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总经理办公室,韦宗镇竟在外面候着,见他便笑:“我约了叶骏飞,你去叫上开娴,晚上一起出去玩会儿。”韦宗泽叹口气:“你怎么一来就只想着玩。”
“我可是为了你好,开娴到这边这么久,只跟叶骏飞见过一面,他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韦宗镇一边同他走着,一边道:“她手上那点东西,不是只等她嫁人了才能归你吗?你不着急,哥哥我也替你着急呢。”
韦宗泽其实也觉得这次韦开娴有点反常,但自从上次酒会上跟她生气,她也不怎么来找他了。韦宗泽当然知道她近来跟洪明亮打得火热,但他却不怎么想插手这件事,姐姐这个人就像笼子里的富贵鸟,就算你真把笼子打开了,她也不会往外飞的。事实上,把她养育得如此可悲的不正是韦家吗?
说话间,葛离迎了上来,把这边诸事进度报告递给韦宗镇。韦宗镇也久不见他,捶他胸口道:“你小子越来越能干了,晚上一起来。”
葛离却面露难色,韦宗泽心知肚明,便玩笑道:“算了,今天放他一马吧。下班以后他八成要去办件挺重要的事。”
“哦?什么事?”
“去替他心爱的女人报仇。”韦宗泽笑道。
“真稀奇呀。”宗镇不意他有此等风流,不禁笑道:“原来你也是个痴情种儿。怎么样,要我帮忙吗?教训人可是我的长处。”
“哪敢麻烦你。”葛离连忙道:“一桩小事罢了。”
前面说了籍着那一团乱麻的契机,许为静反而破釜沉舟,给了葛离二选一的机会,也是他们两个人走到如今最后的机会。不管葛离是冲动也好,麻木也好,或是真的不离不弃,今生要做她身后一条小狼狗也好,葛离的选择就是破镜重圆,就是重修旧好。
第二天白天,薛涩琪和傅剑玲接到许为静的电话,电话里听她支支吾吾道:“我们和好了。”薛涩琪莫名其妙:“你说什么?”许为静大叫了一句:“我们和好了!”
薛涩琪扭头朝傅剑玲看去,拿着手机,一脸困惑,“她说他们和好了,这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了嘛!”
“没准要嫁人的是许为静。”傅剑玲笑了一下,“她早就该嫁给他的,白绕这么大一圈。”
“是嘛!”薛涩琪脑海里便出现葛离人高马大粗俗豪爽的形象和许为静昨天回家时面如死灰永不超生的样子,“许为静真是狗屎运,掉到谷底也有人拾起来。和好当然是好事了,不过多多少少让人觉得葛离配她真亏大了。”说完走到傅剑玲身边,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她和你一样,都遇见了一个无论走多远,无论多伤心,最后还是回到你身边的人。” 傅剑玲不说话,薛涩琪又嗤笑了一声:“我怎么突然觉得最倒霉的其实是我耶,我还真有点心里不平衡。”抬起头,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傅剑玲,“不行,我可不可以咒她倒下霉?”
“不可以。”
“我心里不爽呢。”
“那你咒我好了。”
“我才不要。”想一下,她改口道:“我咒韦宗泽好了。”
“……”
于是韦宗泽刚给韦开娴打完电话,跟着就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彼时葛离坐在一边,正检查下面送上来的材料,抬头道:“谁在骂你。”韦宗泽随口笑道:“骂我的人还少嘛!”葛离点点头:“不过能把你骂伤心的可就少了。”韦宗泽瞧着葛离,忽而认真回他道:“是这样的,你算其中一个。”闻言葛离却付诸一笑,“都以前的事了。”
韦宗泽便走到他身边:“说句实话,我以前真的那么讨人厌?”
葛离想了想,回道:“其实还好,真的冷静下来想想,你只是一根筋而已。”
“你觉得我自私吗?”
“其实还好。”
“那你觉得我冷酷吗?”
“其实也还好。”
“……”
“晚上开娴姐姐来吗?”葛离把看好的资料收起来,用文件夹放好,递给韦宗泽:“这里面是宗仁送过来的楼盘开发计划书,有问题的地方我都做了记号,不过你还是仔细看一下。”韦宗泽接过来:“宗镇看过没?”“不知道,反正送了一份过去。”“好,先看他怎么说。”
葛离站起身,抬腕看了看手表,“下班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嗯。”韦宗泽一笑:“真不要我去?”
葛离十分酷气地把他那颗寸头从前往后一拨,莞尔道:“你去干嘛?还不是看笑话。”
“这小气。”韦宗泽也看看手表,“我今天晚上又不得好过了。”
葛离表示理解,遂眨了眨眼,道:“等我和许为静的事弄完了,我们一起帮你搞定傅剑玲。”
“唔。你这么说总算让我好过一点。”
葛离出了韦氏大楼,本打算开车的,但仔细一想,觉得不妥,便打电话叫那帮兄弟直接过去了。天空白云奔走,阳光实时变换,葛离带上墨镜,快速没入喧闹的人群。
此时此刻许为静正躺在家里休养身体,说是休养,她早上还刚跑到店里去打点了一番,店里的材料近来卖得不错,伙计们都很高兴,正是该加把劲的时候,她却出了这种纰漏。虽然很不甘心,但她答应葛离要把身体养好,完全康复,便只好按捺下来,“努力”躺着。
“所以你现在觉得无聊死了对吗?”薛涩琪在办公室接到许为静的电话,便如此笑她:“让你躺着,你还嫌累。”
“实话跟你说,我真觉得背上长了刺,一趟下来就难受。”许为静说,“不如你下班了来一下吧,有你陪我,葛离不会怎样,他比较怕你。”
“呸,我还成女魔头了?他怕我!”薛涩琪还真有点气:“我这样的美人有什么好怕的。”
许为静哈哈笑道:“狂野的玫瑰,长出来的刺也是很狂野的嘛。”
“是嘛。你不也长刺了嘛。他怎么不怕你。”
“那你是高贵的玫瑰,我只是平凡的月季嘛。”许为静说。
薛涩琪一愣,旋即自嘲似的回道,“讽刺我。”
对此,许为静却显得轻描淡写,“讽刺别人的人,往往也很嫉妒别人。”
薛涩琪遂了然一笑,挂了电话,身心莫名放松。原来她也会有这么一天,为许为静的幸福而幸福,为许为静的痛苦而痛苦。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以往她总以为世界不过如此大,心思不过如此深,现在看来,她也太钻牛角尖了。
也许苏兆阳一直不娶她,恰恰就是因为他从她的身上只感受到强烈而单一争夺欲吧,如此,他便打定主意,让她永远都争夺不到,永远都获胜不了。因为那胜利的果实,势必不会很美味。是这样的么!
这么想着的时候,苏兆阳拎着一个公文包从外面回公司了。大抵是进门后首先看到薛涩琪,竟是一愣,旋即默默走进自己办公室。
薛涩琪自觉已经可以不带感情地直视苏兆阳了,且拨开这层云雾后,她其实也不觉怎么恨他。如今看到他风尘仆仆地回来,她即不会怜惜他如此繁忙,也不会钦佩他如此勤奋。这不过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无需任何人来进行想象加工。
职责所需,薛涩琪还是和以往一样,倒了一杯凉茶送进去,敲门的时候,她亦心如止水。
可苏兆阳的反应却大不一样,坐在桌边,盯着她进来,看她把茶放到桌子上,忽然按住她的手,“别玩了。”
薛涩琪吓一跳,猛把手抽了出来,“你疯了吗?”
苏兆阳觉得那只短暂被他抓住的小手就像一条滑溜溜的鱼,迅速潜入水里。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们也闹过,你从来不像这样,满不在乎地在我面前出出进进。”苏兆阳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缓缓道:“我最近很累。”
薛涩琪看他面容,的确很憔悴,想近期北京中盛那边跟苏兆阳明里暗里都在斗,她也只知道中盛就要一分为二了,可细节上的事情,苏兆阳从不让她碰触。
他就像一个单枪匹马的斗士,不累才怪。
薛涩琪默默转身,踏出门的一刻,还听到苏兆阳开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这当然也是他故意的,他想试探试探薛涩琪,哪怕她只因此犹豫一秒钟也好。可她竟真的无动于衷,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那抹非凡的靓影,终于斩断了他的羁绊,飘然而去。
苏兆阳久久望着被薛涩琪关上的门,深吸一口烟。
使我痛苦的是,爱的世俗终有一天会磨灭你的色彩,与你那份敢于站在我面前的力量,然而保存这份力量的结果也一样是种痛苦,它因循而来,带走世俗的同时亦带走了你的爱。我正确而又错误,我无情而又愚蠢,我得到同时失去。
薛涩琪一下班,就去找许为静。因傅剑玲下午又去高志那边了,说可能会回得晚些,让薛涩琪下班了就先过去。
薛涩琪可真没想到,当她敲开许为静家的门,看到的是一副非常戏剧化的画面。
许为静坐在沙发上,葛离就在她旁边,客厅里还有几个大个子,看上去都绝非善类,压着一个瘦长的男人跪在地上。许为静甚至没来给她开门,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家伙。
“我还以为走错门了。”薛涩琪一边脱鞋,走过去莫名道。
看到许为静竟显得十分紧张,没能回话。倒是葛离一脸轻松,朝旁指了下,让她自己找个板凳坐着,口中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许为静的前夫。”
“噢!”薛涩琪看着跪在地上的家伙,“久仰大名。”又想到他□过许为静,害她做人流,“畜生,那么多人去死怎么不见你去死。”闻言葛离大笑起来,“你来得也真是时候,我刚把他弄来,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搞。”
“先打一顿。”薛涩琪理所当然道。
“好。”
就见几个大块头把那人当肉靶子暴打一顿。
许为静则恨恨地坐在一边,直到葛离说停,那人才仰起一张吐血的脸。
“解气没?”葛离问。
许为静啐了他一口,“打死他还好点。”
“行。”葛离马上说。
许为静真听他这么一说,吓得马上拉住他:“我开玩笑的。”
葛离遂道:“那你说,怎么才解气。”
许为静摇摇头,平日里再怎么刁蛮坏心眼的人,真到了刀口剑尖上,反而十分退却,“就当我从前跟他一场夫妻是瞎了狗眼,往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薛涩琪不意她如此便宜这人,忙插嘴道:“哎哟,你真没用,你不是狠毒的自私鬼吗?叫他赔钱呀,懂不懂!真是的,什么叫往后再也不想看到?根本就不用来往了好吧,还看个屁呀,叫他赔钱。”
葛离也伸手一把搂住许为静,“你看,薛涩琪给你出主意了。”
此情此景,许为静倒想起薛涩琪跟苏兆阳分手那会儿,她不也叫她不拿白不拿么?是呀。她是高贵的玫瑰,我是平凡的月季,我干嘛这么伟大,受了这么大委屈,还什么也不要。
“也对。”许为静随即道:“赔四十万,我就算了。”她随口说了个数字,依稀是她前夫以前出车祸撞死人赔过的数额。好,就当她给他撞死过一回好了。
葛离便起身走到那人旁边,蹲下来和他平视,“听到没?”
他缓缓回道:“听到了。”
“赔不赔?”
“……”
“我问你赔不赔?”葛离说话间怒气就上来了,重重楸住他的脑袋往茶几上一砸,血直往外涌,那人竟笑起来:“她是我老婆,我跟她睡那不叫□。”
葛离只一念之间真想把他的脑袋撞到墙上,幸而他已不似从前那么火爆。
“我知道你是谁。”那人鼻青脸肿接着又道,说话间还瞟了眼许为静,“她当年早嫁给你不就没事了,为什么要嫁给我?还不就是因为我比你有钱吗?还有,我比你更懂她的心。可是结果呢?我花了那么多钱,用了那么多心思,她一有什么事还是找你。我偷情怎么了?不过是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情,凭什么她说离就离,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我□她又怎样,不过是个破鞋,破鞋。”他还连着骂了两次,次次对着许为静。
许为静没发作,薛涩琪倒受不了了,仿佛自己也被骂了,上去便是两耳光:“你骂谁呢!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和她结婚的时候就在外面偷乐子,我当年都看到了,亏你还敢说得振振有词。你不也不爱她吗,干嘛要娶她?”
不料他竟是蓦然一声吼,“谁说我不爱她。”
这一吼叫,撕心裂肺,震得所有人都不说话。薛涩琪终于忍不住看向许为静,忍不住狠狠瞪着她,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可真是男人的克星。”
葛离坐在一边,仔细看着许为静平静的脸,好久才问:“怎么样?解气了吗?”
许为静默默哭了起来。
少时她们一起追着看过许多日本偶像剧,有一个叫做《一百零一次求婚》的片子,主题曲很好听,是恰克与飞鸟的《SAY YES》,后来她们就喜欢上了这个二人组合。再后来,她们一起看《东京仙履奇缘》,除了觉得唐泽寿明很帅以外,惊喜地发现主题曲也是恰克与飞鸟的,名字叫做《邂逅》。《邂逅》的歌词很美,里面有几句许为静很喜欢,但时隔已久,歌词原本的意思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只记得大概是这么说的:用爱伤人与被爱所伤的你和我,同罪。
这一回,许为静希望时间倒流,她不曾伤人伤己,在葛离第一次向她求婚的时候,她真的SAY YES。
这件事到最后还是薛涩琪打破沉寂,略带刻薄道:“现在怎么搞?就算他扯着嗓子喊爱过你,难道你就算了?”
许为静也不愧为铁石心肠,原本还感觉挺伤感的,现下听完这话,遂把眼一闭,一手还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口中说道:“算了,就赔二十万好了。”她对前夫的经济状况清楚得很,其实他也就能赔出这么些钱而已,更何况,他十有□会反抗到底。
不想前夫沉默了好一会,最后竟一口答应下来了。
葛离还让他写了个字据,才放他回去,事后他瞧许为静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由感叹道:“他跟我一样,真是个没眼光的男人。”
薛涩琪在一边深表同情,朝葛离笑起来,“可不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男人属狼,女人属虎。
第二十七章
薛涩琪跟许为静和葛离三个人一起出去吃宵夜,因她讨厌烧烤,于是找了个露天虾场坐了下来,三个人叫了一盆小龙虾,一盘花生猪蹄,和一份凉拌毛豆,半箱啤酒,热闹之中吃得津津有味。
席间见旁边几桌都有酒鬼大吵大闹,周围的人却还拍手叫好。薛涩琪吐了嘴里的猪骨头,感叹道:“大家都有一点心理变态。”
葛离一边吃虾,一边漫不经心回道:“是嘛。”薛涩琪擦了擦被红油染脏的手指,然后把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怎么不是呀。成年人的世界很矛盾的,今天想这样,明天想那样。你看这周围一桌一桌的,保准都是有点儿神经病,我们三个也一样。”
许为静不敢吃发物,望着一盆鲜虾流口水,却只叫了一份粉丝煲,了然道:“是不是苏兆阳做了什么事,让你发出这感慨。”
薛涩琪却表情十分古怪地看向葛离:“喏,你也是男人,你说说男人都是怎么想的。”
葛离问道:“这要看是哪种情况。”
薛涩琪说:“我打个比方,假如你去钓鱼,然后看到一条颜色很漂亮的,你觉得很喜欢,于是就只钓那一条鱼,可等那条鱼真上钩了,被你抓住了,你却只是喂喂它,摸摸它,最后 把它给放了,其实,放了就放了呗,你又忍不住总要去看看,那条鱼有没有自己游回来,这到底是他妈的什么心态?”
身为一个男人,葛离仔细听完她的话,居然似懂非懂,又觉得能够理解,又没办法给薛涩琪说个明白。好半天,他把手边半瓶啤酒拿起来干了,然后回道:“我懂你的意思,但我只能这么说,男人一旦产生幻想就很难摆脱,或者根本就不想摆脱。”
薛涩琪便指指一边的许为静,“那么说,你对她的感觉也是这样?”
“是。”葛离道:“也不全是。总之用出发点不一样,结果当然也不一样。”
“嗯,你的出发点是给她幸福。”薛涩琪不无落寞的地说。
许为静插嘴道:“那你们说,韦宗泽对剑玲的出发点是什么?”
话毕两个女人都看向葛离,现下离韦宗泽最近的人。
葛离很肯定回道:“当然是爱。”
偏这么有力的一个字,却遭到薛涩琪的鄙视,信口骂了一连环:“神经病,心理变态,人格分裂……”
葛离垂首,默默在心中对韦宗泽表示抱歉。
别再说什么成年人的世界有多么世故,天真执拗这种事是不分年龄的。
不久之前,傅剑玲终于完成了高志艺术馆由她负责的区域设计图,并且其他设计师也都相继完成了自己的部分,通过多次讨论以后,确定好了最后的融合方案,于是在一片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期待之情中,GORZ艺术馆即将进入施工。
傅剑玲那颗沉在水中已久的心也因此雀跃起来。
好事接踵而来,在月底的一次全国室内装潢设计师评选中,傅剑玲榜上有名。没过几天,有几个客户竟慕名而来,指定傅剑玲为主要设计师,一口气签下三个好单,都是时尚咖啡馆和酒吧,傅剑玲在元禾的名声一时无两。只等高志的艺术馆建成,傅剑玲三个字就是金字招牌。
自然,薛涩琪实心地感到骄傲,谁知树大招风,剑玲越是活跃,曹品谭飘便越是嫉妒。没多久就开始到处造谣,说傅剑玲靠男人上位,先是韦宗泽,后是李云桥。
薛涩琪气得不了,心说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输不起的货色。
偏偏那李云桥也得寸进尺,时不时借机跑到公司来接傅剑玲,说是带她去工地。哎,薛涩琪实在不想承认,这个李云桥是个显眼得不能再显眼的帅哥。高大,英俊,举手投足还一股子狠劲,等闲不可逆,你说他这么三天两头出现在元禾,公司的女同胞魂都飞了,自然对傅剑玲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再说句一大实话,韦宗泽真没他帅。
于是薛涩琪私下问傅剑玲,是不是真的想开了,决定重新开始。
傅剑玲猛摇头。
薛涩琪便干了件特无聊的事,去跟韦宗泽打小报告。
可是韦宗泽还哪用得着听薛涩琪的消息,李云桥甚至每次跟傅剑玲见面都要发一张照片到他手机,傅剑玲竟也不在意。
那天晚上陪韦开娴去见叶骏飞,他隔一个小时就收到李云桥的彩信。先是一张傅剑玲跟其他设计师讨论图纸的照片,接着是她和高志说话的照片,最后是她一个人走出工作室的照片。收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李云桥的意思很简单:你看,她又落单了。
那时候,叶骏飞和韦宗镇正喝得烂醉,连韦开娴笑骂他和她一样是个摆设,他也都当下酒菜了。叶骏飞高举酒杯回道:“我奉命娶你,你奉命嫁我,为我们两个干杯。”韦开娴美眸一转,同他交杯而饮,此中风情万种,迷离如雾,竟令叶骏飞陡然起了夺唇之欲,把她抱在怀里,肆情亲吻。
之后他还欲意难平,喘着热气说:“先前就见你是个美女,我才肯听我爸的话,娶你为妻,要知道你的名声一直不好听。”叶骏飞睁着一双醉眼,以手抬起韦开娴的下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我是捡到宝贝了,真希望快一点举行婚礼。”
韦开娴大笑起来,冷漠的眼神一闪而逝,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叫他无比受用,便听她柔声道:“你喜欢就好,过了今天,离我们结婚就只剩两个多礼拜,你和我都应该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对不对。所以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然后把最有趣的,留在结婚那天。好不好?”听她吐气如兰,叶骏飞亦觉有趣,想来他的私生活更不会检点到哪去,闻言便轻浮笑答道:“行啊。”彼此心照不宣。
“那就让宗泽送我回去了。”其实韦开娴一刻都待不下去,敷衍完了,便看向宗镇。韦宗镇自然不高兴,便睨着韦宗泽道:“送来送去干嘛,又不是没司机,你看她上车就回来吧。”韦宗泽也正腻烦他们,便依言起身陪韦开娴走开。
在外面看姐姐上了车,好些时日不见,姐姐竟没有像以前那样常来缠他。
韦开娴坐好以后,摇下车窗,忽然对他道:“你会期待我结婚吗?”
韦宗泽不发一言,在他看来,韦开娴结不结婚都很不幸,因为她已经变成这样了。
韦开娴等不到答案,“算了,我回去了。”
韦宗泽自觉无情,却也很无奈。适时听到手机响,打开来一看,又是李云桥发的照片,他正和剑玲坐在餐厅里吃宵夜。剑玲似乎不怎么讨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