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月轻应了一声,缓缓转身,看着这个比自己略微高出一点点,无论是模样,还是身形都可以以假乱真的内侍,浅笑道,“辛苦你了。”
内侍一笑,伸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原本竟是覆了一张人皮面具。
“能为主子效力,奴才不辛苦。”
李倾月上前,看着他的脸色略有些白,额上还有一层极其细密的汗,神色微凛,“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主子放心,并无大碍,不过就是些皮外伤,休息两日便好了。”
李倾月见其说话,中气还是很足的,微点点头,“德安,有你在,我在这宫里头才能真的放心。你先回去休息吧。等过两日,你还要代替我在这里坐镇呢。”
德安一听,便知道主子定然是又有大事要做了,连忙应下,行了礼,到了大殿的一角,轻轻转动了一个小小的摆件儿,随后没入了一间秘室之中。
德安是一个不能说,也不能让人发现的存在。
李倾月深吸了一口气,如今他回来了,她的一颗心,才是真的落到了实处。
德安比她要大上几岁,是早先在父皇身边儿伺候的小太监,那个时候年纪小,只能负责一些在外头端茶送水儿的差事。
而李倾月又是个爱玩儿,且极为受宠的,没事儿就爱往御书房跑,一来二往,便与年纪不大的德安相熟了。
后来,李倾月自认武功上有所造诣,便想尽办法,混入了苍溟的暗卫营。
之后,一路披荆斩棘,总算是顺利地成为了最为出色的暗卫,也取得了光庆帝的信任。
李倾月永远都会记得,那一日,她单膝跪于地上,声音清脆地告诉皇上,她叫岳青时,光庆帝脸上的那抹意外。
“小小年纪,竟是生得如此俊美,可是倾国倾城的倾?”
“回皇上,小的是青草的青。”
“你相貌俊美,且身手亦是十分俊秀,便改了,用倾城的倾吧。”
“谢皇上赐名。”
再然后,她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因为信任她,所以,想要让她近身服侍,如此,那么她就一定要被净身,方能入宫了。
身为皇室暗卫,自然是要为了主子,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那时,李倾月深知,自己是女子的身分,只怕很快就会暴露,恰在此时,她想到了多年来一直陪伴她在庵堂的德安。
于是,德安被易容成了她的模样,顺利进宫,然后,暗卫中的岳青,便彻底地消失了。
从那以后,宫里,便多了一个岳公公。
一年后,庵堂那边才报出,说是德安公公失足摔落山崖,就此死了。
但凡是涉及到了要服侍主子的差使,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德安去做的。
事实上,李倾月在宫里真正做岳倾的时间,这几年加起来,只怕也不会超过一年。
这个秘密,除了顾白和红叶,无人知晓。
在京城威名赫赫的岳大总管,竟然从一开始,就是两个人,说出去,只怕也是无人肯信的。
李倾月轻叹一声,德安回来了,有些事情,那就要加紧动作了。
这头一个要倒霉的,自然便是梅家三房了。
李倾月黑亮亮的眸子闪了闪,呢喃一声,“梅家,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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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安是李倾月的秘密武器…他的厉害之处,后面你们就知道了。不能急哦。

第二十二章挖个坑呗!

却说梅焕江自打回府之后,便一直被其父严加管教。
虽然是下不去手打,可是至少,也得弄上一个禁足。
这梅焕江何曾受到过如此的对待?
自他记事起,那便是人人供着的少爷,哪里受过这等的罪?
梅焕江比其亲兄长梅焕方要小上八岁,也因为这个年纪上的差距,所以他在府上,一直是颇为受宠。
天天被闷在了这府里,哪儿也不能去,这心里自然是不痛快了。
梅焕江身边的一名小厮看到自家爷如此地萎靡不振,唉声叹气,自然是想着法儿地哄他高兴。
“公子,小的听说那凌烟阁最近又来了新人,那模样儿可是生得极其周正。要不,小的陪您出去转转?”
梅焕江闻言,眼睛一亮,不过一看到了那外头紧闭的大门,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你这混小子,不知道爷被禁足了吗?这怎么出去?”
“公子别急呀,您是谁呀?这府上的正经主子,小的听说,今日老爷去了大老爷那边儿,您想要出去,哪个敢拦您哪?”
“真的?父亲几时出去的?”
“回公子,约莫有两刻钟了。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好!算你伺候的得力,回头爷重重有赏!”
“谢谢公子。”
一主一仆,拿了钱袋儿,没费多大的功夫,便出了尚书府的大门儿,一路直奔凌烟阁去了。
这凌烟阁,能引起了梅焕江的兴趣,自然就是因为其是风月场所了。
不仅如此,这里的酒菜,也绝对都是上品。
这凌烟阁与其它的青楼不同,却是处处都寻求精致完美的风格。不似寻常的青楼妓馆,那酒菜不过是摆设,真正招揽人的是里头的美色。
也因此,在这里的花销,比在别处,要高上两三倍不止!
可是偏生在这热闹繁华的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财大气粗之辈,所以,这银子倒是赚的痛快。
听闻这凌烟阁是与顾白并称为公子如玉,南齐北顾的齐公子的产业,李倾月初闻此消息时,对那位齐公子,还真是着实地鄙夷了一把。
既然有着公子如玉的美名在外,又何必要掺和青楼这一行的混水?
当然,青楼这种地方,收集消息,自然是最好,也最快的。
其实当初李倾月也想着开一家青楼的,可惜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且顾白也不答应。
就怕李倾月开了青楼之后,就更不着家了。
梅焕江与那小厮,神气活现地进了凌烟阁,对面儿屋顶上的李倾月瞧了,微微勾起唇角,呢喃一句,“鱼儿上钩了。”
不多时,阿布靠了过来,“回主子,都安排好了。许大人这会儿,估计正跟那位头牌厮混呢。”
“好!这个许昌,一直都不肯给本座面子,哼!不过就是一个谋反的罪臣罪了,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一棵葱了?今日,本座就让你血溅当场!”
阿布犹豫了一下,“主子,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那位梅小公子,可不像是一个会武之辈。而许昌,可是御林军的副统领呢。”
李倾月却是妩媚一笑,一双被她特殊的化妆技巧,而勾勒出的狭长的眸子,此刻看上去,竟然是多了几分鬼魅之气。
夜色撩人,尤其是在此处听着里头的莺歌燕舞,阿布本就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抬头再一瞧,自家主子在那略有些朦胧的夜色里,竟然是透着几许的妖美之姿,更是让他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慌忙低下头,然后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儿,以保持自己的灵台清明。
在阿布的眼中,自家主子已经是极美了,若是再有什么外界因素给衬托一二,那就绝对是妖精了。
李倾月此刻无暇顾及阿布心中所想,只是双目紧紧地锁在了对面的凌烟阁中。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只见先前跟在了梅焕江身边的小厮出来了,跑地有些匆忙,到了门口,还被那门槛给绊了一跤。
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李倾月笑了。
阿布眸中存疑,再瞧瞧自家主子的自信,他是真不明白,主子是如何做到,让他们二人起了冲突的。
很快,梅家便来人了。
先来的,自然是尚书府的护卫,没几句话,便与那许昌动起了手来。
梅焕江的左眼上一块儿乌青,显然是挨了他一拳,此刻一见自己这边儿人多,闹了起来,自然是开始趾高气扬了。
“姓许的,今日小爷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
很快,这些人便打做了一团。
这可是愁坏了凌烟阁的妈妈,这还让不让她做生意了?
许昌可是有着真功夫的,那几个护院,岂能轻易地就将他给打趴下了?
一旁的梅焕江也瞧着有几分的心急了,眼珠子向四周瞧了瞧,不少人都躲了起来看热闹呢,这等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落了自己的脸面。
特别是看到了几位美人儿也在二楼的廊下看着热闹,这心思一起,伸手就拔了一位护院的大刀。
阿布隐在了暗处,看准了时机,伸手拿一颗豆子弹了出去,正打在了许昌的左膝上。
许昌一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单跪于地上,迎面而来的梅焕江正好手拿着护卫的大刀,一刀就捅了进去。
这一切,都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饶是梅焕江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
这里是凌烟阁,到这里来吃花酒的,自然是非富即贵,而此时,虽然他们打斗这一块儿没人,可是二楼和其它雅间儿的窗户里,可都是探出了一颗颗的脑袋,亲眼见证了这一幕!
御林军副统领,竟然是死在了梅焕江这个白身的手上,不得不说,他死的还真是有些憋屈!
身为武将,没有死在了战场上,也没有因为救驾而死,偏偏是死在了花楼里,只怕这会儿,那许昌是真的死不瞑目了。
“杀人啦!梅小公子杀了许大爷,天哪!快来人哪!”
也不知道是谁嚎了这么一嗓子,接下来,凌烟阁里头,才是真的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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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猜,这回这位梅小公子还能脱罪不?

第二十三章 头疾犯了!

其实梅焕江是真没有想到,他能一刀将许昌给杀了!
毕竟,梅焕江虽然是也勉强算习了武,可是这身手,比之许昌,差了可不止是一星半点儿。
而许昌,饶是觉得自己憋屈,也只能是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目,倒在了血汩之中。
李倾月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这里的热闹,转身便往皇宫的方向掠去。
只是才行出数丈,便看到了一抹黑影,正快速地往梅尚书府的方向移动,李倾月的凤眸一眯,立马就跟了上去。
一路追至尚书府,李倾月对于此人,倒是有了几分熟悉感。
想到上次自己外出时,曾偶遇的那位奇怪之人,倒是有些相似。
李倾月的脸色慢慢地冷凝了下来,原本还觉得那是一个有趣之人,只是这一次,也不知那人为何会突然潜入了梅家?难不成,他是梅家的暗卫?
心里咯噔一下子,虽然自己并无什么把柄和秘密在对方手里,可是这心里头就是有几分的不痛快。
李倾月一路尾随那人,直至后来梅府闹将起来,那黑衣人,眼看今夜无果,便速速地离开了。
李倾月本想再赶过去,问清楚到底是敌是友,可是一想到了自己现在这身打扮,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阿布!”
“是,主子。”
“可有人跟上去了?”
“回主子,跟上了,只是那人的身手不俗,也不知咱们的人,是不是能跟到底?”
“嗯,走吧,回宫。”
次日早朝,那可是热闹多了。
各种弹劾梅文理的折子,如雪花一般,便纷涌而至。
皇上得知自己得力的一员副统领竟然就这样没了,龙颜大怒。
梅焕江这一次杀人之事,人证、物证俱在。
而且这人证还不止一两位,足有几十位。
梅家这次就是想要偏袒梅焕江,亦是有心无力了。
更何况,这次死的人,正是皇上身边儿得力之人,就算是皇子杀了许昌,皇上都一定会严加治罪,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梅焕江。
“皇上,梅焕江矫旨枉纵,于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许昌,此事,断不可就此作罢。还请皇上严惩。”
此刻,提及此事的正是江御史。
自打那次江御史被李倾月给敲打了一番之后,他在朝堂上的态度,倒是略有些转变。
这爱参人的毛病,自然是不会改的。不过,似乎是每每参的人,都是皇上想要小惩一番的。
如此,江御史倒是慢慢地在皇上这里排上了号。
“来人,梅焕江抗旨不遵,于大庭广众之下,杀害朝廷命官,人证物证俱在,不容其抵赖。着暂由刑部看押,三日后处斩。”
“皇上圣明。”
大殿上站着的梅文理一听,只觉得眼前一黑,眼看着众人乌压压跪了一片,也不得不跪下,“皇上明查,犬子的武艺奇差,怎么可能杀得了曾是武状元的许昌?还请皇上明鉴呀。”
一旁的梅文成的眉宇微拧,偷偷地瞟了一眼皇上的神色后,那眉峰再紧了紧。
“启禀皇上,当时有数十名证人做了口供,梅焕江身后跟着十几名的护院不说,而且,当晚许昌还曾饮了不少酒,这等情况下,被梅焕江所杀,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
“是呀,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怎么可能会都看错了?”
梅文理听着这话,那是真恨不能当场就呕出几两血来。
一转头,看到了大哥递过来的眼神,梅文理无奈,也只得将所有的话再咽了回去。
如今,皇上的旨意已下,能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只怕,还要退朝后,再与大哥仔细商议方可。
退朝后,梅文理果然就去了丞相府。
皇上回到了勤政殿后,只觉得自己两侧的太阳穴,都是一突一突地跳着,分外难受。
“来人,快去传岳倾。”
“是,皇上。”
几年前,皇上患上了头疾,一旦性情烦燥之时,便会容易头疼。
每回一头疼起来,几乎就是能让他从一个威严无比的帝王,变成了一个狂燥嗜血的杀人狂。
他本就是皇上,手上掌管着无数人的生死。
而他头疾一犯,便自然是少不得一阵折腾。过后,但凡是见过皇上这等模样儿的人,除了他的心腹外,其它人,都得死。
好在自从岳倾进宫后,为皇上配制了一些灵丹妙药,所以,皇上头疾虽不曾彻底地治愈,可是发作的次数,却是明显地少了很多。
“皇上,请皇上放慢了呼吸,跟着奴才的提示来做。”
皇上似乎是对于岳倾的话,很是中意。
“慢慢地,深吸一口气,好,再慢慢地将其呼出来。”
皇上在岳倾的指引下,连做了五六次之后,表情竟然是慢慢地舒缓了下来。
此时,岳倾才拿出了一颗药丸,“皇上,这是新炼好的清心丹,您先服下,不出一刻钟,您的头疾,便是减轻许多。”
皇上竟然是连试药的太监都不曾唤,眼睛连眨也不眨,直接就拿起了药丸,置于口中。
岳倾扶着他到龙榻上躺了,然后垂手静立于榻前。
这会儿,前来伺候皇上的,正是德安。
至于李倾月,此时早已出了宫,按照之前手下查到的线索,去追查那名神秘的黑衣人了。
不到一刻钟,皇上竟然是沉沉地睡去,德安抬眼看了看,又听了好一会儿他的呼吸,才确定他睡着了。
“岳总管,如何?”
门外候着的,正是皇上身边儿的得力大太监何公公。
“哟,何总管您这一句岳总管,小的可不敢当。您是皇上身边儿最得力的人,岂是小的能比的?”
何公公面上不变,只有那眸中略带了一丝的满意,“皇上现在没事儿了吧?”
“皇上这头疾,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论说,今日也不该犯呢。就只是因为一个梅家小公子的事儿,皇上何至于气到了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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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皇后手段!

梅焕江的事情,自然是再无转还的余地。
特别是皇后从何公公这里得知,皇上竟然是气得连许久不曾犯的头疾都发作了。
凤舞宫中,除了皇后,还有一位相貌俊美,可是眼神中地带着几分阴鸷的俊秀公子。
“母后,这次的事情,纵然是表弟被人算计了,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若是他能安分守己,好好在府中思过,又焉有今日之祸?”
“此话固然是不错,可到底还是害得咱们梅家折了一人。虽说焕江不过是一介白身,在朝中并没有任职,可是梅家出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不会对梅家的名声有些影响。”
大皇子李奇只是抿唇笑笑,眸中的寒光更甚,“母后,三舅舅一直也是太过宠爱他的这个儿子了,也正是因此,才会给人寻了机会。”
皇后的神色一黯,对于儿子的这种冷漠,多少是有些不太痛快的。
可是仔细一想,儿子说的倒也无差!
若不是弟弟一直对这个小儿子百般地宠溺,也不至于如此。
想想之前弟妹带着他入宫时,在她这凤舞宫里,竟然是还敢拿着一双色眼在宫女的身上瞟来瞟去的,可见其心思不正。
“罢了,事已至此。无论是梅家,亦或是本宫,自然都没有去帮着这个不成器的说话的道理。你身为大皇子,近些日子,就远着些梅家,免得再被人给拿到了错处。”
“是,母后。”
“本宫听说,这阵子,那个婉妃对淑妃可是多有不敬?”
这话自然是在问一旁的嬷嬷。
“回娘娘,那婉妃一直仗着自己曾有着协理六宫之权,所以,没少为难淑妃娘娘。”
皇后冷笑一声,“也是个不知趣儿的。那淑妃是皇上正经的妃子,那可是上了玉碟儿的正一品夫人,她婉妃是个什么东西?当初如果不是因为皇上念着护国公府的那份儿情面,怕是连个妃位也是捞不着的。”
一旁的大皇子轻轻蹙眉,“母后,就让她们二人争去吧。正好,也可以将父皇放在梅家的注意力,慢慢地收回来。”
皇后的眸光一亮,不错,这倒是一个快速地让梅家降低存在感的好机会。
“今日,淑妃还不曾到本宫这儿来请安吧?”
“回娘娘,您之前一直称病,也下旨免了她们的请安,不过,也就只有淑妃天天来凤舞宫转转。”
“知道了,奇儿,你如今已是开府出去了,这会儿,也别在再内宫多留了。”
“儿臣告退。”
约莫一刻钟之后,淑妃果然来了凤舞宫请安。
皇后特意将下人们摒退,到底说了些什么,旁人也难以打探得出来。
等到淑妃离开之后,倒是有人听到了内殿似乎是有怒喝声,再然后,便见凤舞宫有人拿了娘娘的懿旨,去了婉妃的宫中。
很快,皇后在淑妃请安过后,竟然是下旨斥责了婉妃一番,同时,还下令让她禁足思过,将其协理六宫的权利,直接就收了回来。
若是放在以前,皇后或许没有这份儿胆子。
毕竟,婉妃的这个妃位虽然是有些不伦不类,可好歹也是这后宫之中,比较得宠的一位。
可是近几年,皇上几乎是一步也不曾踏足婉妃的宫殿,这才让皇后长了胆子。
再者,这后宫之事,原本就该是她这个皇后来操心,这等小事,自然也就不必禀明皇上了。
事实上,皇后也是吃准了,皇上的心思都在清华宫,哪里还记得旁人?
其实皇后也有些不明白,当初皇上接了这位苏贵妃进宫,按说,那就是除了皇后之外,身分地位最高的一位了。
可为何皇上会下令让婉妃协理六宫,而非贵妃呢?
皇后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这些年,那位苏贵妃始终是足不出户,她这个皇后,甚至是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只当年入宫时,那匆匆一瞥,而且其面上还覆了面纱,不曾看得仔细。
这一晃又是多年,便是现在见了,只怕也是不认得的。
宫里是最藏不住话的地方。
很快,婉妃便知道,自己被禁足,被斥责,都是在淑妃请安之后。
也就是说,定然是婉妃在皇后娘娘那里给自己上了眼药,不然的话,自己岂会突然被斥责?
而淑妃回到了自己宫中之后,也明白了皇后的用意,这是将自己给推到了前头,给她当棋子使了。
“娘娘,如今这宫里头的传言?”
淑妃轻叹一声,垂了眼睑,“嬷嬷不必说了,本宫省得。皇后这是借着本宫的名头,来整治婉妃,既将婉妃手中的大权给收了回去,与此同时,还能落下了一个是为底下人做主的好名声。皇后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呀。”
淑妃深吸了一口气,比起权谋心计,只怕这后宫这么多的女人,也不一定能斗得过皇后。
如今不过就是说说话的功夫,便将自己给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这没有皇上的后宫,倒是更添了几分的诡异。
“娘娘,那咱们?”
“什么也不必做,平日里该如何就如何便好。皇后想借着本宫与婉妃,挑起后宫的事端,这是想着让皇上的视线转移呢。哼,若是婉妃乐意为她效力,由着她便罢,本宫可没有这份儿嫌心。”
“是,娘娘。”
淑妃心里其实亦是有些懊悔的,原本以为皇后摒退了左右,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结果,也不过就是皇后说自己喜欢清静,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原本是想着巴结上皇后,好修复一下之前因为哥哥的举动而造成的嫌隙,没想到,反倒是将自己给当成了笺子,让人给推出去了。
皇后这人,果然是睚眦必报,绝对就不是一个心软之辈!
再说李倾月,一路上追着那人到了城内较为偏僻的一家客栈,想来,此人并非是梅家的人。
只是,不是梅家的人,未必就是她的朋友。
李倾月不想再给自己多树立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