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傻了。
钱亦绣后悔不迭,都怪自己太着急,问题提得太多了。
不管家人怎么劝,程月就是不要这些衣裳。倒没再说嬷嬷之类的话了,只是说不喜欢。
钱满霞笑着说,“嫂子不要这些衣裳,可是便宜我了,我不嫌弃。”
在小姑娘眼里,这些衣裳虽然是旧衣裳,但无一例外都是绸子,比那些新衣裳还好。
钱亦绣就去把宋氏送的那匹桃红色的细布拖过来说,“奶,以后咱们家还会挣更多的钱,这匹布就给娘亲和我做套新衣裳吧,绣儿不想穿这身乞丐衣装。”说完还嫌弃地扯了扯捆在身上的小衣裳。
程月看到这匹布也是眼前一亮,惊喜地说,“月儿也喜欢。”
吴氏不同意,“这料子颜色好质地好,留着给霞姑做嫁妆长脸面。改天我去镇上,扯几布粗布给月儿和绣儿做新衣裳。”
钱亦锦发言了,“奶,就用这布给我娘和妹妹做套衣裳吧。家里的妇人穿好了,我们男人脸上也有光不是。不止娘和妹妹做,奶也做一套。等姑姑出嫁的时候,我已经出息了,会买比这料子更好的绸子给姑姑当嫁妆。”
钱满霞则羞得直跺脚,不依道,“她们要做衣裳就做呗,干嘛把我扯进去。”
钱三贵笑起来,说道,“等到锦娃出息,你姑姑还不得等成老闺女啊。”还是对吴氏说,“绣儿这次辛苦,就给她们娘俩做身新衣裳吧。锦娃说得对,你也做一身。就用这蓝布做,再赶着给锦娃做套长衫,让他上学穿。”
又听钱三贵布置了任务,“田里的农活不能再耽搁了,满江娘和霞姑明天就去拾掇地,后天要和大哥、二哥一起犁地播种了。等忙完了这几天,再去县城还香娘的钱。有了这些银子,家里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咱们就种一亩玉米,半亩红薯,再种半亩花生,既可以炸油,又可以自己吃。明天让锦娃和绣儿去摘花。”
吴氏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我和霞姑就下地。只是,霞草以后怕是卖不到高价了,我听到一些看我们卖花的人说要来乡下摘霞草。像这种无本买卖肯定传得快,这两个小人儿怕是抢不过人家。”
钱三贵皱眉想了想对吴氏说,“那咱们就不去打霞草的主意了。你没有时间进县城卖花,他们人小,摘不了多少不说,关键是不放心他们进城卖。要不,咱们跟大房和二房说说,他们人手足,若愿意挣点小钱就去摘,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家人。”
钱亦绣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已经有了些家底,也不想去打小钱的主意。再说她也不敢去县城卖唱了,光卖花,实在赚不了多少钱。
钱三贵喝完药后,众人才各自回屋歇息。
上了床,钱亦绣看着小娘亲缝满补丁的中衣,白色已经洗成黄色了,白补丁上还缝了几块黑补丁。即使是穿着这样的破衣裳,小娘亲也不愿意穿丫头穿过的新衣裳。看来那种上下尊卑的等级观念已经深深地烙入了她的心底,即使傻了还在惯性地坚守着。
小娘亲裹在麻袋一样的衣裳里,虽能遮挡些美丽的容颜,那也是暴殄天物啊。等以后自己挣多钱了,给小娘亲多买几套好衣裳,她直觉小娘亲应该很爱美。
小正太知道自己要上学了,激动不已。娘亲妹妹都上床了,他还在看一本旧书。家里平时不许点油灯,小正太拿着书凑在窗边借着星光看。
钱亦绣劝道,“哥哥,以后有的是时间发奋苦读,现在莫把眼睛看坏了。”
小正太这才上了床。隔着小娘亲还抬头念叨着,“以后妹妹不要再去城里唱歌了,危险…妹妹长的俊俏,坏人看到了要打坏主意…没有哥哥的陪伴,最好不要出村子…”
声音越来越弱,然后脑袋落在枕头上睡着了。
听到小娘亲和小哥哥传来酣声,钱亦绣还是有些睡不着。她激动,跟张家算是拉上关系了,以后还要多去刷刷存在感。等有些东西到手后,可以卖给他家,或者能通过他家卖给别家。别人家她都不算放心,见小财不起贪念的人多,但看见值大价钱的东西,又是出自她这种爆弱的家庭,不起贪念的人可是不多。
而张仲昆既精明,又不失厚道,是绝对的正人君子,这是她通过两年多观察得出的结论。
又想到张仲昆曾经说过京城的一位贵公子每年都要来找他施针治病,好像那人得的是“马痫”。马痫是六痫之一,也就是后世说的癫痫。
那位贵公子在他和一个老和尚的联手治疗下,把病情控制得非常好,三岁以后就从来没有再犯过,以至外界的人都不知道他有这种病。
听那两个公鸭嗓子的口音,都是京城人士,不会他们其中之一就是那个得了马痫的贵公子吧?不论是仪表堂堂的梁公子,还是丰神俊郎的宋公子,哪个得了这种病都是可惜了,这种病在前世都根治不了。
不过,又听张仲昆曾经说过相传有种神药蛇蔓菊能根治六痫病。只不过,蛇蔓菊这种药只在他家老祖宗传下来的手札中记了一笔。那神药谁都没见过,包括他家老祖宗。他家老祖宗也是在一本早已失传的古医书上看到过,所以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种神药也未可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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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劝说
钱亦绣清楚地记得,两年前的一个晚上,她的魂魄又飘去了张仲昆的书房,也就是望月阁。张仲昆正在教授儿子张央医术,说到了蛇蔓菊。他起身来到书柜前,打开了一个暗格,拿出一摞发黄的手稿给张央看。据记载,蛇蔓菊五年开一次,只在六月开,花瓣如丝,色彩艳若朝霞…生长在没有人烟的悬崖峭壁上或是高山上,凡是有蛇蔓菊的地方,都会有白蛇守护。若世上真有这种花,想得到,也难于上青天,必须要有机缘…
飘在他家房梁上的钱亦绣一阵狂喜,立马飘了出去,直奔石溪山。
月光下,岩洞边,那两朵疑似蛇蔓菊的花傲然挺立在悬崖峭壁上,风一过,如丝的花瓣飘散开来,美丽的近乎妖冶。只是,有一条碗口粗的白莽盘踞在花的周围。
大自然真的太奇妙,钱亦绣若不是有这种特殊的际遇,根本看不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而且,她的运气爆好,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五年才开一次,她头天夜里竟然无意中看到了。
白蛇似乎能看到钱亦绣的魂魄,瞪着青豌豆一样的眼睛,不时向她吐着鲜红的舌信子。钱亦绣吓得后飘一米,看看上面,山尖直入云霄,再看看下面,深不可测。一下子,她的心又哇凉哇凉的,这个地方,她是人就别想上来,除非有杨过那样的轻功和武功。
若她看到的那花真是蛇蔓菊,又确实能根治癫痫病,自己又能摘了来,那真是值大价钱了。
钱亦绣又翻了个身,看见小娘亲静静地躲在身边,像朵睡莲,沉静,美丽。她突然想到,前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癫痫也属于脑部的疾病。那是不是,蛇蔓菊既然能够治癫痫,也就能治小娘亲的病?
钱亦绣激动地坐了起来。若是把那蛇蔓菊摘到手…
她又颓废地躺了下来,她不是杨过,也不是小龙女。她穿越的不是武侠书,也不是修仙文。
钱亦绣更加睡不着了——心口痛。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却无能为力,太痛苦了。
第二天,钱亦绣顶着两只熊猫眼起了床。吴氏笑骂道,“看你,没钱睡不踏实,有钱了还睡不踏实。”
早上煮了三个鸡蛋,不仅钱三贵有,两个小兄妹也有份。钱亦绣没客气,几口就吃了,她想快快把身子长结实。
早饭后吴氏和钱满霞就要去下地。走之前,还跟钱亦锦承诺,“奶今儿上午提前收工,去许家肉铺买条肉回来。”
钱亦锦听说她们中午在张家吃了那么多肉,馋得直流口水。
钱三贵还嘱咐吴氏道,“见着大哥、二哥就赶紧跟他们说说摘霞草的事儿。”
她们答应着刚把院门打开,钱二贵婆娘唐氏就一阵风地冲了进来。
唐氏腊黄脸高颧骨阔嘴巴,四十左右,虽然穿的衣裳没有补丁,却明显没有满身补丁的吴氏利索干净。她一年也难得来这个家一次,今天不知为何这么早蹬门。
吴氏吃惊地问道,“二嫂,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二/奶。”钱亦锦招呼道。
对于钱亦锦的称呼,钱亦绣扯了扯嘴角。唐氏这副尊容,在前世无论怎样也干不了那种特殊职业。
唐氏没理打招呼的钱亦锦,而是拉着吴氏说道,“三弟妹,我特地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咱们是亲戚,听说了这种好事,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们家。”
“哦?啥好事你能第一个想到我们家?”吴氏有些纳闷。
唐氏指着正跟着女儿在院子里转悠的程月说,“弟妹,你这傻儿媳妇除了会吃什么也不会,还留着干啥?我听说大榕村的方老头死了婆娘,放出话来说只要人长得水灵,不管嫁没嫁过人,他都会出五两银子当聘礼。满江已经死了,这个傻媳妇留着也没啥用,不如把她嫁给方老头,你们还能净落五两银子使,程氏也有口饱饭吃。弟妹觉着怎么样?行的话,我就做做好事,去帮你牵个线。”
钱亦绣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这人也太坏了。想卖侄儿媳妇,她算哪把夜壶。而且,当着小娘亲的面,话说得这么缺德。
不说钱亦绣气坏了,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气坏了。钱亦锦蹲下捡了块石头挡在程月前面,准备唐氏敢来拉娘亲他就打过去。大山一看小主人生气了,它也站在小主人旁边,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就冲上去咬断这人的脖子。
吴氏气得全身发抖,方老头放话买媳妇这件事她也知道。他虽然是邻村的人,却在附近几个村子大名顶顶,他家又开着肉铺子,大榕村、花溪村的人家要买肉了都去他家。他有个浑号叫方阎王,年青时是猎人,打不动了就开了个猪肉摊子,和儿孙们一起杀猪卖肉。
他脾气暴躁,力大无穷,据说娶的几个婆娘都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甚至高兴了还会让他儿子方老大睡一觉。偏还有亲戚在县衙当捕快,没有人惹得起。死了媳妇的娘家都被他用钱收买了,所以只要心疼闺女的人家都不愿意把闺女卖给他,知道只要进了他家门就等于进了阎王的门。
这次许阎王又放出了只要人长得水灵,就会给十两银子当聘礼的话。这个唐氏不仅缺德坏良心,还想贪下五两银子的卖命钱。
吴氏指着唐氏大骂道,“你丧良心啊,咋就不怕死了遭报应,下十八层地狱。我儿媳妇不仅会吃,还会生孩子,她是我孙子孙女的娘。我儿虽然死了,但我们更会好好待他的媳妇。谁不知道那方阎王坏透了,把婆娘往死了打。你那么想要那十两银子的卖命钱,咋不把自个儿的儿媳妇卖给方阎王?再或者,干脆把自己洗干净些,直接嫁给他。”
唐氏知道自己这么做缺德,但想着没有人不爱银子的。况且老三家借了那么多钱肯定还不起,自己劝劝说不定真能把傻媳妇卖了,自己也能落五两银子使,她便背着钱老二来当说客。却没想到三房的人反应这么大,话也说得这么难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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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想通
唐氏撇嘴说道,“不愿意就算了,谁又没拿刀逼着你们,气性还真大。若不是知道你们家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借了钱还不起,我才不来讨这个嫌。你当我不知道啊,婆婆经常暗中给你们忒多钱,有时还送点蛋什么的,那里面可还有我们二房的孝敬。你们这样硬气,还接那些钱和蛋干啥?你家满江成亲我们随了八十文的礼,我家满河年初成亲你们才随二十文的礼,有这样占亲戚便宜的吗?锦娃不仅到处去讨吃食,也吃了我家一个鸡蛋哩。哼,吃/屎的还要把屙屎的挟持到,哪儿有这样的理儿!”
唐氏把他们三房说得太不堪,不说钱三贵气得要命,吴氏更是气得混身乱颤,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钱亦绣大声说道,“二/奶可不要张嘴乱说话。太奶啥时候给我家忒多钱了?她偶尔给几个蛋几文钱也是看我爷身子不好,给我爷补身子的。这是慈母的一片心,我们咋好拒绝?偏你说得这么难听,今儿我就要去问问二爷爷,当娘的心疼儿子哪点不对了?”
从来不知道害臊的钱亦锦也红了脸,他振振有词地说道,“太奶说你们种的水田都是我爷年青时跑镖挣下的,那得值多少一百文买多少鸡蛋?也只有你这种贪心的人,要了别人那么多东西觉得应当,别人吃你一个鸡蛋却记得牢。”
钱满霞去厨房拿了一个鸡蛋出来塞进唐氏的手里说,“鸡蛋还给你,我家锦娃以后再也不会吃你家一口吃食了。”
唐氏嘴硬道,“你家孩子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真是大不孝。”看看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怒视着她,特别是那条大狗,舌头都伸出来了。她心虚不已,忙不迭地跑了,想把鸡蛋扔了可又舍不得。她知道若好脾气的钱老二知道她干了这种事,说了这些话,说不定会揍她。
唐氏来去如风,却把这个家搅得阴气沉沉。
本来还满心欢喜去下地的吴氏坐在小凳上抹起眼泪来,钱满霞也哭出了声。程月含着两包泪水,紧紧抿着嘴唇却没有哭出声,身子不停地抖动着。钱亦锦扔了石头抱着她说,“娘莫怕,爷奶不会把你卖了的。”
钱亦绣则过去搂着吴氏说道,“奶不哭,不要因为别人缺德坏良心,影响咱们自己的好心情…”
程月竟牵着钱亦锦过来对吴氏说,“娘别生气,月儿会绣花,会给家里挣钱,不吃白食。”
吴氏抬头看看程月,由于受了惊吓,脸色苍白得吓人,大大的杏眼里盛满了泪水,泪眼迷离中仍掩饰不住对亲人的关切和担心。这副颜色为家里惹了多少祸事和闲气,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
可她是儿子的未亡人,是孙女的亲娘,儿子走之前曾跪在门前求自己照顾好她。
吴氏想骂人却骂不出口,指着她哭道,“都说你是福星,啥福星?我儿还不是年纪轻轻就去了,你还不是这么小就当了寡妇!留下一家子弱小,受尽别人的欺负…”说完就失声痛哭起来。
程月的眼泪也汹涌起来,摇头说道,“江哥哥没死,娘,信月儿,江哥哥没死。他说过他会回来,几番花谢花开后就会回来!”
钱满霞也说,“娘,说不定嫂子说的是真的。朝庭也没有说哥哥死了,只是说他失踪。很可能哪天哥哥又回来了。”
钱亦绣也说,“奶,我信我娘的话,也相信我爹爹没死。咱们好好过下去,等着爹爹回来。奶不是常说我爹爹聪明得紧吗?聪明人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肯定会当大将军,还会给奶请封诰命。”
钱亦锦也赶紧表态,“张先生说我聪明得紧,还说若是我发奋用功,定能考中举人,考中进士,像翟大人一样当大官。到时候,再没有人敢欺负咱们了。”
钱亦锦前段时间跑去钱家大院玩,听到钱亦善在背“千字文”。他听了两遍,钱亦善还没背下来,他就能背下来了。一次见到私熟的张先生,就跑去给张先生背了背,还请先生多多指教。张先生以前对钱满江的印象就好,现在见钱亦锦好学又聪明,便起了爱才之心。不仅送了他本“千字文”,还讲了上述那段话鼓励他,并让他有问题可以随时去私塾找他。
钱三贵拄着拐来到吴氏身边说,“他娘,你看孩子们这么出息咱们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老话说的好,前人强不如后人强,有了这两个好孩子,即使满江死了咱们家也有希望。原来是我想左了,身子不好,又自暴自弃,缩在家里不出去,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和累。现在我已经想通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应该立起来。你放心,唐氏这笔帐我会清算。我们家的儿媳妇,怎么会由着隔了房的嫂子卖!现在他们定在地里忙活,等晚上我就去大院请娘和大哥作见证,让二哥给咱们家一个说法。”
当家人发了言,说得又这般豪迈,吴氏的心情也平和下来。
一场气耽误了不少工夫,现在都巳时过了。吴氏抹抹眼泪道,“我就不下地了,去趟镇上,添置些东西。她不是说咱们穷得叮当响吗?咱们就是要吃肉,把身子养得棒棒的。霞姑带着锦娃去地里忙活忙活,我下午再去。”又吩咐他们不要说唐氏的事情,晚上她和钱三贵要去大院当着一家子要说法。
钱亦绣听说吴氏要去镇上,拉着她的衣裳说,“我们的褥子熏得绣儿睡不着觉,奶买些棉花和布给我们做床褥子吧。”
若原来吴氏还要考虑考虑,但经过唐氏的一通骂也想通了许多,点头说好。
钱亦绣安慰了一番程月,就把鸡放出去找食吃。
钱三贵坐在房檐下编篮子,好不容易舒展的眉毛又皱到了一起。钱亦绣在地上给他画了几个图样,是小篮子、小盒子和果盘,她想等下个月观音生辰的时候拿去卖。
………
两天没更新,抱歉。清泉这次感冒比较严重,前天、昨天都在医院输液,今天还要再输一次,上传完文文就要去医院。
看到这么多亲关心清泉的身体,非常感动,谢谢!亲的评论等清泉下午回家后再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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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钱家大院
钱三贵看到这几个图样很是有些新奇,孙女还煞有介事地讲着注意细节,逗得他笑起来,脸上的愁苦少了许多。
程月则拿个小板凳坐在堂屋最里面的墙角发呆,那是之前钱亦绣当鬼魂最喜欢蹲的地方。她觉得公爹坐在堂屋门外,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中午,吴氏满载而归。买了五斤白面、五斤糙米、二十个鸡蛋、一斤肥瘦相间的猪肉、一大块板油、一根骨头,还买了一罐灯油、几十尺粗布和好多棉花。装了满满一个背篓,手上也没空着。除了做褥子,她和吴三贵一人做套衣裳,张家送的布好,留着给钱亦锦多做几套。另外,家里每人再做件棉袄。
节省的奶奶成了购物疯,唐氏的刺激还真大。
这倒逐了钱亦绣的心,她摸了这样摸那样,呵呵傻笑着。
钱亦锦从地里回来,看到买了这么多好吃食,也是抿着嘴直乐。
吴氏先把板油熬了油,盛了一碗油渣。看看在灶前排排站的小兄妹,笑着一家喂了一个油渣。趁吴氏转身的功夫,烧火的钱满霞起身又偷偷喂了他们一人一口。
钱亦绣有些脸红,小哥哥非得把她拉过来排排站着等好吃食,她也就来了。自从穿到这具身体里,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某些反应真的像个孩子。不过,她实在很享受这种被呵护和娇宠的感觉呢。
炒好了蒜苗回锅肉,吴氏给钱亦锦和钱亦绣各喂了一块,香得两个小人舍不得吞进肚子里。吴氏笑着捏了他们小脸一下,把回锅肉盛了两碗。
她把一个碗放入篮子,说这是给钱家大院的。又拿了一小包点心,说这是单给钱老太的。让两个小人儿先去钱家大院一趟,还专门嘱咐钱亦锦,家里有肉了就不要在别人家里蹭饭吃。
钱亦绣知道,让自己跟着去,肯定是怕钱亦锦在路上偷吃。
两个小人手拉手出了院子。此时正值晌午,蔚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远远看到村中的房屋顶上飘着袅袅炊烟,一缕缕炊烟由浓转淡,消散在蓝天里。
走在通往村里的小路上,回锅肉的香味盖过了花香,让钱亦锦垂涎欲滴。他跟钱亦绣商量道,“妹妹,咱们一人吃一片肉吧,就一片。”
“不行!”钱亦绣拒绝道,“出门的时候奶专门说了不能偷吃。哥哥是个男子汉,过几天就要去上学了,答应了的话必须要做到。”
钱亦锦知道妹妹说得对,便非常非常努力地抵制住了再吃一块的冲动。
钱家大院坐落在花溪村中间,跟汪里正家相隔不远。门前的小路是全村最宽畅也是最平坦的路,属于花溪村的黄金地段。钱亦绣穿越过来后还是第一次来。
上年,二房拿着大房补的八贯钱搬了出去,在另一个地方买了地重新修了房子。现在钱家大院只有大房一家,四房的东西虽然还在后罩房,但人却远在省城。
钱满蝶来开的门,她笑道,“锦娃倒是经常这个时辰来串门子,绣儿还是第一次,真是稀客。”
钱亦锦面色如常,笑着叫了一声“蝶姑姑”。
钱家大院很大,上房、东西厢房各四间。青石板铺地,种着两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一棵树下还有一个四方的石桌子,周围几个石凳子。一色的青砖大瓦房,即使年份有些久了,看着还是气派又好看。
从外表看,钱家大院更像地主的家。想到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钱三贵提着脑袋挣出来的,自己却住在快跨了的旧院子里,不知他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
进了上房堂屋,除了钱亦善在上学,一大家子正在吃晌饭。钱家人不多,都坐在一桌。
钱老太一看钱亦锦来了,招手笑道,“锦娃来得巧,今儿有你爱吃的干豇豆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