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淑妃是幕后黑手这件事,她一早就知道了。
所以,安子轩相信,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妹妹不会哭成了这样。
“我还知道,当年皇上果然是对母亲起了色心。他竟然暗示了身边的妃嫔,让她们想办法将母亲骗进宫去。”
安子轩一愣,面上是恼怒,是羞愤,是懊悔!
“怎么会这样?”
“幸好母亲有着特殊的天赋,所以一直未能让皇上得逞。”
“禽兽!”
安子轩咬着牙骂了一句,两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显然,他也是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哥哥,这些都过去了。只是,我在淑妃那里,并没有找到那位高人的相关讯息。很显然,淑妃并没有直接跟那个人接触过。连那个人的一些基本特征,她都不清楚。”
“她身在后宫,想要召见外男,岂是那么容易的?”
安潇潇吸了吸鼻子,刚刚练了会子剑,如今又大哭了一场,这心里头的憋闷情绪,倒是真的发泄了不少。
冷静下来之后,安潇潇的脑子,很快也就开始运转了。
皇上只是处罚了宋家主一人,再就是一些奴仆。
至于其它的宋家人,几乎就是毫发无伤。
这是不是意味着,皇上对于宋家,还是有些偏袒的?
又或者,皇上对宋淑妃,的确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连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打算深究?
不过,仔细想想,这有关皇室颜面,甚至是皇上权威的事情,她可不认为,就真的能如此草草了事。
果然,听闻当天傍晚皇上去了一趟太后的宫中,当着太后的面儿就下旨,待淑妃回宫后,禁足一月。
一时间,安潇潇倒是有些摸不清楚皇上的心思了。
虽说这次的秀女事件闹的不小,可是,是否处罚淑妃,也不是太后就能说了算的。
平时,皇上对太后虽然孝顺,可是却绝对不会允许太后在他的面前指手划脚的。
这一次…
安潇潇想不明白的事情,旁人自然就更想不明白了。
“在为了淑妃的事情头疼?”
澈公子一来,就看到了愁眉不展的兄妹俩。
“你怎么会来?”
澈公子挑了挑眉,“你最近的胃口好了,觉得我无用了?”
安潇潇面色微有些尴尬,被人说的她好像是过河拆桥似的。
澈公子瞪她,难道不是吗?
“我今天见过淑妃了。不过,很可惜,她并不知道那诅咒当如何解除,甚至,她都不曾见过那个人。所以,想要找到救我母亲的法子,淑妃这里,怕是行不通了。”
“嗯,我联系上了以前的那个暗卫,不过,对外,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什么意思?”
“年前,我就安排了他假死,因为执行任务而堕入悬崖。当然,因为受了伤,之前一直在暗处养伤。后来,去了南方。我已经派人保护他来京了。”
“可以吗?如果被人发现的话,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不会。而且,他的身分,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
看到安潇潇似乎是没听明白,又解释道,“他的脸受了伤,没那么容易认出来的。”
安潇潇这才点点头。
“淑妃那里,报仇的事情先不急。关键还是要找到医治安夫人的法子。南疆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安子轩摇摇头,面色略有些失望。
“墨扎现在立根未稳,暂时腾不出手来查这个。”
安潇潇垂眸,她知道墨扎现在的处境不佳。
连命都未必能保住,更别说是其它的了。
“我想亲自去一趟南疆。淑妃这里明显是没有任何的线索了。去南疆,或许能找到办法。”
“不行。潇潇,太冒险了。”
安子轩想也不想地就给否了。
开玩笑,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哪里能让她到南疆去冒险?
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到处不是蛊就是毒,妹妹就算是再厉害,也架不住那里的环境危险。
“哥,南疆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我必须亲自去。”
“你可以让九月去。”
“不行,她对医术都并不精通,更何况是这种神秘的诅咒了。她若去了,一旦没有办成,只怕还会惊动了某些人。”
“总之就是不行!”
安潇潇看哥哥一脸坚决的样子,顿了顿,“哥,我之所以想去南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怀疑那个人就是南疆人。”
那个人?
安子轩和澈公子的脸色都变了。
“你说的是当初给母亲下诅咒的人?”
安潇潇重重地点了点头,面色凝重,“我之前也在江湖上行走,从未听说过有人擅长此术。倒是向来神秘的南疆,极有可能。”
澈公子看看这兄妹二人,有些犹豫道,“不是说,巫族也有人擅长此术吗?”
安潇潇摇头,“巫族的族规甚严。而且这么多年来,几乎就是没有人能私自离开巫族。再说,师兄有那样的本事,巫族人是知道的,他们不敢造次。”
澈公子很想说,事情并无绝对。
可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将话又咽了回去。
安潇潇几人还没有决定就下,就听说肃国公府出事了。
更准确地说,是鲁夫人出事了。
鲁夫人自宋府出来之后,便直接回到了肃国公府。
中途不曾去任何地方,但是鲁夫人刚刚进了二门,就倒地不起。
待下人们将其扶进屋子里的时候,已是面色乌青,嘴唇发紫。
安潇潇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是这般地出乎意料。
这剧情,也是转地太快了些。
“听说已经去了三位太医,不过都是回天乏力。”
“这么说,鲁夫人已经殁了?”
正说着,便有下人进来禀报,说是肃国公府的大门上,已经挂了白。
安潇潇微怔,她虽然讨厌那位鲁夫人,可是却从未想过要谋其性命。
谁能想到,先前还鲜活的一条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没了。
太医们的诊治,都说鲁夫人是突发急症,并无中毒的征兆。
这一点,却是鲁家人根本就不愿意相信的。
若是无毒,岂会面色乌青?
安潇潇听罢,也只是摇摇头。
“若是心疾,这种可能性,还是很高的。既然连太医也查不出来,那就只能说明两点。”
澈公子与其对视,淡淡道,“要么是鲁夫人果然死于急症,要么,就是这下毒之人,极其高明。”
安潇潇点头,“能害死人的,不一定是毒药。比如说这人参,可是好东西。可也不是谁吃了都是大补之物。不对症,也一样是会出人命的。”
“如今肃国公府里出了这等事情,咱们靖安侯府总不能没有表示的。”
安子轩说完,屋子里的气氛,再度沉闷了下来。
“去南疆的事,你先不必着急。我差人先去看看。”澈公子语气淡淡地,不过,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安潇潇抬头看他,似有不解。
“我知道你们跟墨扎王子的关系,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南疆王室,自然是有着一套不外传的神秘功法,于蛊毒有关,似乎,还与修身有关。”
安潇潇眨眼,他说的这个,跟她要去南疆有关吗?
“南疆王如果不是经历战乱或者是反叛,他们的寿命,一般都不会低于七十岁。潇潇,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安潇潇怔了怔,摇头,随后,一脸茫然地看向了哥哥。
安子轩也同样地摇头,表示不解。
“这是南疆王室的秘辛,就算是现在的墨扎王子,也未必知道。”
安潇潇的眼神微微一寒,“可是你知道?”
澈公子笑了笑,点头,“对,我知道。”
看着他闲闲散散的样子,既没有在朝堂上的冰山面孔,也没有之前阿贵时的那种萌萌感。
可这样的澈公子,才是最真实的。
“不过,我现在知道的,也只是一个大概,所以,我现在不敢跟你说的太肯定了。潇潇,我知道你在想着办法的找到解药。只是,这种事情,急,是急不来的。”
安潇潇抿抿唇,她自然知道,不是心急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可是她更知道,如果她不能找到救治母亲的法子,她就必须成为巫族的圣女了。
一旦成为了巫族人,那么,她的后半生,就等于是和巫族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这辈子也不能分开了。
“南疆那边,我让人先小心打探着,正如你所说,此事不宜太过张扬,免得打草惊蛇。说不定,我一直在查探的南疆皇室秘辛,就与那诅咒有关呢?”
安潇潇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那就估且再等一等。
至少,先让人在南疆有一个大概的方向。
肃国公夫人殁了。
这在京城,绝对也算是头等大事。
因为两家的关系不睦,所以,次日,安老夫人提出来前去吊唁,安潇潇才让人去准备了。
按说,安老夫人也算是长辈了。
她竟然主动提及此事,也实在是太过自贬身价了。
不过,她愿意去,安潇潇自然也就由着她。
另外,安潇潇也想看看,没有了鲁夫人,肃国公府,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儿。
待她们一行人到了肃国公府,才看到到处都是一片素白。
安潇潇远远地看到了莫映兰,上去说了几句话,两人便拉着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你这些日子都做什么了?怎么一直也不见你?”
安潇潇勾了勾唇,“之前身体不好,一直养病呢。”
莫映兰这才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别说,你还真的是瘦了许多呢。”
“现在好多了。你呢,现在怎么样了?”
“自用了你的药之后,已经好多了。我刚刚还看到鲁玉欢了,在灵堂里哭地都不成样子了。”
“那是她的亲生母亲,自然是难过了。”
“虽然我不喜欢这个鲁玉欢,不过,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也挺难受的。”
莫映兰说着,已是红了眼眶。
安潇潇是知道她的性子的,淡淡地笑了一下。
“人死由命,富贵在天。这种事情,我们也是无能为力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瞧见凤琪琪也来了。
因为是丧事,所以前来吊唁的人,自然都是着了素服。
凤琪琪人生得娇美,身形偏瘦,又是瓜子脸,这会儿着了素服,更看着娇滴滴的,惹人怜惜。
“我听说鲁玉欢的婚事已然订下了。也因此,鲁夫人只是停灵三天,便要下葬了。”
“这样也能成亲?”
“在热孝时成亲,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不然的话,就得守孝三年了。到时候,鲁玉欢只怕已成了一个老姑娘。”
安潇潇一时有些感慨,这便是女子的命运。
便是亲人逝去,也不可能完全地沉浸在了悲痛之中。
总还要为了家族的利益,而牺牲自己。
只是牺牲身体,牺牲情感还不算,如今,竟然连自己的情绪,都要被牺牲了。
安潇潇心底里,不禁为鲁玉欢感觉到了一分悲哀。
轻轻地叹了一声,人各有命,还是莫要多操闲心了。
安潇潇与莫映兰一起说话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人行色匆匆,随后,便有一大堆的奴仆簇拥着,看样子,应该是出了事。
“怎么了?”
“回小姐,听说是鲁小姐哭晕了过去,如今已经扶到偏厅去歇着了。”
安潇潇与莫映兰相视一眼。
她们好歹也是同龄人,总要过去劝一劝的。
两人到了偏厅的时候,已是坐满了人,有几位小姐,还是站在了桌前。
“怎么样了?鲁小姐可醒了?”
“还没有,听说是伤心过度所致。”
此时,凤琪琪看到了她,“安小姐,正好你也在,不如你来看看?”
众人回头,安潇潇一下子便成了众人注目的对象。
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过去了。
“还请诸位都退后一些,让鲁小姐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七月,去将窗子打开。”
“是,小姐。”
众人都依言,各退了几步。
凤琪琪就站在了床前,然后看到安潇潇伸手给鲁玉欢把了脉之后,便自九月手中接过一支银针,在其人中穴上轻扎了一下之后,鲁玉欢便悠悠转醒。
一睁眼,便先看到了安潇潇。
鲁玉欢一时是百感交集,如今她的两只眼睛都已经哭肿了,此时刚醒,又觉得眼皮有些疼。
“你先别动。”
安潇潇说完之后,又吩咐丫环去打些热水来。
“先敷一敷吧。鲁夫人的事情,你也要节哀顺便。若是你的眼睛因此再看不见了,可是着实不妥。”
鲁玉欢没吭声,眼泪无声地又流了下来。
看得出来,她与鲁夫人之间的母女情分,还是极深的。
鲁玉欢就算是再骄纵,再蠢笨,也知道孝顺父母。
如今,还未曾成亲,亲母便没了。
她心里,除了有对母亲的不舍,只怕也有对自己未来的茫然和恐惧吧。
她担心自己将来嫁人之后,回到娘家,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鲁玉欢又哭了一会儿,凤琪琪才出声道,“鲁妹妹快别哭了。来,先喝点儿水。一会儿再吃些东西。”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你这身子若是再垮了,你是不是连去送葬,都不想去了?”
鲁玉欢一噎。
的确如此。
若是不能去为母亲送葬,那她这个女儿岂非是大不孝了?
先喝了几口水,随后有丫环端了一碗白粥过来,再服侍着她用了。
安潇潇见她头上因为戴着孝帽,所以,自然是看不到头皮上的状况的。
如今出现在了人前,也算是没有失了她大家小姐的身分。
“多谢你们了。我无事了,还要去为母亲守灵呢。”
“鲁小姐,你还是再多休息一会儿吧。若是一会儿再晕了,只怕就不是这么好醒过来了。”
安潇潇一发声,鲁玉欢立马就僵住了。
面色复杂地看了安潇潇一眼,鲁玉欢还是咬了咬牙,由丫环扶着离开了。
凤琪琪看着她有些凄凉的背影,轻叹一声,“天可怜见的。鲁妹妹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安潇潇略有些讥讽地看了她一眼,还真是虚伪!
当初算计人家鲁玉欢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人家可怜呢?
凤琪琪见身侧的安潇潇不曾应声,不免就觉得有些尴尬。
莫映兰绕到了安潇潇的身边,“我们也先出去吧。总在这里,也不太好。”
安潇潇点头,两人相携而去。
凤琪琪看了一眼安潇潇的背影,暗自咬了咬牙,低头转身,无人看见,她蜷自袖中的手指,已是骨节泛白了。

第十三章 他怎么知道?
安潇潇与莫映兰转身到了院内,便看到宋家的人也来了不少。
不期然地,竟然还看到了冯知寒。
两人只是淡淡点头,随后便别开脸,各自说话了。
“对了,映雪的腿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只是行动仍然有些不便。所以婶婶不肯让她出门。”
“理当再好好静养一阵子的。”
“映雪妹妹说了几次,要好好地再谢谢你呢。”
“当初她也是因为安美华才会伤了腿。我出手,也是应该的。”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莫子风和李庭希二人并肩过来了。
好歹也是国公夫人,李庭希会来,倒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
莫映兰摇了摇头,“刚刚鲁小姐哭得晕了过去,我和潇潇姐过去看了看。还好,如今已经无碍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李庭希转头看她,“什么时候你的心眼儿竟然这般好了?”
那闲闲散散的语气,似乎是又回到了之前两人的相处模式。
安潇潇微怔了一下,随后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的心眼儿一直不坏。”
李庭希呵了一声,笑道,“是吗?可是绝对与好心这两个字是绝缘的。”
安潇潇被他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了那里干瞪眼。
如果没有外人,她自然是不会想着他所谓亲王世子的身分。
可是此处人多眼杂,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哑巴了?”
安潇潇气结。
自己不说话也不成?
这人,真是怎么都有理了。
“你们两个怎么到这儿来了?”安潇潇开口,却是看向了莫子风。
莫子风的眼神在他们两个的身上各转了一圈儿,随后看向自家妹妹。
“映兰,你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我先让人陪你回去?”
“不必了。我现在挺好的。”
“嗯。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跟哥哥说,千万不要忍着。”
“知道了,哥哥。”
“咱们总在这儿杵着也不是个事儿,走吧,前面不是有亭子吗?在那儿坐一会儿吧。”
安潇潇犹豫了一下,是不大乐意跟李庭希这样相处的。
谁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又抽起风来!
“怎么?怕我吃了你?”
李庭希走出去几步,转头看到安潇潇没动,忍不住就有些薄怒了。
安潇潇抬眸看他,哼了一声,和莫映兰也一起过去了。
莫映兰低着头,总觉得这两人间的互动有些奇怪。
不过,她早就知道希世子对安潇潇有意,所以,倒也不至于是大惊小怪了。
四人刚坐下,还没有来得及找丫环给上杯茶呢,就听到了一道打趣声。
安潇潇抬眼一瞧,竟是凤齐骏也摇着扇子过来了。
“我就说希世子最会挑地方。此处不仅景致好,而且还颇为隐蔽,一时半会儿,倒是不至于被人发现了。”
莫子风接话道,“希世子的眼光好,你凤三公子的眼光也不错呀。不然,你怎么也会到了此处?”
凤齐骏笑了笑,“两位姑娘有礼了。不介意我打扰吧?”
这话说的倒是让莫映兰有些不好意思了。
“凤三公子请。”
五个人落座,这亭子里,倒是看起来有些满当了。
“鲁夫人也算是得了奇症,竟然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就倒地不起了。”
莫子风摇摇头,脸上还有着一抹忧色,“要说,这生老病死,果然不是我们这等凡人能左右的。”
安潇潇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就知道他是在担心莫映兰了。
毕竟,莫映兰也是有心疾的。
虽然现在已经好了许多,可毕竟是还没有除根。
“莫世子放心,我适才给映兰把过脉了。她的身体恢复地很好。只要坚持用药,再有两三个月,便可不必如此繁琐地用药了。”
莫子风闻言,脸上略有些欣喜。
他也知道,莫映兰这病,自然是除不了根的。
只要将来能跟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也便是罢了。
“多谢安小姐了。他日若有什么地方,需要我莫子风效力的,还请直言。”
“会的。”
安潇潇也没客气。
在她看来,莫子风是那种谦谦君子,你若是太客气了,只怕他反倒是不乐意,或者是心有不安了。
李庭希挑了一下眉梢,看向了不远处的人来人往。
“这肃国公府,可是有阵子没有这么热闹了。”
这话一出口,几人都有些色变。
这可是丧事!
您希世子说这话,是盼着肃国公府能多死几个人吗?
也就是他敢这样说,若是换了别人,只怕能被人给苛责死。
“肃国公府,今年似乎是诸事不顺。先是鲁世子成亲受阻,后又是鲁小姐的婚事作罢。如今,鲁夫人又撒手离世,也不知这鲁家,以后会不会乱起来。”
凤齐骏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似乎是无意间往安潇潇的身上瞟了一眼。
看似无意,可安潇潇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眸底的一抹探究。
这个凤齐骏,果然是天生就跟她不对盘。
“话也不能这么说。当初的婚事,原本就是肃国公府理亏。至于鲁小姐的婚事。”莫子风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如何措词。
没成想,话被李庭希给截了。
“鲁玉欢也是自己作死。起先还觉得这个侧妃的身分是委屈了她。如今倒好,只是被火速地许配给了一个小吏,国公府的脸面,都快被她给丢尽了。”
安潇潇没吭声。
总觉得李庭希这样贬低肃国公府,分明就是在帮她出气。
虽然,她觉得其实是不需要的。
不过,既然他自己愿意,也就由着他吧。
至于领不领情,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不会吧?”
莫子风和莫映兰表现得似乎是很意外,完全没想到,鲁玉欢的婚事,竟然会这么糟糕。
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只是配一个家世低下的小吏?
凤齐骏笑了笑,没说话。
李庭希好心地解释道,“鲁玉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京城,真正的名门公子,哪个敢娶她?至于那个小吏,出身倒也勉强不差。是二殿下身边一位谋士的独子。虽说目前的官职不高,可假以时日…”
后面的话,便无需再多说了。
安潇潇下意识地就去看风齐骏的脸色。
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看来,这两人,都是伪装情绪的高手呀。
“潇潇,子轩没来?”
“没来。我今日也是陪祖母过来的。如今祖母被请去了后堂说话,我闲着无聊,出来逛逛,恰好就遇到了映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