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应着。
“有什么想法?”庄千夜噙着笑,问她。
小妆缓下睫毛,想了会儿说:“庄千夜,你放心,我不会当真的,我很谢谢你在我妈妈面前这么说。你也别担心,我带你去见我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我妈妈知道我过得很好。”
庄千夜看着她,噙着那丝笑变了调。他看着她,很久不说一句话。
小妆被他看得有点儿不自在,这真是她的想法,她也没指望庄千夜对她就是什么爱呀什么的,那恨不切实际。她觉得庄千夜对她妈妈说那些要是他真心的,那就活见了鬼了。
这男人心都没有,你指望他说爱?
庄千夜坐床边,两手撑在腿上,头低垂着,良久,他背对着她,问:“我对你还不够是不是?”
小妆也坐起来,看着他的背,莫名的感觉,“很够,非常够。我想,以你的身份应该不喜欢缠着你不放的女人,所以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让走的话说出口,我立马头也不回的离开,绝不给你留半点麻烦。”
庄千夜腾地站起身,挺拔的身躯转身立在她面前,凌戾的鹰眼剜着她,盯了他半天然后大笑,他说:“很好啊,乔小妆,知进退的女人我最喜欢了,既然这么着那就等着我说让你走的那天。你也放一百个心,只要我说让你走,你就给我走得干脆些,爷绝不是那种放着大片森林不要回头啃你这颗草。所以你跟我的这段时间你就给我乖一点,没准儿爷过几天那新鲜劲儿就过了,你呢,也就自由了。到时候你要去找哪个男人,爷都不管,紧着你高兴怎么来都成。”
庄千夜心里隐隐作痛,这女人良心被狗吃了,他是那种玩女人的男人?他对她只是她说的玩玩而已?她是不是瞎眼了,没心了,看不到他对她的好,一点也感觉不到的?
庄千夜这辈子算是遇上对手了,他昨天还挺得意的,她说要去见她的母亲,他当时就想,这女人算是上道了,他以为他那日子熬出头了。
他那边儿还乐不可支呢,她这就给他一铁棍子打下来,这时候告诉他,他那想那一切都是白搭,耍着他玩呢。
成啊,她不屑跟他是吧,很好,他就不信他庄千夜活着一辈子还拿不下一个女人!
跟他玩儿是吧,成,他奉陪!
小妆之前那话吧,是她心里想的,她以为的就该是那样,可那话说出来她的心就隐隐的难受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挺难受。
她其实也不想说那话,庄千夜跟妈妈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眼里的真诚她看得很清楚,就因为很清楚,所以才觉得有点措手不及。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庄千夜把她从顾恒身边抢过来,出于什么目的或许都有可能,可跟爱情,她百分之百的确定不沾边儿。
所以吧,那时候她的心乱了,她承认自己挺迟钝,看不懂这里边的道道儿,庄千夜这人太深沉,他那人就坐你跟前你也没办法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你说就这么一大爷,他说那话再认真,心再真诚,那只能当成玩笑来看。
就他那样的人,可能嘛?
不!
所以她才说那些话,她心知肚明的话她说出来心里在难受,可难受着那也是她思前想后的话。
就该是那样的。
可这时候庄千夜这么说了,那就证实她说的,她想的。
原本难受的心,现在就跟赌了块石头一个样儿,连吐出的气儿都不通了,又痛又难受。
她抬眼望着他无情冰冷的眼,眼圈有点泛红。
小妆就恨自己这点,她这点跟秦婧是没法儿比,秦婧再苦再难受忍一忍就过去了,不会流泪。她不争气,心思一不对,那眼圈儿立马红的。
忍不住,眼泪一会儿就得滚出来。
她觉得这样的她真的很没用,话是她先说的,可这会儿又这样,会让他以为她图他什么。
没有,她什么都不图他的。
“那这样最好了。”小妆淡淡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拉过被子,身子背对他说:“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天知道那话她说出口用了多大的力气。
庄千夜脸都狰狞了,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够狠!”
庄千夜转身出门了,他开车走了,也没跟她说一声,离开京里去京都了。京里和京都隔了四五百公里,得有半天的车程。
乔小妆听见关门的声音,她的心就跟那门一样被关了起来。
她到底再别扭什么?
她在想,如果她服软,是不是现在就是好另一番情景?
可是,他都走了,他走了就没机会了。
小妆下床,鞋都没穿,在窗前看下面,这是二十六楼,看下面那就是一个点儿。
因为心里想着,在意着,所以看下面就算是一个点儿,她也好像看到他的车开走了。
她那心就跟被手紧紧握住一般,疼得厉害。
她看着那个小点儿融入城市的车流中,以致再也找不到,她那眼睛就模糊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滚出来,眼前被泪蒙住,一片模糊了还死死盯着下面。
其实她住进来挺开心的,她也知道他心里也是欢喜的,可这才两天而已,怎么就这样了?
她那样说,他就不能安慰她,就算是哄她骗她也行,非得把话挑明了说吗?他是不是很怕她以后耐着他不走?
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小妆晚上什么也没吃,一直蜷缩着身子窝被子里,屋里没开空调,她没找着遥控。她蜷缩成一堆儿在被子里,那被子在没有暖温下显得很薄,她冻得上下牙齿都在抖。
好冷,心更冷。
没有他,心都是冷的。
庄千夜去京都一是当时真的气大了,恼羞成怒了,再是他家老太太七十大寿,他是回去贺寿的。
庄千夜对所有家人那感情都没有老太太来得深,他小时候就是他奶带大的。
那时候他的母亲季银秀和父亲整天闹离婚,两人没一天过安稳过。老太爷心疼孙子,出面强行带走了孙子给老太太带。
庄千夜那时候年纪不大,他以为他父母离婚是订砧板上的事儿了,可到后来都没离,庄千夜都长成个半小伙儿才回家和父母住。
所以庄千夜跟父母的感情没有跟他奶的感情深,那也是情理中。
庄千夜其实真是个怪人,庄家家族大,旁支也远,一大家子人中没一个他能对盘的,能在他面前说上几句话的就只有现在的老太太。就是老太爷那也说不上三句,庄父那就更不成了,简直是冰火相对。
庄千夜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到京都,老太太不住别墅,住的是区外的疗养院。当然那家疗养院目前是庄千夜手头的产物,老太太住那边他很放心,反而他觉得他奶要住家里头,他才担心。
老太太和老太爷也不在同一地儿住,老太爷戎马一生离不开军区,他现在住的是军区机政处,用老太爷的话说,住在有军人气息的地儿,他才能感觉还活着。
庄千夜进去的时候,庄老太竟然还没睡,这倒是不奇怪,老人家睡眠少,晚点儿睡也正常,可不正常的就是陪老太聊天的人。
知道那人谁吗?
就是季银秀夫人,前段时间出现在X市的季银秀夫人,庄千夜的母亲。
庄千夜看着坐床边的人,本来不好的脸色那一刻更不好了,大步进去,出口就说:“我说了,没大事儿不要过来打扰老人家休息。”
“千夜,这是你妈说话的态度?”季夫人心里不好过,儿子是自己生的,却不和自己亲,看看别家,哪家不是母慈子孝的?
庄千夜挑着眼看他妈,身长玉立那词儿是该那么形容他的,他说:“夫人您话说完了就走吧,我奶得休息了。”
庄千夜这人说话那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留的,他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了就是不高兴,他那样的脾气就算你是生他的娘,那也不给留半分情面的。
季夫人白着一张脸出去了,那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说到底儿子这样还是有她的错,当年若不是跟丈夫闹得不可开交,不得不把儿子送走,现在儿子也不会这么不待见她。
儿子这么对自己,当娘的能不心痛嘛?
庄老太当年就不怎么满意这个儿媳,可那时候的婚姻都是老爷子一句话说了算的,她说什么都白搭。
“她怎么说也你妈,没养你生你也有情分在。”老太太握着孙子的手慈爱的说。
老太太在季夫人在的时候几度表示要乏了要休息,可季夫人不走,还在说,非得老太太答应不可。
庄千夜笑,拍着奶奶的手,不答反问:“她来干什么?”
老太太看他一眼,说:“还不是你的婚事,不是这事儿她哪里记得我这个婆婆?”
这倒是事实,季夫人丈夫绑不住,现在想通了,那心就一心扑儿子身上,只要有关庄千夜的,她就上心。季夫人从过门那天起,就跟婆婆不对盘。
季夫人是高官出身,名门之后,庄家那时候是跺跺脚就能全Z国都要震三震的。可婆婆是百姓出身,季夫人心高,容不了一个出身贫寒的婆婆,就她来看,夫家、娘家中,就她婆婆是上不得台面的人,怎么看都不对。
庄千夜愣了下,婚事?
“说什么了?”
老太太哼了声儿,说:“你妈还能说什么?她当然要我劝你早点和安家那个怪里怪气的洋小姐把事儿办了呗,呫!只要我还没进土,就不同意安家那女儿进门!”
老太太说到这儿有点上火,她是本本分分的Z国人,见不得崇洋媚外的行头,安家那大女儿,她前几年见过一次,得,别提了,一提她就来火。那种洋里洋气的女人给她当孙媳妇?
白送她都嫌!
这世上找得出几个能和她孙子比的?她孙子那就是独一无二的人,那种洋妞儿,配她孙子?
老太太是在心里头唾了三口,想都别想!
庄千夜脸上笑意深了,奶奶这么说安蒂有点过了,安蒂十岁就被送去英国了,有点儿国外的习气这恨正常,可被奶奶这么说,呵,得,他不说话,不惹老太太生气。
他说:“奶,孙子我给你找个本土的,低眉顺眼儿的,水灵灵的孙媳妇怎么样?”
他奶直接拍他,说,“那就该那样!别的也不配进我庄家!”
庄千夜好笑,老太太那话儿出口了那双精明的眼睛就盯上他的脸,说:“死小子,处对象了不跟奶奶说一声儿的?”
庄千夜那笑就停在嘴角边,才想起走的时候和小妆闹了不愉快。到这边来,还没跟她说一声儿的。
庄千夜毕竟是男人,那些事儿他也介意,不过现在想想觉得过了就过了,气也就是当时。
就那时候的气氛,他看见她那张不肯服软的嘴,想抽她的心都有。服句软是会死嘛?那丫头就是性子太犟了点,以为自己坚持的那点儿德行有多大的好似的。
真好嘛?屁都不如,她那性子出社会有她苦受的。
不过现在想想,他当时也是一时没忍住,心里边疼得死去活来的出口那话就变了,他心里真没那么想。他心里想的就是,他就是要留她一辈子,打根锁链子锁着她绑他身上,绑上一生一世,她就是不乐意也不成。
可那出口的话就那么变调了,他也没法子,主要是给她气的。看他在她面前多低声下气,他不信她就没看到。
她也不见得不知道他的心是怎么想的,她就是只乌龟是不愿意承认。
这话要现在来说他就要顺着她那小脾气给她好生着来,这样他俩也不会闹僵。
瞧吧,一个没忍住,受罪的还是自个儿。
“这多少的时间了,还真是忙,眼下得空我就过来跟奶你报告了。”庄千夜说。
老太太哪能真怪了庄千夜,摸着孙子的手说:“那姑娘人怎么样,看着机灵不?”
老太太觉得好姑娘不仅要人美,得性子好,还得聪明,至少脑子不能生笨了。
“她吧,”庄千夜找词儿形容乔小妆:“性子犟得很,还敢对我大呼小叫,心情不爽了也不搭理人,还小气,钻钱眼子里那种。”
老太太一听,这样的?那哪儿成啊!
那脸一皱,赶紧说:“不成不成,这样的我不要,性子不好…”
“性子是不大好,但是人很真,让人挺舒服的女孩儿。”庄千夜立马解释。
老太太瞅他一眼又说:“还不成,女人就该温顺的,对你大呼小叫的那事你老子干的事儿,媳妇儿不成。”
“她也有温顺的时候,主要吧对我是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她那人认死理,就是认准一事儿非得跟我闹个结果,其实挺有原则的一人。我觉得这样的女孩儿比没脑子的好,没脑子的奶您不也不同意嘛?我觉得她这样儿的就挺不错。”
老太太那眼一瞪,还不同意,说:“进我庄家的女孩子可以不讲出身,但那性子不能小气,爱钱更不成,爱钱那秉性就没了,这样儿的我不要。”
“小气,小气那是跟我逗趣儿,要我吧我还就喜欢她跟我使使小性儿。女人不能一事无成,也不能精明能干过头,就她这样儿的我觉得整好。至于爱钱,她现在还是学生,对钱看得是要重些。再说了,她那钱一分一分都是她课余时间兼职赚的钱,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花,奶,您看现在女孩子还有她这样儿的嘛?”
庄千夜心里还是不大乐意他奶奶这么说乔小妆的,乔小妆是不好,可再不好都是他大费周章抢来的,再不好都是他自己的。
不好怎么了?不好也是他的,他就喜欢,怎么着?
老太太嘴上是一个劲儿的在挑,可心里早就如明镜了。孙子这么急着帮那姑娘说话,有多向着就有多在乎。她看着啊,这姑娘进庄家进定了。
孙子选的人老太太压根儿就没质疑过,她谁信不过,还信不过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
“唉,得了得了,我知道我这一把年纪了管你也管不住,你要看着真喜欢啊,就趁我老婆子还在赶紧娶回来,生个大胖小子给我抱。”
庄千夜那心里头还犯急呢,他在乎的家人就奶一个,可瞧他刚才那嘴,似乎那事儿给弄砸了。
现在才知道他那嘴有多令人讨厌,也怪不得小妆恨他了。
心里懊悔着呢,眼下又听着老太太说这话,了了,奶是在试探他。
他笑,难得的带了丝窘迫,说:“奶,这事儿还不成…”
老太太不乐意了,咋不成了?孙子是她带大的,婚事她说了算。拍着庄千夜的手说:“别担心,这事儿我给你做主,就你爷爷出面我也给你扛下来。”
庄千夜顿了顿说:“奶,这我没觉的是问题,问题是这眼下我们还闹着呢。”
老太太一听,不对了,赶紧问,“这是怎么了?”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言语不搭,我就走了。”庄千夜这说的是实话。
老太太一听,脸色忒不好,当下手一拧往庄千夜手背上拧去。
别看老太太年岁大了,手劲儿可还在呢。庄千夜都吃痛,很不解的看着奶。
他奶说:“你欺负人家姑娘了?两人处一块儿还能不拌嘴的?你是不是想人家姑娘事事都依顺着你你才满意?你这走了就是来这了吧,你把人家姑娘一人撇家里你良心安啦你?”
“奶,她也有错,她那性子就得改改,不然以后准吃亏!”庄千夜不懂了,他奶啥时候不是向着他的?就是他错再大的时候那也是向着她的。这人还没见着,奶那心就向着那丫头了。
“人家再错人家是姑娘家,你个大男人就得让着!”
“成,成,成,我明白了奶,回头我就把这事儿了了,你放心。”庄千夜不得不妥协。
“哪天带来我瞧瞧,那面相我还能看几分,要生个旺夫相就好了。”老太太说着。
庄千夜有点无语,旺夫相?这年头还有这一说?
这事儿要给那丫头知道,又得闹。
“什么时候走?”老太太沉着脸问。
“过几天吧,你寿辰过了再走。”
“你把人家姑娘一人扔那地儿能成?”老奶奶有点不乐意,她指望最好孙子趁这时间带过来给她瞧瞧。
“奶,饿不着她,也冻不着她,她那么大一人了,这点儿还让我担心您说能成吗?”庄千夜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真担心了。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再收那不是他的作风。
老太太无话可说了,她这孙子这脾性跟他爷爷当年那是一模一样,就争那个面子。得,她不为他急,让他在心里自个儿急去。
乔小妆还真给庄千夜说中了,她过得不好,即饿着了也冻着了。
小妆第二天起来都过中午了,起来人都是晕乎乎的,走路有点儿漂。她觉得现在这身体跟以前真是不能比,以前她哪里生个什么病啊,现在这样就熬不住了。
她这身体是给她用坏了,那时候做作业,整夜整夜的做,几个通宵连着做,饿得胃抽搐,米水没进。
像那种情况太多了,她学那专业就不是人干的活儿,她们学校这个专业的作业都是从外头公司里接的项目,保质保量还得限时间,那都是上级压榨他们学生的劳动力。
像现在这样有点儿感冒带发烧的,不吃药那一定得吃点东西。她拖着身体往厨房去,她对庄千夜不抱任何希望,他那人她知道,除了酒就是酒,要想找到食物那基本上是很困难。
可她进去还是抱了一丝希望,毕竟还没看到。
找了一圈真没有,她烧了壶开水,喝了一大杯,然后换衣服出去吃东西。她可不想死在家里,人的生命多宝贵啊,蝼蚁还偷生呢,她一活生生的人怎么着也金贵些吧。
小妆在药店买了药吃,在吃着沙县小吃的馄饨时李小珍给她来电话了。
电话一过来就哭,大声嘶喊的哭,小妆也急,说尽好话让她别哭,把事儿说清楚了先。
原来小妆她妈温素给李平送饭,结果在工地上出事儿了。温素也知道工地上危险,所以她走的时候都是小心的走,而且她这次也走的之前走的道儿。哪知道这次就出事儿了,垒好的墙垮了,温素整个人都被压砖墙下。
这时候人在医院抢救,李小珍是李平把她从学校叫去医院。李小珍到了医院吓得不行,她怕医院,她亲妈就是在医院没的,她一进医院浑身就哆嗦。
李小珍怕了想到的就只有乔小妆,赶忙打电话给乔小妆,哭嚎不止,最后李平把事儿给说清楚了,最后说让乔小妆赶紧过来,还得带钱,她妈那情况看着很危险,李平再三叮嘱了要带钱。
乔小妆听完电话给她急得不行,让她去哪找钱?去哪儿拿钱?
她就没料到会出事儿,回京里的时候剩下的几千块钱都给花没了。乔小妆才知道她自己有败家,还钱的时候不知道为下一步想,她气自己气得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她妈要有个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乔小妆打车往医院赶,车上一直打庄千夜的电话。
可庄千夜那头在忙啊,老太太的寿辰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别的他不管,就是吃的是他一人监管的,那方面很重要,允许来疗养院的那身份、地位、辈分都是相当高的,饮食不能出问题。
庄千夜忙事儿的时候电话都设静音,或者索性关机,所以就这样给错过了小妆的电话。
乔小妆在车里急得眼泪直掉,没到医院眼睛就哭红了。
她到医院的时候小天、小珍、李平都在,两个小孩哭得泣不成声,李平沉着一张脸也不好过,在他们旁边还站了个人是乔子寒。
乔子寒是因为李小珍请假的时候他刚好进办公室听见了,李小珍那妈就是小妆的妈,他顿了下想也没想就跟着到医院了。
“姐…”
“姐姐,姐姐…”乔子寒朝小妆走,看她状况不太好,很想靠近她,可这时候李小天看见姐姐来立马就奔进他姐怀里嗷嚎大哭。
“妈妈要死了,医生说妈妈要死了…我不要妈妈死…姐姐,姐姐,我不要妈妈死…”李小天在小妆怀里,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全噌在小妆身上,这要是在别的时候,小妆肯定很介意,可时候她光伤心就不够了。
“不会的,不会的,医生胡说,医生骗我们的…”
小妆那眼泪关也关不住,喉咙就跟堵了一样,眼里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流泪,大把大把的泪往外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妈妈要是真有个什么,她还怎么活?她的天就塌了,她的念想就没了,她的什么都没了。
她妈一生太苦太累,上天不会这么狠心的。
乔子寒就在她身边,他看着她的脸不对劲,像被人打过,都肿了,他急了,问:“姐,谁打你了?是谁打的?”
这一问李平和李小珍也抬眼看她,小妆摇头,没有人打她。
李平这时候才想起问:“钱,你带钱来没有?”
乔小妆听他这么问,更急了,泪流得更厉害了,她没钱,没钱了。
摇头,她真的没钱了。庄千夜不接电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真的没有钱,真的没有办法了。
李平一看就火了,站起来抢过小妆抱着的李小天,指着小妆说:“你不带钱来,你来干什么?你妈都快死了,没有钱怎么做手术?你是想看着你妈死吗?”
李平也是急红了眼,抱着哭的儿子边推小妆,边喊:“你走,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跟你老子要钱,你老子这点钱肯定有。你妈要是就这么没了,这事儿全赖你,我说了要钱,一定要拿钱来!”
乔小妆被推撞在墙上,抚着墙哭,乔子寒当下也眼红了,放手就把李平推开,他才不管李平手上有没有抱孩子,欺负他姐就是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