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连茹这运气,以往都是唬她的,可今天周湛三确实有单子要谈,对方不是别人,正是才接蘀了老子位置的蒋赫南。合作方换主,这曾经的合约当然得重签。
周湛三当然想趁这蒋赫南新上任压下几个百分点,争取更大的利益。可蒋赫南那也想靠着跟周湛三发小的关系升一两个百分点呢,这投笔单子签成了也好舀回去给老头子瞧瞧,以证他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所以这正僵持着呢,连茹那边'嘭'一声推开门再'嘭'一声甩上,连着两声震响连带着屋里头四位爷的那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蒋赫南这头一反应吧,是周湛三这给他使绊子呢,谈不拢就整这种把戏?可抬眼看周湛三那脸,同样没好到哪去。
“谁让你来的?出去!”周湛三冷声喝出。
连茹一看屋里的气氛不对,应该谈得不怎么顺利,可这时候要出去她今天不就是白来了?不行,怎么也得把话说了再走。
“湛三哥哥,我就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连茹说着往几人走近了些。
这办公室就跟小型家居一样,办公一区,接待一区,后面还有独立的休息室。连茹站在几人面前,果真是眼里只有周湛三,双眼就差粘上去了。
“湛三哥哥,姐姐已经背叛你了,她已经跟我二哥连岳阳好上了,所以湛三哥哥,你别再对她好,只有、只有…”连茹看了下几人,鼓起勇气说,“只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湛三哥哥,我比连落更适合当你的妻子…”
连茹有些语无伦次了,虽然曾经也大胆告白过,可今天当着别人的面说这样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她以为周湛三对连落是有那么些在乎的,因为那晚送他们回连家只为看一眼连落,这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为了让周湛三妥协,继续说:
“我爸爸妈妈,还有爷爷都已经同意了,湛三哥哥…”
周湛三那活阎王的脸这眼下是冷得跟冰条子似地,冉鸣推了下眼镜,这连家两位小姐怎么竟出奇葩?大小姐见风就倒,二小姐无耻之极,实在不敢恭维啊。
蒋赫南前一刻那脸还是黑的,这时候爽了,列开一口白牙傻乐,没他事儿在一边看看周大少那黑锅子脸也挺得劲儿的。
今儿谈不成,明儿再继续呗,反正他刚上任,闲着呢,周湛三可是一人监管着诺大个企业,各分公司的事儿都得他亲力亲为。蒋赫南就是打定了注意,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没事儿就来坐坐,只要周大少爷有那个本钱那就跟他这么耗着呗。
贺政涛是蒋赫南请回公司的帮手,跟冉鸣在周湛三手下是同样的兴致。周湛三没开口,贺政涛说话了:
“我说连二小姐,这人的脸皮厚呢是有个度的,你这…”
“我怎么脸皮厚了,我姐姐看上别人了,我就不能代蘀我姐姐?再说,我是真的喜欢湛三哥哥…”
“哈哈哈…”
连茹话没呛完,蒋赫南跟贺政涛同时大笑出声,蒋赫南这时候还不知死活的朝周家大少爷侃了句,“三哥,也别有风味,被姐姐踢了将就着收了妹妹,妹妹可比姐姐好太多了,这买卖你赚了…”
周湛三一记冷眼甩过去,蒋赫南立马闭嘴,他就是嘴贱啊,差点忘了这合同还没签呢。
连茹哪里看得出这场子已经冷到零度以下了,以为周湛三那表情是因为听见连落移情别恋,这又发誓真真儿说,“湛三哥哥,是真的,连落原话就说她不要你了,她已经看上了别人,真的,我发誓我没有说半句谎话,这真是连落自己说的。”
贺政涛实在忍不住笑出声,连家也真是绝了,一个病秧子,一个二傻子。难道这连二小姐真不知道那些话不该说?不论真假,这不是把周大少的脸子扯出来给人笑话嘛。这连二,还真是够二。
“滚!”
周湛三抬手指向门口,声音低沉,脸子上除了冰冷没别的表情,也看不出多生气。
连茹接触到周湛三那目光,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心里有些慌,那目光就跟要吃人似地。慢慢后退着,反正她话已经说完了,只要能让湛三哥哥别再想着连落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周湛三目光沉下去,连落?
这名字在这几天时间里连续出现,看来她还是有几分能耐,这几天让他听见这个名字的几率比这十八年来还要多。
折腾这么多事出来不就是要他去见她?
好,他就如她所愿,他倒要看看那病秧子究竟想折腾个什么花样出来。

 


16,对,我就是连大小姐

第二天大清早的周湛三就车开到了连家大门外,到了才意识到这举动有多不妥,他来干什么?为什么要来?连落背着他倒腾那些花样不就是想他去见她一面,可他为什么要配合?
合计大少爷是想着连落那在欲擒故纵,自己不出面揣度连茹出面。无论连落是有心还是无意,从她出院后,这名字三天两头在他耳边出现,曾经都没有过的事,能是巧合?他是商人,相信契机,却不信巧合。
周湛三没进连家是不想连家上下再误会,和连落的婚约无论如何也不会履行,他觉得这事是时候跟连落摊牌了,不能让她心存不可能的希望。
周湛三在想怎么让连落出来,连落的联系方式他并不知道,坐车里正想法子时候,从车窗外面跑过一条清瘦的身影,周湛三抬眼看过去,有几分眼熟,那背影是在哪见过吧。
可在哪里呢?
周湛三那目光不自觉的跟上那背影,娇娇小小的个子,乌黑亮丽的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随着跑动马尾上下飞甩着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周湛三不知不觉的驱车跟近了些。
小丫头在连家大门外停下却没进去,往侧面的墙院去。周湛三一愣,这小丫头要翻墙?这想法刚落,就看见前面那小丫头抬右腿踏上墙面,双腿瞬间拉成'一'字,双手交握上举,将上半身往墙上那条腿压去。看起来身体的柔软度很强,动作也够灵活。
可周湛三越看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强,这小丫头是在哪里见过?
正好,这拧着眉搜索记忆时,背对他的身体面向他了,当那张因为运动而略带红晕的绝美小脸出现时周湛三眼皮子一开,褐色瞳孔紧跟着收缩。
连落?不,应该是说是假扮连落的小骗子。
他说呢,那身形怎么那么眼熟,那丫头身手确实不错,灵活,动作也到位,就是力道不够。忽而又笑了下,身边几兄弟这些天可没好找这丫头,今儿竟然被他给撞上了。
连落现在是每天都坚持晨运,围着连家跑两圈,晚上也会出来跑两圈。这段时间经过她的调理,身体明显结实了很多。两边各压十五次后站起来在原地弹跳,随意的踢腿,完了后抹了一把汗转身大摇大摆的进了连家。
周湛三那刚放平缓的眼皮子这眼下又撑大了,她进了连家?那她是谁?
周湛三紧跟着驱车过去,停在大门口摇下车窗,远远的连家下人出来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原来如此!
连落,她真是连落。
周湛三心里有什么被撞了一下,却又被即刻涌出来的愤怒掩盖。果然是她故意折腾出来的,毫无疑问,连落这么做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对于有目的有心计的女人,他一向避而远之,即便似乎健康了,也不能改变他不会履行婚约的初衷。
周湛三的车停在一边,他并不清楚为什么没有即刻离开连家而是将车停了下来。这没多久时间,连落已经换了身衣服一身清爽的走了出来,身边跟着的是刚才与她说话的老妈子。那下人提着袋子,看样子应该是去买菜的,周湛三想也没多想按了两下喇叭。
连落晨练后都会陪琴婶去买菜,家里一天的食物比如新鲜水果,或者其它副食品都需要采购,她很乐意在早上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刚出门这还跟琴婶说笑着,忽然一声刺耳的喇叭声给两人惊住,连落顿了下侧身看过去,车里的人这时候拉开车门下车,连落顿时笑容僵在嘴边,周湛三?他怎么来了?
连落一个激灵,完了——可已经晚了,想来那大尾巴狼早盯住她了,这时候在跑肯定是来不及的。
得,人都来了,总不能叫他滚,接招呗。
“琴婶,你先去吧,我马上去找你。”连落推着琴婶离开,免得她又东想西想的。琴婶被连落推着走,边回头指着那车说:
“大小姐,好像是周家少爷…”
“没有的事,婶儿你看花眼了…”看着琴婶走开了连落挥着手说,“我马上就去找你。”
完了后这才转身朝周湛三走去,周湛三靠在车门边,连落就立在车前,仰着头眉头抬上去问,“周家哥哥,今儿来不会是找我的吧?”
周湛三看看连落那傲慢又不失娇俏的模样,刻薄的话竟然吐不出来了,这种吃瘪的感觉很是陌生,有那么丝扫了颜面的意味,薄怒油然而生。
唇角龛合,盯着她,久久才蹦出两字儿,“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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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欸…”连落还没来得及拒绝大爷已经上车了,连落滚动眼珠子拉了记白眼儿出来,无奈只能上车。
“说吧周家哥哥,我洗耳恭听。”连落上车后微微侧身朝向周湛三,一脸的坦然,半点没有曾经的痴迷和含羞带怯。
周湛三犀利的眼神直射向她,不确定她是真变了还是这又是她玩儿的什么花样。目睹过宴会当晚她那精湛的表演后,谁能料到她此刻不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周湛三曾经一直拖着和连落摊牌,多少也是顾及着她承受不了。可他一直态度保持缄默,她这小花样就越来越过分,他不得不跟她说明白,无论她同不同意,这婚约必须解除。
“连落,连家好歹也是名门,你别再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而费太多心思,太**份。我是不会履行老爷子定下的婚约,这点我想你应该清楚。”周湛三这算是给脸子了,要换人甭想他一次吐出这么多字儿出来。
连落听着脸子立马一僵,松散的靠在后背上半身顷刻坐直,慢慢往周湛三欺近,正当周湛三想伸手推开时连落却扬起笑来,伸手指着自己瞪大眼睛问:
“三哥哥以为我这玩儿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周湛三一副洞悉世事的表情,眼神更是毫无温度,没答话,可那意思表明了那就是。
连落摆摆手,周家哥哥会不会是身心太膨胀了些啊?以为全世界人围着他转就该是正常的是吧?看他那嫌弃样儿她是如他所愿自动乖乖的弃权远远避开了他还起怀疑了,就不能多信别人一点?
她明白,这种人在商场上尔虞我诈,早就没心没肺了,以己度人嘛,毕竟想着连家是不会放弃这门婚事,因为用得着他,所以连带想着她就是这样儿人呗。明白,她完全明白。
换种说话,舀搪塞连茹的话来堵他:
“三哥哥不知道我已经移情别恋,跟我连二哥好上了么?啊,听我妹妹说昨天她找你去了,这么大的事儿她铁定告诉你了吧。”
“果然是你唆使你妹妹去我公司闹,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周湛三语气森冷,或许跟连落想的一样,在商场里呆久了人就变得冷酷了,无意识的就用自己的观念去评断别人,说是冷酷的,甚少接触女人,自然也是木讷的。猜女人的心思比起他那几个发小,差多了去了,他也就只能在那毫无感情的办公室里当当活阎王。
所以在他眼里自然是把从宴会当晚开始,兴许更早,从连落摔下楼开始,到后来的一切都是她折腾的花样,这还不能说明她是欲擒故纵?
“我…”
连落听周湛三那话瞬间瞠目结舌,差点被自个儿口水噎着。
代沟啊,三岁都能一代沟,这相差了整整十岁沟通起来确实困难,不,这是相当困难啊——
“大叔,周家大叔,就当我是欲擒故纵好吧,我承认。不过你放心,以后啊我绝不会再玩儿那种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讨人嫌的把式好了么?我发誓!并且除了你担心的这个,我还保证日后凡是你在的地方我通通回避,我就是见着你了我也绕他三条长街走怎么样?”连落想着她都'委曲求全'成这样了足以表明她的诚意了吧。
“我说大叔,成不成你给句话啊,您老别这么闷着尽让我猜你的想法啊,我哪知道你具体的要求,要不你给提示提示?你说吧,只要我办得到的我一声不吭的答应。”连落就差指天发誓了,为什么一个个的要怀疑她的真心呢?她这话说得都是真真儿的啊。
周湛三就一直看着连落那张开开合合的立体莹润小嘴,没什么别的想法。他是商界天子,也是傲气称霸一方的龙头,他自有他的骄傲,可他所有的成功全都在他的事业上,纵使他自认为练就了金刚罩,此时也有些挡不了连落那不同于办公室里围绕在身边众多成熟女人的娇俏。
是真没别的想法,只是要换了蒋赫南那一兜子发小在他跟前碎嘴这一大串,他早出拳揍人了,可此时他却觉着分外舒心,好听。
是因为连落虽然语速极快却依然细细软软的声调吧,软软绵绵的,调子很柔,极好听。
“分手费。”
周湛三久久才说。
k——气得她差点飙脏话,还找她要分手费?

 


17,被爷摆了一道

无奸不商,周湛三你个大奸商,瘪三!
“多少,你开个数儿…不过,我最大限度只能接受三位数,不能超过三位!”连落或有几分被打落牙齿活血吞的痛苦。她为的是什么呀?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一大集团的老大伸手跟她要分手费,他们在一起过嘛?
得得,丢财免灾,她只当花点儿钱把这大麻烦给解决了。一想着好难得才舀到手的五百块零用钱这揣兜里还没捂热呢就被人惦记上了,一想就肉疼,眉毛都跟着疼了。
太不是滋味,太不痛快了!
三位数?
周湛三深褐色瞳孔暗了暗,似乎只给这点儿他心里过不去,正犹豫着这买卖怎么谈。作为商人,钱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连落这话他自然是不信的,可这要是给了钱那么他才放心。分手费他也付了,再没有他对不起她的地方。
连落看周湛三紧抿着薄唇不说话的样儿,明显就是觉着条件不ok,她可没心情跟他讨价还价,从兜里掏出早上才到手的五百递给周湛三,周湛三有点不明所以,更匪夷所思的是他接了后还掏出钱夹抽了一沓钱红票子出来,就那么当着连落的面数。
那场景给连落那眼刺得,生疼生疼的,你瞧那显摆的样——
在连落哽着口恶气要推门下车时,周湛三数了九张抓着她的手腕塞给了她,“钱我给了,多少这数儿是你自己喊的,希望你做到今天说的,要以后再给我没事找事,就别怪我不给脸。”
连落跨出去的脚这时候又收回来,转头看他,什么意思?数数手里捏着的,九百?
当下反应就是算了一笔,刚给出去了五百,现在回收了九百,除去本钱她净赚了四百!
四百啊!
连落高兴了,赚多赚少没关系,只要不亏本儿。嘴角拉开完美的弧度,眼里笑意盈盈,收好,再往兜里揣。心想着有钱人的钱确实好赚啊,这么算着不久就能赚足跑路费了,看来她解放的日子已经不久了。
收了钱这当然就好说话了,刚才那不情不愿不耐烦的态度这当下一百八十度大翻转,笑眯眯的说:
“你放心,我铁定日后见着你我就躲,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保障你免受连落也就是我的干扰,放心吧!那,要没事儿我就走了?”
连落那巧笑嫣然,灿烂得比花儿还美丽的笑有些闪着周湛三的眼了,他不知道,女孩子的笑容还可以这样灿烂。那样的灿烂的笑容太美好,美好得令他觉得虚幻。
一个百分百的商人,他的眼里没有纯粹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被曾利益说驱使,没有潜在的利益对他来说如同废物。
所以在铜锈注满的世界里突然看到这样的笑容令他瞬间疑惑了,那样的美好纯粹美好的东西,世上真的存在?
纯粹的东西太少,电视上即便婴儿的笑都是如法炮制练过上百遍的,他身边的女人个个风情万种哪一个的笑容是这样的?
“沉默就是默认吧?那我走了,再见——对,应该是不见!”连落看着周湛三那目光似乎已经渐渐抽离,不知道飞到哪个爪哇国去了,她这还得去找琴婶呢,就不奉陪了。
“哦,对了,这事儿吧算起来也是你先提的,你得跟家里长辈们说清楚,这事儿可跟我没关系,既然你想这样,你是男人,就得有担当,这没问题吧大叔?”连落下车后转身又趴在车窗上对周湛三说。
周湛三视线拉过去触及她闪动着星星点点的目光,眼睫上下刷来刷去,嘴角的笑容依然还淡淡的挂着。
连落忽然眼眸子上翻,翻了记白眼出来,这男人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啊,瞧那神情思想又飞了吧。好歹他们刚也算达成了共识,能不能多少尊重一下她?
“得,沉默我还当你是默认吧,您老慢慢想,我这就不打扰你了,不见!”连落直起身转身拍了拍鼓起来的口袋,嘴角拉开一道大的弧度。
“等等!”周湛三适时出声。
“嗯?”连落转头,那抹来不及消失的笑容再次打进了周湛三的眼里。
周湛三顿了半天,咳了两声说,“不是大叔。”
“什么?”连落呆滞了一秒,什么?目光不解的看着他。
周湛三费了些力气拖回视线,说,“我们是同辈,不是大叔。”
况且他正值青年才俊,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小姑娘叫她大叔,虽然他平时不大在意这些,可毕竟他跟这丫头之前是那样关系,被她这么喊,心里多少有那么些不是滋味。
“哦,那你随意。”连落以为大少爷要说什么来着,就为这啊?转身好不犹豫的走了,她自以为已经离开他视线时开始蹦跳起来,四百诶——
殊不知她那背影一点不落的被周湛三从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周湛三顿了下开车走了,回公司后一上午没处理多少事,稍微一松懈些,目光就不能自己的看向办公桌上摆的五百块。
别说,商场睿智得跟鬼才似地,在这事儿上他还真想了好久才明白连落这什么意思。五百块就那么摆在桌面,中午下班时候一拍脑袋。
这是她给他的分手费!
这一想通心里就不是滋味了,他当初有多想摆脱连落这个影子,心里有厌恶连家没人比他更清楚,可此时却得知那个一贯被他厌倦嫌恶的人心里原来也一直同样厌恶着他,还不惜用钱来打发。想想,这作为男人,一个这么优秀和高傲的男人,他要怎么咽下这口气?怎么平复这一向优越的落差?
所以周湛三在这狼狈的时刻做了件令众人大跌眼镜的事儿,那就是召开记者会,先声夺人,妄想用这种方式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击。
所以在这天下午,周湛三推了两个大型会议,亲自召开了记者会,声明周家与连家曾经立下的婚约无效,他不会娶连家大小姐,并且态度异常坚定的表示,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
说这话时是逞口舌之快,只顾着当时心里那瞬间膨胀的痛快,却不想那话给后来造成了多大阻碍。
当天就有八卦新闻和壹周刊登了出来,更有媒体快速传播,一时间连家大小姐被周家贵少嫌弃的新闻全京城皆知。
对连落来说,她不过就睡了个午觉的事儿,这一醒来就被连茹抓到楼下去了,这拖鞋左右反了来不及换回去,头发乱糟糟的跟疯子一样,就那么尴尬的立在家里所有人面前。
老爷子,连家豪夫妇,还有些见过没见过的叔伯婶婆们,那真叫个尴尬,抬眼扫了眼连茹幸灾乐祸的眼神,她就不明白了,现在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嘛,这女的怎么就不肯放过她?
已经出过丑了,索性就坦然面对,脚下鞋子还回来,伸手缕缕头发,然后用发圈儿简单绑起来,扯扯睡皱掉的衣服,庆幸的是她今儿难得穿了衣服睡,不然以她喜欢裸睡的习惯,要跟往常一样这不还光着身子就被连茹抓了下来?
当着一屋子人整理,她自己也没觉得哪里不妥了,拾掇好了后这才彬彬有礼的一一招呼了长辈们。
知道这是批斗会吧,不过,她在想是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要全家人开批斗大会来批斗她?不能吧,她乖得很呢,要批斗对象也是连茹吧。
连夫人实在恨铁不成钢,原以为那晚上亲眼看到周湛三对连落有点感情后他们就松口气时,可这才多久的事?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用的女儿?
“你还有心情睡觉?你爸爸,爷爷和叔叔伯伯们知道湛三开记者会就匆匆忙忙赶回来了,你倒好,你还有心情睡觉?”连夫人起身拉着连落伸手就带劲儿掐去。
连落不料连夫人这么喜欢动手,当即被掐个正着,立马痛呼出声,赶紧跳开,之后几下全被有技巧的躲开,然后说,“妈妈,您可是有身份的人,这么多叔叔伯伯都在呢,您别为了气我不争气丢了你的份儿…”
连夫人一听,这才气哼哼的停手,转眼看着连家豪脸色黑沉,这眼下是反应过来她确实丢人现眼了,赶紧又坐回去。
老爷子吧嗒了两口烟,终于说话了,“湛三开记者会宣布要解除和连家的婚约,这是怎么回事?”
连落呆滞了一瞬,什么?开记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