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因为童玉姬的演出一年只有一次,而且只在日本表演三场,因此她的魔术表演依旧能照常举行,甚至受了童玉姬的影响,她的舞台式魔术反而受到热烈的欢迎,只不过两极化的评论也随之而来。

明明是她先开始在表演中加入樱花的场景,却被批评为模仿,还被说仿得不伦不类,樱花是死的,没有灵气,也不够唯美,缺乏故事张力。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成为别人的踏脚石,还招来恶意的攻讦,童玉姬过人的美貌也成了话题,也常被拿来和她做比较,而她总是被嘲笑的那个,甚至有人说她丑得像男人。

拥有两种性别是她愿意的吗?你已经尽量改变错误,不眠不休的打工赚钱,切除男性象征全心当个女人,她还化妆、穿女装,打扮得像个女人,言行举止也与女子如出一辙,一上了妆根本难分雌雄。

只是一开口说话,粗哑的嗓音就会泄露了过往的曾经,她扮得再像也掩藏不了一半的男人身分。

“我没看过你的表演,但我的演出应该不会抢了你的饭碗,我一年只办一次巡回表演,为期一个月,日本最多停留三天,你有十一个月的时间大赚日币,我和你应该没有冲突。”

为何她还会心生不满呢?

安姬无法理解这个人的心态,同样是魔术表演,她并未造成她的利益损失,说不定因为她的因素还能大赚一票,既是得利者又怎么能满心怨慰,怪罪她抢了她的锋头。

赚钱是各凭本事,佐藤一朗用的是道具辅佐,她是真的拿命去拚,要使出魔法得消耗不少灵力,而她累积的能量只够用一个月,过后就会精疲力尽,要好久才能养回来,因此她大赚各国钞票是她应得的报酬,谁也眼红不了。

“并不冲突?”佐藤一朗声音低哑的桀桀怪笑,两眼如淬了毒般死命盯着眼前容貌娇美的女子。

“难道我挡了你的财路?”对旁人的事漠不关心的安姬只在意她培育的植物,对人性了解不够透澈,若非发生了这件差点要命的事,她根本不晓得世上有佐藤一朗这个人。

“财路?”她又怪笑几声,被缚住的双手左右挥动,“你毁掉的是我的一生,一生呀!你怎么还能像无事人一般的嘲笑我,用最肤浅的金钱来羞辱我的——”

“我毁了你的一生?”她以前根本没见过她,如何毁?

长发披肩的佐藤一朗抬头,露出似男又似女的面孔。“还记得那一年的东京铁塔吗?你窜起的第二年,穿着女忍者的衣服从天而降,随手甩出一排的流星镖……”她像陷在回忆中,表情时而怀念,时而狰狞。

“我的流星镖射到你?”不可能啊,事后工作人员有回收,特制的三角流星镖并未丢失。

“闭嘴!我还没说完你打什么岔,没教养。”佐藤一朗突然上身往前一冲,做出威吓神情。

“好,你请说。”安姬从善如流的摆手,她知道佐藤一朗伤不了她,因为她们之间多了一道铁栏。

没错,佐藤一朗在拘留室,不是市立警察局,而是在西雅图郊区的一间小小分局,全部的警察加起来不到五人,其中一名是满脸络腮胡,看起来像忘了刮胡子的狼人。

佐藤一朗又退回角落坐下,“那年是烟火节,在表演末了,你说要带给观众一份礼物,然后将几万名观众集体催眠,用着柔美的声音,让我们回想此生经历过最美好的一件事……”想了一下,安姬点头。“我记得有这件事,当时所有人都在笑,眼中的喜悦骗不了人,他们喜欢我的礼物。”

“是的,我也喜欢,等你说‘醒来,烟火结束了’之后,我晕陶陶的清醒,旁边的人兴奋地说他梦到了什么,接着问我刚才作了什么好梦,我因为太过放松,竟不小心透露出我以前是个男人的事实……”

那一刻,她想死的念头都有了。

刚巧那人认得她,当下虽然没说什么,事后却把这段话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从那天起,每个人都把她当最奇特的景象看,还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心怀偏见的口出恶言,骂她是人妖,很恶心。

更甚者,她走在路上还有人会一脸蔑视地朝她吐口水,用脚踹她,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让她的自尊心遍体鳞伤。

不论她走到哪里,都觉得有人在看她,在她背后眼神轻蔑的窃窃私语,街头出现羞辱她的涂鸦,她的家门口时常被摆放不明秽物,还有死猫、死狗、死老鼠。

她不敢再出门,整天锁在屋里,经纪人来也不开,她彻底把自己孤立起来。

几年后,她收到友人寄来的童玉姬现场表演的光盘,那时已消瘦得不成人样的她看着影片中依旧光采四射的童玉姬,心中的恨意油然而生,她落到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是童玉姬害的,她要报复——“啊,那真糟糕。”安姬点点头,换成是她肯定也会躲起来。

“是很糟糕,我成了别人眼中的怪物,他们避开我、厌恶我,把我当细菌一样的嫌弃,你说我的一生是不是被你毁了??”佐藤一朗此时的语气很正常,像在和友人聊天。

安姬托着腮,眼露沉思,“虽然变性人遭遇歧视的事情还需要很多努力才能消除,但各国都有表现杰出的变性艺人,他们坦然接受外界异样的眼光,从无数的打击中找到自己的定位,肯定自己。

“所以你的话我并不认同,你的一生不是毁在我手中,而是你自己毁了自己,因为你接受不了自己的不完美,便把无法弥补的缺憾投射在别人身上,怪别人比坦诚面对容易,你在找一个替死鬼,把对自己的怨恨全丢给他,这样你才能得到救赎。”自个儿承受不住从云端跌落的境遇,才要找到出口倾倒愤怒,她不过是倒霉被挑上。

“胡说!胡说!你怎么不去死?因为有你的存在,我的人生全毁了,全毁了……你是魔鬼——”突然发狂的佐藤一朗一次又一次用身体撞向铁栏杆。

安姬走上前,与她距离不到十公分,语气平静地说:“不,我不是魔鬼,是妖精,专门捉弄人的妖精,你看我的耳朵,是尖的,还会前后扇呀扇。”

说着,她那对人类的耳朵忽地拉长,左拓右拓的玩耍了一会,又缩回原来的样子。

“你……你不是人……”佐藤一朗惊恐的瞪大眼,慌忙的往后退,整个人蜷缩成虾子状窝在角落。

“对,我不是人,但那又如何?我依然是万千欢呼中的焦点人物,一个你永远也跟不上的顶级魔术师。”安姬冷笑。她从来不是善荏,谁想伤害她,她便全力反击,绝不畏战。

“你……你敢挑衅我?我要杀了你,挖出你的眼睛,抽干你的血做成人形标本,你把我失去的一切还给我!还给我……不许夺走……”她又哭又笑地以头捶墙,两眼红得快滴出血。看佐藤一朗已届疯癫,安姬摇摇头走出阴暗的拘留室,迎面而来的光线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说完了?”刑清霆问。他们在里面待得挺久的。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问她行凶的动机和原因,她一时的心理不平衡害了那么多人,她怎么还能觉得理所当然?”她偶尔也想使坏,但绝不会伤害人命。

“她是日本人,肯定要引渡回日本受刑,不过你也知道,每个国家每天都有人离奇失踪,多她一人也不意外,以她这种状况回到日本也是轻判,法律对精神病患很是宽容。”

“不然埋尸沙漠?”绝不能让她这么快活。

“好地点。”地广人稀,他底下有不少办这类事的好手。

“我挑的当然是好地点,像她这种一出了事就逃避,见不得别人好的人渣就该用沙子灌入她嘴里,让她的肚子装满泥沙,然后丢进湖里,沉到湖底。”不到变成一堆白骨浮不起来。

脸色还有点苍白的刑清霆吃力的拄着手杖,避免扯痛背上的伤口。“安姬,你是妖精,不是杀人魔。”

她嗤哼一笑。“我也是这么跟里面那个人说,她一听表情全变了,好像我突然化身成吃人的妖兽。”

“你太胡来了。万一她把你的身分说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不等他说完,安姬哈的一声,“你想有人会信她吗?瞧她疯癫的样子,听的人准当她说的是疯话,我的形象太正面了,谁会相信那样一个躲在阴暗角落的老鼠。”

他低声一沉。“别得意忘形。”

“哇!除了我们,谁会信世上真有妖精这种生物?我们活在传说中、故事书里,就算我把耳朵露出来,人类也会笑着说好可爱,跟真的一样。”真耳成了假耳,盲目的群众说不定还会争相仿效。

“安姬,总有一、两个例外,不要掉以轻心。”她总是漫不经心,得过且过,忽略了周遭的警讯。

刑清霆觉得任重而道远,要教化凡事都少根筋的小妖精,实在是备感艰辛,她永远在状况外。

安姬不耐烦的一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一直反复在我耳边念,我听得都会背了,在白羽族你是王子,没人敢不听你的,可在人界我是前辈,我比你早来了好些年,人类是什么德性我比你清楚。”

“早来不代表一定比较厉害,我问你,你有真正走入过人群吗?”她被那个叫海丽的女人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对外面的世界一劳不通。

安姬一怔,表情出现短暂的空白。“我……我不是来交朋友的,对于寿命短促的族群无须付出太多的关注。”

“那你来干什么?”他问。

“我……”她回答不出来。

妖精喜欢玩乐,不重思考,他的问题超过她能想到的范围,一开始是为了轰轰烈烈的爱情,她以为那是她所追求的幸福,所以义无反顾的追爱而来。

可是时隔多年再问她同样的话,她脑子里却出现无数的问号,她也在自问为什么,这里的人很坏,空气很脏,花草树木都快死光了,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蓦地,一张张熟悉的脸浮现。

夏春秋、吉卜赛、钟璧、弓藏一级生、海丽,连巷口那摊卖臭豆腐的老王她都觉得异常亲切,他们让她看见人可以很简单,做自已喜欢的事,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的不认同有什么关系,生活是自己在过的,开心就好。

“安姬,你果然是个笨的。”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晓得。

被人说笨,任谁都不高兴,安姬气呼呼的嘟嘴,“你不要做人身攻击,要不是你受伤了,我一定用冰冻术将你结冻,用宅急便配送回去。”

“知道我受伤了还不来扶我,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挂上铃铛装糜鹿吗?”手杖一收,刑清霆等人来扶,他姿态高贵的冷着脸,眼底却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她此时的心情很憋屈,想找人吵架却只能硬生生忍住。“我忍……”

“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准没好话。

她一哼,幼稚的用食指把鼻头往上推,做了个猪鼻子的鬼脸。“又没人请你来,本来是杨桃要陪我,你偏要和她抢事做。”

刑清霆眸一眯。“拿钱办事,我本就是你的保镖,保护你是我职责所在,你的安全是雷霆保全的责任。”

自从安姬用这一句挖苦过他后,他便转而挂在嘴边,用来把她的话顶回去,现在都成口头禅了。

忿忿不平的安姬贡献出她单薄的肩膀,因为身材的悬殊,她只能用肩去顶,颈肩卡在他的胳肢窝处。

“要人扶的保镖,你架子可真大,若是我真遇到危险你跑得动吗?说不定反过来要我救你。”他好重。

“不能跑不会用飞的啊?这次的爆炸我便是振翅一飞。”双翅一挥增加助力,短暂恢复原形的他如炮弹般射出,在扑向她前又回到人类模样,若是原身只怕禁不住炸弹的威力。

她一惊,听前而知后。“你学会隐翅术了?”

他点头。

“骗人!那么难的魔法,我学了好几年都只能隐去一翅。”她不信自己的天分比他差,一定是凑巧学会的。

刑清霆一手绕过她的腰,轻搂。“勤奋就不难。”

“你这句话是在挖苦我吗?”她不满的一嗔。

她就是不勤奋的代表,喜欢不劳而获,最好不用练就能学成,像黑魔法只需熟背咒语就行。

“有自知之明,还有救。”他调侃。

“克雷格·多伦,你激怒我了!”她气鼓鼓的说。

刑清霆安抚小孩似的摸摸她的头。“你的脾气还是一样暴躁,乖,要收敛,等你学到我的三分修养就能断奶了。”

“克雷格,我断你的奶……”头。

 

第7章(2)
更新时间:2017-05-06 19:00:03 字数:4798

突地,一声惨叫,要人扶着的刑清霆往旁边跳开,一手按着左边胸口像在保护什么,口里大喊着,“凶残!”

“原来你早就好了。”安姬眯眸。

早知道她就掐重点——

可恶,居然骗她!害她以为他伤得多重,却忘了妖精的复原力强,昏睡便是在自我疗愈,身体不断的低烧是在抵抗病菌,把不好的东西排出体外,只留能量。

在人类的世界待久了,她都习惯了人类的生活模式,因此也把他当成人类,心里想着他伤得那么重,几时会好,要不要打个抗生素或是什么之类的。

结果她白担心一场,错付了一把眼泪,他的伤口痛归痛却没想象中严重,去掉焦皮,也只剩下几个较深的伤口需要时间调理,其他地方已经收口结痂了。

她做了一次傻瓜,被万恶小人给耍了。

不过还好就要分道扬镳了,一等下了飞机,出了通关口,便要各走各的路了,她终于能摆脱他。

越想越开心,安姬笑得嘴儿都阖不拢,用耳机边听歌边跟着哼,浑然没发觉其他人脸上想笑不敢笑的诡异神情。

波音七四七班机抵达国门,旅客一个个下机,走的时候有人作伴,回来时形单影只……唉,怎么突然感到寂寞呢?

安姬甩去脑子里低落的情绪,拎着个小包包走出机场,她的行李自会送到她住处,因此她什么也不用带,迎着剌目的阳光到候车处等候,会有人来载她。

“童小姐,要不要搭个便车?我们公司的小巴宽敞又舒适,附设卡拉OK和吧台,想唱歌就唱歌,调酒无限畅饮,巧克力、咖啡、果汁,还有刚出炉的小蛋糕……”应有尽有,任君挑选。

安姬摇了摇头。“不了,我们事务所会派车来。”

“人多才热闹嘛!说说笑笑多有趣,你一个人太冷清了,闻着空气都不香……咳咳!是谁排放黑烟,真缺德,一定要把他塞进烟囱里,日日夜夜闻着烟味。”太没公德心了。

“杨桃,我先走了,以后没什么机会碰面,你多保重。”她视线往后一瞟,不知在找什么。

性格开朗的杨桃大笑着往她肩上一拍,“怎么没机会,过两天我去找你,我们一起逛街、看电影、喝咖啡,我们每次完成任务会有五到十日的休假,你别乱跑,等着我。”

安姬一听,表情微变,心想:不要吧,我讨厌逛街,看电影、喝咖啡,拜托你千万别出现,我怕了你的话多。

“呃……我很累,要休息,恐怕没时间陪你。”

杨桃一脸了解的眨眨眼,“我知,我知,你要陪刑主任嘛!小别胜新婚啊!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虾米就只能往边边站,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呀,我会识趣的不去打扰。”

“哪里有小别胜新婚,你不要老是乱配对,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什么跟什么呀!哪来的小别,二十四小时前还见过面,她还被气得暴走,差点用吼声震碎机场玻璃。

杨桃一副知心好姊妹的样子搂她肩头。“你刚才东瞄西瞄不就是在找你的情人吗?咱们是女人,我了解你的心情。”

什么鬼心情,她一张嘴就没消停的时候吗?“我只是觉得奇怪,所有人都下机了,为什么少了一个。”

他明明先她一步被人用轮椅推上飞机,怎么她到了,他却平空消失,太离奇了。

“哎呀!小妹妹,刑主任坐的是医疗专机,不用排队过关,会直接护送他去指定的地点,他跟我们不是同一路,你开始想他了是不是?”真可爱,都脸红了。

杨桃想差了,安姬的两颊涨红是给气的,刑清霆根本没告诉她他坐的是医疗专机,还语带暧昧地说了句“机上见”,让她以为他们坐的是同班飞机,她一路不敢睡,就怕他又来捉弄她。

不料她睁眼防备了十几个小时,把眼睛都熬红了,那人却舒舒服服地坐在另一架飞机上,说不定睡得不想下机。

“是想他了。”想把他揍得一根根骨头透体而出,彷佛刺猬。

杨桃乐了,笑得更大声。“果然被我说中了,你们就是一对的,我这双眼从没看错过,一百多年来,我……呃,我是说若能活一百多岁,看人肯定更准,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刑主任是最适合你的人,你们会百年好合,和和美美……”

听她没完没了的一堆溢美词,安姬耳朵一捂拔腿就跑,充耳不闻身后的高呼声,跑得可快了。

此时一辆火鸟跑车停在她身边,她看也不看驾驶是谁就拉开车门往上跳,还不时往后看,看杨桃有没有追来。

“快开车。”

爽朗的笑声一扬,油门一踩往前飙飞。“安姬,你在逃命吗?是狗要咬你还是蜜蜂要叮你?”

“咦!钟璧是你?”好意外。

穿着很台的钟璧故作帅气的撩发。“不然你以为是谁,香车美人,得有我这样的帅哥才配得上。”

“我以为是一级生。”吉卜赛那女人比她还懒,不可能在热死人的天气出门载她,在台湾的只剩下一级生。

海丽去了海地,也不知回来了没,原本海丽要陪她参加这一次的巡回表演,临出门前却被一通越洋电话叫走了,因此她才被迫和姓刑的那家伙日夜相处,每天和他大眼瞪小眼。

“一级生哪会开这么拉风的跑车。”他提出抗议。

“也许他车坏了。”才借钟璧的车。

“呋!最好七、八辆车全坏了,那人的车可不比我少,每年都有人从日本送他一台车。”真好,每季的名牌限量车,让他眼红地想叫弓藏一声干爹。

“你们怎么回来这么快?我原本预估还要几天。”若她的欧洲行未取消,他们应该差不多时间返国。

“别提了,差点没命,那个天马山庄的什么夫人根本居心叵测,她那个十六岁的女儿罕就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殡尸,一开始她女儿上了妆又喷上香水掩盖尸臭味,外观看来一点也不像死人,我们还很认真的和她女儿交谈,想找出小姑娘不吃饭的症结。

“结果隔天,那什么夫人说她女儿又闹着不肯吃饭,要我们去劝劝,谁知才刚带我们到地下室就关上门,打算把我们当成食物送给她女儿吃,要不是赛巴斯克及时出现,用地狱之火把她女儿烧成灰,我和小秋就回不来了,身为母亲呀,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发现女儿变成一堆灰,早就中了尸毒的南希夫人居然悲愤地要咬他们,他们只好把南菌夫人反锁在地下室,任由她嘶吼尖叫,等她平静下来后再放她出来,顺便想办法解她的尸毒。

死里逃生的钟璧故作惊险的一抹虚汗,“听说你那边也不遑多让,真有人想杀你?”

“解决了,一个想不开的过气魔术师而已。”

“都平安,都平安,岁岁平安人如意,没事就好,过两天我去庙里拜拜,要不要替你求个平安符?”反正平安符不用钱,投张小红就能拎回十几串。

安姬一下子变小,飞到他面前。“你忘了我是什么吗?”哪用得着平安符,她可是妖精。“快变回去,变回去,要是我来个紧急煞车,你那么小一只撞上挡风玻璃就死定了。”呼!他真流汗了。

小尺寸又变大,她咯咯直笑,“你不是对自己的开车技术很有自信,夸口说从南台湾飙到北台湾只要一个小时。”

他干笑,“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我虽是金牌保证的安全驾驶,可耐不住别人蛇行、酒驾,还有那些车大不让道,以及存心挑衅的人,马路如虎口,意外随时在。”

“一级生的车很稳。”坐他的车很平稳,不会忽快忽慢。

钟璧小小的不满了一下,弓藏开车太中规中矩了,像在开灵车。

“到了,请安姬小姐下车。”

“到了?这么快。”不是刚上车。

他得意的甩发,亲切有礼的为女士开车门。“希望你旅途愉快,下一回再搭乘灵异车行客车。”

“吓!别说灵异,怪吓人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搭的是灵界出租车。

安姬也不是个客气的,跳下车后就真当钟璧是司机将他甩在身后,快步朝有熟悉植物气味的事务所而去。

回家了。

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很安心,好像她天生属于这里,来到这里就有回到家的感受。“安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