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
秦磊离开了,他当然不是回去了,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罗家的别墅位于a市近郊, 依山傍水,环境优美。
当然这是从白天去看,如果是晚上, 其实也就是乌漆墨黑一片,只有花园里和大门上两座灯柱上亮着灯。
罗基有轻度的神经衰弱,入睡困难,所以和方玲玉是分房睡的。
半夜不出意料又醒了, 罗基套上睡衣起来, 打算去一趟洗手间,却被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影吓了回去。
“你是谁?”
“罗先生醒了?”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罗基眼含警惕地看着隐藏在黑暗里的人。他右手边床头柜里有一把枪, 他在心里计算着自己能不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拿到手里。
他并没有想扬声叫人的打算。就算叫人, 也不是现在, 对方有备而来, 等把人叫来,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过他心里其实并不太紧张,如果对方真想对他不利,也不会等到现在,既然等到现在,就说明对方暂时没打算干什么,还有条件可以谈。
随着一声轻响,落地灯被人打开了。
来人正巧就坐在落地灯侧面,所以灯虽被打开了,但由于角度问题,只能看到来人大概的体貌特征,看不清面孔。
罗基再次庆幸自己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从外形去看,对方是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而对方能不惊动任何人摸到这里,以他现在的体能,那把枪不会成为武器,反倒会成为对方的利器。
这一切思绪不过是须臾之间的翻腾,罗基双腿落地,就端坐在床上,注视着来人:“就不绕圈子废话了,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没和罗基交谈过,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但不能抹除秦磊对他的欣赏。从对方发现他,到不绕圈子的这句话,能看出罗基这个人的果决和睿智。
要知道深夜突然发生这种事,恐怕随便换个人——要么是被吓得不轻,要么就是受刺激下有过激行为。
可罗基的行为却清晰果断,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不拖泥带水,而且说话和行为并不让人反感。
须知在没摸清楚对方想干什么之前,双方就是处于一个彼此试探的过程,任何一句话一个行为都有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毕竟彼此并不熟悉。
“既然罗先生这么爽快,我就不绕圈子了。最近因为罗先生女儿罗安妮小姐的行为,对我造成了很多困扰,这种困扰甚至影响到我的生活。”
说着,秦磊失笑一声,换了腔调:“这么说可能有点装逼,我就说通俗点吧,我不知怎么惹到了您的女儿罗安妮,而她借着您的势力一而再再而三,找人想给我教训。这种行为已经让我没办法正常生活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像罗先生这么有钱有势,但有句老俗话,想必罗先生也听过,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你是——”罗基恍然大悟,目光有些复杂起来:“我明白了。安妮的任性,我知道,你的事我也知道,不过是前阵子才知道。但我交代下去过,让他们不要听安妮瞎指挥,没有这么办事的。”
秦磊哂笑了下:“虽然和罗先生第一次见面,但能看出罗先生是个明事理的人,而且以您的地位,实在也犯不上和我这个小人物计较。所以今天这趟来,就是想请罗先生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他顿了顿,站了起来:“却没想到是场误会,既然是误会,那我就告辞了。打扰了罗先生休息,实在抱歉,还请罗先生不要和我计较。”
“不会不会。”罗基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也是下面那些人胡乱做事。在这里,我也要替我女儿说声抱歉,这孩子就是被我宠坏了。”
因为秦磊站了起来,此时他的脸已经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罗基看着他的脸,愣了一下。
秦磊对他又点了点头,打算翻窗户离开,突然被罗基叫住了。
“你姓秦?”
秦磊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他没有想跟对方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见罗基没再说话,他从窗子跳了出去。
……
等他走后,卧室里再度恢复安静。
没有惊动任何人,仿佛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
罗基眉宇紧缩,去了窗子边往下看。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花园里亮着几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他将窗帘拉上,来回踱步了一圈,突然想起什么去了床头柜前,将抽屉里的夹层打了开。
里面空无一物。
他心里一惊,跟着是一头冷汗,再之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
杜俏睡到半夜,突然被人压住了。
她想叫,却根本叫不出来,被人堵住了嘴。
对方很强壮,也很沉,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来气儿。
“俏俏,我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心里先是一松,跟着是激愤:“秦……秦磊!你跑哪儿去了?!”
秦磊有预想过,回来后她是个什么反应,但完全没预料到杜俏会哭。
杜俏哭得很惨,也哭了很久,什么不说就是哭,哭得秦磊头皮都麻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你别哭了好吗?”
☆、第43章 第43章
43
杜俏平时是个挺克制的人, 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崩溃,包括她自己。
秦磊越哄她, 她哭得越凶,心里越是委屈,然后眼泪啪嗒啪嗒就流个不停。眼圈红红的,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哭得秦磊心都快碎了。
“好了,你别哭了好吗?”
“姑奶奶,求求你, 你别哭了。”
杜俏心里更委屈了,哭着说:“你突然消失了,还给我跟韬子打那么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你还凶我!”
“我没有凶你。”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哄你。
秦磊哪里哄过女人,根本就是门外汉,除了抱着她, 拿大掌给她擦眼泪, 眼里没擦掉,反而把人脸给擦红了, 也就只会说几句别哭了。
“你有。”
“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秦磊觉得女人有时候就是不能讲道理, 这个道理越讲越不通。他索性也不讲道理了,扑上去亲她, 嘴都被堵住了, 看她还怎么哭?!
杜俏起先还推他, 说他臭,嫌他脏没洗澡。
能不臭吗?为了盯梢找机会,一蹲就是几个小时。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必然干净不到哪儿去,又是大夏天的,能不臭!
她还嫌他臭!
他亲得更凶,像要把她吃掉,手里也没闲下。恨不得揉碎她,将她揉进骨子里。
这阵子在外面,最难熬的事就是想她,有时候想的身体都疼了,却只能干熬着。现在好不容易美人在怀,秦磊哪里还管得了别的。
“你走开。”
“我就不走!”
他不光不走,还使劲往里钻,往她身上蹭,似乎想把身上的汗臭味都染在她身上。杜俏被他死死地压着,从未有过的沉重,推着推着,就没劲儿了。
事后,秦磊被杜俏一脚踹下了床。
“你滚!”她捞起一个枕头,砸在他脸上。
以前这张床就只有一个枕头,后来他住进来就添了一个,这阵子秦磊不在,杜俏都得睡在他枕头上才能安眠。
她在家里每天胡思乱想,生怕他出了什么事。他倒好,招呼不打消失了,再招呼不打就回来了,回来就知道欺负她,臭不要脸的!
她心里更气,拿枕头打他。
他就任她打,反正皮粗肉厚,她力气小,也打得不疼。
随着动作,那股异样感更加明显,想着刚才他做的一切,杜俏恼羞成怒,脸都气红了。
“你滚!今天晚上不准你睡床!”
本来气势汹汹的一句话,因为添了后面一句,被漏了气。
“让我睡沙发?那没我抱着,你晚上睡得着?”
“我有什么睡不着的!”
秦磊笑着:“你这女人真是要不得,刚才还死抱着人家的脖子不丢,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杜俏懒得理他,裹着毯子下了床,去浴室了。
喷头打开,热水喷洒而出,缭绕的白烟翻滚,将女人窈窕婀娜的身影隐藏在水雾之下。
她用起泡网将沐浴露打起泡沫,往身上涂抹,门突然被打开了,挤进来一个人。
他一进来,淋浴间顿时就感觉拥挤了。
“你干什么,出去!”
“我们一起洗。”
……
这个澡洗了很久,洗完了澡,秦磊也没去睡沙发。
俗话说,脸皮厚,吃个够。这个道理也通用在男女朋友之间,只要够凑不要脸,还怕会睡沙发?
他缠着杜俏要睡床,杜俏不让他睡都不行,再说她也没力气赶他,这家伙就是个禽兽。
两人就这么纠缠着,直到彻彻底底精疲力尽后,才相拥而眠。
*
“你说这次的事其实和罗安妮有关?”
秦磊点头:“其实事情到后面已经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不过是那些人觉得跌了面子,但源头还是出在她的身上。”
杜俏很诧异,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竟然跟她扯上关系了。她想了又想,还是不能理解那些人的脑回路。
她也理解不了,再让她活五十年也不行。因为这就跟她是两个世界,没有接触过、经历过,光凭大脑去想象,她根本构造不出一副完整的、符合逻辑的链条。
“那你到底是怎么把他们吓成那样的?高层虽不让装防盗网,但有监控,有红外线摄像头,还那么高。”
“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他以前是建筑工。不光是建筑工,还是个有证的架子工,常年和高空作业打交道的。所以让普通人觉得难以逾越的高楼,对他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但现在不是高楼怎么爬的问题,而是他出事了为什么不报警。杜俏提出这个疑问,秦磊愣了一下,苦笑。
想报警必须要造成事实证据,也就是说他必须先受到伤害,才能有证据证明这些人想找他麻烦。
可问题是谁也不是木头人,难道就站在那里让人打一顿,就为了取证?就算取到证据又怎么样?构不了轻伤,顶多就是拘留几天进行治安处罚,对方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这才是这些小流氓小混混的可怕之处,只要你是个正常人,只要你想过正常日子,根本和他们纠缠不清,常人也没有那个精力和他们纠缠。
而且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如果对方真心存想找麻烦,根本也防不住。
“我从不知道,原来是我连累了你。”杜俏说,心情很复杂。有吃惊诧异,也有愧疚自责,更多的却是感动。
这个男人,真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情绪,他竟然就傻乎乎的,什么也不说,全都自己扛。
“好了,这事跟你没关系,总之现在这事解决了。”
“那个罗基说话能相信?”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韬子问。
秦磊转过头,回答:“我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而且他很清楚,他赌不起。”
光脚的不怕穿鞋,秦磊确实就是个建筑工,没钱没势,但架不住他敢拼。当他和杜俏韬子他们断了联系,就代表他已经打算什么都不管了,和彪哥他们拼上了。
彪哥难道不清楚?
他很清楚,所以才会怕成那样。至于罗基,就算他之前不清楚,现在也该清楚了。
一个可以神出鬼没出现在任何地方的男人,当他连命都不要了,别人就得掂量着。
“就算不能信也没关系,大不了……”韬子俊秀的脸上闪过一抹狠辣,竟让他的气质显得锋芒毕露。
“行了,韬子!”秦磊喝止:“这事我不跟你说,就是不想让你搀和进去。不说这件事了,总而言之一切都过去了。”
*
当秦磊他们议论起这些的同时,罗基那边,已经收到关于彪哥最近身上所发生之事的消息。
“也就是说彪子找了十几个人堵他,没堵住,反倒让他跑了。然后彪子就被‘瘟神’缠上了,直到彪子求饶认输,这个叫秦磊的才找到这里?”
小马点点头说:“彪哥说他是替人办事,我估计姓秦的小子就是因为这个才找到老板身上。”
罗基沉吟了下:“说不通,去彪子那儿和找过来是同一天晚上。以他的能耐,他不可能半个晚上就摸清楚别墅里的情况,还知道我住在哪个房间。而且以他的性格,他不是个有勇无谋,只逞匹夫之勇的人,所以他不可能贸贸然不清楚情况就来。也就是说,他其实早就知道彪子是我指使的,所以早就对我留了心。”
罗基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用铂金的打火机点燃。
白色的烟雾缭绕,他去了窗户边,看着下面碧绿的草坪,说:“他至少在那天晚上之前就花了很多时间,对这里进行了踩点。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被人逼到极致,打算玉石俱焚?还是打算彪子那里走不通,就来找我?总而言之,他是有备而来的。”
罗基的言辞和口气,莫名让小马瘆得慌。
“估计他没想到彪子会怂那么快,其实想一想也能理解,毕竟也是有家有业有儿女的人。狡兔三窟,三个地方都被人摸了去,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疯子,谁也跟他玩不起。问题他是怎么摸上去的,还避开了那么多双眼睛,用飞的?”
这个问题不光罗基好奇,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好奇,后来查了查秦磊的身份,似乎就有了答案。
一个建筑工,还是个高级架子工,平时出入高楼如履平地,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新闻上不是经常有播放,警方抓获‘蜘蛛侠’、‘江洋大盗’之类的人物,这些人大多都是从事建筑相关职业。
据某次被警方抓获的‘江洋大盗’称,他可以徒手攀爬三十多层楼,现在住宅小区的楼层大多也就是三十多层。而且每栋大楼都有各种管道井和通风口,这些地方也许普通人不懂,可不代表这些人不懂。
“老板,您看要不要?”小马压低嗓音,做了个手势。
“行了,打消你的想法,别说我已经答应他,就算没答应,也不要没事惹这种事。”所以别说彪哥,连罗基也惹不起。
当然也不是真的就惹不起,就是觉得没必要。何必呢,他们现在都是正经的生意人,用得着去惹是生非,还去惹这种人。
光脚不怕穿鞋的,这句话也许够土,但真的是句至理名言。
再说——
“找人去查一查他以前的事,我总觉得他长得像我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
故人?
小马眼里含着诧异,匆匆下去安排了。
☆、第45章 第45章
45
择豆角啊, 这个简单!
朱宁娜接下,去找了个沥水篮。
韬子把围裙递过去:“你把这个穿上。”
围裙就只有一件, 就是韬子穿的那件,也就是说这是从韬子身上脱下来的。
隐隐似乎能摸到上面的温度,朱宁娜莫名感觉有些脸热。她咳了两声作为掩饰,背过身把围裙穿上了。
穿上后才发现这件围裙对她来说有点大, 松垮垮的,还怎么展现她傲人的身材?
是的,朱宁娜今天是专门打扮过的。
为了不显得那么刻意, 她穿了件白色T恤,和一条燕尾式的淡蓝色及膝半身裙。不会像职业装那么刻意,又不会像平时去夜店玩时那么颓废和非主流。整体看起来很干净, 也没有化妆,脸蛋嫩得出水。
明明穿在他身上十分好看的围裙,偏偏穿在她身上,就像一条破麻袋。朱宁娜拽了又拽, 都没能把穿棉质T恤也能展现傲人上围的地方露出来, 只能放弃挣扎,拿过沥水篮择豆角。
“要把筋去了, 不去筋的豆角吃不了。”看了她两眼, 发现她‘果然不会’的韬子说。他走过去,拿起一根豆角, 给她做示范。
“为什么一定要去筋啊, 哪个蔬菜没有筋, 这是蔬菜纤维,我吃过的豆角都没有去筋。”她嘴里振振有词,但还是学着韬子给豆角去筋。
说话间,围裙的肩带掉下来了,她往上扯了扯。过了会儿,又掉下来了,她又往上拽了下。
韬子看了一眼,移开眼神说:“要不,你把围裙重新绑一下。”
“怎么绑啊,你这围裙太大了。绑也绑不住,不绑了。”
这个绑字,被她来回说了几次,韬子的目光不禁落在那半掉不掉悬挂在那片雪白的黑色肩带上,内心有点不可告人的蠢蠢欲动,想把它拉上去。
他咳了一声:“那随便你吧。”
……
外面。
杜俏终于忍不住抱怨上了,“你到底还学不学了?”
“学,当然学。”
“那你手放在哪儿啊?”
秦磊目光下移,和杜俏一起看向那只顽皮的大掌。他脸色有点窘,轻咳了声:“这是职业病,职业病。”
什么职业病?职业病是干这个?!杜俏没忍住拿手去拧他,他往后躲,两人正闹着,突然秦磊的手机响了。
“哪位?”
“我是罗基……”
……
过了一会儿,秦磊从外面走进来。
“谁给你打的电话?说这么久。”看他面色有点怪怪的,杜俏好奇问。
“罗基。”
“罗安妮的爸爸?”杜俏有点诧异。
秦磊点点头:“他邀请我去他家吃饭,说想正式道个歉。”
呃?
“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啊?这是人们的普遍思想,当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和没权没势的人发生冲突,就算本身是有钱人的错,他也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
就好像这件事,哪怕是秦磊,他要求的不过是罗家和彪哥那边,不要再找他的麻烦。仅此而已,他甚至不敢想去给自己讨个公道什么的,当然也不是不敢想,而是知道想了也没用。
这世界有些事就是这么的不公,没有什么公平而言。所以谁也没想到罗基会突然闹出个这样的事。
“他说,他好像跟我妈以前认识,跟我舅舅也认识。”
罗基并没有说和秦淑芬的旧事,只是提了提两家以前是邻居,会认出秦磊,也是因为秦磊跟他舅舅秦天长得特别像。
外甥肖舅嘛,又姓秦。
秦天比罗基和秦淑芬要大几岁,从小带着他们玩,但秦天后来死了。参加工作后,一次跟工作组去某地修大坝,发生了塌方事件,连尸体都没找到。
当时这件事给秦家以及罗基造成很大的阴影,秦天的爸当场就垮了,秦天的妈身体一直不好。后来两家给秦淑芬和罗基订婚,之所以会拖两年,就是想让秦淑芬多照顾照顾家里,秦天走后,家里就她一个女儿。
再后来罗基外出闯荡,和秦淑芬的事黄了,秦家老两口给女儿另找对象没多久后,一家人就搬离了那座小镇。
这事罗基的妈没少当着他面说,说他造孽,辜负了秦淑芬。不过那时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搬走了,了无音讯,找都找不到。
对于这些事,秦磊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有个舅舅,可惜英年早逝,姥姥姥爷身体会那么差,就是因为舅舅。
对了,还有他爸,他姥姥不止一次当他面骂,说家里犯了灾星,他舅舅是个短命的,他爸也是个短命鬼。
还是故人?
杜俏更诧异了,还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犹豫了一下:“他会不会是说谎的?”虽然杜俏也不知道罗基说这种谎有什么好处,但出于对罗家人的反感,她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秦磊轻吁了一口气:“不像说谎,我妈我姥姥姥爷还有我舅舅,他说的都能对上。”
“那你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就算真有什么猫腻,也只有去了才能知道究竟。再说,秦磊也不觉得罗基撒这种谎对他有什么好处。
“对了,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让我也去?”杜俏有点没反应过来。
“是罗基说的,他说让我带女朋友一起。”
“他干什么让我也去?我跟他又不认识,罗家我也就只认识罗安妮。”提起罗安妮,杜俏脸色有点不好。
“那谁知道,反正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总归不是坏事。”
*
晚上六点,罗家的车准时停在‘忘江湖私房菜’的大门前。
黑色车体,铮亮的大灯,流畅又不失厚重感的曲线,一看就价格不菲。胖老板站在自家店门前连连咂嘴,估计等秦磊他们走后,他又少不了和韬子聊一会儿。
开车的人是小马,一路几乎没碰见堵车,顺畅平稳地到达目的地。
罗家的别墅很大,杜俏也就看了两眼,目光就和秦磊一样投注在站在大门前的罗基身上。
罗基五十左右的年纪,中等偏上的个子,看起来很健壮,一点都不显老。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休闲服,从外表去看也就四十左右。
“罗先生。”
“小秦,这位是杜小姐了?”
“罗先生好。”
“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进去坐吧。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和惊喜,连我都没有想到和小秦还有这样的渊源。”
……
罗基是个很健谈的人。
反正从杜俏的角度去看,他和秦磊之间几乎没有冷场。没见到罗安妮让她松了口气,也让她有时间去看看罗家的房子。
罗家的别墅是美式风格,看得出设计和布置很考究,代表主人的品味不差。当然品味这东西是需要钱去支撑的,也代表罗家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