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指鹿为马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呢。
“哦。只是,本王一直听说皇上看重她,所以,担心她会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坏话,从而疏远了公主。再则,公主与本王的婚事在即,若是因此而影响了公主的嫁妆,将来公主岂不是吃亏了?”
一听到了嫁妆二字,二公主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亮。
湛王极为隐晦地鄙夷了一下,还公主呢?这眼睛里看到的,心里面想到的,也不过就是这些身外之物罢了。
一提到了嫁妆,整个人立马就不一样了。
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表现,还是当真的所谓嫡公主呢?
这身上哪一点儿像是有嫡公主的样子了?
不需要湛王费多大的力气,二公主便相信了湛王对李倾月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反倒是处处在为她考虑。
而次日的游湖队伍里,自然而然地,也多了李倾月的身影。
李倾月原本就没有想过湛王竟然对她起了心思,所以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防范,身边照旧只带了绿袖和绿妩两人,至于天一,直接就被她给打发到了穆二力那里了。
掉以轻心的后果,便是李倾月被人给绑架了。
等她在船舱里,发现那香味儿不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绿袖和绿妩先后倒下,迷迷糊糊中,似乎是看到了一条小船的靠近。
再后来,似乎是被人抬到了岸上。
好在她身上一直都有顾白给她的各类解毒的药,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立马就先服下了一颗清心丸。
等到她上了岸,感觉自己似乎是坐在了一辆马车中时,便知道,那人应该是不想要她的命。
感觉到自己的内力运行都没有问题之后,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让人发现,她会武的事实。
“醒了?”
才一睁开眼,便看到湛王那一张有些妖孽的脸。
李倾月眯了眯眼,此时距离她被带出那条大船,大概也有将近两个时辰了。
转头看了一眼窗子,虽然看不见外头的景致,可是至少,还能感觉到,现在外面的天色还是明亮的。
“湛王爷?你想做什么?”
湛王的眉眼含笑,隐隐的兴奋和激动之色,被他生生的压力,竭力地做到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和,很正常。
“荣华公主果然是与传言不符。明明就是心中害怕到了极点,可是表面上,却能保持得如此镇定,本王佩服。”
湛王除了用眼神上下打量她之外,倒是没有做其它任何的举动。
“我的婢女呢?”
“公主放心,她们现在已经平安地回到了公主府,至于你嘛…”
李倾月突然就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这位湛王爷,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你是二公主的驸马,湛王爷,本宫奉劝你最好是将本宫放回去,不然的话,本宫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你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和追击。”
“荣华公主一直被皇上看重,这一点本王知道。只是,如果仅仅因为一个公主,便与北漠翻脸,似乎也不太可能吧?再者,除了你我,又有谁会猜到,是本王将你掳了来?”
特意地加重了那个掳字的语气,无非就是要提醒李倾月,一旦这个消息散出去了,她的名声尽毁,身为皇室公主,不会不明白这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倾月却是轻轻地笑了,“湛王爷果然厉害!连这个都为本宫想到了。只是可惜了,本宫向来不是一个喜欢被人威胁的人。当年宫变,本宫都能活下来,湛王爷,你以为,这次小小的劫掠,本宫就会怕了?”
湛王随着她的表情变化而略有些动容。
当年宫变,这位荣华公主也不过才十岁稚龄,在那个时候,能保全了自己,的确是不太容易。
更让湛王心里有些没底的是,现在的这位荣华公主,表情也太过淡定了些。
“那如果,本王现在就直接要了你呢?一直以来,公主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宁静的,说实话,本王还真想看看,除了这种让人觉得枯燥无味的表情,你到底还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这等威胁人的话,怕是任何一名女子听了,都会不由得颤上三分吧?
可惜了,他仍然没有看到李倾月脸上的淡笑出现丝毫的裂痕。
“那不如,你试试?”
更意外地,他听到了李倾月这样的一句话。
这是在挑衅他的威严?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湛王的心底又开始了那种烦燥不安的感觉,紧紧眉,“李倾月,本王不喜欢对女人动粗,所以,你也不必试着激怒本王。”
“不喜欢对女人动粗?那听闻湛王爷手底下死的女人不下百人,难道这些都虚传?”
湛王的眉宇拧地更深了一些,眼神却是快速地从她身上移开,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是不敢与眼前的这个女子对视了。
为什么?
心虚吗?
还是说,他从根本上,是不愿意让这个女人觉得自己是一个肮脏且残暴的人?
这似乎是有些说不通的。
李倾月对于湛王的表现,没有深究的打算。更直白地说,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兴趣。
“李倾月,本王喜欢你。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本王,一旦本王回到了北漠,自然是会好好地疼爱你。将来的湛王妃,也定然是非你莫属。”
李倾月勾唇,一抹嘲笑浮现,“那二公主呢?她又算是什么?”
湛王不以为意地笑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罢了。你放心,待她嫁过来,不出三个月,本王便会以她思念故土,水土不服等因由,让她病逝的。如此,既不会损害了两国的利益,不会让你们苍溟觉得没有颜面,也不会影响到本王立你为妃,你当如何?”
“呵呵,湛王,你凭什么以为,本宫就会愿意做你的王妃?而且,还是一位继王妃?”
李倾月眨眨眼,极其清澈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种让人很恼火很在意的嘲笑讥讽的神色。
湛王的心底冒火,在自己心爱的人眼中,自己分明就是一个极其不堪的存在。
饶是湛王的克制力再好,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发飙了。
自小到大,哪个人敢用这样的眼神来对自己?
这简直就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
他承认他喜欢李倾月,可是这种喜欢,也不过是占有,是圈禁,而非爱!
几乎就是不假思索地,一只大手,直接就掐到了李倾月白晳如玉的脖颈之上。
李倾月丝毫不曾挣扎,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湛王,到底是不是会真的将她杀了。
不得不说,直到这个时候,李倾月还是不敢将自己的底牌掀出来,她更怕两人一旦交手,对方会认出了她的另一个身分。
他们,曾经在皇宫交过手的。
看着李倾月的脸色越来越红,眼睛中却是毫无惧意,湛王不由得对这个女子又多了一分的钦佩。
多少人曾说过生不惧死的话,可是现在,他是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是临危不乱,什么是真正的笑对生死。
“好,不愧是嘉阳帝唯一的嫡女,本王佩服。”湛王慢慢地松开了手,看着她的脸色慢慢地恢复如常,细细地感觉着,她的呼吸,也在逐渐恢复。
听到他提到了自己的父皇,李倾月的眼神微微发寒,“湛王爷认识我父皇?”
湛王的眸间迅速地划过了一道亮光,“本王曾有幸与嘉阳帝一同饮宴,只是当时本王年幼,不过,嘉阳帝的风采,本王至今难忘。”
“呵,王爷倒是好记性。”
对于她话中的讽刺,湛王就好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似乎是沉浸在了自己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就是苍溟的皇。那样儒雅、年轻的一位帝王。我见到他的时候,貌似你也不过是才刚出生。”
李倾月低头,对此不置可否。
“你或许不相信,只不过是跟他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之后,我就在想,如果这个人是我的父皇,那我是该有多幸运?”
李倾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是瞬间,李倾月的眼神便又恢复到了以往,看来,这位湛王还真是一个有心计,又超爱动脑子的,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知道了,父皇是她的软肋。
“王爷,您现在是不是可以考虑放我离开了?”
湛王的眼神这才猛地有了一下跳跃,“公主,看来,到了现在,你还没有真正地明白自己的处境呢。”
“我以为王爷对我父皇有好感,所以,至少不会做出伤害他女儿的事情来。不过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事情也说不准,至少,王爷就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
湛王挑眉,“看来,公主对本王的成见很深呢。”
“不,本宫是对你压根儿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好感。在本宫的眼里,你连一个人渣都不及。明白?”
湛王怔了怔,看着李倾月那挑眉微笑的样子,就好像处于被绑境地的人,压根儿就不是她一样。
这样的作派,明明就是对他这个王爷极大的侮辱,可是他却偏偏该死的喜欢这样的她。
比起之前那么多变着法儿的讨好他,哄着他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
“女人,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怎么就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姑娘呢?”
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李倾月的眉眼间增添了几分的戾气,虽然不重,仍然被湛王感觉到了。
“你?”
只是略皱着眉,有些狐疑地看着她。
李倾月身上的戾气也不过是一瞬间消逝,来不及由得湛王仔细琢磨,就已经再也感觉不到了。
“王爷,我们遇到麻烦了。”
李倾月的唇角微微带着笑,她就知道,湛王的手段再高明,也不可能躲得过顾白的眼睛。
那个男人,分明就不是人!
“怎么回事?”湛王仔细地看着李倾月唇角的那抹笑,然后微微侧头。
“回王爷,前面停了一辆马车,而且,属下感觉到周围还藏有极重的杀气。”
李倾月垂眸,这是炼奴的声音,看来,湛王这一次,是将他身边所有的护卫都带上了。
“杀气?”
湛王离李倾月再近了一些,“是来救你的?”
李倾月冲他笑笑,这一次,似乎只是单纯地笑,“你猜呢?”
湛王的眼睛微眯,身上的气息,似乎是在逐渐发生着变化,“看来,一直以来,我都小看了你。想不到无所依的荣华公主,竟然还会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只怕让你失望了。我敢肯定,他们不是我的人。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湛王似乎是不信,不过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因为,他已经不可能再躲在这里了。
马车停了。
外面的动静,很显然,不是那么友好。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北漠湛王的车驾,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道略带些慵懒的声音传来,“我管你们是谁的车驾,既然是路过此地,那当然就得上缴税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旁边一个有些尴尬的声音道,“主子,是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对!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湛王略有些同情道:“看来,让你失望了。”
李倾月则是扬扬眉,“那又如何?反正都是来阻止你的。”
“你就这么确定,他们能拦得住本王?”
“试试看。”李倾月笑地越发灿烂了起来,“湛王名声最响亮的一个,似乎不是武功如何地出神入画呀?”
对于李倾月的嘲讽,湛王直接就选择了无视。
而李倾月对于刚刚外面的那两道声音,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会是他们呢?
------题外话------
猜猜是谁来救李倾月了?

第一章 顾白发威!

一个时辰之后,李倾月已经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倒不是湛王的人身手太差,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李倾月本人竟然也是会武功的。
当然,这一次,李倾月只是小小的秀了一下轻功,没有直接与湛王交手,所以,也不必担心他会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湛王好看的浓眉,几乎就是拧成了麻花。
“王爷,可是还要再追?”
湛王摇摇头,“罢了。我们既然留书说是北漠有要事,怎么可能这会儿再返回上京?岂非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炼奴一时也没了主意。
跟在了主子身边这么久,他自然看得出来,主子对这位荣华公主的兴趣,那是极为深厚。而且,与之前其它的女子都不尽相同,眼看就要成功了,不想,竟然是又杀出来了一个程咬金。
“王爷,这位荣华公主竟然也会武,这一点,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呵呵,先帝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一无是处之人?也罢,这次不成,自然还会再有下次。李倾月,本王既然盯上了你,你就休想从本王的手中脱逃。”
“王爷,刚刚的那一位,虽然蒙着脸,可是声音却是有几分耳熟的。”
“不敢见人,唯一的原因,便是怕泄漏了身分。在本王面前怕露出真实身分的,定然是上京的贵族公子哥儿了。呵呵,有趣。本王倒是越来越期待这位荣华公主在上京的表现了。只是可惜,不能亲眼见证了。”
湛王不免有些可惜,原以为自己看中的是一朵牡丹极品,没想到,却是带刺的玫瑰呢。
一行人并没有急着回城,反倒是在园子里落脚了。
李倾月瞥了梁钰一眼,“你怎么来了?别告诉你有多么的英明神武,然后发现我被劫了。”
“要不要说的这么直接?真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好歹也是我将你救回来的吧?”
“你敢说没有他们,你自己就能将我带回来?”
李倾月不满地回了他一句,“再说了,你的身手在我之下。若是凭着你一人就能将我救回,那我自己回不来么?”
梁钰气得几乎就要跳脚,“你这个女人也太没有良心了!我们这不是担心你被人下药了么?”
“放心,我没那么蠢,也没有那么不禁折腾。不过,说实话,我现在倒是知道我是如何中招的了。”
梁钰哼了一声,根本就不理会她,直接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福一倒是笑了一声,“小姐,到底是哪个胆儿肥的敢给您下药?”
“虽然湛王是始作俑者,可是他自己根本就没有与我接触的机会,所以不会是他。而李乐,恨不能我离湛王越远越好,自然也不会是他。这女眷之中,在船上还曾与我有过接触的,也就只有一个李敏了。”
“李敏?婉婕妤,呃不是,是宋淑妃的女儿?”
在一旁落座的梁钰竟然失声就笑了出来,“我说女人,你说说你的人缘儿到底有多差?这还既是表妹,又是堂妹呢。天哪,竟然被这样的亲戚给算计了,我真是不知道该笑话你,还是该同情你。”
李倾月唇角一勾,“我想的比你简单。”
“什么?”梁钰仍然笑着,一时没听明白。
“我该同情你。”话落,飞起一脚,直接就将一侧的一个花盆踢向了他。
梁钰快速起跳,再飞起一脚,那花盆直接就被踢出了窗外,砰地一声,碎在了外面。
梁钰笑地很是得意道,“李倾月,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了?”
福一摇摇头,梁公子,您是真的不知道我们小姐的脾性呀。
只听李倾月摇摇头,有些可惜道:“那一盆可是牡丹中的极品,啧啧,可惜了,那一株,可是花了千两黄金才得来的。来人,请梁公主照价赔偿吧。”
“是,小姐。”
梁钰登时就蹦了起来,“我说,一株花要千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
李倾月横他一眼,“赔不赔?”
也没见她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一个眼神,梁钰便被吓呆在了原地,很是不甘心地回了一句,“我赔!成了吧?”
辛辛苦苦救了人不说,竟然还被人给讹走了千两黄金,他这日子是真没法儿过了。
“少在那儿哭丧着一张脸,要严格说起来,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所以,让你赔银子,对于我而言,不过就是将银钱从这个匣子里,挪进那个匣子里罢了。有什么好装可怜的?”
啧啧,这话说的!
福一直接就扑哧一声乐了,一点儿面子也不肯给。
而梁钰则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也不知道他是想要将李倾月给瞪死,还是想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可不想被人发现我跟你这么个花花公子外加铁公鸡在一起。”
梁钰气得一蹦老高,“我说,李倾月你是不是也太不讲义气了?我到底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儿的?如果不是为了帮你打探消息,我会愿意老往那青楼里跑?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给你的银钱不够,我会那么小气?”
“得了吧,说的跟真的似的。我问你,那位叫什么如玉姑娘,也是我上赶着让你去喜欢的?”
一下子,便戳中了死穴。
果然,梁钰顿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梁公子,您快回去吧,正好也给绿袖她们带个话儿,让她们也安心地待在府里。”
梁钰这才哼了哼,别开头,抬头挺胸地走了。
“小姐,公子知道您出事,立马就让属下去找梁公子了。他知道梁公子跟您是好朋友,不过,公子似乎是挺生气的。”
李倾月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嗯。”
“小姐,您就不担心公子去找那位湛王爷的麻烦?”
李倾月极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有什么好担心的?顾白的身手,你还怕他吃亏?”
福一撇撇嘴,他当然知道主子不会吃亏,可是他想表达的不是这个呀。
“你不会是说,顾白在前面拦截湛王吧?”
福一这才半哭半笑地点了点头,心道,小姐呀,您总算是开窍了。
湛王的车队,因为没有了李倾月这个神秘所在,自然也没有必要再急急地往边境赶。
脚程一慢下来,湛王的心思也跟着就拧巴了起来。
眼看着到手的美人儿,就这样没了,心里头说不后悔那才是假的!
早知道如此,当初一将她迷倒了,就该着直接将她强了,至少,也算是得到了她。身为一名女子,一旦失了清白,除了一生跟随自己,她还能有什么其它的选择?
当然,这也就是现在这样想想,不过就是马后炮罢了。
“王爷,前面就是驿站了,我们要不要先歇在驿馆?”
如此一折腾,这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
湛王点点头,心思压根儿也不在这上头,“随便吧。”
一行人进去收拾安顿,湛王这才慢悠悠地下了马车。
人才刚在地面上站定了,就察觉到了不远处有一道视线射过来。
只见墙角处慢慢转出一袭白色的身影。光亮华丽的极品锦缎,微泛着红色的夕阳,此刻将那种红、黄相间的光茫打在了他的身上,倒是泛出了柔柔轻光。
那白色的衣衫,穿在身上本就给人舒适飘逸之感,眼前的这一位,身材颀长,更是显得形态优美极了。
那人高高绾着冠发,面带一金色面具,微仰着头,走出来两步,身子侧倚在了黝黑的墙壁上,一黑一白,对比鲜明,给人的印象,亦是十分的深刻。
相比之下湛王现在的身上的气息和气质,似乎是就无法与这位金面人相提并论了。
湛王的面色稍暗,没有丝毫清雅细致的感觉,倒是有了那么一种沧桑无力之感。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再加上了他身上极其忧郁的气息,实在是让看到他的人,很难心生亲切感,更笑不出来了。
炼奴也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金面人的存在,正想要上前质问,却发现他们的周围,涌上来比先前更为浓郁的杀气。
仅仅是这层杀气,就将他们压迫得,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炼奴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背已隐隐有了汗渍,这样大的压力,在之前,他可是从不曾遇到过的。
“本公子前来,只是有话与湛王殿下一叙,并无恶意。”
男子开口,更是凭添了几分的清雅之感,那清朗的声线,让人如沐春风,竟然真的就要相信,他对湛王,的确没有什么危险。
湛王眯了眯眼,大大小小的危险,他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岂会因为一个金面人的出现,便吓住了?
“炼奴,留在这里,本王去去就回。”
“王爷?”
“嗯?”
“是,王爷。”炼奴不敢再多说,只能听命行事。
金面人的唇角动了动,似乎是笑了,随后足尖一点,已是高高跃起。
湛王也不甘示弱,紧随而至。
两人几个起落间,已是到了一里地之外。
“你是何人?”湛王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方对他并无好感,不过,杀意似乎也并不明显。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湛王一怔,随即面色微凛,“你是李倾月的人?”
金面人的身形在他说话的那一刻,似乎就明显僵硬了一下,“她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话落,右手抬起,一道内劲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