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考试是一塌糊涂。
这天真冷了,一个人在校园里走。心就跟这天似地,冷,不好受。X大离海近,冬天里刮海风,就像现在,刮脸上跟冰条子割脸似地又疼又冷。
心情不好,也好不起了,她上楼,站在门口的男人看身影眼熟,再上几步她那眼神儿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火光直冒,她噔噔几步就上楼使力把男人一推,火气上脸。
“不要脸的男人你还敢出现在这里?你滚,给我滚…”
乔小妆脱了鞋鞋底儿直接往男人脸上抽,这男人是张一峰,就是秦婧之前那男人。
和秦婧好的时候,秦婧没少受委屈,家里收拾外面挣钱。这男人工资就那么千来块,不够他一晚上的牌资。要不怎么说女人傻呢,张一峰就是拿秦婧当老妈子使唤,给钱还给收拾家里一日三餐备好供着,三更半夜拿钱去赎人那是秦婧常干的事儿。
这男人和秦婧好了两年,欠一百多万还不上,一脚蹬了秦婧,跑了。欠的都是都是摸黑的人,讲理嘛?人跑了,债就撂秦婧身上了。
是看秦婧把债都还得差不多了,又回头了是吧?
乔小妆下手绝不手软,张一峰毕竟是男人,伸手挡,手一推乔小妆就撞上墙。
“乔小妆你这个疯婆子,老子来找秦婧你管得着?惹急了老子女人照打!”
乔小妆那是激起了斗志的母鸡,踉跄几步后退踩上隔壁家放门口的垃圾和笤帚,一弯腰,提起那大袋垃圾朝张一峰砸去,什么菜皮儿、臭鸡蛋、卫生棉都散出来。
赌钱的人都迷性,女人内裤什么的最忌讳,听说会背运,三年都翻不了身,何况是女人用过的那玩意儿,还挂头上。
张一峰抡起拳头就朝乔小妆这边扑,乔小妆咬紧牙红着眼,抄起笤帚就开打,专朝张一峰身上见空打,梆梆直响。
“女人好欺负,以为女人好欺负…我叫你欺负秦婧,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负心汉…”
乔小发带被扯断,披头散发跟她现在的形象那就一疯子,张一峰吃了不少笤帚眼里窜上狠色。乔小妆把这几年吃干饭的劲儿全拿出来砸这负心汉了,看张一峰耍狠,大喊:“来人啦,都来人啦,救命啊…变态非礼啊…”
这一喊还得了,左右邻里抄起家伙就冲出来。楼上住的是个老太太,咚咚咚几声跑下来手里拿着平底锅子梆地一下敲在张一峰头上。
“个不要脸的东西主意打到我孙女头上了,我老婆子今天和你拼了!”
六婆是这楼里的老住户了,乔小妆和秦婧常帮她提个菜啊搬个米什么的,六婆是拿两孩子当亲孙女看,老人护短,张一峰这一锅子那是挨实了。
张一峰嗷嚎一声,连跌带滚的逃出去,滚下楼的时候还吃了隔壁陈姐一鸡毛掸子。乔小妆笤帚哐地一声扔地上,双手叉腰,大声喝着:“不要在出现在这里,出现一次姑奶奶我就打一次!”
“这种败类就该蹲大牢,今天没打残他算他好命。”陈姐一脸怒气大骂。
楼上楼下的人走围上来了,六婆挥着平底锅子说,“大家都注意了,家里有闺女的多提防着,那色胚子再敢出现在我们区里,大伙儿别客气,打断他条狗腿看他还怎么作恶。”
楼道里纷纷攘攘的传开了,最后六婆把小妆推进屋里,朝邻居们挥手,“都散了散了,大伙儿今后都注意着,散了吧散了啊…”
“小妆啊,有事儿就喊六婆,啊,六婆给你做主。”六婆站在门口对乔小妆喊话,乔小妆点头应着。
张一峰被打得那个狼狈,出小区的时候差点被警卫拦下来。他一出去就给秦婧挂电话,这口恶气不出他就不做这个人!
电话一通就火冒三丈一通骂,骂得秦婧莫名其妙。最后终于听明白了,他去她家里找她了。
“你给老子把乔小妆那疯婆娘赶出去,老子要搬过来。”哌一声挂了电话。
秦婧预感不妙,让小百合顶班,她赶紧开车回来。
一进门就看见乔小妆用棉签沾消毒水擦脸,秦婧关了门换了鞋走过去,伸手要帮她。小妆把镜子侧个面,身子也移开,抬眼瞪着秦婧,开口就问:“你又跟他好了?”
秦婧没说话,乔小妆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扔了棉签瞪着秦婧直骂:“你还没清醒过来吗?你还不知道那个王八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没人要还是犯贱非要跟那负心汉?”
秦婧也怒了,和小妆是姐妹,真心带她好。可张一峰再怎么差那是她爱的男人,即使是好姐妹也不能这么诋毁。她的反应也很激动,站起来看着小妆大声吼:“我就是犯贱怎么了?我就是犯贱要往他身边贴,你是名牌大学生,年轻漂亮又有个有钱的男朋友,我有什么?我没人要我犯贱要跟着他走,你看不起我是吧,觉得我贱是吧,行啊,我这座小庙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走好了,我们一拍两散!”
乔小妆心里一堵,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没忍住,还是流了下来。
她不是那意思,她没那意思,心跟被掐住一般一抽一抽的疼。
秦婧话出口就后悔了,她知道小妆都是为她好,可她们是好姐妹,她不介意任何人的眼光,她只希望小妆能支持她。乔小妆哭,秦婧心里也难受,最后扭头进屋了。
有心了
顾恒打电话说想喝小妆煲的鸡汤,小妆笑他,外面餐厅里的大厨做的地道多了,顾恒不肯,非得让做。
所以这天乔小妆起得特别早,她去菜市场买了只乌鸡。这是她头一次买生禽,那大妈见她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什么也不懂,拉着她讲了半天,给她挑了只又肥又重的乌鸡,一边处理一边叮嘱她要什么样的火候,还得细火熬,不能急,什么时候放药材什么时候放调料说得详尽得很,看那样子,那大妈是恨不得帮她炖了。小妆一直笑一直点头,其实她没记下多少。
回去捣鼓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还是从网上搜了个谱照着做。
下午顾恒来接她,一上车她就把保温桶扔给他,这回可把她折腾够了,炖这东西没少费心思,顾恒是公子爷嘴挑是自然的,她就怕弄的味道不好他不吃。
顾恒抱着保温桶一边儿傻笑,“我算知道为什么男人都想结婚,有老婆疼真好。”
“去去…少贫嘴,以后再不弄这东西,可费功夫了…”她不满的抱怨,功夫是花了可心里头是甜的。
“好,不弄不弄,老婆辛苦了。”顾恒嘴角裂得大大的,凑近小妆轻呷了下她脸颊。她躲开,推他,问:“今天要去哪儿?”
“先去子峻那边,然后带你去个地方。”
“哦…”他不说她也没问,昨晚没睡好,那事儿闹得和秦婧昨天一直没说话,两个都后悔,都不肯低下骄傲的头,僵着。
顾恒一个人在说话,说这些天千夜的情况,先还听见她敷衍的声音,后面没音儿了,转头一看,这丫头,竟然已经睡着了。
子峻在他们常去的那间会所等他们,坐了一会儿子峻要的东西就送到了,他提着花篮、水果和一些有的没的的补品仰头对顾恒说:“走呗。”
顾恒发笑,说,“你丁大少的英明就毁在今天了,你家沈夫人让拿的?”
子峻眼眉一抬,他怎么了他,去看病人带花带水果这是起码的,这点他很同意他家老夫人的说法。沈夫人和庄家夫人有些交情,所以很惦记着朋友的儿子。这些确实是沈夫人让拿的,也是老夫人挑好了让子峻带去。
“你没钱还是怎么着?早知道你空手我就给你备上一份。”子峻是特别在意大少,虽然大家都是才从医院出来,可再进去那就是正儿八经的探病了。
探病,他们这些公子哥儿都还是头一次,子峻觉得别人也就算了,给千夜的就不能太寒碜。
顾恒扬起手里的保温桶,一脸的傲气跟得意,说,“不看多少,贵乎心意。”
子峻脸色不好,他那一堆有的没的也是老夫人精心备下的,这么一比还真不如顾恒手里那桶子汤。他眉头上挑,哧了声,合着顾恒是在他面前显摆来着,他要有个乔小妆那样的女人,带桶汤算什么,去医院他带的那就是满汉全席。
还得瑟!
子峻心里不爽,很大的不爽,他是怀疑顾恒今天是来臭显摆的还是去探病的。
模特儿依娜扭着水蛇腰踩着高跟鞋姗姗而来,子峻正甩脸子呢,看依娜那浓妆艳抹的火气立马就上来了,指着依娜鼻子就开涮:“你看你像什么?穿成这样是去卖还是怎么着,爷今天是去医院,医院!不是窑子!”
依娜一张脸都白了,丁少不是喜欢看她穿得性感嘛?他还说过他身边女人打扮漂亮他脸上有光。她怎么了她?穿这样那不是为了给他争脸嘛,她知道是去医院,可别人也都带女伴,有女人她就不能输阵,她不比一般女人,她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名模。
“给爷滚回去!”子峻直接甩脸撵人。
“丁少,丁少…”依娜还没回过神,子峻那车子就奔离地面了。
顾恒心情颇好,他上车,不忘记把保温桶好好的安置在一边。乔小妆醒了,莫名的看着他,顾恒转头朝她笑,露出一口白牙,他说,“再睡会儿,还没到。”
小妆怎么也没想到是去见庄千夜,她是被连哄带骗的拉进去的。
庄千夜什么人啊,竟然也会生病?她着实诧异了一把,她当他是神来着,竟然也会生病,还住院应该挺严重吧。进了病房她规规矩矩的坐着,眼皮儿都没抬一下,一直胡思乱想着。有点坐立不安,无论她头低得多下,总感觉有两道目光跟着她。
庄千夜拎着保温桶,笑笑,看着小妆说,“有心了。”
小妆心里抖了一下,她真想撇清,这跟她没关系,那汤也不是煲给他的,是给顾恒的,要知道是给庄千夜,她放在汤里面的就不是补药是巴豆。
顾恒没怎么说话,看庄千夜今天精神不怎么好,让没事儿的人都撤了,所有人都起身,就石鹤一人留在里面。他是医生,留下来有个照应,大家都这么想的。
乔小妆再回来是拿保温桶的,那保温桶别看不大,两百多块贵着呢,不能便宜了那人。
石鹤没在里面,就庄千夜一人,她这样进去好像不大好。门是虚掩的,她在门口站着,看着庄千夜伸手拿起床头的那桶汤,拧开,看了看,又盖上。手一伸,扔进了垃圾桶。
乔小妆当时那心气得都快爆炸了,双手捏成拳掉头就走了。
不想要当时就别接啊,在他兄弟面前开心得什么似地,转身就扔,拽得二五八万的他以为他谁啊?不就有两个钱嘛,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脑袋被门夹了才来看他。
什么都不是的家伙还随便糟践别人的心意,她是为顾恒不值。顾恒那人护短,她煲的汤他都没舍得喝,给那人送了来。可人家却每当回事儿,直接给扔了,这种人顾恒还拿他当朋友、当兄弟,真是太不值得。
这种人就活该被人嫌弃被人骂,可怜那群拿他当佛供着的兄弟,那么掏心掏肺的跟着,人家在那儿装大爷压根儿就没把别人放眼里。
乔小妆肺都快气炸了,气冲冲的下楼。
怎么这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后期?什么叫时日不多?”
乔小妆在气头上,可这一声后她还是听见了。这一层就住了庄千夜一个人,这声音是石鹤的,她不想偷听别人的隐私,没忍住,靠墙转角的地方偷听了。
她隐约有些猜疑,谁的时日不多了?什么到后期了?这一层就住了一个人,不会是那人吧?
莫名其妙的紧张。
“你别激动,庄少爷癌细胞虽然有扩散的趋势,只要控制得好,还有两年日子…”
“你TM的庸医…老子拆了这医院,大少健康的得很,你敢危言耸听老子弄你全家…”石鹤淡定不了,拳头一过,打在一声脸颊。
好险,下巴没脱臼。
那医生抱头鼠窜,不敢还手要躲,想跑,石鹤长腿一跨给拎了回来,那医生被揪着白大挂转了两个圈。
“顾少爷,这病不是我一人诊的,权威专家是你们从国外请来的,结果是他们得出来的,您出气找他们,跟我、跟我们医院和我的家人没关系…顾少爷你行行好。”
医生吓得就差哭爹喊娘了,他有什么错?怎么就遇到这些瘟神了?
石鹤气得脸红脖子粗,良久他说,“这事儿不准说,谁也不准说。”
那医生应得唯唯诺诺,石鹤脸子一横,大吼:“给爷保证,你敢说一个字,爷让你全家陪你一起完!”
“保证,我保证…那报告…”
“用我教?”石鹤又一声吼。
“是,是,是…”
乔小妆已经完全震惊了,庄千夜、庄千夜癌症、晚期?
假的吧!
怎么可能啊,那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也会…
医生连滚带爬经过小妆面前,她还在发愣,石鹤站在她跟前,斜眯着眼睛看她。
“知道怎么做吗?”
那语气…
乔小妆忙不迭地使劲儿点头,她没想偷听,也不会说出去。一般这种情况要瞒着病人嘛,她知道,她很明白,烂肚子里也不会说的。
“我发誓!”她举手严肃的说,她是真怕石鹤为了保守秘密会把她给了结了,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嘛,她怕。
回车里时她心里还在慌,她问,“他什么病啊?”
顾恒看她,明白她问的谁,说,“那晚上喝挂了,他胃一直有毛病,也没多大的事儿。”
开动车,乔小妆看他不像装的,又说,“我以为大事呢,看你们都挺紧张的。”
顾恒愣了下,紧张吗?是的,紧张,不是装的。不管毛病大小,躺里面的是他兄弟。
“是吧,也就这两天他能休息下。”
庄千夜平时太忙,经常满世界飞,公司的事他都亲力亲为,一个人能把问鼎做到现在这规模不是天助,是他一个人浴血奋战打拼出来的。也就这两天能空下了,所以大家都上心,得随时看着,怕庄大少耐不住爬起来跑了。
顾恒想跟小妆说说千夜的事,可看她有点儿心不在焉就没说了,毕竟男人老把这事儿挂嘴边有点矫情,又不是女人,情意嘛,放心里就行了。
乔小妆心里真是不好过,刚才的火这眼下也没了,算了,他也不容易,还这么年轻,又这么能干,遇上这事儿他挺倒霉的,那事她就算了,不计较。
秦婧今天没去上班,她在家专等着乔小妆。看她进来她把电视音量调小,乔小妆有点心里有隐隐不安,站着不动。
秦婧过去拉她,说,“我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气过了就没了,你还要跟我怄到什么时候?”
“我没生气,我气自己。”乔小妆说。
“咱不说这个,做姐妹的有今生没来世,让这些破事儿挂心不值得。”秦婧性子比乔小妆要开朗很多,事儿过了就没了,乔小妆有些事能记很久,心里再后悔也不是第一个主动那个。
“秦婧,对不起。”
秦婧拍拍她肩膀,说没事,她说,“加件衣服吧,晚上冷,我们一起吃个饭。”
小妆诧异,看她说,“在家吃呗,外面吃多浪费。”
秦婧笑,说:“没事儿,我们吃馆子去,花不了几个钱。”小妆不说话,答应了,秦婧想了想,说:“妞儿,一峰也一起,我知道你们昨天闹不愉快,看我的面子上就当和解了。”
乔小妆一听,那气儿就直接窜出来,脸色很不好看,她想不明白,秦婧被那男人伤得还不够嘛?这么明白一人怎么就在感情上往牛角尖子里钻?
“你看上张一峰什么了啊?”
小妆拉着秦婧的手,说,“秦婧,你听我说,张一峰不是好人,他现在回来就是看着你钱来的,两年了他怎么没出现?你把债都还清了他就回来了,他这人…”
“妞儿,知道我为什么没换房子吗?”秦婧打断小妆,突然问。
小妆愣了下,她确实不知道,当年她本来以为秦婧会换房子的,天天都有人守在小区外要钱,可是秦婧没换,咬着牙挺过来了。
“我在等他,我怕他回来找不到我。”
“我就不明白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少吗?非得张一峰?”小妆气得那口气儿差点没接上来,那时候那男人就没对秦婧怎么好过,好赌成性还在外边儿不干不净。有一次她就看见张一峰抱着个年纪挺小的女人在大街就亲,那事儿她一直没敢告诉秦婧。
好不容易她们的生活开始平静,那男人又回来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非得一头往火坑里跳?
“我爱他,我是他带出来的,没有一峰,我十五岁就嫁给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秦婧听不进去,张一峰的事她从来就这么固执。
秦婧的爸妈很早就没了,她是她舅和舅妈拉扯大的,那年她还没满十五,她舅妈就给她找了个对象,五十多岁了,儿子都比秦婧大。那老头说成事儿后给她舅家五千块钱,那钱在那山坳里可是大钱。秦婧她舅妈欢喜得很,当然同意了。
秦婧不同意,她舅和舅妈关着她打,几天没给饭吃。她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张一峰是秦婧一村的,平时小偷小摸不受人待见,他早看秦家那姑娘不错了。也是三天后吧,那天夜里张一峰撬了关秦婧那屋的门扛着秦婧就走了。
对人的
小妆气得捶胸顿足,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她说,“那点儿恩惠你记一辈子可以,难道你还要还一辈子吗?你不欠他,早就不欠了,知不知道?”
“小妆!”秦婧喊。
“不是记他的恩,我爱他,知道吗?他做什么我可以忍受,他在外面玩厌了,腻了会回到我身边来,我已经很满足了你知道吗?”秦婧红了眼圈,继续说,“我不能和你比,你是大学生,年轻漂亮,就算和顾恒散了也能遇到好的。你能挑别人,我不能,我什么都没有。学历,家庭什么都没有,我有的就是这张脸,我有什么资格去找更好的男人?”
“秦婧…”小妆那眼泪哗啦哗啦就滚下来,她没秦婧能忍,秦婧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几年了,挺不住也不能在绯色做到现在的位置。什么事再伤心,哽咽几声儿就没事儿了,乔小妆不行,眼圈一酸那眼泪立马就滚下来。
她曾经想,秦婧才是最强的,遇到什么都不哭,秦婧说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解决问题?乔小妆的坚强一大半都是秦婧带起来的。
“你别这么说秦婧,你很好,真的很好…”小妆抱着秦婧哭,她听不得秦婧这么贬低自己。
秦婧吸鼻子吐气,眼泪挂在眼眶最终没让它落下来,她说,“没事,妞儿别哭,这都是实话,以后你把日子过好了姐也就放心了。别哭了,我们吃饭去,今晚我们喝酒,要白的。”
“他要敢对你不好,我就抽他!”小妆吸着鼻子说,反对是没用的,心里放不下能有什么办法,秦婧的决定从来就不会改变。
这晚上过得还算顺心,张一峰见乔小妆也来了,那脸拉得比马脸还长。不过乔小妆先开口了,先喝了一杯说是请罪,请他看在她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别记着,请他多照顾着秦婧。
张一峰这一下有点拉不下脸了,人家是女人,先低头了他是男人还能那么端着?当下喝一杯这事儿就这么和了。
说到底张一峰这人也不是那么坏得彻底,人品说不上好,本身也算不得好人,这些年在外面就沾了不少道上的义气,话说了事儿就了了,也勉强能算个豪气,至少他没真想着跟女人一般见识。
这次回来找秦婧,乔小妆是猜对了,张一峰确实没钱,秦婧债都还得差不多了,他又能堂堂正正的出现,还有女人养着,当然回来了。拿女人的钱他不觉得有什么,这女人当年就是他带出来的,她的什么不该是他的?
乔小妆最近在找房子,张一峰在外面租了间屋子,秦婧也经常不回来,这让她觉得她是多余的,还是她搬出去让张一峰住进来好点。
这事儿没告诉秦婧,秦婧知道是肯定不同意的,所以先瞒着。
顾恒打电话乔小妆才知道庄千夜还在医院耗着呢,乔小妆担心这么住下去他自己不生疑嘛?她觉得石鹤做得太明显了,不是说还有点时间嘛,难道以后都得把人关医院了?
乔小妆买了点水果去看庄千夜,就冲他救她那回她也该去看看,那时候她住院他也去看她了。那么忙的一人,抽出时间看她多不容易。
这层楼就住了庄千夜一个,花篮多的都堆到走廊了。今天挺安静,乔小妆敲门,然后进去。最先看见的不是庄千夜,而是一个身量高挑的女人。
她一愣,女人也回头,她有点儿发窘,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女人很漂亮,五官很立体,朝她大方一笑,说:“进来啊。”
国语有点生硬,应该是常呆在国外吧。
乔小妆朝她笑笑,这才朝床上的男人看去,说,“听说你还住着,我来看看你,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放下水果,这屋里的水果泛滥得都堆成山了,压低下的都坏了吧,乔小妆皱眉,有点心疼。
庄千夜脸色不佳,没看到她心里还好受点儿,看到她了那气就明显了,压在心里。
“走吧。”他也没留,语气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