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儿接过笑道,“长辈赐,不能辞。方掌柜就代我谢过王爷了。”
方掌柜又道,“王爷还说,能不能请二奶奶画些步摇、珠钗之类的头面图样。项链再好,也只适用于穿襦裙或是薄衫时佩戴,要受时节限制。而头面却是一年四季都要戴,更好卖些。”
开玩笑,她哪里会设计什么头面!谢娴儿笑道,“王爷真是看得起我了,我哪里会画头面图样,就是那两款项链图样都是偶然间想到的,没成想还入了王爷的青眼。”看了眼方掌柜,又笑道,“当然,这还要感谢方掌柜,若不是你当时的厚爱,也不会让人把那个图样做出来了。”
职业女性的共同话题就是要多些,哪怕有相隔千百年的代沟,还是有很多共性在里面,两人很快便惺惺相惜起来。
谢娴儿还留她吃了晌饭,正好小厨房今儿做的是奶油包,方掌柜极喜欢,她走的时候,谢娴儿给她带了一盒。
顺王爷给了谢娴儿五百两的赏银和四匹宫花缎,作为回礼,她送给了他孙子一个自己做的布艺猴子。没办法,贫富差距太大,礼轻人意重嘛。
谢娴儿也是听方掌柜无意中说了顺王爷只有一个嫡孙,今年刚刚两岁,平时爱若珍宝。
五月十五,宜出行。
大概晨时初,马府就侧门大开,先是跑出了二十几匹马,接着是十几辆马车,再后面又是二十几匹马。
今天要上早朝,马国公和二老爷脱不开身,让马大爷、马三爷领人护送他们去庄子。
从这里去玉溪庄,坐马车大概要走两个多时辰。他们计划着这个时辰走,大概午时初就能赶到庄子,再竭竭,就可以吃晌饭了。
谢娴儿同真哥儿、太极、银红、青瓷一辆马车。真哥儿因为要去乡下,昨天激动得很晚才睡觉,不停地问山上有没有藏宝物的山洞,有没有水帘洞、火云洞、黑风洞,等等。
太极更激动,真哥儿都睡着了,它还在扯着胡子呵呵傻笑。说,“大宅院里太无趣了些,这也不能走,那也不能去。白天真哥儿玩我,夜里我玩老鼠。这次终于能找到更好玩的伙伴了,真好。若是遇到个志同道合的,就领回家来一起玩。”
谢娴儿吓一跳,警告道,“你想在外面怎么玩都行,可别把那些动物弄回家来,又脏又吓人。”
太极翻了个白眼,说谢娴儿搞种族歧视。谢娴儿大乐,这个词儿好久没听到了。
随着路慢慢颠簸起来,马车出城进了乡村。城外哪怕是所谓官道,也是土路,只是宽些而已。
真哥儿已经在谢娴儿的怀里睡着了,谢娴儿把他轻轻交给青瓷。自己则把车帘掀开一个角,看着一片片树林、麦田、水塘、村落从眼前闪过,还有远处总也绕不过的青山,有种前世自驾游的感觉。
那时,马家辉负责开车,她负责观景。最远的一次是到了西北某地看青海湖,那片少有污染的湖泊碧绿澄澈,让她留连忘返。当时马家辉还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明年我们再来。”
只可惜,还没等到再去,就发现马家辉出轨,她也失足掉下悬崖来了这里。
如今,她已经到大夏朝两个多月了,从最开始的死局,到现在有了一些回转的余地,成绩还是比较令她欣喜的。
还有十个月的时间让她谋划和准备,而未来的三个多月可以说至关重要。她能近距离接触大家长,有挣表现的机会,人身也相对自由得多。必须要趁机把大家长抓牢,争取延长合同期。同时,也要为自己找条后路,更要把玉溪庄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根据地。
大概午时一刻,马车缓慢下来,赶车的王喜说,“二奶奶,快进庄子了,周嫂子和二栓子已经在前面的岔口侯着了。”
马车到了玉溪庄门前,先一步赶到这里的马四爷、马二总管及杵着拐的周大叔已经领人在大门口迎接,第一辆车里的太夫人被扶了下来,众人也都跟着下了车。
大院子掩映在一片绿树中,院墙是青色砖砌的,在乡下显得气派又豪华。如今,院子的右边和后边正在热火朝天地盖房子,右边是盖主宅院的一个跨院,后边盖的则是下人住的房舍。
外院不大,有两棵大槐树,十几个护卫、下人和周大叔父子三人住这里。主子和贴身服侍的丫头嬷嬷住内院,后罩房是厨房和库房。还有些住不下的护卫和下人则去村里乡民家借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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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老公爷
内院是普通的四合院结构,青石板路呈田字形,连接垂花门和正房及东西厢房。路两旁是几棵桂花树及两棵石榴树,此时正是石榴花开季节,红色花朵竟相怒放,灿若云霞,刹是好看。
上房四间房带两间耳房让给了老公爷和太夫人住,下晌马四爷就会去大觉寺把老公爷接过来。
东厢和西厢各三间房带两间耳房,谢娴儿领着真哥儿住东厢。西厢作客房,马四爷今晚就会住在这里,他要把老公爷和太夫人安置妥当才会回府。而大爷和三爷因为要上衙,下晌就得往回赶。
绿枝几天前先来了,她和周嬷嬷已经把东厢收拾了出来。因为院子里住的人多了,不好再让真哥儿跟她一起睡。她住北屋,就把真哥儿安在了堂屋另一侧的南屋。
太夫人年纪大了,不堪劳累,直接回上房歇休。谢娴儿和真哥儿却精神头十足,带着太极去了后院。
后院较前院稍微小些,被一个小池塘占了大半,里面养了些锦鲤,水面上还浮着几片莲叶、两朵莲花,上面搭了个小石拱桥。周围栽了几竿竹子,桥边一棵柳树及几棵梅花树。还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再后面就是后罩房和茅厕了。
谢娴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不够,她激动了,这可是自己名下的别墅,前后院加起来至少有一千多平米。站在这里,她才心安起来,不像在剑阁,更不像在谢府。那里她没有一点归属感,时刻提防有人会卖了她。只有站这里,才感觉实实在在踩在自己的地盘上。
太极也高兴,在它看来,是谢娴儿的就是它的。所以,它的三瓣嘴一直咧着,笑得口水都兜不住,不时拿小爪子接。
真哥儿看到娘亲笑得眉眼弯弯,娘亲高兴他就高兴,也嘿嘿嘿地笑不停。
院子后面的几百米处就是玉岭山,据说山上风景秀丽,又因为有仅次于报国寺的大觉寺座落在山腰,终年香客不断,香火甚旺,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当然仅限于前山,后山据说悬崖峭壁,草木纵深,有不少大的野物,连猎人都要几个一群才敢进去打猎。
晌饭是在上房侧屋摆的,老夫人带着三个孙子在炕桌上吃,谢娴儿和真哥儿在地下桌上吃,太极依然是在炕上的一个托盘里吃。
今儿的饭菜主要是周嬷嬷领着一个在村里雇的贺嫂子做的,很是有些乡村野味。特别是那道荠菜丸子,很合太夫人的口味。饭后,太夫人还专门招见了周大叔和周嬷嬷,口头嘉奖了几句,又赏了五两银子。
谢娴儿要服侍太夫人上床歇息,太夫人摆手笑道,“好孩子,我自有服侍的人,你把真哥儿照顾好就成。”
回了东厢,真哥儿却哼哼唧唧,不愿意跟谢娴儿分开睡。谢娴儿坐在床边,拉着他的小手做工作,保证每晚给他讲故事,一定等他睡着后再离开。
小家伙双手吊着谢娴儿的脖子,凄凄艾艾地问,“不一起觉觉,娘还会把真哥儿放在心尖尖上吗?”
听了这暖心的话,谢娴儿的心一片柔软,甜言蜜语道,“真哥儿本来就是娘的心尖尖,不需要另外放的。”
小家伙听了才笑着渐渐睡去。
太极早就去谢娴儿的床上睡了,它说现在要把磕睡睡足,晚上才有精神去林子里找乐子。睡前它悄悄地趴在谢娴儿耳边说,“我在天上看到林子里众生百态,眼馋了几百年,今儿夜里终于能体验体验了。”
之后,谢娴儿同周嬷嬷、银红几人收拾整理东西,周嬷嬷禀报了庄子里的一些事。
“冬小麦前天才脱完粒,按照您的吩咐没拿去卖,直接收进了后罩房的仓里。接着就会种玉米和花生…还有些山地种了些瓜果菜蔬…”
谢娴儿记得古代种玉米和麦子都要事先泡水的,本想说玉米种最好先泡一天的水。但想着自己的这个话乡民们不见得听得进,等以后再说吧。
太夫人醒后,谢娴儿就牵着已经醒来的真哥儿去了上房。玉溪庄屋内的摆设都比较简陋,上房也是如此。整个院子最奢侈的家当,就是上房堂屋里的一个楠木八仙桌和几把楠木椅子。
太夫人正坐在侧屋的炕上,炕上的炕橱、炕桌都是周大叔自己坎的松木做的。
谢娴儿笑道,“庄子简陋,奶奶还习惯吗?”
太夫人让她也坐上炕,又搂过真哥儿笑道,“这里很不错,敞亮,清静,山青水秀的。你看咱们家现在富贵,以为奶奶是富贵惯了的?不是,奶奶年青的时候跟着你爷爷在边陲,那里的条件可是艰苦多了。”
谢娴儿笑道,“我也听了爷爷和奶奶过去的一些事情,都说奶奶是花木兰式的巾帼英雄。”
太夫人爽朗大笑道,“言过其实了,我只不过随着你爷爷杀了几次敌。”
谢娴儿眼里闪着崇拜的小星星,惊讶道,“奶奶现在说得轻巧,当时肯定极吓人的。”
“嗯,当时是挺吓人的…”太夫人又回忆起了那段峰火中的岁月。
大概申时,院外一阵喧哗,老公爷被马嘉敏接回来了,太夫人和谢娴儿忙起身迎了出去。
老公爷瘦多了,脸色青白,马嘉敏和他的贴身长随马忠扶着他进了内院。
看到太夫人他竟还认得,喊道,“花儿,”又踢了一脚马忠告状道,“你也不陪我去山里住,这小子连口肉都不给我吃。”
太夫人的眼眶红了,急步走下石阶,过去搀着他说,“老公爷,你回来就好,家里有肉,我这就让他们给你煮。”
谢娴儿牵着真哥儿过去给他见礼,一个喊爷爷,一个喊太爷爷。
“你们是谁,咋来了我家?”老公爷茫然问道。
太夫人笑说,“老公爷又忘了,他们一个是您的二孙媳妇,一个是您的四重孙子。”
老公爷摇头道,“花儿莫不是糊涂了,咱们家的大小子才不过十几岁,咱哪来的孙媳妇和重孙子?”又看看谢娴儿笑道,“这闺女长得讨喜,说给大小子当媳妇如何?”
真哥儿吓着了,连说话都利索了不少,“太爷爷,我娘是我爹的媳妇了,不能给你大小子当媳妇。”
真是越说越乱,太夫人没说话,笑着把老公爷扶进了上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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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布艺猴子
谢娴儿一头黑线,这老爷子说什么呐,不是认她作女儿,就是让她当媳妇。真是有病就任性,还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回上房郑重见了礼,马嘉敏就领着真哥儿出去玩了,小家伙一直吵闹着想去外面看看。
谢娴儿则去了厨房,把原来不少的肉菜都压下,吩咐给下人们吃。又让人多炒了几个素菜,自己亲自做了一道葱油鸡蛋软饼。
如今专门给主子做饭的有三个人,一个是福庆院小厨房里的詹嬷嬷,一个是白欧,还有一个就是贺嫂子。詹嬷嬷和贺嫂子主要做饭菜,白欧则在另一间小厨房里做小点。
詹嬷嬷不解道,“老公爷喜浑,最喜这道红焖肘子,二奶奶怎么…”
谢娴儿道,“老公爷馋肉了,若是上太多肉菜,怕他老人家没有节制把肚子吃坏。”
今天吃了一顿早夜饭,又因为这是老公爷来这里吃的第一顿饭,很正式,摆在了堂屋里的八仙桌上。人少,几个主子就一张桌子吃。
太夫人看看桌上的菜赞许地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老公爷终于过了一次肉瘾,一个人几乎扫光了所有的肉。连真哥儿用勺子舀块肉,都会恨他两眼,吓得真哥儿又把手缩了回来,谢娴儿安慰地拍拍他的头。
太夫人反复笑着说,“老公爷慢些,嚼细了再咽。”
把盘子里的最后一张葱油饼吃完,老公爷才摸摸肚子说,“花儿,以后别让我再去山上了,馋肉。”
饭后,天还没有黑透,大片火烧云聚集在西边天际。乡下傍晚的风更大些,红花和绿叶不停地在风中摇曳着。
老夫人扶着老公爷在院子里转圈散步,让他消消食。晚霞中,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着慢慢走,说笑声不时传来。不管老公爷说了什么话,太夫人都耐心地倾听,认真地回答,还捧场地笑两声。
谢娴儿想起了前世苏芮唱的一首歌,“…所以牵了你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青年时在战火纷飞中一起渡过,暮年时在富贵乡中共享晚年,哪怕是一方得了呆症,恩爱亦如往夕。
人生这一辈子,值了。
谢娴儿不想破坏他们那和谐美好的一幕,便牵着真哥回了东厢,马四爷或许也不想碍眼,也回了西厢。
刚进东厢,绿枝便急步跑了进来。
谢娴儿叱道,“风风火火地干什么?”
绿枝一脸的汗,气喘吁吁地禀道,“不好了,太极不见了,奴婢院里院外找了多遍,都没找着。咋整呀,猫不像狗会认家门,它会不会走丢了?”
看来太极已经急不可待地去林子里玩了。
谢娴儿道,“放心,咱们家的太极可聪明了,走不丢,保证明早就回来。”顿了一下,又道,“说不定夜里就回来了,记着窗子开条缝。”
太极是在两日后的一大早回庄子的,天刚蒙蒙亮,谢娴儿还没起床,它就从只隙个缝的窗子外跳了进来。
谢娴儿很晚才迷迷糊糊睡着,突然听见猫叫的声音,还以为是在做梦。又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被子,睁开眼睛一瞧,一只猫正露了个头在看她。虽然这只猫脏成了泥猫,整张脸和整个身子看不出什么颜色,但这个直立着身子站在床踏板上,两只前蹄趴在她枕边的经典动作,还有三瓣嘴咧大了就兜不住口水,不是太极还是谁?
绝望后的惊喜是令人疯狂的,谢娴儿大叫一声翻身坐起来,抱住太极便哭了起来,“小没良心的,你去哪儿了,我们已经快急死了,呜呜…”
在堂屋里睡地铺的银红已经跑了进来,“二奶奶,怎么了…呀,太极回来了!”
耳房里的绿枝也跑了来,她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到太极,把它从谢娴儿怀里硬扯了过来,又咧开嘴哭上了。没人注意到,太极已经急得抓耳挠腮了,却也只有闭着嘴巴任人折腾。
上房和西厢都派了婆子来问怎么了,听说是因为太极回来了才放心,又把敲垂花门的护卫打发走。
绿枝和银红给太极洗了个澡,足足清了四大盆子水,才算把它的本来面目露出来。
把清爽干净的太极交给谢娴儿,谢娴儿把她们打发了出去。
她揪着太极的耳朵问道,“你去哪里野了?我们到处找你,把庄子折腾得人仰马翻,连附近的乡民都发动起来去找你,几乎把附近的地皮都翻了过来。”
太极道,“我就是去玉岭后山林子里呀…”
“什么?你去了玉岭后山?”谢娴儿一直以为它说的林子就是指庄子外面的树林,哪成想是后山里的林子。气得把太极的耳朵使劲扭了几圈,骂道,“你找死呀,那里多危险,遇到狼虫虎豹怎么办?话也不说清楚,玉岭后山哪叫林子,那叫深山野林好不好?”
太极用爪子把谢娴儿的手打掉,急道,“哎呀,人家都急死了!妇人真是啰嗦。”说完,挣脱谢娴儿的魔爪跳了下去,又在床踏板旁边叼起一个布艺泥猴子给她看。
谢娴儿拿起布艺猴子一看,咋觉得这么面熟呢?又走两步来到窗前看,看清楚后竟是吓了一跳,原来这是她拜托方掌柜送给顺王嫡孙的礼物。
吃惊道,“这猴子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太极说,“有个男娃在后山林子里哭,他手里就拿着这个猴子。”
谢娴儿更吃惊了,同时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更慌了,问道,“人呢?你别说你只带了这个假猴子回来,还把人留在林子里。”
太极翻了个白眼说道,“不把他留在林子里,就他那个小短腿,走两天都走不到家。”
“那你就不怕他一个人被野兽吃了?”谢娴儿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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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男孩
太极得意道,“放心,我让大熊把他驮到了林子边上,还让大熊把他看好。”
“大熊?你就不怕大熊把他吃了?”谢娴儿急得直跺脚,那孩子若是被野兽吃了多残忍啊。
太极道,“我让大熊看守他,自然有办法让它不吃他。”
“也对,”谢娴儿又问,“那男娃有多大?”
“看样子比真哥儿小点。”太极说,“衣裳虽然破了,却是极华丽。”
八成是顺王家的孩子了,既使不是,也应该把他救下来。
谢娴儿急急去了上房,太夫人已经起床了。听说谢娴儿急着见她,便来了堂屋。
谢娴儿把布猴子给太夫人看了,说,“…这猴子肯定是我给方掌柜的,太极历来通人性,它把这猴子叼了回来,又使劲咬着孙媳的裙子往外面拉。孙媳想着,是不是会有什么事?”
太夫人也是吃惊不小,问道,“你确定这布猴子是你托方掌柜带给顺王府的?”
“孙媳不会认错的,做这猴子的布料还是给真哥儿做衣裳剩下的布头。”谢娴儿说。
太夫人的面容一下严肃起来,说道,“太极精明,它有这个反映应该是有事。去看看吧,若碰巧真能救人,也是件功德无量的事。“
谢娴儿扶着太夫人去了西厢,马嘉敏听说后很是不以为然。说道,“就因为这个丫头的猫叼了一只假猴子回来,就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奶奶可别被她哄骗了。”又鄙视地看了谢娴儿一眼说,“还什么咬着她的衣裳往外拉,我才不信她的鬼话,八成又鬼上身要折腾什么幺蛾子了。”
“有没有事,去看了就知道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太夫人道,“还有,她已经是你二嫂了,别没大没小的乱喊。”
马嘉敏嗤道,“又不是真的二嫂…”看到太夫人沉了脸,赶紧住了嘴。顿了顿,伸手扶着太夫人说,“好,听奶奶的话,我去!”
太极在前面跑,谢娴儿坐着马车紧随其后,马四爷拉长了脸带着两名护卫在后面跟着。
此时已辰时两刻,天光大亮。太极领着他们沿着山脚往南走,过了一片田地,穿过几个树林,越过一段低矮的山路,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便看到一条江从山谷里奔涌而出。
谢娴儿已听说过这条江,叫玉青江,是从玉岭后山流出来的。玉青江拐了个弯,从玉溪庄所在青石村的另一头向北而去。
沿着江又走了不到一刻钟,便来到一片密林前面,车和马都停了下来。周大栓道,“二奶奶,前面的路车和马都过不去了。”
前面的太极也回头叫了几声,谢娴儿听懂了,说马上就要到了。
马四爷对下了马车的谢娴儿说,“丫头…或者是二嫂,我们陪你遛了这么久的弯,无论是折腾人也好,报复人也罢,你的目的都达到了,够了吧?”
谢娴儿用眼白看了他一眼,嗤道,“还真是病得不轻的孔雀男,怕死就站在这里别动。”又对那两个护卫说,“你们跟着我进去,大栓哥在外而看守车和马。”
马四爷虽然不知道孔雀男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应该不是好话。看到他们三个人进林子去了,也只有咬牙跟了进去。边走还边说,“真是有病,别人都是牵着猫走,只有有些人竟能被猫牵着走…”
马嘉敏的念叨让太极厌烦透了,它几次停下来回头冲着马嘉敏狂叫。谢娴儿无奈道,“马四爷,你不耐跟着猫走就停步。还有,我已经隐约听见有孩子的哭声了。”
马四爷抢白道,“那哪里是孩子的哭声,明明是猿的叫声。”
“别吵,仔细听听。”谢娴儿说道。
前面有一堆巨石挡住了去路,只听见一个孩子在石头后面断断续续地哭着,声音已经嘶哑。
太极直接从大石上爬了过去,孩子看到它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又哭得稍微大声了些,“猫猫,猫猫,我要爹爹。”
马嘉敏也是一惊,几人快步绕石过去,看见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正坐在成人高的石头上哭。
男孩的脸和衣裳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头发散乱地垂下,眼睛肿成一道缝。他看到几个人突然站在他面前,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止住了哭声,只是一抽一抽的。而且明显已经体力透支,似乎随时要倒下去。
谢娴儿过去把孩子抱起来说,“好孩子,不怕,我们是这只猫猫的家人,不会害你的。”男孩的身体先还有些僵硬,听了是猫猫的家人,又不会害他,便软了下来,任由谢娴儿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