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清霆心里抗拒着,骨节分明的长指却情不自禁的抚上乌黑亮泽的发,上瘾似的让发由指缝间滑过。

“什么魔术秀……不玩了,我不缺钱。”睡觉是妖精的最爱,软软的床,轻柔的棉被,太舒服了。

见她赖床,刑清霆笑意极浓的俯在她耳畔,突地放声一喊,“蛇来了,蛇来了,它咬到你了!”

“啊!有蛇,快把它赶走,我最怕蛇了——”

睡沉了的安姬本能地弹起,昏睡前遇到蛇的画面一下子跳到眼前,她不自觉的尖叫,反射性的捉起盖在身上的棉被往床下跳,她神智尚未完全清楚,有点慌不择路了。

直到浑厚的笑声传入耳中,她脸上惊恐的神色慢慢消退,头一抬,目光看向双手抱胸的男人。

“原来你怕蛇呀!当年我应该送一条蛇当你的毕业礼物才是。”那就有趣多了,被蛇追着跑的惊慌少女。

“原来那只把我家屋顶啃掉一半的大老鼠是你的杰作?”找到凶手了,果然又是他,那一夜她以为要葬送鼠口。

“杰克奥里呀……它还好吧?我跟女巫魔拉借的,十分乖巧又听话。”她的肩膀有那么美吗?雪嫩匀白。

太暴殄天物了,她平日都包太紧了。

其实不是安姬穿太多衣服,而是当时的感觉和此时不同,不再针锋相对的敌视后,他看她顺眼多了,自然觉得没有那么可恨,有叫人耳目一新的可爱处,他对她少了尖锐,多了柔软以及包容。

“哼!它成了我家的马铃薯炖肉,烟熏排肉,盐烤腌肉,家里连喝七天的鼠肉清汤,还有它的皮被我妈拿来做地毯,我们每人也多了一双新皮靴。”物尽其用,送上门的肉不吃对不起自己,母亲说的。

刑清霆恍然大悟,“难怪魔拉后来每次看到我都拉长着一张脸,半句话也不说地掉头就走,原由在此。”他还挺喜欢那只老鼠,肥得雄壮威武,一只前足有他的大腿粗,可却胆小地见风就跑。

“你还敢说,我们被你扰得一夜无眠,整个高丽菜厨房被啃得惨不忍睹,满屋子的鼠毛清都清不完,一踩就扎出个血窟窿,你……啊!我’我的衣服呢?”她为什么一件衣服也没穿,赤身裸体。

安姬因饭店的空调往背后一吹,觉得冷想拉高上衣,手一伸却摸了个空,只摸到自己的裸背,再仔细一看身上居然一丝不挂,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她慌张的拉着棉被不放手,从脚到肩膀包得密不透风,脸颊涨红——是气的。

“你忘了吗?”他面带微笑。

“忘了什么!”她大吼。

他好心的提点。“蛇。”

“蛇?”一提到爬虫类动物,安姬的双肩往后一缩,明显露出害怕的表情,她和普西一样都很怕蛇。

她很不想去回想,但仍慢慢地想起来了,那足以将她吞食的大蛇不知从哪冒出来,猛地朝她一扑,她一慌就缩回原身,让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扑了个空,而她振翅往上飞,攀着瓷砖不敢往下瞧。

然后他来了,叫她往下跳,而她……

“想起了没?要不要我补充说明。”为女士服务他还不致小气的拒绝,她有权知道真相。

安姬咬牙的一瞪眼,“不必,我不过是遇上仇人了,他想害死我未果,又使着坏心想看我出丑,他才好如愿以偿地嘲笑。”

在她心中,刑清霆就不是个好的,从头坏到脚了,生脓长疮没一块好肉,只有一张皮唬唬人。

不对号入座的刑清霆指指他腕上的表,“我是不介意你裸身对瞢我,但是有十万观众在等着你。”

怒气冲冲的小脸很是不快地鼓起腮帮子,“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

“看都看过了……”大的小的一览无遗。“你说什么?”她拉着棉被的手一紧。

他眉头一挑,笑得有几分玩笑,“你就不担心再窜出几条蛇?有公蛇就有母蛇,母蛇生小蛇,一窝蛇向你打招呼……”

“克雷格·多伦——”她气得手发抖,一口牙咬得喀喀作响,牙床发酸。“好了,不逗你了,快穿上表演服,纽约市民等着看你把自由女神变不见。”她生气的样子真有活力。

“把自由女神变不见的是戴维,不是我。”她不拾人牙慧,虽然她也办得到,以幻象遮目即可。

妖精最擅长的是幻术,让人相信眼前的事物是真的,其实安姬的白魔法学得不算好,那么大一座自由女神她移动不了,只能动点小把戏让她看起来是活的,有自己意识。

所以打她出道以来,都是幻术和催眠术交换着用,有时才使出一、两招召唤魔法,以配合当时的情景。

“那你还有什么好表演的,赶紧退票免得嘘声不断。”刑清霆刻意打击她,好忘却裸身相对的不自在。

“我是称职的魔术师,不受你三言两语扇动。”见他背过身,安姬二话不说放开棉被,赤足踩下床,从行李箱中取出备用的服饰,飞快的穿了起来。

“好了没?”他脑海中闪过一具秣纤合度的莹润娇胴,下身的某一点突然发胀,有点……蠢蠢欲动。

浑然不知他变化的安姬拉拉纯白的衣袍,腰上扣了一条纯银腰练。“催什么催,还有时间。”

嘴上说还有时间,其实差点赶不上的安姬一到了现场便以哑剧的方式表演,她的穿着打扮和自由女神相似,只是星芒头冠改成蔷薇花冠,她从容优雅的走上搭在女神座旁的舞台,高举起右手火炬。

正值夏日的夜,她所在的三十坪舞台上方忽然有雪花飘落,现场一片讶异,不相信是真的,纷纷靠近舞台四周伸手去接,觉得夏天不可能有雪,一定是假的,可是入手的冰凉又不像作假,融化的雪花从指缝中滴出来,真实到令人犹在冬日。

此时,身着兔女郎服饰的长腿美女拿着火把上台,她绕场走了一圈,将手中的火把左右各往上抛了三抛,而后原地绕圈,一脚抬高用脚趾夹住火把,侧身一弯用火把点燃安姬手里的火炬。

轰地一燃,安姬的火炬和身侧自由女神的火炬同时被点燃,冒出艳红的火光,照亮黑暗。

全场惊呼。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更让纽约市民为之瞠目,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见安姬头一低,平视港口的自由女神也跟着低头,她用手翻书,女神像也似在阅读般翻过书页,认真而沉静地浸淫书香中,神情温柔……

 

第5章(1)
更新时间:2017-05-06 19:00:03 字数:5190

“这是怎么办到的?自由女神居然在微笑……明明是一件死物,为什么此时却像是活过来似的,还会拉起裙子向观众行礼?不可能……不可能……”

人群中,有一道瘦小的身影立于灯柱的阴影下,那人穿着连帽上衣,宽大的帽沿遮住整张脸,看不清长相。

这人手骨粗大、胸部微隆,双手迭放置于胸前,好像很冷的缩着身体,双肩往内缩,声音是略带粗哑的烟酒嗓,低沉又沙哑,无法分辨男女。

他和成千上万的观众一样,十分专注地看着安姬的魔术表演,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这不是真的”,却又目不转睛的紧盯着舞台上的人。

一定是错觉,这是魔术,由人去设计布置,因此总会有破解方式的,不会完美的找不出破绽,任何一个魔术都有迹可循,只要他看仔细了并破解,很快就会成为昨日黄花,不再受观众青睐,到时童玉姬的魔术师生涯就会结束了。

就快了、就快了,他会看出其中的蹊跷,把剽窃他创意,夺走他名声的那个人从神坛上拉下来!

只是表演就要到尾声了,为何他还看不出哪里做假呢?

微笑的自由女神又高高举起手中的火炬,脸上的笑容消失,失神的双目望向灯火闪烁的港口,恢复成一动也不动的石像,表演也宣告结束。

不,他不信!这不是真的,没有人能不用任何道具就能完成这项壮举,肯定有庞大的团队为她出力,才能让雕像和人的动作如出等等,如出一辙?

难道这就是关键,其实自由女神根本没动,动的是台上的人,只是不知用什么方式投影出来,让自由女神看起来和她行动一致?

兴奋的光芒染红了阴暗的双眼,他觉得自己在沸腾,在经过多日的盯场后,终于捕捉到一点端倪了。

殊不知他只猜中了一半,这魔术的确和投影有关,但不是用幻灯片或计算机投射,将自由女神真人化,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而是安姬使用魔法灵化自身,分出幻相投形在自由女神身上。

观众看到的女神微笑其实是她在笑,也是她在翻书、拉裙行礼,自由女神从头到尾都没动过,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面部表情,切切实实是一座巨大的雕像,没有生命。

“童小姐,你的表演真是太棒了!我都看傻眼了,以为自由女神真的在笑,还激动的回她一笑,双手挥得快断了,希望她能看得见我。”简直是精采绝伦的演出,前所未有的逼真,让有过各种绝妙奇遇的她叹为观止。

安姬会依照各个地方的风土民情选定表演主题,像是在北京的表演用的是富贵大气的牡丹,以君临天下的武则天造型在天安门前举起坦克车悬挂飘浮,到了上海则是以人间四月天为主题,徐志摩与陆小曼两人穿越时空来到现代,再次演绎他们的爱情故事。

但很快的,爱情慢慢凋零,适应不了现代步调的徐志摩在花树中消失,陆小曼则成了赌后,一手出神入化的赌技赢过所有人,猜牌、听骰无一不精,彷佛有透视眼。

当然,这也是魔术的一种,跟请观众上台抽牌,由魔术师去猜是一样的方法,只不过用戏剧的方式演出,更增加张力。

在亚洲的几场她都看过了,每一次都看到舍不得眨眼,表演者的技巧太高超了,她都忘了这只是魔术,是虚幻的。

“你是……”面对过度热情的魔术迷,安姬的表情一顿,没法装出同等的热切。

“她是新来的翻译,叫杨桃,巴西人,精通中、法、德、意大利、西班牙语,接下来的欧洲行程会用到她。”刑清霆大致介绍了一下,神情漠然地移到一旁当人柱。

“杨桃?”是吃的那一种?

也许是面部肌肉不协调表达出安姬内心未言之语,上围壮观的巴西女孩性格爽朗地解决她的疑惑。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杨桃,我在台湾念了四年大学,特别爱吃你们的杨桃,所以我的中文名字才叫杨桃,请童小姐多多指教,不要嫌我太聒噪,我们巴西人很爱讲话,从早讲到晚都不会累。”她大方的展现爱交朋友的一面。

安姬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心里腹诽刑清霆居然找个话多的来轰炸她,这一招的确够阴险——“杨桃很好吃。”

“是呀是呀!真的很好吃,酸酸甜甜又多汁,沾糖也好吃,加奶油也好吃,用盐水泡过更好吃,切成片一片片叉来吃真是太好吃了!你们台湾人真幸福……”

没等她说完,安姬将某个作壁上观的男人拉到一旁,声音带点火气的朝他开炮,“为什么平白无故多了个翻译,还是个拿话当饭吃的话瘦,你故意整我是不是?好让我一路上不得安宁。”她最怕吵了,周遭一有奇怪的声响便会心情躁动,猫爪挠心似的不舒畅。

“她是吸血鬼。”不是人。

安姬怔住。

“她也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平日只做内勤工作,我特意将她调来是让你多一层保障,吸血鬼是不死之身,若有危险她可以替你挡子弹,甚至被车撞。”多给她几袋血便能自愈。

听到被车撞,安姬曈孔缩了一下。“没到那么惨的地步吧,我好歹会两种魔法,人类想对我出手并不容易。”

意思是不用太当一回事,人类不是她的对手,她略施魔法就能将人倒吊,不需要人肉盾牌。

他冷嘲,“就你那半吊子魔法?是谁差点喝下加料的花茶,又是谁被蛇吓个半死?”

“那是意外……”是人类太狡猾了。

“1次意外就足以要了你的命,而且还是两次,事实证明你根本无法应付突发状况。”她从不上心,把恐吓信当成恶作剧。

“我……我……”安姬发现她反驳不了,确实每一次都是她太过疏忽,以为不会有人真的要害她。

只是她真的不明白,她只是一个魔术师而已,既不与人结仇,也没抢了人家的家产,为何要特别针对她,把她当成必除的对象?

“我让杨桃跟着你是在我有事走开时,她能顶替我的位置保护你,况且有些地方我不方便进去,像更衣室、浴室,有她陪着也安心。”至少要做到零死角,盯紧她。

“什么,连我蹲马桶也要跟?”她眉头一蹙。

“照跟。”不然要杨桃干什么,他自个儿就行。

“不太好吧,很臭……”有人盯着她哪拉得出来。

虽然都是女人,两人身上的“零件”一模一样,可是让人当猴子看着,多少有些不自在。“你不怕马桶里再爬出一条蛇?”那人的想法无从猜测,谁晓得同样的手法会不会用两次。

“这……”一说到蛇,安姬微露惧意,她真的很讨厌蛇那种生物,浑身冰冰凉凉的,没有温度。

其实妖精都怕蛇、鼠一类,他们是蛇鼠爱吃的食物,每年有不少妖精便是丧生蛇口鼠腹中,这两种动物是巨大的威胁,可怕的存在。

不过只要在居住地外围种植防蛇驱鼠的草便能有效驱逐,那草味道辛辣,汁液甚苦,有股令嗅觉失灵的臭味,为蛇鼠所不喜。

“前两天又收到威胁信,是快递送到饭店柜台,由柜台人员转交的,上面写着:你有一双迷人的眸子,美得让我想把它挖出来,泡在福尔马林里,日日与之相望。”忽地闪银的眸子倏地一沉,透出一丝丝冰封三千里的寒意。

刑清霆不喜欢这样的威胁,好像自己的所有物遭人觊觎,那双美丽的绿眸还是安安稳稳地留在原来的位置,他虽和眼阵的主人不合多年,可是他从未想过对她施暴。

安姬一听,心口抽了一下。“他……他要挖出我的……眼睛……呀!好残忍……”

她第一个想法是痛,没往失明那方面去想,身为两百多岁的妖精,她果然还是天真过了头。

不过也怪不得她,她原本的世界并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妖精们最大的纷争是抢同一株花,为吃小打小闹,闹过吵过后又雨过天青,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当然,她和刑清霆是例外,他们是天生的仇人,前世结仇,今生生怨,仇恨比海深、比山高,难以弭平。

到了人界,是过了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没错,但她一向昼伏夜出,与人又没有什么交集,所以真正的坏人也没见识过,最多不过是抛弃她的那个男人。

而后遇到海丽,那个妹妹头的女人很护短,把她当自己人护在羽翼下,免受外面的风风雨雨,所以大部分时间只跟植物说话的安姬还是很单纯,她心里充满光明,对人世的险恶所知不多。

“不是残忍,是根本要你死,他在信末附上一句:喜欢我为你准备的坟墓吗?他的意思是等你死后再挖出你的眼睛。”如此光明正大的下战帖倒是头一回遇到,让刑清霆的血都热起来了。

胆敢出此狂言,就等着被他撕成碎片!刑清霆眼神凌厉,像把锋利的刀。

“坟……坟墓?”她倒抽了一口气。

死于非命的妖精才会葬在土里,与天地同化,寿终正寝的妖精会化为一缕轻烟,重入生命树的花苞,等待一百年后的诞生,但若花未开先被外力击落,也就失去重生的机会,从此如被蒸发的露珠,消失在空气中。

妖精没有灵魂,因此不会轮回转世,他们在百年的沉寂中宛如新生,个性、喜好都会有所不同,以前的记忆全盘洗清,成为新的妖精,连原本的容貌也会改变。

“知道怕了?”看她还敢不敢掉以轻心。

点头如捣蒜的安姬捏住他袖口一角。“你会保护我吧?”

面对她“天真”的问法,他真想仰天长啸,“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干什么,当人形广告牌吗?”他身上挂有写了“雷霆保全”四个字的证件,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见,出动那么多人只为保护她一个人的安全。

她没好气的翻白眼。“当然是来寻仇的,换成是我,一定想办法将你踩进泥里,让你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你……安姬·班特,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搅烂的脑汁吗?”也不想想打他接下她这个委托后,他有再说过一句重话吗?

只有一视同仁的尽心。

不,不只尽心,他对她还多了一份挂念,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看顾,非要自己出马瞻前顾后,凡事先为她设想,处处安排妥当,就怕她笨得磕破脑袋摔断腿,到时他对雇主没法交代。

可她老是惦记着他们之间那点私人恩怨,对他所做的无一处满意,事事防备,时时挑剌,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

“好过你装的是狐狸尿,会保护我跟保护我是两回事,谁晓得你会不会临阵抽腿,嘴里说着保护我,一转身就把我往前推,你和我从来不是朋友,我防着你有错吗?”他看她的黑头发不顺眼已久,不知道有没有密谋一劳永逸让她消失。

他是她永远也不会把背后交付过去的仇人,说不定背上插的就有他的一刀呢。

刑清霆被她的话气到眼珠子的颜色都恢获白。“没错,你说得都对,惠你没得选择,只能相信我。”

“克雷格,你的黑眸不见了。”他的眼眸很漂亮,像日光照射下湖泊的颜色,可惜品性太糟糕。

他眼球一转,浅银被浓墨盖住。“在演出结束前,我是你的守护者,这段期间我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你发誓?”他实在不稳妥。

他冷瞪了她一眼。

“好吧!我勉强……”呋,哪有强迫人相信的道理。

“嗯——”不情不愿?

为了小命着想,安姬很牵强的露齿一笑。“刑先生,以后请你多关照,让我快快乐乐出门,平平安安回家。”

“皮笑肉不笑。”他挑剔。

“别要求太多,我还不太乐意呢!”瞧他一脸死人脸,她不禁觉得破坏了他俊美的外表。明明是一见面就恶语相向的仇家,干么客客气气的装友好,他不别扭她都忸怩了,真虚伪。

安姬有些故意地将披肩长发一甩,甩向他笔挺的西装,眉开眼笑地在他眼前划过一道黑亮发波。

“你们说完了吗?”看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协调,杨桃凑上前左看看右看看,打算撮合撮合。

“无话可说。”安姬头一撇。

“言语乏味。”刑清霆面色冷肃。

“哎呀!你们都不说就换我来说,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到底什么关系,该不会是闹翻的情侣吧?谁先甩了谁,是移情别恋还是缘尽了,或是本来感情很好,为了一件小事吵着吵着就分手了……”

“杨桃。”

“杨桃——”

一个声音很冷,一个扬高分贝。

没听出话中警告的杨桃依然自说自话,“我知道我叫杨桃,你们不用喊那么多次提醒我,我刚说到哪了?咱们继续往下说,情深缘浅那叫错过,情浅缘深是造孽,情深缘深怕留不住,情浅缘浅是好聚好散,情在不知处则是……”

“闭嘴!”

两人同时大吼。

杨桃一惊,呃,这两人的默契真好,中气十足。

不过她有如他们所愿闭嘴吗?想当然耳是没有。

诚如她自己所言,爱讲话是天性,憋着不开口会难受,既然不想让自己难受,那就只能让别人难受了。

 

第5章(2)
更新时间:2017-05-06 19:00:03 字数:5435

“童小姐,你的头发真好看,又黑又亮,柔顺得像黑锻,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皮肤好得有如玫瑰花瓣,柔软有光泽,你十七了吗?你们东方人真会保养,我永远也猜不出你们的实际年龄……”

好吵。很想往耳内塞棉花的安姬极力忍耐着杨桃的咕噪。

“刑主任,你近看更俊美了,你长得这么美不会感到困扰吗?是不是有很多漂亮性感的美女搭讪你?你交过几任女朋友?吃不吃窝边草?正宫加红粉知已有几位?以你的条件肯定是桃花朵朵开,到处都吃得开,女人如潮水般涌来……”

涌你的杨桃汁!早知道她是八卦电台,他会考虑换个人来,符善善虽然为人冷冰冰,起码话不多。

刑清霆后悔了,为决策上的错误感到懊恼,公司里有十一位女保全,他却挑了最不合用的那一个。

“不过呀,我看来看去还是你们两个最相衬了,若是以前没有天雷勾动地火,不妨从此时开始交往,我看人最准了,快点相爱吧!幸福的天堂等着你们!”男的俊女的美,多美好的画面,叫人看了开心。

看着莫名搭在一起的两只手,安姬和刑清霆都一脸难看,想把手抽出,却被杨桃的手强行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