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后面的话差点没让陆漫吐出来。
何氏也被恶心到了,停止哭泣,讥讽地说道,“老太太,这些假话你怎么说得出口。若陆二老爷哪怕顾及一点点旧情,也不会因为一个贱婢,就把我闺女扔在千里之外不管不问。我可怜的闺女,在陆家受了多少罪。”
陆漫对何氏的表现非常满意。为母则强,因为女儿,她对陆家充满了怨怼。
老太太解释道,“老二是被抱琴那个贱婢蛊惑了,他一直是心疼漫丫头的。若你不信老婆子的话,等到老二回来自去问他。而且,小陈氏死了,抱琴也被赶去了庄子里,家里已经没有能碍你眼的人了。”又豪气地说道,“走吧,收拾收拾东西,带着承儿,咱们一起回家,明天就让老大带着承儿进祠堂认祖归宗。”说完,就站起身来
何氏坐着没动,摇头道,“承儿是我何家的孩子。当初我嫁进陆家之前就说好了,生下的第一个男孩姓何,继承何家的香火。何况,他是我被陆家休弃后才生的。”
老太太冷哼道,“我陆家的嫡子,怎么可能去给罪臣家继承香火!再者说了,何家都没有人了,还继承个屁呀?”
对于老太太的耍赖和粗俗,何氏气得要命,几乎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看谁的牙硬
陆漫安慰地拍了拍何氏的手,说道,“娘,莫生气。别人耍赖,咱们就以牙还牙,看谁的牙硬。”又对陆老太太道,“谁说我弟弟是陆家的嫡子了?这是造谣,我弟弟是我娘在蜀中捡的孩子。”
老太太气得脸都红了,怒吼道,“胡说八道!一看承儿这模样,跟何氏长得这样像,怎么可能不是亲生子。”
陆漫冷笑道,“因为我弟弟是我娘养大的,天天生活在一起,所以越长越像。再说了,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了,难道说他们都是一家人?”
老太太气死了,但也不敢惹陆漫,霸气地吼道,“我不想跟你吵,我直接去衙门,状告何氏拐骗我陆家嫡子,妄想让我清白人家的孩子给罪臣延续香火。其心可诛!”
陆漫冷冷地说道,“老太太请便。不过,我也会让人去京兆府,状告陆家当初合伙谋夺我娘的嫁妆,包藏小陈氏谋害嫡女,你陆老太太、陆大老爷和陆二老爷对小陈氏动用私刑让其丧命。这三条罪状落实了,别说两位老爷的的仕途没了,肯定还会坐牢。我三叔是京兆府少尹,可是断案高手。”
小陈氏不是奴才不是小妾,而是明媒正娶的正妻,让她“暴毙”属于动私刑。若没人告,万事没有。若有人告,就属于杀人大罪。哪怕小陈氏该死,也应该由衙门处置。
当初陆漫想让小陈氏给小陆漫偿命,以为他们会先把小陈氏弄去庄子里,或是弄回娘家,再想个什么妥当法子处死她。却没想到陆放荣恨极小陈氏,为了急于给陆漫和姜展唯一个交待,或许还为了之后有利于保住抱琴,脑抽地承诺让小陈氏在陆家三日内暴毙。
果真第三天小陈氏就得“暴病”死了。这种“暴毙”,一般都是毒死。凡是毒死或者勒死,仵作都容易查出来。若是让她“失足”掉进河里淹死,别人就没有办法了。
陆家当时弄死小陈氏的时候,根本没想到逼迫他们弄死小陈氏的陆漫会抓住这个把柄反过来威胁他们。而且,衙门有人好办事,人家三叔就是京兆府少尹。
陆老太太一听这个话,脸色就大变,又气又怒。她也不敢再威胁了,又对何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道,“好孩子,何晃是罪臣,他的三代后人是不能考功名的。你这么聪明俊俏,不考功名可惜了。回来当我们陆家的孙子,你不仅家世清白,还是官家出身,能够考功名,将来当大官。”
何承看着老太太说道,“陆老夫人,你们当初不顾我娘和我外祖对陆家曾经的帮衬,不顾我娘当时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休弃了她。之后,又苛待我姐姐,让她吃了那么多苦,被人丢去深山,还逼她去上吊。你们如此做为,如此做为…”他想说无异于禽兽,又觉得不妥,想了想措词,又道“你们如此做为,是薄情寡义。我娘和我姐是我最亲最亲的人,谁伤害了她们,我就跟谁势不两立。”抿了抿好看的薄唇,又说道,“我姐说得对,我是我娘在蜀中捡来的孩子,不是陆家子孙。若你不相信,可以问吴叔和吴婶,他们可以作证。至于考功名,我从来没有那个念想。”
老太太深呼吸几口气,把怒火强压下去,从怀中掏出帕子,哭道,“是,是老婆子当初不好,委屈了你娘,也委屈了你姐姐。老婆子知道错了,天天都在悔恨中过日子。看在老婆子诚心悔过,又快入土的份上,你们就不要记恨老婆子了吧。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父母再有错,也给了你们生命…特别是老二,他去边关打仗了,走之前,还为没见到漫丫头伤心落泪。漫丫头娘,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看在老二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对漫丫头一直心怀愧疚的份上,领着承儿回家吧,求求你了…”
老太婆边说边哭,伤心得不行。
陆大太太见状,也拿着帕子开始哭。
这老太太也太气人了。先是威胁,威胁不成就请求,请求不成就大哭。陆漫早就烦死了,捂着肚子叫起来,“哎哟,我的肚子痛。”
何氏等人一下慌了,一叠声地让人去请大夫。
柳芽沉脸下起了逐客令,“陆老太太,你快请回吧。若把我家三奶奶气出个好歹,伤及肚子里的孩子,长公主可是会发脾气的。”
陆老太太才知道陆漫怀孕了,还没等她说恭喜,就被两个婆子过来扶着她出了房门,陆大太太赶紧跟上去。
陆老太太边走还边粗着嗓门高声喊道,“何氏,就让承儿回家吧,求求你们了,老何家是臣罪,不能坏我孙子的前程啊!漫丫头,我是你嫡嫡亲的祖母,你不能这样不孝…”
老太太忒坏,这是在坏何氏的名声。不过,陆漫现在的胳膊比陆家的腿都粗,也不怕她。只是何氏又怕又气,不停地抹着眼泪。
把那两个人撵出去,家里才清静下来。
第二天王伯就把木匠请到榆青院打家具,何氏和何承也在东辉院安心地住下来,他们要等到家具打好后再搬家。
他们母子跟姜展魁小兄妹的关系也相处得非常好。何氏是个心软的妇人,把小兄妹当成自己儿女一样疼爱,经常给他们做衣裳,做吃食。小兄妹从小看人眼色长大,看得出婶子眼里的疼惜,也跟她非常亲近,还特别爱跟她撒娇。
何承则非常忙碌。每天上午去前院跟冯先生学习一个时辰的文化课,下晌去一趟榆青院关心关心打家具的进展,五天还必须学两个时辰的丹青课。其它时候,绝大部分时间在书房里抄医书,还要跟陆漫学习诊脉的技术。时而会跟姜展玉切磋切磋,偶尔还会跟姜展昆、谢府的谢九爷,闵四奶奶的亲弟弟黄六爷等品行好的少年公子小聚一番。
对于这个弟弟,陆漫不仅给他安排了最好的教育,人脉,医学方面还倾囊相授。
一家五口的日子过得惬意而快乐。
第二百三十五章 求人
只有一点心烦,就是陆家像个狗皮膏药,老太太、陆放明、陆鑫隔三岔五就会来恶心他们一番。陆漫肯定不会见他们,但何承却不愿意给姐姐惹麻烦,因为不见他们他们就会在门口等。只得偶而见见,再把他们打发走。
一次,陆放明以能让何承考功名为诱饵,让何承回陆家认祖归宗。看到何承油盐不进,气得上前打了何承一个嘴巴,大骂他没出息,没志向,被妇人养歪了…
何承也不高兴了,辩驳道,“我没有被妇人养歪,至少我从来没想过用妇人的钱养活自己。我会发奋努力,凭自己的能力让我娘和我过上好日子。还会给姐姐撑腰,不许别人欺负她。”
他的话让陆放明羞惭难当,气冲冲走了,之后便没有再舔着脸来找何承。
三月初一是姜展魁小兄妹的七岁生辰,陆漫和何氏好好给他们办了一桌席。请了姜展雁,还有谢大奶奶一家四口来给他们庆生。
因为那天长公主和老驸马进了宫,老驸马不会来,就把谢老爷子请来了。谢老爷子早就想来东辉院玩,因为老驸马的关系,之前一直没请过他。
也没有请姜展玉等几位岁数稍大的爷们,因为陆漫不想请姜展勋。那孩子,纨绔子弟的毛病一样不缺。陆漫非常不喜欢他,更不愿意何承交这样的朋友。
陆漫又跟谢大奶奶打听了女先生的情况。姜玖七岁了,得为她请位先生。
谢大奶奶笑道,“好,我帮你打听打听。”
第三天,谢大奶奶就领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先生来东辉院。女先生姓阮,二十多岁死了男人,又有几分才气,就一直在给大户人家的女儿当先生。
之后,姜玖每天上午也开始跟着阮先生上一个半时辰的学。课堂暂时安排在她住的西跨院,等到何承搬走后,便会去他的房间上课。
一晃进入三月中,草长莺飞,鸟语花香,陆漫的肚子出怀了。
看到微凸的肚子,感觉到小东西在里面慢慢长大,从一个小胎胚变成一个小生命,那种幸福是难以言喻的。陆漫的心越来越柔软,也为过去曾经埋怨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而羞惭万分。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用生命、血液孕育的孩子,会带着她的生命和血液来到这个世界,并承载和延续她的生命,再一代一代传承下去…想到那个可爱的、软软的孩子,陆漫的心里溢满了幸福。
那种即将为人母的幸福感和责任感越来越强,陆漫也更加渴望跟长公主和老驸马把关系的纽带连接得更牢靠,把同仁堂经营得更好,强烈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医术建立起一个关系网。若有一天她真的要跟姜展唯分开,最好能带走孩子。实在带不走,也要为孩子营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后母不能甚至不敢为难他(她)…
经过李掌柜的努力,以及陆漫的诚意,同仁堂旁边的一个商铺已经买下来。这个院子比同仁堂小一些,花了三千五百两银子。陆漫想把这个院子改成住院部,目前正在改造。
陆漫原本想把之前买的那个三进院子改造成一个大型综合医院,但想了想还是后一步再说。那个地方口岸不太好,不像同仁堂正当街,人流密集。而且,现在还不能太特立独行,饭要一口一口吃。
三月十八,来东辉院玩的宋默说,他祖母的身子又有些不好。
陆漫听了,就让何氏和姜玖带着宋默在东辉院玩,而她则带着何承和绿绫去和郡王府。她早就想把何承介绍给宋明,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正好一箭双雕。
来到和郡王府,宋明迎出了老王妃住的院子。
陆漫给宋明屈膝行了礼,又拉着何承说道,“这是我胞弟何承,他一直在跟我学医术…”
何承跪下磕头,说道,“草民见过郡王爷。”
宋明赶紧把何承扶起来,笑道,“我已经听默儿说过了,”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何承,说道,“果真好人才。”说着,拿了一串红珊瑚珠串给他作见面礼。
进了老和王妃的卧房,老和王妃还半倚在床头。何承作为陆漫的助手,也跟着进来了。
老和王妃听说何承是陆漫的胞弟,也是十分喜欢,拉着他的手夸了几句,还让人给了他一个极品玉挂件当见面礼。
之后,陆漫给她诊了脉,建议她服两次洋地黄。因为老王妃对洋地黄过敏,服了这个药就要服白贺子解毒,陆漫又要给她施针解白贺子的毒。
忙完,已经未时。
吃完晌饭,陆漫跟宋明笑道,“我这个弟弟是乡下来的孩子,纯良,斯文,没见过大世面。他乍来京城,我怕他处事不当,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想请郡王爷能帮着看顾一下。”
宋明也就明白陆漫的意思了,这孩子的确长得太好了些,容易被人盯上。陆漫帮了自己两个大忙,他都一直无以为报。这次好不容易求他办件事,他当然要认真去办了。
忙笑道,“好说。改天我请几位朋友喝酒,到时候让何公子来作陪。他是本王看重的小友,又是长亭长公主的亲戚,即使处事不当,也不是别人能看轻的。”
何承岁数小,之前又一直在乡下,那里民风淳朴,即使有人好色,也是好大姑娘的色,还从来没有好男风的事出现过。所以他也不懂姐姐和郡王爷话里的意思,还以为郡王爷说的“看轻”是因为他是从乡下来的。他的脸微红,在心里下着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注意仪表,不给能干的姐姐抹黑。
晚饭后,又给老王妃喂了一次洋地黄,再解了毒,陆漫几人才回府。因为宋默今天在东辉院没怎么跟陆漫见着面,撒泼耍赖不回家,住在了那里。
二十那天,宋明请客,也请了小友何承。何承经过姐姐的一番打扮后,才带着柳信、白芷和几个下人出了门。因为何承是第一次单独出门见贵人,陆漫不放心。不仅让柳信给他讲了许多京城里的注意事项,还让柳信陪着他一起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搬家
宋明想得周到,这次不仅请了几个权势滔天的朋友,还请了几个身份贵重又爱惹事生非的世家子,又专门请了姜大爷姜展举、姜四爷姜展昆。有了他们两个,请何承也不算太突兀。而且,姜展举是勋贵接班人,姜展昆是国子监学生,他们也代表了两个圈子。
下晌申时何承才回来。
他笑眯眯地跟陆漫汇报,“不光是和郡王爷亲民,和硕王世子爷、刘大人、蒋大人,他们对我都很好…”巴拉巴拉,讲了一些好的。
又抿起了薄唇,恨恨说道,“周郡王世子这个人不好,眼光黏黏糊糊的,和郡王爷不客气地骂了他。姜大哥也不高兴他,说了他几句…”
柳信已经对何承有所暗示,京城有男人喜欢男人的事。何承听了既不可思议,又恶心得不行。
陆漫说道,“周郡王世子不是好人,无需再搭理他。除了我给你介绍的那几个朋友,无论哪家公子以什么借口和名义结交你,你都要婉拒,理由推到我和长公主身上既可,就说我们不许你出去。有和郡王和长公主给你撑腰,他们明面上不敢过份。但是,你必须要经得起诱惑。以后上街,或是出门会友要多带几个人,马车和人都来东辉院要…”
何承点头允诺。
陆漫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弟弟懂事听话,若遇到那些不听话的孩子,经不起诱惑,再胡乱交些朋友,会把人气死。
三月二十三,陆漫诊出何五奶奶怀了身孕,何五奶奶都激动哭了。正好这天陈二奶奶也在场,她也哭了,是急的。
陆漫抱歉地安慰了陈二奶奶几句,告诉她,何五奶奶已经有了孩子,说明她也有了希望。看到陈二奶奶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茫,陆漫心里还是有些发虚。她是医生,不是万能的“送子娘娘”。
何五奶奶的怀孕,也更加坐实了陆漫医科圣手的名号,许多想生孩子的妇人都想找她看病。但因为她现在怀着孕,长公主下死命令她不能累着,所以那些人也不敢来打扰她。
二十六,大吉,宜搬家,这天何氏和何承正式搬去榆青院。
母子俩头天不仅请了陆漫和姜展魁兄妹、冯先生和先生娘子、阮先生,还亲自去鹤鸣堂邀请了长公主、老驸马,以及长公主府除了上衙和上学的爷们以外的所有主子,又遣人给宋默送了贴子。
宋默不仅粘陆漫,还粘何氏。若他们搬家不请他,他肯定会哭的。
他们只是礼貌地邀请那些人,除了陆漫三人、宋默,冯先生夫妻,以及平时跟何承玩得好的姜展玉,也没想过其他人能真的能屈尊前来。
一大早,何氏和何承先回榆青院准备,吴叔还赶着一辆马车,车里装了他们的衣物,以及许多医书。
大概巳时,陆漫和姜展魁、姜玖领着一猫二狗,以及几个有体面的下人正准备出门,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嘈杂声。
不仅长公主和老驸马、姜展玉来了,连三夫人、姜展雁、大奶奶、宇哥儿、和姐儿、敏哥儿都来了。
再加上丫头婆子护卫,浩浩荡荡的有几十人。
大奶奶咯咯笑道,“哎哟,亲家姑太太一请,我们就都忙不迭地去做客了。”
陆漫是真的高兴了。这不仅是给自己长脸,何氏和何承也会高兴。
她赶紧迎出去扶着长公主的胳膊,笑道,“有了你们这些贵客,榆青院可是蓬户生辉了。”
陆漫他们平时都是从东辉院走去榆青院,甚至老驸马也走过。但长公主和三夫人、大奶奶这些矜持又注意仪表的贵妇却不好让她们在府外步行,陆漫让人去把自家马车叫来。
何氏听说连长公主、三夫人等人都来了,真是大喜过望,连忙过去把长公主从马车上扶下来。
长公主、三夫人、大奶奶、姜展玉都代表自己一房送了贺仪给何氏。长公主送的是二百两银子,其他三房各送的是一百两银子,陆漫送的是五百两的银票。
没多久,宋默在下人们的簇拥下也来了。
他穿得极其体面,表情郑重。进了院子,先给何氏和何承作揖道,“恭喜!恭喜!”小手一挥,丫头捧上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装了十个十两的银锭子,又说,“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何承也如同迎接大人一般,表情郑重地作揖说道,“客气!客气!请,请。”
长公主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就坐去了房檐下,看着老驸马和孩子们、一猫二狗在院子里闹腾。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不冷不热,还吹着徐徐微风。院子里的那棵老榆树上已经串满了绿莹莹、胖嘟嘟的榆树钱儿。
豌豆黄爬上树,用锋利的牙齿咬下挂满榆树钱儿的树枝,乐得孩子们一阵阵欢呼。他们捡起树枝,亲手撸下上面的榆树钱儿,让嬷嬷帮着洗干净,再塞进小嘴里。
他们吃的不单单是榆树钱儿,而是这份乐趣。
老驸马也穿梭在孩子中间玩着,乐此不疲。
正闹着的时候,谢大奶奶领着沛哥儿、萍姐儿、妍姐儿来了,后面居然跟着谢老国公。他们并不知道何氏母子今天搬家,而是去东辉院玩。得知何氏母子今天搬家,谢大奶奶从荷包里取出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又向东辉院的丫头要了红纸,现做了个红包。
谢大奶奶笑道,“哎哟,何姨可别笑话我我们不请自来。”
何氏赶紧笑道,“谢大奶奶客气了,你们和老国公能来我们这个篷门小户,我们是求之不得。”
老驸马看见了,走过来说道,“谢大郎媳妇我们欢迎,这两个姐儿一个哥儿我们也欢迎。”一指谢老国公,说道,“这黑老头丑得紧,我们不欢迎。回家去!”
谢老国公气得大眼睛一鼓,粗着嗓门吼道,“姜老邪,你不要以傻卖傻。你以为你长得有多俊,哼,细皮嫩肉像个娘们,俊个屁。我来的是老何家,跟你有甚关系。”
第二百三十七章 重女轻男
谢老国公叫老驸马“姜老邪”算是叫的好听的了。现在姜老驸马在贵族圈子有两个外号,一个是姜疯子,一个是姜老邪。叫他疯子,是因为他疯疯颠颠,智力像个孩子。叫他老邪,是因为他一会儿疯颠一会儿清明,净做一些让人不可理喻的邪乎事。
因为老驸马的身体彻底好了,长公主出去应酬,有时候他也会闹着跟去,经常做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有一次在皇宫里,他偷偷跑到王国丈的身边,趁王国丈不注意突然下手扯掉了他的几根白胡子,说他纵孙欺负姜家人。气得王国丈暴跳如雷,还不好跟傻子一般见识。最后,还是皇上安慰了王国丈两句,才算找回了一些体面…
只不过,一般人不敢当着长亭长公主的面叫他“姜疯子”,而是叫他“姜老邪”。而背地里,更多的人则是叫他“姜疯子”。
老驸马又嘴硬道,“怎么没有关系?这是我孙媳妇母亲的家,也就是我和长亭的家。去,去,回家,我们不稀罕你。”
谢老国公气死了,又吼道,“这家姓何不姓姜,怎么成了你的家,脸皮忒厚。姜三郎的小媳妇是我重孙子的干娘,我们有亲,我来这里串门子是正份儿。”
陆漫和谢大奶奶赶紧一人拉一个,把两个老头分开才算罢。
长亭长公主没管那两个吵架的老头。想当初,姜老驸马一跟谢老头对上就吃亏,打不过人家也骂不过人家,只得躲着。而现在,姜老驸马蛮不讲理,至少在吵架上占了上峰。只要老驸马占了上峰,不管他有理没理,长公主都装作没看见。
长公主逗弄着沛哥儿。沛哥儿已经八个多月了,长得虎头虎脑,极讨人喜欢。
不一会儿,姜老驸马又跑到谢老国公面前,嘿嘿笑道,“谢老头,我不跟你吵了,我跟你讲和了。现在看你,长得不算好,却也不算丑。”
谢老国公鼻子“哼”了一声,没理他。
下一刻,姜老驸马的手突然伸向谢老国公长满灰白胡子的下巴。
在姜老驸马就要薅到谢老国公的胡子时,谢老国公一下抓住了他的手,极是不屑地说道,“就凭你,还想扯我的胡子?你个只知嚼酸文的白面书生,居然敢跟我动手。”然后,把姜老驸马往后一推。又拍拍手不屑地说道,“早知如此,你就应该像你老祖宗一样,练就一身硬功夫。”
老驸马没有偷袭成功,只得跑去一边生闷气。不一会儿,又被孩子的笑闹声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