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把前世历史上的大军事家王阳明的许多理论和几个著名的战例讲了一遍。王阳明是前世叶风最喜欢和崇拜的军事家之一,他把王阳明的生平和著作研究了个彻底。王阳明,也是叶风跟夏离的聊天内容之一,弄得夏离后来也极其崇拜他。
随着夏离的讲述,叶风越来越兴奋。在剿匪方面,他之前已经有一些异于别人的不同看法和心得,但他总觉得不够,觉得自己应该有更多的想法,思绪似乎被一张混沌的网罩住不清明。现在听了夏离的话,他如拨云见日,思绪一下子明朗起来,心里也涌上了更多的想法。
他仰头朗声大笑,笑过后,对夏离抱拳道,“夏姑娘金玉良言,让叶某茅塞顿开,感激不尽。”又小声道,“放心,我不会让李大让和他的那个捕快亲戚再回来害人,用完了会想办法做掉。山里的土匪,我会第一个端掉刀疤脸那窝贼,年后就动手,也会严密监视他们,让他无心旁事。”
说完,他抬脚出了门。他想赶紧回去,把思路理清楚。
叶风的话,让夏离一直紧崩的心完全放松下来。他所指的“无心旁事”,应该是让刀疤脸没有心思再来惦记她。
叶风的笑声很大,感谢夏离的话也没有压低声音,让在院子里等他的人惊讶不已。他们都没想到,夏小姑娘藏匿虎子这么大的事被轻轻揭过,没有引起叶风的任何不快不说,还得他如此看重,居然让他自称为“叶某”。
夏山更是高兴得嘴巴咧老大,不停地搓着手。
见叶风出来了,叶劲抱起了当当,院门外一直等着一辆马车,之前是装二毛和五毛的。
夏聚和熊样哭出了声,站在月亮门前的祝财也用袖子抹着眼泪。
叶风见叶力牵着二毛和五毛出门,说道,“把五毛留下,这个家的确需要一条厉害的狗子看家护院。”又对夏离说道,“虎子我有大用,不能留给你。夏姑娘想它了,随时来湘山府看它。别看五毛长得丑,攻击力比二毛强得多,又聪明,养家了,可以护着这个家。你家离山近,要小心再小心。”
叶风越来越笃定这个小姑娘跟自己有关系,也越来越欣赏她,他必须尽自己的所能把她保护好……心里这样想着,脸上有了笑意,看她的眼睛也就更加柔和了,连声音都带了些许温度。
天上撒满星星,星光璀璨,照得院子透亮,也照亮了他的双眸。
夏离见他看自己的眼睛盛着笑意,还有关心自己的这些话,心里酸涩不已。隔了七年,又了隔一世,她终于又看到了这张熟悉的带着笑意的脸,这双熟悉的只对她温柔的眸子,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带着温度的声音……
若他真的能记起一切该多好,那么自己就不会失去当当了。他和当当在哪里,自己就去哪里……
夏氏的一阵低咳声传来,夏离清醒过来。叶风已经忘了前事,他再好,也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大将军,跟自己身处一个时空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如此对自己,或许是因为自己给他出了好主意……
夏离赶紧垂下眼皮,屈了屈膝说道,“谢谢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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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当当离开(为软妹方糖10000书币+)
叶力表面平静地把系五毛的绳子重新拴在门柱上,心里却是波涛汹涌。主子对夏小姑娘的看重,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五毛可是戎犬队里最聪明和厉害的五条戎犬之一,是费了大力气选拔和调教出来的,居然被留给她家看、家、护、院!
而且,主子完全忽略掉虎子之前脖子上戴的串了金丁香的链子。根本没有过问虎子来这个家的时候,那根链子是否系在脖子上。若在,夏姑娘早就应该知道这犬是虎子……
他扶着五毛的头轻声交待道,“以后,五毛就留在这个家了,要听话,好好看家。信我,待在这里,肯定比待在营里轻松自在得多。”
五毛似懂非懂,看到二毛被牵走,狂叫着往外扑,可被绳子拉住无论怎样挣都挣不脱。
夏离看了看又凶又丑的五毛,头大、眼睛大、嘴巴大。别看它长得凶,样子也吓人,但夏离已经看出来它比二毛聪明,也没有二毛暴躁。自己再用前世的一些方法训练它,肯定能成为一条忠心的厉害的看家狗,虽然比当当差远了。
夏离谢了叶风,又来到叶劲面前。她摸着抽泣着的当当,强压下悲伤笑道,“你是我的亲人,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想着你,一如你会想着我一样。你一定要好好的,快快乐乐地在那边生活。不远的将来,我会去府城看你……”又对叶劲说道,“当当很聪明呢,听得懂人话,也很敏感。劲大爷要对它再好些,有话好好说,不要骂它,不要凶它,也不要一直把它关在院子里,它喜欢进山玩,还喜欢玩竹响球……”
她心里再不舍,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悲伤,那会让当当更难过,更舍不得她。
叶劲说道,“夏姑娘放心,我会对虎子好的。”又低声笑道,“也不敢不好,虎子可是我家大爷的心肝宝贝。”态度比下晌好得太多,还带了些许谦恭和小心翼翼。
二毛先上了马车,随后抱着当当的叶劲又上去。
夏离一家人送他们去了院外,直至那辆马车和那群人再也看不到。
夏离默默流着泪,夏聚和熊样大声嚎着,熊样的嚎哭声特别凄厉和吓人。
夏氏把夏聚抱起来哄,夏离把熊样抱起来哄。
夏山没走,他有几天假,会留在家里过年,初三再回军里。
夏山也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当当是虎子,更没想到离离闯了那么大的祸,叶大人居然没有怪她,还把五毛留在这个家看家护院。
叶大人太体恤下级家属了,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大人更加忠心才是。
几人回家统一口径,不能说当当是虎子,只说叶大人看中当当厉害,把它要去了军里,又留下了五毛。以后也不能叫它五毛,就叫它黑子。李大让的被抓,除了土匪留下的几滴血,跟她家没有一点关系,更不能说叶大人对夏离格外器重……
听说夏氏和夏离想搬家去潼宁县城,夏山不太赞同。
他说,“姐姐一家孤儿寡母,离离又越大越水灵,独自一家住在县城我不放心。那里土匪虽然进不去,但流氓地痞,还有官家恶少,比乡下还多还可恶,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虽然那里有四叔一家,但他们家的人都斯文,对付不了那些人。何掌柜可以帮帮忙,也不能事事都求他,许多事他也管不了。实在不行,搬去我们湘山府城吧,有我和我的兄弟看着,还有叶大人的照应,没有人敢欺负你们……”
夏氏断然拒绝道,“不行,不行。搬去湘山府城,岂不是离土匪窝更近?”
夏山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我们守军就驻扎在湘山府城内,那里如铜墙铁壁,土匪根本不敢来犯。特别是叶大人来了以后,他们连府城周边的百姓都不敢抢。土匪现在主要是祸害山里的乡民,抢劫华湘山东面、南面的地主和来往的客商。现在,叶大人正在想办法调集更多的军队,想在两年内把山里的土匪消灭光……”
一说到叶风如何厉害,夏山就与有荣焉,踌躇满志。
夏离听了,心里倒是活泛起来。住去湘山府城,离当当近,想它了随时可以去看看。还能常常看到叶风,只要自己把握好分寸,保持一定距离,叶风肯定不会为难自己。就像今天,那么大的事,他还是轻轻放过了。
夏氏一百个不愿意住去湘山府城,她怕夏离和叶风走得太近,将来受伤。但又不得不承认,夏山说的有一定道理。她左右为难,说道,“我们再想想吧。”
这时,听见有脚步声往她家走来,肯定是来打听消息的。夏山牵着马和在东院躲了半天的大黄出了门,他对那些人笑道,“走,去我家,我跟你们好好聊聊……”
那些人跟着夏山去了夏家,半路上遇到夏老汉父子几人去夏离家,又掉转头回家。夏老头看到儿子被村民众星捧月一般围着,这群人里还包括周里正,心里别提多自豪了。
今天不需要祝二去巡视院外和竹林,就让他们一家三口回东院了。
正院里,一家人坐在屋里难过着,夏离的耳朵还在听着黑子的动静。有了搬去府城的想法,她的忧伤少了些许。
黑子知道自己被无情地抛弃,又气又急,不歇气地狂吠着。半个多时辰后,它终于叫累了,趴在房檐下怄气。
它不闹了,夏离便走了出去。
见生人靠近,黑子又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她,眼睛鼓得比牛眼还大,粗鼻孔呼着粗气,阔嘴半张,口水兜不住地流下来。
真丑!
但是,狗子跟人不一样,丑破天际就变成萌了。
夏离深谙如何跟狗子打交道。她离黑子一丈多距离,眼神沉静而又温柔地看着它,时不时地跟它说几句话。稍后,又把东厢北屋打开,以后这里就是黑子住的地方。
她去厨房做了一小碗黑子最喜欢吃的猪油炒鸡蛋萝卜拌饭,放去它面前。柔声说道,“吃吧,我知道这是你最喜欢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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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祭拜(求月票)
一人一狗僵持了两刻钟,虽然黑子还跟夏离保持着距离,眼里也有戒备,却吃完了碗里的饭,又被夏离牵进东厢北屋歇息,没有再叫。把它安慰好了,这个家才能安静下来。
夏离冻坏了,加上心里难过,浑身冰凉,还有些发抖。
夏氏已经把夏聚和熊样哄睡。她烧了一锅热水,让夏离烫脚。嘴里念叨着,“若是把二毛给咱们留下就好了,那狗像当当,没有黑子凶。”
夏离摇头道,“黑子看着凶,其实比二毛温顺,好驯化。有些狗看着温顺,蔫儿坏,趁人不注意就会咬一口。”
夏氏诧异道,“离离原来最怕狗子的,现在怎么这么了解它们了?”
夏离解释道,“跟当当和大黄熟悉了,就摸索到了一些跟狗子打交道的技巧。”
夏氏爱怜地看了眼夏离,柔声说道,“我的离离就是聪慧。不管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还能领会到别人领会不了的精髓。”
夏离苦笑道,“在娘的眼里,我什么都是最好的。”她烫了脚,身上才暖和起来。
钻进被窝,夏氏娘已经把两个汤婆子放在里面,被窝里也非常暖和。
屋里没有了当当,夏离心里空捞捞的,难过异常。她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安慰,就把当当当成自己的孩子吧,孩子长大了,总要离开母亲去外面闯荡。还好叶风喜欢重视它,它不会受委屈,自己以后也能去看它……若是真能搬去府城,更容易见面了……
她辗转反恻,后半夜才睡着。
因为当当走了的原因,几天家里都没有什么喜气,跟当当感情很好的二虎还跑过来哭了一场。
夏离依然在跟黑子套着近乎,培养着感情。
经过几天的努力,黑子跟夏离的关系终于好了不少,也不再排斥她了。
因为通匪的李大让被军爷抓了出来,村民们基本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只是不敢单独进山。若实在要进山砍柴,都是成群结队的去。当然,乡兵还要继续巡逻。
二十九这天,夏氏领着祝二夫妇打扫屋里卫生,贴着春联,夏聚和祝财领着熊样同一群孩子在院子外面玩。
吃晚饭的时候,夏离把黑子牵进堂屋,又把它的大碗拿进来。这是它第一次进屋跟他们一起吃饭。
熊样吓得全身发抖,跑去了桌子的另一边。
夏聚看看左面的黑子,又看看右面的熊样,说道,“娘亲,姐姐,它们两个长得有些像呢,都是黑黑的毛,大大的眼睛。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熊样听了这话,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它用小熊掌摸摸自己瘦削的脸庞,还有凸出出来又小巧的鼻子和嘴,人家哪里像它了,人家明明比那丑物好看多了吧……
众人都猜到了它的心思,大笑了起来。
这个家里终于又有了笑声。
黑子的牛眼鼓了鼓,没理这些没见识的人,自顾自地低头吃饭。
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几乎所有的人家都去上坟,或是给祖宗牌位烧香磕头。
在夏离记忆里,自家从来就没有过这种仪式。也是,夏氏娘出嫁了,又没有婆家,的确没有让他们祭奠的祖宗。
不过,每年的大年三十,夏氏都会穿着素服领着原主祭拜秀才爹。她把原主收拾得更素净,头上还会戴朵小白花。在北面墙根处插几支香烛,烧一些纸钱,两人还会对着北方磕三个头。每次磕了头,夏氏都是泪涟涟。
夏氏的说辞是,虽然她们母女被那家人赶了出来,但那人还是夏离的亲爹,就应该祭拜他。
原主懂事后就建议,应该给爹爹写个牌位,把牌位供奉起来。不光大年三十和初一祭拜,在他的冥寿或是清明、七月半等特殊日子,都应该祭拜牌位才对。
从来都听闺女话的夏氏对这件事非常抵触,坚决不立,也不多做解释。
早饭后,夏氏把一碗刀头和一碟点心、一碟水果拿去了北面墙根处,穿着素服戴着小白花的夏离又拿着香烛、纸钱跟着,夏聚扯着姐姐的裙子一起去了。
把供品摆好,点燃香烛纸钱,夏氏领着夏离和夏聚向北面磕了三个头。
磕了头后,夏氏又开始烧纸钱,她流着眼泪,嘴角却噙着笑意,念叨着,“离离长得更俊了,已经赶上我高了。所有人都夸她聪慧,能干,这一年间她挣了好些钱,还认了个弟弟当倚仗,今后的日子更有盼头了……”声音放得更低了,说道,“离离的箭法也非常非常好,别人说连那些军爷和猎人都及不上。唉,我就是担心她啥啥都太好,没有好后生配得上她……”
夏离带着夏聚默默地烧着纸。听着夏氏娘的碎碎念,她既为夏氏把她夸得比花儿还好而不好意思,又觉得此时的夏氏同平时的夏氏很矛盾。平时夏氏不愿意说起秀才爹,偶尔说起也没有什么好话,说他自私,只顾老娘不顾媳妇……
可此时,她似乎对逝去的秀才爹情深意重,有说不完的话,神情也极是温柔和恭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这种温柔的眼神足以说明她对秀才爹的尊重和思念……真是个矛盾的妇人。
夏离对秀才爹无感,不过此时也不好不说话,还是说了两句套话,“爹,我们现在日子好过了,你在那边也别舍不得花钱,我们会多多的给你烧……”
小夏聚的头磕得实诚,说道,“爹放心,儿子会孝敬娘亲,会给姐姐撑腰。儿子还会好好读书,像爹爹一样考秀才,将来还要考举人、进士,完成爹爹没完成的事,光大门楣。”
烧完后,一家三口回屋换上喜气一些的衣裳。夏氏给了祝二夫妇工钱后,又给了他们一个红包,里面装了一两银子。夏离又夸奖了他们一家三口来家的这段时间做得非常好,希望他们再接再励,也奖励了他们一个装了一两银子的红包。
祝二领着媳妇儿子给主子磕了头,感谢了主子,又表示明年会更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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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初见
夏氏领着祝二家的去厨房忙碌,夏离要跟着一起去,夏氏不许,还说,“当天姑娘当天官,姑娘家就是要享福。离离只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吃饭就得。”
夏离闲不住,就领着夏聚和祝财去后院练习射箭,还教他们练“武功”,就是前世的跆拳道。
两个小家伙非常喜欢这种又踢又打的武功,每次学的都非常认真。半个多时辰后,三人练习完,才发现黑子和熊样居然成了好朋友,一熊一狗一会儿玩“顶牛牛”,一会儿玩“骑大马”,一会儿玩“摔跌”,高兴得不行。特别是熊样,乐得嘴张老大,口水关都关不住。小家伙也终于走出失去当当的痛苦。
看到熊样也跟自己一样流起了口水,黑子更高兴了,口水也就更汹涌了。
把夏聚和祝财打发去院门口跟其他孩子玩,夏离去拿了熊样喜欢的冬瓜糖,黑子喜欢的肉骨头,又在后院训练两个小东西。
黑子在很多方面都比不上当当,但武力值却不比它差,而且在犬类中算是绝对聪明的,之前也有一些基础,很好训练。
熊样更是个小黑熊精,或许从小跟着人一起生活,有许多孩子的思绪和动作,除了视力不算很好,胆子有些小,其它样样都出色。
晌饭吃得晚,未时才开始吃。
上房堂屋里摆了三桌。大桌旁坐着夏氏三个人,小桌旁坐着祝二一家,还有一个小几,摆着黑子和熊样的两个大木碗,还另给当当摆了一个碗。
来到异世过第一个年,却没有同来的当当相伴。
吃饭前,祝二领着夏聚和祝财出去放爆竹,黑子和熊样屁颠颠地跟在后面。
爆竹一响,刺吓的。
那时夏离还在上初二,她就经常跟自己的同学吹嘘她的叶大哥如何帅,比某某某明星还帅,还有气质。那些同学根本不相信,长得这样好,干嘛不去当明星。周末去她家看后才惊讶地发现,果真如此。她们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让当时的夏离非常非常得意。她还曾经跟叶风开过玩笑,说他该去电视上选秀,肯定能进前三……
想到前世种种,夏离叹了一口气,把铜镜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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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长得像(三更求票)
夏离来到堂屋,夏聚还睡得香,夏氏已经去厨房做早饭。她就去了东厢,领着一狗一熊去了后院,它们拉粑粑,她当“擦屎官”。
回了屋,就给熊样穿上红布蓝花的粗布小棉袄。花很大,是夏离直接用蓝布剪好缝上去的,她直觉熊样喜欢这个夸张豪放的风格。
果真,熊样穿上新衣美得不行,一溜烟跑去院子里,爬上没有一片叶子的柳树。
它刚刚学会爬树,爬得慢,又爬不了多高。而这次,它爬得飞快,还爬上了树杈。它站在树杈上给全村的人显摆,也不怕寒冷的晨风,作着各种造型。
还真传来了邻居郝云秀的赞扬声,“哟,样样今天可真俊。长得俊,衣裳也俊。”
大栓也捧场道,“熊样真漂亮,比那些大姑娘还漂亮。”
院子外面传来了几声大笑和附合。
熊样高兴极了,也张开嘴无比幸福地笑起来,又换了一个姿势。
夏离觉得,自家小黑熊精的幸福指数是最高的了,一件新衣、一勺蜂蜜就能让它乐半天。
见黑子坐在房檐下傻傻地看着熊样,不知道它在树上搞什么鬼。夏离又进屋拿了条红绸,把黑子头上的长毛梳起来,系了个蝴蝶结。
等到夏聚醒了,夏离给他穿上新衣。红色绸子小棉袄,红色绸子小棉裤,棉袄上还绣了金钱花,又用红丝带给他扎了两个小揪揪。
小正太齿白唇红,五官清俊,漂亮得不像话。
夏离爱极了,捧着他的脸“吧吧”亲了两下。
夏聚又幸福又高兴,直在榻上蹦,嚷着,“姐姐亲我鸟,姐姐亲我鸟。”他好想好想亲亲姐姐,可忸怩了半天,就是不好意思。
祝二家的端着热水来给夏聚净面。笑道,“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姐弟两个长得都俊,还有那么点像。”
夏离捧着夏聚的小脸看了看,还真有一、两分的相像。她的心里又泛起丝丝暖流,这就是上天注定的姐弟缘份吧
她笑道,“嗯,真的有些像。”又道,“一家人在一起呆久了,就会越长越像。看看你和祝叔,也有那么一点像呢。”她记得前世就有这个说法。
他们的对话正好被进来的夏氏听见,她心里一突,仔细看了看夏离,又仔细看了看夏聚,慌张起来。但再想一想,大和朝的百姓千千万,不是血亲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再说,两地远隔千里之遥,聚儿又这么小,真是那家人也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想到这些,心又放了下来。
夏氏似是无意地说道,“凡是长得俊的人都有丝相像,就说二虎和聚儿吧,他们也有些像呢。”
祝二家的又笑道,“二虎长得像你,聚哥儿也越来越像你,他们两个当然也就像了。”
这话夏氏爱听,笑眯了眼地点点头。
早饭摆上桌,夏氏坐在首位,夏离领着夏聚给夏氏磕头拜年,夏氏笑着给了他们红包。祝二一家又给夏氏三人磕头拜年,他们又给了红包。
早饭后,夏聚带着祝财去给村里的相好人家拜年。
他们一走,夏离就把系黑子的绳子拴在了柱子上。它长得吓人,怕把来拜年的人吓着。没管熊样,它如今是村子里的公众动物,都知道它胆子小,没有它欺负人,只有人吓唬它的。几乎所有村人都喜欢它,也再没有人说它吓人想把它撵走的了。
夏氏是寡妇,青年后生不好来她家拜年,来的都是孩子。
夏山来了,他如今是官,在村里的身份是最高的。只去几家拜年,其中包括姐姐家,还有石板村的李秀才家。
大熊、二虎、三豹一起来拜年。他们是近亲,给长辈夏氏磕了头,夏氏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装了五十文大钱的红包。
李秀文也来了。他穿着天蓝色绸子小长袍,头戴同色小方布,站姿如松,有那么一点像迎着春风的小玉树。
夏氏笑弯了眼地上下打量着他。
夏离有些无语,夏氏的这个样子,真的像丈母娘看女婿的样子。
小少年看到如此亮眼的夏离,也有些脸红,还不好意思正眼看她。看几眼夏氏,再瞄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