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医生,做人不能太藏私,这么漂亮的男朋友居然藏着不让我们知道,你是担心我们辣手摧草吗?”这年轻人真不错,长得好看,虽然瘦了点,但体格挺不错的。

说话的是年近六十的妇女会会长,她保养得宜,外表看起来才四十出头,她爱跳国标舞,喜欢吃吃小男生豆腐,但为人古道热肠,做起善事从不落人后。

魏青枫懒得再解释了,嘴巴长在人家脸上,他们爱怎么说她无法控制,反正她心里明白就好。“金妈妈,你是想说得我脸红是吧,叫你家小金来比比脸皮厚度,我肯定输她十分。”

小金是金妈妈最小的女儿,她和魏青枫是国、高中的死党,感情好得可以互穿彼此的衣服。

可惜小金高中没毕业就怀孕了,奉子成婚,如今有两子一女,生完孩子后,她原本苗条的身材变得圆滚滚,油脂一多自然皮厚,她在取笑小金胖得惊人。

“你这张嘴呀,习得我都说不过你,不说这个了,这次参加活动的人比预估的多了一些,所以改分成五组,多出的那一组有二十多个人,由你负责,行吗?”她细皮嫩肉的,能烃窑吗?该不会得指望她的男朋友吧。

金会长倒是猜错了,魏青枫才是烃窑高手,她打小踩着泥巴长大的,跟一群堂兄弟、表兄弟玩在一块,根本玩野了,男孩子会做的事她没有一样不会,甚至做得比他们好,反倒是卫擎风完全是个生手,他连生火都不会。

“金妈妈,你太小看我了,除了不能马上生个孩子出来,哪有什么我不会的,我们这一组弄的泥窑一定又快又好。”魏青枫敢打包票没人比得过她,她以前可是孩子王呢!

金会长一听,笑得可开心了,镶的金门牙都露出来见人。“好,那就看你的表现了,到时候我一窑一窑的吃,哪一组没做好就罚组长到我家拖地,我把抹布都准备好了。”

三十户单亲及中低收入户家庭,大人和小孩加起来有一百多人,原本是分成东西南北四个角落,由各组带开各自造窑,以免过于拥挤而产生推挤,造成不必要的口角和纷争。

如今参加人数增加,只好再多分出一组,由晚到的魏青枫带领,他们这一组分配到场地的正中央。

五亩大的农地有稍微整理过,没什么杂草,只有翻开的土块,因此不必担心有虫或老鼠躲在里面。

不过人一多也使得食材有些短缺,现场就有人上青山人网站急征食材,身为站长的养殖大户伍吉雄,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马上把许多肉品送往会场,让大人小孩都有肉吃。

烃窑看起来很简单,好像不用学就会,只要挖个坑,把土块堆在四周就成了,活动哨音一吹响,不分男女老少的一群人全动起来了,信心满满的挽袖戴帽,想当最先搭好的那一个。

可是真要身体力行时,没人知道凹坑要挖多大,明明只需要堆叠成圆塔状的窑台,往往盖到一半就塌了,又得重新开始,看别人不慌不忙,自己却手忙脚乱的,越想弄好就越弄不好,急得人都快跺脚了。

于是求救声不绝于耳,众人纷纷向做得最好的一组求援:“魏医生,我的窑台为什么搭不起来?”

“魏医生,你来帮帮我们吧!”

“魏医生……”

魏青枫带领的这一组,在她的指导下,很快就堆好了三组窑台,也顺利地升起火,将木材和土块烤红。

这只是基本的第一步。

“魏医生,为什么我们的鸡跟别人不一样?”一个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答应过某人要做荷叶鸡给他吃呀!”所以她特意带了新鲜荷叶来,趁着荷田的荷花尚未枯败完前赶紧抢摘荷叶。

秋天的荷叶很难找,大多花期一过就残枯了,她费了好一番功夫去搜寻,才在一家有温室水池的私人住家找到,她跟那户人家沟通了许久,勉强才摘了三十几片荷叶。

好在他们是分组进行,每组分到十五只小土鸡,所摘的荷叶刚刚好够用,不必担心不够分。

“你说的那个人是你的男朋友,对不对?”小女孩两眼亮晶晶,好不兴奋地盯着她身边超级好看的大哥哥,俨然是个好奇心重的小八卦王。

一说到男朋友,闷着头和泥的卫擎风无预警地抬起头,冲着小女孩露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很造孽的,他又收服一个熊小孩的心,包括孩子的妈。

正确来说,是在场很多女人都被他中性美的容貌迷住,把原本高居镇上美男子排行榜榜首的方佑文远远抛在后头,方佑文第一次觉得自己人气低迷,很不是滋味,心里直叹既生瑜,何生亮。

其他组的组员也常借故来讨教砌窑的技巧,顺便饱饱眼福,谁教小镇上的男人都太粗糙了,少有像花一样鲜嫩的极品。

大伙儿并无恶意,纯粹是好玩而已,在游乐的过程中增加乐趣,因此全场最忙的莫过于魏青枫了。

“你们从哪一点看出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大他三岁呢!”魏青枫俏皮的一眨眼,把大家都逗笑了。

“年龄差距不是问题,你们很相配,现在不是流行姊弟恋吗?差三岁算什么,从外表看起来你还比卫先生年轻,你们这是郎才女貌。”小女孩的母亲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多有情呀,教人看了都会被感动,这才叫真爱呀!无声胜有声,含情脉脉的以眼神交流。

魏青枫微挑高眉,这么快就查出“神秘人”的身分,她不得不佩服八卦网站的威力。

“你这么说卫先生会哭的,你把人家说老了。”

“我不会哭,青枫比我好看。”一夸完,耳根泛红的卫擎风又低下头和泥,他的两手都沾满了泥巴。

原本摸木头的手换成满手泥,他感觉很新鲜,搅得非常卖力。

“呵呵……卫先生的话好像很少。”小女孩的母亲又道。

“他沉默寡言。”魏青枫避重就轻的回道。

“男人不要太多话比较好,哪像我前夫,一喝酒就说个没完,吵得我整晚不能睡,后来他还会动手打我,我才会下定决定跟他离婚,不过卫先生的声音很好听,他应该多说点话,造福我们这些没人疼爱的单亲妈妈。”说完,小女孩的母亲忍不住笑了。

单亲妈妈带着孩子去领食材了,其他人也识相的走远,被刻意隔开的魏青枫和卫擎风像对恋爱进行中的小俩口,两人坐在大会发的小板凳上互看。

他们这一对是被众人硬拱出来的,若有一天两人真的相爱,最该感谢的是青山镇镇民。

“听到没有,她夸你声音好听呢,有没有很骄傲?”魏青枫一点也不意外他大受女性同胞欢迎,人是感官动物,对美有所追求。

“有。”卫擎风露齿一笑,黑瞳深邃得有如黑夜。

他直率的回答让她为之一怔,随即伸出食指朝他额头一推。“呋!得意了,人家说的是客套话,你还当真呀!修饰语听过没,人家是不好伤你自尊,怕你抱着棉被痛哭。”

“我没哭过。”

“是人都会哭。”从呱呱坠地的那一瞬间就会哭了,就算再坚强的人,一生之中也一定会哭上几回。

“我没有。”他不会哭。

“好,你是正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是已经超凡入圣的卫先生。”只有神仙才没有七情六欲。

“叫我阿擎。”

“嗄?”魏青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表情有些错愕。

“我不希望你跟别人一样,我是阿擎,你一个人的。”她也是他的,她答应过要一直陪着他。

卫擎风的爱情萌芽得相当迅速,从她把他当正常人看待的那一刻起,他心底就认定她了,就像他的木雕作品,第一眼先看到她花纹美丽的心,而后才闻到隐隐的芬芳。

一听他近乎告白的言语,她心里是有点动容,表情瞬间一柔。“好吧,阿擎,我们先来做荷叶鸡。”

“我也帮忙?”只要能和她一起做,卫擎风都觉得很开心。

“当然,你别以为你只要负责吃就好了。”她笑着在他脸上点了一小点泥巴,他的嘴角上方立刻多了一颗媒人痣。

“青枫,我不弄你,我手脏。”他手上都是泥土,舍不得弄脏她。

他这么窝心体贴,让魏青枫更是笑靥如花,主动把他的“痣”拭去,同时往他脸上轻轻一啄当是奖赏,可是亲了之后她又有些后悔,她好像太冲动了。

“还要。”卫擎风把脸凑过去。

“不行。”她笑着把他的脸推开。

“那我亲你。”他对吻她上了瘾。

“人太多了。”还是No。

卫擎风的两眼顿时亮如星辰。“那等没人的时候。”

“没人的时候我们也要回家了。”

“我跟你回家——”

他话还没说完,魏青枫便将一张傩开的大荷叶往他脸上一盖。“干活,我教你,先把鸡放在荷叶上头,然后用荷叶把鸡包起来,为了怕荷叶松开,所以我们要拿几根稻草把荷叶鸡一层层的绑紧,最后才把你和好的泥巴涂抹荷叶上,弄成一个大土球……”

鸡肉已经简单的先用盐巴和拍碎的蒜头腌过了,没有多余的辛香料,就吃鸡肉的原汁原味。

这是卫擎风第一次做荷叶鸡,他觉得很新奇,他专注仔细的将泥巴一层一层的裹到荷叶鸡上,等他做好一个,魏青枫脚边已经有两颗圆滚滚的大土球,而她早已停下动作,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

同一组的人见状也赶紧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学他们包荷叶,绑稻草,裹泥巴,边做还边玩,互抹泥巴,结果荷叶鸡没做成几只,倒是多出几个泥人。

“喂!各位幼稚的大朋友、小朋友,请节制,你们不想吃又香又嫩的小土鸡吗?”魏青枫看不下去了,再玩下去,窑台都要被他们推倒了。“想。”众人有志一同的回道。

“想吃就认真点做,一号窑要再添一些细一点的树枝,让火烧旺些。”火要够大才能把土块烧红。

“好的,魏医生。”

“二号窑的温度差不多了,待会把柴火拨散开,露出底下的坑,泥巴裹好的荷叶鸡以弧状排列放入坑底。”一个接一个铺底,再把烧红的柴铺在荷叶鸡上头,盖实。

“知道了!”

“芋头、地瓜、玉米这些东西用铝箔纸包好了没有?”啊!她看见了,包得很丑,但还算严实。

“差不多了,魏医生。”他们能做的都做了。

“好,一会儿鸡放进去后,你们就把柴火盖在鸡上面,接下来再把你们包好的芋头、玉米全扔进去就可以进行最伟大的破坏工程。”那是大人,小孩最爱的活动。

“破坏工程?”什么意思?

“敲碎它。”

果然破坏的快乐大过于建设,一等火够热,所有的食材都丢进窑内,像个指挥官似的魏青枫一声令下,她那一组的组员拿起圆锹、木棒,很是费劲的狠狠敲下,有如遇到杀父仇人似的,没有一个不使出全身力气来摧毁好不容易砌成的窑台。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几座窑台的土块都被敲成泥块了,形成微微冒出白烟的小土堆,土一摸是热的。

为了不让热气跑掉,又铲了一些附近的土覆盖在上头,直到白烟不再飘出为止,几个孩子在土堆上又叫又跳地把泥土压实,好确保里面的热源能均匀的散热在食材上。

造窑是为了毁窑,接着便是一个半小时的等待。

在这段期间,妇女会几名成员带大家进行团康游戏,有钢铁人大战哥吉拉,蝙蝠侠偷超人的内裤,命运青红灯转转转,还有手语带动唱,阿公阿嬷带着孙子玩殿松脚……活动办得很成功,大人、小孩都笑得嘴都阖不拢,此时的他们只有欢乐,不见忧愁,人人心中充满爱,而不是怨天尤人的怪老天爷不公平,未见眷顾。

“你要不要去玩?”魏青枫看着卫擎风问道。

“不要。”他一脸惶恐的猛摇头。

“很好玩的。”他要是愿意走入人群,自闭症的情况也能好上大半了。

“不。”他还是很坚决的摇头。

“阿擎,他们一点也不危险,虽然他们也有牙齿。”不咬人,用来当摆饰,温驯且无言,不具攻击性。

看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他眯阵一笑。“青枫,那些用剩的木头还要不要,丢掉很可惜。”

“你想要?”破木头劈成柴烧都嫌费事。

“嗯!”他点头。

“前阵子台风来袭,吹倒不少路树,满地的粗干和细枝,正巧我们要办活动,镇公所就全部载来了,你看中意哪一块就拿走吧,我跟镇长说一声就好了。”有人捡“破烂”,镇长还乐得轻松。

有红杉和樟木,更有珍贵的台湾桧,他们不识货吗?看着一块一块被切割成柱形的木头,卫擎风的脑海中已经有了各种雏形,就等他巧手一雕,这些木头就能变成笑弥勒、仙桃献瑞、猴王三戏水帘洞、吹笛牧童送晚。

 

第6章(1)
更新时间:2017-04-19 19:00:03 字数:5149

“你行不行呀!”

说话之人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似乎是在看笑话。

“方佑文,我,姐咒你喝水呛到,走路跌倒,过马路被红绿灯砸到头,你这缺德鬼天性中的善良被狗啃了,我把他交给你照顾,你却是带头使坏的那个人……”所托非人。

“喂!学妹,你这是迁怒,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李若瑶、林安怡她们也有分,你没看见她们那一双双狼目呀!我是男人见了也怕。”多凶残,彷佛女子监狱放出来的女囚,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个个饥渴得很,如狼似虎。

“你别狡辩,就是你的错!即使不是你的错也要算在你头上,我不过才离开十分钟上个厕所而已,回来就看见他醉趴了……”那一幕实在太震惊,他居然醉趴在地上成乌龟状。

魏青枫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侧传来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明显的方佑文闪避着她的瞪视,继续辩解,“这哪能怪我,谁晓得他动作那么快,不知谁说了一声喝,他二话不说就拿起我们为你准备的特调饮品往嘴里灌,喝得一滴不剩。”

他们想整的是酒量奇佳的魏青枫,她怎么喝都喝不醉,因此几人才合谋要看她醉一回,偷偷的在她的酒里多加了好几种酒,单喝不易醉,混酒喝多了,不醉也难呀!

没想到该被整的人没被整到,倒是把个插花的给灌醉了,标准的一杯倒,把大伙儿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还想推卸责任,我不是把人交给李若瑶或林安怡,而是你方大医生方佑文,我就不信你连抢下酒杯都办不到!”他要不是无能,便是故意的。

方佑文很想反驳,但他当时确实也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酒杯已见空。“我吓傻了嘛,何况我以为他真能喝,谁知道是个绣花枕头,跟你的酒量完全不能比,说倒就倒……”

“什么绣花枕头,方佑文,你要我踹你几脚吗?”做错事的人还敢指责别人,身为医生的他应该做出正确判断。

由于烃窑活动相当成功,所以活动结束后,妇女会有成员提议要办个庆功会,就在妇女会的二楼会议室,一群召集人来个小型餐会,佑青诊所的医护人员也在邀请行列中。

妇女会其中一名成员的家里是卖酒的,她丈夫是名酒商,各种洋酒、国产酒都有,想要助兴的她,便叫小儿子搬了几箱来,喝不完还可以送人,反正她也不缺那几个酒钱。

可是酒一下肚就喝海了,原本只是浅酌而已,最后变成人手一瓶,庆功宴成了品酒大会,你一杯、我一杯,开心干杯,白兰地、威士忌、琴酒等混着喝,还分享感想,没多久,几乎大家都醉倒了。

唯二没醉的其中一个是方佑文,他会起酒疹所以根本没喝,另一个则是喝得不多的魏青枫,他们——拨电话请各自的家人来接,很是无奈的向家属解释,再一个一个将他们送走。

偏偏卫擎风家中的电话不知是故障,还是话筒没挂好,始终打不通,而且以张妈、张伯那把年纪想扶他上坡,恐怕非常困难,所以到了最后,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剩下三个人,和一室的狼籍。

“现在怎么办,把他扔在这里吗?”方佑文问道。他明天早上还有班,不想彻夜照顾一个醉鬼,以免没精神看诊。

假日举办烃窑活动,他本想着散场时间还算早,还可以回家好好休息,谁晓得还要参加什么餐会,菜没吃多少却惹来一堆麻烦。

魏青枫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你可以再没良心一点!你的医德到哪里去了?”

“他又不是我的病人。”方佑文苦笑道。

“可他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也有责任!”他要是肯多用点心注意,他们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种进退不得的地步。

看了醉得一塌糊涂的卫擎风一眼,方偌文叹了口气。“我听你的,你决定吧。”

“送回白屋?”此话一出,魏青枫就后悔自己说得太快了。

妇女会在镇东,白屋在镇上,别说扶着一个意识不清的人走上一大段路,光是上到山丘就十分考验体力,她不认为她有本事做到,那太强人所难了。

果然连方佑文也叫苦了,一脸惊恐的摇头。“你先杀了我还比较快,我看起来身体很好,其实底子很虚。”

是呀,她也很虚,“搬运”工作做不来。

他们没考虑找辆车来载,因为太丢脸了,万一卫擎风吐在人家车上多不好意思。

“对了,你家不是在附近吗,让他暂住一晚不就好了。”学妹的家离这里很近,拐个弯就到了。

“你引狼入室。”魏青枫控诉道。

方佑文不免失笑。“拜托,他都醉成这样了,还能爬上床侵犯你吗?我觉得比较应该担心的是你吧,要是你见色心喜,把人家怎么了怎么办?”

“嗟!你想太多。”她还没那么缺男人。

“那你的意思呢?”他们似乎没什么选择。

魏青枫轻拍了拍卫擎风的脸颊,试图叫醒他,最终认命的道:“算了,还是送我家吧,没人看着我不放心。”

“那这里呢?”方佑文环视了室内一眼,一团混乱。

“等金妈妈她们明天来了再处理吧。”魏青枫也是“海口亲戚”,吃饱就走。

“也只能这样了。”反正金会长要是说什么,他只要把责任全推到她身上就好。

方佑文和魏青枫一右一左的架起卫擎风,三人连成一直线的走向路灯不明的街道。卫擎风虽然喝得烂醉,可问题还真不少,一下子嚷着口渴要喝水,一下子又满脸涨红的说想吐,而且他居然还会认人,他推开臭男人方佑文,两手抱着魏青枫的腰,口中直喊着她的名字。

方佑文气得很想直接仰倒,不再理会,可是看学妹一人支撑十分辛苦,他决定大人有大量,不跟一个醉鬼计较,好心的帮扶。

平常五分钟就能走完的路走了快三十分钟,一看到中药店改建的房子,方佑文和魏青枫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温暖的家。

“你帮我扶他进来。”手好酸。

“要扶到哪里?”嗯,空气中弥漫一股陈年的药材香。

魏青枫想了一下,回道:“我哥的房间。”

“在哪里?”

“左手边第一扇门。”

门把一转,门开了,两人合力将颇有重量的卫擎风甩上床,他上半身正躺在床上,两手大张,膝盖以下的两条腿还在床下,他正捂着胸口,痛苦地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好了,人送到了,我可以……”走了?

正当方佑文要转身离开时,水状的呕吐物朝他的脸和胸前喷来,他瞬间整个人僵直。“呃……这个……呵呵……他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不要生气。”魏青枫很想不笑,但实在忍不住,太、狼、狈、了。

“……记得叫他赔我一件衣服,要名牌的。”方佑文背脊硬直,两手维持上举动作,因为一有动作,身上的酸臭物就会往下流。

“你……咳!咳!先到里面的浴室清洗一下。”好臭,捏着鼻子还闻得到,而且他这副像稻草人的模样很搞笑。

“谢谢你的嘲笑。”他走得很慢,直挺挺的身板有如一片木板。

“不客气,两肋插刀义不容辞。”刀插他两肋。

一会儿,浴室传来水声。

方佑文把外衣脱下来,直接往垃圾桶里扔,他受不了这种腐臭的气味,干脆不要了,他只穿着一件内衣,略微用水冲洗了脸和颈肩、手脚。

快速处理好后,他一句也没多说,迫不及待的冲向大门,逃离“犯罪现场”。

等魏青枫听到脚步声从房间里出来,就只看到他的背影,她不满的抱怨道:“搞什么,至少帮我把他的衣服脱了,我一个人哪搬得动他。”嘀咕了两句后,她又回到床边,低下头看着满脸通红的男人。

喝醉的他别有一股清冷的气质,五官清逸,面容俊秀,嘴唇薄得像抿了一点口红在上头,一颤一颤的睫毛居然不比她短。

很容易让人入迷的一张脸,她看着看着都忍不住要吻上他,要不是他口中呼出的酸臭味,她说不定真的会亲下去,如方佑文所言,化身为狼女,暗夜吃掉小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