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从没有想过今时今日这种状况,上辈子求之不得,这辈子却似乎不经意间就有了。可她并不排斥这些,还是那句话,人分各式各样,趋利逢迎是哪里都少不了的,人总要根据着环境来制宜着很多事情。
于小夏子是,于她也是。
“殿下在殿里头呢。”小夏子凑到一旁,声音很小的说道。
小花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只是说道:“我这次来是看贺嬷嬷的,殿下肯定是在忙吧。”
后面这句话只是随意的一句,代表了小花没有想去殿中打扰景王的意思。小夏子心领神会,又转为正常声音,“那小的领夫人过去。”
一路顺着庭院往后面走去,一贯灰突突但甚具威严的璟泰殿里却突然跳脱出几抹晃眼的颜色。
小花脚步微停,小夏子顺着望了过去,暗声叫糟。
可小花却并没有问什么,继续往前走去,面上并没有显现出来什么。
小夏子偷瞄了小花一眼,心中赞叹,这花夫人就是镇定,光凭这点沉稳就不知胜出那些个几倍。
想了想,他貌似往前引着路,目视前方,口中却蚊声说道:“那几个是福公公前几日安排进来的,专门寻来的,还没进殿中呢。”
语毕,转头躬身笑,又扬声说了一句,“既然,夫人不需要小夏子引路,那小夏子就告退了。”
小花面露笑容,点点头。
丁香是个沉稳的,见小夏子这出也没露出什么惊疑,扶着小花又往前行去。
一路去了小厨房,贺嬷嬷果然在里头。
“嬷嬷,小花来看你了。”
“小花丫头,哦,现在应该是叫花夫人了。”
小花嗔道:“嬷嬷您还跟小花来这套,早知道就不急巴巴来看您了。”
贺嬷嬷让她来趟小厨房到底为何,如今小花心中也有数了,自是非常承贺嬷嬷的人情。更何况贺嬷嬷一向待她好,她说这话也不是做作矫情的。
贺嬷嬷呵呵笑了,“好了好了,嬷嬷不逗你了,可是该守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丁香站在门口守着,小厨房就贺嬷嬷和小花两人。
坐下后,贺嬷嬷低声说道:“让你来趟,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小花咬了咬唇,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贺嬷嬷笑了笑,若无其事又提高声音说道,“嬷嬷给你熬的补汤,你可天天喝啊,对你身子有好处的。”
“嬷嬷熬的汤,小花自是一滴不剩的都喝了。”
贺嬷嬷摸了摸小花的鬓发,声音转小,“那边胡良医在给你调理身子,嬷嬷再给你补补,两相结合,会好的快些,争取早日给殿下生个小皇孙出来。”
“嬷嬷……”小花心生感动,声音有些哽咽。
“别的嬷嬷也帮不了你,只能做些能做的。”
从小花来到小厨房,贺嬷嬷就没有正面提过福顺安排人进来那事,毕竟从表面上来看她应该和福顺是一边的人,只是出于私心才提醒一二。贺嬷嬷考量的是,明白就明白,不明白也就罢了,所幸这小花从来都不是个蠢的。
而贺嬷嬷口中的‘别的也帮不了’,不但是把自己的立场与遮掩表现了出来,也是代表着自己的一种态度,不偏不倚,再多的也做不了了。
可既是如此,小花也心生感激。
***
璟泰殿里又怎么会有那种莫名与他人示好的人呢,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罢了。
小夏子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不过那时他还小,跟随景王来到封地时,也不过十三岁。
小夏子是个苦命人,很小的时候就被家里为了换几个钱送到宫里头了。在宫里摸爬滚打几年,他不过就是个处在最低端的杂役小太监罢了,吃的是最差的,干的是最重最累的,此过不算,平日里还要被些个大太监们欺负压榨什么的。
不受宠的五皇子出京,宫里分派的也都是些同样不得宠的宫人太监罢了。在小夏子来看,到景州来,他的生活大变样,比起以往好的不要太多。
只是终究不能与他人相比,景王以往身边得用的太监,资历长的得主子眼的都有好差事,包括安成那小子,只因和福顺有那么一层关系,就在景王身边负责贴身起居事物,以后前程肯定不会太差。
而像他这样宫里分来的,仍然还是个干杂活儿的小太监。
人都是有上进心的,尤其这些个阉人,没了根没了后人,身家性命都是主子的,那么能让他们上些心的,也不过是银钱和往上爬了。
可小夏子并没有这个机会。
看似他在璟泰殿里当差,似乎很风光。实际上,景王的贴身有福顺把着,起居有安成把着,其他事物又常顺把着,其他的则是都成了不入眼的东西了。
小夏子这么熬了几年,觉得心生迷惘。
难不成这辈子永远就是个杂役小太监了?
小夏子当初是看着花夫人怎么进来的,怎么得眼的,怎么晋位的,然后又是怎么得了宠的。可以这么说,他比福顺还了解花夫人,因为从花夫人冒出头那刻起,他就一直在观察。
这种观察一起先不过是因为自己被安排教导她们一些东西,并其他心思。可是随着性子寡淡的殿下一日日对那边上了心,这种心思更加认真也活泛了。
尤其这次福顺往璟泰殿里又安插了人,小夏子的心受到了触动。
这是两个人对上了啊!
只要福公公想达成自己的目的,不可避免就和那边对上,尤其福公公找了那么几个,是人都会对他心生龃龉。
小夏子从来不敢轻忽女人对男人的影响,要不然宫里那许贵妃怎么与皇后相斗几十年而不落于下风,所依仗的不过是对男人的影响力。
于别人来看,花夫人这次情况堪忧,于他来看,这场对立胜负未知,而他却是看好花夫人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小夏子想到了曲线救国。
当然,他也没有想取代谁的意思,不过是想更进一步罢了。毕竟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未来希望的太监来说,永远当一个杂役太监是件多么令人绝望的事啊。
而他也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过是示好或者与人方便罢了。
小夏子轻手轻脚上来为景王换了茶,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奴才刚才见到花夫人了呢。”
景王的眼睛瞄了过来,小夏子心领神会,垂眼用略带欢喜的声音说道:“夫人去了小厨房找贺嬷嬷,奴才为夫人引路,夫人说她熟悉没让,但赏了奴才银子。”
景王面色无波,眼神却是软了软。
“去请夫人来。”
福顺站在一旁,这话又没个明确指示,小夏子也不敢充大头,毕竟福顺的手段连他想着都不寒而栗。
“殿下,老奴去。”福顺说完,便步了出去。
小夏子的内心复杂没人知道,早知道自己出声揽下多好,可他实在不敢再福顺面前做的太显了。
福顺出了殿,叫了安成去请花夫人,自己却是转身忙其他了。
ps:咳咳,闷骚景被严蛮子的手抄本教坏了。
等会还有一章,三点之前吧。
着急打福顺脸的亲不要急,这个情节从来不是为了打脸而写的,也不是为男女主添堵而写的,主要还是为了推动男女主的感情线。他们的一切作用只是为了给男女主感情升温,又或是升华到另一个境界。(就像有亲在说闷骚景对小花的感情还不明显,小花现在也不是很爱闷骚景,这个其实作用就在此)
福顺会得到教训,这几个路人甲也会消失,等他们的作用完了就会消失了。所以大家不要急啊,不会虐女主不会虐女主不会虐女主,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一个本土重生女,接受的从来是一夫多妻式的理念,她不是现代人现代思想,总需要点东西来刺激她‘霸道’起来,也有点作用是在这里,为以后的独宠做准备。毕竟很多东西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自己得到的,小花从来不是个傻蛋,她其实情商很高,从她一点点把闷骚景拽到手心里就可以看出。
福顺也不是花样作死,他其实是看清楚了一些东西,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怕,然后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罢了。
o(╯□╰)o,哎呀,又剧透了,

☆、第84章 4.10

第88章
小花与贺嬷嬷又说了会儿闲话,便告辞了。
出了小厨房,她心生茫然。
福顺安排进来的人、她自己是如何被推上来的、后院的情况,自己的身体状态……结合起来,福顺动作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
有一种恐惧,还有一种无力……
那样的殿下,真的要分给旁人吗?反射性的是,几欲将她淹没的不愿。
“夫人,咱们回吗?”
小花点点头。
走了没几步,安成迎面走过来。
安成的笑容很灿烂,但小花看的出其中的敷衍。因为她以前看过安成敷衍旁人的笑,这个小太监也只有对着那么特定的几个人才能笑得真心实意。
“夫人,殿下听说您来了,招您去殿中呢。”
小花‘哦’了一声,带着丁香跟安成走了。
安成是福顺的徒弟,这两人自是一起的吧。从安成的态度就可以看出福顺如今对她的真实态度。
是因为她如今的身子吗?福顺等不了了,所以璟泰殿中又被安排进了小宫人。
明知道这种情绪不该有,小花心中就是有一种被人背叛了的感觉。
你凭什么认为别人背叛了你,你也不过是被人推上去的而已。同时也有一个声音在她心底这样说。
***
璟泰殿还是那个璟泰殿,再次进来,却恍若隔世。
尤其她到这里后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事,也因此当小花进了殿中,看到像许久许久以前那样坐在殿中的景王,平添了一股陌生感。
似乎那个这些日子让她极为熟悉的男人,突然就变得陌生了。
“见过殿下。”
行了礼之后,小花就愣愣的垂着头站在那里。
景王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妥帖。
“过来。”
小花慢慢走近,走到跟前站着。
景王单手拉着她,让她坐在身侧的榻上。
坐下后,景王摸了摸她的鬓旁垂着的发梢,半响才开口,“怎么了?”
小花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表情没有波动眼睛也几乎没有什么多余情绪的男人,突然那种熟悉感又回来了。
她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最后化为蹭蹭他的手指,小声的道:“没什么。”
然后又被抚了抚发梢,小花磨蹭他手指的动作一直没停下,摸着摸着,就用手去抓他的大手,紧紧捏着,似乎就想要这么捏着永远也不丢。
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小花侧脸望去。
福顺笑眯眯的,迈着方步,带着一行颜色跳脱的小宫人走了进来。
袅袅婷婷,甚是婀娜,千姿百态,颜色各异,都是些颜色极美的少女。
“殿下,老奴把人带过来给您过过目。”福顺对景王说道。
似乎并没有看到一旁坐着的小花,态度非常自然,仿佛凑着这个时候把本应是明日才进来的人领进来,也没什么。
景王没有出声,样子还如以往一样,瞄了一眼,眼神就移开了。
小花却是直愣愣看着,心中在想自己当初进璟泰殿时的情形,那时候殿下也是坐在此处,却没有多看她一眼,可是如今,她却与他如此亲密了呢……
正出神着,那一字排开的几个人中有一个头微抬,眼神好奇的瞄了坐在上首处的小花一眼。
小花如同雷击,看着那人的眼。
两辈子都长在自己身上,小花自是知道自己眼睛长什么样。
那双眼睛太神似自己的了,都是那种上眼皮弯曲弧度较大,内眼角尖而较内陷,眼尾细而略扬,形状似桃花瓣。因年纪小,看起来还有些青涩,明明是一双妩媚眼睛,却因为青涩而展现不出应有的媚态。可那青涩配着那眼儿,却生出了一股极具吸引力的魅力。
小花眼睛反射性望向下方福顺的脸,只见福顺还是笑眯眯的,眼神颇有意味。
小夏子刚不久说的话似乎在耳边徘徊,“那几个是福公公前几日安排进来的,专门寻来的,还没进殿中呢……”
专门寻来的,专门寻来的……
一时间,心神失守,小花的手微微的抖了起来。
“怎么了?”
小花摇头,不敢抬头去看景王,不敢去看他有没有看到那个人那双眼,不敢去猜测如果他看到那人后是什么反应,什么都不敢去想……
“婢妾想起为殿下做的衣裳还未做好,就先回去了。”
佯装镇定的把话说完,小花便落荒而逃了。
景王本是有些发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却被那件衣裳岔开了注意力,心中想着她的心意,倒也没看出小花的异状,更不用提什么行为失当什么的了。
小花走后,福顺在一旁躬身问道:“殿下,您看怎么安排?”
景王站起身,看都懒得看一眼,“随你。”人便去了书房。
……
见小花急慌慌的从殿中走出来,一直立在殿门旁的丁香迎过来。
“夫人怎么了?”福顺是从侧门把人领进去的,站在正门处的丁香自是没看到那一幕。
小花摇了摇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拉起自己的嘴角。
“无事。”
两人一路出了璟泰殿,守门的小太监还是一脸奉承的笑。
丁香摸着小花凉冰冰的手,还是感觉出了异样,思及刚才那个小太监说的话,心中有些焦虑。
回到西院,丁香把其他人都支出屋外。
小花这才倒在了炕上,半响都缓不过来劲儿。
“夫人,是触怒了殿下吗?”要不然,丁香实在想不出这刚把人招进去,没一会儿人就出来了。
小花摇摇头。
丁香见她脸上神色不对,说道:“奴婢先去给您倒杯茶。”
徐徐的饮了茶,小花才稳住自己的心神。
她望了旁边丁香一眼,有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丁香,福顺往璟泰殿里安排人了。”
丁香先是一愣,而后是复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说什么呢,当初花夫人不也是这么进来的吗?
看似花夫人现在是夫人,是半个主子,可是在宫廷里在这种皇家里,也不过是小小的姬妾罢了。除过景王的态度,这种地位不高的姬妾,真心不够福顺这种又是主子身边得力的人又管着里里外外事物的太监下盘菜的。
当初在宫里,丁香见过太多的不得宠的妃嫔是怎么巴结那些个太监的。这里虽不是宫里,但也没差。
“我在其中见到一个长得很像我的人。”小花抖着声音说。
这下连丁香都稳不住面上的镇定了。
这、这……
“贺嬷嬷递那张纸条过来就是为了这,直到我亲眼看到了,我才明白小夏子话里专门寻来的是何意,呵呵……”
这笑,明明似笑,却是又似哭。
“夫人,您不要想多了……”除了这,丁香真心不知道说什么。
“我该得意吗?我该自豪吗?专门寻来的……”
明明告诉自己不应该如此,可是就是控制不住。福顺的手段有多厉害,她太清楚了,而景王对福顺的态度,她更是清楚不过。
她够旁人下盘菜吗?够吗?
刚才看着福顺的眼神,她就懂了他的意思。虽是没有明说,但两人彼此心知肚明……
“夫人……”
丁香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竟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一直以来她都很尊重福公公,因为他和齐姑姑的关系非常好。可现在为什么却是想骂呢,骂他怎么做出这样的事,这不是在往夫人心窝子捅刀子吗?
西间里安静的吓人,过了良久良久,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才响起。
“我去睡会儿,都别来打扰我。”
小花去了卧房,丁香也没敢跟过去。
想着刚才满脸疑惑却被她支出去的丁兰和春草两人,她这才去开了正屋的门。
“丁香姐姐,到底怎么了?”春草一进来就这么问道。
都不是傻子,刚才花夫人回来的时候,脸色太难看了,又见丁香那副态度,自是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丁香疲惫的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
“夫人呢?”
“你小声点,夫人进屋歇着了,让都不要去打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快急死我了。”
不光春草急,丁兰也是满脸焦虑。丁香示意丁兰去把门阖上,才拉着两人去了西间。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因着夫人也没说具体,丁香就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和夫人所说的综合起来说给了两人听。
春草听完,脸色难看而又怪异。
“这福公公,也忒恶心人了吧,这不是明摆着恶心咱们夫人吗?”
“这话在外面可不要说,被人知道了……”
丁香剩下的话没说完,想着福顺的手段,春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这么任他欺负咱们夫人吗?殿下呢?也不说什么?”
丁香默然的摇摇头,“夫人没提殿下的反应。”
“肯定是了,肯定是了,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殿下肯定是见着颜色好,又鲜嫩的,就把咱们夫人弃之一旁了,要不然夫人也不会伤心的去歇着。”
小花每次心思杂乱的时候,都会自己独处,用字面话就是‘歇一会儿,都不要打扰’。而春草的说辞也太搞笑了,小花此时也不过十五,再比她鲜嫩又能鲜嫩到哪里去。
丁香这会心乱的很,听到春草这话有点想笑,又有点觉得她没规矩,最后各种复杂交织成一句,“这话到外面可不能说。”
丁兰在一旁也是愁眉苦脸的,与旁人争宠也就算了。现在是冒了个福公公出来,还找了一群颜色鲜嫩又极为与夫人相似的小宫人安排在璟泰殿里头。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一个大家都很鄙夷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夫人该怎么办啊?!
***
景王在书房坐了还没一会儿,常顺就肃着脸走了进来。
见其行事匆匆,景王也正了颜色。
“殿下,黄先生那边请你过去,似乎京中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景王府情报机构收集到的消息每次报上来,会分为两份,一份在幕僚黄覃那里,一份在景王这里。
因为消息混杂,需要人整理才能得知一些信息,这些事情太过琐碎又极其重要,便交由了黄覃处理。而景王因为重活回来,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又不能透露与外人知晓,也明白自己不了解的话会漏掉许多的支微末节,闲暇便会也拿一份过来分析,然后两相对比得出结论。
不过平日里景州治下公务本就不少,景王也很忙,偶尔便会发生黄覃那里的消息要快上一些。琐碎不重要的也就算了,稍微重要些的,这时候便需要请景王过去商议了。
景王知道其中的严重性,便匆匆赶到黄覃在景王府所住的院子了。
黄覃所住的院子无名,在存心殿一侧,因其中有许多重要的东西,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入内。不但门外有府卫把守,里头也有景王心腹暗卫守着。
书房内,书案上摊了全是密密麻麻的邸报文件。一位知天命之年有着一把美须身形颇为消瘦的老者坐于书案之后,神情略带焦虑,此人正是景王的心腹幕僚黄覃。
见景王步入进来,他连礼都未行,便让景王坐下了。
“黄先生,何事?”
黄覃也没客套,直接了当就说了,“京城那边递过来的消息,太子上奏要削减藩王兵权。”
这句话直接让景王的脸黑了。
景王素来淡漠,脸上表情很少有波动,能让他脸色大变自然不是小事。
封地兵权对于藩王来说是什么,也许上辈子景王没有去了解也不想去了解,但这辈子却是再清楚不过。如果藩王是个人,那么封地兵权就是藩王的骨头。
骨头都要被削了,那人还能立起来吗?
这五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景王在自己封地费了多大的功夫,别人不了解,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好不容易刚把镇守副指挥使换上了自己的人,封地兵权算是稳打稳的落在自己手里头了,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圣上准了吗?”
话出口,景王就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愚昧了。如果准了,黄先生此时也不会是这样的面孔。
思及自己上辈子的一些事,景王心中微安。
“不要惊慌,静观其变。”他反倒安慰起对方来了。
黄覃有些哭笑不得,抚着胡子说道:“殿下,老夫自是知道这事慌也没用。有那两位在前面顶着,干系应该不大。”
那两位说的自是晋王和齐王,当朝许贵妃所出的两位皇子,在圣上面前颇为得宠,甚至连当今太子除过这太子的身份,也要退一射之地。
“这太子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圣上刚大病初愈,他便请奏这种事,这不是在捅娄子吗?”
景王对太子的了解除了小时候的些许印象,和来到景州之后情报上的一些字面了解,便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了,此时自是不好说什么。
“殿下,那边可有报上来什么?”
太子身边有景王这两年才安进去的钉子,黄覃自是知道这事,不过这事滋事甚大,连他也是不知道钉子是谁,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似乎还不怎么得太子信任,因为关于太子那边的私密情报过来的太少。
景王摇头,黄覃微叹。
“此事也急不来的,如今咱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