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得很像啊,我都没看出来,你喜欢贝利?”
“嗯!”
“那我送你他的签名吧,不过不是足球,是球鞋,要等你长大才能穿。”
“真的?”冲冲眼睛像灯泡一样亮起来,手往前一伸,“拿来!”
“呃......在家里,我回去给你寄好么?”
冲冲立马无限失望,嘟着嘴问:“”你家里有没有人?让他们寄来不行吗?
杜璟贤一怔,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神情瞬间黯然下来。
“这孩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
冲冲妈揪着冲冲出去了,梁刻铭用胳膊捣他,说:“别想那么多,开心点!”
“嗯。”杜璟贤勾勾嘴角。
饭厅有六七十平方米,摆了五张十二人大桌,自有记忆起杜璟贤就没见过这种架势,太爷爷特意让梁刻铭和杜璟贤坐到主桌去,声如洪钟地问:“你们在一起多久啦?”
“我们是朋友!”梁刻铭也大声在他耳边咆哮,夹块扣肉剔掉瘦的部分,用勺子压烂喂他。
她那一吼所有人都听见了,心照不宣地呵呵笑。
太爷爷置若罔闻地含着大肥肉问:“什么时候办喜事呀?”
梁刻铭投降地回答:“快了,快了。”
杜璟贤正在笑,太爷爷抓起他的手,塞了个包,“拿着,见面礼!”他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一脸尴尬。
梁刻铭明明知道应该去解围,却没来由地先开心起来,打开包说:“看看是什么......哇!太爷爷你是不是给错了?”
包里竟然是太爷爷不离身的一块翡翠,半个巴掌大,虽然从没有估过市价,但梁刻铭知道太爷爷深深地宝贝着它,弄得全家人都以为价值连城。
她拿起来在太爷爷眼前晃过来晃过去,老人家淡定得很。
“拿着吧,就是给你们的。”旁边的四叔插话,“一下午老爷子都在念叨这个事,反正也不可能卖掉,就给最先成家的小辈保管好了。”
梁刻铭流了一滴汗,偷偷瞥杜璟贤,杜璟贤也不知所措地回瞪,几十双眼睛看着呢,两人面面相觑,呆了几秒钟,梁刻铭慢吞吞地把翡翠放进杜璟贤手里。
“那你收着吧。”
真的假的?杜璟贤难以置信,下意识地说:“还是你收着吧。”说着递出去。
“停!”二叔大叫一声,“别传来传去的,小心摔了!”
杜璟贤托着,左右为难,只好收起,梁刻铭耸耸肩。
“这是真的翡翠?”
晚饭后,梁刻铭带杜璟贤随处转悠,最后竟爬上屋顶,坐了下来。
“谁知道,应该是真的,真的假的不重要啦,反正太爷爷很喜欢。怪了,就算我们是那种关系,他也应该给我啊,看来他真是喜欢你,你一来我都失宠了!”
杜璟贤干笑两声,然后摊手向梁刻铭,“拿回去。”
梁刻铭看了眼,推开,“不了,你先留着吧。”
“啊?”杜璟贤一愣,但是,这不是......难道说......
“你想得美!”梁刻铭笑了,打他一下,“我的意思是你先留着,回去以后再给我!我估计太爷爷会找你聊天,跟你说他是怎么得到这块翡翠的,又是如何如何宝贝,你最好一直带在身上,还要做出一副你很重视的样子来。”
杜璟贤呆了半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好啼笑皆非地答应:“哦......那你记得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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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什么啊!其实我们早就跟家人一样了不是吗?我跟你打赌,等太爷爷知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之后,一定会强迫你当他的干曾孙,然后照样把翡翠送给你,哈哈!”
杜璟贤没有笑,沉静了一会儿,低声说:“刻铭......”
梁刻铭等了许久也没有下文,不禁转过头,“嗯?”
“没什么。”他别开脸。
“有话就说啊。”
杜璟贤已经后悔,还好一阵风过来解围,他打了个喷嚏,扶住头。
“感冒了?”
“呃......”
“不会吧,都煮了姜茶给你喝了。”
梁刻铭嘟囔着,把手伸过来,“欸,你好像是有点烫!”
“不是,是你手太冰。”
“我的手插在口袋里,你的脸露在外面,没道理我的手冰你的脸烫吧?你又不是暖宝宝。”说着扯扯他,“去拿个温度计量一下!”
这时底下有人大喊一声:“梁刻铭!”
Chapeter 16初次告白
梁刻铭定睛一看,是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很眼熟,虽然变化蛮大,但一下就认了出来,“乔冶?”
“是乔冶啦!”男孩往屋顶上爬到一半,气势汹汹地挥臂。
“哈哈。”梁刻铭笑完了忙介绍,“这是乔冶,乔装打扮的乔,冶金电器的冶。”
“你就不能说陶冶性情的冶吗?”乔冶伸出手,“你好。”
“你好。”
“呦,野猴子果然在动物园待久了,学会握手了呢!”
乔冶鄙夷地看梁刻铭几眼,表情一变,热情地问杜璟贤:“贵姓?”
杜璟贤沉默了几秒钟,笑笑说:“姓谭。”
“谭嗣同的谭?”乔冶确定后抓抓头,犹豫半天,才讪讪地说,“哈,怎么都......没听刻铭提过?”
“我怎么没提,就是肚宝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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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乔冶恍然大悟,有些尴尬,“原来肚宝是昵称啊,哈哈,哈哈哈。”梁刻铭不露痕迹地瞥了杜璟贤一眼。
“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就不给你寄特产了。”
“临时决定的。”
乔冶瞪大眼睛。
“临时?你们不是蜜月吗?”
梁刻铭翻白眼,“谁告诉你的?”
“大家都这么说!”
“嘁!我们是朋友。”
乔冶惊愕地看看杜璟贤,又看看梁刻铭。
“真的假的?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朋友怎么会不跟家人过春节,大老远的,跟你回来过啊?”
梁刻铭正要开口,杜璟贤淡淡地说:“我父母都去世了。”
梁刻铭一时怔住,乔冶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哈。”
“没关系,也快一年了,这段时间多亏刻铭陪着我。”
“不开心的事别想啦,过年嘛,去我家玩狗,刚生的。”
乔冶和梁刻铭两人的姥姥是闺蜜,所以他们虽然不常见面,可是完全不生疏。
梁刻铭趴在狗窝边跟母狗借小狗时,乔冶就拉杜璟贤到一边聊股票,他也是学金融的,刚刚毕业进了一家证券公司做事。
看得出乔冶是那种跟谁都能迅速混熟的开朗男孩,扯了几句股票后,他又天马行空地问杜璟贤:“你们真没在谈恋爱哪?”
杜璟贤沉默一下,然后笑了,摇摇头。
“怎么这样?”乔冶马上露出“你不是吧”的表情,“她每次回家,跟人聊天,十句有八句会提到你,后来工作了,改打电话回来,一没话说就拿你当过渡,再后来上网了,空间转载的全是你的日志,兄弟,你会不会太……迟钝了?”
杜璟贤不确定地看了两眼梁刻铭的背影,一丝甜意泛上心间,恍然中下意识地问:“是吗?”
“不是吧,你真这么迟钝?”
一句话又把他拉回现实,杜璟贤苦笑下,“如果她喜欢我,我一定能感觉出来,可惜……应该不是。”
“为什么?”
杜璟贤问:“你觉得她是那种只敢暗恋不敢承认的人吗?”
乔冶无言以对,不太情愿地摇摇头。
“所以,我们只是好朋友。”
“不发展一下?”
“明明没有爱情,非要往那上面扯,走运的话,只是尴尬,不走运的话,可能还会搞得你防我,我躲你,连朋友都做不成吧。”
“会吗?”乔冶皱起眉,很不能理解,“我从来没有这种顾虑,是你想太多了!我要是感觉到哪个女孩对我有好感,我就会主动出击,就算被拒绝,我们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少块肉!”他还拍了拍杜璟贤的肩,一副传道授业解惑的样子。
杜璟贤看着他,忽然想起陈钧霆,以前有点方案这种拈花惹草天经地义的心态,但现在看来,年轻男孩大概都是这样,也应该是这样才正常。像他患得患失,如履薄冰,虽然不会失去梁刻铭的友谊,但也永远不会得到她的爱情,难道这是她要的结果吗?
“聊什么呢,走啦。”梁刻铭晃过来。
“这么说?不多待会儿?”
“不了,肚宝还感冒呢,早点回去歇着。”
“我没有感冒……”
尽管对狗窝一步三回头,梁刻铭还是坚决地拉着杜璟贤告辞。
“啧啧,这么贴心!”乔冶朝杜璟贤使了个眼色,没有挽留,“那明天一起玩!”
出了乔家,只要走过一座桥,一个广场,就能回到梁家。
“喜欢干吗不多待一会儿?”
“反正明天还可以看。”
“我真没有打扰到你们?”
“什么话!”梁刻铭加重语气,“你再这样客气我生气了。”
“不是,我没想到会搞出这么大误会。”
“哈哈,让他们误会好了。”梁刻铭一笑置之,其实她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只是没当回事。
“不要紧吗?”杜璟贤略感意外。
“又不是丢人的事!”梁刻铭实话实说,“这种误会,只要作为当事人的我们不放在心上就行了。”她忽然想到什么,笑容一下子加深,还有点诡秘,“我多少明白为什么明星之间传绯闻传得不亦乐乎了。”
杜璟贤顿时哭笑不得,“一般不都是应该急于辟谣吗?”
梁刻铭不假思索地接话,“那是因为传绯闻的对象不是希望的那个吧!”说完她自己愣了下,杜璟贤也愣了下,两个人不约而同站住了。
“你希望跟我传绯闻?”
杜璟贤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梁刻铭抓抓头发,突然“噗”的一声,“我怎么会说这种话,太搞笑了!被你的感冒病毒传染了!”
气氛又变得轻松,杜璟贤却笑不出来。
梁刻铭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杜璟贤没有跟上来。她回过头,迎面而来的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刻铭,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的相处,跟情侣有什么两样?”
在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总是跳得很快,但真正问出口的时候,心情居然不可思议地平静。
梁刻铭愣了愣,然后,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我不知道情侣是什么样,但是,我们不像。”
他淡淡地问:“哪里不像?”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吧,我们比情侣要少了一些东西,但是呢,同时又多了一些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不知道欸。”梁刻铭看他始终没有走的意思,觉得不对劲,“我们一定要大半夜在大马路上说这个吗?”
“我想弄清楚。因为……”他垂下眼睫,轻轻叹了口气,“我也说不上来,我对你的感觉好像变了,我已经……不能只是把你当成朋友了。”
梁刻铭呆了呆,忽然意识到,是啊,她可以一直把杜璟贤当交情过硬的朋友,可是杜璟贤未必能。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两个人同步率太高,渐渐就忘了人与人之间总是会产生分歧的吗?这个想法竟让她浑身冰冷起来。
杜璟贤看着她的反应,淡淡笑了,“如果你对我不是这种感觉,请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我想我没办法像包子一样,明知道不可能,还存有幻想。”
“你别这么说啊!”梁刻铭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一阵情急,没话找话,边说边想,“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发生这些事的时候,正好那么巧,只有我在你身边,所以你才会自然而然产生一种喜欢我的错觉,所以,这只是错觉,等你遇到对的那个人,你就会明白了。”
相比起她的词不达意,杜璟贤冷静多了,仿佛置身事外,但整个人却被一种隐隐的绝望感觉笼罩着。他没有说,其实在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前,他已经淡淡地,持续地在意着她。多说无益。
他只是笑着打断梁刻铭,说:“你真的这么认为?”
梁刻铭头疼地看着他,绞尽脑汁。“好吧,这样。”她表情跟下注似的说,“情侣之间,应该会想要有接吻的冲动吧?你有吗?”
杜璟贤睨她一眼,立刻朝她走过来。
梁刻铭吓了一跳。
唇和唇已经近在咫尺,杜璟贤却突然想起自己感冒了……动作不由得一滞。
梁刻铭马上逮住空隙,用力把他推开,后退两步,大声说:“哦,你看,你犹豫了吧!”
杜璟贤一怔,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摸摸被她推过的胸口,为什么会有呼吸困难的感觉?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很多,语言描述不了的东西。
梁刻铭也陷在不清不楚的混乱中。好险差一点,占据整个脑袋的当然是这份庆幸,但其实并不讨厌。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她也必须承认,再这么下去,这友情绝对有变质的危险。
半晌,杜璟贤微微苦笑,说:“我不该来的。”
Chapter 17 除夕当天的离去
梁刻铭翻来覆去,弄得旁边的温从善都醒了,迷迷糊糊地说:“叫你不要喝那么多咖啡了。”
“我认床不行啊。”梁刻铭又翻个身,始终睡不着,于是抓起衣服穿上。
“大半夜的去哪儿?”
“我不出去,我上网。”
“你不睡,璟贤还要休息呢。”
“得,我上屋顶总行了吧。”梁刻铭带起门,拢了拢领子,夜里其实也不是很冷,她搬了个梯子,爬上屋顶坐下,看着东厢那边的小院子,隐隐还有灯光渗出,是那种笔记本特有的蓝光。
她一贯觉得,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呢,结果现在就碰到了一件,谈也谈不出头绪。
“包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难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不能有纯友谊?”
“他现在心情不好,不能雪上加霜,要不我先顺着他?可万一他亲过来怎么办!”
“说到亲,他那时候确实是犹豫了一下,应该也是觉得别扭吧?”
“如果是误会,那我要不要主动和解呢?就当没发生过,他脸皮那么薄,肯定不好意思一提再提。”
梁刻铭自言自语,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稍微安心。
结果第二天一早,她精神抖擞地去叫杜璟贤起床,却见他在归类整理东西,收拾行李。
“你这是干什么?”
杜璟贤抽空瞥了她一眼,手上动作并没有停,“对不起,我赶着回去。”
“不至于吧!”梁刻铭快他一步,抢过手机充电器,不让他收,“你这算什么?逃跑?遇到问题就逃跑?”
杜璟贤一愣,随即淡淡一笑,“你别多心,空叔出事了,我要回去解决。”
梁刻铭呆了半晌,杜璟贤拿走她手上的充电器,她问:“什么时候?”
“昨天夜里。”
“你这就走。”
“我给车站管理处打了电话,半个小时后就有一班车。”
“那你连早饭也不吃?”
杜璟贤拉上拉链,放倒行李箱,抽出拉杆,笑着说:“路上再说吧。”
“你等等!”梁刻铭追上来,不动脑子地说,“我跟你回去。”
他看了看外面,沉吟一下,还是说:“不用了,你留下来,陪家人过年。”
“难道你一个人回去吗?”梁刻铭脱口而出。
他顿了顿,回头说:“是啊,有什么不对?”
梁刻铭还在愣着,杜璟贤已经走出去,跟碰到的长辈打招呼,一边是一脸惋惜,一边是一脸歉意,梁刻铭忽然醒过神,她看见杜璟贤松开拉杆,又朝她走过来。
“刻铭,这个给你。”
他拉过她的手,放了样东西上去,然后说:“新年快乐。”
“你不去送送璟贤吗?”温从善推了她一下。
梁刻铭抄起外套和背包,冲到外面,五叔从车里探出头来,按了两下喇叭。
“年轻人有冲劲不是坏事,但是也不要太冲啦,要是事情顺利,还是回来过个年吧?”
杜璟贤微笑着答应:“好。”
车子停稳,杜璟贤去拿行李时,梁刻铭趴在车窗上说:“五叔,跟大家说对不起,我不回去了。”
“你也走啊?”
“麻烦你啦!”
“得,我就猜到了,你能坐得住才怪!”五叔挥挥手,“早点办事,叔要喝喜酒。”
杜璟贤站在售票窗前,梁刻铭从后面过来,把钱递过去,“两张到重庆的车票,谢谢。”
杜璟贤按住钱,不看她,把自己的钱推过去说:“一张就好。”
梁刻铭来火了,“你干吗呢?”
他淡淡地、冷冷地说:“我不希望你跟我回去。”
“这是我的事!”梁刻铭抢过钞票说,“也给我一张。”
售票员不耐烦地打断,“等一下,先别吵,八点这班车只有一张票了,你们谁要?不然就都等下一班车。”
梁刻铭眼睁睁地看他抢走了那张票,她问道:“下一班车什么时候?”
“下午一点十分。”
“啊?那我到重庆不是要夜里了?”
“你多少年没坐大巴了?泸州跟重庆那点公里数,顶多晚饭就到了啊。”售票员愈加不耐烦,“让一让,下一个。”
梁刻铭郁闷地瞪着检票口的杜璟贤,看了一眼过去,已经七点五十分了。
她奋力拨开人群挤过去,“大叔,让我上去好不好?我站着也可以。”
“那怎么行,我们不是黑车!”
杜璟贤听她在背后喧哗,一阵无奈,退回来低声说:“刻铭。回去吧。”
梁刻铭置若罔闻,继续跟人家谈:“那我进去送人总可以吧?车开了我就下来!”
“有什么好送的啊,人都坐满了,马上就开啦!”
“刻铭,快回去了。”
梁刻铭狠狠瞪过去,“我去买下一班的票总行了吧!再不行我拜托五叔开车送我去重庆机场,说不定比大巴还快点。”
杜璟贤看着她,忽然摇头,“你说过,已经四年没有回老家,你太爷爷九十几岁了,他还有几个四年,你想过吗?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陪他过春节了。还有,如果你五叔开车送你,一来一回,他肯定赶不上除夕晚上的聚餐,这样好吗?”
梁刻铭当然知道,但她就是不甘心。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真的,作为朋友,应该互相体谅,总不能让你一味付出,再说,空叔的事,你即使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留在这儿,我会每天打电话告诉你近况。”
他说得在情在理,可是看着他消失在通道尽头,梁刻铭依然只有满心的不甘和失落。
“铭铭!铭铭!四婶给你夹菜呢!魂是飞到哪里去了。”
“哈哈,正常,孩子大了,心也拴不住了。”
梁刻铭道了歉,端着碗想,要是一到机场就登机,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吧,但是如果没挤上飞机,要在机场过夜怎么办?今天可是除夕哪。
到底是死是活啊,也不打一个电话,真叫人神不守舍,早知道就搭下午那一班车去追他了。
吃完饭给压岁钱,长辈们给了梁刻铭双份,她拿也不是,推也不是,苦笑着说:“不要吧?我都工作了!”
“没成家就得拿,所以你跟璟贤快点成家吧,哈哈!”
五叔打趣,温从善也笑着说:“是啊,没成家就是孩子,拿着吧。”又对众人说,“不过她出来赚钱了,所以按理要给弟弟妹妹压岁钱才对。”
二弟刚大一,一本正经地说:“铭铭姐就不要给我了,我成年了。”
二婶则教训女儿说:“看人家铭铭,在你这个年纪就开始赚钱养家了,哪像你只晓得吃家里的。”
温从善忙说:“话可不能这么讲,当然还是上大学有出息啊,纹纹才是给梁家争光的女孩。”
三婶笑道:“以前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仔细想想,女孩子书读得再好又怎么样,要过得幸福还是得看找什么样的对象,铭铭就没得说啦!我们纹纹将来找的对象能有璟贤一半,哦不,十分之一我就笑醒了!”
众人纷纷附和,催她把握机会,早早成家,希望明年不用再给她压岁钱,弄得梁刻铭的笑容像被胶水黏住一样持久而僵硬。她可真是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的人生大事能跟杜璟贤扯上关系。
“梁刻铭!小谭!”外边院子里,乔冶的嗓门比炮仗声还响,“别看春晚了,我们去放烟花!”
得知杜璟贤已经返回科市,乔冶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若有所思地说:“倒也是,如果一夜之间能把本金翻到十倍,别说除夕,就是我姥姥八十大寿我也得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