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她养老送终啊，这些都不是致命的问题，而是儿子要是真没了，以后谁管家里的生活啊，那么多的孩子她一个人要怎么养？
老二和老三蹲在医院的门口，三个人愁眉不展。
最后还是老二说了话：“我看我哥是真不行了，你们没看见那血吐的，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去吧，娘。”
青树的奶奶心里不想这样，再怎么说都是儿子啊，可是老二有老二的想法。
“昨天晚上来要钱的那个我看不像是假的，估计我哥家现在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要是人不行了，欠下的钱还是这送医院钱到时候就得咱们拿了，咱们来这里可没有计划要花钱啊。”
老二就怕叫他们几个花钱，心里一直提心吊胆的想着这些问题。
青树她奶奶这么一听，想着这也是啊。
这年代不像是以后，一个孩子宝贵的跟什么似的，家家户户孩子都多，还有死掉的，哪里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伤心去，直接扔了找个地儿埋了也就算了。
青树奶奶带着老二和老三回到青树家，把屋子里能带走的就都带走了，等于洗劫一空，什么锅碗瓢盆的都给拿走了，他们是做了以后再也不见面的打算了，反正人要是没了，还不如葬在这头呢，要是回家，那要怎么运啊？再说一个就看青树妈是什么样的人了，她要是不管，那他们也没有办法了。
等青树妈妈中午休息的时候去了医院，人家说病人犯病了去铁东医院了，青树妈妈当场就坐地上了。
欠周于家的钱还没有还，现在又犯病了？
赶到铁东医院，周于那边忙着和王志说钱的事儿呢，果然就如周于所想的那样，才开个头王志就开始推，推的很快，再不然就是给绕过去，周于实在是没有办法，还是得自己回家去解决去。
青树的妈妈从一头跑过来，她抓着周于的手，就像是抓着白青树的手一样，她现在没有依靠了，需要有人给她一把力量，周于劝着，说没事儿的，就是犯病了，这回一定要好好调养之类的话，可是青树妈妈不相信周于的话，人在里面，要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她只是想有个伴，哪怕是青树爸爸不能走动，就是躺着陪着自己也行。
周于说来医院的那个老太太是谁啊，活活给气犯病的，青树妈妈一听眼睛就红了，让周于先守着，然后扭头就走，周于猜那应该是家人，他也木回去拿钱去，拜托王志，王志这回倒是没有推脱，不跟他借钱，那是可以的。
青树妈妈和周于前后脚上车往家里赶，周于是提前下车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老太太借来钱，一路都在想，这钱肯定不能从他妈的手里借，不然借不来，得换个角度下手，跟他爸说。
周于想着自己不能先回家，直接绕着路从另一条道上了沟里，这个点老爷子肯定是在放牛吧，周于猜测的很准，确实在。
老爷子听完了周于的话没有出声，出什么声，这已经超越了就算是结婚男女应该付出去的钱，家里的钱一向是老太太把着，就算是他把着，这钱也不好给的。
“周于啊，上次的钱就算了，换个人吧。”
老爷子良久意味深长的叹口气，还是让周于换个人吧，这个村里结婚的有二十块就够了，什么样的丫头要花那么多钱啊？
结婚也不是就木找一个样子好的，其他什么都不会的，那不然辛苦的还不是男人自己。
周于是没有想到老爷子会不同意，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觉得老爷子会同意，所以他才来的，这个结果让他没有办法接受。
“爸，我都跟你说了…”
可是老爷子坚持自己的意思。
“周于啊，就是那女孩儿再好，可是她家里不行，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们真结婚了，她爸妈那个样子，你管是不管？你自己挣的钱都养了外人了，我不同意，要我说，你们趁早断了，还有这么多的好姑娘。”
老爷子和周于前后回来进了屋里， 老太太一看这爷俩一起回来的就明白了是怎么个意思。
这事儿就是跟谁说都没用，她就是不同意，家庭条件太差，就这样还不如找一个农业户的呢，至少没有负担。
周于回了自己的屋子里躺着去，老太太在外面叫他吃饭，人就是不出来。
周燕带着孩子回娘家，一进门就看见了弟弟的车子，想着今天是休息啊。
“妈，我们回来了。”
刘迎春不肯进屋，自己在外面和那些鸡鸭鹅狗的玩，周燕也不管，反正农村的孩子都这么长大的，自己会找好玩的东西去玩的。
周燕进了屋里，老太太和老爷子都没有说话，老爷子也没有吃饭，坐在炕头吧嗒吧嗒抽烟呢，见女儿进屋了，也没有抬头，周燕觉得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
坐在炕上，看着对面的屋子。
“周于怎么没起来吃饭啊？还没睡醒呢？”
老太太不愿意将这事儿告诉周燕，主要是有关于钱，不管两个孩子再怎么好，儿子和女儿那肯定是不一样的，看着周于这架势，这钱她迟早得给，可是就是给也得有一个说法，不能让他轻易就拿了去。
再一个，要是周燕知道了自己给周于这么多，难保这丫头心里不会有什么。
周燕过去那屋，推开门，周于躺在炕上呢，周燕拍拍他的头。
“一个人干什么呢？过去吃饭。”
周于等于是周燕给带大的，小时候两个人关系怎么说呢，不算是好，为什么？
周燕是女孩子喜欢跳个皮筋，踢个毽子什么的，可是老太太就让她带着周于去，那她还要怎么玩了？
所以周燕不是很喜欢周于，后来长大了她也不玩那些了，情况就好了，到底是亲生兄妹，关系本来就好。
周燕是挂着周于的，有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弟弟，不过结婚后差了一点，毕竟结婚了要经营的就是另外的小家了。
周于翻身说不吃了。
“我说你这是和爸妈吵架了？”
周燕坐下身，周于翻身起来，看着他姐，本来也是想说的，可是和老太太想到的问题是一样的，不能说。
这事儿要是说了，以他姐的性格容易找过去要钱去。
白母开门进了屋子里，看着里面的家闭着眼睛，转身就出来了，这样的家人还不如不要，去了白青树的学校叫女儿跟着自己去医院，要是真不行了，至少看见最后一面，白母那眼睛跟兔子似的，白青树一猜就猜到了。
“妈，我爸犯病了？”
周于这个庸医，他说能好的，他跟自己说能好的。
斯城壁看着那娘俩要走，明天他就要去沈阳了，他追着白青树跑出来喊了一声。
“青树。”
白母转过头，看着好像是女儿的同学，白青树现在没有心情和斯城壁说话。
“我家里有事儿，我要先走了。”
说完拉着她妈就走了，斯城壁知道肯定青树家里又有问题了。
到了医院，母女俩在外面守着，王志知道周于回家干什么去了。
他心里是觉得周于要是和青树在一起，那是周于高攀人家，可是白家也不能这样利用人啊。
“阿姨，青树，咱们都是认识，所以我就明说了吧，周于这人吧，有点缺心眼，你说你们家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是谁看着都可怜不是，可是你们也不能光只靠着他来出钱，咱们说句实话，你们家和周于他家也无亲无故的，上次的钱还没有还完呢，这要是被外人给知道，好听不好说啊，再一个，周于爸妈都是本分人，那些钱也都是辛辛苦苦攒下的，周燕姐结婚，老两口也不过就是给了二十块钱。”
人家的宝贝女儿结婚也不过就给了二十块，不，应该是给了少有的二十块，一个男人娶个媳妇儿也就花费这么多了，除非再加上点彩礼，可是你们姓白的和姓周的有什么关系啊？叫人家这样的给你们掏钱。
王志说完笑笑，说自己还有事儿，那就先走了，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白家母女两个人脸都有点臊得慌，白母忙让青树自己在医院守着，她得出去借钱，青树看着她妈木走，抓着她妈的手。
“妈，你要去哪儿？借钱？”
白母叹口气，人活着不能被人家戳着脊梁骨，那人说的没错，她们是不能占周于的便宜，凭什么人家要帮助自己家啊。
青树都能想到，她妈出去借钱能碰上什么样的场面，她拉着妈妈的手。
“妈，我想跟周于结婚。”
只有结婚，这件事儿才能解决。
白母看着青树，她心里明白孩子是怎么想的，可是她家不卖孩子。
“别说那些有的没有的，妈是喜欢周于，也让周于对你主动点，可我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你答应的。”
白青树慢慢的松了手，可想而知，白母去借钱会遇到什么样的待遇。
她本来就有外债还没有还清呢，一个人工作能挣多少？
肯借钱的没有两个，倒是说风凉话的有不少。
有人就是看不惯白母家里都没有钱，还供女儿去上学，就是别人家条件好的，丫头也不过就是认识个字初中毕业就得了，还让她学医，脑子被驴给踢了吧。
“我说青树妈妈啊，别怪我多嘴，你说你家现在条件这么差，就应该让青树出去工作，这样也能缓解一下不是？”
大家都是觉得青树妈妈太过于迂腐，这时候早点上班才能早点有工作，学习不学习还不都是一样的，何必呢。
青树妈妈站起身，自己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很多的时间，见对方也没有意思要借自己钱，说自己还要去借钱，就往外面走，里面的女人有点恼，想着自己也是为了她家好啊，可是她还不领情。
“你也不用去借了，这一片你都借到了，有的现在你的钱还没有还清呢，说句不好听的，谁愿意自己黑爪子挣来的钱给你白爪子的拿去花。”
说完带上门，颇有一副永远不想见的样子。
白母站在外面至少有三分钟，一动没动，最后拖着疲倦的步子继续借。
可是就如那女人所说的是一样的，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白母经过自己家的门口，她现在都害怕进去，那哪里是家啊？
丈夫最亲近的家人就这样把他们给抛弃了，白母笑。
一个人跟孤魂野鬼似的在外面飘落，结果遇上粮站的站长了，以前和青树的爸爸有些交情的，青树妈妈刚才也去了那人的家里，可惜没借来，他是要准备下班了，看着青树妈妈在大街上走，想着是出来借钱了，叹口气。
自己从小分子钱里借了五十块给青树的妈妈。
白青树的妈妈手里拿着为数不多的钱，别说前一次欠周于的还不上，就是这一次的手术费也不够啊。
白青树咬着自己的指甲，她不知道命运会不会厚待她们家，她真希望要是自己出门能捡到一包的钞票那该多好。
可是梦，就是梦。
人是平安的出来了，不过这次她们娘俩就是住的地方都没有了，青树她妈一咬牙把房子都给卖了，不过也根本不够，什么也解决不了。
周于没有出现，白青树想着，是害怕了吧，她家就这样的情况了。
周于在那边还在做着顽强的抵抗，就是不吃饭，去了医院也不吃，死活跟老太太对着来，老太太抹着眼泪说，早知道当初就不生他了，生了他自己受了那么大的伤，结果他就为了一个陌生的丫头片子这么对自己的亲妈。
老爷子早上起床说，要是不行，你就给他吧，不过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还算是嫁妆里面的，一千块的嫁妆。
老太太说不行，她偏向耗耗周于的性子。
周于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一般这种情况饿不死，可是周于那是老太太和老爷子心尖子上的肉啊。
老爷子叹口气，穿上袜子起身叹口气就走了，老太太一个人躺在被窝里上火，她从来都是五点就一定起床了，可是现在都没有起，可见是真生气了。
周于能挺，他已经打算好了，在医院的时候自己是没吃饭，不过打葡萄糖了，也值了。
老爷子松口了，现在就剩下老太太这一关了，周于知道不好过。
挺了三天眼见着就四天了，老太太人有点突突，周于心里难过，他不是想这样的，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招了。
他去看白家母女，病人情况是好转了，在地府转了一圈回来，白青树的爸爸似乎想明白了，人总是要到了死的前一刻才能明白，醒了之后青树妈妈和青树就一直哭，她爸爸拉着她妈的手，很小的动作，青树从她爸的眼神里就看懂了，她不恨了，真的。
相反还要感谢她奶奶，感谢他们放弃了她爸爸。
白青树拉门出来，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人，她说让周于陪她走走。
“那些钱…”青树吸吸鼻子：“我家还不起。”
周于还纳闷呢，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
青树看着周于停下脚步。
“你要是喜欢我，那我嫁给你。”她对着周于笑笑。
她妈说的没错，别人求还求不到这姻缘呢，周于很好，不错了。
只不过被斯城壁那么一闹，以为自己也可以自由的去恋爱，结果还是不行。
周于看着白青树，知道她早熟是一回事儿，其实他特想潇洒的说，不用了，你去找你自己喜欢的人吧，找到了我祝福你，至于钱的问题你不要着急，可是周于不能说这样的话。
白母有的话是对的，他喜欢青树。
他妈有的话也是对的，周家和白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他们家没有理由拿出来这个钱，现在母亲还没有妥协，但是他要是和青树结婚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变成一家人，这个钱是不是就可以给拿了？
白青树心里鄙夷的想着，不过就是如此了，用钱买了她，那行，嫁吧，嫁给谁不是嫁啊。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第四天，老太太忍不住了，投降了。
“你把那丫头带家里来，我问问她，你们要真是结婚，那这个钱我给，你们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但是有一个前提，花她家里了，她就别张嘴跟我要东西，我什么都不给买。”
老太太的心里防线终于决堤了，周于松了一口气。
斯城壁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青树家里的变故，在家里都要闹疯了，一定要他爸给青树家里送钱过去。
“城壁啊，你别闹了，快别闹了。”
斯城壁的妈妈已经彻底没招了，她丈夫已经看得见怒火了，要是他再这么闹下去，难保他会不出手。
斯城壁不听，把屋子里能摔的全部都摔了。
斯城壁知道他爸妈在乎他的生命，家里生了这么多孩子无非就是为了要一个儿子，他推开窗户整个人就站上去了，作势要往楼下跳，这给她妈吓的，坐在地上开始哭，斯城壁的七姐气急败坏的骂着白青树不是什么好玩意，小小年纪的就勾搭别人。
本来城壁的爸爸对这个白青树还真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少男少女，而且明显这是他儿子单方面的想法，正常，可是现在城壁闹着要跳楼，这小姑娘的手法不简单啊。
他指着外面：“有本事你就给我跳，最好能摔死，不然别指望我们养你一辈子。”
斯城壁红了眼睛，他从来就是什么都不行，想帮青树都不行，他狠狠心，往外动了一下，他妈哭的嗓子都哑了，站起来对准他爸就冲了过去。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逼死我儿子，我跟你没完，城壁，妈给，你说要多少，妈给。”
斯城壁的父亲也气的够呛。
好不容易把他从上面给哄下来了，可是他妈反卦了。
“妈，你答应我的？”
斯城壁恶狠狠的看着他妈，他妈劝着：“城壁啊，你听话，这丫头太有心计了。”
斯城壁推开他妈吼着都是我自己自愿的，是我自愿的，我自己愿意的，与青树无关。
啪！
“爸…”
“他爸…”
“我告诉你，斯城壁，去了沈阳以后你就别想回来了。”
斯城壁的爸爸最后下了命令，谁也不允许放他出去，外面有人来找他去开会，他就走了。
斯城壁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跟个死人似的，他妈看着儿子这样心里难受，陪着儿子。
“城壁啊，你就听你爸的吧，你马上都要走了，以后有的是好姑娘给你挑，你听妈的话行不行？”
可是无论说什么都不行，斯城壁说自己要去看青树去，明天他就要走了，得看青树最后一眼才能走，他妈不放人。
老七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就是为了看住自己弟弟，不让他出去。
“我告诉你，斯城壁，别以为家里人宠着你，你就能无法无天的。”
斯城壁拿着脑袋就往墙上撞，他妈是没招的，只能同意。
“我上辈子都是欠了你们的，欠了你们斯家的，这辈子要这样的来折磨我。”
…
一道门隔绝的母亲的哭声，斯城壁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找白青树，他只是想看看她，看看她好不好。
斯城壁去了附近的医院，可是没有，值班的人是王志，看着斯城壁，他是认识他父亲的，所以也见过几次斯城壁，说找白青树？
斯城壁抓着王志的手，问他是不是知道？
王志说人在铁东医院呢，住院费和手术费没有交，是肯定不会让他们转院的。
斯城壁身上没有钱，只能去找韩述，韩述一听，马上穿好衣服对着门里面喊。
“妈，那我先出去了，晚上晚点回来。”
韩述是男孩子，所以他妈也不担心，答应了一句，就没有声音了。
韩述可比斯城壁聪明多了，他是断不会跟家里木钱的，喜欢是一回事儿，沾上钱就是另外的一回事儿了，再说青树也不喜欢他不是吗。
看着狼狈的斯城壁，淡淡的说道：“你可也有点惨啊。”
斯城壁没有说话。
周于是先他们前面到医院的，把所有的费用都交清了，然后说转院吧，在这里住着，肯定是要费钱的，还不如回去。
白青树看着周于交钱，自己心里就明白了，她把自己给卖了，还卖了一个高价。
青树妈妈好半天都没有动，就坐在病房里面，她真想死了算了，和孩子她爸一起死了，这样就都消停了。
青树明白她妈心里的感受，勉强笑着。
“妈，会过去的，等我毕业就好了，等我有工资就好了，你们都好好活着，我们一家都好好活着。”
白母拉着女儿的手两个人抱着青树爸爸一直哭。
周于把家里老太太的话对白青树说了，不过他附送了一句。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他本意并不是这样的，这样已经是超出他当初所想的了。
白青树笑，拉着周于的手。
“没什么好后悔的，准备吧，准备好了，我们就结婚，不过你应该清楚我家里是什么条件，对不起，我家什么也不能给我陪送。”
周于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白青树。
周于带着青树说是要回家一趟，白母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如果她没有干预女儿的意见，她此刻就不会这么有心理负担了，是的，她让丈夫活着，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许周于帮助他们，因为知道周于喜欢青树，因为她觉得周于是一个好男人，所以她就应允了，这些都是在她想到的范围里。
青树说自己晚上不回来了，周于赶紧摆手。
“阿姨，你放心，我会送她回来的。”
周于一脑门都是冷汗，这丫头怎么这么生冷不忌呢，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叫不回来了。
白青树拉着她妈的手让周于出去一会儿。
“妈，你也知道他家里远，总不会差我一个人住的地方吧，农村不是住一个炕嘛，你放心。”
一直到青树离开，白母都没有说话，她握着丈夫的手一直哭，她把女儿给卖了。
青树会幸福吗？
白青树和周于到了站前要倒车的时候，他们是在后门上，前面斯城壁和韩述下车准备铁东医院去，结果车要开了，斯城壁偶尔一眼看见了白青树，他觉得自己不能让青树就这样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他追着车跑，去试图抓着青树的手。
“白青树，你跟我一起去沈阳，一起去…”
斯城壁此刻不是男子汉了，哭的跟什么似的，韩述见不惯这样的场面，转头不去看，城壁也是的，把自己变成什么样了？
下面的人都以为斯城壁是什么落在车上了，看着这男孩儿哭的。
白青树随着车一起远离了斯城壁的视线，白青树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
斯城壁的妈妈冤枉她的时候，她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那个说着喜欢自己的男孩儿，如果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那么自己不稀罕，斯城壁在她身后做着跟班的日子，她已经习惯了，斯城壁拦住她说，白青树，我到底哪里不好啊，我改。
斯城壁说我马上就要走了，青树你能不能等我？
这个世界上爱情是什么？
真的有爱情的存在吗？
青树不知道自己是喜欢斯城壁多一点呢，还是在感叹自己的命运多一点。
白青树第一次来周于的家里，真的是太隐蔽了，青树觉得这里就好像自己第一次随着母亲来到这个城市所看见的一样，山沟？
白青树讨厌这个城市，憎恨这个城市。
可是她必须要去接受这个城市。
两个人顺着部队下面的小路一直走，然后再顺着最左边的路上去，在走不到一百米那就是周于的家了，周于在前面带路。
“我妈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就当做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