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皇上如此精明之人,就算是目前不追究你们汪家的其余人,只怕也不可能再委以重任了。
皇上也的确是不曾怪罪汪真,只是让他回府后静心思过,齐家方能治天下。如今家宅不宁,屡屡出事,他这个家主,也委实失职了。
汪大人哪里敢有半句怨言?
正在此时,只听外头传来几名女子的惊呼声,再然后,便听到了一名男子极其惨烈的叫声,李倾月挑眉,看来,事儿成了!
不多时,外头有内侍来报,“启禀皇上,苏贵妃娘娘刚刚行至宫门口时,被押着的汪宣竟然对贵妃无礼,好在有侍卫们护住了贵妃娘娘,只是情急之下,那汪宣的一条腿被阿布给打断了。”
李倾月强憋了笑,那汪宣的腿两个时辰前才断了一次,她特意差人给他固定好了,然后外头再套了衣服,从外面是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出来的。
现在借机再让他断一次,一来也是为了避免有人说她对汪宣用刑太过,二来,就是为了故意治一治这个汪宣。
他让自己祖父的左腿断了,还要躺在床上三个月之久,那么,她就让他断上两次,还偏不肯给他养伤的机会!
果然,皇上闻言大怒,“好一个汪宣,这胆子当真是太大了!”
“皇上息怒,如今苏贵妃又折返回了寝宫,娘娘并未有任何的损伤。”
人人都知道苏贵妃是皇上的眼珠子,若是她少根头发丝儿,怕是就得杖毙不少的宫人了。
李倾月成功地看到了汪真的脸色大变,再看到皇上的怒容,她知道,今日这一计,还真是太划算了。
皇上对汪家的印象,进一步下滑,这对于她后头的行动,那可是有利无弊。
“岳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出了承乾宫,梅文成就拦住了岳倾。
“梅大人客气了,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是。”
岳倾这话说的很给力,只是这态度和语气,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此事既然是皇上亲自下旨,本官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麻烦岳大人查到汪子泉这里也就罢了。您以为呢?”
岳倾明白他的意思,这既是一种妥协,更是一种威胁。
上京的世族大家,哪一个是好招惹的?
今日她能成功地让汪家吃瘪,所倚仗的,无非就是皇上的龙威。
“梅大人,汪家,只怕是长久不了了。别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皇上曾听到有人说汪大人对于后宫之事,甚是不满,您觉得,皇上这心里头能高兴得了?”
梅文成一惊,抽了一口气,“不能吧?”
“是不是真的,您大可以去问问汪大人。再则说了,皇上听到什么,又岂是完全由我们这些下人来掌控的?皇上一代圣君,自有他的消息来源,梅大人,下官言尽于此,您好生思量吧。”
待李倾月走远了,梅文成才激灵一下子!
今日岳总管给他透露的消息已经不少了!
皇上的手段,他自然也知道几分,而且皇上手中到底有多少暗卫,只怕他这个外臣,是并不知晓的。
若是皇上真的对汪家起了疑心,那么?
再想想今日皇上对汪真的态度,看来,汪家这一关,怕是不好过。
刚刚岳总管给了他那几句话,这可并非只是简单地一个提醒,也是一种态度。
梅文成思前想后,还是转道去了一趟凤舞宫。
李倾月直接回到了长生殿,命阿布等去将汪子泉给拿了,同时,再将汪宣这个直接对老太爷动手的家伙,扔进了牢房。
至于那条腿,治不治的,已经不打紧了。
敢冒犯了苏贵妃,自然是死路一条!
汪宣被人扔进牢里的时候,嘴里头还在不停地大骂着,“岳倾,你这个奸诈小人,你竟然敢阴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当然,这种聒噪且没有什么营养的话,自然是不会落入李倾月的耳中的。
不过才短短地一个时辰,汪子泉就被阿布给拿到了司礼监。
进了司礼监,还想着再好模好样儿地出去,只怕也就是做梦才行。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你们为何要关我?”
对于汪子泉的这种装傻充楞,直接就遭到了司礼监众人的无视。
李倾月在长生殿小憩了一会儿,又用了些膳食,这才晃晃悠悠地到了司礼监。
“给总管大人请安。”
李倾月玉手一抬,勾了勾唇,“人呢?”
“回大人,就在前面绑着呢,知道您要亲自审问,特意将他安置在了一个最干净的牢房。”
李倾月点点头,到了牢房,果然还算是不错,屋内的香气浓郁,想来这薰香也是早早地便燃上了,一旁的桌上,还摆放着一套上等的茶具,若是细看,比婉婕妤那等贵人们用的都要好。
“你就是汪子泉?”
汪子泉傻傻地点了下头,然后又挣脱了几下无用后,才有些沮丧地问道,“你就是岳倾?你们为什么抓我?”
“汪宣被本座抓了,你会不知道?昨天晚上汪府那么大的动静,汪二公子,不如你告诉我,你当时身在何处呀?”
汪子泉一下子就懵了!
他哪儿知道昨天汪府到底怎么了?
昨天晚上他正和自己相好的在花楼里头快活呢,哪里会顾得上府邸?
再说了,他今日一早被人从被窝里给捞了出来,压根儿就还没有回过府呢。
“我,我当时在花楼,你们为什么抓我?”
李倾月看到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心知汪宣身边的丫头所说不差,这个汪子泉,果然是个厉害的!
“本座只问你一次,汪子泉,护国公府的老国公爷遇袭,到底与你有何关系?”
汪子泉抿了抿唇,对上李倾月一身的寒气,脖子下意识地就缩了缩,“那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倾月的眼睛一眯,身子向后一靠,几乎就是处于了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
在这司礼监,那就是她李倾月的地盘儿。
眼下主子露出了这副表情,底下的人,自然都心中有数了。
很快,约莫五六样的刑具被人抬了进来,饶是这牢房里头燃了薰香,可是汪子泉仍然能嗅到了极其浓烈的血腥味儿!
“你们想要干什么?我可是汪家的二公子。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敢对我用刑,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倾月的头一偏,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之人,“真是蠢呀!如果真的惧怕你父亲,你现在又怎么会被抓到了这儿?”
话落,一抬手,便见两名小太监过来,一人手上拿了一把尖刀,细看,与杀人越货用的那种尖刀不同,似乎是做工更为精巧了些,那刀尖处,也更为尖锐了些。
“你们告诉汪二公子,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其中一名微有些发福的太监立马就笑了,“哟,汪二公子果然是身分尊贵,您可识得此物?”
那汪子泉吓得几乎就要小便失禁了,忍着心头的惧意,点点头道,“认识,认识,这是刀。”
“哈哈!二公子果然好眼力,不过,这刀可不是用来杀鸡杀牛的,当然,更不可能是用来杀人的。”
那太监说着,还特意将那把尖刀往他的脖子上比划了比划,直把汪子泉给吓得几乎就要叫出来了。
“五哥,你瞧瞧把人给吓得。咱们不带这么玩儿的。”
另一名身形略有些瘦小的太监笑道,“这样吧,二公子,咱们先给您做个示范,您别怕,不至于要了您的性命。其实做起来也挺简单,挺有趣的。”
“啊?”
汪子泉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听到了衣裳被撕裂的声音!
汪子泉的整个上身一下子便都袒露在外,与这牢房内有些阴凉的空气,做了亲密接触。
“这个呢,叫弹琵琶,二公子是不是觉得这名字很好听,很文雅?”
汪子泉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只盼着他们能快些将那尖刀给拿开了。
“首先呢,我们要先将人犯按倒在地上,控制住其手脚,掀去其上衣,露出肋骨。就像是您现在这样!”
汪子泉只觉得脑子有些晕,然后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冰凉的石砖地上。
“然后呢,我们再用尖刀用力在人的肋骨上来回弹拨。二公子怕是没有听过吧?其实那声音吧,还是很好听的。”
汪子泉听得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别这样!”
“二公子是不是没有见过?不打紧,一会儿呢,小的让人扶着您的头,让您自己亲眼看看就是了。这样的刑罚一施,您这胸前,啧啧,那可是相当地漂亮。皮肉慢慢绽开,划裂,既痒又疼。真正地让人体会一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呀!”
汪子泉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歪着脖子看向李倾月,“岳总管,您别吓我!您想要知道什么,您明说就是了。我招,我什么都招。”
李倾月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然后恶作剧般地笑了笑,有些无辜地问道,“可是我现在又不想知道了,怎么办?”
汪子泉这回才是真的吓傻了!
不想知道了?
那不成呀!那自己招供,都不能让自己免于此刑?
正想着呢,就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冰凉的东西在自己的胸前游走着,还真是吓人的很!
“别!别,我说,我什么都说。”
“嗯,先让他说两句,若是本座听着不高兴了,你们再用刑。”
“是,大人。”
汪子泉咽了口唾沫,看到自己总算是暂时地摆脱了那样恐怖的刑罚,连忙理了理思绪,然后仔细地想着先前岳总管问他的那个问题。
“我,我是找过汪宣,也给过他一万两银子。至于截杀老国公爷的事儿,真的与我无关!不是我策划的。”
李倾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漏洞,眯着眼睛问道,“可是你是知情者,是不是?”
“是,我承认我一开始知道他们的这个计划。可是真不是我的主意。我也就只是听了那么一耳朵,绝对没有任何的参与。”
“他们?”
汪子泉这下慌了,他是谁,他心里头可是太清楚了,若是真的将他给抖出来,只怕自己从岳倾这里逃出去,也是不可能再有命活的。
“不肯说?”
汪子泉看看眼前相貌美的不像真人的岳倾,再想想那一位的手段,他是真的犹豫了。
“你现在若是说了,还有那么一线的生存机会,若是不说。呵呵,当然,你也死不了,只是会相当痛苦地活着罢了。”
李倾月话落,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座绝不是吓唬你,让你真正地知道,什么叫后悔来世间走一遭了。”
汪子泉似乎仍然拿不定主意,得到了李倾月的暗示,两名太监已是一左一右,开始了他们的演奏。
“啊!我说,我说!”
汪子泉的胸前还没有完全地皮开肉绽,只是破了一些皮,渗出了些许的血丝,可是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他实在是受不住了。
“我要是说了,你能不能保证不杀我,然后还能让我改头换面地活下去?”
李倾月一挑眉,都这会儿了,还敢跟她讲条件?
李倾月扭头,岳倾这个身分,什么时候被人威胁过?
这一次,两名太监再次动手,已没有刚才那么温柔了。
汪子泉的惨叫声,几乎就是充斥了整个司礼监,而李倾月,就那么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始终不发一言。
------题外话------
身体打了个激灵,然后很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前,还好,没事…弹琵琶呀…。名字挺好听,只是这刑罚?咳,也太恐怖了…不是人呀,不是人。
第八十三章 折了汪家!
李倾月身着总管太监的官服,上面所绣的三爪蟒,此时看上去都是面带狰狞之色。
一身紫红色长袍,后背和前心皆有那盘旋直上的蟒纹,就连两臂上,亦是各绣了一只金蟒。头戴孔雀毛顶镶宝石帽,这样的李倾月,看起来更威武,也更阴寒了些。
“启禀主子,从花楼回来的兄弟说,那名娇娘已经死了。是吞金而亡。”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倾月毫不意外。
从汪子泉的口中得知,这一切竟然只是因为听信了一个贱奴的计策时,她便知道,他们背后之人,定然是有着高不可攀的身分。
司礼监内,几名内侍还在对汪子泉用刑,只是这一次,用的不再是弹琵琶这样听起来很美,看起来很恐怖的刑罚了。
半个时辰之后,那名被唤做五哥的人过来回话了。
“启禀总管,汪子泉透露,幕后之人,是安王殿下。而且,他们还有一位同谋。”
李倾月头也不曾回,仍然背对着众人,“是谁如此大胆?”
声音明明很是娇媚,可是听在人的耳朵里,却偏生多了几分的寒凉之意。
“回总管大人,据汪子泉交待,那人不曾与他们谋面,一直都是躲在了安王的背后。听这意思,倒像是安王殿下的谋士。”
李倾月一手负于身后,抬眸看着面前的这幅牡丹图,看来,她最近的动作太过温柔了,以致于这些人都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所行动了。
“将汪宣提出来,接着审。”
“是,大人。”
阿布明白,这些人已经严重地侵犯了主子的底限,只是现在牵扯到了安王殿下,只怕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收场了。
难怪今日梅文成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李倾月蹭地一下转身,目光阴柔,“来人,备车。本座要亲自去拜访那位梅大人。”
“是,主子。”
从阿布手里接过了刚刚阿五交上来的供词,拿眼一扫,直接收入袖中,事情既然是被他们打破了平衡,若是不让他们付出些代价,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好欺负了?
“岳总管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到本官这里来了?”
纵然梅文成对这个岳总管有些不屑,可是为官多年的他也知道,像是岳倾这样的人物,那是只能哄着,拉拢着,绝对不能对着干的。
“梅大人客气了。今日本座来此,也是为了送些东西给梅大人。”
“岳总管客气了。要送什么东西,使唤下人送来就是,岂敢劳动岳总管大驾?”
这话说的真是客气!
只不过,也不过就是面儿上的客气罢了。
李倾月知道,这些人是从骨子里头瞧不起阉人的。
“事权从急。本座原本也不想跑这一趟的,可是有些事情,若是被底下的人办砸了,那本座可就愧对当初梅大人送的那些金银了。”
这话说的真是有水平!
既表明了自己这次不过是还个人情,同时,又让梅文成多了个心眼儿,不得不令管家再去备下更为宝贝的东西了。
“岳总管请!”
上了好茶,梅文成这会儿急于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对岳倾的态度,自然也就更好了三分。
“梅大人家的茶,果然是清香四溢。”李倾月品了一口,淡淡地夸了一句,随后便翘起了兰花指,轻轻一摆,阿布等人便迅速退下。
梅文成一瞧这架势,敢情还是隐秘之事?
当即也将府上的所有下人都遣退了,然后只等着岳总管说话。
“梅大人,之前您与本座说过,这袭击老国公爷一案,就截到汪子泉这里,是也不是?”
梅文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此事,还需公公周全,多多费心了。”梅文成拱起了手,谁让眼下这事儿是归人家负责的呢?
“梅大人,本座不瞒您,当然也不能糊弄您。您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汪家,还能全身而退?”
梅文成不由得便想到了之前皇上在承乾宫里对汪真的态度!
苏贵妃是皇上捧在了心尖儿上的人,汪宣敢对苏贵妃无礼,皇上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只怕皇上也会将这怒火转架到了汪家的身上。
“皇上乃是一代圣君,想必不会因为些许小事,就对汪家发难的。”
“呵呵,梅大人果真就是这般想的?”李倾月也不将话挑破,只是笑吟吟地看着这只老狐狸来装样子。
“这?不知岳总管的意思是?”
“皇上已经知道,本座拿了汪子泉,与此同时,与汪子泉关系甚密的那名妓子,不久前也发现竟然吞金自尽了。梅大人,若您是那一位,您会如何想?真的觉得,就单凭一个汪子泉,就能定下了这样的毒计?”
梅文成捋着胡须,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本座也不说瞎话,那汪宣和汪子泉的供词上,可是说不出半点宋家人的不好。梅大人,您可是听清楚了,本座说的,是宋家人,可不单是宋老爷子一人。”
梅文成听明白了,岳倾的意思,就是说宋家人压根儿不曾得罪过汪子泉和汪宣,他们何必出手如此狠辣?
“那依着岳总管的意思,皇上定然还会下旨彻查?”
“皇上对这件事情的看重,相信梅大人也看到了。老国公爷那可是我苍溟的一大功臣呢。若是他出了事,我们草草应付,天下人会如何看待皇上?就凭着一个小小的汪子泉,就能将老国公爷给伤成了那样儿?”
李倾月轻哼一声,“不是本座想的太多,若是换了您是宋家人,只怕您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一个结果吧?”
梅文成抿了抿唇,论说,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只是,到底要不要完全地舍弃汪家呢?
这个代价,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梅大人,本座手上还有一样儿东西,相信您会很感兴趣的。”李倾月说着,从衣袖中将汪子泉的供词拿了出来。
只是到了半空中,又撤了回来,笑得有几分神秘道,“这份供词,本座可是唯一目睹之人了,至于您看了之后,如何处置,那就是您的事儿了。”
梅文成接过这一纸供词,快速地看完之后,这手心都出汗了!
竟然还牵扯到了安王殿下?
若是这样的供词到了皇上手里,只怕明日就是皇上下旨废除安王封号,再流放的旨意了。
“这,此事,多谢岳总管了。”
梅文成赶快起身,冲着李倾月就是一揖,于他而言,这一次,岳大总管可就等于是救了他们梅府上下呀!
“梅大人不必客气了。您是图的什么,本座知道。本座图个什么,您也清楚。论说,本座与汪家也是无冤无仇的,何至于去蹉摩人家?不过就是这差使不好办。既得让皇上消了心思,还得让国公府那边儿也乐意了。不然,就仅凭着那个妓子之死,宋家人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汪子泉前脚被司礼监的人带走了,他的相好后脚跟着就自尽了,这的确是一个极大的疑点。
“此事,本官自有定夺,这一次,辛苦岳总管了。”
李倾月点点头,倒是应下了他的这一声辛苦,“话,本座是带到了。东西,您也看过了。到底要怎么个走向,您得快着点儿给个准话儿。皇上那儿,可是不等人的。”
“公公放心,本官定然是会抓紧时间。”
李倾月这才轻嗯了一声,“如此,那本座就静待佳音了。”
李倾月出了梅府,又急忙赶去了护国公府。
有些事,她先前似乎是给忽略了。
这一次,她还将太医院的赵清明,也一并给叫过去了。
却说梅文成这边儿,待人一走,立马就差人备了车,直奔安王府了。
“殿下,您倒是说句话呀!此事,到底与您有无相干?”
安王的眼神一暗,阴晴不定的脸上,已是将心事泄露了几分。
“这么说,果然是殿下策划的?”
梅文成这样说着,那心里面儿都快给急死了!
闯下了这样的滔天大祸,他安王怎么还能如何地沉稳?
如今宋老爷子虽然是不上朝了,可是那宋华生可是苍溟的司空大人,手握实权,这可是做不得假的!
再者,如今荣华公主也住在了护国公府,皇上对荣华公主本就是心生了几分的愧疚,这会儿再一看到出事的是先皇后的亲生父亲,岂能不看重?
“舅舅,此事的确是我提议的。只是我没有想到,汪子泉这个笨蛋,竟然将事情办地这样糊涂。我原本是让他花重金从外头寻几个匪徒过来,如此一来,事情即便是败露了,他们要寻人,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哪成想他们竟然找到了那个什么小混混!”
梅文成的身子一软,晃悠了两步,勉强扶着椅子坐下了。
“殿下,您糊涂呀!”
“舅舅,本王也知道这件事情办的有些仓促了,可是本王也就只是提了那么一句,之后的事情,本王并未参与。哪知道这个汪子泉,进了司礼监不过才几个时辰竟然就招了?”
安王也是一脸的懊恼,这个汪子泉,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果然一个公子哥儿就是靠不住。
不像汪宣,进了司礼监两日也不曾将他给供出来。
“殿下,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才能把您给摘干净喽。”
安王也跟着着急了,想不到如今竟然还有了供词。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岳倾如果真的肯帮着我们,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他生了异心,这样的供词,只怕他手上定然是有数份的。”
这一句,成功地让安王变了色。
岳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这个曾在宫里住了那么多年人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