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是不可能会袒护她的。
也是上辈子晋王带给瑶娘的印象太深刻,让她无比清醒地明白一个道理,床上的男人和床下的男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她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
这种念头太根深蒂固,一直影响着瑶娘。可瑶娘在和晋王有了私情后,却是极力去回避它。
她从不愿意去想,她假装晋王还是有几分喜欢自己的。
不管这喜欢是基于什么。
虽然这辈子的晋王和上辈子的晋王有着很大的差别,可瑶娘素来笃信一项事实,人不可能会轻易改变,更何况是晋王这种心性冷酷的人。
上辈子的晋王也曾表现得很宠自己,可时间却告诉她,这不过是她以为的而已。
说白了,她就是晋王拿来暖床的玩意!
所以瑶娘不敢去看晋王,她怕看到什么她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她就像似一个穷到家徒四壁的人,根本没有东西去和人赌,所以她宁愿不赌。不去赌,她就不用去面对自己是多么穷的事实。
晋王蹙着眉尖儿,凝眸看着那个垂着头似乎放弃了所有抵抗的女人。
他就坐在这里,为何她竟不向他求助?
是不信任他?还是到了这般田地,她都不愿将自己与她的关系暴露出来!是觉得自己丢了她的人,还是她那死鬼男人就对她这么重要?她是不是至今依旧打着想出府的念头,所以宁愿拼着被惩治,也不愿意……
看着她半垂的脸蛋上那道红痕,晋王莫名升起了一股暴怒。
他的脸冷了下来。
福成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晋王妃柳眉蹙得更紧,也没有说话。
似乎事情已经成了定居,胡侧妃的人上来就将瑶娘往外拉扯。而就在此时,胡侧妃却突然又说话了。
“等等。”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在她身上,晋王妃瞳孔一阵紧缩,果然就见胡侧妃将矛头对向自己。
“她一个奶娘,明知蟹这种东西乃是奶口的大忌,却偏偏偷偷去吃。且王府门户森严,她一个奶娘怎么可能弄得到蟹这种东西!”胡侧妃面向晋王妃,美目中闪过一道厉芒:“王妃,这奶娘是您送到安荣身边的,还请您给个说法。”
说完这句,她似乎浑身都失了力气,跌跌撞撞扑到在晋王脚边,并哭了起来:“殿下,您得给妾给安荣做主啊,这明摆着是王妃想害了小郡主,所以才假借了这奶娘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哦,么么哒。
还是老规矩,爱你们╭(╯3╰)╮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胡侧妃的这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
谁也没想到,她竟会将矛头对准晋王妃。
可转念再想,似乎却又并不意外, 胡侧妃这演得一出又一出, 环环相扣,若不是她最后将矛头对准晋王妃,谁也不会意识到她的目的。
毕竟小郡主可是她怀胎十月亲生的, 又是她最大的依仗, 谁会拿自己的命根子去冒险,就是为了对付晋王妃。
甚至连晋王妃都没有想到。
恰恰是她为了合上最后一环,彻底暴露了她的意图,让之前的一切都显出几分刻意与别有心机起来。
本来小郡主发疹子就有些莫名其妙, 苏奶娘又不傻,万万没有明知蟹是大忌,还明知故犯的。若说她是为晋王妃唆使, 倒也能说得过去, 可问题是晋王妃是如此蠢笨之人吗?
大明其白用自己塞过来的人, 去干如此见不得人的事,难道不是该暗中收买胡侧妃的人来做下此事,才最具有说服力?
这出戏从方一开始演, 确实有些唬人, 毕竟牵扯上了小郡主,小郡主当时的情形又那么可怖,几乎所有人都不免心神大乱。可到了此时, 小郡主虽情况严重,但有刘良医在,并无性命之忧。当镇定回笼,该回归的理智也回归了,似乎有些事情并不难看透。
穆嬷嬷眼神意味深长起来,晋王眸光闪了一闪,依旧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却是往后靠了靠。
那边胡侧妃还在哭诉着,似乎并未发现自己的目的已然被人洞悉。也许她即使知道也不怕,因为这场局并不好解开,她既然敢安排出这一切,就定然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而这边,心绪千思百转后,晋王妃上前一步道:“还请殿下明鉴,妾身就算再笨,也没笨到拿自己安排的人去干这种事的地步。”比起胡侧妃的做作,显然王妃的态度更为光明磊落。
胡侧妃冷笑反驳:“说不定王妃恰恰利用的就是这点,觉得谁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所以才会安排下此事。灯下黑的道理,大家可都清楚。”
晋王妃不退不让:“那又有谁知道,胡侧妃不会因为想对付本妃,就特意拿了小郡主当手段?不是本妃说你,胡侧妃,小郡主这么小,你就不怕有个万一,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晋王妃太冷静,说话又一针见血,让胡侧妃霎时变了脸色。
她以帕掩面,哭诉了起来:“王妃怎能如此污蔑妾,小郡主是妾怀胎十月,一脚踏入鬼门关才生下的。谁会拿自己的亲生孩儿去当手段去害人?会有这样心思的人,若不是心性恶毒,就是自己生不出孩子,体会不到当娘的心情。养儿方知父母恩,那是宁愿亏了自己,也不愿亏了自己孩儿……
“殿下,您可要为安荣做主啊……”
胡侧妃哭诉之余,竟指桑骂槐说晋王妃生不出孩子,这不是明摆着指着和尚骂秃驴!晋王妃的脸色当即就难看起来,她脊背挺直,紧抿着嘴角:“妾身实在没有必要做出这种事情,还请殿下明鉴。”
晋王缄默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胡侧妃紧追不舍,又甩出一计杀手锏:“既然王妃咬定了是妾无故冤枉你,那我们就让这奶娘说说,她到底是受了谁的唆使,才会干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矛头终于再次指向瑶娘,这个结果似乎并不让人意外。
胡侧妃想将罪名扣在晋王妃头上,晋王妃肯定不能坐以待毙,而瑶娘大抵就是所谓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典型。
脸色惨白的瑶娘苦笑,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即使明明暂时似乎没自己的事了,她也依旧没放松神经。
果然来了!
“你可要想好了,可千万莫受人蒙蔽,要知道暗害小郡主可是掉脑袋的大事。”胡侧妃看着瑶娘,眼中威胁之意十分明显:“但倘若你道出实情,殿下想必会念你事出有因,为人所迫,饶了你的性命。”
帮着王妃不但讨不了好,反倒会没了性命,相反若是‘道出实情’,不但能换来她的另眼相看,晋王也会庇佑她。
晋王可是整个晋王府最大的人。
这个选择似乎并不难选,哪怕瑶娘真是为晋王妃所指使,胡侧妃也已经帮她扫去了后顾之忧。只要是不蠢的,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瑶娘看向晋王,这是自打晋王来后,她第一次直视他。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想看他,可就是想看他一眼。
他肯定是会向着胡侧妃的吧,可她却做不出昧着良心胡乱攀扯之事。且瑶娘心中也有一份坚持,她清清白白的,凭什么就得自泼污水,就为了成全胡侧妃的某些私心?
很多事情似乎并不难选择,可也总会有许多人很容易忽视一个问题,那就是良心、清誉、坚持与底线。
也许有些人并不在意这些,说丢也就丢掉了,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不亚于是性命,这是做人的根本。
晋王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
瑶娘垂下头,“奴婢不懂侧妃娘娘说的意思,这整件事奴婢觉得很冤,那蟹黄包奴婢并没有吃过,这剩下的蟹黄包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奴婢房里。”
“好你个大胆奴婢,事到如今还敢狡辩!”胡侧妃柳眉竖起,勃然大怒:“给我拉出去打,打到她说为止!”
顿时就有人拥了上来,想拉着瑶娘下去。
晋王妃袖下拳紧握,瞳孔一阵阵紧缩。
她当然也意识到胡侧妃想屈打成招的阴险用心,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但凡她开口为对方说一句话,就是应上了这苏奶娘是她指使的。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瑶娘,也不知这奶娘能不能受得住……
就在这时,晋王突然说话了。
“这东西是本王赏给她的!”
看似风淡云轻的一句话,却差点没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尤其是胡侧妃,满脸都是不敢置信:“殿、殿下……”
瑶娘也十分吃惊,下意识抬头去看晋王。
可晋王却没有看她,而是看着胡侧妃。
“殿下,这,你她,这怎么可能……”胡侧妃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一双凤眼圆瞠,似乎到了极致,给人一种顷刻就要崩裂来看的感觉。
晋王面色冰寒,语气淡漠,睨着她:“本王说是本王赏的,就是本王赏的,本王说她没有,就是没有。你,可有异议?”最后这句,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这是警告,晋王的眼中也写满了警告。
胡侧妃花容失色,哑然失声。
“此事到此为止,若是让本王知道你们谁在其中做了什么——”晋王站了起来,环视了室中所有人一眼,并没有将话说完,就带着福成离开了,
屋里一片寂静,大抵谁也没料到会以这种方式作为收场。
晋王的解决方式很蛮横,可谁也不敢说他是蛮横的。
晋王是这府邸的王,他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哪怕他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甚至很多人都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但这并不妨碍大家知道,这场闹剧极为让晋王反感。
只有那些许人明白,不过所想的方向却并不相同。穆嬷嬷等人心中毫不意外的想着果然是这样,而有些人则是以为晋王在给晋王妃保留颜面,是想保全她。
恰恰胡侧妃所想的方向就是这样,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安排下的这场局,竟会以这种方式作为收场。
可谁敢对此有异议?没有人敢!晋王那句‘你可有异议’已经说明了一切!
胡侧妃十分狼狈,却还是不甘示弱地看着晋王妃:“王妃果然好本事!”
晋王妃似若有所思,只是冷眼瞧着对方,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
胡侧妃拂袖而去,房中顿时空了一大半,那些本来抓着瑶娘的人,也都纷纷跟在她身后走了。
晋王妃来到瑶娘身前,双手交于腹前,目露异光地上下打量着她,嘴角带着微笑:“你是个好的。”说完,她也带着人离开了。
而随着晋王妃和胡侧妃的离去,刘良医也告辞了,他命人从良医所拿来的药已经拿去熬了,只需让小郡主服下,至于具体如何还要看后续。
将需要注意的情况交代了一遍,刘良医说他回去再看看药方,等会儿再来一趟,便匆匆离去。
屋里只剩下小跨院的这些人。
“你也真是倒霉。”玉翠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安慰瑶娘:“别想多了,大家都是相信你的。”
玉燕叹了口气,虽没有说什么,但也是对瑶娘报以同情的眼神。
“是啊,苏奶娘,你别担心,咱们大家伙都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的……”绿腰还打算说什么,却被绿娥扯了一把。
绿娥的眼神看着钱奶娘,绿腰顺着看了过去。
不光是绿腰,大家都看向了钱奶娘。
对比起之前还上蹿下跳,宛如跳梁小丑一般,此时的钱奶娘简直就成了一个笑话。
虽然大家都没有笑,可眼神都在这么诉说。
看得出钱奶娘不是个太镇定的人,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涨红了起来。
她虽不是太明白这事究竟是怎么了,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一项事实,苏瑶娘不光有穆嬷嬷她们护着,如今还多了晋王殿下和晋王妃。
她还怎么才能将对方撵走!
不过现在钱奶娘该考虑的不是怎么才能把瑶娘撵走,而是如何保全自己。
“玉翠将钱奶娘送到留春馆,就说小郡主身边用不起这种人。”
钱奶娘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嘴里还想辩解:“嬷嬷,就算殿下说不是苏奶娘的做的,但也……”
剩下的话,在穆嬷嬷一个眼神过来,玉翠就一巴掌打了过去,作为告终。
“胆子不小,谁给你胆子攀扯主子的!”
直到此时,平时总是一脸笑眯眯的玉翠,才显出了几分宫里出来的威严和狠辣。
钱奶娘的嘴以肉眼可见程度红肿了起来,足以见得玉翠的手有多么重。她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并不停地去看王奶娘:“……嬷嬷饶命……王姐姐……”
王奶娘下意识躲开她的眼神,而钱奶娘已经被玉翠连同绿娥几个连拖带拉地拖下去了。
“王奶娘。”穆嬷嬷的声音蓦地响起。
也不知是被钱奶娘的样子吓的,还是怎么,王奶娘竟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嬷嬷。”
“用心当差,可别学了钱奶娘。”
“是。”.....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纯情晋不是单纯的霸道总裁范天凉王破的标杆,也不是为了装逼,他这么做原因有很多。
另外这章面面修了一下,早上因为带宝宝去打针,没有修改就放上来了。看过的亲最好再看一边,因为删减和添加了一些剧情。
么么哒,爱你们。
☆、第44章
作者有话要说:放在文前的作话:
上午更的43章修了一下,早上急着带宝宝去打针,所以没修就丢进存稿箱了。回来后看了一下,惨不忍睹。删掉了一些过于繁琐的叙述,增添了一些剧情,细节也有调整。上午看过的小仙女,在看这一章之前,最好再看一次,不然可能接不上下面的内容。
么么哒,爱你们,还是老规矩啊,前排和随机各半。
第四十四章
看着钱奶娘被拖下去,瑶娘并不同情她。
也许, 曾经, 上辈子她可能会,但这辈子却是再也不会了。
若不是晋王突然出面, 现在的她还不知是什么样。瑶娘不是没见过那种受不了板子, 而选择昧着良心攀扯她人的人,曾经她也被这么攀扯过,她不想变成自己曾经很痛恨的那种人。
她不禁想到了晋王,殿下是为了保全王妃, 才会出面制止这一切的吗?还是……
“苏奶娘, 你的脸有些肿了, 我去拿些冰来给你敷一敷?”绿腰道。
瑶娘下意识轻触自己的脸,方才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急促, 她根本没感觉到疼, 此时才感觉到火辣辣的一阵。
“还是不麻烦了, 没什么的。”
穆嬷嬷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今儿你也受惊了,还是回屋歇着去, 这里有玉燕玉翠她们看着就行。”
“可是小郡主……钱奶娘又……”
穆嬷嬷看了看王奶娘,道:“还有王奶娘在这儿,你不用担心。”
“是。”
*
晋王出了小跨院,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福成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去查,你也去。”
这个‘你’并没有明指, 但藏在暗处的暗十很快就消失了,福成也垂首应是。
胡侧妃既然敢安排这一出戏,就是笃定了别人都查不出来究竟,但这个别人并不是晋王。
作为一府之主,晋王若想查什么东西,不可能会查不到,只是看他想不想去查。显然胡侧妃再一次碰触了他的禁忌,上一次小郡主从留春馆里挪出来,就是她拿了小郡主做筏子,没想到她这么不聪明,这还没多少日子呢,就忘了之前的教训。
更不用说还把苏奶娘给牵扯进来了。
福成偷偷瞧了瞧晋王的脸色,心想殿下气成这样,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苏奶娘。
他在心里连连摇头,不管这事是王妃做的,还是胡侧妃自导自演,别看殿下现在为了大局将事情按了下来,恐怕少不了之后清算。
苏奶娘那漂亮的小脸儿都被打肿了,福成可没漏下当时自家殿下眼中的那抹阴霾。
到了朝晖堂,福成匆匆忙忙就下去忙活开了。
他觉得这事得紧着办,就算殿下没明说,奴才们也得识趣些。
福成虽是个没了根的太监,但这些年来见过的女人也不少。女人们心眼都小,若是那苏奶娘因为殿下不当面给她出头,而怨上了殿下,跟他闹起小脾气,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奴才。
认真来说肯定是他,谁叫他在殿下身边侍候呢。
*
刘良医又来了一趟,确定小郡主服了药后情况正在慢慢好转,就离开了。
穆嬷嬷年纪大了,熬不得夜,留下了玉翠玉燕和王奶娘看着小郡主。绿娥几个也没有下去歇着,而是在外面随便找个地儿守着,就怕有什么突发情况反应不及。
夜已经深了,万籁俱寂。
室中灯光晕黄,一片安静无声。
玉翠已经撑不住睡着了,玉燕和王奶娘还在榻前守着。
玉燕突然站了起来,吓得王奶娘一个激灵。
“玉燕姑娘……”
玉燕笑道:“王奶娘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想去下净房,你在这里守着吧,若是有事叫玉翠,我马上就回来。”
王奶娘连连点头,玉燕出了房间。
屋里再度安静下来,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王奶娘按着怦怦直跳的心,小心翼翼回头去看了看窗下贵妃榻上的玉翠。观察了几息,见对方睡得正熟,她才忙站了起来,俯身去碰触了小郡主一下。
小郡主所喝的药中有安眠的成分,大抵出疹子十分难受,她醒了就会哭得声嘶力竭,怎么哄都哄不住。所以刘良医特意在她药中加了些可以让她安睡的药,这样一来也免得她哭得太过,而引发了其他病症。
王奶娘又尝试捏了捏小郡主的脸颊,见她并没有醒过来,才放心一手捏着小郡主的脸颊,另一只手只伸出一根手指在小郡主嘴里掏着什么。
掏得十分仔细,边边角角都没漏下。
王奶娘脑海里不禁又回忆起那日情形——
胡侧妃让她暗中下手让小郡主出疹子。王奶娘并不傻,这事若弄得一个不好,牵扯的就是自己。所以她特意在钱奶娘面前挑唆,让那个蠢人越发对苏奶娘不满,果然事情一发,对方就跳出来了,根本没让她费任何力气。
没人知道小郡主出疹子确实是因为蟹,但却不是那盘子蟹黄包,而是王奶娘上差后趁人不备往小郡主嘴里塞的蟹肉。
小郡主已经长牙了,见着什么都想抓过来放在嘴里咬一咬。所以王奶娘一塞过去,小郡主就很配合的张了嘴。
可王奶娘也知道,小郡主根本嚼不动东西,偶尔她也会塞些白面馒头给她吃,她吃得很开心,但很多时候都不能完全咽下去,总会遗留一些在嘴里。这个月份的奶娃子还不会吐,习性也各异,谁知道那蟹肉小郡主有没有咽进去,而不是卡在她嘴里的哪个角落里,抑或是舌头下面。
说白了,王奶娘还是心虚,大抵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闪现事发后她下场如何凄惨的情形。
尤其殿下是那么英明神武,他即说了不会放过暗中下黑手的人,会不会查出是她做的?
越想越怕,越怕越忍不住想,所以王奶娘才会趁人不备打算看一看小郡主的嘴。若是没有最好,若是真有,她自是要扫掉一切痕迹。
王奶娘的手指在小郡主嘴里探了又探,也是刘良医的药好,小郡主竟然没醒过来。
一个声音突然在旁边响了起来,“王奶娘,你手净过没?”
王奶娘下意识答:“洗了,洗了,洗得干干净净的。”
旋即她反应过来,这可不是平时玉燕玉翠叮嘱她们抱小郡主之前要净手,而是——
她颈子僵硬地扭过头去,就见玉翠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不远处站着玉燕,玉燕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我……”
*
晋王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殿下余怒未消,下面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个个装得鹌鹑样,生怕引来晋王的迁怒。
屋中只亮着一盏灯,坐在书案后的晋王,脸色晦暗。
福成站在书案前,压着嗓子禀道:“……那蟹黄包出现得莫名其妙,最近府里倒是采买了蟹,却是只供王妃一个人吃的,王妃素来喜欢这一口,估计府里上上下下人都知道……
“不过却是查到胡侧妃最近叫王奶娘去得很频繁,说是问小郡主情况。小郡主病发之时,有人看见一个叫琴儿的丫头进了苏奶娘的房里,这人是胡侧妃的人。另外嬷嬷那边,也有些怀疑王奶娘,所以伙同着玉燕玉翠设下了一个套,那王奶娘果然中计了……”
“确定和思懿院无关?”晋王手指轻叩桌前问道,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福成点点头,他当然明白殿下的心思。
认真说来,虽是大家都看出了胡侧妃的别有用心,可这女人历来不是个什么聪明的。谁知道这是不是晋王妃刻意设出的局,让她跳出来钻这个套,毕竟以晋王妃的为人处事,还真有这个可能。尤其最近胡侧妃铆住了劲儿给她添不痛快,晋王妃会想报复也属正常。
也许别人不清楚内情,可福成跟在晋王身边,却是太清楚其中的事了。
这一年多来,若不是晋王一直为其造势,甚至暗中命人照看,以胡侧妃和晋王妃之间的不成对比,大抵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可惜的是,这人不知福,作天作地得非要把殿下的耐心给作没了,扔下她不管了,她大约哪天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