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气嘛,烟烟,我再猎只雁就好了。”他好想吃熏雁排,那是她的独家料理。

“你要是不怕重死尽管去,不要指望我帮你扛着‘山’走。”龙烟觉得动物们有些死不瞑目。

“不会的,我才舍不得你身上沾染动物的气味和血迹呢!”虽然这堆“山”有些庞大,但他自信扛得动。

“那就好,我眯一下眼,你决定要把整座山搬回去时再喊我一声。”她道。

“哦!”他突然俯下身啄了她唇一下。“我动作很快的,你可不能睡得太沉。”他怕山中的虫子会咬了她。

“嗯!”龙烟不再理会他,闭上眼假寐。

石拓深深地注视她半晌,在她四周布下蚊虫不敢靠近的暗香,扬起手中的弓箭,准备猎杀十尺外的水鸭。

过了好一会儿,石拓正得意捉到一只小银貂要送给龙烟当宠物时,抬头一望,当场傻住了。

小山变……大山了!他记得随手卖弄了两下,怎么会……这下一定会被烟烟骂死,说他什么浪费山林资源、破坏生态的什么食物链。他想这下不知又要被龙烟冠上什么罪名。

“发呆不会让你要聪明。回魂吧!石头。”龙烟瞧他半晌不说话,狠狠地用树枝抽他手臂。

疼痛感让石拓回过神。他满怀罪恶感地说:“烟里,你知道我有时候做事不用大脑,你答应我千万别生气。”

“千万则生气?”她狐疑地瞅着他心虚的表情。“我从来不生气,我的修养是与生俱来的。”

“真的不生气?”他再一次心颤地问道。

“不生气。”她以微笑面对他的无措。

石拓祈祷最好如此,接着养足了勇气伸手一指。“我不是有意要违背你的叮嘱,而是……嗯……它们自己跑来送死。”在她的瞪视下,他几近无声地辩解。

“很好,你做得太……太好了。”龙烟皮笑肉不笑地冷哼,气得声音都令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你很生气,你骂我吧,不要憋在心里难受。”他实在怕极了她严厉的眼神。

憋?她从不将情绪憋在心底闷坏了自己。“我没生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气?”

石拓心想她气得牙齿咬得嘎嘎响,不用眼睛看也知道她在生气。可是他没胆子说出口。

“你不要生气啦,下次我会斟酌一下,不会再滥杀动物。”他觉得好可怕,她的眼睛浮现红丝。

龙烟忍不住大吼。“我不是在生气,我是在冒火,冒火的意思你知道吧!”

石拓傻傻地点点头,而引发她另一波的怒气。

“你还敢点头?生气已经不能表达我有多火大,你是猪来投胎呀!你知道后代子孙为什么会看不到麒麟,都是因为你这种人。”咽了口口水,她继续开骂,“你想赶尽杀绝吗?山里面没有动物嬉闹还叫做山吗?你这个笨蛋,小心动物来报仇。”

麒麟?!那是什么动物,可以吃吗?他不解地想,“烟烟,要不要喝口水再骂?”

“你!气死人还验不到伤。”她能怎么说?明知道她在生气,他还不怕死地问她要不要喝水。

“你真的不要喝水?”他看她脸都气红了,也许喝口水可以退退火气。

龙烟没好气地斜睨他,抢过他手中的水袋一饮然后说:“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堆‘山’?”

“烟烟,你比我聪明,你来决定就好。”光要宰杀、剥皮就得耗上一下午时光,石拓连想都累。

“我现在终于了解能者多劳的意思,我宁可这一刻突然变笨。”她的聪明可不是用在这种“小事”上。

“烟烟……”他哀求地叫她。

她真的要奄奄了。她生气地说:“别叫了,我想一下。”

哦!这一堆猎物,若腌成肉干她嫌懒,不腌成肉干她也没胃口天天吃肉;搁在荒野任其腐烂又太浪费,总不能把这些半死不活的动物放回山林吧,这样它们也是死路一条。

除非把整村子的人……人,有主意了。她吩咐道:“石头,你去找根长一点、粗一点的竹竿,再找些藤蔓,要结实不易断的那种。”

“找这些东西要做什么?”石拓不解地问。

啰唆。她瞪他一眼,说:“我说去找就去找,待会你就知道。”

当她用命令的口吻说时,他即闭上嘴巴不再发问,因为他是“听话”的男人。

★★★

山下的市集围了一群人,他们争相向街口聚集好买山产野味。

但真正吸引他们目光的焦点并非那些野味,而是那对才貌出众的“商人”。男人是惊艳地欲一窥芳颜闻得粉味,女人则娇羞故作姿态,想引起那俊俏男子的青睐。且最重要的是那美丽女子做生意的手法及口才,令人大开眼界不愿离去,甘心掏出银两来购买。

“这位美丽的小婶,买三送一,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可惜呀!”

满脸皱纹的大娘一听龙烟这么说,心喜地马上掏出碎银,买了三只野雁附送一只肥山鼠回去,沿途笑嘻嘻地逢人就说她是美丽的小婶。

“这位强壮又有男人味的大哥,羊肉补气,让你吃了以后妻子会天天叫你哥哥哦!”

长满横肉的中年大汉咧嘴大笑,露出一口黄板牙,豪气地一口气买下半只羊,在龙烟“崇拜”的眼神下扛回家。

“鹿角补精,蛇汤养颜,毛皮可以缝制成靴子,香袋能送给心上人当定情物。大叔、大婶、小姑娘手脚得快些,迟了就没得买了。”

龙烟一边吆喝一边不吝啬地对着客人微笑招呼,左脚不忘踢踢蹲在地下切肉秤两的石拓,要他动作俐落些,客人等着要带回去呢!

不一会工夫,大部分的兽肉及野禽销售一空,只剩下黏着肉的骨头……

“头骨煮汤鲜味十足,肋骨炖冬瓜,消暑、退火又美颜,大骨慢熬别有风味,小孩骨质长得直又挺呀!”

哇!这烟烟也太会捞钱了吧!连骨头都卖钱。石拓一听,实在不敢相信。

而经她巧口一说,原本剩下无几的兽骨连渣也没剩下,全被人抢购一空。

石拓张口结舌,无法置信才一刻钟,所有的猎物都卖光了,连骨头都有人抢着买,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好厉害哦!烟烟,一斤羊肉喊到一两银子还有人买。”原本一两银子至少可以买三、四斤羊肉。石拓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要太佩服我,这就是做生意的手法,要懂得购买者的心理,舌头多沾点蜜,财源自然滚入怀。”掌握住人性的弱点再加以利用,这就是商人的本色。她当然要海削一笔,才不会枉费她从山上一路陪着他扛下山的辛劳。

“你会不会卖太贵了?这些猎物平时的价码好象没那么高。”他觉得自己很“奸商”。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勾,你有看我勉强别人吗?他们一个个可是笑着离开哦!”对她而言,卖贵多出来的钱是“服务费”,毕竟她说了不少违心话,将来下地狱要拔舌,现在理所当然要收些报偿,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两相愉悦的事,她不介意做做好事。

“好多银子,我们赚了多少?”石拓张开大掌接住龙烟数落的银两。

“大概四、五百两吧!不太多就是。”她个人偏爱数银票,因为薄薄的一张纸,易带又不占空间。

四……四、五百两?他瓦罐里的银两都没那么多。石拓惊讶极了,突然想到一事,便问:“对了,我们把猎物都卖了,晚上吃什么?”

石头就是石头,龙烟摇摇头说:“你手上捧的是什么?”

“银子呀!”这是什么问题?她不会连银子都不认识吧!石拓不解地想着。

“银子可以干什么?”

他瞟瞟她。“银子可以买东西呀!烟烟,你是不是中暑了?”他担心地摸摸她的额头,怕她热昏过头。

“中暑的人是你。”她挪开他的大手,用很正经的表情说道。“金钱万能,你想有钱会没饭吃吗?”

对哦!银子可以买东西吃。石拓这才领悟,可是又想到一事。“师父呢?”

“一餐不吃饿不死人的,他们也该学着喂饱自己肚皮。”她不在乎地说。老人家少吃一点才会长寿。她从没见过那么令人不屑的老头,一天到晚混吃等死啥事也不做,游手好闲地当“饭桶”。

两个老头表面上说得很好听,说是要教她一些防身武功,结果只扔给她几本残破的秘籍,要她照着上面练就算了事。实际上是想赚个免费的菲佣。

但她可不是笨石头,岂能任由人牵着鼻子走,不饿他们一两餐,还以为天下都随他们意思走呢。

“烟烟,这么多银两怎么办?我的手放不下了。”石拓捧者银两皱眉,不知该往哪搁。

“放不下就找个东西装嘛,难不成你想捧着它走?”她心里叹了口气,看着这不知变通的大石头。

石拓为难地说:“我手捧着银子怎么找?而且本来也没料到要下山,所以身上没银袋。”

龙烟叹息地朝天翻翻白眼,沮丧得想拿石头敲敲他脑袋。“没钱袋不会买呀!你手上的钱不能用吗?”

“捧着银两去买钱袋会不会很奇怪?”他突然问。

是很奇怪,但她不会告诉他,丢脸的人是他。“走吧!前面有位卖杂货的小贩,应该有卖钱袋。”

龙烟拉着他的手臂。走近卖杂货的小摊贩,老板一看见客人上门,马上笑脸迎人,一双细长的凤眼直盯着石拓手上的银子涎笑。

“爷儿、姑娘要买些什么?胭脂、水粉、珠钗应有尽有,还有这丝绢可是波斯进口,绝对物美价廉、包君满意!你瞧瞧这玉,翠得多剔透……”

“钱袋。”龙烟简单地说。

小贩愣了一下,以为他听错了,继续吹捧他货物的精美。“这红巾可是大漠公主的最爱,还有……”

“我说钱、袋。”她强调地说。

“钱……钱袋?!”小贩这才注意开口的女子竟如天仙般美丽,先前他的眼睛全被银子给占满了。

龙烟比比石拓手上的银两。“给我一个可以装这些俗物的钱袋。”

俗物!小贩眼睛张大如牛眼,心想这些俗物……银两若是他的该有多好。“姑娘要什么款式的钱袋,我这里有……”

“装银子的钱袋。”她不耐烦地打断小贩的长舌。

小贩短促地笑笑。“这只钱袋可好?”他拿出手工精细的绣花钱袋。

龙烟看了看钱袋大小,再看看石拓手中的银两。“应该可以。石头,把银子放进去。”

生意人嘴巴总是比较甜,小贩一看到两人亲密的举止,不忘奉承两句道:“爷儿好福气,您的娘子美如天仙,夫妻一定恩爱到百年。”

“她不……我……”石拓尴尬地不知怎么解释,只能微红着脸注视着佳人。

“我家相公说我长得很平凡,和天仙差得远,他也不会因为你的巧言而多给小费。”

龙烟不留情地冷冷丢下几句,她最讨厌胡乱臆测的赞美词,那听起来非常刺耳不诚恳。

“嗄?!”小贩闻言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张大嘴杵在原地。

龙烟随意地扔下等值的银子,她不想看小贩发愣的蠢样,接着将钱袋塞入石拓怀中,挽着他的手转身离去,没注意到他的脸因为她说了“相公”两字而泛着幸福笑容。

★★★

迎阳楼宾客络绎不绝,几乎座无虚席,龙烟利用特权上了二楼的贵宾席,因为迎阳楼是斜剑山庄名下的一家酒肆。

酒菜陆续上了桌,全是石拓从未看过的精致美食,他不由得忧心一问:“烟烟,这会不会很贵?”

龙烟不在意地说:“不贵,你尽管吃吧!”是不贵呀!掌柜的可不敢向她要饭钱。

以她在斜剑山庄的地位,行经各地的商号无不小心款待,生怕一个怠慢得罪了她会影响到自己的饭碗,无不使出看家本事讨好她。而迎阳楼也不例外,掌柜的极尽谄媚之能地端上拿手好菜来款待贵客。

“真的不贵吗?我看楼下的人只点几样菜就好几两银子。”石拓算算那几两银子可是够买一袋米吃上一个月。

“根据规矩呢,楼上比楼下高所以很危险,因此价钱便宜了一大半,你不知道吗?”她用讶然的表情唬弄他。

“怎么可能,你没有骗我吧?”石拓倒觉得楼上视野佳,还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哪有什么危险性。

“我就是骗你这块大石头。你哦,要机伶点,不要被人卖了还傻呼呼地替人数钱。”他还真信呀!笨蛋。龙烟提醒道。

石拓温柔地执起她的手。“我甘心被你骗一辈于,有你在,没人卖得了我。”

她纤纤素手轻轻敲了他额头一下。“你吃定我了是不是?小心我第一个卖了你,看你怕不怕。”

“不怕,你舍不得卖了我。”他只怕配不上她的聪颖慧黠。

“你倒挺自信,说个我舍不得卖你的理由。”她想知道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我很听话。”他很委婉地说出他惟一的优点。

她当场怔了一下,噗哧地笑出声,因为他的确说中她的心坎事。“好吧,我委屈点买你终身,兔得你被人骗。”

“烟烟……”石拓动容地凝望她粲笑的容颜。

“龙总管,长安有信来。”

两人正沉溺在无声的言语中,莫名地冒出一阵粗嗄声坏了这份心灵交融的美丽气氛。

“明掌柜,你不能等我用完膳再来打扰吗?没人教你用膳礼仪吗?”她没好气地说,一听是长安,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捎来的讯息。

明正礼恭敬地立于一侧。“这是急讯,所以属下一看见龙总管就立刻呈上。”

“急讯?”龙烟不屑地冷嗤。“拿来吧,反正向景天那痞子就是见不得我清闲几天。”

“是。”明正礼呈上后立即退下。

一见他退下,龙烟则将所谓的急讯搁在一旁并不急着拆阅,反而慢条斯理地享受食物美味。

“烟烟,你不看信吗?”那个男人好象敬她为主。石拓对她的举动感到疑惑。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些狗屁倒灶的事,早看晚看都差不多。”她好整以暇地说,反正信又不会飞掉,早知道就不下山,这样他们就找不到人转交,自然会向斜剑山庄的另一批闲人求助。

“呃……烟烟,你……你们……呃,我是说他叫你总管,总管很大吗?”石拓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总管大吗?应该是吧!至少属于斜剑山庄的商行都得听她的。“说是总管,光看字面上的意思不难理解,就是什么都管的大杂工,最好每日十二个时辰全年无休。”龙烟自嘲着人人羡慕的地位。

“杂工?可能是我看那位掌柜很尊敬你,当你主子似的。”有权力这么大的杂工吗?难道她又耍弄他?

“我家小姐才是他的正主,我是跑腿的小厮,因为我的靠山够硬,他不得不尊重我。”她解释道。

其实她是自谦了,谁不知斜剑山庄的四冰美人享誉天下,聪明才智更胜男子,个个皆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喔!这样吗?”他不太相信她的说辞,但是无妨,只要她肯留在自己身侧,她说什么他都信。“你还是先看信。”

“无趣的家伙。”龙烟不甘不愿地抽出信纸阅读起来。

烟:

王妃病情有变,疑似中毒,目前正极力抢救。李旸日前中了埋伏,身受重创。请速回长安。

倘若你不想送李旸出殡,就早点到长安,我能力有限,怕保不住你义弟一条小命。

被你拋弃的向景天急召

“唉!我从不去找麻烦,怎么麻烦老是找上我?”她是麻烦搜集站吗?她真想仰天一叹。

“烟烟,这信上的李旸就是你提过与我长相雷同的男子?”石拓觉得这名字真的好熟悉。

“嗯!”

“你要回长安吗?”

“不回去不成啦,谁教我没事去认个义弟。”她当时原本想少个麻烦没想到却变成多个包袱。

“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石拓直觉认为,李旸与他的身世有很大的关连。

“我本来就要带你去。别忘了,你的终身已被我买下来。”她笑着握住他的手。

第六章

在竹屋里,正上演着一出悲情戏。

黑如沟和白似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神情委靡地坚持不许他们离开竹屋,想动之以情地留下他们。

想想相处了这些时日,他们哪舍得放这两个小辈走,人都是有情的,当然禁不起离别之苦,何况两个老人家都喜欢人陪,只是情况好象有些……颠覆。

“你们哭够了没有,都两把老骨头了哭得出狗还难听,你们这样像是隐世高人吗?”龙烟看这两人为老不尊,真不知羞。

“烟烟丫头,你不要走嘛!我们真的舍不得你走。”黑如沟老泪纵横地呜咽着。

“不要说得那么好听,你是舍不得我煮的那手好菜,巴不得我陪你们终老山中。”哼!哭得真恶心。龙烟早看穿了。

“这……”好聪明哦!黑如沟连忙再说道:“山上空气好,没有山下沉闷的市侩气息,最适合修身养性。”嗯!好理由。他颇为得意地想。

龙烟扬起假假的笑。“死老头,你当我是道姑还是女尼,要不要附送木鱼、铁钵,来个晨昏三炷香。”修身养性?她的脾气还真是不错,若换成云那冷面火山,铁先下个小毒玩玩,然后再毒哑他。

“烟烟丫头,黑炭头人老胡涂,净说些不中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是真心喜欢你陪伴,舍不得你离开我们身边。”

白似师一副慈爱老者的面容,眼眶里不多不少地蓄着一滴泪,试图装出楚楚可怜的小狗眼神,可惜仍感动不了眼明心清的龙烟。

“天下无不敬的筵席,所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老不会看不透这一点吧?”她一个钉子让他碰了回去。

死小孩,这么聪明干什么?白似师懊恼地想,再好言好话地说:“我都已经这么一大把年纪,再活也没两年,你也不用急着走嘛!”

“死尸前辈,听你的哭声宏亮,再活个一、二十年也没问题,何必学戏子一般演出十八相送呢?”她可一点也不感动。

“我学戏子?”她……她好狠心。白似师悲从中来,两滴清泪滑下双颊。

石拓站在角落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师父,我和烟烟上长安又不是不回来,你们就别哭了。”

“你闭嘴。”黑如沟和白似师齐口斥道。

她倒像是打抱不平地说:“你们有没有搞错,石头才是你们的徒弟,你们不留他反而留我,是不是不合常理?”喝!这两个老头的把戏她还会不清楚,他们根本不在乎谁是他们的徒弟。所谓有奶便是娘,他们要的是有一手好厨艺的煮饭婆,不管是阿猫还是阿狗,会捉老鼠的猫就是好猫。

“是呀!不合理。”石拓赞同地猛点头。

两者横眉一蹙。“没事给我边边站,少开你的石嘴,这事和你无关。”

“哦!”怎么会他没关系呢?他才是他们的徒弟耶。但石拓还是满头雾水地窝回角落,把“现场”留给占上风的龙烟,他相信以她的口才,一定能说服两者。

“水沟前辈、死尸前辈。你们闹够了没有,我们要赶着上长安救人呢,迟了就得改上香了。”龙烟不耐地说。

黑如沟事不关己地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果他们命里注定早夭,你赶去了也没用。”水沟?他可是顶顶有名的黑如沟。

“死尸”也凑上一脚。“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你要是逆天行事,可会遭天谴。”

龙烟有些挫败地吸口气,但她不会斗输这两个老古人。

她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他们命中的贵人,贵人你们懂不懂?要不要我叫石头教你们怎么写,不过你们脑袋装的是泥浆,教了也不会长智能。”

“你说我们笨?”黑如沟抚着胸口表示惊讶。

“石头都开窍了,你们却还像一堆烂泥一样不长进,就算有心塑佛也会成犬。”她无奈地想,真是满不讲理的老小孩。

黑如沟和白似师闻言收起伪装的哭脸,不悦地翘高干瘪的嘴唇,两人背靠背地生起闷气。

龙烟则好笑地继续说道:“你们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放心吧,我一下山就会吩咐迎阳楼的掌柜每隔两天派人送上佳肴美食如何?”她深知以利诱之,凡人不可挡,何况是两位老顽童。

“真的?”黑如沟和白似师两眼发着亮光,炯炯有神,不复刚才一副要死不活的死人样。

“绝无虚言。”她拍胸口保证。

肚皮的问题解决后,他们反应可大不相同。

“烟烟丫头,你们一路好好玩,不用太惦记我们两老,我们会活得很健康,等着成仙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