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见满身是伤的两个人她又怯步了,不知该走向谁,当母亲的谁不偏心自个儿孩子。
犹豫不决之际,沐东轩已睁开通红的双眼,他略微不稳的起身,理理微乱的衣服和头发,明明嘴角破了肿了,他!
还能表现出神情自若的优雅样,朝父母、祖父轻轻一颔首,拿起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搁在臂弯,转身离开。
他是专程来打沐东岳一顿,那家伙的所作所为令修养一流的他终于忍无可忍,不为自己只为深爱不移的女子,他的怒是因为心痛,因女友的眼泪而痛到几乎没法呼吸。
「大哥,你还活着吗?」被打斗声吵醒的沐东峰顶着尚未梳理的鸡窝头,以脚尖顶了顶躺平的战败公鸡。
「滚——」
「我不够圆,滚不动,下回我再试试。」啧!真的好惨,用体无完肤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那张脸……太精彩了。
啧啧称奇的沐东峰不敢太放肆,轻踢了一脚后赶紧退得老远,怕大哥突然爬起来送他黒眼圈一个。
倒是沐香云瞪了他一眼,认为他不该放马后炮,大哥都伤得那么重了还欺负他,有没有兄弟爱呀!
「东岳,你知道老二为什么动手吗?」沐奚世居高临下的俯视脸肿成猪头的大孙子,语气不若以往的严厉。
沐东岳缓慢地坐起,不时因全身发痛而皱眉,他一脚伸直一脚弯起的坐在地上,弯曲的手指不知沾了谁的血,他闷不吭声地将手指插入发间爬了爬头发。
「以他的个性都忍不住发火,可见你真的做得太过火了,让他什么都不顾的冲回来揍人,他不是没本事和你争,而是不想浪费气力争他认为毫无意义的事,他从小就很真欢朵朵那丫头。」可是她太傲了,让他连连碰壁,才以另一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就算不爱他也要永远记住他。
「若是杜朵朵跟的是我呢!祖父帮我还是帮他。」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让人以为是自言自语。
闻言,沐奚世发出笑声。「我从不敢小看朵朵那丫头呀!她的选择岂容别人插手,你没听她口口声声地喊我臭老头,她的固执可不亚于我,而她的倔强你也见识过。」
宁死不屈。
明知道她可以不开那个刀,她真不进手术室又有谁勉强得了她,但她偏偏要接下挑战,即使随之而来的悲愤会将她向来抱持的信念击垮。
沐东岳压抑的低音中似有哽咽。「我真的很想得到她,她让我有活着的感觉,我……需要她。」
皱纹深深地刻在面上,沐奚世轻声叹息。「我明白,谁不爱追逐太阳一般的女孩呢,可惜你迟了一步,她的心是不轻易停驻的风,纵使你二弟爱她至深也捕捉不到她……」
沐东轩离开老宅,回到他另外置产的屋子,吃力的移动沉重双足,嗅了嗔空气中的味道,然后满意地咧开肿起的嘴一笑。
半掩的门一推开,浅浅的金色光芒从窗外洒落屋内,蜷着身熟睡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下,美丽的容颜宛若梦中的精灵,让人不敢亵渎,似乎轻轻一挥便会化入光里。看着看着,他沉醉了,无比庆幸自己拥有她。
「沐东轩,你在干什么?」
杜朵朵从沉睡中醒来已是近午了,落入视线的第一抹影子是站在窗边的男人,窗外的光线太亮让她瞧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那是他,她不小心爱上的「仇人」。
「晒太阳。」他说出可笑但合情合理的答案。
「晒你的头啦!维他命C不足我建议你摄取一些柳丁、樱桃、奇异果等,保证你CC满足。」一个大男人做什么日光浴,他几时注重过这个,多跑几次健身房倒有可能。
「吸吸满足,真是不错的提议,你看我从哪里吸起好,你白白胖胖的小脚趾,还是好捏的白馒头……」他笑得有如色狼般地往前走了一步,胸口蓦地一痛才停住。
「此C非彼吸,你少给我想歪了,我……」突地,杜朵朵眼一眯,盯视的目光让人不安。「你受伤了?」
他笑笑地点头。「是呀!伤得很重,我遇到一只顽皮的小野猫,她在床上可热情了,十根爪子捉得我背痛,还咬得我的肩膀都流血了,你说我该向她索取什么补偿?」
「少打马虎眼,我是医生,医术高明的外科医生,如果我连你走路的姿势不对劲都看不出来,我的医生执照可以还给医学院了。」还想瞒着她,当她眼盲了吗?
沐东轩苦笑着从窗边走近。「你可不要吓到。」
「肢离破碎的尸体都见过,你还怕我被活人……你、你是怎么回事,被卡车撞过?」她冷抽了口气。
「没事,和人练练身体……呼!轻点,你打算将我的手臂折断吗?」没想到会这么痛。
「沐东岳?」杜朵朵没好气地猜测。
他不意外她一猜就中,这丫头一向聪明得叫人惊叹。「打了一架,没什么,他伤得比我严重。」
「伤到骨头了,一个礼拜内不准举重物,也避免拉扯,你……」她想说什么又吞回去,狠狠地瞪人。
「我想抱你,你不重。」他笑着弯下身,将欲起身为他包扎的女人压回床上,玩笑式的一吻。
香肩外露的杜朵朵冷哼一声,气恼地将人推开。「你是太闲还是吃太饱了,干么跑去和沐东岳打架,你知不知道你今年几岁了,还当自己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拳脚无眼,打瘸了、打残了、打爆一只眼了,你当我还救得回来?」
「为了你,值得。」他不后悔打这一场架,至少把大哥对她这份求之不得的心掐灭了,不会再有人对她苦苦相逼。
「……」值得吗?她真的觉得他做了傻事,可是她的心被一股热意涨得满满的。
「坐下,我帮你擦药。」
杜朵朵下了床,很快地穿好衣服,她没有和男人睡了一夜的羞怯,神态一如往常的自然。她眼眶微带动容的湿意,细心地从医疗包拿出剪成方正的纱布、棉花、双氧水、碘酒、剪刀一字挑开。
这是她的习惯,随身携带医疗包,意外发生时才能做急救措施,紧急处理局部外伤。
「朵朵,我爱你。」沐东轩说出心底的话。
敷药的手停顿了一下,她头也不抬,继续上药。「魔法是有时间性的,我不相信永远。」
那是骗小孩的,让人相信世上有奇迹。
「对你,一生一世。」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无法不爱她。
「我会老,会变丑,会满脸皱纹,但是冲到底的脾气不会变,固执又惹人厌。」
她没办法改变自己,她到老都会是个坏脾气的老婆婆吧。
「只要你是杜朵朵我都爱,你老我也老,你丑我不嫌,你满脸皱纹就做电波拉皮,反正你是医生,在自家医院做整型有打折扣,还有……呵……朵朵,你在瞪我。」她真可爱。
「还有什么?」杜朵朵有磨牙的冲动。
「还有你的脾气冲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既然我能忍受你二十几年,相信再过三、四十年也没差。」生就一起生,死就一起死,到死不分离。
「什么叫你忍受我,分明是我勉强容忍你的狐狸天性,你还敢说我丑你不嫌,为什么不是一起丑,难道你还会越老越年轻吗?」她故意往他伤处一压,报复他没有一起变丑。
撕!真狠,想要他的命。沐东轩吃痛地蹙眉,口中依旧在耍嘴皮子。「我老了也是很帅的老帅哥,美酒越陈越香,不然你怎会爱我。」
「呿!谁爱你了,少往脸上贴金。」她垂下眼,视线不敢与他对视,他太精了,会看出她眼中不经意泄漏的情他失笑地将人搂入怀中,以额抵住额,轻声如絮。「口是心非的小妖精,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装什么?」她睁大明亮的水瞳,长睫眨呀眨的。
「这个。」他捉住她欲往身后藏的手,拉到两人面前。
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圈银白色的闪光,相连的心型小钻闪着恋人最炽热的心,此生不渝。
「咦!我手上怎么多了一只白金戒指,是月光天使偷偷替我戴上的吗?」杜朵朵佯装不知,把神秘的惊喜推给月光。
其实她早就瞧见了,谁会迟钝到一觉睡醒手指上平白多出一只戒指而不自知,她心中是有讶异却不揭穿,保持装傻状态,他不说,她也假装不知道。
因为她的心还有犹豫,不晓得该不该接受全部的他,向来胆大的她唯独对爱情生怯,她怕她的爱太过凶猛会令人窒息,谁也受不了动不动就暴力相向的情人。
他大笑,重重地吻住她。「我不逼你,你何时认为时候到了就知会我一声,我会把一切准备好,不用你操心。」
「东轩,你会不会对我太好了。」好到让人感觉有鬼,他可是不吃亏的人,哪会在这种事让步。
狐狸心思狡猾,不做无利的事。
沐东轩不回答,只捉起她的手吻着她指间的戒指,再把他无名指上大一圈的白金戒指合扣,这是对戒。「你看它们像不像两颗连在一起的心,上面的钻石我特意选用这个样式,合成一体便像是互相拥抱的恋人,我与你心心相印。」
两只戒指成一对,象征两人的心紧紧连接,再无缝隙。
「为什么我觉得像阴谋?」杜朵朵是实际的人,浪漫不能当饭吃,防他防久了,第六感自然很准。
黑瞳闪了闪,似有若无的狡色一闪而过。「与其多疑的想我是不是想陷害你,还不如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我们……」
杜朵朵往他受伤的肩一戳,他当下痛得抽气。「还没挖土就想把自己埋了呀!你这一身的伤没休养个大半月好得了吗?真可惜哪!满脑子的色情画面只能留待梦里相见了。」
呼出一口气,沐东轩只能静静地躺着,一手搂着令人心痒难耐的小蛮腰。「开不了荤,喝喝肉汤总成吧!」
一说完,他按下女友的头,深深吻住。
不能缠绵,至少还能十八相送。
明明近在一墙之隔,沐东轩还是秉持「约会守则」第八条,坚持亲自送女友回家,绝不让她落单或是一个人独行,她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可以走得孤伶伶地像是被情人抛弃。
至于蹭一顿晚餐是顺便,因为他已经习惯杜家的家常菜,再吃自家厨师准备的料理就觉得太过精致,仿佛在饭店用餐,缺少家的温馨感。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他三十二年来都是这么过的,他真正的用意是和女友粘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好,感情需要培养,多点时间相处融入彼此的生活,久而久之自然分不开。
在快到杜家门口时,他们忽然听到一阵吵吵闹闹的争执声,有一男一女在拉扯着,另一个身穿夏威夷花衬衫的男子则拉开那个男人,用怪腔怪调斥责他。
杜朵朵眯起眼一瞧,火了。
「温仁隆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大姐的手,不然我打得你满地找牙,拔光你头发,你想当无毛鸡吗?」
姓温?
沐东轩眸光快速一闪。
「啊!朵……朵朵,你回来了呀!我……我……呃!来看看你们,你好吗?」
长相斯文的温仁隆有着时下女子喜欢的温雅气质,他微涨红脸,腼然一笑。
「没看到你我会更好,我们一家都会好,现在你看到了,可以请回了,不送。」
杜朵朵气势强大的挡在大姐面前,冷着脸,很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不让秽物进门。
「款儿她……」他还没见到女儿。
「款儿她很好,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好,不劳你费心,你家里的妻小打点好了吗?没让他们挨饿吧!」自家的事都摆不平还敢来寻晦气,他以为他还会受到热切欢迎吗?
他有些难堪的苦笑。「我只是太久没看见款儿和……我想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今日妻子不肯煮饭硬要上街去吃,两个四岁、三岁的孩子为了玩具吵个不停,饿着肚子的母亲骂妻子不孝,满脸不耐的父亲嫌孩子吵,要他们夫妻把孩子带开,怪他不会教小孩。
可妻子不肯下厨又是他的错不成?那是母亲为他挑的千金小姐,出身好、学历高、娘家有钱,光是陪嫁就是上亿股票和两幢房子,现金六千万,当时母亲笑得嘴都阖不拢,现在却来怪他没管好妻子。
他何曾为家事操烦过,前妻会把家里的事料理得妥妥当当,对父母的照顾也无微不至,女儿虽小却很乖巧,从不吵闹地坐在一旁自己玩耍,有时还会替他捶背逗他开心。
自从前妻走了,家也乱了,现任的妻子什么也不会做,连对长辈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除了逛街和购物能引起她兴趣外,其他事完全入不了她的眼。
前妻的好是现任妻子所不能及的,偏偏他没有能力留住前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带着可爱的女儿离开他的生活。
温仁隆不是冷心的人,他早就想来探望无缘的妻女,只是现任妻子和母亲的阻止才迟迟未能成行,而今……
不一样了。
「呿!说得比唱得好听,不就是一块吃不着的大饼,五年前你怎么不说这句话,其至是更早之前,当你妈骂款儿是赔钱货时,你这个当父亲的有跳出来保护女儿吗?她被你妈从楼梯推下去时,你有阻止你妈吗?」好在只有三阶,否则那条小命还留得住吗?
「朵朵,过去的事是我的错,我向你们赔不是,全是我愚孝造成的结果,如果你肯给我一个机会……」他知道错了,也有心悔改,一位贤淑温柔的妻子比家财万贯还重要。
「等等,你说什么机会?」一听就觉得不对劲的杜朵朵连忙出声阻止,她的危机意识立即抬头。
温仁隆顿了一下,脸色不太自在的说道:「我母亲说款儿姓温,是温家的孩子,理应认祖归宗回温家来,母女连心,她也不拆散她们母女俩,要让母女俩一起归家。」
「我记得你再婚了。」他妻子还很嚣张的到她家「呛声」,说她肚子里怀了温家的金孙,叫大姐她们不要妄想有回去的一天。
「……是的。」他回答地涩然。
「那你老婆呢?又离婚了?」他换老婆的速度还真快,平均五年一个,还回收再利用。
又?
沐东轩蓦地捕捉到关键字,「又」代表是结两次婚,款儿十岁,十年前朵朵在美国,那她如何分身回台湾生孩子,难道……他错漏了什么吗?那孩子明明喊朵朵妈咪,与她又长得十分相似,都有一双聪慧早熟的眼睛。
不知是阴错阳差还怎么的,沐东轩一直认定温款儿是杜朵朵的女儿,尽管她也叫杜暖暖「妈」,但小丫头和杜朵朵的相似度更高,这个误会至今没人为他解开。
「没……没离,还住在一起。」在杜朵朵越来越狠厉的瞪视下,他的声音也越说越小声,显得无力。
「没离……嗯哼!你倒是把胆子养大了嘛!没离也敢带前妻、小孩回你那个烂到不行的家,你当我们杜家没人还是全家死了,欺人太甚也该有个限度。」不揍他她难以泄愤,竟敢跑到她家门口羞辱人。
「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暖暖,快救我,你妹妹又要打人,她好凶……」
他当初断掉的肋骨好不容易才养好,可不能再断一次,躺着无法翻身的滋味太难受了。
想起挨揍经验的温仁隆一见到前小姨子举起握拳的手,当时的阴影随即涌上,他面色发白,双手抱头,不怕丢脸地找前妻庇护。
「好了,好了,别打他了,好歹是款儿的爸爸,给他留点面子。」迫不得已的杜暖暖出面替前夫求情,虽然两人缘尽情也了,但毕竟曾经是爱过的人,不好让他太难看。
「他都踩我们的脸了,你还替他说话,当初要不是他们一家太过无情苛薄,款儿怎么会成为没有父亲的小孩,大姐,你可别说你原谅他了。」那她直接将人分尸,省得留下悬念。
「朵朵,你冷静点,我并非替他说话,而是觉得我们跟他已经是两家人,没必要和他计较太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只要自己过得好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她不记恨。
那是她成长的一部分,有苦也有甜,记得好的,忘掉不好的,人的一生很短,犯不着在苦海中沉沦。
杜朵朵难得用赞许的眼神看向自家大姐。「大姐,我以前小看你了,你是有大智慧的人。」
笑了笑的杜暖暖一脸无奈。「受过教训总要长点见识,要是让自己过不去,难过的是爱我的家人。」
她指的是妹妹,妹妹为她做了很多,差点连医生也当不成。
「听到没,温大头,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不要再来骚扰我们,款儿是你的女儿没错,但你没尽过身为父亲的责任,少来自作多情。咱们坦白点吧!别再假惺惺装慈父,真的很难看。」
生而不养,养而不育,枉为人父。
想到家里的一团混乱,父母的责怪和妻子的不善理家,温仁隆硬着头皮说出此行的目的。「我真的只是想带暖暖和款儿回家,家慧她不会带孩子又忤逆我爸妈……」
说穿了,他要的是一个全能的管家婆,有了比较才知前妻的好无人可及,他妄想一夫二妻同居一室,既有人在家替他照顾好一家老少,又有个带得出门的有钱妻子。
「不行,暖暖是我的,你不准……」
关山河的话说到一半,一只大手突然将他推开,面容噙笑的沐东轩走上前,长臂一仲揽住女友的肩。
「容我问清楚,我实在非常纳闷,温款儿小朋友到底是谁的孩子?」他有种东家菜种到西家园的违和感。
此话一说,所有人都用讶异的神情看向他,包括躲在门边偷看的温款儿本人,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外星人,差一点要问他来自哪个星球,乘坐的太空船停放在哪里。
「沐……呃!东轩,你和朵朵交往了好一段时日,都没人告诉你款儿是我的女儿吗?」杜暖暖很小心的说道。
他沉默了……很久,嘴边的笑容有点扭曲。「原来如此,是我搞混了,杜朵朵小姐,你是不是一直在误导我。」
头皮发麻的杜朵朵死也不承认自己当初真有此意图,只是后来忘了纠正。「有吗?这不是大家都晓得的事,哪需要明说,不信你问你家人妖小舅,他连中文都说得不流利了,可是他从没搞错过。」
「没错,没错,款儿和暖暖长得多像呀,我一眼就看出她们是母女。」肖想人家大姐的关山河很配合地直点头。
「听说朵朵觉得款儿没父亲但有谅个妈咪,半店不比别人差才让款儿叫她妈。」
「那是我白长了一双眼,有眼无珠,以为她是你的女儿,我连公主房都布置好了,是粉红色色系,可惜要重新粉刷了。」果然是当局者迷,他想得……太多了,一步步算得太精准。
「我去,我去,我去住,我喜欢粉红色。」渴望当个公主的温款儿从门后冲出来,一脸谄媚。
「是呀!不用重刷了,等以后我们结……吓!你好诈,用话钓我。」看外甥女欢喜得快要哭的神情,杜朵朵不忍她失望,本想说等他们以后结了婚再接她来小住,可一开口忽觉不对,沐东轩猛地发亮的双瞳分明是设了陷阱,引她往下跳。
「朵朵,你很调皮。」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沐东轩握起女友的手,两人手心一握……很闪。
「咦!那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为什么每一双眼睛都兴奋地看她……的手?一头雾水的杜朵朵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的小熊猫圆仔,任人观看。
「恭喜恭喜呀!朵朵,终于要结婚了,奶奶和妈一定很高兴,她们天天盼着你有个好归宿。」沐家老二的人品还不错,任她打任她骂的,应该会很幸福……吧?
「是呀!结的好,我也要跟暖暖结婚……哎呀!谁踩我脚……」关山河大声地嚷嚷,回头一看是杜暖暖。
「谁要结婚?」怎么她听得迷迷糊糊的?
「你呀,连戒指都戴上了还想瞒人,我们是一家人又不会笑你。」这朵朵呀!也会害羞了。
「戒指?」杜朵朵抬起手看着指上的白金环状物,恍然大悟的瞪大眼。「沐东轩,你又耍我——」
「钻戒好,暖暖,我买个更大的送你,小轩这个太小又不起眼,不好看……」
咦!哪来的一股杀气,让人背脊发凉。
「小舅,大小并不重要,重点是心意,我送给心爱朵朵的是我的心,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真心换真情。」不好看?小舅那颗猪脑的审美观不列入评量,他根本是核能废料。
有毒,又不能用。
「喔!心意……暖暖,我的心给你,我把停在雪梨嗨港的游艇改成暖暖号,我们在游艇上结馄。」他要用红色玫瑰装饰整艘游艇,游艇边边全系上心型七彩气球上。
「我……」很想插话的温仁隆被推了一下,踉跄一步刚站稳,又不知哪来的一脚再度绊了他一下。
「大姐,你要结婚了呀!第二春,你要好好把握。」杜朵朵扬眉一笑。
「不是啦!不是我,关先生他胡说的,我女儿都这么大了不好再嫁人,你才该好好准备准备,姐姐要看你进礼堂。」羞臊极了的杜暖暖连连挥手,怕人家误会她有再婚的意思。
「还早得很呢!这戒指是戴来炫耀的,炫耀我男朋友有钱,对吧!沐、东、轩、先、生。」你敢拆我的台我跟你没完,眼刀锋利地射出。
接收到女友威胁的凶恶眼神,从善如流的沐东轩笑意腻人。「一切以朵朵说的为主,我们还不急,结婚的事得由长辈做主,我们尚未决定婚期,请大姐再等等了。」
是不急,不表示不结婚。他话下之意暗示已有腹案,只等长辈挑日子下聘,他连大姐都喊了,婚礼还能远吗?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入屋里,半点没有一丝隔阂的挽着手,笑声被微风轻送,飘到很远很远。
门在身后关上,关住轻扬的欢笑。
「咦!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杜暖暖皱起眉,努力地想。
「没有没有,大姐的记性比我好,哪会忘东忘西。」
「妈,我饿了,你快去煮饭,款儿要吃豆腐蒸鱼和海苔温泉蛋,我很饿很饿……」
想不起来的杜暖暖也索性不想了,喂饱女儿最重要,她系上围裙走向厨房,拿出食材开始料理。
门外的温仁隆萧瑟地抖抖身子,一只杂毛土狗在他腿上尿了一泡尿后扬长而去,留下他犹豫不决要不要按门铃。
尾声
「咦!这是干什么?」
大型电子花车、草裙舞女郎、化着浓妆的日本武士,还有……天哪!包青天的狗头锄,这是要锄哪个负心汉?也太耸动,太血腥了!
「求婚。」
「什么,求婚?!」这……不是出草吗?
「抬起头往上看,你没看到十个排成一排的热气球吗?」实在太感人,太赚人热泪了。
「热气球……啊!好多,是谁这么浪费钱,租这么多热气球一定很贵吧!」真败家。
「谈钱就俗气了,这叫心意,心意你懂不懂,用了真心就会得到回报。」重点是会让人非常感动。
「心意能当饭吃吗?你没听过吴天王唱过的《真心换绝情》呀!有钱才有真情,没钱什么也不是。」人都吃不饱了还谈什么真不真心,做人要实际点,乱花钱就是不对。
「呿!话不投机半句多,和你没交集啦!我要挤到前面看热闹,听说还有洒金币活动……」迟了就抢不到。
「什么,我也要去,等等我……」
看着大手笔的求婚场面,某个扶着腰的大肚婆显然很不以为然,不肩的撇撇嘴,嘲笑某人的脑大无用,求了九十九次婚还没求得成,太平洋很近,直接跳下去算了。
心意是很重要没错,不过要用对地方,否则只是徒劳无功。
不过那个某人也真有毅力,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再接再厉,不怕挫折,不怕丢脸,不怕别人笑他一股傻劲,为了赢得佳人心奋勇向前,努力再努力让自己做得更好。
说实在的,她还真有点佩服某人打死不退的小强精神,忍不住小小地动容一下,希望他凑成求婚一百次的吉祥数字应该能成功。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看吗?反正有实况转播嘛,人挤人太危险了,你好歹体谅体谅我这颗饱受惊吓的心。」多来几回他真的会吓到心脏无力,提早衰老。
「你才体谅我好吗,顶着一颗大西瓜什么也做不了,稍微伸伸脚、扭扭腰就有一群大惊小怪的人叫我小心,把我当妈祖婆一样供起来,笼中鸟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
有钱有什么好,反而更不自由,连喜欢的事也不能做,一律禁止,说是犯忌讳。
不过怀孕而已,又不是神明出巡,爬高爬低?不行,动刀动剪?不行,连根针都一个给她拿,一大堆禁忌让人快烦死了,当初她怎么会一时不察上了贼船呢!
要报复仇人最好的办法是嫁给他。这句狗屁不通的话到底是谁说的,让她一失足成千古恨。
「什么大西瓜,这是我们的宝贝,有两家人浓浓的爱和关心,他们担心你太活蹦乱跳伤到孩子才好意提醒,你自己说说你冲动的个性让大家操了多少心。」他的头发都快被她吓白了。
「姓沐的,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唠叨了,有三姑六婆的倾向,一啰唆起来就没完没了,我耳朵没长茧是我运气好,呼,幸好再两个多月我就能卸货了。」这个准爸爸症候群,他大概会发作很久很久。
沐东轩轻拥着妻子,大掌抚着她隆起的肚子笑道:「老婆大人说得是,我会尽量改进。」
两句话,够短了吧!
「拜托,不要叫我老婆大人,我鸡皮疙瘩一粒粒冒出来了。」好恶寒呀!她全身不自在。
「我们结婚了,是合法夫妻,老婆。」终于逮住她了,真不简单,费了千辛万苦地张网又设陷阱才娶到她。
「我知道,你没瞧见我正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她拍拍大西瓜,吓得沐东轩赶紧伸手一护。
已为人妻的杜朵朵不只一次后悔自己做事太冲动,把自己的一生白白葬送掉。
当年杜暖暖在妹妹出国前一再保证她不会和当时交往的男友结婚,一定会等妹妹学成归国再进礼堂,妹妹不在国内这段时间她会一人扛起照顾祖母和母亲的责任,绝不食言。
谁知杜朵朵才一踏出国门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虽然很不愿意,雨位长辈还是让她带球嫁了。
但是这也造成她婚姻的不幸福,婆婆本来就嫌弃她的出身,便以此为借口对她百般刁难,认为她婚前有孕是不贞,孩子未足月出生可能不是温家的种,所以总是轻蔑和瞧不起,不愿接纳她们母女俩。
不过杜暖暖的不幸却是沐东轩的借镜,他如法炮制让女友肚中「有货」,因为杜家人很重视孩子一定要在健全的家庭成长,认为有父亲和母亲的照顾才是正确的家庭观。
先前沐东轩已经故意让两人的对戒上场亮相,人家一看他们手上的戒指便会追问何时结婚,自然而然的造成既定印象,他们肯定会结婚,只是婚期还在乔。
而后杜朵朵怀孕了,不用他催自有人大力催促,沐家爷爷和杜家奶奶起了相当大的帮助,以负面的方式。
杜朵朵是个怕麻烦的人,同时讨厌铺张的场面,当两家长辈,包括医院院长秦元泽一致同意举行盛大婚礼,广邀各商界及政坛人士出席,以及她医治过的病人与医界同仁前来后,杜朵朵纤细的小宇宙就爆发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她完全不晓得沐东轩也插了一脚推波助澜,本来不想太早结婚的她被烦得非常火大,一气之下冲动的老毛病又犯了。
为了和她口中的臭老头唱反调,她提早一天拉着准老公去公证结婚,一办完登记手续便溜去东海岸度蜜月。
因为怀孕三个月内不宜坐飞机她才选择国内,因此让一群以为她飞往国外的亲友团遍寻不着,差点把沐家大家长气得二度住院。
「说错了,是甜蜜的负荷,你浓我浓泡在蜜罐里。」有一得必有一失,他终于顺利娶到比风还善变的心爱女子为妻,只是同时也失去了小福利,在房事上不能尽兴。
已经辛勤耕耘播完种了,总不好对孕妇「下毒手」,做爱做的事固然很重要,能促进夫妻婚姻的和谐,可肚子里的那块小肉也不能不顾,他只能尽量节制,等日后再讨回。
「嗟!少说肉麻话,你晓得我不吃这一套,眼见为凭才是真,说得多还不如做得多。」美好的幸福不是「说」出来的,而是表现在日常行为上,目前的他还算分数不错。
满分一百分,他大概有八十分。
「老婆,我爱你。你呢?」爱要及时说出口,永远不嫌多。沐东轩从妻子的身后环抱住她,以保护的姿态将她圆滚滚的身躯圈在怀里,脸上满是宠溺与深情。
很不想回答,不过她了解他不达目的不罢手的蛮性,只好也回了一句。「呃,我也爱你啦!老……老公。」
「老老公?」他刻意在她头顶轻「嗯」了一声,似乎很满意她预见两人年老的模样,一对老公公、老婆婆并排坐在摇椅上,白发苍苍看儿孙绕膝。
「对了,大哥在澳洲做得很好。」
「他没被当地的土着宰了?」一提到几次搞得她心情非常恶劣的沐东岳,记恨的杜朵朵就没什么好脸色。
听出她话中的惋惜,他失笑了。「好歹是一家人,别对他苛求太多,连我都相当意外大哥会申请外派到海外开发新市场,把饭店业务扩展到雪梨,盖了东方风格的五星级大饭店。」
从筹备计划到开幕仪式不到一年光景,他的本事的确惊人,叫人不得不敬佩万分,大哥为了逃避情伤而远走他乡,沐东轩的心里是感谢,因为大哥的「不争」,他才能和妻子修成正果。
「那他最好待在那边别回来,免得我又想到那件事而火大。」她说得忿然,小粉拳又握紧了。
虽然知道那场交易是愿打愿挨,一个要钱不要命,一个钱多到没处花,他们是各取所需,但她就是对沐东岳很不满。
「不提大哥了,小舅的求婚你看了还满意吗?」她也是阻力之一,让小舅的求婚之路百般不顺遂。
「差强人意。」不算太差也称不上好。
万里无云的城市上空飘满十个五颜六色的热气球,每个热气球上都写了一个歪七扭八的中文字,让人眼角抽搐,字实在太丑了,很伤眼,十个字合起来是……
暖暖——我爱你——请你嫁给我——
关山河的杰作。
「以一个中文不流利到如今闽南语也能通的加拿大华侨来说,他真的不容易了。」连他都想说一句小舅辛苦了。
「想娶到好老婆简单吗?你看姓温的吃了多少回闭门羹,还和现任老婆闹离婚只为挽回我大姐……」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旦错过了就不可能重来,他白费心思了。
知道前妻有追求者,而且是财力比他丰厚的富豪之子,以为前妻不会再嫁的温仁隆慌了手脚,头一次未顺从父母之意,自作主张的想和妻子离婚再娶回前妻,一切重返从前的美好时光。
可是他的对手太强大,前小姨子太强悍,女儿不支持,前妻的死心和不忍心另一个女人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因此还在三方角力中,而他的胜算并不大,甚至节节败退。
「哗!」
「咦!前面发生什么事,好像是大暴动。」是国家元首出访,还是集体斗殴呀!
听到一阵骚动声,朴朵朵伸长脖子想看个清楚。
了然于心的沐东轩在妻子发上吻了吻,笑意满满。「大概是小舅求婚成功了吧,你听到的是欢声雷动。」
他一手策划的动人场景岂容失败,有失他商场狐王之名。
「什么,成功了?!」怎么可能?
沐东轩笑着拿出智慧型手机,按了几下,萤幕上立即出现关山河抱起杜暖暖大吼大叫的兴奋画面,他笑得嘴巴都快咧到后脑杓了。
「大姐太不中用了,说好了考验他一年再点头,没想到她意志薄弱,那么快就被攻陷,我对她实在太失望了。」再撑个几个月有何困难,那个怪招百出的人妖也不知如何成功的。
杜朵朵认为美好的大姐嫁给关山河太憋屈了。
一年?原来还有内幕。「别太激动了,小心动了胎气。」
撇撇嘴,她大感不快地瞪圆了双眼。「最好他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否则……哼!婚礼遥遥无期。」
「什么要求?」沐东轩忽有不妙的感觉。
她面色狰狞的一笑。「入赘。」
「入赘?!」他瞠目,手一抖。
差点落地的手机萤幕出现百来名白袍小天使,头上有个悬空的小光圈,手里各自拿着一朵去刺的红玫瑰,一边唱着圣歌,一边对着杜暖暖喊着一嫁给他吧!杜阿姨,上帝祝福你。
杜暖暖动容的哭了,因为其中一名笑得最灿烂,喊得最宏亮的小天使是她的女儿温款儿。
有了女儿的祝福,她嫁了。
很讨人厌的婚礼,这绝对是杜朵朵的心里话。
尤其是繁复又吵杂的婚礼,她更是厌烦到不行,很想冲到最前头阻止婚礼进行,让宾客全散了,到服务台领个便当快回家,别再吵得让她这个大肚婆火大。
两对……对,没看错,是「两对新人」,其中一对还是年过半百的老新人。
拐走她奶奶的万恶之首笑得一脸得意,左边胸口别的「新郎」红色胸花太刺眼,看得杜朵朵怒火中烧,超想脱下轾子砸向臭老头的后脑杓,他这「敦亲睦邻」也敦得太过火,把几十年老邻居拐成老婆,还荣登这个社区的主委。
「老婆,小心你的牙,咬碎了还得修补不划算。」沐东轩好笑地看着妻子气愤难平的神情。
明明是世纪婚礼,在她看来却与丧礼没两样,又是瞪眼,又是咬牙的想杀人。
「你说这辈分要怎么算,你爷爷娶了我奶奶,我大姐嫁给你小舅,我大姐要叫你什么,或者是你小舅要随我大姐喊,毕竟是入赘的。」将来生的孩子姓杜,捧杜家的香火。
「什么你的、我的绕上一大圈,想喊什么就喊什么,他们不会在意。」反正都乱了,那就乱到底吧!
「那你小舅要照谁的辈分,你的还是我的?」一脸贼笑的杜朵朵偷乐着,看着一向将她耍着玩的狐狸老公苦恼。
小舅?
姐夫?
沐东轩第一次觉得两家住得太近也不好,一墙之隔隔不开两家亲,更何况他把围墙开了个侧门方便两家人往来,虽是两幢屋子却形同一家人,见面机会多了,自然避不开要喊人的场合。
「你喊姐夫,我喊舅妈,一家两制。」很公平,分辈不分家,各喊各的「亲戚」。
「那我们的孩子呢?要叫你小舅为舅公或姨丈,要喊款儿表姐还是表姨?」这么一来,辈分都搞不清了。
难得地,沐东轩的眉宇间多「好几座小山丘。「我再想一想,不急,还有半个月,等孩子生了再说。」
「……我不急,他很急,我的羊水破了。」腹部一阵一阵地抽痛,杜朵朵的下身一片湿漉漉。
「喔!羊水破了……什么!羊水破了?!」沐东轩倏地脸色大变,少见的惊惶让他慌了手脚。
突如其来的大叫声干扰到进行中的婚礼,牧师正在台上念着冗长的婚誓,两对新人满脸喜悦的等着交换戒指,因为这一声大叫而中断,沐奚世不快地回头一吼。
「叫什么叫,不能再等一下吗?天大地大没有我老头子结婚大。」臭小子不会挑时机呀!这个节骨眼给他出乱子。
「不能等,朵朵要生了……」太突然了,他什么也没准备,完全乱了手脚。
「什么,朵朵要生了?!」
神色一变的两位准新娘,皆柃起婚纱裙摆往杜朵朵的方向跑去,沐奚世和关山河的脸顿时黒到不行。
这婚结不结得成呀!根本是来捣乱的。
「不许生,你给我撑一下,听到了没有,臭丫头……」他的曾孙呀!肯定和他妈一个脾性,专程来气他的。
「臭老头,你说不生就不生啊!你结个屁婚有我生孩子重要吗?」痛得想杀人的杜朵朵凶恶地回吼。
一老一少就在众目睽睽下互相大吼,看得与会来宾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结婚与生子两件大喜事被他们搞得像闹剧。
最后在沐奚世的坚持下直接跳到婚礼的最高潮,由牧师高声宣布两对新人结婚了,双双飞快地替另一半戴上结婚戒指,耗时……
三十秒。
两个小时之后,杜朵朵在自家医院生下一对龙风胎,姐姐哭声宏亮有力,弟弟泣音文弱秀气。
关月荷一见到白白嫩嫩的小孙子就欢喜不已,不曾给儿子们的母爱霎时爆发了,和孩子的外婆一人抱一个孙子大谈孙子经,两人意外的合拍,互称姐妹,相处融洽。
结亲不结仇,皆大欢喜。
一对对欢喜冤家,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过吵吵闹闹还在持续中,因为,越吵感情越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