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提着乌米饭,上了很多的台阶,最后走到一处,墓碑前被打理的很干净,放着两束花,易素慢慢扶着肚子蹲下身子,将装着乌米饭的保温桶拧开,然后在一旁找了一个位置,慢慢坐下,看着天边的太阳。
太阳的光线很足,只是一会儿她的眼睛就开始发黑了。
“爸,我怀孕了......你猜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易素慢慢的开口,像是在闲聊:“你总是告诉我不要去怨不要去恨,以前好像不懂,可是现在好像是懂了。”易素摸摸自己的肚子,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很高兴,踢了易素两脚,易素闭着眼睛感受着生命的新奇:“宝宝,是不是来看姥爷很高兴啊......”
那孩子似乎听懂了她在说什么,又给力的踢了易素两脚。
易素笑笑。
“爸,我现在不恨了,大侃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其实也许我已经慢慢的在习惯他了......”
易素有点惆怅,人的心其实真的很难去琢磨,她也认定了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甘心,可是因为这个孩子,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被爱,习惯了被他宠,习惯了......
总之习惯了他存在。
易素叹口气,有些笨拙的站起身,怀孕的人就是做一个站起的动作都要比普通人费事很多。
往旁边看了一眼,一点杂草都没有,看来是被人清理过了,易素愣愣,然后回过头去看那两束花,是谁呢?
扶着肚子慢慢的离开。
张扬从后面的树木后走出,身上还穿着迷彩服,走到易素父亲墓碑前,慢慢蹲下身子,坐在易素方才坐过的位置,如墨浓稠、叫人望不透的复杂神情看着远方。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这幽静的午后。
他接起。
“喂......”
对方说了一些什么,张扬起身,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以默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走下台阶,四周有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张扬将电话扣上,慢慢踱着步子,而很久之后他愣住。
因为前面有个挺着肚子的孕妇明显是在等他。
张扬仿佛在水塘中看见了绽开的莲瓣,洁净明晰。
“HI......”
易素看着面前的人,她之前已经猜到了是他,父亲最喜欢的花,其实就连母亲也不知道,只有易素知道,而她也只告诉过一个人。
她的手慢慢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张扬看过去,看着她的肚子,时间过的真快,他的素素都要当妈妈了。
张扬曾经幻想过多少次,自己可以陪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生儿育女,那个周而复始的梦已经离他太遥远,他疼痛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多,他知道自己挺不过去了。
他不想让易素知道他离开,其实张扬心底渴望易素多恨他一点,这样他就能在她心里多待几秒钟。
一种鸟,没有脚不能停,只能一直在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就是它的死亡,所以它没办法停,其实它不能停也没有地方去,一开始便已死了。
很多年前,她趴在自己的后背上,笑着说快走,那样的回忆最近似乎太过于频繁的出现在自己的幻觉中。
“谢谢你。”易素淡淡的说着。
张扬到底是了解易素,看着她的手搁在腹部,很轻很柔,但是拇指微微勾起,说明她很紧张很激动。
“名字取了吗?”他双眼饱含着温暖。
天边吹过一阵风,很暖,暖入人心,沁人心扉。
易素安抚着肚子里的宝贝。
“还没有,医生说她有点小,侃侃给起了个小名,MINI。”
张扬笑笑,只是那笑却怎么也遮掩不住苦涩。
两个人下了山,周阿姨老远就迎了上来,搀扶过易素。
易素低着头,看着脚尖儿。
“再见。”
周阿姨好奇的看了张扬一眼,然后扶着易素上了车,还说着:“侃侃才打电话问我呢,我都没敢说我没和你在一起,马上就要生了可得小心......”
易素坐进后面,周阿姨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张扬喊了一声。
“素素......”
易素顺着声音看过去。
多少年了,她曾经的玫瑰梦也无非就是和他齐头站在一起,以前他总是那样站在学校门口,喊她一声素素。
易素压抑着,不让自己哭。
“保重......”
车门被关上,车子慢慢启动起来,易素从后视镜中看着张扬的影子慢慢的变淡。
周阿姨慢慢的将脸看出去,易素低着头,眼泪顺着脸庞滑下来,打在腿上。
很久之后,她明白了,其实她并没有爱过雷臣骁,之所以对雷臣骁那样的执着,是因为雷臣骁的身上有她曾经爱过少年的影子,她只是在不断的去追逐一个梦,而现在梦醒了。
张扬看着越来越走远的车子,捂着胸口,突然一阵酸涩涌上心上,几乎吞没了他的心。
他干呕着。
很久之后有辆黑色的车子慢慢的靠近他,车上下来一个男子,掺起张扬的时候脖子的星星掉了出来,张扬被安置在副驾驶,男子坐回位置,将一瓶水交给张扬。
张扬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就着水咽下。
“那个女的查的怎么样?”张扬揉着头,将脸转向窗外。
唐以默眸子闪烁着如星光泽:“这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放心。”
张扬点点头,他的脸色苍白,又线条俊美的脸颊有些消瘦,愈发显得疲倦,慢慢闭上眼睛。
“以默,一定要帮我看好她......”
终究还是落泪了,张扬慢慢睡了过去。
他是个不孝的孩子,到了最后关头最为舍不得的人只是那个在他年轻时候心瓣上留下痕迹的女子,易素。
张扬不怕死,也没怕过,可是现在他却是怕,他怕如果事情一旦被扯出,易素怎么办?
不管将来事情会不会被扯出,或者......发生了别的事,他只求易素能平安的过完一辈子,这样他就是走也会安心的。
张扬从外面回来,意外的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出现在家里,愣了几秒。
“妈,你怎么来了?”
张母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儿子,听着他略带着嘶哑的声音,摩挲着她每一根听觉的神经,蹦一声,就断了。
“扬扬......”张母的眼中竟然全是泪。
她嫁给张扬的父亲的时候,就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年他们父子俩斗,其实张母心里清楚,老张那个人嘴上不说,可是心底里最为重要的不过就是这个老来子,他要为儿子以后打算,所以活生生拆散了易素和张扬,这么多年,老张不见得不后悔,甚至在过世之前抓着她的手,说一切错了。
可是错不错易素都结婚了,现在还有了孩子,该是放开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天就这么对她的儿子不公平。
肺癌!
她知道的时候,觉得科就是开了一个玩笑,她的儿子甚至不抽烟。
张扬看着母亲的神情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淡淡的推开门:“进来吧。”
张母尖着嗓子:“你跟妈去医院。”
说着就要拉张扬,张扬任老太太拉着他的手。
“妈,晚了已经末期了......”
老太太的脚步一滞,只觉得天旋地转。
“为什么不治......”老太太没有回头。
她这一辈子,前半生听丈夫的话,后半生听儿子的话,唯独没有听过自己的话,所以当老张说怎么样,她就帮着劝儿子怎么样,如果知道是今天这样的情况,她就是一头撞死,也不会毁了儿子的希望的。
张扬浅笑。
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候已经准备回国了,他不能让易素看见他化疗的样子。
有的人说年少时候的爱情,其实算不得什么爱情,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懂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爱。
从高中到大学张扬伴着易素成长,看着她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慢慢盛开,然后远离她的生命,在国外的那几年他过的很不好,总是做噩梦,茅娟娟不止一次的求他,忘了过去忘了易素。
张扬也想,可是太难,每每想起易素,就像是吃鱼突然被卡到了鱼刺,心底里全部的酸意都涌到胸口,憋的他是咽不下吐不出的,就卡在胸口,他想他是着了魔,梦里总是看见她,看见她那样绝望的追着车子,梦见自己那样恶劣的用刀子去豁她的心,梦里她的脸颊上流着浓稠的晕红,像是胭脂,染得一室的猩红,他每每吓得再也不能入睡。
没人知道,甚至就连茅娟娟也不知道,他害怕,他害怕去想起,可是又不得不想起。
求不得、要不得、贪不得、恨不得,很累。
他的命线就像是一根摇摇欲坠的长线,可是越是拉得长,越是容易断。
年少时候的爱那是一份包含着骨血刻在骨头里的深情,没有人明白。
张母双手握拳,有些难以遏制的紧张,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在颤抖,可是眼睛却没有丝毫的回避,难以言语的坦诚:“扬扬,你是不是恨妈妈?”
如果当年她哪怕有一点自己的主见,也许老张就不会那样的强势。
可是没有如果......
张扬站在门前,所有的光线似乎都聚集到一个怪角,全部聚到一起,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一点一点的吞没,最后只剩下灼亮和光斑,就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在世上一样。
张扬拉住母亲的手,将她拥在怀里。
他比母亲高出许多,作为人子却要先于母亲走,他是不孝,张扬的第一次在母亲的眼前哭了。
张母从来没有见过张扬哭,哪怕是他离开易素的时候,从来没有,听着儿子隐忍的哭声,她的心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的。
人生没有早知道,她即使再后悔,可是现在也不会再让时间走回去,难道就真的是命吗?
“妈,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我看着她穿着婚纱嫁给别人,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这一切都不是我想看见的,我只能远远站着......”
死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磨难而是一种解脱,他做不到去破坏,所以只能自己消失。
他是懦弱的,因为他不敢去破坏她的幸福,他只能让自己随着天空的星星消失,再也不见。
茅娟娟站在远处,脸上的泪成了河。
这么多年张扬和她睡同一张床,可是床的中央永远隔着一道河,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跨越不过。
茅娟娟转过身,快速的离开,踩着自己一地的心碎。
易素被手机的音乐给吵醒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拿过电话。
“喂......”
“我是秦淼......”对方直接报出名字。
易素叹口气正准备挂断,秦淼不急不慢的说着。
“易素,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你清楚吗?”秦淼说完挂了电话。
易素脑子嗡一声就炸了,抖着手去反拨电话,她什么意思?
可是没人接,她再打,还是没人接。
秦淼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唇角轻轻掀起。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易素怎么难过,听说她以前得过抑郁症的,秦淼想,她现在怀着孕,要是得知了自己父亲是被她的丈夫家人给弄死的,不知道会不会犯病啊?
秦淼从桌上拿起自己的眼镜,带上离开咖啡馆。
回到公司,买了一些甜点给各办公室分下去,提着最后的一盒进了雷臣骁的办公室。
“还在忙呢?”秦淼依靠在门前。
雷臣骁抬起头,愣了几秒然后嗯了一声,秦淼将午餐放在他的桌面上。
其实说实话雷臣骁真的就是她交过那些男朋友之中最闷的一个,他不会浪漫,不会说好话,秦淼在头脑中盘旋着,自己为什么爱他呢?
她现在甚至有了一点当初易素的体会,她最讨厌的就是说着爱她,可是心里想着另外的一个女人。
“对了,我把严虹调回来了......”雷臣骁淡淡的说着。
秦淼挑眉,将严虹调走当初是她的意思,他现在说要将人调回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秦淼并没有过问,聪明的女人不该问的不问,能引起战争的不问。
出了办公室给严虹去了一个电话,约在自己办公室见,严虹说着正好她也要过来,声音里带了一丝喜悦。
毕竟被分派出主楼就是被打压的意思,严虹的回归就意味着,自己的地位将要晃动。
秦淼不担心严虹还能做出什么,毕竟雷臣骁现在已经被两个女人搞的心焦,哪里有多余的心思放在严虹的身上,而且那次之后,秦淼想,就算严虹再不要脸吧,她还好意思接近雷臣骁吗?
雷臣骁看着窗外,犹豫了很久还是将电话打了出去。
易素看着号码很久才想起来,这个号码曾经是她手机的一号键,太熟悉了,熟悉到现在已经快认不得了。
“喂......”
“刘雯说的那件事......”雷臣骁不想再这样背负下去,他很想补偿易素,可是易素现在嫁了茅侃侃,她不缺钱,什么都不缺,自己能补偿她什么?易素好半天才想起来:“她跟你开玩笑的,没有......”
雷臣骁的心松快了一下,然后又提了起来,难道是她们......
易素仿佛也能想到他猜的,淡淡的说着:“我没有让她那么做,还有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为了自己好,为了他好,易素挂了电话,没有一丝的留恋。
雷臣骁看着电话很久没有出声,第一次这样被她挂了电话,心里的感觉说不出很奇怪,现在的易素他似乎都不认得了,他认识的那个易素好像总是穿高跟鞋,可是离婚之后几次看见她,她穿的都是平跟鞋,而且根本不化妆,也许一些东西她都是做给自己看的吧。
就像她以前不会在自己挂了她电话前挂断,雷臣骁的心有点闷。
刘雯最近过的有些乱,自从她进了王亮的空间之后。
王亮空间的密码并没有改,她也是无意之间闯了进去,她先去看了一眼游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
刘雯将自己的足迹消灭干净,然后点开那个游客的空间,可是进不去。
她记下账号,她记得易素曾经说过茅侃侃有一个弟弟是黑客,黑客破解个密码应该挺轻松的吧?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为什么这么的好奇,王亮的那个空间还是她给申请的,他几乎从来不在里面写东西,可是在他们分手之后他写了一篇日记,上面写的都是数字,刘雯也没看明白究竟是什么,看着好像日期,可是又不像。
刘雯给易素去了一个电话,易素那时候还在想着秦淼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淼不太可能会说没有根据的事情,她听说了什么?
“蚊子......”
易素愣了一下,因为刘雯离婚的原因,她不太敢去找蚊子,就怕自己刺激到蚊子。
刘雯说着:“素素,你不说茅侃侃的弟弟有一个是做黑客的......”
“乐乐?”
“可不可以请他帮我破解一个密码。”
易素愣住,破密码?
“怎么了?”易素问了一句。
刘雯现在显然没心情去说,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她就来看看准不准。
易素见她不愿意说也没强求给茅乐乐去了一个电话,茅乐乐接电话的时候还在睡。
手在床上摸着自己的手机,好半天才摸到。
“哪个王八蛋打扰老子睡觉......”接了电话就狮子吼。
易素被他一吼吓了一跳,抚着心脏。
“乐乐......”
茅乐乐一听声音,从床上坐起来:“嫂子......”
“能不能帮我个忙破解个密码。”易素如是说。
茅乐乐来兴趣了:“怎么了?我哥背着你偷吃了?想破解什么密码?手机还是保险柜?再不然是我哥公司的监控?不过我记得他办公室里好像没有啊......”
易素只觉得头疼。
“不是,帮我朋友破解一个空间的密码。”
茅乐乐晕倒。
空间......
这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啊?
“嫂子,你要是让我去破解银行密码我还有点兴趣......”
茅乐乐一边接着密码一边想着,难道黑客已经沦落到去破解人家空间的密码去了吗?
将密码交给易素,拉过被子将电脑扔在身旁继续睡。
易素用手机传给刘雯,刘雯看着自己记录下来的,然后按照上面的打上去,中间因为手抖打错了两次,到第三次终于成功的登录。
依然是她自己的习惯,先看最近访问的人,是王亮,时间是昨天凌晨。
刘雯眼睛跳跳着,抖了两下。
这个空间似乎就是为一个人设置的,别人进不来。
主人应该是一个女生,布置很温馨,一片的粉色。
上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刘雯转了一圈,有些奇怪,这个女生只是写了一些关于游戏的日记,王亮和她什么关系?
刘雯想着反正也没看见什么,也许是认识的吧,正准备关了网页,手鬼使神差的去按了相册。
点开,然后愣住。
可谓是真精彩啊。
有些照片上看来应该在王亮租住的地方,照片上都有日期,刘雯细细的去看,慢慢浑身的冰冷。
那些日期算一算,正都是她加班的时候,女孩儿在下面写着,哥哥送我的礼物,刘雯慢慢的浏览着。
原来她的直觉真的是很准啊。
她在帮人家养老婆......
刘雯笑起来。
拿起电话想着印象里的号码拨打过去。
“刘雯?”显然王亮有些意外她会给自己打电话。
他冲对面的人摇摇头。
“有事吗?”
彼此生疏的问候,刘雯想笑,可是却笑不出。
“我是想问,你剩下欠我的那些钱什么时候可以还给我?”
这些年,他的衣服是她买,她是既搭人又搭钱,没想到到最后原来都是在帮人家养老婆。
几年了,他竟然和网友发现到现实里去了,而且几年了......
王亮愣住,然后有些恼怒。
“明天给你......”
刘雯轻笑:“这话我听太多次了,这几年我的工资单子还有呢,要不要我给你去一个详细的记录?”
王亮咬碎了牙,就没见过这样斤斤计较的女人。
自从离婚后,母亲也不再管他的钱了,他日子过的还算舒服,剩下那些钱,他想反正也不是太多,就没打算还。
“不就几千块,明天我就给你......”
刘雯冷笑。
“几千块,王先生,我工作四年,四年的薪水要我加给你听吗?”
“你发什么疯?你的工资怎么就都给我了?难道你自己没花吗?我告诉你,别打算来讹人。”王亮发飙。
他对面的女生听到了,要抢电话,王亮不给。
“是那个老女人是不?凭什么给她钱,谁让她愿意给你了,要我说就连那个房子钱都不应该给她,是她贱上赶子的......”
刘雯清晰的听见里面的对话。
“王亮你若是不怕我闹到你们公司去,你就不要给我。”
说着挂了电话。
趴在桌子上痛哭,为自己的有眼无珠。
第二天刘雯等到中午,王亮的钱还没有打过来,刘雯取过包,直奔王亮的公司。
王亮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料定了刘雯不可能过来闹。
可是他却没料到刘雯死心了,丢一次脸和丢两次脸有什么分别?
刘雯进了办公室,没有看见王亮,径直走到王亮主管的办公室,她从办公室走出来,然后去王亮的桌子前将他的手提电脑关掉,然后装进自己的包里。
“你哪里来的啊,干嘛拿人东西?”
开始有人看向刘雯。
刘雯正愁没人给她机会说话呢,将自己这几年做的账本拍在桌子上。
王亮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再看过去,看见了刘雯,一愣,随即马上冲过去去拉刘雯的手。
“你来这里干什么?”
刘雯将那些纸啪一声拍在他的脸上。
“废话不用说了,还钱。”
王亮恼怒,压低声音说着:“我们出去说。”
主管面带着怒色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王亮,你下午放假,回家把事情解决了再来。”
王亮拉着刘雯冲出公司的大楼。
“你什么意思?”他怎么没有发现,刘雯会这么恶毒。
刘雯甩开他的手,那些破事她懒得说,会脏了自己的嘴。
“现在马上还我钱,不然你知道我和素素是最好的朋友,我可以让她在茅侃侃的枕边吹风......”
王亮没辙背过身给自己女友打电话。
女友在电话里好个跳。
“凭什么给她?就不给,我没钱,凭什么给她是自愿的我们又没骗她......”
王亮是好个说,最后女友带着怒气带着钱袋子打车过来。
下了车还没等王亮去接她手里的钱,她就一耳光甩到刘雯的脸上。
“贱货!”
刘雯回手就是一记将她给飞了出去,那女孩儿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可是刘雯本来心里就有火,将全部的火气全都使到了女孩儿的身上。
最后刘雯抢过钱袋,走到王亮的面前,狠狠一耳光甩下去。
“你......”王亮举高手。
刘雯呵呵笑着:“你真贱,2008年8月8日是吧?”
王亮的手举在半空没有落下。
易素打车回娘家,父亲的事情她也一直觉得奇怪,她必须要去问个清楚。
打开门,看着里面的两个人愣住。
母亲和张扬并排的坐在一起。
母亲似乎在哭。
易素的心隐隐有些不安,是隐瞒了她什么?
易母起身走过来。
“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周阿姨呢?”
易素看着母亲:“妈,我爸是怎么死的?”
张扬清楚的看到了易素母亲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