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军那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信仰的神,怎么可能会被浪吞没?不可能,绝不可能的,所有人全往海岸上跑,面对潮涨的海水和呼啸的海面大声呼喊。那是他们的神,不可以这样被浪吞没的。
陆海军的船是小船,虽然坚固,但是能在偌大的太平洋上航行走到火利已经是奇迹了。可偏偏快到达火利时,天气坏了,海上风浪起伏,翻滚的浪潮一浪滚一浪,陆海军那船被浪卷翻了。
火利岛上这边都已经看到陆海军的船了,亲眼看到潮浪一起,船被卷入潮水中去。事发当时已经把火利上所有能出行的渔船全部出动救人。
雨势不大,可出来久了也能把衣服浇湿掉,夕夏头发都在滴水,往近海跑去。船长和船员们大惊失色,全都对着夕夏大声呼喊:
“夫人,浪来了,危险,快回来,夫人…”
夕夏不管,她觉得陆海军不会这么容易就没了,一定还活着,不顾身后众人的呼喊。她手扩在嘴边对着海面大喊:
“陆海军,你给回来!姓陆的,你给我撑着,半条命也给我撑着回来!”
一个浪翻过来,夕夏赶紧往后退,尾浪的水扑在她身上将她从头到脚全身湿了个透,海水钻进嘴里,又咸又涩,夕夏站在未褪尽的潮水中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转身往岸上跑。
她上了大石头时下面的人全都吓着了,这吓着雨,石头是滑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栽进翻滚的浪涛中。
“夫人,快下来,夫人…”
“危险啊夫人,夫人…”
“…”
下面所有人对担惊受怕,老人孩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如果老板回不来,夫人又出事,那他们的希望全没了,他们还能做什么?
“陆海军,你给我滚回来--你给我立刻马上出现!”夕夏站在石头上对着海面大声呼喊,本就沙哑的声音这一刻更是狰狞得不能听,喉咙全都被撕破了。
夕夏眼睛直直的看着海面,这浪能把船卷了,难道他一点求生的本能都没有?不可能的,再差也能挣扎几下啊。
忽然夕夏远远的看着一块白色的板,只有一个小点大,在海面上起起伏伏的出现。夕夏心底一喜,下了石头,推着回来的船就出去,船长赶紧也跳上去,抓着板子说:
“夫人我来,你手生,进浪里很危险。我来,夫人你放心,我一定能保护你安全回来。”
夕夏点头,手上打着光在海面上找刚才看到的东西,不断的喊,“陆海军,是男人你就给我应出来,陆海军…”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急慌了,就算还有条命在,能给她在这时候应一声儿嘛?
夕夏忽然眼前一亮,用光束指着远处的东西,“在那,船长往那边靠,快点,我看到他了…”
夕夏急得大喊大叫,船长相当淡定的说,“夫人,你站稳了,我这就过去!”这话落就转了筏子方向转向另一边。
人给捞上来了,还是半昏迷的状态,合计是被浪打昏了的。陆海军是获救了,可陪同他一起的另外两个船员却没了,确切的说是另外两人用生命换来他的命。
三人本来都能抱着这浮板等着救援的人,可陆海军在翻船的时候手上的链子被勾在了船上。他不肯放弃链子,人只能跟着船卷进浪里,然后再沉入水中。
另外两人当然不可能看着他不管,都往水下把他拉起来,水里虽然看不清东西,可拉他时他把着船杆不松手,救他的人当然就明白了,板开他的手,另一人把人往水面上顶,之前那人解开链子套在了陆海军的脚上,却在这时候翻滚的浪头和后面一卷浪头相继撞进这空隙中,顿时一个巨大的漩涡被拉开。那两人用尽力气把陆海军连人带浮板推出漩涡,两人同时被卷进去。
“陆海军,陆海军你醒醒,你醒醒啊…”夕夏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泪还是雨,跪在岸上,手拍着陆海军的脸,大声呼喊。所有人都下岸了,围着夕夏和陆海军低声啜泣。
“陆海军,你给醒过来!火利岛还等着你发展壮大,你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下这个大摊子撒手不管?你他妈给我醒过来!”夕夏怒吼,又压胸腔给做人工呼吸,又拍打他的脸,下手绝对不轻。
“你醒来啊,你不是恨我吗,你不醒来我明天就跑了,我去找庄孝,我气死你,我让你即使死也不瞑目,你给醒来!”
陆海军连咳几声,慢悠悠的醒过来,面如死灰的看着夕夏,然后气若游丝的说,“别想,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夕夏看他清醒,总算一颗心放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力气透支。
人被抬了回去,可问题马上来了,陆海军回去了住哪儿?夕夏本以为黎子是月子做完了就会走的,可哪里知道他们竟然不走了,一直就住着。到现在黎子还陆海军那屋躺着,你让人怎么把陆海军送回他的房间?
夕夏想了想,只能让人把陆海军先抬回自己房间去。
陆海军后半夜时发热了,夕夏一直看着,来回的给换毛巾,天亮的时候温度总算降了下来。
陆海军醒的时候夕夏睡着了,她垫了个抱枕趴在床上,头埋进臂弯里。陆海军喉咙有些起火,嘴唇都干裂了,可看她睡得那么沉,却僵着一个姿势没动。他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守着,曾经他就算快病死了,也没有人看他一眼。这种被关怀的感觉很奇妙,心里某处暖暖的轰鸣。
怎么办呢,这种感觉,他好想留住,留住有她在的瞬间。其实,就这样他们也可以相处。
他太需要爱了,真的。
这二三十年来,他的角色到哪都是任人嫌弃的可怜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无足轻重的角色,一身想的都是别人,从没有这么毫无预兆就得到别人的关怀过。
从陆海军的角度看她,她那露出的小小的一方脸都被密密搭在眼睑的睫毛掩了大半,看起来柔柔的,很想去碰一下。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手抬向她,轻轻碰触。可还没碰到的时候夕夏醒了,陆海军神色懊恼,她这醒得可真毫无预兆。夕夏打着小哈欠看着陆海军那不自然的神色,什么也没说,她在不管他闹的什么小情绪呢。
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陆海军看着递在眼前的冒着热气的水,眸底暗藏了一丝不明的心绪,心里奇奇怪怪的想,她怎么知道他想喝水了?
陆海军接过水喝了几大口,夕夏伸手自然的往他额头摸去,陆海军心里想事儿,自然给她摸了正着。他是反感甚至恶心女人碰触的,可她这突然袭击却令他愣了。
冰冰凉凉的触感,来自她指腹上滑腻的触感直击心脏,有什么东西被击碎,又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苏醒。
陆海军直直看着她,耳廓下方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夕夏好像半点都没察觉,不,她是真的没察觉这男人今天有什么异样。病了嘛,多愁善感在所难免。最好是记住她的好,她可是不会对每个人都好的。他得记住她的好,心里愧疚了,明儿就把她送上岸去。
夕夏心里这么想着,抬眼看他问:“嗯,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是不是好多了?”
陆海军点头,然后说,“你守了我一晚上?”
夕夏白了他一眼,很不想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儿,这不明摆的嘛,顿了顿,问,“想不想吃东西?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你?”陆海军忽然挑挑眉反问。
夕夏已经站起身了,垂眼看着他那不屑的眼神儿心里老大个不乐意,很不客气的指出说,“陆先生,请你不要在不修边幅,胡子长了满脸的情况下使出那种不屑的表情,你以为你还很帅嘛?”
陆海军这给噎得,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夕夏得意的转身,然后出门。
她一出门,陆海军莫名其妙的笑了,她如果不板着一张冷脸,偶尔也挺可爱的。这眼下环视四周才发现,他睡在她房里。怪不得一醒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应该花香制成的香水味,很清晰,也很好闻。
等等,她刚说他什么?嫌弃?他哪有嫌弃的表情,他看是她在嫌弃他不修边幅吧。陆海军想起她那话,起身往洗手间走,一看才知道,这胡子确实该刮了,难怪她那么嫌弃。
嗨,这位先生还真是,明明是他先起的头儿,这怎么把事儿往别人身上推呢?
陆海军转身去了隔壁,他用的东西都在那边呢,得在她回来前把自己整理干净,省得她那嫌弃样儿。
可陆海军开门进去时惊住了,瞪着两眼看着自己那张漂洋过海的大床被两团不明物体侵占,这屋里曾经的贵气和奢华此时俨然成了婴儿房,NND,地上都是些什么玩意?
盛夏在门旋开时就醒了,这缓了下才睁开眼。一睁眼就对上陆海军那几乎要吃人的表情,盛夏赶紧坐起来,张口结舌的问:
“海军哥,怎、怎么了?”
“谁让你们住进来的?!”陆海军捏着拳头咆哮,火气几乎要把这小洋房给烧了。
盛夏心里一抖,赶紧拿了件衣服披上下床,那边黎子还睡着呢,大清早就被人吵醒心里多少个不乐意,翻个身低咒一句,“烦不烦啊,吵死了!”
盛夏想把黎子推醒,陆海军那是气怒升腾,指着他们怒吼,“马上给我滚出去,不准再进来!”
“是,是,好,我们今天就搬回去,今天就搬。”
盛夏低声下气的应着,这事儿他早就料到的,当初是说好了在陆海军上岸的时候来这边住一两个月,等黎子坐完月子就回去的,可他妈不肯,黎子也不愿意走了。说这么个房子没几个人住着,是给鬼占着嘛?他们是来添人气儿的。
陆海军即使盛怒下都还记着过来是干什么来的,进了卫生间,完了,里头压根儿找不着他的东西了,这给陆海军气得,眼眸血红血红,活像要吞血的西洋僵尸一个样儿。
“这里面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哪去了?”陆海军怒问。
盛夏咽了咽口水,说,“我姐,我姐收起来了,我们、不知道…”
陆海军顿了下,这才转身踏出去,‘嘭’地一声儿甩上门。他出门的时候夕夏正好端着面条上来。
她就听见上面有声儿嘛,果然给她猜着了,他去了他那房间。唉,这事儿怨她,怨她,她不狡辩。
“大清早的火气就这么大,谁惹你了?”夕夏明知故问,自己端着碗先进了房间,陆海军在后面跟着进去,使手关了房门。
“你是不是存心的?他们进来多久了?”陆海军心底怒气还在翻腾,可见着她时生生压了下去,对着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还真发不来火。
也不能怪他火大,谁不反感自己的东西被人侵占了,那是对自己多大的侮辱?像陆海军这种本身就死命护着自己东西的人,当然就更气了。
“也没多久啊…你要不高兴,让他们搬回去就是。”夕夏不以为意的说。
陆海军泄气了,他怎么忘了这女人的性子永远是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曾经庄孝不就为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抓狂嘛,如今他总算能体会当初庄孝‘打落牙齿活血吞’一样的苦楚。
压低声音说,“我不是介意,我也不是不介意,那毕竟是你娘家人,偶尔过来住几天可以,我也没意见,可看他们那样子,那就是常住的型了。你不知道我那房间给他们弄得…简直不堪入目,你要不要去看看?”
说着说着又偏了,实在是看到自己的东西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心里怒气顶得难受啊。
夕夏轻轻的笑起来,说,“我知道,他们有宝宝嘛,难免的,别生气了,你一大男人何必为这么点子事儿较真呢,你可是火利岛的主人啊,这点儿度量都没有啊?人家那宰相肚里还能撑船呢。”
夕夏一半推崇一半狡辩,弄得陆海军无话可说,可听她那话虽然真真假假的都有,他听着就是受用啊。要说这女人怎么这么强呢,她明事理啊,就这说话的本事也不是别人学得来的。
就这么三言两语就给他那升腾的怒气化解了,你说她不厉害?
“他们什么时候走啊?”陆海军问。
“嗯,看他们吧…我就这么一个弟弟,要我是那种有十几个兄弟姊妹的,那你不得气死?一个你还不能包容嘛?”夕夏半开玩笑的说。
在这点上陆海军比起庄孝来,真的差远了。首先陆海军并没有把她和她弟弟、母亲当家人,即使结婚了,也没有这种意识。虽然现在对她不错,可中间隔的还是千山万水。
夕夏这么说的时候陆海军才意识,他确实过激了,毕竟来说,那是他小舅子,他那态度和语气,活像盛夏欠了他什么似地。抬眼看着夕夏,原来她什么都看透了。
她这分脱俗还值得他学习啊,陆海军冷静下来。竟然破天荒的道歉了,“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
他是从来没把陆海军和谭玉华当自家人,虽然他们是有可恶的地方,可首先他自己的态度就么端正过。
他毕竟和夕夏结婚了,她的亲人就是他的,是应该学会接纳。
陆海军突然看着她,有几分惊讶,她能这样说,那表示、她已经接纳他了?这个认知让陆海军在那一瞬间欣喜和激动起来。
“不吃吗?”夕夏看着他问。
“吃。”陆海军走近,挑着面条大口起来。吃的时候突然想起事儿来,问:
“我让船长给你的东西,都收到了吧。你不知道有一箱是你需要的东西,化妆品和…女人的东西。”
“哦,是吗?我不知道,依娜卡娜她们锁起来了,等她们来了让她们搬出来就是。”夕夏无所谓的说。
陆海军顿了下,点头,“嗯。”
然后说,“我洗漱的东西你都给收起来了?”
“哦,是啊。”夕夏点头,然后转身拉开了抽屉,把一带装得好好的东西放在桌上,“都在这了。”
“嗯。”陆海军点头,吃完后,夕夏带着碗下楼,陆海军在房间里整理自己。
当他把自己的东西和她的东西放在一块时,心里竟然微微起了异样,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陆海军故意把她的牙刷头和他的碰在一起,做成不经意的样子,然后再把两人的毛巾也紧紧的挨在一起隔着。
依娜和卡娜过来得都挺早,因为夕夏回去厂子里教孩子们学字,走得早,她们要在她走之前过来,因为夕夏偶尔会有事儿交代。
夕夏让依娜和卡娜把箱子搬出来,依娜和卡娜直接给她搬楼上房间了。
“老板…”依娜先进屋,可一进去就看见陆海军从卫生间出来,依娜那脸瞬间红了,急急的出口打招呼。
箱子搬进房间里,卡娜和依娜快速的离开了,她们是知道老板和夫人分房睡的,真的不知道老板会在夫人房间里,所以才这么大肆的闯了进去。
夕夏让依娜和卡娜把箱子搬出来,可没让她搬进她的房里,所以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两丫头人影儿不都在了。在厅里站了会儿才看到她们从楼上下来。顿时无语,“你们把那箱子搬去我房间了?”
“是的夫人。”卡娜说。
夕夏无奈的翻了下眼球,她那屋子那么有情调,放那么口箱子进去,几突兀啊?唉,算了算了,她要说不好,这两姑娘又有得伤心了。
“夫人,你今天还去不去教孩子们写字啊?”依娜问。
卡娜赶紧抢话说,“当然不去了,老板回来了,夫人当然要陪老板了啊。”
“是哦,夫人,你今天不会出门了吧,那你还给我们讲穆桂英挂帅的故事好不好?”依娜显得有些兴奋,夫人说的那些故事情节跌宕,精彩绝伦,可总在关键的时候卡住,那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的话她们是最讨厌的听的。每次讲了故事后,立马就开始盼下一次了。
夕夏笑笑,说,“看我心情了。”
夕夏说完往楼上走,依娜和卡娜知道又被逗了,在厅里直跳脚。
夕夏挂着笑推门进屋里,陆海军坐床上翻着她那本已经被翻烂的言情小说集子,看她进来,扬扬手里的书说:
“没想到你也看这些,看不出你心里还住着童话啊。”
夕夏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搭理他那故意挑唆的话,蹲下身拆开箱子,“这里面都有些什么?”
她问,陆海军是看着手里这小说才想起,是该给她搜罗些书回来,瞧她这本都给她翻烂了,这岛上没什么娱乐,这倒是个不错的消遣的。
夕夏开了箱子,里面全是化妆品和面膜,各种各样的,她刚想说用不着这些,可往下翻,全是女性卫生用品,还有贴身的内衣裤。夕夏禁不住红脸了,虽然尴尬吧,不过她是真的感谢他这么贴心。
陆海军看她发愣,然后说,“这岛上这些东西都没有卖的,我想应该不方便,就给你带了一箱回来,应该能用到下次上岸。”
夕夏忽然笑起来,转头看他,“你有没有看保质期?”
陆海军愣了下,这还真没有,买这些本来就很尴尬,他们几个大男人在超市里拿这个的时候根本就没好意思多看,一个劲儿的把货架上各个牌子的全买了,装满一箱走的。那上面的化妆品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买单的时候有那么几分尴尬,所以又拿了些别的。
“谢谢,虽然这让我很无语,不过真的很实用,谢谢。”她是被陆海军这思想挫败了,上岸来回都要三个月的航程,他回来时竟然给她搬了一箱子卫生棉回来,是该说他贴心呢,还是该说他有点儿小傻?
不过,无语归无语,这真的给她解决了个大麻烦。那玩意每个月来得奇准无比,生怕少来一次似地,她根本无法左右。可这岛上生理用品就是自制的,很容易走漏还不卫生,不方便,很痛苦啊。
所以陆海军这事儿做得算是贴近她心窝子了。
“你知道你母亲的小女儿上岛的事儿吗?”陆海军突然问。
夕夏坐在地上,手里还抓着两盒生理用品,抬眼看他,点头,“好像听说过。”
不过这跟她似乎没多大关系,虽然这个未见面的妹妹和盛夏是一样的身份,同母异父一胞所出,可她没有半点感觉。盛夏那是她一手带大的,这个妹妹,还真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是听说跟着船长他们回来的,谭玉华这两天回家去就因为小女儿来了,所以才走的。
谭玉华那么爱占便宜的女人,竟然会为了小女儿而回家住,可见那小女儿在她心中有多重的地位,这位置肯定是夕夏和盛夏不能比的。
盛夏和黎子带着魏云回去了,夕夏和陆海军这边还没清静多久,那边谭玉华就带着小女儿来了。这给陆海军郁闷得,这才送走一尊,又来俩。他不说,他这回等着夕夏自己发飙,他就不信她能忍多久。
谭玉华是真没当夕夏是外人,进了屋都没跟夕夏打招呼,拉着小女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参观,活像把这房子当自己的一样。
谭玉华的小女儿姗姗,在陆海军当初从红街救出来后没跟着去火利,那个鸟不拉屎的地儿,她去干嘛?拿着陆海军接济的钱依然和她父亲独眼儿在美国逍遥着,这次跟着上岛,是欠了大笔钱,她父亲跑了,她是走投无路才求着陆海军跟着上岛的。
值得一说的是这姑娘跟她母亲一样,也真是个绝的。在海上一个多月里她竟然一天都没闲着,上船就看上了个船员,小伙子那不像姑娘家,有女人投怀送抱那当然不矜持的,两人都睡了,说是上岛后就准备结婚来着。
可后来那船员发现这姑娘有一手啊,跟的还不止他一个,一个月过去,这船上基本上的船员都跟她滚过,瞧瞧,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她当她是女皇坐拥后宫呢。
都因为她是夫人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这些船员都尊重她,也听话,一个多月过去了,竟然没一个把这事儿给说出来。
捅破这事儿的是船长,快上岛了,大家都高兴,开了那留了一个多月的酒,大家喝了个尽兴,结果一喝完就来事儿了,个个都扑女人,这当下才知道全被这女人给骗了。
这姑娘也是被全船的男人捧着掌心里疼的天堂,瞬间坠入地狱,谁也不搭理。兄弟们打一架后那交情还在,就是这女人不受待见了。
与他们而言,不吃亏啊,毕竟还没给嫁妆交聘礼什么的,没任何损失,还免费睡了个女人。
姗姗是被大家嫌弃,后来三四天一点东西都没吃上,差点给饿晕了,又哭又闹,最后是哭闹都没力气时那才安静下来。
姗姗是被人抗会谭玉华家,谭玉华之所以放弃住洋房,不顾儿子孙子回去,那就是因为要照顾她那快饿死的女儿。
这不,一有点儿精神,两人都来了。
谭玉华这老脸也够厉害的,路上明明遇上盛夏一家三口儿了,还非得带着小女儿去夕夏那儿。她觉得盛夏被赶出来那是应该的,他充其量只是个弟弟,而她是亲妈,亲妈是什么概念?能是盛夏能比的吗?
谭玉华再次进门的时候,夕夏也头疼了,怎么还没玩没了啊?还没说上一句呢,谭玉华直接领着她小女儿上楼参观了。
走到陆海军那间房,那房间已经被依娜和卡娜收拾出来了,就是还有些婴儿的味道,这正开着窗户门通气儿。谭玉华那话说得漂亮:
“瞧吧,这房间是你哥之前住的,现在他们搬回去了这屋就是你的,漂亮吧,住这里面那就是皇宫的感觉啊。姗姗怎么样?满不满意?”
“太满意了妈,早知道你们在这里过这么好的日子,还有佣人使唤,我就该一早跟你们来的,爸太没出息了,欠了债就跑,妈你是不知道,我差点又被那些人抓住。”姗姗一脸愤懑的说,说完又往屋里走,这房间也太美了吧,是不是总统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