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抓住它,打死它。”三夫人继续尖叫着。
下人们听了就要冲出去抓太极。
谢娴儿喊道,“那是我的猫,我看谁敢动它!”又对谢妍儿说道,“对不起了五妹妹,太极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我替它给你赔个不是。”
屋里的下人们已经看到刚才的一幕,知道如今的四姑娘可不是当初的四姑娘,有侯爷极力地护着。她一声呵叱,谁也不敢动了。
被猫尿淋了的谢妍儿倒在三夫人的怀里,哭得都快晕过去了,哪里说得出话来。
谢娴儿的头也大了,微微朝绿枝使了个眼色,绿枝便偷偷跑了出去。
三夫人冲老太太哭道,“婆婆,您要给五丫头做主啊。我们不能被人欺负了,还被一只畜牲欺负。五丫头淋了猫尿,她怎么出去见人呐。”
老太太早被谢娴儿气得够呛,看见五孙女哭得可怜,厉声呵道,“四丫头,不能说你比别人金贵,你的猫也比别人金贵。”又冲谢洪辉说道,“洪辉,你今天是不是一定要护着这个丫头,还有她的那只猫?”
谢娴儿也眼睁睁地看着谢洪辉,你口口声声说疼我、护我,看你的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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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嫡女(两章合一)
谢洪辉调整了一下坐姿,看了看三夫人和老太太,说道,“说吧,你们想怎样?”
老太太指着谢娴儿说,“把这个死丫头撵出去,不许她再踏进我们谢家的门,当我们家没有这个闺女。”
三夫人又补充道,“还要把那只畜牲乱棒打死。”
谢洪辉眉毛微皱,声音平淡无波地问,“为什么?说说理由。”
二老爷急得不得了,他了解这个哥哥,皱起眉头就表示他已经生气了。若是抬高了声音说话,说明他没压制情绪,还没愤怒到极点。但若是他生气了,又声音平缓,就说明他在极力压制火气。这个时候千万别惹他,否则后果很严重。
他不停地给老太太和三老爷使眼色,三老爷从小就怕这个大哥,也知道二哥是在让他管住自己的媳妇闺女。于是上前劝着三夫人和谢妍儿。
老太太根本就没看二儿子,想着这一年来谢娴儿给她添的堵,很有些难过。她指着谢娴儿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这丫头心眼子不好,上年里就挑拨着马老太太到咱们家来撒泼,打了你,还抽没了家里的几千两银子。家里有事了,想求她帮帮忙,可她连面都不露,连我请都请不回来。今天更过分,先是同妹妹争座位,后又纵着那只畜牲往五丫头头上撒尿,还对我不敬不孝…”越说越气,说到后面竟然有些哽咽。
老太太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颠倒了说还越说越像真的。二老爷忙道,“娘,娴丫头是您的孙女,做了什么惹您生气的事。您就当她在跟您撒娇,别介意。”
二夫人也笑着打着圆场道,“是啊,娴丫头再过几个月就该给你添个重外孙子了。您疼她还来不及,咋会撵她走?刚才定是说笑呐。”
老太太不高兴地说,“我气都气饱了,哪有心思说笑。”
谢洪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问三老爷一家道。“老三,你们也认可娘说的话。”
三老爷摇摇头说,“娘说得不全对…”
三夫人还在给谢妍儿擦眼泪。抬头说道,“咋不对?娘说的句句属实。”
谢洪辉对二老爷道,“这些事跟你们二房无关,我希望你能站在公平的角度说话。刚才娘说的。马老太太来咱们家撒泼是娴丫头挑拨的,是这样吗?”
二老爷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他娘和他大哥,他更不敢得罪大哥,那就实话实话吧。便道,“马老太太来家撒泼。是因为,是因为咱们家要把娴丫头送进家庙。那时,娴丫头都昏迷了。哪有功夫挑拨啊。”
“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有什么需要她帮忙。而她又不帮的?”谢洪辉又问。
二老爷擦着汗,有些羞于出口。
安平冷笑道,“这事儿我最清楚,娘想让四丫头帮着五丫头…”
安平还未说完,三老爷赶紧作揖道,“大嫂,请您别说了,就给她们留份体面吧。”
谢洪辉又道,“再说今天,本是我和大郎的庆功宴,你们却把我的亲闺女,大郎的亲妹子挤兑到了犄角旮旯。这还不算,众目睦睦下还颠倒黑白。那只猫一直在院子里面跟几个哥儿和姐儿玩,它突然进屋来…”他想说撒尿又觉得不雅,想说出恭又觉得不妥,顿了顿,越过两个字继续说,“关娴丫头什么事?”
谢妍儿一听不干了,哭得声音更大了,三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任三老爷和三房的几个人劝都劝不住。
老太太也愣了,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这是不顾娘的感受,定要护着娴丫头了?”
谢洪辉点头道,“原来我护着你们,任由你们欺负算计娴丫头十几年,还欺负顺了。今天这么高兴重要的日子,你们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大家高高兴兴地吃顿饭。可你们偏偏不顾大体,还要算计她。真是欺人太甚!话我撂这儿,别说她今天有理,就是没理,我也护她护定了。”他又转过脸对谢娴儿说,“娴丫头,你是我谢洪辉的女儿,你不仅在这个府里可以横着走,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就是出了府,照样横着走,惹了祸也别怕,爹帮你兜着。”
谢洪辉是个老鬼,几句铿锵有力的话就把谢娴儿这个小鬼感动得热泪盈眶。
老太太跟着三房母女一起大哭起来,谢妘儿也跟着哭,屋里立即哭声一片。朱氏几个妇人赶紧去劝老太太,二老爷夫妇则劝着三房。
谢洪辉又道,“家和万事兴。既然你们觉得大家在一起过日子不安生,那就分开过吧。也不是马上分家,就是在侯府里划出三处大院子,一房占一个院儿,各过各的,各用各的,清静。也不需要如此哭哭涕涕的,欺负了别人反倒像是被别人欺负了。”
大夏律法,父母在,不分家。但也有些人家住在一起,不分户籍,却私下各自为阵,各过各的,只等父母一死便分割财产正式分家。即为私下,就是不能摆在台面上。
这句话把二房、三房的人都吓着了。若是各用各的,他们哪里过得上这样的富贵日子。二房的人开始在心里埋怨三房的人拎不清,吃着长房的,喝着长房的,还想拿捏人家。三房的人更不愿意分家了,几个大哭的人立马把哭声噎进了嗓子眼里。
老太太也不敢哭了,若是分开过,二房的日子还过得,三房怕是不会好过了。
二老爷赶紧过来跟谢洪辉说,“大哥,咱们还是在一起过吧,人多热闹。弟弟也想时刻让大哥提携着、敲打着。”
三老爷也说,“大哥别生气,我这就把她们弄回去禁足,不许她们再惹事。”
谢洪辉也不是真的要分开过,这样容易被御史弹劾。便道,“要想在一起过日子。就省心些。”又冲三老爷说,“一个男人,连个妇人都约束不住,由着她们在这里闹腾。哼,还想让我在你上峰面前美言?罢了,现在的从四品官你就当到头了。”
说完便起身走了。
当事人都走了,这顿庆功宴还没开始就惨淡落幕。
谢娴儿一家的晌饭是在正院厢房里吃的。这还是谢娴儿第一次在安平这里吃饭。这顿饭。还邀请了二老爷和二夫人。
饭后,当着大房的一家人,在二老爷和二夫人的见证下。谢娴儿给安平嗑了头,正式成为她名下的女儿,也摘掉了头上的那个“庶”字。虽然不是原装货,但人家都承认了。至少形式上她是嫡女了。
要说平安这样以夫为天的郡主还少找,谢洪辉说什么。她都无条件地服从,还不搞阳奉阴违。这也只能说明谢洪辉御妻有术,或者说魅力强大无比。
安平认了谢娴儿当嫡女,就好像谢娴儿真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样。她把手上那个一直戴着的红翡镯子取下来套上谢娴儿的手腕说。“好孩子,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现在娘就送给你。”
自己到底不是人家的血脉。咋好意思要人家娘留下的东西。谢娴儿不敢收,忙拒道。“娘,这个该留给嫂子的。”
安平笑道,“娘给了你嫂子其它的好东西,这个你留着。”又说,“娘的福气大呐,这辈子还能有个亲闺女。人都说姑娘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娴儿以后可要多回家跟娘香亲香亲。”
朱氏和兰氏假意泛酸道,“哎哟,这可怎地好,婆婆有了小姑,我们这些儿媳就要靠后了。”
安平笑道,“你们不仅要靠后了,还要记着把小姑结巴好,不然我可不依。”
谢宗启在一边呵呵笑着,谢宗扬笑道,“妹妹,娘说得对,你嫂子委屈你了,尽管跟哥哥说,哥哥替你作主。”
众人又是一阵笑。
谢洪辉也道,“四丫头,这里的人都是你的至亲骨肉,不要拘束。以后多回来走走,感情是处出来的。”
这是谢娴儿第一次跟大房的人关起门来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不得不说,这个家的确是前世所说的五好家庭,屋里流淌着一种温情。至少表面上夫妻恩爱、兄友弟恭,妯娌和睦。跟上午在福喜堂完全是冰火两重天。
这种感觉,跟马家的福庆院也不一样,福庆院里充满着阳光,这里则弥漫着温情。
谢娴儿当然更喜欢福庆院里的阳光,因为那里的阳光是普照着自己的。而这里的温情,她虽然置身其中,但她极有自知之名地知道这里纵使温情满屋,却不属于她。
闹腾了一个上午,再加上跟他们联络了一番感情,谢娴儿困倦起来,便想回马家歇息。
安平道,“哎哟,是娘考虑不周。娴儿如今大着肚子,可不是不能累着。现在回婆家可不行,回了娘家,至少要吃了晚饭再走。你就先在娘这里的东厢房靠靠。”又对朱氏说,“娴儿之前的落霞居太偏远了些,改天把我院子旁边的绮罗馆拾掇出来,娴儿回来了可以在那里歇脚。”
谢娴儿一家回到马家福庆院的时候,众人才吃了饭还没走,正在上房陪着老爷子和老太太说话。马二郎讲了谢娴儿已经被安平记在名下的事情,众人都纷纷恭贺起来。
马老太太笑道,“安平虽然好强,但精明知礼,不是那种拎不清的,跟她相处好了没坏处。特别是对孩子,更好。”又对马国公等人说道,“谢洪辉那个小白脸,最大的长处就是会拉关系。他若想跟一个人把关系搞好了,就有本事把那个人抓得牢,那手就像铁夹子一样,甩都甩不掉,还不讨嫌。”
二老爷看了一眼谢娴儿,嗔着老太太,“娘,瞧您说的,咋能这么说亲家公呢?”
马国公笑起来,说道,“娘说亲家公算是客气了。当初,娘抽亲家公那两鞭子可是使足了力气。”
马老太太也笑了,说,“当时我也是气极了。那小子算是你父亲的徒弟,师母揍他,还不就像当娘的揍他一样,他还敢反了不成?”
谢娴儿心道,谢洪辉的亲娘还真不敢揍他。
回了剑阁,谢娴儿大大地表扬了太极,并马上让人从她的嫁妆里拿出一匹漂亮的软缎,给它做几床褥子和被子。又让白欧大晚上的加班,给它做锅盔夹咸鱼。
谢妍儿被猫尿淋了的事情必须保密,否则她的面子就丢尽了。不过,谢娴儿充分相信,那谢老太太的嘴没有把门的,不定什么时候就说了出去。
第二天,谢娴儿便想着给谢洪辉两口子送个什么礼。毕竟收了他们一个猫儿眼,一个红翡镯子。谢洪辉的猫儿眼再宝贝,谢娴儿也觉得该收,毕竟自己弄出来的武器助他们立了大功。但安平的红翡镯子就是一个人情了。
那两口子有钱,不缺金银珠宝。但是爱美,又恩爱,若是弄个前世的什么情趣内衣裤,他们或许会喜欢。不过,这个念头她也只是想一想,打蒙都不敢送。
怀孕之前,她做了一个绣花胸罩。其实,也不算她做的,她只是画出来,让封姨娘帮着裁剪,白鸽做的。当时,封姨娘和白鸽可是臊得满脸通红。做好后,由于尺寸不合适,一直没穿成。怀孕后,那里终于长大了,她偷偷地穿上给马二郎看。那家伙兴奋地差点没流鼻血,她却惹火上身,她就再也不敢穿了。
她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那两口子喜欢当众秀恩爱,是大夏朝最著名的模范夫妻,那就给他们做一套情侣装。她叫人到库房里去翻腾了半天,找了一匹藕荷色挑金绣球花锦缎,这种缎子的颜色花纹偏中性,做男装女装都适合。
又让人去店里买了一匹纯金色素锦段,到时绣上花做领口和袖口压边。她把图画出来,周嬷嬷帮着裁,丫头们帮着做,她也做几针,就算是她亲手做的了。
这天,马国公带回来一个消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左右被皇上封为使节,将带人出使西域,同其中的五个国家进行谈判。这说明,皇上开始正式实施朱得峙提出的“扶持外交”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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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后娘
皇上突然对最不被看好的朱得峙器重起来,这让不少人开始紧张了。弹劾朱得峙的折子也多了起来,什么利用管工部的机会贪赃枉法,什么拉党营私,什么纵容妻族压迫百姓,林林总总,皇上都压住没发。
无论在福庆院,还是马二郎嘴里,谢娴儿偶尔会听一耳朵。有一天,还听老太太跟老爷子悄声念叨了一句,“…他们这是稳不住了…”
十月以后,老爷子身子出现了反复,华老大夫进住福庆院,安哥搬出来去大奶奶的倚翠轩住。老太太也不许女眷孩子们再去福庆院,只有几个男人下衙后去那里敬孝侍疾。
皇上听说了此事,专门指派了御医前去帮着诊治。虽然病情最后稳住了,但据说不仅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还更疯癫了,有时甚至不得不用绳子绑起来才不至于发狂。马府已经开始着手后事的准备。
老爷子亲自带出来的一些人,比如说胡都督、谢统领、何尚书、杨总兵等人还特地来看过他。不过,都没见着面,他们走的时候也是一副沉痛的表情。
誉国公府陷入了一片惶恐中。所有的人都知道,若是老爷子不在了,马府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和在朝庭中的地位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谢娴儿算是几个知情人之一,她猜测可能朝中会有些什么大事要发生,才会让老爷子又装起疯来。不过,她对这些国家大事不感兴趣,也没往心里去,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随着预产期的临近,谢娴儿的肚子更沉了。人胖,肚子大,腿也开始肿了。特别是下晌,小腿肿得发亮,一按一个坑。本尊岁数小,加上原来身体素质太弱,谢娴儿便有些紧张。怕生孩子时来个一尸两命。“眼泪水”食补和光珠理疗用得也更勤了些。
这两样东西都是双刃剑。不仅对她的身子有利,对肚子里的孩子更有利。用得越勤,孩子也就长得越快。
马府的女人们开始以为她怀的可能是双胎。结果请了最有经验的和太医和医婆来诊脉,说是单胎,只是孩子长得太大。让谢娴儿少吃多动,否则不利生孩子。
因为有了大夫的叮嘱。谢娴儿的苦逼日子便来了。剑阁里好吃的东西都被马二郎清理出来送了人,周嬷嬷更是天天督促谢娴儿经常运动。
为了自己的小命。谢娴儿倒是积极配合。少食多动,肚子的增长终于缓慢下来。可小馋猫太极不乐意了,就经常去别的院子蹭吃蹭喝。最常去的肯定是秦氏的院子,离得近。秦氏也喜欢这个小客人,还经常特意为它做些好吃的。
不过,白欧还是会经常做些好点心。不止是为了满足太极这些小馋猫,还为了大馋猫朱得雍。
朱马士游乐场已经开业。那里不仅有玩的,还有著名美食、品牌服饰,生意好的爆棚。有钱有闲的官宦子弟时时会去玩玩,但凡有几个闲钱的百姓人家也会去长长见识。甚至连遥远的江南、海城等富庶地方的富商巨甲,也不远千里到此一玩。
朱得雍去过几次,便不愿意再去了,还是愿意来马府的游乐园玩,因为朱马士的美食没有姐姐家的好吃。如今马家超忙,老爷子身子骨不好,谢娴儿又快生孩子了,哪有功夫招待他?大概皇上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讨嫌,便让他每隔十天来一次。
马老太太就让人代话来,让白欧经常做些朱得雍爱吃的小点,隔三岔五地送去皇宫。既讨好了朱得雍,皇上也能顺道解解馋,皆大欢喜。
谢娴儿的预产期是冬月中旬。一进入十月下旬,剑阁的人便严防以待,还有两个有经验的接生婆住了进来。
这天午后,真哥儿和太极、熊大姐又去了秦氏的院子,谢娴儿扶着周嬷嬷在院子里面转圈圈。初冬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但此时的阳光正好,是一天中最炽热的时候。谢娴儿穿了件半旧的橘黄色小袄和棕色百褶裙,鼻尖上已经有了几颗小汗珠。
周嬷嬷用帕子帮她擦了擦,劝道,“二奶奶,在树下走吧。虽说树上挂的叶子不多,但还是要荫凉些。您这样一阵凉一阵热的,容易伤风。”
谢娴儿就是要多照日光补钙的,孩子长得太快,得多补补钙才行。又不好跟周嬷嬷说她在补钙,所以只笑笑,依旧哪儿没有树荫往哪儿走。
这时,丫头来报,说显哥儿来了。
谢娴儿看显哥儿此时的表情不像平时那样欢天喜地,而像刚认识那阵,皱着眉头嘟着嘴,一副郁闷的小老头样子。
吃惊问道,“哟,今儿谁把哥儿惹着了?”
显哥儿过来扯着谢娴儿的裙子,还把脸轻轻埋在她的大肚子上,瓮声瓮气地说,“娘亲,以后我不走了,一直跟娘亲在一起。”
看他的样子明显有事。谢娴儿摸着他的脑袋问,“显哥儿怎么了?跟爹爹生气了?”
“嗯,”显哥儿抬起头,眼圈都有些红了,说道,“爹爹要给我娶后娘了。显哥儿不喜欢后娘,爹爹就是被后娘弄瘸的,我也差点被爹爹的后娘弄死。”
谢娴儿一愣,问道,“跟娘亲说清楚,咋回事?”
显哥儿忿忿地说,“皇大爷爷给爹爹说了个媳妇。”
谢娴儿问粉蝶道,“怎么回事?”
粉蝶说,“今儿皇上下了旨,给世子爷和何尚书府的何姑娘指了婚。大少爷不高兴,就吵着来了这里。”
“何姑娘,何娇吗?”谢娴儿有些不确定。
“对,就是这位何姑娘。”粉蝶说。
谢娴儿吃惊不已,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朱得宜和何娇,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生活环境太复杂,养成了心思深沉不苟言笑的个性。一个生活环境太过简单,是被父母哥哥们千恩万宠的幸福娇娇女。
想想朱得宜那张别人欠了他银子的冷脸,旁边绕着一个喋喋不休的小话篓子,实在有些喜感。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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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小女婿
这两个人都算是谢娴儿的好朋友。特别是朱得宜,谢娴儿真心希望他能找个好姑娘,幸福温暖地过一生。何娇单纯善良,定能好好待朱得宜和显哥儿。
特别是对显哥儿来说,何娇当她的后娘比别人当她的后娘可是要好得多。那姑娘,不仅单纯,还古道热肠,没有坏心思。
只是,顺王府水深,不说顺王的那么多女人,就是朱得宜撵走了不少女人,院子里好像还剩了几个。若是朱得宜不先清理清理,何娇嫁给他的日子可不见得好过。
又听显哥儿不高兴地说着,“我说我不喜欢后娘,可爷爷说,爹爹这个小媳妇极好。爹爹也说她好,让我好好跟她相处。”
这么看来,朱得宜和顺王都十分满意何娇。朱得宜有多大本事谢娴儿还是知道的,若是他喜欢,肯定会先清理门户,再迎娶何娇。
谢娴儿牵着显哥儿往东屋走去,“何姨是娘亲的好朋友,你原来不也很喜欢她吗?”
“她是何姨我喜欢,可她是后娘我就不喜欢了。我怕她把我的腿打瘸,再把我丢进野林里去喂狼。”显哥儿嘟着嘴说。
可怜的孩子,被姚氏吓破胆了。两人坐上炕,谢娴儿搂着他说道,“好孩子,这个世界很复杂,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好或者坏来说清楚的。不是每个有血脉之亲的人都会对你好,也不是每个后娘都会对你不好。等你长大了,学会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事物,就能懂了。”
看到显哥儿懵懂的目光,又说,“记住娘的话。何姨是个好人,你跟她好好相处,她定会真心喜欢你的。就像娘亲真心喜欢真哥儿,真心喜欢你一样。”
显哥儿听不进他爹的话,却听得进谢娴儿的话。见她也这么说,想了想说道,“你们咋都这么说啊。好吧。好吧。就先让她当我后娘吧。若她像爹爹的后娘一样坏,我就不回家了,一直跟着娘亲过。”说完。还往谢娴儿的身边挤了挤。又说,“娘,我爷爷说了,若娘生的是妹妹。就亲上加亲,说给我当小媳妇。那样娘亲就成我的丈母娘了。爷爷还让我盯紧了,不能让你们把我的小媳妇说给别人。”
这小豆丁,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些吧。先还可怜丂丂的像个小白菜,咋后一刻就惦记要做她的小女婿了。都是顺王那个老不修。教坏了下一代。先是惦记自己给他儿子当媳妇,现在又惦记自己的女儿给他孙子当媳妇。
谢娴儿翻了个白眼,戳了一下他的小脑门说。“你这么小就惦记娶媳妇,也不怕说出去让人家笑话。去。去,找真哥儿他们玩去,太极如今不仅会前滚翻,后滚翻也会了。”
一说到玩,后娘、媳妇都丢开了,显哥儿高高兴兴地被银红领着去了秦氏那里。
晚上,孩子们都睡了,马二郎才从福庆院回来。男人们下衙就直接去福庆院,在那里吃饭,兼侍疾。
马二郎已经知道皇上给朱得宜和何娇指了婚,还说马府已经派人分别给两家送了贺礼。
谢娴儿跟他念叨着,“何家现在不定咋后悔,千挑万选,想给娇娇挑个家世简单、后生脾气好的,结果却被皇上指给了朱得宜。顺王府的水深…”
谢娴儿讲了一大串,见马二郎望着房顶发呆没有接话。急了,推了推他道,“二爷,人家跟你说话呐,咋又不注意听人家讲话了。”
“啊,你刚才说啥了?”马二爷把思绪拉回来问道。如今他已经好多了,绝大部分的时间能注意听别人说话,但还是有溜号的时候。
谢娴儿又好脾气地说了一遍。
马二郎摆手笑道,“你可别这么说,现在何家定在感谢皇上把阿娇指给了顺王世子爷。你还不知道吧,二殿下想娶妸娇当侧妃。”
二皇子朱得鑫被皇上安排在兵部做事,对外是文武双全。但何尚书却知道他的本来面目,阴戾凉薄,刚愎自用。别说把心爱的闺女给他做侧妃,做正妃老何家都不愿意。
“二皇子也想得出,他虽然贵为皇子,但娇娇可是二品大员的嫡女,何尚书又颇得圣心,凭啥给他当小老婆?”谢娴儿嗤道。
“还不是想把何尚书拉过去?现在看到皇上重视大殿下,”马二郎用手比了一个二,又比了一个三,低声说,“这个和这个,都有些急了。”
皇上不愿意让何娇给二皇子当侧妃,直接就把她指给了朱得宜。
朱得宜可是朱得峙一伙的。谢娴儿低声道,“这么看来,皇上已经彻底属意他了?”
马二郎点点头道,“彻底不敢说,十有*。”
看看马二郎一脸的踌躇满志,跟一年前那个跨着肩膀搭拉着眉毛,又时常被长辈们拍后脑勺的倒霉蛋完全是两回事。虽然他此时说话还有些结巴,风采气韵也有待提高,但这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谢娴儿颇有些成就感,自己这所学校还是育人有方嘛。她搂着他的一只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我能嫁给二爷这么年轻有为,又俊俏无双的人,知足了。”
马二郎挑挑眉毛,跩了句酸文,“知我者,娴儿也。”
谢娴儿笑了起来,这家伙,一得意就翘尾巴。
马二郎又说了朱得宜悄悄跟他透露了一个消息。这次左右代表大夏出使西域,若是顺利,皇上就会派大皇子去西部边陲,在那里同西域的几个国家谈判。皇上希望大皇子能用最小的代价,说动那几个国家为大夏所用。
朱得峙近段时间一直偷偷在准备这件事,想好好表现一番,不辜负皇上的信任。而且还私下圈定了十几个跟他去的人,其中就包括了他马二郎。
马二郎很有些激动,跟谢娴儿说道,“我,我一紧张,说话就有些结巴,大皇子谈判竟然想着带我去。”
谢娴儿想想就明白了,马二郎肯定是被当成技术专家带上的。前世国家领导人出访,不仅要带政府官员,还会带一些专家学者。
第226章 爱人(终章)
谢娴儿说道,“大殿下带二爷去,定是把练铁技术也作为两国间的交换条件了。”
马二郎道,“奶奶和父亲也是这么说。”
既然是被当成技术专家带去的,肯定要有所准备了。两人便商量着如何准备材料,既要帮着那些小国提高练铁技术,但又不能把最高端的核心技术透露出去,等等。
两人谈论得有些晚,谢娴儿第二天就起得晚。当她醒来时,马二郎已经走了。她坐起身揭开罗帐,一直坐在卧房里的周嬷嬷赶紧过去把棉袄给她披上,又把罗帐挂起来。
谢娴儿瞥见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惊诧道,“哟,下雪了。这才十月底,咋下这么大的雪?”
周嬷嬷道,“是啊,昨儿夜里就开始下了,还不见停。”她把一件贴身小袄帮谢娴儿穿上,又拿过来一件浅紫色长袄要给谢娴儿套在外面。这件长袄是这几天才做好的,又大又厚。
谢娴儿不愿意了,嗔道,“嬷嬷,这还没进入冬月呐,咋把最厚的袄子都穿上了?”
周嬷嬷道,“今天一下子冷了好多,往年的冬月间,也就是这么冷了。这屋里是烧了碳盆,二奶奶又是才起身,所以才没觉得冷。过会子你出了卧房,就知道了。快穿上,现在是要紧时候,别着凉。”
谢娴儿无奈套上大袄子,站在妆镜台前一看,艾玛,肥死了。
这场雪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月,还没有停的趋势。
因洪氏的惨痛教训,只要下雪谢娴儿就被严禁出门。连日来,她只能天天在房里转圈圈。从最东头走到最西头。屋里即使烧着几个碳盆,也不觉得有多暖和,谢娴儿穿得多加上肚子大,就像一个栯圆形的球,从东滚到西,再从西滚到东。
真哥儿倒是天天在房里陪着她,而熊大姐则是多日未见了。天气一冷。熊大姐也不爱动。除了解决生理问题,天天呆在小屋里不出来,饭都是绿枝送进去。
太极则一直呆在福利院。因为谢娴儿已经感觉出来马家好像特别“忙”。这个时候把太极派过去,即使这些人听不懂它的话,但凭它丰富的肢体语言也会猜到一些。
自从老爷子病好后,原来不想站队的马家也站了队。老爷子痴呆前。知道皇上对出生不好但颇有韬略的大皇子有好感,也希望马家能在关键的时候帮帮他。什么是“关键时候”。当然是皇上说了算。但没想到窦家拉拢老爷子和老庆王爷不成,竟暗中给他们下了*草的毒。老爷子清醒后,当然要清算这笔帐了。
这段时间虽然足不出户,但家里有个“新闻连播”的“国脸”马二郎。他每天晚上准时秘密开播,谢娴儿也知晓了不少国家和马家的大事。
这场罕见的雪灾,囊括了大夏朝的几乎所有北部地区。特别是辽城一带。数日大雪,已经压跨了无数民房。冻死上万人。上京城的灾情稍微小些,也冻死了一些老弱病残和乞丐,还冻死了许多牲畜。
早些天开始,朝庭就开仓放粮,拨银万两赈灾。但是,冻死的人和牲畜的数量还在持续上升。
许多名门世家开始施粥,誉国公府也在其中。每天一早,就在大门口支起两鼎大窝,煮粥蒸馍,那些穷人和乞丐排着长队等着吃饭。
这种慈善可以博得好名声,也能让京城的一少部分人暂时不被饿死。但解决不了大问题,治标不本。
谢娴儿就学前世的慈善家做起了慈善,发起了“献爱心?送温暖”活动,带头捐钱捐衣捐物。这个活动立即受到皇上的肯定和支持,皇宫里的太后、皇后、妃子,顺王府、和佑长公主府、马家、谢家、何家的妇人带头响应,京城的贵妇们立即跟风行动起来。几天内就筹集到白银八千余两,棉袄棉裤棉鞋及布料等物近千辆车,这些财物极大地缓解了朝庭的压力。
窦皇后虽然捐了财物,但私底下却是咬碎一口银牙。这么露脸的事情,自己怎么没有先想到。但皇上已经支持了,她不敢打压不说,还得拿钱拿东西。
九日这天,马二郎回来说,皇上今天起斋戒五日,禁天下屠宰,十四日将率几个成年皇子和众大臣在天坛祭天,祈求天神驱散风雪,拨云见日。
马二郎不仅幸运地成为了这些众大臣中的一位,还是先遣队员,同顺王父子一起准备祭天用的牲畜及祭器,明天起到祭天完成后才能归家。
十二日是谢娴儿的预产期,马二郎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在福庆院的时候,他就跟老太太商量,能不能学老爷子泡病号。他的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老爷子拍了一巴掌,又挨了马国公的一计扫堂腿,还被老太太臭骂了一顿。
“娴儿,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真的不放心。”马二郎垂头丧气地说。
谢娴儿笑道,“家里有这么多人,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二爷即使在家里,也帮不到我什么忙啊。你放心去,等你归家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抱上咱们的孩子了。也说不定,你回来的时候,我才开始生啊。”
马二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开手臂从后面把谢娴儿拦腰抱住,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又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闷闷地说,“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就是想在你身边。那种时候有我在你身边,也是你的一个精神安慰。你不是经常说,精神安慰很重要嘛。”
谢娴儿向后靠在马二郎的身上,头斜侧在他的颈窝下,两只小手覆盖在他的那双大手上。她的眼圈有些泛红,鼻子有些泛酸。在那个无论是生命还是精神都最脆弱的时刻,她当然也希望最亲近的人在身边,安慰她,鼓励她。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祭天那么大的事,若马二郎敢泡病号,官也就当到头了。也不怪马家家长大动肝火,又动了手。
“我跟二爷说过的那个梦,还记得吗?”谢娴儿轻声问道。
“嗯,记得。”马二郎说。
“太上老君带我去的那个世界,妻子称丈夫的称谓不是夫君。也不叫爷。夫妻之间。有一种非常亲热的称谓,曾经在一段时期非常流行。二爷猜猜,叫什么?”谢娴儿问道。
马二郎想了想。试探地问道,“叫郎君?”
“不对。”
“当家的?”
“也不对。”
“那就叫老公,你原来这么叫过我的。”
“嗯,这种叫法最普遍。但还不是最亲热的那种称谓。”谢娴儿笑起来,“再猜猜。”
马二郎笑道。“那一定是叫挨千刀的,打是爱,骂是爱么。”
“胡说什么呀。”谢娴儿大笑,拍了他的手一下。“叫爱人。你,是我的爱人,我爱的人。我。是你的爱人,你爱的人。”
“爱——人?爱人!”马二郎念了两遍笑起来。“有些肉麻。不过,我喜欢。”
一说起这个称谓,谢娴儿想起前世的一首歌。便轻声哼唱起来:
今夜还吹着风
想起你好温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也不是无影踪
只是想你太浓
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

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
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
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
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

马二郎听着谢娴儿这首新奇又好听的曲儿,心头萦绕着说不出的情愫和暖意。渐渐地,身体有了反映,呼吸也急促了。他知道此时自己什么也不能干,使劲抑制着体内的躁动。
谢娴儿唱着唱着,也感觉马二郎身体有了变化,便住了嘴。
马二郎咬着牙俯在谢娴儿的耳畔轻声说道,“坏,坏丫头,这种时候,你还说这些话,唱这种歌,你不是诚心折磨——你的爱人吗?”
一听他这么说,谢娴儿扑哧笑出了声,刚才那些不舍和酸促竟不冀而飞。
冬月十二日午时初,谢娴儿正坐在东侧屋的炕上,透过窗户看真哥儿和显哥儿及几个小丫头在院子里堆雪人。显哥儿十日就被顺王送了来,还口口声声说是来看他小媳妇的。
谢娴儿气得要命,嗔道,“一口一个小媳妇,若我生的是个儿子呢?”
显哥儿道,“爷爷说,若娘亲生的是儿子,就是我的大舅兄。”
那个老不修,真是气死人不偿命。谢娴儿正腹诽着,突然感觉肚子一阵剧烈的疼痛,还有种往下坠的感觉。
叫道,“嬷嬷,我的肚子好疼,像是要生了。”
周嬷嬷正坐在炕蹋上整理小衣裳和小尿片子,见主子突然叫了起来。她脸都吓白了,一迭声地喊着白鸽和银红,“快去叫接生婆,快去准备床,二奶奶怕是要生了。”
两个接生婆一个姓万,一个姓张。她们一直住在后院,听丫头一叫,便跑来了上房。
张婆子说道,“二奶奶这是发作了,快去给二奶奶煮碗面,吃了才有力气生…”
她们把谢娴儿扶去了后院的一间厢房,这是专门给她准备生产用的房间。屋子早就打整出来了,十二个时辰都烧着碳盆,非常暖和。
谢娴儿躺上床,接生婆给她检查了产道。万婆子安慰着谢娴儿,“二奶奶不急,产道还没开,离生还早着呐。”
真哥儿和显哥儿听娘亲叫的凄惨,都吓坏了。无论丫头们怎么劝,他们都不回房,就站在院子里大哭。
显哥儿哭道,“娘亲,我不要小媳妇了,痛就别生了。”
真哥儿也哭道,“娘亲,妹妹一点都不乖,不让她出来了。”
听着两个孩子胡说八道,周嬷嬷气得心慌也无法。
不大的功夫,马府的女主子便都来了。离得最近的秦氏最先到,接着是张氏,大夫人,二夫人。连老太太都被人搀着来了这里。
天太冷,她们在窗外安慰了一番不时惨叫着的谢娴儿,便把秦氏留在这里陪她,其余人去上房等消息。两个哥儿也被大夫人和张氏强行抱进了屋。
到了晚上,孩子还没生出来。老太太和大夫人、二夫人便被人劝了回去,只留张氏和秦氏在这里守着。
到了第二天,仍然没有生下来。接生婆说产道已经开了。但是孩子太大。不好生。老太太一听便慌了,又让人去请有经验的太医来这里坐镇。两个孩子被送到了秦氏院子。
谢娴儿也有所准备,已经让白欧把用“眼泪水”泡过的人参熬了汤。她一直靠着这种参汤吊着命。若是没有这种汤,她这个刚满十五岁的小身子骨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这种折磨。
一直折腾到十四日未时,孩子才生了下来,是一个八斤六两的女儿。这是马家三代唯一的一个姑娘。此时,老太太并不在这里。大夫人、二夫人、张氏和秦氏听说这是个女儿时,都高兴不已。
谢娴儿生了孩子后就睡了过去,一直到天黑才醒来。当她睁开眼睛时,看见马二郎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床边看她。
“娴儿,咱们有女儿了,咱们马家终于有闺女了。”马二郎激动地说。
谢娴儿在他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轻声说道,“快。快把女儿抱过来我看看。”
周嬷嬷听了,从小床上抱着一个小红包裹走过来。小婴孩或许生下来比较大,也不觉得她像其他刚出生的婴儿那样皱巴巴的。她正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谢娴儿,红红的小嘴弹出了一抹笑意,就像被春风拂过的花瓣。
谢娴儿的心软成了一滩水,柔柔地说道,“娘的女儿,娘的漂亮宝宝。来,让娘抱抱。”她原来喊熊大姐宝贝的,所以坚决不能喊女儿宝贝,只能喊她宝宝。
马二郎看了看女儿,又伸手轻轻摸着她粉嫩嫩的小脸,他实在摸不够啊。他边摸边对谢娴儿说,“咱们女儿生下的时辰,正是雪停了、云散了、太阳出来的时候,最是吉利不过。奶奶她老人家说咱们女儿出生的时辰好,是有大福的,就直接给女儿起了个应景的名字,叫马云。”
谢娴儿想到前世那张颇具特色的脸,急得差点背过气去。一下子大叫起来,“不行~~不能叫这个名字。快跟奶奶说,千万不能叫这个名字,我不喜欢。”
她的这通叫,把屋里的人吓坏了,也把孩子吓哭了。
周嬷嬷赶紧把孩子接过去,马二郎搂着谢娴儿哄着,“好了,好了,快别叫了,咱不叫这个名字就是了。跟奶奶说说,再重新换个名儿。”
谢娴儿见自己把女儿吓哭了,很是自责,赶紧把女儿接过来抱进怀里,开始喂起奶来。
忿忿地想着,老太太啥啥都好,就是文化底蕴稍微差了些。这起的啥名字呀,太气人了。
孩子的大名由第三天早晨回来的老爷子正式定下,叫马霁朝,意为雪(雨)后初晴的早晨。
此时的老爷子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神清气爽。他轻轻唤着重孙女儿,“朝儿,太爷爷的小朝儿。”一张老俊脸激动得通红。
除了老太太和马国公父子几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之前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惊心动魄。
前天下晌,皇上完成祭天回城的时候,突遭负责保卫任务的一部分御林军和右冀前锋营的判军截杀。御林军和左冀前锋营的将士们似乎早有准备,判军连皇上的头发丝儿都没碰到,便被打败。而负责这次刺杀行动的肃国公世子,也就是窦皇后的亲弟弟被当场杀死,肃国公被当场促住。
但是等皇上进了宫,要清算窦皇后和窦家的时候,却发现太后和四皇子朱得雍被三皇子朱得立和窦皇后劫持了,逃去了哪里不知道。而跟他们几人在一起的,还有疯疯癫癫的马老国公,他是抱着太极进宫找朱得雍玩被抓起来的。或许窦皇后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便让人绑着一起消失了。
马国公和马大郎看到站在坤宁宫房顶上的急得喵喵直叫的太极,便放下了一半的心。有了它,肯定能找到马老爷子。便让它带路,在坤宁宫的一间侧屋找到了一个洞口。原来,他们是从密道里逃出了城。
朱得立和窦皇后领着二十几个判军押着三个人质出了密道,密道口还有几十人接应。他们一路南行,来到分河。在准备渡河的时候,被太极领着的马大郎及一队御林军追上了。
朱得立利用太后和朱得雍跟御林军谈判的时候,太极悄悄过去把绑老爷子的绳子解开。老爷子的身体被谢娴儿调养的棒棒哒,堪比几个后生崽。他一边护着太后和朱得雍,一边还有本事把窦皇后抓住当人质。
朱得立看看窦皇后,再看看几百名御林军,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挥刀自刎。
老爷子一回马府,听说孙媳妇果真给他生了个香喷喷的重孙女,那个乐呵。也顾不得休息了,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换了一身大红的喜庆衣裳,一路小跑来了剑阁。
小朝儿看着老爷子,咧了咧小嘴儿,弹出了一个比花儿还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