能说不凑巧,沈让托的那个人是好不容易弄到了一个名额,但是只有英文系有一个名额,所以简思很倒霉的被送进了这里。
下课之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聊天,说话,有的约好了一起去逛街,有的越好中午一起吃饭,不过没有人靠近简思。
首先简思的年轻在这群青黄不接的孩子中显得有些另类,谁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话柄,再来简思张得太漂亮,女孩子都不喜欢比自己张得好看太多的人,而男孩不敢上前,接送简思的车每天停在校门外,谁眼睛也不瞎,看不见,这是有主的女人,谁那么没眼力见。
简思叹口气的将课本收起来,看来今天又要熬夜了,老师说了些什么,她根本听不懂。
钱娜拦住简思,显得十分不怀好意:“简思每天停在校门外的接送你的车是谁派来的?”
钱娜问的一片天真,果然,大部分还在教室里的同学全部被钱娜问的问题感兴趣的竖起耳朵,想知道这个令他们大感兴趣的答案。
简思看着钱娜,目光冰冷:“这和你有关系吗?”
钱娜愣了一下,好象没料到简思会突然发飙,然后立马反映过来,一把抢过简思的课本:“你每个单词都要表上拼音,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我们学校要求学生都要住校你又为什么不呢?还是说负责养你的某位人位高权重呢?”
钱娜故意将简思的课本摊开给大家看,以证明她说的不是假话。
每个人看向简思的目光都不同,有鄙视的,有同情的,有看笑话的。
简思一把抓回自己的书本,平静的看向钱娜:“那你为什么不去问校长,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简思很不喜欢钱娜,不喜欢她做事的风格,不喜欢她眼中的鄙夷。
简思说完就就越过钱娜的身边,钱娜在简思要出教室门前大喊:“简思,你父母不失望吗? 你的成绩他们清楚吗?不觉得丢脸吗?别的系都在笑话我们英文系,因为你这个草包系花。”
简思的身子僵了一下,她不想去分辨那句话,因为如影随形的伤口再次被扯开,引发了她心头的痛。
她就努力一辈子,她爸爸也看不见了!简思抱着书本走出学校的时候,有人在隐隐地盯着她,然后窃窃私语。
“就她…知道吗?连句完整的英文都说不出竟然还进了英文系…”
“这种事情羡慕不来的,谁让你没张一张好看的脸,和一个能随便躺在男人身底下的身体…”
“你有看过包养她的人吗?”
“肯定是六十岁,秃顶外加九个月身孕的肚子…”说话的人自己打了个冷战,仿佛事实她已经看见了。
简思淡淡笑笑,这些不会影响她的,她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好了。
下午还有一节课,简思选择在学校附近就餐。
中途接到沈让的电话。
“喂…”
“怎么这个声音?累了?”
“没有…”
说了几句简思看着眼前的饭菜一点食欲也没有,口中的水泡似乎更疼了,左面脸有些发肿,她也是才感觉到。
沈让挂了电话,耸耸肩。
看着电话笑了笑,他发现自己最近真的笑的很多。
出门正巧看见中医科的周末坐诊的主任。
“主任。”
主任看见沈让心中微微一惊,这沈让他也是听说过的,很少和别人打招呼的,说实话小小年纪能这么狂的倒是没几个,加上院长对他说不清的暧昧态度,谁倒也是不敢去得罪他。
“沈医生吃饭啊。”
沈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笑容依旧不达眼底:“那个我有个朋友最近有些上火,总是流鼻血,脸有些肿…”
主任笑,朋友?女朋友吧,这小子身上总算是有点人气了。
“没什么大问题的,你最好带她来号个脉,虽然也能直接开药,不过号了之后在开效果会更好…”
主任打算趁这个机会和沈让套套近乎,不管沈让的后背力量是不是那么的强大,对他总没有坏处不是?
才张嘴,沈让的电话就响起来。
沈让抱歉的一欠身:“抱歉,接个电话。”
主任看着沈让的脸骤地一下变得阴狠,就象突然变了脸的人,他讪讪地对沈让比了一个手势,意思自己先走,沈让眼眸中带着暴风雨前的阴霾,下巴绷得有些紧,衣袖下的拳头捏得隐隐作响。
******
简思正准备起身,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男同学,简思觉得面熟应该是自己系的同学。
那个男生,手不停的在裤子上擦汗,脸色有着不正常的晕黄,就像是鸡肝的颜色,他拉住简思的手,咽咽口水。
“同学,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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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出血(三十二)
鸡肝男一说话就吐出了一嘴的酒气,他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我以后也会有钱的,和我交往吧…”
简思后退了两步,她非常非常不喜欢将别人的视线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她转身离开,可是鸡肝男不干,抓住简思的手臂,他的手掌中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液,让简思有些恶心,她只是皱皱眉。
“放开我。”
鸡肝男可不管,钳住住简思,嘴撅起来就凑了上去。
还在吃饭的同学们都惊呆了,简直就是霸王硬上弓的现实版啊。
简思啪地一声,将鸡肝男的脸打偏。
众人同时哦了一声。
鸡肝男有些愤怒,脸色越来越黄,还有恼羞成怒的颜色,双手固定住简思的头就要强吻。
眼看着简思就要被吻上了,鸡肝男却被仍飞了出去。
许圆圆拍拍手,笑眯眯地将脸凑上前:“小思思,你要怎么报答我啊?”左眼狠狠一眨。
观众晕倒。
对于许圆圆,简思是有防备之心的,那天的事就回荡在她的脑海中,他和茅侃侃是故意为之,还是就真的那么凑巧那个时候有事,她都不关心,也不想去关心。
正想着,突然手机响起,简思飞快看了一眼号码接起。
“喂…”
“下课之后叫老王带着你过医院来一趟…”也没等简思听明白,电话就给挂了。
下了课和老王去医院,结果护士告诉她沈让先下班了,简思一愣,护士将沈让留下的纸条交给简思,然后有些好奇地打听。
“你和我们沈医生是什么关系啊?”
小护士对简思的好奇是来自于简思乘坐的那辆大奔,因为那辆车以前都是等在门前接送沈让的,小护士头脑中浮想联翩,难道是这个女人把沈医生给包养了?
简思按照沈让说的去中医门诊号了脉,领了几包代煎的中药,坐车回去等红灯的时候,没有意外的看见了楚慕阳的车子,楚慕阳的公司和沈让的医院就在不到1000米处,透过黑黑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韩晓宇,简思摸摸胸口,竟然一点都不疼了。
原来这就是一个完整的过程,开始很痛,很痛,逃避然后麻木。
简思收回视线,笑笑。
回到家中的时候,沈让并不在家,简思简单的吃了晚饭继续学习。
她很清楚,自己能进这所学校是托沈让的福,每每看见教授看着自己无奈的眼神,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简思跟随着复读机一句一句说着。
大概半夜三点左右,门口传来钥匙的声音,很奇怪,就是哗啦哗啦的声音,简思小心的站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一下,只是一下,吓了一跳。
沈让目光迷离地拿着钥匙不停的对啊对的,就是找不到钥匙孔。
简思赶紧把门打开,一开门浓烈的酒气喷了出来。
“怎么喝这么多?”
将他扶到沙发上,沈让开始摔咧子。
看着简思眯着眼:“你谁啊…滚出去…”
简思被他一推跌倒在地上,膝盖磕在沙发的角上,一疼。
她也顾不上自己,赶紧跑到厨房,兑了一杯蜂蜜水,投了一条毛巾,快速的返回。
这个过程沈让没有抵抗,水也喝了,毛巾也盖在脸上了。
突然他扯掉毛巾,冷冽的凌厉眼神很陌生,一脸的寒威很陌生,看着简思,呵呵开始冷笑:“知道你为什么不行吗?简思你就是把天捅破了你也不行,你这辈子就是没有学习的脑子…”
简思拿起他头上的毛巾,准备到厨房在投一次,沈让却突然拉她的手,她狠狠摔在沈让的身上。
沈让翻身将简思压在身下,他即便是喝的如此烂醉依然有力气。
“你没听见我说什么?我说你就是废物,废物…”
简思愣了一下,然后不以为意的扯扯唇。
简思的这个举动更是惹火了沈让,他高声质问:“怎么我很可笑?我哪里可笑?”
突然沈让整个人如烂泥一般软了下去,倒在简思的上面,声音有丝涩:“我很可笑嘛…”
他真是可悲只要一听见那个名字,心底里就会泛起淡淡的惆怅和恨意,为什么?
简思被他压得有些上不来气,但还是伸出双臂拍拍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他。
对于沈让她既没有恨,更没有爱,要是说连一点感激也没有,这有点骗人,毕竟是沈让让她走到了今天,不然也许她早就上了天堂,今天的沈让很不对,平时他就算脾气在大,也不会这样。
沈让大概是真的喝多了,没一会儿开始大吐特吐,吐了简思一身,好不容易把他弄进卧房里,简思看着狼藉的客厅叹口气,带上塑胶手套开始清理客厅。
卧室里沈让睡的很不安稳,额头上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