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这么一想,一下子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是果真如此,那么他们之前还十分傲娇得意的想法,岂非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倾月不动声色地看着刘义的神色来回转换,心知他定然是已经按照自己所算计的那样去猜测了。
没错,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既不能让刘家太得意了,过早地露出了尾巴,万一被皇上看地不爽了,直接给剁掉,那自己费尽心思扶植起来的一个好帮手,岂非是太过廉价了些?
当然,也不能让刘家太过自卑了,不能以为他们刘家就是斗不过梅家,否则,一点儿底气也没有,如何还能与梅家的势力相抗衡?
她要的,就是让刘家慢慢地自我稳当,将靖王扶上一个相对的高度,如此,他们才能与梅家一较高下。
正所谓,没有敌人,便创作出一个敌人来。
而刘家,其实一直以来就是梅家的心腹大患,毕竟靖王一直聪颖,而且刘家手上亦是握有重权。
李倾月一直以来做的,无非就是让刘家的实力越来越强悍,越来越有资格,与梅家叫板了。
现在,她的计划如愿了,刘家的实力,的确是与日俱增,可是同时,他们心底的那种现在还不该有的骄傲,也跟着一并冒了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有的时候,骄傲,是能毁掉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家族的!
当然,极少数的时候,适当的骄傲,不仅不会毁了一个人,反倒是能给那个人带来极大的逆转,只是,那种情形,貌似不会发生在刘家。
所以,李倾月不得不适时地出声提醒一二,总不能就这样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个专与梅家作对的刘家,就这样消失了吧?
其实,坦白来说,靖王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至少,在皇上的众多儿子之中,他还算是一个比较靠谱的。
不过,李倾月一想到了那位淑妃,眉毛微拧了一下,似乎是不怎么喜欢那个女人呢,这可怎么办?
刘义从茶馆出去,一路心情抑郁地回到了府内,越想越觉得皇上器重安王的成分居多。
想想那位梅氏之前曾做过什么?
如此有损皇室颜面的事,皇上却始终不曾迁怒于安王和李乐儿,这简直就是令人难以置信。
虽然这阵子安王因为梅氏出了那样不体面的事情,所以一直闭门思过,可是谁都知道,这是为了避免皇上的怒火,烧到他那里。
“父亲,您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身体不适?”刘柯一进来,就看到了父亲的脸色阴郁,宛若天气阴沉憋闷。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心里头觉得不安罢了。”
刘义话落,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还是将心底的忧虑说与了他听。
刘柯仔细地听完,也觉得父亲的担忧不无道理。
梅氏犯了那样的大错,皇上对梅家,始终不曾有实质性的惩罚,难道说,皇上其实是看好安王的?
皇上的儿子并不算特别少,对于刘家来说,谁都可以当皇帝,唯有安王不行!
想想这些年来,他们刘家为了维护支持靖王,得罪了梅家多少次?
一旦安王继位,那他们刘家的活路,也就算是走到头儿了。
“父亲,此时,我们还是当从长计议。岳总管这次的提醒不无道理。好在这些日子,朝堂还算平静,靖王做事也一直都是中规中矩,不曾有任何跋扈的事情传出。”
刘义点点头,“将府上的那几个幕僚都叫来,养着他们,好吃好喝的,还有大把的银子拿,可不是让他们在这里混日子的。”
“是,父亲。”
李倾月回到了长生殿,想着今日刘义的反应,不出意外的话,那么后面,靖王和刘家行事将更为小心低调,办事也将更为稳妥。如此,才不会被梅家给抓住了把柄。
不过,一想到了梅焕志这一次竟然是有惊无险,还真是让人觉得不爽呢!
勾勾唇,李倾月觉得,有些人,活的已经够久了,再活着,只怕也是为了祸害别人。
与其让他为祸一方,倒不如自己先出手,将这祸害给除了。
既然一直都喜好男风,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两件事情的打击,就彻底地放弃呢?
这可不太像是梅公子的脾性呢。
李倾月脸上的笑意扩大,甚至开始在其眼角、眉梢,细细地弥漫着,当初敢对自己下药,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就原谅你呢?
她李倾月虽然不能说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可是,也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人。
“阿布!”轻轻地唤了一声,整个大殿虽然是只有她这么一个人,可是她知道,阿布就在附近,不需要她叫地太大声,他一定能听见。
“是,主子。”
阿布无声无息地出现,甚至连大殿的门都不曾动过,他就好像是幽灵一般,随意地穿梭在这黑夜之中。
“今天晚上的天气不错,月朗星稀,也是与情人幽会地好时景呢。”
阿布的眼神一动,“主子可是要对梅焕志动手了?”
“那个人渣,我给他的宽限也够久了。如果不是看在了那十万两银子的份儿上,我岂容他多活一天?”
“是,主子。属下即刻下去安排。”
“不必太心急,慢慢来,总要做到天衣无缝,不能让任何人,怀疑到本座的头上。当然,也要让所有的人,都将疑心放在了齐青风的身上。”
“是,主子。”
阿布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要让人去怀疑齐青风,可既然是主子的吩咐,那就自然不会有错的。
两日后,上京城内的一处小院儿内,传出了一声极其恐怖的尖叫!
那一声,可谓是划破了天际最为宁静的气氛,整个上京,都为之震动。
梅焕志,梅家最有潜力的一位小将军,竟然死在了上京城内的一处民宅里。
据第一个打开了院门的人透露,他们是因为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儿,然后搭了梯子看到了隔壁院中的血迹,这才找人报了官,撞开了门。
屋内的情形,当真是可以用惨烈二字来形容了。
地上一具男尸趴在血汩之中,屋内的血腥气,浓烈得令人作哎。
男尸的衣服有些凌乱,待仵作过来后,将其翻转过来的时候,才看明白,男子的衣袍已经解开,裤子上的带子也是松动的,那男子极为明显的特征,还裸露在外,他在临死之前,想要做什么,已是显而易见。
与此同时,屋内还发现了一名深度昏迷的男子,手上拿着一把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给扒地乱七八糟,就那样躺在了床榻的下面,离那具男尸,也不过只有几步远。
另外在床上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名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浑身都是鞭伤,衣不蔽体,正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
这等场面,实在是令人震撼!
更让人震撼的是,那具男尸,竟然就是梅焕志!
一个原本应该闭门思过的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看情形,还是强行闯入的。
这一点,从屋门被撞过的痕迹上,就能看得出来。
如此大案,自然惊动了大理寺卿,刘常。
“启禀大人,属下在南院墙底下和上面,均发现了脚印,经过与死者脚上的靴子比对,应该就是他的。”
刘常点点头,看了一眼梅家正在痛哭的下人,还有一位俊朗的公子,实在是不知道,他现在应该去安慰他们几句,还是应该躲到一侧去偷笑两声。
梅焕良站在屋门口将屋内凌乱的景象看了一个遍,又将梅焕志的尸体也来回地看过之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那一大一小的两名少年,都被带回了大理寺。
案件几乎是不用审,就已经很明显了。
梅焕志喜好男风,如今上京城中,已是人人皆知。
定然是看上了人家这对儿兄弟的美色,所以才会深更半夜地摸上了门,想要对人家用强,可是不成想,反倒是被人家兄弟俩,联手给杀了。
李倾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又将阿布叫过来,小声地嘱咐了几句,然后心情十分愉悦地在御花园逛了逛,再转道去了御书房。
梅文成一脸的苍白,“皇上,志儿断然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来。定然是有人刻意地谋害呀!”
刘常微微蹙眉,“梅大人,本官知道你得知此噩耗,心中悲愤,可是当时的情形,不止本官一人所见。再则还有数位仵作当场验尸。对了,令郎,也去过了现场,并没有什么被人陷害的发现。特别是在墙头上和墙根下发现的脚印,也与梅焕志的脚印相吻合,本官实在是想不出来,你所谓的谋害,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梅文成冷笑一声,“刘大人,你身为大理寺卿,问案无数。我且问你,梅焕志好歹也是一员武将,武功虽不及宫中的岳总管,可是那也绝对是鲜有敌手的,只凭着区区的两个少年,就能将他杀了?本官不信!”
齐东行也微微点头,“皇上,微臣以为,这也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刘常不语,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当初不会武功的梅焕江,不还是能一剑就把御林军的右统领许昌给杀了?
“启禀皇上,御林军左统领许安在外求见,说是与梅焕志被害一案有关。”
皇上抬眸,“宣。”
“末将参见皇上。”
“平身吧,你有何要事要奏?”
“回皇上,卑职听说了上京松散胡同出了命案,心中担忧,所以便急着过去看。因为穆将军的一对遗孤,就住在那里。当年穆将军战死沙场,他临离京前,曾再三地嘱托于卑职,要好好照顾他的家人,所以便时常过去。”
梅文成的太阳穴突了突,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皇上,属下到了地方才知道,出事的那两个孩子,正是穆将军的两个儿子。”许安的脸色沉痛,表情痛苦中还带着自责,此刻,他说出来的这句话,可以说是使得整座大殿,都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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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被惦记了!
许安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原来梅焕志想要侵犯的人,竟然是已故穆将军的两个儿子?
天哪,这也太没人性了!
当然,许安一说出了两人的身分,他们如何能将梅焕志杀死,倒也算是有了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而且穆大力和穆二力都是穆将军的亲子,自小便习武,这是早年间,上京人人皆知之事。
只是后来穆将军过世,这两个少年,也便被人们给遗忘了。
皇上想到如今事隔多年,许安竟然还在关照着他们兄弟,心里难免又有些酸涩。
他自己亦曾征战沙场,自然知道驰骋于沙场之时,心中所记挂的,到底是什么。
“那两个孩子叫什么?”
“回皇上,哥哥叫穆大力,弟弟叫穆二力。当初穆将军为这两个孩子取名之时,还曾被家父调笑过,说这名字取的未免太过简单。可是当时穆将军只是饮酒后笑道,只盼他自己的子嗣,将来能过简单的生活。”
一句话,又似乎是道尽了无数的酸楚。
事到如今,梅文成还能说什么?
梅焕志看这兄弟二人生得貌美,想要用强,不想被他二人合力反抗,并将其击杀,这说到哪儿去,只怕都只会同情这兄弟俩吧?
好端端地在家,竟然还能惹出了这般的祸事。
饶是梅文成觉得自己在皇上这儿有着那么一丝的脸面,这会儿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将那兄弟二人带来见朕,穆腾的儿子,定然不会差了。”
“是,皇上。”
李倾月的眉心微收,如今朝堂正值用人之际,年老的将军们,已是该着缷甲归田了。而年少一代,似乎是没有什么太出彩的人材。
一个国家的军力强盛,仅凭着三五个有勇有谋的将军,自然是不能守得住的。
梅文成知道,梅焕志,怕是白死了!
只怕是仅仅是白死了,反倒好了,偏偏是因为这档子事儿死的,这上京的百姓们,还不知道要嘲笑多久呢。
皇上让许安将人带到了御书房,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又让岳倾试了试他二人的身手。
穆大力已过了十八岁,穆二力的年纪还略小一些,只有十三岁。
这兄弟二人生的模样儿倒是不似穆腾,五大三粗,反倒是都随了其夫人的样貌,唇红齿白,难怪,会引得梅焕志兽性大发了。
皇上不仅让人将他们兄弟放了,还让许安好好地教一教他们,穆大力,直接就进了御林军。
虽然只是有一名小兵,可是好歹也有了差使,身上有了御林军的铠甲,这出门,自然再不会被人瞧不起了。
兄弟俩搬离了那处宅子,迁到了离许府比较近的地儿,在那里,悬起了一个穆府的匾额。
晚上,兄弟俩一起用过晚膳,穆大力又和弟弟一起练了一套拳脚功夫,这才作罢。
才笑着收了气,一转身,就看到了一袭红衣的李倾月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俩。
“姐姐?”穆二力眼睛一亮,笑地就跟是福星上身似的,奔着李倾月就跑了过去。
穆大力的脸色微红,也不知是因为见到了她,还是因为刚刚练功累的。
“给小姐请安。”到底是兄长,这行事说话,也都更为沉稳了。
“免了。你如今如愿进入了御林军,可要好好做事,莫要辜负了你父亲多年的教导。”
“是,小姐。”穆大力的眼神微暗,一想到了父亲的死,这浑身的气血,似乎是又开始翻涌了。
“其实,我现在也并不确定,让你进入御林军,到底是对还是错。毕竟当年,你父亲是并不希望你从军的。”
穆大力抿唇笑笑,一双并不算是太大的眼睛,却是出奇地明亮。
“小姐,我与弟弟,蒙你当年相救之大恩,我们两人的命,说白了就都是您的。只要您一句话,莫说是要我们为您赴汤蹈火了,便是即刻自裁于死,也是绝无二话的。”
李倾月微微蹙眉,他们兄弟二人的忠诚,她是知道的。
对他们兄弟俩,她自认还是信得过的。
可是现在听到了他这样说,心里头仍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大力,你不必如此。其实,你比我年长,按理,我当唤你一声兄长才是。只是你的脑子迂腐,多年来,一直非要认我为主。你现在,当真就不后悔?”
穆大力抿了抿唇,干呵呵地笑了两声,“小姐,能为您做事,那是我穆大力的福气。怎么可能会后悔?只是,二力年纪小,有的时候行事难免会鲁莽了一些,还请小姐莫要怪罪才好。”
李倾月无奈地摇摇头,“行了,你的心思我明白,这种话,以后就莫要再说了。二力,姐姐今日为,是有一套剑法要传你,学是不学?”
“要学,要学!”
一听说要教他一套新的剑法,穆二力自然是二分高兴,乐得一蹦一蹦地,生怕姐姐再后悔了。
“那好,看仔细了。姐姐只将这套剑法演示一遍哦,能学到多少东西,悟出多少来,就看你自己的天分了。”
“好!”
穆二力瞪大了眼睛瞧着,生怕错过了李倾月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两只眼睛就像是在看一个仙人一般,几乎就要倒地膜拜。
一个时辰之后,穆大力小心地为弟弟掖好了被子,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慢慢地关上了房门。
“小姐,二力就是爱缠着您,您也应该训他几句,不然的话,这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李倾月浅笑,“我倒是希望他真地如此才好。他不过是在你我面前才会如此,若是在外人面前,怕是比你还要老成。”
穆大力眨眨眼,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大力,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穆大力微愣,表情略有些僵硬,“我不过是一介武夫,也不求将来的妻子出身如何,只要她能善待我的弟弟,便成了。”
李倾月点点头,这个穆大力看似就是一介大大咧咧的男儿,可是实际上,他对这个弟弟却是十分的上心。
穆二力看起来很欢实,可是实际上,身体却是有隐疾的。
也亏得之前梅焕志的事,是他们故意做的戏,布的一个局,不然的话,若是穆二力的心疾一旦发作,就得一命呜呼了。
“二力的身体现在已经好多了,之前配的药也都起了效用。让他坚持每天练一个时辰的拳脚功夫,还是对他的身体有益的。”
“如果不是小姐,只怕现在弟弟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李倾月的表情微有些难看,“都这么久了,你又何必总是记在心上?”
“救命之恩,焉能不记着?小姐,这次的事情,并不算是我们帮您做了什么。梅家,原本就是我穆家的仇人。尤其是那个梅文宪!如今他的儿子死在了我们的手上,也算是他遭了报应。”
李倾月不语,抬眸细细地打量着他,她知道,当年穆将军的死,其实是另有隐情的。
只是,现在他们兄弟俩住在这里,纵然有许安守着,可到底不是一家人,特别穆二力的身体还有些问题,一旦被梅家的人寻了空子,只怕?
“我有一位朋友,目前正在城外的庄子上闲住着。我已经让人去找他过来了。他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住到你们府上来,不管是护院的身分,还是朋友的身分,都成。”
“小姐的人?”
李倾月迟疑了一下,“算是吧。至少,你们有着相同的仇人。”
穆大力的眼睛一亮,看来,他们的胜算又多了一成。
李倾月所说的人,自然就是莫离了。
两人虽说是保持着合作的关系,可是这么久了,梅文宪始终不曾被调回京城,就连梅焕志,之前也是被皇上重用。
莫离对此,不可能就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好在梅焕志的丑闻被曝出来之后,莫离才知道李倾月并没有忽悠他,至少,她一直都在暗中有所动作。
直到梅焕志的死讯传来,莫离才觉得心口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舒松。
此时出现在了这家穆府,莫离又听闻了他们两兄弟的经历,不免心生感慨,他们三人,还真是太相像了。
“莫离,梅焕志死了,我担心梅家的人不会就此罢休,至少,穆家两兄弟在他们眼里,就是杀人凶手,这里虽然也有不少的护卫,可是比起梅家的暗卫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莫离看着一袭红衣的女子,眉眼间的担忧,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多了几分的忧郁。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主要是二力这里,他年纪小,而且还有心疾,受不得太大的刺激。至于大力这里,他现在是御林军中的一员了,梅家暂时不敢公然对他下手的。”
莫离反倒是有些不放心了,“你也说了,不敢公然下手。若是?”
李倾月笑笑,看来,她果然是没有挑错人,“你放心,大力的身边有几个得力的小厮兼护卫。不会让他出事的。穆将军当年也是官至正三品的,武将之家出身,忠心之士,自然不在少数。”
李倾月之前特意让穆家兄弟搬到了一处并不显眼儿的民居里,一方面,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让他们兄弟能更清静一些。
如今事情被许安给揭了出来,早先的穆家的家丁闻风而来,定要再为两位小主子尽忠,不仅不会引人怀疑,反倒是会让穆家的名声,一下子,便从京城起来了。
果然,李倾月的算计很好,很到位。
至少,穆家在上京百姓们的心中,形象已是极好的了。
穆二力因为身子不适,所以寻常并不出门,莫离在寸步不离地保护他的同时,也不忘了顺便教他一些防身的功夫,每天盯着他,多练了不成,少练了也不行。
梅焕志一死,梅家整个家族的气势都低了三分。
李倾月一直都有派人在边关盯着,对于那个梅文宪,她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若是因为丧子之痛,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那是谁也说不准的。
时间过地飞快,一晃,已是十余日过去。
如今的春光明媚,到了午时,还会有一点点的燥热,李倾月懒懒地坐在了玄清宫后殿,无精打采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了有些气闷。
“怎么?让你留在这里陪我说会子话,你就这般地不情愿?”
顾白温润的声音响起,李倾月却分明感觉到了几分的阴寒,连忙讪讪地笑了两声,“怎么会?我只是有些担心他们而已。”
“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涪陵那里一切正常。梁平的人也按照皇上的指示下去查了,可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你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李倾月撇撇嘴,“有什么好高兴的?十万大军呢,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再说了,现在一无所获,不等于后面仍然会一无所获,不是吗?”
顾白的脸色微暗了一分,“你又在算计什么了?”
李倾月嘻嘻笑了,一点儿正经小姐的样子也没有,“我前两日给哥哥去了信,将那些对他有着不忠之心的人,直接就送给梁平好了。如此一来,既让梁平交了差,同时,也让哥哥的身边儿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