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果然就不怕了,照着七弟说的,还是这么一副牛脾气,看不过眼的就参,皇帝犯错了也参,当然,开始的时候,总免不了和七弟商议一下,七弟说了,不要学魏征,听着名头响了,但遇上个心胸狭窄的帝王,总免不得以血谏,就是如唐太宗那般英明帝王,魏征死后,也被挖坟掘尸呢。
慢慢的,大贾阁老也学到了,再慢慢的,他已经不用七弟再费心帮他了,他偶尔也能帮上他七弟,甚至,入阁的时候,自己的排名居然在七弟之前。
入阁旨意刚出来的时候,大贾阁老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凭他七弟的功劳,为什么排在自己的后面?这些年装惯了耿介,大贾阁老真耿介的在朝堂上就质疑起陛下的旨意,直接给陛下讲道理到:“陛下,爵以赏功,禄以酬能,陛下加封官员应只凭功绩,资历、年岁都是陋俗,何以顾忌!”
“爱卿,可是觉得自己的官位低了?”这已经是大贾阁老侍奉的第三位帝王了,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陛下也清楚大贾阁老的脾性,绝不是朝自己说话的人。
“陛下,贾代修于朝政有功,于陛下有忠,对下不吝提拔才俊,对上从不敷衍了事,对外待友如己,对内睦妻爱子,人品才干具是一等一的好,为什么排在老臣之后!”
陛下看着贾代儒认真严肃的模样,知道他还真不是故作姿态,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大贾阁老这是在给小贾阁老抱不平呢!”就是陛下的这一句话,大小贾阁老的称呼才叫开了。
贾代儒完全get不到笑点在哪里,依旧那么认真严肃的看着皇帝。
陛下给贾代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这个当事人说话。贾代修站出来,笑回道:“陛下圣明,臣无异议。”
陛下听了哈哈大笑的退朝,只留下吹胡子瞪眼的贾代儒,和一朝看笑话的大小臣子。把贾代儒气得喲,好几天没和家亲亲七弟说话。
现在想起来,就算是做了多年阁老的贾代儒依旧忍俊不禁,当初的自己怎么就那么一根筋呢!
清风袭来,暖风醉人,大贾阁老就这么在摇椅上睡着了。
梦里,他看见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早年丧母、中年丧子、晚年丧孙,最后连妻子都经不起打击早早抛下那个贾代儒而去,最重要的是,在这样的梦里,没有一个贾代修,没有像自己的七弟那样的贾代修,那是一个顶着贾代修名字的行尸走肉。不过顶着个侯爵在京中过着三流日子的贾代善,居然高居国公之位,深受帝王信任,梦中的贾代修潦倒落魄,还不如来打秋风的农户。
“小七,小七!”大贾阁老梦魇中喊了出来,只望能喊醒那个傀儡。
“人还没到,六哥倒未卜先知了。”
大贾阁老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七弟穿着紫服红袍,逆着阳光,缓步向自己走来,这才是小贾阁老,这才是我的七弟呢!
大贾阁老贾代儒想:果然是场噩梦呢!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我没有表达清楚吗?我把“小鱼”的评论删了,后来又恢复了,所以,我是不需要加更的!!小鱼,你出来说句话啊~~~~(挥手绢召唤你…)
但是,看着一堆等待二更的留言,我怎么就狠不下心呢…我果然是个善良的人~不多,聊胜于无吧~
下次再也不手贱了!!

第24章 3.1

王力从白光里醒过来时,迎接他的是白袍嘲讽的眼神:“这不是我们伟大的贾阁老吗?真是好一派兄弟情深,感人啊感人!”
王力不理他,径直爬起来,查看贾代修的灵魂是否满意。贾代修的灵魂已经由原来的浅灰色变成了纯白,看来王力的任务是成功了。王力收好贾代修的灵魂,示意白袍去看,意思是,人家正主都没意见,你废话什么!
“哼,我都不稀罕说你,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你刚过去就不该避到金陵去,贾源已经不是那个贾源了,你顾忌他做什么。过多的记忆已经让你顾虑太多,缩手缩脚了。”白袍教训到。
王力还是一言不发,只盘腿坐下,等待下一个送上门的灵魂。
“唉,和你一个小嫩鸡说什么,等吃亏了就知道了,对了,墙上的储物架上有情感收集器,可以把你的情感记忆暂时收集,当然情感还是在你的脑子里,只是淡化了而已。”白袍轻描淡写的说完,白光一闪,又不见了。
王力在众多的心愿灵魂中挑选了一个,也没有用所谓的情感收集器,就这么赤手空拳不带外物的投入了下一场任务。
他走后,白袍从墙中闪现出来,微微点头道:“果然是个真聪明人,任务锻炼的就是灵魂,借助外物,终有一天会被外物反噬,本体够强,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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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这次选取的任务人物是贾敷,冷子兴演说荣国府的时候,顺嘴提到那么一句:“当日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个。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也养了两个儿子:长名贾敷,至八/九岁上便死了…”
八岁半的贾敷病得很重,脸烧得通红,本已经断气,一须臾,却又重新有了呼吸,且强健不少。
“水…”贾敷嘶哑着喉咙道。
“啊!”一个值夜的大丫头看见贾敷睁开了眼睛,惊喜的喊道,慌慌忙忙倒了一杯水来喂贾敷吃下,一边说道:“敷大爷,您可醒了,太太已经守了您三天了,老太太也在佛前跪经,给您祈福,果然是菩萨保佑,您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贾敷听着大丫鬟絮叨了一阵,虚弱道:“静声,别扰了祖母、母亲,我先睡一会儿,等祖母母亲来看我了,再叫我。”
大丫鬟自然答是,可这样的大事她又怎么敢瞒,服侍这贾敷舒服的睡着,大丫鬟就跑去给老太太、太太报喜了。
等贾敷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一个年轻美貌的妇人正在他床前垂泪,“敷哥儿醒了,醒了就好,如意,快去给老太太报喜。太医啊,劳您来看看,我儿可是好了。”
太医走过来给贾敷把脉,左右手换着来,最后道:“令公子在的弱症是胎中带来的,只能调养,不能根治,像如今稍有风寒入体,就会危机性命。”
“那,那可怎么办?”
“太太宽心,令公子福泽深厚,熬过了这一劫,倒气息绵长,康健不少,照此情况,多调养几年,当与常人无异。只是,不能习武。”太医道。
“好,好,不能习武不要紧,人没事就好。”贾周氏道,儿子能保住一条命,她就谢天谢地了。
躺在床上的贾敷听了确实眼眸一暗,原身的愿望是身体健康,儿孙满堂,活得岁数越大越好,儿孙越多越好,且要求他这一支血脉不断。这样的要求,没有一个好身体是不行的。
贾周氏正在和太医说话,门外却传来了给老太太请安的声音,以为满头银丝的老太太走了进来,直接拉住贾敷的手道:“乖孙儿,好点儿了?”
“祖母,孙儿好多了,孙儿什么时候才能去给您请安啊?”贾敷道。
“乖了,你最乖了,好好听太医的话,乖乖吃药,祖母做了最好吃的芙蓉糕,就等着你呢。”
“还要桂花糕。”贾敷得寸进尺的要求道。
“好,好,不仅有桂花糕,还有马蹄糕、水晶糕,都有呢。”
“嗯,我乖乖喝药,祖母一定要把糕糕都给我留着啊。”贾敷边说,边把被子拉到胸前,做乖巧睡觉状,都闭上眼睛了,又睁眼道:“祖母和母亲饿了就先吃吧,给我留几块就好了,别饿坏了。”
“我的乖孙啊,就是孝顺,乖了,先睡吧。”贾老太太把孙儿哄睡着了,带着儿媳妇,和太医安静的出了贾敷的卧房。贾老太太在正厅请太医喝茶,事无巨细的问了个遍,得知孙儿因祸得福,只要好好调养,身子就无大碍,欢喜极了,给太医包了大大的红封。
等府上的老太爷、老爷下朝回来,得知孙儿没事,也欢喜异常。
贾敷安安静静的养身体,养身这一块他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两辈子活到了古稀之年,老年人总是最注重养身的。所少人年轻的时候,刚吃完热锅子,马上就喝冰水,畅快至极,身子也受得住。老了才知道饭吃八分饱,细嚼慢咽的好处,这种缓慢的节奏,是岁月带来的智慧。
宁国公府的条件是非常不错的,贾敷也有讲究的本钱,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细细调养,加上他身体里住的是一个成年的灵魂,管得住自己的嘴,迈得动自己的腿,慢慢身体也就好了。
自从能下床走动之后,贾敷每天都早起给祖父母、父母请安,不仅表达孝道,更锻炼身体。贾敷多数时候自己走路,宁国府这么大的地盘,相当于几个公园,活动量上去了,身体也结实了。
此时的宁国府布局庄严典雅,开阔大气,还没有后世“会芳园”、“天香楼”之类轻浮香艳的园名,正院乃是华福堂,贾敷这个嫡长孙的住处叫康园,取园名为主人增福增寿的意思。
贾敷从康园到华福堂请安,饶是都在中轴线的主要院落范围内,还是得走四分之一个时辰,老太太多次说过让贾敷乘车或坐轿,贾敷还是一意孤行,只说“孙儿给祖母请安怎能借助外物,徒步而来,才显恭敬。”喜得老太太只搂着他叫心肝儿肉。
这天贾敷刚进华福堂,就看见人人喜气盈腮,老太太和贾周氏更是喜笑颜开,贾敷笑道:“祖母、母亲,可有什么喜事儿,说出来,让孙儿也同喜同乐。”
“好孩子,来。”老太太招呼道,“敷哥儿啊,你要有弟弟了。”
“真的?太好了。”贾敷反射性的去看贾周氏的肚子,现在月份还浅,加上衣服宽大,又哪里看得出来。
贾敷走到贾周氏身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着她的肚子道:“娘,小弟弟就在这里吗?”
“是啊。”贾周氏把手覆在贾敷的小手上,问:“敷哥儿高不高兴?”
“高兴!”
“就不怕有了小弟弟爹娘就不疼你了?”贾周氏问。
“不怕。我是哥哥啊,等小弟弟来了,我把好吃的糕饼都给他,还教他读书习字,对他很好很好的。”贾敷童稚道,别人家八/九岁的孩子已经有大人样儿了,宁国府中长辈怜惜他久病缠身,倒喜欢看他如孩子一般的形容。
“好孩子。”贾周氏抚摸着贾敷的头道。
“要我说啊,咱家真是雨过天晴了。近几个月,敷哥儿的身子康健了,你又怀上了,连我老婆子的身子骨都硬朗不少,都是菩萨保佑啊!”老太太念佛道。
“母亲说的是,媳妇儿今早来,还看见华福堂外有喜鹊喳喳叫呢!定是应在这儿了。”贾周氏喜道。
“是,是,有喜事儿那喜鹊才来呢。告诉丫头们,不许撵了喜鹊,给它搭个窝儿,喂些米粒。”老太太吩咐道,这样福气的象征,谁不想留着呢。
“要我说,还是母亲的功劳,若不是您在佛前苦求,又哪里有今天呢?若是敷哥儿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贾周氏感慨,说着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娘,你别哭啊。”贾敷劝道,“既然菩萨显灵,那咱们就谢谢菩萨吧。”
“敷哥儿说的有道理,你去安排一下,我明日亲自去护国寺烧香还愿,多谢菩萨庇佑。”老太太吩咐贾周氏道。
贾周氏虽然怀孕了,但处理这点儿小事还是没问题的,一会儿功夫就吩咐下去,下人们有条不紊的作准备。
贾敷想,贾周氏生他的时候年岁太小,又伤了身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更要保养才是,平日里,除了早上请安之外,又常常泡在他爹娘的扶云院,对着贾周氏的肚子读书弹琴,美其名曰:和弟弟交流感情。
那小模样,把贾周氏感动的不行,晚上贾代化回来,和他道:“爷是不知道,敷哥儿见天儿的来,对着他弟弟读书谈情,还不许我插嘴,只道是和弟弟说话呢,还说弟弟要是出来认不得他,他就要打弟弟的屁股呢!”
“那爷岂不是也要天天对着儿子念叨,不然他出来也认不得父亲啊!”贾代化调笑道。
“多大个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贾周氏笑嗔,“敷哥儿身子康健了,我也就放心了,尤其他还这么孝顺,你不知道着半年多,给母亲和我请安都是自己走路来的,我这心里啊,是又心疼,又欣慰,可惜不能习武,继承老爷的衣钵。”
这种事情贾代化能不知道?只嘴里傲娇道:“是啊,太医说敷哥儿不能习武,那日后的路子可怎么走,咱家武勋出身,不会武,终归不太合宜。”
“哼!不能习武怎么了?”贾周氏没有听出贾代化的傲娇来,只为自己的儿子抱不平道:“敷哥儿书读得可好了,往年请来坐馆的先生,哪个不夸,就是后来身子不适,也手不释卷,如今更是…你这当爹的不说鼓励他,倒来拆台。”
贾代化无语,不知你先挑起这个话题的吗?就是夫妻在床上那么随便一说,贾周氏就给贾代化上纲上线了。贾代化表示:口是心非的女人啊~
第25章 3.2

贾代化听了妻子说儿子在文事上表现非凡,即使有“自家儿子最好”的自夸成分在,贾代化还是十分高兴。休沐的时候,特意考校了一番。贾代化简在帝心,即使是武官,文学素养也是不差的。
结果一考校,贾代化在心里感叹:妻子也太谦虚了,这哪里是好苗子,简直就是天才啊!贾代化激动得直搓手,祖宗保佑啊!说不得他们老贾家就要出一个文坛魁首了,贾代化想到这里心就更热了,一溜烟儿跑去和贾源报告。
贾源打天下的时候受了颇多暗伤,现在虽还在朝廷挂职,但也多是荣誉职位,大朝会的时候应个景儿,很是空闲。平日里,皇帝还爱找他们这帮老臣进宫回忆往昔峥嵘岁月,贾源已经进入半养老阶段,已经把儿子送上禁军统领的位置,他就是现在闭眼,也放心了。
“爹,爹,大事儿啊,大事儿!”贾代化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被狗撵了,稳重点!”贾源喝到。
“爹!”贾代化整了整跑的飞起来的衣襟,道:“爹,您可知道敷哥儿的本事,了不得啊,了不得。”
贾代化顺着贾源指的位置坐下来,仔细道:“我刚才考校了他一番,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微言大义理解通透,文章写得既文采飞扬,又言之有物,还有,那一笔字,现在看着还稚嫩些,可底子在那里,假以时日,可成一代大家啊!”
“慢点说。”贾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你这说的是我孙子,不是文曲星下凡?”
“爹啊,咱家敷哥儿肯定就是文曲星下凡!不是儿子说大话,就是现在让他去考个进士回来,也不成问题!”贾代化激动道。
“有没有这么玄乎,让乖孙来见见我。”贾源吩咐道,“算了,刻意来见,吓着孩子,还是我去吧。”
贾源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定了马上就要到康园去,连隔壁的老妻都没通知一声。现今两位老人年纪大了,早已经分房而居。
贾源携贾代化来的时候,贾敷正在院子里银杏树下,呜呜的吹笛子,笛声如泣如诉,有几分功力,只在转承的时候还不太流畅。
贾敷看见祖父、父亲来了,连忙放下笛子,起身相迎。
贾源叫起,顺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道:“敷哥儿,都大秋天了,这石凳凉得很,可不能久坐。”
“祖父,您放心吧。孙儿就坐一会儿,还垫着软垫呢。”贾敷笑答。
“你什么时候学的笛子?倒有几分样子。”贾代化端着严父架子道。
“爹,您忘了王夫子就会吹笛啊?”
“王夫子,他都辞馆两年了。”贾代化经验道,这个王夫子说的是贾敷身子还行的时候,六岁正式进学,请来的举人。现在王夫子已经进士得中,外放作县令去了,至于王夫子会不会吹笛,贾代化怎么知道。
“是啊,儿子以前见王夫子吹过。”
“你看过就会了?”贾演接话道。他不懂乐器也知道,这种东西看管什么用,练才是最重要的,也没听说孙儿练过啊?
“孙儿哪有这本事?”贾敷羞涩笑道:“以前看王夫子吹笛,死记硬背下了手法,照着谱子胡乱吹的。孙儿是听说吹笛能让气息绵长,锻炼心肺,孙儿也想试试,喘不上气儿来太难受了。”
看见乖孙儿皱眉,贾源还问什么,故意抓不住重点道:“谁说吹笛子能治病了,胡说八道!”
“孙儿也是胡乱听了那么一耳朵,做不得准的。”贾敷撒娇道。
“嗯,曲艺小道,陶冶陶冶还是好的。”贾代化补充道。
“乖孙吹笛子也累了,走跟祖父去屋里说话。”贾演把贾敷往小书房领,这是贾敷开蒙进学后设的小书房,里面摆设性的放了些大众书籍,主要还是小孩子喜欢的彩页绘本,和九连环、鲁班锁之类比较“文雅”的玩具。
贾敷祖孙三人坐定,贾源想了想怎么开场,随手拿下一本书道:“敷哥儿啊~”
贾源随手拿下的一本书,随意看了一眼,发现书上写满了注释,墨迹明显有新旧之分,看样子读过不只一遍,激动道:“敷哥儿,这是你写的。”
“是啊,孙儿平日里养病,也不出门,就看书消遣消遣。”
贾代化够着脖子看了一眼他爹手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自己把书架上的书一一翻出来看,只见每本都有笔记,但书页保护得比较好,翻阅的痕迹不重,所以才这么就都没有人发现。贾代化问:“这书房里的书,你都看完了?”
“没有,只把这面墙,和这面墙的看完了。”贾敷指着道。两面墙上放的是儒家经典和游记杂学。贾代化看了贾敷的批注,简直以为自家儿子是天神下凡了,等翻看道游记,看见上面写着“好想去看看”“红色的岩石是哪种红”之类的,才勉强找出自己儿子,还是孩子的证明。
贾源本想再确定一下贾代化的判断没有错,看了这两面墙上写满注释的书本,已经没有必要了,看来自家孙子真是读书的好胚子。
“敷儿啊,你也别太累了啊,小小年纪就看了这么多书,别累坏了。”贾源劝道。
“孙儿不累,读书有意思的紧,再说,孙儿成天白日的都在家里,只能读书消磨时间了。”贾敷道,他现在的身体,不能承受剧烈运动,想像前两世一样做个军中大将,武林高手是没戏了。且他的身体还不能多思忧虑,入官场劳心劳力多半也会小命不保,贾敷试着做一个名士…
“唉,说你呢,谁让你把我的乖孙关在家里了,连个玩伴都没有,可不是只有看书嘛!”贾源对着贾代化发火到:“一点儿都不靠谱,我看,还是让敷儿去家学吧。”
贾代化受了无妄之灾,正想解释,贾源又道,“不行,不行,家学里的莽撞小子太多,把敷儿伤了怎么办,我看还是找几个旁支的来府里念书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贾代化刚要同意,贾敷就反对道:“不行,祖父,我要教弟弟念书呢!我去交新朋友了,弟弟怎么办?”
“你弟弟才多大点儿,等他长大了再说。”贾源道。
“不行,我都和弟弟约好了,人不能言而无信!”贾敷对和小孩子玩儿根本没兴趣好不好,也不想成为别人攀上宁国府的梯子,或者政敌眼中的软肋。
贾代化抚头,他早就听贾周氏说贾敷每天去和弟弟说话,还以为是小孩子心性呢,怎么就钻起了牛角尖!
“敷哥儿乖啊,弟弟还有七个月才出生呢,生下来要长到五六岁才能进学呢!你先交朋友,多学点本事,以后才能交弟弟啊~”贾源哄道,他对这个嫡长孙倒是耐心无限。
“不,万一弟弟把我忘了怎么办,不行,我不去。”贾敷撒娇不行,直接耍赖。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贾代化语气强硬就要开启严父模式,被真严父贾源拍了回去,贾源道:“好,好,乖孙友爱弟弟,不去就不去,那乖孙以后就多读书给弟弟听,回来就不要看书了。不然累着了,弟弟听不到你读书声可怎么办喲~”
“嗯,我才不会让弟弟难受呢!”贾敷做孩子气状。
贾源、贾代化欣慰而去,还答应给贾敷找更多“有意思”的书籍过来,让他准备好给弟弟上课。
贾源回了华福堂,特意去和老妻通气儿,让她以后多关注一下康园,像这次,若不是他们兴致突起去翻书架,还不知道贾敷居然看了那么多书,他一个小人儿做事没节制,万不可放任他伤了身子。
贾老太太闻言怒道:“满院子的丫头婆子是干什么吃的,去把敷哥儿院子里的人给我叫来,我要亲自过问!”
“唉,唉,慢着。”贾源叫住就要去传人的的嬷嬷道:“别这么风风火火的,我的意思你多关注敷哥儿,闹得动静大了,别把他吓着,那些个下人都是他用惯了的,你多敲打敲打就是,别吓着敷哥儿。”
贾源连说两遍别吓着贾敷,可见贾敷在他心里是个什么病弱形象。
“既然敷哥儿天赋这么好,要不要给他拜个大儒做师傅?”老太太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