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拧了下她的香鼻。“收,不然你又要跟我拗了。”

都被他宠出小性子了,也敢给他甩脸子了。

单青琬见好就收的依偎在他怀里。“我哪是拗,是跟你讲道理,我是识字的人,才不无理取闹。”

“那是谁一听小舅舅来了就跟我闹,还怪我隐瞒不说,板着脸给我看。”他假意不快,脸一沉十分骇人。

“人家急嘛!哪个人会想跟银子过不去,财神爷送钱来还不开门迎接。”她把自己说得很财迷,见钱眼开。

木清峰远从江南而行,此行必是带着银子,这件事必须瞒着简氏,一点口风也不能透出去,不然简氏定又会用各种借口向她讨银子,让好不容易安稳几日的小院子又不得安宁。

因此单青琬一个人也没带,央着新出炉的未婚夫带她出府,有凤九扬这个大挡箭埤,谁料得到她和人约好了在庄子见,还是个大男人。

虽然是亲舅舅,血浓于水,可是男女有别,身为“挢梁”的凤九扬可不太痛快,他干么送自己的女人去见别的男人。

“怎么,爷送的聘礼少?”要不是不想太打眼,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上,他还能送更多稀奇珍宝。

圣宠过盛也是件麻烦事,以他在朝廷的地位,几乎是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但也因此树敌不少,他忠于朝廷,忠于君,无法拉拢,唯有拉下他才能坐上他的位置。

为了不给皇上招来无谓的纷争,让朝臣攻讦,他的私事向来能瞒就瞒,不让人有机会从中破坏,只是纸包不住火,还是传出去了,伺机而动的人蠢蠢欲动,只要他一个疏忽,他们便会紧咬着不放。

听他把“爷”都用上了,单青琬暗笑一声,连忙讨好的安抚道:“不少了,但我不能用,还得原样的搬回文锦侯府。”

凤九扬危险的微眯起眼,真的怒了。“你是担心爷养不起你?”

她笑得可欢了。“你以为大夫人会给我嫁吗?”

闻言,他怒气稍退。

“不是我瞧不起大夫人的心胸狭小,是府里真的没钱,我摆在那儿让她看得着摸不着,先解解多年来的怨气,等日后再当成嫁妆一箱一箱的抬出去,才能直正把她气个半死!以我对她的了解,没亲眼瞧见这些东西抬出侯府大门,等我三日回门,她早拆门砸桌的搬回她自己屋里了。”

“你的心眼也不大。”这么损的事也只有她想得出来,用简氏最想要的东西钓她胃口,临了再让她眼前落空,云泥的落差打击太大,不重伤也呕血。

凤九扬也是贵人多忘事,忘了当日提亲时,他同样是这般让吊着简氏的胃口,看得简氏又气又妒。

“这跟心眼大不大无关,而是不想便宜从未善待过我们的人,凭什么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对我们予取予求,拿了也就算了,还反过来笑我们傻,对我们百般欺凌。”单青琬最在意的不是简氏的蔑视,而是她没把他们娘仨当府里人看待。

银子她要,人却弃如敝履,世上哪有这样的好处。

“不恼,以后有我在。”他的大轻拍着她纤细的背。

“凤九扬,我不想让欺负过我们的人过得太顺心,但他们毕竟是我的血亲,家族不盛,阿溯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报复,你不许跟我急。”她不会伤及人命,只会让人失去最想要的东西。

“好,不跟你急。”就心疼她。

这丫头也倔,他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偏不向他开口,非要钝刀子慢磨。

“到了没?马车都走了好久了。”

想掀开车帘子的小手又被拉回,按在男人胸口以大手覆盖。

“才叫我别急,自个儿倒急了。”他说得有点酸。

“那不一样,他是我小舅舅。”

车轮辘辘,卷起不少泥沙,但是坐在马车内的人毫无所觉,大眼瞪小眼的瞪到两眼发酸。

以为能很快,但也走了许久才到温泉庄子的入口,几百亩的田地视野广阔,一望无际。

一入了庄子,很想快步疾行的单青琬走不快,只能安步当车,因为凤九扬像护食的野兽,始终将她的手牢牢握住,眼神睥睨,神色张狂,他走过之处一路净空,无人敢靠近。

“小舅舅……”见到人,单青琬欣喜的高喊。

“矜持。”凤九扬很不是滋味的低喊一声。

被拉住的单青琬回头一瞪,对上他冷锐的眸光,她满腔的热血顿时冷却,有些埋怨他管得太严。

“囡囡,你来了,小舅舅等了你好一会儿,路上还好走吧?”木清峰原本对着外甥女开心的笑着,可是目光一落在那两只交握的手上时,笑意不由得敛了几分。

“还行,毕竟是天子脚下,出城的官道都铺上新土了。”

“嗯!小舅舅从江南走来倒是艰辛,一路上不是桥断了,便是山崖崩落,弯弯绕绕走了不少冤枉路。”本想打道回府,但都走了一半了,再回头同样重重险阻,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小舅舅,家里人好吗?”单青琬关心问候。

“好,养得脑满肠肥,像头猪。”木清峰意有所指的看向身形高大的凤九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无礼之徒,人家甥舅说话还杵着不动干什么,还用眼角睨人。

“小舅舅,哪有这样说自家人的,他们是猪,那你是什么?”她好笑地问道。

“我风度翩翩,气宇轩昂,雅若谪仙,出尘不俗。”他就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万中寻一的美玉。

“原来烂泥泉里也能冒水泡。”一句冷飕飕的嘲讽从凤九扬口中逸出,讥诮他黑水照不出美丑。

“囡囡,这是谁,面如冠玉却内里一坨黑。”那副张狂样给谁看,他家外甥女没那么容易被人拐走。

“小舅舅,别闹了。”单青琬心知小舅舅是故意的,安抚道。

“叫他走,小舅舅看他不顺眼。”他辈分高,压他一级。

有必要这么幼推吗?多大的人还玩这一套。“九扬哥哥,我和小舅舅说几句话,你去一旁等等我,好不好?”

听着她软嫩的嗓音,凤九扬冷横了木清峰一眼。“他的下巴太尖,我把它卸了当鞋拔子。”

她眼露祈求,在他耳边低声一句。“九扬哥哥……”

眉一挑,凤九扬的面色由阴转晴。“就一刻,不能多了。”

凤九扬一走,木清峰的冷颜也染上春色。“你怎么跟他走在一块儿了,还举止亲近。”这人阴险狡诈,心机深沉,保持距离才安全。

“小舅舅,我们订亲了。”他早晚会知道,不如她先说。

“跟他?”他极为震惊。

“是。”没有悬念。

“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居然傻乎乎的走进这个坑。”他恨铁不成钢。

单青琬忍不住笑出声来。“小舅舅认为他会给我拒绝的余地吗?”

“他强抢民女?”木清峰极力往凤九扬身上泼墨。

“小舅舅,你别给自己拉仇恨了,小心他真的出手,我这小身板可拉不住他。”她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气大概只抱得动半条腿。

“我也是他舅舅,他敢!”娶了他外甥女还敢不叫他一声舅舅?

单青琬但笑不语,笑得木清峰无奈叹息。

“好吧!他的确敢,可是小舅舅还是觉得你配他?蹋了,他两手沾血,哪配得上我玉雪冰洁的小囡囡。”他心里是不愿意的,刀口舔血的人造了多少杀孽,今日他杀人,明日人杀他。

“小舅舅,别说了,给钱吧!”她笑嘻嘻地伸手要银子。

木清峰不禁失笑。“小财迷,眼中只有银子没小舅舅,不过没有预期的多,朝廷出手干预,我们少赚了几百万两。”

接过沉手的匣子,单青琬打开一看。“啊!是不是算错了,这里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万两吧!”

“整整七十万两,粮价翻了好几倍,要不是朝廷强行抑价,小舅舅还能给你凑足一百万两。”底下百来枚梅花形状的金饼是他送外甥、外甥女赏玩的。

“小舅舅,你人真好……”一大迭银票,闪花眼。

“是呀,小舅舅真好,给你送银子来,以后不愁没嫁妆了。”一只大手顺手接走镶贝雕花匣子。

“凤九扬!”呜……她的银子。


第九章 进宫见皇后(1)

由于无法在庄子久待,免得简氏又有理由大做文章,所以隔天单青琬便和小舅舅道别,启程要回候府。

在马车上,她有些不满的睨着凤九扬,并伸出手道:“凤九扬,我的银子!”

“我帮你保管。”以她花钱的狠劲,只怕留不住。

有谁眼都不眨的将所有身家用在买粮,这可是不怕血本无归的大赌一把,好在她赌赢了,若是输了呢?

她没银子他可以给她,就怕她赌输了哭鼻子,不甘心豪赌一场却付诸流水。

“那是我赚的银子,你不能吞了它……啊!不许拧,鼻子扁了。”她又没说错,别人的银钱哪能拿了就走,也要问问银子的主人同不同意。

凤九扬没好气的放开手。“放在我这儿万无一失,没人敢来偷,可是放在你那就不同了,若是被人发现你有这笔巨款,你想你护得住吗?”

“我藏起来就是了嘛,多挖几个洞,墙里、床底、外头的土堆,到处都可以藏。”她能藏得住粮食,几十张薄薄的纸算什么,照样妥妥当当的,连耗子都挖不出来。

“如果是简氏带人来搜呢?更别提你那个老是从娘家搬银子的姊姊,这两人都是不进理的主,不管有没有,只要听到一丁点的风声,她们便会日日夜夜上门,扰得你们不得安宁。”简氏母女不是善茬,快被逼到死路的她们什么事也做得出。

武平侯府的家底差不多快山穷水尽了,简氏手里的银两最多再撑上一、两个月便会告罄,到时她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弄出银子,首当其冲的便是尚有余银的木氏和她。

那一箱箱的聘礼简氏不敢碰,但不表示她不会找出其他闲钱,真要被逼急了,她还是会进屋子搜,简氏要拿走她的银子,多得是理由。

在没分家前,儿女是不容许有私产,全都归公中所有,谁敢私攒置产,轻者没收,重则除籍,净身出户。

“这……”一说到简氏和三姊,单青琬真的犹豫了,她俩是无耻无底线,真要撕破脸了也是不管不顾的。

“需要银子用就从我给的聘礼取,用完了我再给,银子不咬手,我那里多得是。”几代人的积累本就用不完,这几年皇上、皇后的赏赐更是多不可数,加上抄家得来的小进帐,他的银子可是多得数不清。

“可是我想买下城北一百里处的小云山,你的银子够用吗?”那座山不高,但起伏绵延数百里,分布几个小村落。

“那里有什么?”他漫不经心的问。

“玉脉。”她不加思索的回道。

“王脉……”原来如此。

懊恼不已的单青琬捏捏唇瓣,气它把不该说的事又说出去。

约七、八年后,有一户大户人家想在小云山东侧盖一座别院,家主命人往下挖地基时,挖出一块重达百斤的紫玉,这才发现小云山蕴藏丰富的矿脉,产出七色玉石。

那一户人家并未因此致富,反而惨遭杀害,最后查出凶手竟是主家长子的妻舅,小舅子因觊觎庞大的财富意欲夺取,私下伪造让渡文书,想等此事过去再开采。

可惜当时的刑部侍郎高大人接手这件案子,他办案老练,迅速地破案,让真凶难逃法网。

此事之大闹得沸沸扬扬,全京城的人都晓得这一起灭门血案,最后引发惨案的玉脉收归朝廷。

不过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重活一世的单青琬有一颗横胆,不怕招来晦气,她想先买几个死契工匠来采玉,由舅舅做中人卖往江南一带,等累积了足够的资本,她再在京城开玉石铺子。

她都打算好了,一步步来,一口吃不成胖子,约两年后她也富甲一方了,到时她就闷声赚大钱,给弟弟置产。

“买下小云山要少银两?”

单青琬讶异的抬头。“你不问吗?”

凤九扬狂傲地一哼。“你的嫁妆我问什么?”

“我的嫁妆……”她惊得嘴都阖不拢。

“你不是担心简氏不给你准备嫁妆吗?那玉脉一买下我就让人开采,从一采玉到你出嫁前的玉石,都给你当嫁妆,十里红妆还是难事吗?”他要她风风光光的嫁入文锦侯府,成为百年内最受人羡慕的新娘子。

闻言,她大为动容,眼眶红了。“凤九扬,你真好。”

居然问也不问她为何得知玉脉所在,还予以支持,毫无犹豫的放纵她,此生此世,去复何求。

若有一天他负了她,她也认了,这一刻的温情感动了她,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我要的是你,可不是你身后之物。”他够狂,以一名男子珍爱女子的心立下誓言,把她看得比自己还重。

“凤九扬,我们成亲吧!我嫁你。”她脑一热就冲动了。

凤九扬故作嫌弃地将人推开,以指拭去她满脸泪花。“我们订亲了,记得吗?你这根小豆芽我迟早要吃掉,但不是现在。”

为了她的身子好,他可以忍,男儿热血都可抛了,还忍不了一年的情欲?多淋几次冷水也就过了。

“你不要?”单青琬觉得小心肝有点受伤。

他轻笑着把玩着她的纤纤葱指。“怕你承受不起,这身板还得养养,我送去的药吃了没,怎么好像成效不大?”

他要痛快的大快朵颐,三天三夜奋战不休,将她从里到外吃得一干二净,而不是床板摇了一半,身下的人儿却厥了,让正在兴头上的他,只能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的干瞪眼。

凤九扬承办的案件中有不少起幼女奸杀案,看过尚未长成的嫩躯浑身紫斑的死状,可想而知生前遭受过多可怕的凌虐,他不是畜生,不会将自己的女人置于这种地步,因此他愿意等,等她的身子能接纳他的时候。

“不许乱瞟,我还在长,你等着我迷倒众生。”竟然瞧不起她,几年后她的胸脯可是鼓得他一手握不住。

单青琬想到的是重生前的自己,怀过身孕又流掉的她胸前特别鼓胀,向来偏爱幼女的简英爱不释手,常留宿在她屋里,因此引起青华的不满,老是藉故要她立规矩。

而这一世的她年纪尚幼,小包子似的双峰还在成长,正面看只有小小的隆起,而侧看已有峰形。

“不用迷倒众生,只要令我沉迷就成,谁要多看一眼,我就挖了那人的双眼。”他说得既残忍又冷酷,她却听得心窝发甜,她知道他对所在意的人,绝对倾其全力也不许他人伤及一分一毫。

单青琬感动的偎进他坏中,小手拨着车帘子,却发现外头的景色不是回武平侯府的路,不禁困惑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姊姊要见你。”

喔!他姊姊要见她,没事没事,大姊子想见新妇,虽然尚未成亲也算一家人,见上一面无妨。

不对不对,她怎么给忘了,他的姊姊叫凤如阙,是当朝皇后啊!

单青琬的心骤地一缩,皇后召见她要他什么?她越想越惶恐,身处高位的皇后离天只有一步,一国之母都来了,皇上还会远吗?

凤九扬好笑的看着她惊慌的表情,取笑道:“怎么,会怕吗?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单青琬没好气的睨他一眼,这人做事可以不要这么为所欲为吗?给她点时间准备准备他会少块肉不成?不过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好歹她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

马车到了宫门外被拦下来,两人步行入宫,但是皇后召见的是女眷,凤九扬尘不应同行,可是他狂得不予理会,扶着小未婚妻的细腰步入皇后所住的凤阙宫。

但是凤阙宫里不只有皇后,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眉似远山,杏眸含春,鼻梁挺直,唇若染了桃花汁液,艳丽鲜嫩,圆盘似的脸儿白里透红,身姿袅袅。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千岁。”单青琬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曲身一福,腿弯成弓状,上位者不喊起就一直曲着膝。

“皇后。”凤九扬不快地一唤。

容貌犹佳的皇后才轻咳一声,让人起身,她不喜弟弟挑的弟媳。“你是单青琬?”

“回皇后,是的,臣女单青琬。”单青琬双目低垂,态度恭谨的回话,葱白纤指轻按衣袖。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你。”是何种姿色能压过连相之女,独入她来去如风的弟弟眼中。

她微微抬高下颚,露出精致清妍的小脸。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一份清纯秀美倒是颇有灵气,连本宫看了都有三分怜惜。”果真有当狐狸精的特质。

皇上宠了数年的梅妃不就这模样,皇上还赞她有梅的风骨,经霜傲雪,高洁无垢,不畏寒冷独踞枝头。

“臣女命薄,不堪娘娘赞美。”单青琬想皇后定还有下文。

“怜惜是怜惜,终究是少了几个福气,不够大气,瞧你这小家子气的,本宫都替你惋惜。”毕竟不是大家出身,那个武平侯府早就落没了,死撑着也成不了名门世家。

单天易的父亲还有点成就,死前是一品封强大吏,但是他一死便树倒猢狲散,几个儿子都分了家,有的自请外放,当一方官员造福百姓,没本事的只好留在京城醉生梦死,靠着祖辈余荫过日。

其实武平侯下一代的子辈不是没有出挑的,例如单二郎在读书上有过人天分,单五郎拳脚功夫不差,若能用心栽培还是能出将入相,给家族博一分荣光,就连单六郎也精于算术,若是行商必能有一番作为。

可惜他们全是庶子,大夫人简氏不可能让他们出头,百般欺压,克扣日常所需,连读书求学的书籍笔墨都只给一套,用完了就没了,纸要自己买,她一张也不给。

武平侯府原本能振兴的,却被简氏的私心给拖垮了,在她眼中只有自己的三个儿女最优秀,也唯有他们才能拥有最好的,其他人给他们饭吃已是她的仁慈。

“皇后瞧不上眼就别瞧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带她进宫,省得皇后看了碍眼。”凤九扬面无表情的往前一站,伟岸的身躯如高山般挡在单青琬身前。

他的女人他自己疼,犯不着来此受羞辱,皇宫内院是全天下最肮脏的地方,能不来就不来,谁知道会被谁算计。

他们姊弟俩原本就不亲近,这下子更疏离了。

“九弟,你在干什么,本宫也就说了两句闲话而已,瞧你这暴脾气又犯了,就不能收敛一点吗?你是本宫的亲弟弟,本宫会害你不成?”皇后眉头一皱,把过错怪在单青琬身上,认为不是她,他们姊弟俩也不致生恶。

凤家原本有九个孩子,长女凤如阙被算出具有凤命,余下的几个孩子都保不住,或病或战死或意外身亡,直到凤九扬的出生,凤父取久的谐音为他命名,希望这个孩子能留得久一点。

凤九扬天生命硬,真的顺利活下来了,他四岁时凤如阙便入宫为太子妃,从此两人少有往来,所谓的手足情也相当淡薄。

权势和富贵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长期身处在这样的坏境下,皇后由爽朗大方的将门千金变得一如所有的后宫女子,贪恋权势,善于计谋,为了稳固中宫之位不惜残害新进嫔妃。

她把权力看得太重了,尤其太子又日渐长大,她要筹谋的就更多了,人在高处舍不得放权,她想要一直都站在最高峰,不让人夺走她母仪天下的地位。

“你是不会害我,你只想让我成为你的狗,任你驱使。”在皇后心中,他只是把能为她劈荆斩棘的利刃。

这话重了,皇后的身子摇了一下。“胡说什么,我们家就剩你一根顶梁柱,本宫盼着你为家族争光,怎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你这诛心的话是从哪学来的,是不是这个下贱的女人怂恿你与木宫离心?”

“皇后娘娘,臣女并不下贱,即使武平侯府已不如往昔,但仍是先帝赐下的殊荣,臣女乃勋贵之后,若是臣女如比出身还下贱,敢问皇后娘娘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地?”说完之后的单青琬才意识到自己忤逆犯上,有些后怕,身子微微一颤,紧接着就看到凤九扬将一只大手往后一伸握住她的手,轻按了她手心一下,这让她顿时眼眶一酸。

简氐以前常将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用来骂她娘和她还有弟弟,可是重生后在她多方的努力下,简氏不敢再这么看不起他们,她以为不会在意了,曾经的伤口已痊愈,再也伤不了她,没想到皇后语气中的鄙夷和轻视会再一次唤起她的伤痛,让她一时没忍住,忘了皇后的尊贵身份,反驳的话便冲口而出。

“反了,反了,竟然敢口出狂言,指责本宫的不是,来人呀,掌嘴!本宫看谁还敢冒犯。”不教训教训一下,都要爬到她头顶撒野了,武平侯府的教养实在太糟了。

“是。”

两名三十多岁的掌刑姑姑拿出玉板,正要动手掌掴,可是玉板都还没碰到单青琬的脸,身子已往后飞,爬不起来。

“谁敢碰她?”冷沉的声音充满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