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名力争了几句,但陈业和三爷爷比较坚持,陈老太也认为应该留给瘸腿的阿禄更多的好处。万一他一直这么瘸下去,以后不仅不好找媳妇,连干体力活都成问题。
无奈,陈名只得答应。他回家看到喜滋滋的大宝,极内疚,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小小年纪已经背上了巨额债务。
又对王氏和陈阿福说了许多“对不起”之类的话。
王氏也觉得闺女外孙可怜,红了眼圈。想着以后再多接些活,给他们偷偷存些钱。
陈阿福倒无所谓,现在立女户是第一,何况她有办法养活一家人。
之后,陈名又让王氏去割了两斤肉,送去高里正家,请他划地皮,再去县里帮着办户籍和地契。
不大的功夫,高里正就来了,在陈家篱笆墙外的东面划了不到三分地的地方出来。这块地又窄又长,前后跟陈家前后齐平,左右刚刚够修三间草房,两家之间的篱笆墙都可以共用一堵,面积比现在住的小院子还小得多。没办法,一贯钱只够买这么大的地方。
两天后,盖着大红印章的户籍和地契交到了陈阿福的手里。陈阿福看了直乐,终于放心了。
一旁的大宝急得直扯陈阿福的衣襟,“娘亲,快给大宝看看,快给大宝看看。”
陈大宝捧着那张户籍看了又看,逐字逐句念出声,不认识的字请教陈名。念完后,知道自己正式成了娘亲的儿子,没有谁再能改变了,自己和娘还有了宅基地,开心不已。
他又郑重地把户籍还给陈阿福,说道,“极好。娘把它收起来,藏好,万莫弄丢了。”
然后,娘俩手牵手来到院子里,看着东面的那块地傻乐。那块地上,长满了杂草,还有几丛竹子,一棵桉树。
陈阿福比划着说,“修房子的时候,把那棵桉树留着,夏天可档荫。后院再修个鸡圈,咱们也养几只鸡。”
陈大宝激动得眼里直冒小星星,拉着陈阿福的衣襟嘟着嘴说,“娘啊,娘啊,抱抱,儿子要抱抱。”语气比之前娇糯了好多,舌头都有些拉不直了。
这小子,撒娇的功力真不弱。
逗得一旁的阿禄笑出了声。
陈阿福也有些好笑,还是吃力地把他抱起来,看到他充满希冀的眼睛和得意的神情,心里说不出的柔软。娘亲的痴病还没全好,能遮风挡雨的茅草房子还没开始修建,他就已经激动成这样了。她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几下,先左右,后鼻尖。
陈大宝咯咯笑了几声,也在娘亲的脸上亲了三下,先左右,后鼻尖。亲完了又说,“娘,大宝是你的亲儿子,以后不要再说大宝是你们捡来的话了。”
“嗯。”陈阿福点点头。
他们的母子缘分终于彻底定下来了。两人现在还没意识到成为母子的他们,这一世相互扶持着将经历怎样的喜怒哀乐。
乐呵完,陈阿福知道,家里借了债,自己又开了那么多空头支票,下一步就是该如何赚钱了。只是自己的手腿还不算很灵活,先让陈名和王氏做些。
她拿了根棍子在地上划了两个筐的形状,一个是稍大稍浅的小方筐,一个是稍小稍深的小圆筐,又讲了具体特点。说这是针线筐,让陈名照这个样子编,大中小号都编些。她想等到六月十九,也就是观世音菩萨的寿辰去红林山灵隐寺卖。
她听王氏说过,那天,灵隐寺会来许多女香客上香,很多还是省城、府城来的。
陈名看着地上的图形还有些怀疑,说道,“针线篓爹编过,不是这个样子啊。”
陈阿福笑道,“针线筐跟之前咱们用的针线篓不太一样,编好后,还会用布和络子修饰一番,好看得多。”
陈阿福看了古代的针线篓,又问了王氏,都是清一色的草编或是竹编圆筐,千篇一律,又太过古朴。哪怕是有钱人家女人用的最奢侈的针线篓,也顶多是用木头做个盖子,盖子上再雕上花,刷上漆。还有针线包的样式也非常简单,有些像荷包,只不过多用了几层布缝在一起,好在包上别针,里面再装些线。
针线筐和针线包,是古代女人必不可少的东西,几乎要陪伴女人一辈子。若做好看了,可是能大赚一钱。
第18章 病好
看到千篇一律的针线篓,陈阿福想到了前世样式繁多的收纳箱。若把收纳箱改改当针线筐,可比这个时代的针线篓好看一百倍不止。
那些收纳箱虽然塑料的居多,但也有布艺的,或是用布装饰草编或是竹编小筐的。塑料的肯定别想了,纯布艺的装不了多少东西,家里又有陈名这样的人才,她就选择了布艺和草编小筐相结合的样式。
她想先只做两种样式出来,这东西简单,别人模仿得快。分批推出新产品,能多赚点。这种东西,赚大钱不可能,但靠着新奇搏眼球,小钱肯定会赚些。
她讲了怎么用布装饰针线筐,还讲了跟这个时代不一样的针线包,也只有两个样式。就是仿前世的针线包套装,里面既设计了别针、装线和顶针的地方,也设计了装小剪刀或是鞋锥子的地方。合上是一个扣着盘扣的漂亮的包,打开后平展的布上又多了几个小包或是布带,能装或是固定许多做针线活的小东西,既整洁又美观别致。两个样式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长方形,一个是圆形。
做针线包的料子要好些的料子,做针线筐的布不要太好,颜色鲜艳些就成。上面再缝点碎布剪成的花和叶,或是小动物。这样既别致,又省了绣花的麻烦,省时间。
王氏是绣娘,对美好的东西领悟得快,听了陈阿福的话新奇不已,眼睛都亮了。虽说还没看到实物,但想着就别致,好看。
她惊喜地对陈名说,“当家的,这种针线篓和针线包的确比我们现在用的好看得多,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陈名听王氏这么说,也高兴了,说道,“那咱们就多做些,十九那天都拿去卖。这东西人家学得快,若学去了,咱们就卖不起价了。”
陈阿福点头称是,又对王氏说道,“娘,你过几天去交绣活的时候,多买些好看的布头或是碎布回来。你再少接些绣活,我的指头现在不太灵活,许多活还要娘帮着做。”
买布头和碎布王氏答应得痛快,绣坊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两样东西。可她不愿意少接活,想每天夜里再做晚一些。
陈名劝道,“你现在已经做得很晚了,再做晚,怕是身子熬不住。听阿福的,少接点绣活。六月十九不止灵隐寺会来许多女香客,离它不远的影雪庵香客也不会不少了。你也说那种别致的针钱筐和针线包肯定好卖,只怕比你的绣活挣得还多。”
陈阿福在心中给陈名点了个赞,到底是童生,心思够活络。
她见王氏还有些犹豫,就摸着阿禄的总角笑道,“这次争取多挣些钱,赶紧把弟弟领去府城看腿。阿禄这么俊,又聪明,将来是要考秀才的,可不能一直瘸下去。”
阿禄的腿瘸了是王氏心中最深的痛,听了这话,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一家人想到美好前景,都是乐不可支,两个孩子更笑得见牙不见眼。
之后,一家人便忙碌起来。陈阿福天天忙着做各种康复运动,兼给陈名和王氏做着艺术指导。陈名在自己身子骨允许的情况下,不停地编着小筐。王氏白天做绣活,晚上就做针线包和用布修饰针线筐。阿禄和大宝天天忙着到处找质量好的蒲草和细柳枝,还有就是检查陈名编出的小筐,把冒出来的细草或是结弄到筐的里面去,到时候用布一挡就看不到了。这次他们走的是高端路线,必须要精益求精。
还有就是,陈大宝比之前更黏陈阿福了,每天睡觉都要挂在娘亲怀里睡。现在天已经比较热了,被抱出汗的陈阿福只有等他睡着后把他抱远点。可等到第二天醒来,他又挂在了她怀里。
陈阿禄也更加贴姐姐了,没事就往东屋钻。
忙忙碌碌加快快乐乐中,日子一晃到了五月。
陈阿福的身体已经好多了。首先是说话顺溜了,咬字清晰,也不结巴,只是声音比较低沉,属于女中音。若在前世,西方人就喜欢听这种声音,说是有磁性。但这个时代的人不欣赏,觉得粗,像男人的声音。
她的身子也灵活多了,能自如地弯腰、蹲下、起身,还能帮着做烧火、跺鸡食、晒衣裳、打扫卫生这些简单的活计。还让王氏教她打络子,这既能为针线筐和针线包作装饰,也是在锻炼她的手指关节。她现在的手指还不太灵活,不敢动针。
还有就是她的眼睛更灵动了,脸上的肌肉或者说表情也更自然了,就显得她较之前更加美丽。
对于她一点一滴的进步,一家人都欢喜异常。但是看到她精致的长相,轻盈的身姿,别样的韵味,陈名夫妇又有些发愁。这么好看的闺女,被坏人惦记该咋办。
特别是王氏,心里更是惊涛骇浪。天,自己先咋没注意到,这个闺女咋长得那么像他。以后,会不会被人看出端倪?若是当家的也看出来了,会不会不再喜欢这个闺女?
她知道,陈名早年求学的时候,是见过陈世英的。
陈名看出了王氏的担心,私下安慰她说,“不管阿福长得像谁,都是我从小疼到大的亲闺女。我之前心疼她,以后还是心疼她。”
王氏感动得流了泪,说道,“当家的,谢谢你。”
陈名说道,“要谢的是我,你为了这个家,天天没日没夜地做活,辛苦你了。还有阿福,病一好就抢着干活,还想着法的挣钱。只不过,阿福长得太俊了些,以后他们另过,一定要养只狗帮着看家…哎,说来说去,还是我没本事,护不住这个家,护不住闺女。”
王氏抹着眼泪说,“当家的说这些,不是戳我的心窝子吗?你对我好,对阿福好,我都知道。阿福若是没有当家的护着,咋能长这么大,现在连痴病都好了。阿福最该谢的,就是你这个爹。”
不管陈家人是高兴还是担心,陈阿福的痴病渐渐好了起来,人也越加水灵了。
第19章 吓唬
因为王氏忙,陈名有肺病,陈阿福又是个傻子,去他家串门的人非常少。只偶尔陈老太会去看看,再就是陈阿兰、李三婶儿和长根媳妇等几个女人会来家里请教王氏针线活。
除了陈老太,另几个人一般都不进屋,只是把王氏叫到院子里,站在篱笆墙外问王氏。还有就是跟陈大宝玩得好的小石头和四喜子,或许他们也得了家里人的招呼,只在门外把大宝叫出去玩。
这几个人哪怕只偶尔看到陈阿福一眼,也觉得她变漂亮了,见了人会甜甜地笑。不仅动作利索多了,还能帮着家里做简单的活计。
“村东边老陈家的傻闺女变聪明了”的话便传了出去。
许多人家还是持怀疑态度,生下来就是傻子的人,怎么可能变好。
所以,无事到陈家外面转悠的人多了起来。当他们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偶尔会出现在院子里,基本上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干活,只是动作稍微迟缓一些,这些人才不得不相信。而且,这些人还发现,哪怕是一晃眼看不真切,也看得出这个傻子长得极其俊俏。
“灵隐寺和尚说的话灵验了,村东头陈家的傻子病好了,那傻子果真是个有福的,还是个美人儿”之类的话就彻底传开了。
听了这个传言的陈阿菊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傻瓜会变好,还会变成美人儿,便去问陈老太。
陈老太对这个孙女非常头痛,怕她去二儿子家惹事,就哄着她说,“我一去那丫头就躲进东屋,也没看仔细。恍忽看了两眼,或许是比以前好看些了。不过,再好看也没有我们阿菊好看。”
陈阿菊听了心下满意,还是去胡家约十一岁的胡翠翠去看个究竟。胡翠翠是胡老五的小闺女,她上面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哥哥胡为。
胡翠翠还笑着说,“若是把那傻子叫出来,咱们还往她的后脖子里塞石子儿。”
陈阿菊说,“若她还是傻子就行。不过,都说她的傻病好了,还成了美人儿。”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极是不服气。
胡翠翠摇头表示不信,在响锣村里,出美人儿的只有他们胡家。她的四个姑姑年青的时候都是出了名的美人儿,现在又有人说她比她的姑姑们长得还好看。
两人来到村东头陈家的篱笆墙外。
陈阿菊是不愿意进傻子家的门的,她站在篱笆门外招呼陈名道,“二叔,阿福姐姐呢?听说她病好了,我们想找她一起玩。”
态度难得地好。
陈名正和陈阿禄在房檐下编筐,他们对陈阿菊没有好印象,何况她身边还跟着胡家人。过去,阿福就被她们骗出去欺负过。
陈名木着脸说道,“阿福还在歇晌觉。”
陈阿禄也说道,“我姐姐在歇息,没时间跟你们玩。”
胡翠翠翻着眼皮小声骂了一声,“小瘸子。”
陈阿福此时正在东屋编络子,听见声音往窗外看去。问旁边的大宝道,“陈阿菊旁边那个小姑娘是谁?”
大宝说,“是胡老五的闺女胡翠翠。”
怪不得,这个胡翠翠比陈阿菊长得还像胡氏。
陈阿福想着,她不可能一直躲着陈阿菊,以后总会遇上,哪能在自家门口都现怂。何况那陈阿菊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没有脑子的小丫头。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一岁,若连这两个小学生都收拾不了,她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而且,陈阿福听了两个小正太讲的陈阿菊和胡翠翠原来欺负傻阿福的事,今天她们上门了,正好帮原身讨点利息。
她下了炕,又拿起针线篓里的一个鞋锥子,向外走去。
大宝赶紧抱住陈阿福说,“娘莫去,那两个人坏,她们要欺负娘。”
陈阿福拍拍他说道,“娘的病好了,不会被她们欺负的。”
她走出门,对陈名说,“爹,我起来了。”然后,向门口走去。
阿禄和大宝怕她吃亏,都跟了上来。
陈阿菊和胡翠翠看到向她们走过来的陈阿福,眼睛木木的,呆呆的,身子僵硬得就像一根木棍,好像还是挺傻的。脸虽然比原来好看了,但是个傻的,再好看有啥用。
陈阿菊心里窃喜,说道,“陈阿福,跟我们出去玩,我给你买糖吃。”
陈阿福没言语,走到她们面前站定,上一刻还是木呆呆的,下一刻却突然变了脸。只见她双眼圆睁,目露凶光,先一家啐了她们一口,抬起手用锥子对着她们,粗着嗓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是不是还想往我头发里撒泥巴?还想往我脖子里塞石子儿?信不信我用锥子扎死你们!反正我是傻子,傻子扎了人也白扎!”说完,便作势向她们扎去。
陈阿菊和胡翠翠看到陈阿福突然变了脸,啐了她们,还要拿锥子扎她们,吓坏了。尖叫了一声“娘呀”,撒丫子就开跑,胡翠翠都吓哭了。
刚跑出几步,胡翠翠就摔了个狗啃屎,赶紧又爬起来哭着跑了。眨眼功夫,两个小身影便消失在前面那个院子后。
陈阿菊和胡翠翠跑过几个院子,回头看看陈阿福没有追上来,才放下心,但双腿还是抖个不停。
胡翠翠说,“菊姐姐,那个傻子不傻了,却是比以前更疯了,像鬼一样,好怕人。”
陈阿菊也拍拍小心肝说,“是啊,傻子不可怕,疯子才可怕。”
而陈家院子里,阿禄和大宝看到陈阿菊和胡翠翠的狼狈样,都哈哈笑起来。
陈大宝对陈阿福崇拜得不行,直说,“我的娘亲真厉害,以后我们再也不怕阿菊小姨了。”
陈阿福牵着他们往回走,并进行现场教育,“我也只是吓唬吓唬她们。以后,还要靠你们护住这个家。你们是男子汉,一定要多吃饭,多锻炼,长高长壮,还要读书。这个世道,想让别人怕你,不止要靠拳头,还要靠脑袋。”在乡下,拳头或许比脑袋更直接,更管用。
陈阿禄看看自己的左腿,翘着嘴说,“我的拳头再硬,也追不上人家。”
陈阿福安慰道,“咱们想办法多挣钱,挣了钱赶紧去给你看腿。”
陈大宝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也想多吃饭,长高长壮,可是现在除了姥爷能够吃饱,其他人都吃不饱。
第20章 找胎记
陈阿福看大宝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能想到他在想什么。
进入四月中旬以后,家里更艰难了,已经没有余粮,没有余钱。冬小麦还没有收,王氏老娘又少接了绣活,买布头和碎布的钱还有一部分还是赊的,做出来的针线筐还没变成钱。王氏做绣活的那点钱,给陈名老爹买药都不够,还赊了些,又留了点给他买营养品。
为了吃饭,前些天阿禄就开始把菜地里的菜摘去镇上卖了,满满一背篓的菜,也只能卖十几文钱。除了陈名每天一个蛋,其它的鸡蛋也拿去卖了。用这些钱,再买玉米面、糙米或是少量白面回家。
一家人都急切地盼着快些收冬小麦,快些卖了换成钱。
哎,离收冬小麦还有几天,等到收完卖了,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难道都要处于半饥饿状态?
陈阿福为难极了,就是想卖花样子,卖菜谱,也要她手脚利落,能出门啊。
晚上,家里吃的又是玉米糊,只给陈名下了一碗面条。玉米糊很稀,光可鉴人,还有一盆煮茄子。
其他人倒是不觉得难过,往年家里都是这么过来的,许多村民家也是这样,在收冬小麦之前是青黄不接,是最难熬的日子。原来家里还要给陈阿福看病买药,钱用得更多。现在的日子虽然难熬,但堆在屋里的那么多针线筐针线包却是他们的希望。
陈阿福借口肚子不舒服,只喝了玉米糊,多的茄子给两个孩子分了。
睡觉前,陈阿福又给大宝洗了个澡。现在天热了,大宝是孩子,陈阿福几乎隔两天就会给他洗个澡。把木盆放在厨房里,兑上温水,给大宝洗了后,又把他抱上炕。
每次把光屁股小正太抱上炕的时候,陈阿福都会趁机讨点“福利”,拍拍他光滑白嫩的小屁屁,嗯,手感真好。小正太似乎也喜欢娘亲拍他,搂着娘亲的脖子咯咯笑着还要翘一翘小屁股。
而陈阿福自己洗澡远没有那么方便,家里太小,没有她洗澡的地方,也没有那么深的木盆。平时大人洗澡,就是用湿布巾把身子擦擦,再单独洗头。她想着,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单独修间净房,里面放个半人高的大木盆。兑上热水,再撒些花瓣,满屋雾气缭绕,像前世电视剧里那样洗。想着那样的情景,陈阿福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她擦完身子上了炕,只穿了一个肚兜的大宝又滚进她怀里,问道,“娘,还帮你找胎记吗?”
陈阿福笑着把炕橱上的小油灯点上,小屋里顿时明亮了起来。
自从行动比较自如后,陈阿福便开始找身上的胎记或是疤痕什么的。穿越文里都说过了,把血滴在胎记或是疤痕上“认亲”,就能打开空间之门。
除了来这里的第一天梦到小燕子,她还梦到过两次,她充分相信小燕子肯定在她身体某处的空间里,着急地等着她去把门打开。
而且,前世她出车祸那天燕子出现了,还能听懂它说话,或许就是因为她流血把空间之门打开了,还让她跟灵物小燕子有了共通。只不过,她转眼就死掉了。
这具身体的皮肤真好,白晰细腻,吹可弹破。在她能看到的地方,别说胎记和疤痕,连斑点都没有。这在别人看来是求之不得的优点,是典型的美人身子,但现在却成了她的最大遗憾。
陈阿福经常让大宝帮她看她看不到的地方,当然儿童不宜之处除外。可大宝每次极其认真地找,都没看到。陈阿福不死心,总幻想着某一天会有奇迹出现。
对着小油灯,陈大宝先看了陈阿福的后背,后脖子,腿的后面,又用小爪子把陈阿福的头发巴拉完,遗憾地说道,“娘,大宝看得很认真了,还是没有看到胎记和伤疤。”听到娘亲的叹息声,又说,“娘,身上长胎记很好吗?那你看看大宝身上有没有。”
陈阿福笑道,“娘已经看过了,你左屁屁上有一块红色小胎记。”胎记形状很有些特殊,像三叉星,就是前世奔驰的商标,只不过没有外面的那个圆圈。
陈大宝一听,赶紧说道,“那娘赶紧爬下,大宝看看娘屁屁上有没有。”
陈阿福捏了捏他的小脸,好笑地说道,“娘是大人了,屁屁是不能让别人看的。”
“大宝不是别人,是娘的亲儿子。”陈大宝很受伤地说,“亲”字咬得特别重。
“娘是大人了,亲儿子也不能看娘的那里。”陈阿福说。
陈大宝很是有些遗憾,又问,“那娘的屁屁谁能看呢?”
陈阿福愣了愣,说道,“娘小时候,娘的娘能看。”
陈大宝多聪明啊,一想就想通了,反手摸着自己的屁股说道,“哦,也对,大宝现在小,所以屁屁就能给娘看。还有那些穿开裆裤的更小的小娃,他们的小屁屁谁都能看的。”又建议道,“那娘就让姥姥帮着看看呗,反正姥姥已经看过娘的屁屁了。”
陈阿福笑着摇摇头,又郁闷地躺在床上发愁,小声嘀咕道,“那道门不会真的在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吧?”
她的脑海里突然又出现了那只燕子,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说道,“我喳!我怎么这么命苦,跟你这个傻子跟了两世。门怎么可能在那个地方,亏你想得出来。”
它这时候竟然出来了。陈阿福惊喜不已,赶紧说道,“那你快告诉我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