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 吃过令人深感罪恶的早饭,鬼虎愧疚的放下筷子, 又吃多了。鬼虎看到聂人王背着竹盒出来,腾得一声站起来, “敌袭?!”
聂人王莫名看了他一眼,打开竹盒亮出里面的古琴。
“主人要去抚琴赏景吗?”鬼虎恢复得很快,现在说话没问题, 脸上的伤口也很快结痂,再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
“能别叫我主人吗?”聂人王叹息,过了这么多世界,他什么称呼都能适应,叫主子的也不是没有,可主人…啧啧,总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尴尬。
“您救了我的命,自然是我鬼虎的主人!”鬼虎知恩图报不是说说而已,救命之恩、精心照料,他早决心把自己卖给主人。
聂人王抽抽嘴角,“随你吧。”
“主人,鬼虎伤势已经痊愈,能陪你一战!”
“我出去弹琴赚两个铜钱,聂风陪你玩儿吧。”聂人王没好气道。他们住在这里几个月,那是坐吃山空,原本鬼虎给的银子全赔进去不说,还倒贴了不少。再没有进项,饭都要吃不起了。没看今早的早饭全是素菜,粥也是白粥。
没钱不去挣,难道去偷去抢吗?聂人王担负着儿子三观塑造的重任,万一养成个偷鸡摸狗的反派,他这次分数又要创下新低了。
鬼虎愣了愣,他还从没见过武林高手缺钱的。背后有家族、帮派支撑的人不必说;单打独斗的散人,到各大城主府报上姓名,就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资助。以武为尊的世界不是说说而已,对武林高手的尊重礼遇,相当于某个以文为尊的世界,对进士、举人的优待。
鬼虎有些拿不准,这是奇人必有异象,高手独特的怪癖,还是真没钱,屈尊降贵坠落凡尘。按理说,北饮狂刀聂人王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随意到那个帮派、大城都会被奉为上宾。银钱随意支取,若怕欠人情,以聂人王的武功,随意指点两招,那些帮派肯定求之不得、感恩戴德。
聂人王不会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吧?若是自己直白的问,会不会伤了主人的自尊心?
鬼虎迟疑了一阵,试探道:“主人是为银钱发愁吗?”
“不然呢?养你们俩不用花钱啊!”
鬼虎一言难尽的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他当初落水,身上的油布没湿,银票完好无损。“主人若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聂人王眼疾手快的接过,上次坑了鬼虎一笔,他们三人花用将近三个月,过的可是餐餐有肉、月月新衣的好日子。又多了这么厚一叠,够聂人王父子逍遥到乐山了。
聂人王压抑住数钱的冲动,勉强保持着风范往外走。
“主人还要去何处,鬼虎可否随侍?”鬼虎锲而不舍的争取出门的机会。
“抚琴赏景,你不用跟了。”聂人王背着手做高人状,施施然离开。
聂人王这琴一抚就是一整天,中午聂风和鬼虎只得喊了巷子口的素面,配着家里的卤肉随便吃点。
“唉,爹怎么不回来(做午饭)啊!”聂风哀叹一声,活动活动手脚,乖乖上床睡觉。也不知他爹哪儿来的古怪念头,总觉得午睡是最好的养身办法,日日逼他睡觉。做儿子的哪能不尊,实在睡不着,聂风干脆摆着姿势,躺在床上练内功。
聂人王回来的时候,顺手丢给鬼虎一个面具。银质的面具是半镂空材质,拉丝塑出缠枝纹的造型。面具能覆盖嘴唇以上部位,刚好遮住鬼虎如蜈蚣一般疤痕纵横的脸。
鬼虎依言戴上,聂人王满意的点点头。嗯,从一个丑男炮灰,档次瞬间拔高到重要配角或者幕后大反派的高度。精美面具果然物超所值。
“收拾一下,我们明日离开。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自去办自己的事吧。”
“鬼虎既认了主人,就不会食言。我先去处理私事,尽快去乐山找您汇合。”
聂人王不置可否,年轻人就是爱冲动,好好的江湖高手不做,偏要为了恩情做仆人。等他离开,冷静下来,就知道自由的可贵了。救命之恩不需要自卖为仆,银子就是很好的报答方式嘛!
大人们商量好事情,聂风才见缝插针的问道:“爹,我们能把卤水带走吗?你不是说卤水能保存好几年,我们带着路上煮肉吃吧!”
聂人王扯着聂风的脸蛋道:“不行!”
这么大的活动量,聂风脸上的肉肉还是没消下去。这不是婴儿肥,这是真的胖。要做一个讨人喜欢的配角,婴儿肥可以有,痴肥不行。
鬼虎当天下午就带着面具离开了,不知是找害他的人报仇,还是与过去一刀两断去了。鬼虎之所以那么惨,据他所说是妻子出卖。至于为什么出卖,鬼虎并没有提及。只说:“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主人肯定知道。”
我知道什么?聂人王一脸问号,我也是做过女人了,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第二天早上退房,聂人王把卤水卖给了房东。
“不行,就要三两。这是祖传的配方。你只需要往里面源源不断加调料和清水,可以传几代人,说不定还能打出百年老卤的招牌来!左邻右舍天天闻着这香味,多少人想要配方。我瞧着和东家有缘才卖给你的。”
“罢了,说不过你这摆弄嘴皮子的文人,三两就三两吧。”房东讨价还价不成,乖乖掏了三两银子,买下一锅卤水。
走出租住的小院,聂风小声问道:“鬼虎叔叔不是给了很多银票吗?”
“蚊子再小也是肉,银子再多不烫手,谁还嫌钱多呢?”聂人王斜背着竹盒,一手牵着驴子,一手牵着儿子,悠然出了城池,一路往乐山而去。
断帅乃南方武林魁首,有南麟剑首之称。隐居于祖宅凌云山之上,世代守护乐山大佛。
聂人王带着聂风,从大佛对岸经过。这里大渡河、青衣江、岷江三江汇流,水势凶猛,常常造成船只倾覆,渔民水手伤亡惨重。海通和尚为镇压戾气,减缓水势,修建大佛,可他把大佛修到肩部的时候就去世了。后得朝廷拨款、官员主持、士民捐金,前后历时九十年,才修建成了这恢弘的大佛。
乘船从河面渡过去,水势比记忆中更大,不知是否换了时空的原因。站在大佛脚下仰望,弥勒佛庄严慈悲,令人心生平静。
左侧是施工和参观用的九曲栈道,聂人王带着儿子走到栈道旁,拾级而上。刚走到半路,就见一中年汉子,着深红色衣裳,手持宝剑,从大佛头部发鬈处跳下,衣裳被凛冽的江风吹得上扬。来人如燕子滑翔、蜻蜓点水,先踩在大佛肩部,又借力大佛胸口,再落到大佛膝上。
站在大佛膝上,正好与走到半路的聂人王平视对望。
“聂老弟终于到了!”断帅手持火麟剑,抱拳朗声道。
“断兄,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聂人王抱拳回礼。
断帅嫌弃得看了一眼聂人王一身文士打扮,对他和普通人一样走栈道的行为十分瞧不上。“老弟,跟我来!”断帅大喝一声,身形突然拔起,从大佛膝上直往上飞。许久不见,断帅也起了比试的心思,想验一验聂人王的功夫。
聂人王此时只庆幸把行礼留在对岸的客栈了。聂人王抱起聂风,右脚一跺,飞身上了大佛发鬈。全程不必借力,宛如空中飞鸟,翩然落地。
“好,好,好。聂老弟果然英雄了得,武功一点儿没退步,没被颜盈那女人毁了修为。”
聂人王闻言忍不住黑脸,断帅真是非常正统的“直男”,见面三句话的功夫,句句往心口上扎刀。为什么聂人王宁愿抚琴赚钱也要隐瞒身份,不仅是为了躲避雄霸的咄咄逼人,更是为了避开女主角颜盈。
无数历史、话本、小说证明,漂亮女人就是事发地源泉。不管她有意无意,总会引发一段故事。
聂人王能怎么办,当然是笑着表示不介意,“断兄武功也更上一层楼!”
“哈哈哈,放心,颜盈那贱/人也没得好。雄霸看重的是老弟你,颜盈如今已不知去向,下场好不到哪儿去!”断帅拍着聂人王的肩膀好哈哈大笑。
话说清楚,什么叫雄霸看重的是我?他看重的是我的武功和名声,是为了打败我,抢走女主角!只有你这样的钢铁直男才能免疫武林第一美人的魅力,直接归类成两个臭男人的恩怨。
还有,没有他这个反派的掺和,男女主角这么快就分手啦?这是什么流派的套路,千万不要兜兜转转回到最初,他老人家已经受不住虐恋情深的套路了。虐的都是别人,男女主角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啊,怎么办?还是很饿啊!
咽下口水说晚安~
第111章 异兽猎人7
断氏老宅就在凌云山上, 断帅带着聂家父子,运足了轻功,不足一刻钟就到了。老宅建在临江的山崖边上,站在这里,能听到三江汇流发出的澎湃水声。大门口写着“断氏山庄”四字,门柱已有些斑驳, 进到里面先是一道壁影, 转过雕刻麒麟祥瑞图的壁影, 就到了宽阔的正院。
“爹!你回来啦!”刚进院子, 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短打的小男孩儿飞奔出来, 跑到断帅面前急刹车。
“这就是断兄爱子断浪了吧?”见断帅颔首, 聂人王从怀中掏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外鞘乃是拉丝缠绕的飞龙花纹,威严肃穆, 麟爪飞扬, 和鬼虎的银面具一起打的, 十分讨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儿喜欢。聂人王把匕首交给断浪, 笑道:“初次见面,这是聂叔叔给你的见面礼。这是我儿聂风, 你们年龄相仿,便一块玩儿吧。”
“正是!你是主人家, 好好带着弟弟玩儿,若出了事儿,当心你的皮!”断帅大喝一声, 转身引聂人王厅内叙话。
断浪像是没听到他爹的警告一般,把玩漂亮的匕首,拉着同样漂亮的新朋友自我介绍,“我叫断浪,你叫什么啊?”
“聂风。”
“真好听,聂风。你比我小对不对,以后我罩着你,你放心吧。我是堂堂南麟剑首的儿子,以后肯定一会名震江湖,不坠我断氏声威!”
“嗯,你真厉害。”聂风从善如流附和道,跟着他爹走了这一程,被折磨了一路,聂风小小年纪已经有看破红尘的大将之风。
“你从哪里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佛像吧?我们断家世代在这里守护佛像,大佛可好玩儿了。头顶发鬈处藏着排水沟,特别精巧。大佛胸上还有碑文,可惜胸腹那里太滑,我上不去。你别小瞧我,等我再长大一点,轻功就能攀附在大佛上,好好瞧一瞧那上面写了什么!你来的正巧,正赶上下大雨,我爹说水位高的时候很可能水淹大佛膝。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爹就天天在这里量水位,等着水淹大佛膝,可据说他长这么老,也没见过呢!你运气真好!”
“嗯,啊,对,好。”聂风微笑着点头,即便最简单的应和让他做出来,也只见真诚,不见敷衍。其实哪里需要聂风附和,凌云山上少见人,断浪没有同龄玩伴,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使劲儿说、拼命说,嘴就没停下来过。
两人携手到了大佛头顶,站在踩着发鬈接口往下看,澎湃的水汽仿佛能扑到脸上。断浪年纪小,武功不济,不敢像他爹一样直冲冲往下跳,抓着绑在崖边树上的绳子,往下跳。到了力气不够的时候,就拉绳子借力,不一会儿就到了大佛膝上。
站在这里,汹涌澎湃的江水卷起一个又一个浪花,巨浪打过来,白色是水花撞击到佛像上,腾起阵阵水雾。那水花比两个小人儿还高,那水雾简直要腾到天上。
你聂风一路跟着他爹,见识了许多自然瑰丽奇妙之景,但如今在这高大威严的弥勒佛庇护下,看见这数丈高的浪花,还是震撼极了。
“你的名字就是从这里来的吧。”
断浪挺着胸脯,骄傲道:“对!这就是断浪的浪!”
“我和你说,这里以前就是山崖,和旁边的山崖没什么区别。后来海通和尚在这里开凿了大佛,你说奇怪不奇怪,同样是石头,大佛就能镇压水势,令三江交汇的水流减缓。自从建了大佛,这里很少有船只倾覆。…你别拉我,你不懂,我给你讲。”断浪扯回自己的袖子,滔滔不绝道:“你往两边的崖壁上看,那上面还有佛家壁画…聂风,你有没有觉得比刚才冷?这水好像比我昨天看到的深。”
聂风叹息,你终于看到了。“我刚刚就想说这个,我昨天来的时候,水位也没有这么高。若再继续涨下去,会不会发洪水啊?”
“太好了!”断浪欢呼一声,“快,我们快回去!”
断浪欢呼一声,不再在新朋友面前显摆轻功,从旁边的九曲栈道飞奔上去,报告“洪水来了”的好消息。
聂人王和断帅许久不见,略叙别情,话题又转到了武功上。断帅妻子生下断浪之后难产而亡,断帅并未再娶,一个鳏夫带着孩子过活。在这点上,聂人王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妙。
“聂老弟许久不见,功夫更精进了,改日我们可一定要切磋一番。”
“正有此意。”聂人王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验证武功。断帅和他有交情,不会下死手,断帅和他又多年不见,有什么不同之处,也能推给时间不饶人。一路行来,聂人王自觉完全掌握了祖传刀法,迫不及待想试一试。
“好!聂老弟尽管住着,待歇息好了,我们再以武论英雄!”断帅十分高兴得吩咐老仆去酒窖搬酒来,和聂人王说着他在武学上的体会。用武功招式下酒,别有意趣。
这时候断浪呼喊着跑进来,“爹!水位涨了!水位涨了!太阳岛都淹一半了!”
断帅咻得起身,抓着断浪的肩膀问:“真的涨了?”
“对!涨了!”断浪兴奋得脸都红了,他自有记忆以来,他爹就盼着这一天,虽不知为什么,但他还是为爹爹高兴。
断帅顾不得交待什么,转身飞奔出去。断浪也不怕累,跟着跑出去。
后面赶到的聂风站到聂人王身边,小声问道:“爹,段叔叔怎么了。”
聂人王回想昨天来时看到的情景,崖壁上有好几道红线,那肯定是测量水位用的。最高不过大佛膝盖,不知这是什么缘故。太阳岛是河心岛,上面无人居住,只搭了几个简易帐篷,供渔夫歇脚。若是太阳岛全淹没,水位应该能到大佛膝盖处。
河道很宽,对岸用石头垒了防护堤,不知这样的大水,是否会引发洪涝灾害。
乐山大佛在嘉州主城外,是城郊名胜古迹,若是三江发大水,城主府应该会有救援措施…吧。
断帅勘测水位回来,兴冲冲道:“聂老弟休息一晚,我们明日好一较高下!”
出去一趟就急着把比武时间定下,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聂人王也不是探究他人秘密的性子,温声应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断兄,不用给城主府报信吗?”
“嗯?城主府,为何?”
“断家世代守护乐山大佛,你们父子又日日测量水位,不是为百姓监测河道,预防水患的吗?”聂人王一脸理所当然的问道。
“哈哈哈哈——”断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聂老弟,当真风趣!那些庶民,与我断家何干?嘉州城主贪财好色,轻义重权,本不是个好东西,和他说没用!城主府有自己监测水位的人,不过,要是让他知道会发大水,第一个包袱款款,弃城而去。”
断帅摆手略过这个话题,笑着走远。
吃过午饭,天空彤云密布,不久,倾盆大雨忽至,冲刷这山崖壁画和大佛,水声更加响亮。住在断氏山庄里,惊涛拍岸的巨大声响就在耳边回荡。
暴雨不停,整夜都是雨水冲刷屋顶的声音。听不到雨点滴落的滴答声,那雨如同从天上倾盆倒下来,已成连绵水势。
聂人王才知断家把山庄建在山崖边高地上的原因,高地不积水,排水系统非常通畅。这样的大雨之下,房屋没有一点损伤。第二天清早,大雨骤然停了,聂人王顺着路到大佛边观望,水位果然又涨了,大佛的双足已经泡在水里。
“聂老弟好兴致,这般迫不及待了?”断帅从身后走过来,手中拿着火麟剑。
还没吃早饭…聂人王无语,再怎么着急比试,也让人把早饭吃了吧。
聂人王微笑道:“未带兵刃…”
“爹,我把雪饮刀给你带来了!”不远处聂风高呼,他抱着一柄比他还高的宝刀往这里飞奔,断浪与他一起。
这坑爹儿子!
聂人王内力一吐,雪饮刀稳稳飞过来落在他手中。
“你俩退到一边。”聂人王朗声道。
“是极!断浪,带着聂风退远些!”断帅飞身上了大佛头顶,在这凌云山上,最宽阔的地方,就是大佛顶部了。
断帅着红衣,火麟剑如烈火燃烧一般;聂人王着蓝衣,雪饮刀刀鞘也是蓝色的。这样两个对比鲜明的人站在大佛头顶,仿佛他们就该是宿命的对手。一北饮狂刀,一南麟剑首,终于在今日,再次相逢。
火麟剑不愧一个火字,配合着断家心法,断帅每一次挥出火麟剑,都带起阵阵灼热的空气。这让聂人王想起当初与武尊毕玄那一战,毕玄的炎阳大法,也是走霸道炙热一派。可相对拳劲掌风而言,火麟剑又多了锋利和灵巧。
人创造工具,是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
聂人王的雪饮刀则恰恰相反,他的刀身已经开始凝结白霜,刀气纵横之下。火麟剑如同烧红的烙铁碰到寒冰的冷水,哧——哧——
刀剑碰撞擦出的火花,内劲相撞发出的声响,在这澎湃的巨浪声中,都显得微不足道。两人无心外界,一心只想战胜面前的对手。
两人等这一战都等得太久,全神贯注,无暇分神。身法腾挪之间,还要当心不要掉下去,当真是步步惊险。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长啸:“聂人王——断帅——”
作者有话要说:论一个勤恳少年的垮掉!
我怎么变成这样啦,都怪周末太浪了,我绝不是妖艳货!
明天一定要奋起,早上要按时更新!
握拳!
第112章 异兽猎人8
断帅和聂人王默契停下, 回头一看,是雄霸。
刚刚雄霸长啸一声,打断正在比武的两人。四个天下会手下装扮的人压着聂风和断浪。聂风一手被人按住,另一只手却捂在自己的嘴巴上。看来雄霸想逼两个孩子求饶哭喊,让聂人王和断帅分心。聂风和断浪人小志气高,都不肯出声。
聂人王上下打量儿子一眼, 见他左手不自然垂着, 心中愤恨, 肯定是受伤了。雄霸啊雄霸, 枭雄是很少能成为主角的。对孩子下手, 当心你的主角戏份不保啊!
“聂人王, 堂堂北饮狂刀, 名震江湖,想不到也是个胆小鬼。你的妻子抛弃你, 儿子也在我手上, 你却不敢与我一战。如此鼠辈, 怎敢在江湖露面, 还不乖乖隐居山林,做一辈子农夫。”雄霸负手而出, 出言讥讽。
雄霸话音刚落,一身盛装华服的颜盈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在聂人王的记忆中, 隐居山林的时候,颜盈的衣裳大多都是白色,她穿着犹如翠竹林中走出的仙子。如今看来, 只是染料太贵吧。此时的颜盈,穿着墨绿色的料子,衣服上用金丝银线绣着华丽花鸟,头上带着繁复精巧的首饰,即便今日太阳躲在乌云里,整个人也闪闪发光。
最闪亮的不是她身上的华服,也不是她头上的珠宝,而是那盈盈如秋水的眸子。颜盈虚荣、娇气、爱慕虚荣,但你得承认,她不负武林第一美人之称。她已经诞育了孩子,可仍旧如同二八少女一般,仍旧是纯洁的仙子。不,二八少女太过青涩,反而没有她集纯洁与妩媚于一身的奇异魅力。
“虎毒不食子,风儿可是你的儿子。”聂人王轻叹,他重视血缘,看重亲情,怎么也想不通会有母亲为虚荣抛弃孩子。
颜盈手中持了一柄团扇,丝绸为面,绣纹依旧精巧,轻轻摇动之间,扇柄上的宝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是啊,风儿是我的儿子。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的父亲不看重他,不传授他武艺,我又能如何。聂人王,若是你能多教风儿一些武功,他也不至于失手被擒。”
颠倒黑白,强词夺理,聂人王失笑摇头,“颜盈,这是我第二次对你失望。”先前自我解嘲没钱的男人就该放娇娇公主追求幸福生活,可你的幸福生活不能建立在践踏前夫和儿子身上。雄霸为何而来,颜盈不清楚吗?踩着北饮狂刀做踏脚石,天下会该更上一层楼吧?
颜盈不在意笑了笑,失败者的叫嚣,无需理会。颜盈知道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她走到雄霸身边,把玉手搭子雄霸间上,微微一笑,“是你无能,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追逐强者是人的天性,雄霸才是我心中的英雄。”
说话间颜盈轻轻倚靠在雄霸胸前,雄霸顺势搂着颜盈,耀武扬威的看了一眼聂人王。
聂人王在心里直摇头,带着娇妻到前夫面前炫耀,这的确是经典的打脸模式。可雄霸不觉得这样太俗气了吗?尤其他现在还未跌落谷底,这般迫不及待,看不清事实,雄霸的主角路,悬啊!
聂人王没反应,一旁的断帅看不去了。“奸夫淫妇,人人得而诛之!”
断帅长剑一挥,冲着雄霸和颜盈而去。
颜盈吓得连连后退,惊恐之下却未花容失色,反而有种别样的美。雄霸不理会刚刚搂在怀中的美人,径自避开,眼见断帅的火麟剑就插入武林第一美人的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