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你是想从她的家人下手,警告她以后不可违逆帮主是吧!”这是他们贯用的手法。
难怪若若说他长个儿不长脑,斐冷鹰在心中叹息。
“傻介鸿,帮主的意思是摸清护士小姐的底,以后追起来才不会困难重重。”
不会看场面乱开口,孟子忻叹了一口气。
“谁会去追那悍妇。”斐冷鹰矢口否认。“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什么环境造就她与众不同的个性。”
堂堂一个萨天帮的帮主去追一个女人?这……
像话吗?
虽然他心痒难耐,欲将她置在羽翼下,但谁听过黑道大哥追女?哪个女人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自动投怀送抱。
况且经过早年王媚如那件事,他对女人的评价极端负面,若非必要绝不亲近女性,有过的女人少之又少,纯粹是肉体发泄,不过性伴侣较固定就是了。
反正他自制力一向很强,对性的需求不大,所以那些恋上他西方面孔的疑迷女子虽不少,可没一个蒙他宠幸。
而她,是他近三十年来,惟一撼动他心房的女人,教他很难放手。
“是,帮主想了解一下,属下明白。”孟子忻心里暗笑帮主口是心非。
斐冷鹰故作无谓地斜睨他一眼。“子忻,你近来话多了一点。”
他心一凛。“属下一定改进”。底下人不可插手上位者之事的警示他明了。
明眼对人家小护士瞧上了眼,帮主仍作困兽之斗的自我掩饰,明白人早已看透他昭然若揭的心事。
哎!斐冷鹰叹了口气,“你们两人的个性若能相调和,我……算了,不提这档事。”
左护法丁介鸿为人豪爽直率,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武将,没什么心机,跟着他用双手打下天下,标准的江湖汉子。
右护法孟子忻则心思细密,擅从小处观察起,是他最得意的助手,也是一个军师型的好手,常在无形中为他排解繁琐之事。
一文一武跟随他多年,从刚窜起到立下深厚根基,他们是他不可或缺的好伙伴、好兄弟。
“子忻,狙击的事查得如何?”
孟子忻清朗地跨上前一颔首。“是江文诚那老家伙,但我怀疑他幕后另有主使者。”
“喔,说来听听。”他猜也是如此。
“是。首先江文诚是帮内反对声浪最大的人,常常带头质疑帮主的作法,以他在帮中的地位若无人撑腰是不可能。再则他一直和大老维持表面和平,没有理由派人狙杀大老,除非有人给了他更丰渥的代价以挑起内部兄弟自残。”
“嗯,言之有理。”杀了大老,他等于少了一座靠山,没人会傻得自断财路。
孟子忻继续分析目前局面。“大老的死对萨天帮弊多于利,除非有人存心要搞垮萨天帮,不然不需利用江文诚。”
斐冷鹰沉吟了片刻,仔细考虑孟子忻言中的严重性,对于流着相同血脉的老人,也就是他不承认的爷爷斐再驭,他是没有半点温情。
当初以身相护只是不想再造事端,没想到反而中了枪,这是相当意外之事。
“幕后主使者藏得太深。子忻,你就踩着江文诚这条线查下去,一定要揪出这个见不得光的家伙。”
“不用帮主吩咐,属下已经挑选数名亲信,日夜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斐冷鹰欣慰地朝他投以赞赏目光。“做得好,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
“多谢帮主夸奖。”孟子忻头一偏,望见丁介鸿那张疑问的脸,“介鸿,有事吗?
丁介鸿将他拉到一侧小声的问道:“帮主是不是对小护士有意思?”
“你说呢!”不简单,这头蛮牛也能看得出这点。
“是这样吗?”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皮。“要不要查一查小护士的男朋友?”
“男朋友?”耳尖的斐冷鹰陡地沉下嗓音。“你说若若有男朋友?”
这个消息像针一样穿透心窝,他很不是滋味地想找人练拳,最好对方是敢碰他若若的混帐小子。
丁介鸿赶忙解释。“不是啦!帮主,我是说要不要查一下小护士有没有男朋友。”
吓,帮主的表情真骇人,害他冷汗直流。
由此可见,帮主真的很中意小护士。
“会被你吓死。介鸿,话要说明白,不要含糊带过。”还说不追人家,孟子忻没好气地思忖,帮主一听说人家有男朋友,那张脸……和被雷劈到一样悲惨。
心情大大不佳的斐冷鹰气闷的说道:“去给我查,如果有人敢追我的若若,立刻杀无赦。”
“你的若若?”
“杀无赦?”
两道怪呼同声扬起。
斐冷鹰嘴然勾起冷笑。“怎么了,你们有意见?”
对于敌人,他绝对残忍。
“没……没有。”两人气虚的回答。
他们岂敢有意见,帮主要的女人,他们当然会倾全力支持,哪有失手让人的道理。
“还不去办。”他雷声一吼。
丁介鸿摸摸鼻子,不太有把握地走出病房,准备挖出小护士的所有秘密。
但──他行吗?孟子忻深深怀疑。
是夜──诡魅的夜晚降临在这条森寒大道,没有虫鸣鸟叫,没有旁街侧路,一条笔直的大道在霓虹招牌中显得十分糜烂。
三条高大的人影站在这条大道尽头,仰望眼前半敞的缕花大门,内心疑惑与之遽增,这里真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一条位于名闻北都的风化街。
但,这栋公寓也太无奇了,平凡到如一般住家却又处于如此龙蛇杂处之是非地。
“确定是这里?”斐冷鹰语气中掺着些许疑惑。
“是的,她给的住址的确是这里。”丁介鸿不肯定的再一次取出小纸片看了一眼。
三人犹豫了一下,决定闯一闯。
“按门铃吧!”既来之,则安之。
“是。”
孟子忻一得令,大步跨向缕花铜门的两侧,他确定很用心的寻找,而他的视力即使在黑夜中,也能保持猫眼般的清亮。
可他真的有点气馁,不管他左找右找,上瞄下瞟,始终不见那小小的门铃,连个对讲机都不见踪影。
平滑的石墙没有一丝突冗或凹陷处,比初生的婴儿还要“无瑕”。
实在诡异到让人心里有毛毛感。
“帮主,我找不到门铃。”不是他不尽责,而是被这幢诡谲的住家打败,不得不放弃。
没有门铃?斐冷鹰原本已经不太高兴她住在风化区内,现在又罪加一条,居然敢给他连门铃都不装而门楣大敞,存心要引狼入室。
虽然坐在豪华宾士未下车,但一路行来,他在这条小小的街道已看尽人性最黑暗面,他不敢相信她能安然无恙地度过这许多年。
难怪她一点都不畏惧自己的冷然、凶狠,因为她一直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中。
“咱们直接进去。”谁晓得那个笨女人有没有被砍死在里面。
丁介鸿和孟子忻为防万一,谨慎地推开半闭的门,先察看四周有无异样,然后立在帮主左右保护着。
三人走过一道平板路,来到正门前,一只像黑豹的大猫正仰起身子,用神秘莫测的黑眸锁定三人,令三人顿时呼吸一窒。
也许是它觉得这三人不太有趣,很骄傲地扬起下巴,不屑地走向黑夜深处。
“天哪!好大的猫,我以为它要攻击我们。”一手放在枪把上,丁介鸿着实松了一口气。
孟子忻则略带紧张的语气说道:“这只猫看起来有点邪恶,很像电影中女巫的宠物。”
“它太神气了。”斐冷鹰几乎要说服自己,猫绝对不会有轻蔑的笑。
三人平息身体内短暂的“惊奇”,打开未曾上锁的玻璃门,才走进一步──“我的老天,那……那是毒蛇吧!”好多哦!至少二、三十条,丁介鸿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眼花。
“我看比我手臂还粗。”孟子忻下意识的摸摸胸口,生怕巨蛇缠上来。
三个人就这样卡在门口和一群蛇相对望,突然一只体型像猫的狗……噢!不是,是一只咬着布娃娃的小……小狮子?!
这……这里是非洲丛林吗?疑惑加错愕困扰着不得前行的三人。
大概小狮子玩腻了布娃娃,灵敏的鼻子发觉陌生的气味,它蹦蹦跳跳地爬过碗大的蛇身,似很熟悉地舔舔蛇头,来到他们眼前。
小狮子在三人脚下闻了又闻,决定哪个人是它的新玩具,然后咬住斐冷鹰的裤管,使劲地往蛇群里拉扯。
“小心呀!帮主。”可别被蛇咬到。丁介鸿在心里这么提醒着。
看到小狮子的举止,孟子忻升起怪异念头,莫非这些蛇是被人蓄意放出,有意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于是他做了一个实验,大胆的迈向蛇群。
斐冷鹰惊道:“子忻,你在于么?”
丁介鸿也跟着喊:“子忻,你疯了。”
然而如孟子忻所料,蛇群乖得连翻身都没有,只是蛇身滑过他的足踝,继续它们的“散步”。
“帮主、介鸿,这些蛇是人饲养的,若没主人指令不会随便攻击人的。”吁!
好险。
就在三人放松紧绷心情时,美妙而悦耳的女声扬起。
“有点智慧嘛!在黑社会混的人是比较不怕死。”
蓝中妮口哨一吹,群蛇即往她身上蔓爬。
循着美丽嗓音望去,入目的美丽女子教人心口一震,活脱脱是从古画中走下来的绝色佳人,纤弱的腰肢风吹即断,鹅蛋般的小脸有着花一般容颜,长如黑瀑的发丝令人神往不已。
只是迷思很快被打破──“他妈的,去你的狗养龟孙子,没看过大美女呀!把你的口水给我收回裤档里,小心我放蛇咬烂你的子孙根。”
仙女下凡霎时成夜叉转世。
“来者是客,你文雅些。”披着紫袍的唐弥弥,抱着黑猫巧笑着。
三人垮下的脸倏地转向一名……女巫?!而且是相当迷人妩媚的女巫。
小狮子突然放弃咬裤管的游戏,跳向另一名看起来较正常的美女怀中。
“小恶,你不乖喔!”
小狮子像听懂似的,低头在风天亚怀中呜咽一声撒娇。
三个同样出色的美女,身上散发着各自的魅力美感,但在无形中却给人一股慑人气质,压得人有抹气闷的感觉想逃离她们的视线。
即使在吃人不吐骨头的道上混了不少年,三个大男人仍感到一股阴森森的寒意袭来,不太敢造次。
“我找……若若。”她应该是住这里吧!斐冷鹰终于了解她们何以不用锁门。
“若若──”
三个女人互视了一眼,推派最“正常”的风天亚来招呼客人。
“先生贵姓?要抽烟吗?茶还是咖啡?冷饮?热饮?若……若若还在忙,你们请稍歇一会,她马上下楼。”
一连串客套有礼的问候,搞得斐冷鹰有些应接不暇,他简单而快速的介绍自己,盼能早点逃离看似关注的逼供。
“喔!原来你是被紫……若若看护过的病人呀!”
难怪不怕死,原来已死过一次。风天亚向他致上深深的敬意。
能逃过紫若魔掌的幸存者,想必有过人之处,譬如强壮的心脏和耐磨不损的健康体魄。
“你们是若若的……室友。”当真是物以类聚,斐冷鹰皱着眉斜睇被蛇缠满身的怪美女。
她不怕吗?光那些蛇的重量就足以压垮她弱不禁风的薄柳身躯。
蓝中妮直视他的斜睨,一点也不扭怩。“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蛇。”
“中妮……”风天亚抱歉的朝他一笑。“家教不严请见谅,我们是若若的家人,我叫风天亚,抱猫的女巫是唐弥弥,嘴巴不乾净的是蛇女蓝中妮。”
“疯子亚──”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发出不平的抗辩声。
风天亚不理会两人的怪叫,一手轻抚小狮子的肚皮。“你一定怀疑我们为何不同姓,因为我们都是来自各地的逃客。”
“逃客?!”他眉一扬,有些讶异她能看透他内心想法。
“有人逃避家人,有人逃避压力,有人逃避自己,所以成为一家人。”
多怪异的说法。斐冷鹰十分不能理解,四位耀眼发光的女子甘于平凡,窝在这条素有地狱天堂之称风化区,该说她们标新立异,还是偏激到反其道而行?
叛逆似乎冠不到她们头上,因为她们给人的第一印象太沉静了,如同深潭中的暗流,让人一不小心便会沦为波中之臣。
神秘、诡魅,是他为这些女人下的注脚。
“呃!若若什么时候下楼?”他心里有股不安,急于摆脱“三娘会审”的目光。
“她应该……”
正要开口时,楼上传来咆哮声──“风、天、亚,这次不准你再包庇那只小畜生,快把小恶交出来,我要把它剁成肉屑。”
不了解状况的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地抬头望向手拿菜刀的女人。
「第五章」
天底下有比此刻更惨绝人寰的事吗?
破碎的石瓮、奄奄一息的生命、满地肚肠撕裂的尸体、哀戚地想爬回碎瓮的小宝宝们,还有死不瞑目的众家冤魂。
这次白紫若真的气疯了,她绝对不原谅那个丧心病狂的可恶凶手,随手抄起准备剁肉喂养孩子们的菜刀,她发狂似的往楼下奔去。
边跑还边吼着,誓要将凶手千刀万剐再油炸火烤,然后一块一块吞下肚。
她没发觉家里多了三根大柱,也没注意此时应该待在猫女会客居的三位“老板”,居然同时出现在家里──至少在猫女会客居开张以来的夜晚时光中,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疯子亚,把你怀中的小畜生交出来,我要砍它千百段。”一把银亮菜刀直指着风天亚怀中的小狮子。
风天亚不以为意地拨开刀面锋利的危险物品。
“生理期不顺记得要吃药,反正你在医院里工作。”
意思就是她拿药不用花钱。
“你才生理不顺要调经,快把凶手给我交出来,不然你连坐处罚。”白紫若又把刀口转回来。
女人在男人面前谈论生理问题,一点都不顾忌在座三人尴尬得有些坐立难安,犹自争论不休。
看着白紫若小手握紧致命武器,斐冷鹰想站起来抢下她的菜刀以免伤及自己,陡地一个黑影扑了过来。
转眼一瞧是那只大如豹的黑猫,他不由得往它的主人一睨,意思是问:你在搞什么鬼?
唐弥弥冷静地用眼神回答,不要紧张,这是我们之间最常上演的好戏,你耐心看下去。
果不其然,斐冷鹰眼前一花,风天亚的手腕轻轻一扣一压,动作优雅如花丛中彩蝶觅取花蜜般,“凶刀”
很平顺地飘到靠近厨房边的柜架上。
一场喋血战因此化解。
“小白疑,称称自己的分量好吗?我从来没看过那么不自量力的人,妄想以虾米之身吞大象。”
白紫若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头顶快冒烟。“闭嘴,暴女妮。”可恨的蓝中妮,竟然嘲笑她。
“忠言逆耳,事实是残酷些,你要有面对的勇气。”不是唐弥弥要帮腔,实在是……人要知耻。
“邪算大咪咪,你这个骗死人不偿命的神棍,我今……咦!你们……”三人都在家?
怒到最高点,脑中蓦然闪进的画面比闪电还亮,此时白紫若才发现不寻常的异相,她们怎么同时在家?这是破天荒不可能发生的大事。
被当实验品的恐怖心情油然而生,惊惧的眼神取代熔岩,她颤抖的手指不住地晃动。
“休……休想设计我,你们这群没心、没肝、没肺、没大肠的邪恶女人。”白紫若将手交叉置在身前避灾。
摸抚小狮子的风天亚朝唐弥弥一侧首。“你认为她是圣人吗?”她该检讨己身。
“剩下的女人。”她很“权威”地点点下颔。“紫……若若,请将头偏三度左右,你会发现奇迹。”
偏三度有……奇迹?这两个脑袋装诡计的女人在耍什么把戏?白紫若自然地左右扫描一下。
左边是花盆,右边是三个男人……咦……男人?是错觉吧!应该没有男人敢踏入恶人公寓,不过幻想也太清晰了,他们和她认识的男人一模一样。
她不太认真地想再确认眼睛没问题,所以又瞄了一眼,乍然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一只手捂着胸口。
“你……你们打哪冒出来的?刚才我怎么没看到。”该不会是魔女弥弥练成隔空转移术了吧。
被佳人忽视至此,斐冷鹰是有气难吐,他一直在这里没移动半步,是她太目中无人了。
“我们在此等候已久,是你急着杀人没注意。”
他的话提醒她十分钟前的记忆力。
爱“儿”被杀的惨状勾起白紫若满腹恨火,“疯子亚,你要自理门户还是要大义灭亲?我给你两条路走。”
瞧她说得认真,这两条路有何分别?
风天亚不疾不徐地问:“小恶又做了什么事?”
既然名唤小恶,绝不能要求行善事。
白紫若马上咬牙切齿地控诉它的恶举,活灵活现地描述“凶案”现场,极尽血腥地将它的恶状公诸于世。
“此等顽劣到不知悔改的畜生,犹自一犯再犯,你要将它处以极刑,以慰亡魂在天之灵。”
“嗯!它是顽皮些。”风天亚用责备的眼神告诫怀中小狮子,下次要做得乾净俐落,不要被人逮住小辫子。
主人如此,小恶哪知悔意,惹得“受害者家属”
一再投以怨恨眼光。
“你在偏袒它,我不服气。”白紫若不平地大喊。
什么嘛!一只不满四个月大的小畜生想享不杀的豁免权?
“谁教你不关好门,明摆着邀请它入内大肆杀戳,罪在于你。”唐弥弥以“法官”身份为小恶脱罪。
“不公平,为什么死的是我的宝贝们?二十几条生命难道就此作罢?”一狼一狈,其心可昭。
斐冷鹰、丁介鸿、孟子忻三人听得一楞一楞的,什么凶案现场、血腥屠杀,光听白紫若的描述,一场血淋淋的帮派械斗情形浮在眼前。
但凶手是一只……小狮子?太匪夷所思。
还有另外三个女人气定神闲地任由她发飙,仿若死亡是件小事,早已司空见惯了。她们逗猫的逗猫,弄蛇的弄蛇,玩狮毛的悠闲地挑毛根。
是她们太镇静了,还是他们太大惊小怪?
“帮主,她们是哪一帮哪一派的人,怎么杀了人还一副无辜的模样,比我们冷静多了。”
丁介鸿觉得这几个女人很可怕,生死尽在谈笑中,人命在她们眼中薄如水,丝毫不带杀气即取人性命。
翻白眼的孟子忻叹了一口气。“你太瞧得起那头小狮子,它连那头黑猫都伤不了。”
虽然不知她们在说啥,但他可以肯定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一回事。
与其说它是头狮子,不如说是一只刚断乳的无害初生犬。
唐弥弥瞧他们一头雾水插不进半句话,非常好心地解惑。“她们口中的受害者是几只一年生的小虫。”
“小虫?!”三人惊呼。
白紫若可不能接受这种称呼,“什么小虫,一只小虫就能叫你欲哭无泪。”居然敢这样形容她快养成蛊的宝宝们。
枉费她细心地照料,每隔三天喂食一只温老鼠,一个星期丢只大蜘蛛,每个月扔条巴西黑巨腹蛇──还是偷暴女妮养的毒蛇。
眼看着就差那么一步,就可以养成幼蛊,然后再将幼蛊置于一瓮,不用多日就能互相咬食剩下蛊王,到时便可和她养了两年多的金蚕蛊配成一对。
结果差那一步,它们就升了天。
通常养蛊之人三年内未放蛊害人,养蛊人反而会中蛊而亡,但她就是有办法避免被自己的蛊儿们所害,仍汲汲于养蛊之乐。
金蚕蛊、蛇蛊、植物蛊和拍花放蛊之类是蛊中最常见,其中以金蚕蛊最毒,因为它和蟑螂一样打不死,而且颜色最漂亮,最得她欢心。
所以在她的蛊宝宝中除了情蛊,金蚕蛊是她的最爱。
“若若,你的兴趣未免太奇怪,你喜欢养虫?”
斐冷鹰当她养的是蛾的幼蛊──蚕,那种小学生的游戏。
“好亲密哦!若苦,你几时在外面偷养男人,好歹也通知我们鉴赏一下。”蓝中妮语带暖昧地朝白紫若眨眼。
“中妮,不要羡慕她,是福是祸还不知呢!”语含禅意的唐弥弥打着哑语。
只有风天亚还算中肯的说道:“比起咱们的恶名远播,有人敢追就是一种福气。”
这左一句调侃、右一句消遣,白紫若当下得知是怎么回事,八成是那个魔女闲来无事乱占卜,卜到他这号人物会来,所以三人今日才未去猫女会客居“坐台”,特别等在家里看她笑话,以防她把她们的新玩具赶出公寓,下次想有个笨男人走错门闯入恶人地,大概得等到她们都化成白骨。但她所不知道的另一个理由,她们当然不会突发善心地预告,日后自会知晓,她们只要等着看戏喝茶。
“你们不要造口业,我和他比矿泉水还要清白,请将油和水分开置放,因为它们永远不相溶。”
蓝中妮反应极快的冒出一句话,“那馊水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