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字迹歪歪斜斜,但是很好辨认,过往的群众老百姓将这条街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看西洋镜。
几乎在一个小时内,这些所有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传遍了澧河社会各界。
为了避免更加严厉、过激、大规模的冲突,县长马步平紧急召开办公会,他命令公安局全体出动,县委常委、公安局长李生道亲自率队上街维持秩序,疏散群众,全县的公安系统进入紧急状态,整个县城都是风声鹤唳!
这样的突变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公安局整整忙了一天,才基本把这些各个现场给控制住。现场控制住了,但是这些发生的所有的事,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县城,整个县城的舆论氛围出现了和以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郑爽终究是有民愤的,这些民愤一直藏得比较深而已,普通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平常只是把委屈压在心底。
而这件事发生则成了一根点燃人们心中愤怒的导火索,据说当天晚上,郑爽老家易周镇就有老百姓去镇政府放鞭炮。而郑爽老家后山的他家橘园晚上起火,三百多棵橘子树被烧精光。
很快,城西拍档菜馆的老板们就举报郑爽,说他们被强迫不能做生意一天,目的就是要给政府施压,让政府罢了陈局长的官。
就这样,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件事情发生,后面接二连三的事情统统发生了,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很快形成。
郑爽在澧河称霸多年,他曾经欺压过的人不计其数,在接二连三的大事发生后,终于,整个堤坝全部崩溃了,郑爽很快就成了过街的老鼠,在澧河造成了人人喊打的局面。
郑爽黑势力渗透的很多行业,诸如交通运输、的士车等等行业,大家纷纷开始造反,有的还开始游行找政府主持公道,打郑爽、反郑爽成为了澧河社会各界共同的声音…

县政府三楼,县长办公室。
马步平端坐在办公椅上,他穿着衬衣,但是袖口捋了起来,看上去有些怪异。他身材很高大,眼睛非常有神,头发根根竖起,胡须茬子没有完全刮干净,整张脸看上去有些粗犷。
他双眼一直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陈京,似乎要给对方无尽的威压。
“县长,您该批评就批评,我都虚心接受!我知道这事虽然过了,但是对我封河西菜馆的事儿,领导们看法还是有分歧的,今天我过来就有心理准备!”陈京诚恳的道。
马步平眉头皱了一下,旋即轻轻一笑,道:“你不止会写文章,还会干事,你这样的人才难得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是名扬整个澧河了,整个澧河都知道了你陈京陈局长。”
“歪打正着,歪打正着了!我事先都是没有料到的。”陈京道。
今天他第一次和马步平说话,以前他只是开会的时候远远的瞅他一眼,马步平给他的整体印象很深刻,这个人是典型的粗中有细。
外面的秘书进来给陈京上了一杯茶,马步平指了指陈京道:“梁秋,这就是陈京陈局长,你不是说他文章写得好吗?现在他就坐在你的面前了!”
梁秋30岁的样子,长得有些胖,他主动伸出手来和陈京握手道:“陈局,你的大作我可是经常拜读,说句实在话,我对你的笔杆子是佩服莫名啊!”
陈京和他握手,略微有些尴尬,道:“梁主任客气了,太客气了!我舞文弄墨可能行,说到功底扎实,可比不上你们这些老办公室的笔杆子,写的东西常常有些浮,没有你们细致。”
“好了!你们不要互相吹捧了!”马步平打断陈京的话。
他指向梁秋,道:“他这个副主任马上就要卸任了!组织部的任命下来了,他马上就要出任易周镇党委副书记,今天是最后一天在这幢楼办公!”
陈京愣了一下,道:“恭喜了,执政一方那又是另外一篇文章,梁副书记做得肯定也是精彩的!”
梁秋下放陈京并不奇怪,明年就是大换届了,党政一把手提前到位,今年年底县委书记和县长就得到位,马步平可能要动一动,在这样的情况下,马步平将身边的人放下去,给他们一个前途和发展,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接下来,马步平的话则让陈京大吃一惊。
马步平指了指梁秋对陈京道:“所以啊,陈京。今天我让你来,主要是和你谈谈话,梁秋走了,府办这边缺了一大块,我想这块工作你来补上,你有没有信心做好啊?”
陈京一愣,当场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他今天来县政府,做的心理准备是关于郑爽的事情。
郑爽这件事县里已经做出了决策,县各部门的的枪口也早就转向了,但是这事的最终定论还没出来。
陈京想的是,马步平可能要在这件事情上问一下他的看法和意见,或者是通过他来进一步了解一些情况。
他怎么也没想到,马步平把他叫过来,是跟他讲工作调动的事情,他事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完全是茫然无际,措手不及!
“马县长,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都…”
“没有准备现在可以准备,我今天只是征求你个人意见,这个事儿最终还得走组织程序,组织部的同志还要跟你谈话。目前这还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你明白?”马步平道。
陈京点点头,他脑子里飞速的转动。
这个抉择不容易,因为换届在即,进政府办前途实在是难以预料。
现在陈京进政府办做副主任,服务马步平,可一旦马步平调动,一朝天子一朝臣,陈京又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无解,但是对目前的陈京来说,做自己擅长的工作,进自己擅长的领域,这是难得的机会。从林业局进政府办,这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跨越,这种跨越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
“好了,小陈,你用不着纠结。你回去认真考虑一下,用你们写文章的人来讲,就是斟酌斟酌,推敲推敲!哈哈…”
马步平笑起来声音很浑厚,给人一种相当的亲切感,让人心里特别的舒服。
“不用考虑了,如果有这个机会,我愿意进政府办工作!只是我早几年,性格方面比较古怪,服务不好领导,经过了这几年的学习和沉淀,我感觉进步了一些,希望我能够让领导满意!”陈京道。
马步平扭头看向梁秋,指了指陈京,道:“你看到没有,还没开始干事情,他就想把我当实验品了,楚江才子果然是有些风范的…”
梁秋笑了起来,马步平说完更是哈哈大笑,两个人都笑,陈京也只有陪着笑,一屋子的笑声充斥在其中,陈京不禁有些心潮澎湃,他的思绪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第二十八章 站稳脚跟【求推荐、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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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步平的谈话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了,调动没有任何动静,陈京心中也就彻底放下这件事了。
根据小道消息传,最近县委关于人事问题的会开得比较胶着,各乡镇班子的微调,县委领导分歧比较大。另外,县直各单位人事变动,近期比较频繁,这似乎也显示着在县委层面上,高层的角逐有些白热化。
在这样的形势下,陈京清楚,自己的调动问题恐怕不是马步平一个人说了算的问题,说起来自己最近风头有些过了,恐怕有些领导对自己会有看法,从中作梗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不过陈京对这个问题看得比较开,自从经历了平洞林场案和河西土菜馆案以后,陈京迅速成熟起来,内心的信心也足了。
从客观上来说,他的知名度也出去了,在澧河县他从原来的默默无闻,现在已经成为了年轻干部的排头兵和表率,能做到这一点,他已经比较满意了。
而这些所有,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陈京的精神状态,过去有些压抑、无奈、困惑的心态,现在都在渐渐恢复正常,而这又是一个良性循环。心态的改变,带来的是工作和处理事情方式方法的更加老到和全面,在林业局的几个副局长中,陈京已经俨然成了第一副局的架势。
林业局增加编制,新增两位新副局长都从乡镇调上来的,严嵩和李鹤年,两人年龄都过了四十岁,其中严嵩的年龄还过了五十岁,两人为人都比较平和,都是在乡镇干了多年副职的人,早被打磨得滚圆滚圆的了,锋芒敛得很好。他们的到来,林业局上下倒是融融恰恰,没有任何微妙的局面出现。
按照预先的安排,还差一名副局长,按照陈京的意思,朱森林现在在计财股,他能否提拔至副局长的位置,目前还不确定。
而以前计财股股长关章则被下放到易周镇担任林业站站长。
对关章的下放,林业局知内情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陈京分管计财股以来,关章在他面前是阳奉阴违,处处使绊子,耍小手段。
陈京在局人事会上,拍桌子说了这事,分管人事的唐连替关章辩解,直接被陈京接过话头,让把计财股的工作给唐连负责,唐连当即下不了台,林中则出来打圆场,提出把关章下放。
陈京就提议把关章下放到易周镇。
陈京的这个提议再一次显示了他做事的阴狠的一面。易周镇是澧河三镇之一,条件非常的好,是全县经济发展的排头兵。
可是这个地方是平原,一马平川,老百姓都种棉花种水稻,哪里来的林业?有人戏称,易周林业站存在的价值,主要是防制易周东边的两个茅草山包秋冬火灾,其余一年上头无所事事。
关章也是个犟汉,调令下达后,他尥蹶子不去上班,在局里吵闹要下海经商,还在局里破口大骂陈京。可是他骂得凶,被陈京带到办公室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出来立马乖觉了,屁颠屁颠去上班了,那平和的脸色当时看到的人都觉得奇怪。
陈京在局里的威信通过这些事情完完全全的确立了,局里的那些老油条现在看到他,比看到林中则还紧张。
这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朱森林。
朱森林和陈京之间的矛盾现在全局皆知了,朱森林以前在局里面就是有名的刺头,性格最是桀骜不驯,有时候林中则的话他都是不听的。
但是自从和陈京对手了几次,弄得灰头灰脸,最后搞得实在没了办法,被老婆拎着耳朵,提着重礼主动到陈京家里承认错误,摇白旗祈和。
最初,局里的一些同事对这些说法嗤之以鼻,根本不信,可是后来大家看到朱森林在陈京面前那副乖觉的样子,由不得大家不信。计财股的同事感触最深,朱森林以前给人的感觉是大大咧咧,从来就不拘小节。
可是现在他对计财股的工作要求,那是一丝不苟,每天的工作都有记录,然后周末汇总,装订成册送到陈局那边汇报,那副谨慎的样儿,让计财股的一帮子下属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试想朱森林是什么人?其表舅就是堂堂的县长,靠山硬得让人咋舌,可是陈京却将他训得服服帖帖的,仅此一点,就可以说明朱森林的确是彻底失败的,而陈京也因为这一点,更让局里的人感到敬畏!
在林业局站稳了脚跟,这只是陈京近期的收获之一!
陈京最近也刻意的利用一些机会开始慢慢的渗透整个澧河的官场体系,平洞林木的事情得罪了一些人,陈京也找一些机会和这些人接触接触,一是告个罪,二是表个态,表态自然是在血压木方面,多少给平洞一些补偿,这也算是仁至义尽,给平洞开个口子,缓和一些关系。
而在河西土菜馆事件中,那些曾今对陈京口诛笔伐的领导,随着郑爽的玩完,他们也是纷纷的改变的口风,有些人主动打电话给陈京告罪,有热情的还请客吃饭。
陈京不是迂腐之人,更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此一时彼一时,对这些友好的橄榄枝,他是一一接下,对吃饭的要求,他基本也不拒绝,这一来,澧河政坛人脉竟然一下就开始广阔起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一直都是饱受人批评的话,但陈京却觉得这话是有道理的。
就以他目前的境况论,他从被人轻视,被彻底边缘化,到现在站稳脚跟,成为整个澧河政坛比较有名的新星,说起来,他就是做了两件比较成功的事情。
这两件事情究竟能创造多少政绩姑且不论。
关键是这两件事情,每一件事情影响都大,而且每一件事情难度都大,是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陈京成功的把它们做了,一下便凸显了出来,才有了今日的成绩。

徐叔住在西城区靠河边的低矮的胡同中,以前这是老供销社的宿舍,供销社垮台,这里暂时没有处理,就租出去了。
徐叔两老就只租一个套间。
今天家里搞了一桌子菜,徐叔还特意跑到澧河北站酒坊买了特色的澧河“包谷烧”。
条件比较简陋,但是场面比较隆重,陈京一进屋,见到这幅场景,他当即道:“徐叔,我让你们两老简单点搞,你们偏偏不听,搞这么一桌子菜,咱就三人,能吃完吗?”
“能吃完,能吃完!”徐婶喜滋滋的接口道。
陈京出面将郑爽干倒,这件事传遍澧河,当天晚上陈京回家,徐叔两夫妇就在林业局家属楼的大门口拦着他给他叩头。
老两口当时是泪流满面,感激涕零,搞得陈京倒是束手无策。
郑爽就是老两口心头的一块搬不开的大石头,有这个恶霸在,他们一家的生活就不得安生。
生意做不了,女儿不敢露面,甚至有家不能回。说起来,女儿婚姻的不幸,说不定都是和这个家伙有关的。
作为传统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徐叔老两口的思想倡导的都是与人为善,遭遇欺负,想到反抗是比较少的,更多的是忍受。
这样的忍受是很痛苦的,是无奈的,他们从来没想过,会这样轻松的从那件事中摆脱出来。
陈京查封河西土菜馆,并以此为契机,最终将郑爽彻底的击溃,郑爽出事了,老徐老两口从内心是彻底解脱了。郑爽的事对陈京有多大意义,对澧河有多大意义,这些和他们的生活毫无关系。
对他们而言,陈京扳倒郑爽,那就是救了他们全家,他们就得感激涕零,就得将陈京当大恩人来看。
陈京在澧河无亲无故,所以隔三差五,徐叔两老就会整一桌子好菜请陈京过来大快朵颐一顿,陈京还不能推,推辞老两口就会心中犯堵,徐婶眼泪更是哗啦哗啦的流。
所以,这一来,陈京到成了他们家的常客了。
陈京喜欢和徐叔一家子打交道,他们淳朴、简单,和他们打交道永远不用设防。
酒是澧河“包谷烧”,陈京和徐叔两人对酌。
酒过三巡,门外窸窸窣窣有人喊门,徐婶过去开门,道:“哎呀,妹子来了,还有妹夫!来…来,过来坐!我这…”
进来两名五十上下的男女,女的和徐婶样貌有些相似,男人个子矮,还有些瘦。
看两人的穿着都比较体面,应该生活都是不错的。
男人有些自来熟,他进门,一见一桌子饭菜,便道:“哥啊,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不赖,这一桌子菜,好家伙,真是了不得啊!”
徐叔瞟了两人一眼,有些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喝闷酒。
陈京看得出来,徐叔好像不太喜欢这两人,但从这局面看,两家应该是亲戚无疑。
徐婶倒还热情一些,给两人搬过椅子,招呼两人坐下,道:“妹子,妹夫,你们先坐,老头子就那个脾气,你们多担待一些,担待一些!”
第二十九章 他是局长?【求收藏、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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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婶的妹妹两口子分别叫谭初娥和范思名,两人都是城东电厂的职工。
澧河目前国企的改制还没有铺开,国企在很多老百姓心中还是神圣的,国企的职工,那是人们羡慕的“铁饭碗”。
徐叔为人和气,但是脾气却很硬,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咂咂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家人登我家门,那自然是有事的,老范,有事说事!”
范思名有些尴尬,他用手松了松脖子上雪白的衬衫扣子,眼睛瞟了一眼陈京,lù出疑huò之sè,道:“这位后生面生得很,是…”
陈京笑了笑,正要说话,徐叔道:“有事说事,别瞎捣鼓!你公家人的时间不是钱吗?浪费得起啊!”
陈京抿嘴好笑,看这情形,他也能想象两家的关系。
范思名家的条件要好一些,平日肯定是看不上徐叔一家子。不然徐叔断然不会如此冷嘲热讽了。
今天看来范思名上门是有求于人,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忍耐。
范思名搓搓手,道:“哥,你这就别寒碜我了,范哲也是你的外甥不是?现在看他马上就要毕业了,工作分配还没有眉目,我和老伴不是急得不行吗?”
他旁边的谭初娥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我和老范这几天是病急乱投医,都急得不行了。”
他们夫fù两这样一说,徐叔沉默了,不再说话。
徐婶在旁边道:“哲哲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谁不希望他有个好饭碗,你们今天既然来了,要借钱就开口,我和老徐两人给你凑!”
谭初娥似乎颇为感动,她拉着徐婶的手道:“姐,还是你贴心!我们刚才去老范的几个兄弟家,一听要借钱,那家伙脑袋是摆成了圆圈…”
范思名叹了一口气,道:“你少说两句,要怪也只怪如今一些当官的贪,不送根本就办不成事儿,送了还不一定能办成事儿!你说这是造的哪门子孽…”
“你说啥?别瞎抓乱说!”徐叔脸sè变了,叱呵道。
范思名被骂得有些莫名其妙,眉毛一挑,道:“哎,我说哥,你这不对啊,怎么今天觉悟突然高了?我可是听说你最近有贵人相助,不会遇了贵人,思想觉悟一下就高了吧!”
“你那事送钱没用!”徐叔嗡声道。
范思名一愣,乐了,道:“哦,我明白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借钱,你绕这半天弯子…”他扭头看向老婆,“你刚才说啥?说我兄弟不仗义,你看看,你的姐妹兄弟都仗义?”
“妹夫,你别这样说!咱做点小本生意,能有多少积蓄?老徐…”徐婶碰了碰自家老头子。
徐叔哼了一声,道:“我说了,他那事送钱不管用!”
范思名这一下火了,道:“徐寿参,你咒我的事儿不成是咋的?怎么就不管用了?没钱借就不借,我不稀罕,怎么还话都不会说了?”
“老婆子我们走,我就不信没了徐屠夫,就得吃带毛的猪!”
范思名怒气冲冲,临了还瞪了徐叔一眼:“你一辈子就是个卖烧烤的,就凭你这张臭嘴,你能干成啥事?”
“你等一下!”徐叔喝住他,范思名扭头道:“怎么了?不借钱还不让走了,你还想说啥,你说!”
徐叔盯着范思名,道:“哲子那娃是学的啥?是苗木吗?”
范思名愣了一下,点点头,道:“是啊,怎的?”
“你是想让哲子进林业局吧?”徐叔斜睨着范思名。
“是啊。哲子考大专差分,搞的是秀峰管理区的委培名额,现在秀峰管理区都要改制了,哲子单位不就没了吗?和哲子一同搞委培的,都自谋出路了,哲子回我们县,也只能去农业或林业局做点事儿了。”范思名说到这些又是颇有感慨。
他老婆谭初娥插嘴道:“哲子在县城工作俺都没想,能到下面乡里搞个铁饭碗,那都是万福了!现在单位难进,咱又没关系,没背景,哪里能够有多少办法哦!”
“范思名!”徐叔突然道,他直呼其名让范思名一脸的狐疑,他左右看了看,实在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忍不住道:“徐寿参,你有毛病吧!大白天的,一惊一乍吓死人。”
徐叔指指陈京,道:“他就是林业局陈局长,你刚才不是要送钱吗?你现在跟他送,你看他要不要?”
范思名两口子一听这话,同时呆若木鸡,怔怔说不出话来。
陈京笑笑,道:“我的确是陈京,你们刚才说的事我知道,秀峰是有一批委培生要安排,暂定有个三三制,自主择业占三分之一,农业局安排三分之一,然后我们林业局安排三分之一,是这样吧?”
“是,是,是!”范思名一连说了三个是,脑袋鸡啄米似的猛点,脸通红通红,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陈…陈…局,我们…这真是有眼…有眼不识泰山了!”范思名结结巴巴,终于把一句话表达清楚了。
他一双眼睛总忍不住往陈京脸上瞅,心中打鼓,却又忍不住想,看面前这年轻人也就和自家儿子差不多年纪,怎么人家就是局长了呢?
范思名是特殊时期时候的工人出身,没什么文化,上大学有文化的儿子是他最大的骄傲。
现在他这个最大的骄傲,拿来和人家年轻人一比,差得又太远了,一时他心中的感受是复杂的。
而他老婆谭初娥则更比他紧张一些,红着脸站在他的身后,身子都有些发抖。尤其她想到自家老头子刚才骂当官的怎么怎么的,这些话让人家局长听到了,他还能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