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墨吸了口气,“岳姑娘,其实,我的本意,主要是二房那边,毕竟,他们一直以为祖父是看不上父亲的,所以,二房的机会是最大的。可是这几年,他们也看明白了,祖父分明就是在大力地栽培我,所以,心里头难免会有了怨气和不忿。”
“你的意思,三房没有这个意思?不必为难三房?”
李倾月笑地有几分轻视,齐玄墨看了有几分的不太痛快。
“他们本就是亲兄弟,祖父的年纪大了,现在,只要是能让二房消停下来,也便好了。至于三叔那里,我自信还是有办法让他们安安分分的。再说了,几位堂弟,也一直都是全力辅佐于我,不曾出过任何的差错。”
李倾月沉默了一下。
自古但凡是大家族,必然都是有一个家主,然后会再选定出几个家主的左膀右臂的。
大家族的事务繁多,人口也多,总不能事事都来烦扰家主。
看来,齐家的老太爷,倒是在很早以前,就选定了三房的几个晚辈来辅助齐玄墨了。
“好,只是,我提醒你,我在这里待的时间不会太久。我能做到什么地步,我也不能完全保证。只要三房的人不掺和进来,我也绝对不会主动将他们给拖下来。”
“好,你放心,我会与几位堂弟说的。至于三婶儿,若是她执迷不悟,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几句话,李倾月明白了他的意思。
三房的根基不能动,但是三夫人,可以舍弃。
李倾月不免对这个齐玄墨又高看了一眼,他敢这么说,那么,他指定也就是有自信能让三房的几位公子都唯他之命是从了。
与此同时,她又为那位一直以来自作聪明的三夫人有些悲哀,到底,也不过是一介外人。
当天晚上,李倾月一夜好眠,倒是苦了红梅,担心夜里会有人来对小姐不轨,所以几乎是每半个时辰就醒一次,等到天将亮时,她倒是睡的沉了。
“小姐,只怕今日那些人就会给您使绊子呢,您可要千万小心了。”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说了,我身边有你呢,还怕她们做什么?”
很快,齐玄墨便差了人来请她到齐府的后花园说话。
一路迎着府上各种打探的眼神,主仆二人,总算是顺利地到了后花园的亭子里。
“岳妹妹来了?这是我二婶儿,那位是我三婶儿。”
“两位夫人好。”李倾月不曾行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几人虽然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可是她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压力。
齐二夫人汪氏,出自京城汪家,与梅三夫人是堂姐妹。
这会儿看到了李倾月的这个做派,心中难免有些不满。
老太爷之前让人传下话来,说是这位岳姑娘的出身高贵,万万不可得罪。
可就算是再高贵,能高贵到了哪儿去?
顶多也就是哪个世家的千金罢了,现在倒好,见了她们这些长辈,竟然连个晚辈礼都不施,还真是眼高于顶了。
不过二夫人也是个精明的,得罪人的话,她是从来不肯说的。
“哟,这位就是岳姑娘?虽说是头一次见,可是这两日,我可是满耳朵你的大名呢。瞧瞧这双小手白白嫩嫩的,瞧着就让人喜欢。弟妹,你说是不是?”
二夫人这话里头暗讽可不少,不过李倾月却是并不理会,连个眉头也不曾轻蹙一下。
三夫人听了,略有些不悦,斜睨了她一眼,“瞧二嫂说的,这哪家小姐的手不是白白嫩嫩的?倒是岳姑娘这会儿出来见人,还要以纱遮面。怎么?是见不得人,还是觉得我们几个不配瞻仰你的姿容?”
这话说的真冲!
不过二夫人听了心里头痛快,就等着让这个弟妹出头挑事儿呢。
一旁的齐玄墨则是苦笑了一声,头往一侧偏了偏,这个三婶儿,他明明就是有保她的心思的,怎么就还非要自己往刀口上撞?
“齐公子,这就是你的长辈?”
齐玄墨尴尬地笑了一声,不满地回了李倾月一个眼神,你就不能自己解决?非得将我也拖下水?
李倾月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齐公子的嘴抽筋了?”
齐玄墨真恨不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三婶儿,她是我们府上的贵客,若是你不舒服,便回去休息吧。”
三夫人一愣,以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齐玄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实话,难道你就如此对待长辈?”
“二夫人笑地这么阴险是不是不太好?借刀杀人这种伎俩,你是不是用地也太多了?”
李倾月寻了个座位坐下,然后轻飘飘地甩出这么一句话来。
好在那三夫人还不至于太笨,看了一眼来不及将笑容掩饰的二嫂,立马就明白了。
不过,三夫人对于李倾月也一样没有好感,冲着二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先离开了。
二夫人汪氏有些难堪道,“岳姑娘说笑了,哪里就有什么借刀杀人了?这里可是后花园,又不是战场,玄墨你说是不是?”
齐玄墨回了她一记冷冰冰的眼神,继续道,“这位是我的二妹齐安儿,那个是四妹齐乐儿,你已经见过了,那边那个分别是三妹妹齐玲儿和五妹妹齐双儿。”
李倾月点点头,对于他的这些妹妹,她是真没有什么兴趣。
“岳姑娘,刚刚您的那番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李倾月抬头,一位身着粉色衣衫的姑娘,正看着她。
李倾月想起来,这就是刚刚齐玄墨说的二妹妹,齐安儿。
要说这位姑娘生的还真是挺美的,唯一的短处,便是这个头儿有些矮,跟几位女眷站在一起,她几乎就是比别人矮了半个头。
再看她的打扮,虽然是刻意地往清丽脱俗的方向来的,可是那脸上的胭脂,还真是将这一目标给毁了。
“齐二小姐有何指教?”
齐安儿淡笑一声,“岳姑娘,您是府上的贵客,我们也敬您是客人,所以一大早,便巴巴地过来等着与您见一面,免得日后您在府上走动,我们不认得,再将您当做了什么不开眼的人,那可就不好了。可是刚刚您却刻意地挑拨我娘与婶婶的关系,是不是就不好了?”
这话说的,当真是连削带打,就差直接说你不过是一介什么都不是的外来人罢了,也敢在我们齐家摆谱。
李倾月听明白了,这齐安儿是二房的女儿,也就是汪氏的女儿了。
“二小姐是要为二夫人出头?呵呵,还真是让我意外呢。”
李倾月不屑的眼神,以及几分鄙夷的神态,当真是让齐安儿颇为恼火。
“岳姑娘,您就算是再尊贵,这里也是齐家,还请您自重。”
李倾月冲着齐玄墨无辜地眨了眨眼,“齐公子,我何时不自重了?我自到了后花园之后,可有哪句话说的不对?”
齐玄墨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自然没有。都是她们不懂事,您别与她们一般见识就好。”
齐安儿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大哥!您怎么能这么说?难道身为晚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外人来羞辱我们的长辈,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恰在此时,二夫人也做出了一幅又失望,又伤心的表情。
这演技,啧啧,李倾月又琢磨着,若是搁到了现代,能不能去争一争影后的位置?
“住嘴!岳姑娘说的原就没有错。刚刚的情形到底如何,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二婶,你若是想好好说话,那便继续留下喝茶赏花,若是不想,便带着几位妹妹走吧。”
这可是直接就要给二房一个没脸了。
如今,齐玄墨在齐府的地位,虽不曾明示,可是府中上下,几乎是人人都明白,他是老太爷看中的人。
而且如今齐家的许多大事,都是由他来做主,便是连二老爷和三老爷都不知道的事,也都是他在拿主意呢。
所以,这府上除了老太爷之外,谁的地位最高,已是不言而喻。
齐安儿原本就是想着为母亲找回几分颜面,却不想,反倒是踢到了铁板,直接就将他们整个二房给连累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二夫人自然也不好再继续坐在这里,只能讪讪地领了自己的女儿离开。
不过,二夫人离开前,可是没少给齐乐儿使眼色。
齐乐儿这阵子跟在了二夫人身边学规矩,整个人比先前在玉器行时,已是瘦了一大圈儿。
李倾月看着她,坏心眼儿的想着,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化了妆,只怕那脸色都是菜青色的了。
“好了,几位妹妹坐吧。岳姑娘是府中的贵客,年纪与你们也相仿,若是得空了,便多去找她坐坐,说说话。岳姑娘的才学,可是连为兄都佩服不已呢。”
李倾月的嘴角一抽,敢情这个齐玄墨还在这儿给她挖了个坑。
算了,反正都是帮忙,早些解决了,她好早日离开,也不知道京城的事情到底如何了呢。
“果真么?大哥的才学,那可是天下闻名的,连大哥都佩服的人,果然当得起我们府上的贵客。”
李倾月不由得多看了这位五小姐一眼,这般会说话,摆明了,就是更看重才情了。
“多谢五小姐夸赞了。其实,也没有齐公子说的那么夸张,我也只不过就是在各方面,稍赢了齐公子一分罢了。”
齐玄墨的喉咙只觉得一呛,连咳了几声之后,脸色已是有些涨红,眼睛也有些湿湿的。
这个丫头,还真是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
处处比自己高了一分?
她还真敢说!
“天哪!岳姐姐,我简直就是太崇拜你了。”齐双儿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几乎就是*裸地写着,你是我的偶像!
李倾月也被她如此夸张的表情给震到了。
有些不解地看向了齐玄墨,她不过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这位齐双儿,也不至于如此吧?
齐玄墨这会儿已是顺过气儿来了,“我这个五妹妹,自小便听不得我又赢了谁谁谁,所以,连晚上做梦,都是我输给了别人呢。如今总算是见到活的了,她当然会有些兴奋。”
“原来如此。其实,齐五小姐大可不必如此惊讶,所谓学无止境,人外有人。所以,总会有人能高过齐公子,也总会有人能高过我。这都不意外。”
“天哪!岳姐姐还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真是让人佩服。”
齐双儿说着,与此同时,齐玲儿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
仔细看,会发现齐玲儿看她的眼神里,也有几分的崇拜,不过,不像是齐双儿那么热烈,而且,她似乎还有几分的不确定。
很好,看来,这齐家的几个姑娘里,也就是这个齐玲儿还算是比较靠谱的。
至于这个齐双儿,似乎是有些太过天真了,这样的人,总是被人宠着倒还好,一旦他日,遇到了麻烦,那就只会让麻烦越变越大了。
当然,她的本心,应该是不坏的。
“岳姑娘,听口音,您是上京人氏?”
果然,这个齐玲儿没有让李倾月失望,心思的确是比其它几位,更为细腻一些。
“正是。齐三小姐以前可曾去过上京?”
齐玲儿摇摇头,“母亲说我幼时去过,只是当时年幼,不过才两三岁的样子,记不得了。”
齐玄墨笑道,“你不记得了,可是我还记着呢。当时母亲带我去给外祖父拜年,你那会儿总爱粘着我,也非要跟着去,三婶儿原本是不放心的。可是后来见你哭的厉害,也不得不允了。结果,你到了上京之后,倒是玩儿地不亦乐乎,哪里还记得湘州还有人惦记着你呢。”
被人提起儿时糗事,齐玲儿有些不乐意了,嗔怪道,“大哥就爱说笑别人。你怎地不说你自己?不过才几岁的时候,就能哄得一群女眷笑呵呵的。也不知道你那嘴皮子是如何长的。”
“瞧瞧,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了几句,你便与我掰扯起来了。”
齐乐儿看他们这里说的热闹,又想到了二夫人离去时的那道眼神,心里头是七上八下的,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的犹豫不决,李倾月自然是看在眼里。
如今苗氏被遣出了齐家,齐乐儿在齐家再没有了倚仗,这会儿若是得罪了二夫人,只怕她后头的日子,更加难过。
可如果她真地敢顺着二夫人的意思,来向她发难,那么,她倒是不介意先让她的日子难过到极点之后再说。
李倾月,从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大哥,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齐乐儿总算是寻了一个空档,开口问向了齐玄墨。
“应该也快了。你想父亲了?”
齐乐儿的脸色一僵,许是这阵子被二夫人给折腾狠了,连忙就辩驳道,“不是不是,我也想母亲了。听说父亲和母亲会一起回来,我只是为母亲高兴。”
说着,便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了头。
齐玲儿与齐双儿都是三房的嫡女,齐乐儿虽然是四小姐,可却是个庶女。
如今苗氏又失了势,连她的亲兄长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齐府上下对这位三小姐,那真是看轻了好几重呢。
“四姐姐怎么站着说话?快坐下吧。”齐双儿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坐下。
齐乐儿小心地看了李倾月一眼,见她并不曾注意到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齐乐儿当然知道如果不听二夫人的,将来她的日子会难过。
可是她更知道,如果大夫人回来了,那么,齐家的主母,也只能是大夫人。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齐乐儿便想明白了,自己将来想要过地安稳,要依靠的,还得是自己的嫡母。
至于二夫人,只怕也威风不了几日了。
“岳姑娘,先前在玉器行的事,是我不对,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不会。反正损失的也是你们齐家的银子,我不过就是被你吓了吓而已,不值一提。”
齐乐儿的小脸儿上却是绷的紧紧的,两手也是不停地搓着手中的帕子,心思转了不知道几回弯之后,才又小心道,“岳姑娘,您此次来湘州,可是要四处看看吗?”
红梅这回抢话道,“回四小姐,我们小姐不便在湘州久留。而且这湘州的风景,我们小姐也看了几日,不然,也不会遇到四小姐了,是不是?”
齐乐儿的脸一红,头低了三分。
李倾月横了红梅一眼,这丫头倒是挺记仇的,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了再提醒人家长记性。
“好了,今日你们也算是认识了,你们两个也回去劝劝三婶儿,别总是让人家当笺子用。”
齐玲儿的脸上微有些难看,点点头,“大哥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你放心,我们姐妹这就去劝劝母亲。”
她们姐妹一走,这里就只余齐玄墨和齐乐儿,在这儿陪着李倾月了。
齐乐儿悄悄抬头打量了李倾月一眼,再小心地看了看自家大哥,咬咬唇,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大哥,二婶婶要害你和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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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彻底失算!(精彩!)
齐玄墨一路陪着李倾月回到了客院,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跟在了二人后头的红梅,脸色更是黑了三分,真不知道,那个二夫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连这位齐大公子,她们都觉得是配不上小姐的,这汪氏倒是敢让她的宝贝儿子来毁了小姐的清誉?
他们母子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齐玄墨心情不好的原因,与红梅倒是有一多半儿相同之处。
他齐玄墨请到府上来的娇客,几时就成了他们二房的盘中餐了?
想吃就吃?真以为这齐家以后就是他们二房的天下了?
还要不要脸了!
三人气闷地在屋里坐了,谁也不愿意吭声,毕竟听到了齐乐儿的那番话,他们的心里多少,都觉得有些膈应。
“哼!这就是你们齐府的待客之道,齐玄墨,我告诉你,人前我敬你是世家公子,可是现在你们齐家的人,竟然如此不顾脸面,想要害得我家小姐清誉。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事儿若是被我家公子知道了,你们齐家就等着被收拾吧。”
李倾月的面色一冷,“红梅!”
“小姐,奴婢说错了么?您好心好意地助他,可是结果呢?这齐府上下都是些什么人呐?这哪里是什么世家府第?分明就是蛇鼠一窝了!”
“放肆!红梅,你越发地没有规矩了,是不是想要提前回上京?”
红梅知道小姐是真怒了,也不敢再发声,不过,仍然是十分不满地瞪了齐玄墨几眼。
“岳姑娘,这件事情本就是我们齐家不对。我相信,就算是今日齐乐儿没有将二婶儿的计划说出来,你也一定有办法知道。而且,就算她们动手了,也一定不会伤及岳姑娘分毫。对于岳姑娘的本事,在下还是有信心的。”
不料,李倾月却是冷着脸问了一句,“那依着齐公子的意思,若我是寻常府上的姑娘,没有还击之力,就活该被二夫人糟贱了?”
齐玄墨顿时被噎住了,这话,还真是不好接呀。
“岳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这次的事情,定然是二婶儿不对。那依你的意思,是让她的计划如期举行呢,还是我想办法坏了她的计划,然后再从长计议呢?”
“哼!不过一个小小的内宅妇人,齐大公子都解决不了么?”
齐玄墨苦笑一声,“她是我的二婶儿,占了一个长辈的身分,若是无凭无据,我也不能将她如何。大家族里,就是如此,总要顾忌着名声的。”
“这倒是。那好,这件事情,你就不必插手了。我这里,我自会应付。倒是你自己小心些。那齐乐儿不是说了,人家还想着将自己的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往你的怀里送呢。”
“咳咳。”齐玄墨很是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岳姑娘放心,我那里,自然不会让她得逞的。再说了,这等事情,吃亏的,也是姑娘家。”
红梅狠狠地挖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这事儿吃亏的是姑娘家?”
这等于是又拿二房的计划来堵齐玄墨的嘴了。
“好了,齐玄墨,这件事情了了之后,我便起身回京了。还望你记得,你曾答应过我的事。”
“岳姑娘放心,在下定不敢忘。”
李倾月这次住进齐府,南宫信并没有跟着。
一来是因为南宫信的身分问题,二来,南宫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宽大得不见边际的画纸上。
白天里异常热闹的街道,此时却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屋影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啼,还有那树叶沙沙的声响,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静静的码头上,此时亦是一片宁静,稀稀落落的几只灯笼,将这里衬得更添了几分的恐怖气息。
偶然一声鱼跃,冲破江夜的寂静,还惊起了屋顶上的几只鸟雀,翅膀扑愣的声音过后,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更让整个江面上,都多了一分压抑的气氛。
南宫信的身形,快速地穿梭在这如墨般的夜色之中,在码头边儿上的库房里,待了足有半个时辰,方才退了出来。
“齐二老爷,果然是起了异心了。”
冷笑一声,南宫信快速地往齐府的方向去了。
天一在齐府的后门外等着,南宫信将他看到的一丝不落地都说了一遍。
“还真是被小姐猜中了。南宫公子,小姐的意思是,你今天晚上先休息,明天白天也什么都不要做,等到晚上,我们会派人过去配合你,将库房里的东西,好好地清理一下。”
“好。只是,明天晚上?会不会太迟了?”
南宫信的心里现在可是激动的不行,头一次做这样刺激的事,当真是有几分的兴奋了。
“南宫公子放心,我们得到了确切消息,明天码头上应该是还会再到一批货,那船,要等到明晚子时之后才会开。我们只要在子时之前,将东西清理了就成。”
“那好,看着那么多的东西,却不能弄回家,心里头还真是有几分的痒痒呢。”
“放心,早晚都是我们的。”
次日一早,李倾月正懒懒地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很无聊地想着,名门贵女的日子,都是这样打发的?
会不会太闷,也太闲了些?
“给岳小姐请安,二夫人在房中烹了好茶,听闻岳小姐是好茶之人,所以便遣了奴婢过来,请岳小姐过去品茶赏花。”
李倾月的眼皮一抬,来了,呵呵,若是她不去,不知道这位二夫人会不会急了?
“嗯,替我谢谢你家夫人的好意,我随后就到。”
“是,岳小姐。”
看到丫环轻轻松松地走了,红梅轻嗤一声,“小姐,您说,那位二夫人真的会做出这等蠢事来?”
“为了放手一搏,有什么不能做的?再者说了,若是我今日当真在齐府失了清白,无论如何,都是与齐家二房有了牵扯不清的关系。无论我的身分是高是低,二房都不会有什么损失。你以为,齐家公子的浪荡行径,还能被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