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的谢明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神情天真的小妇人。
第11章(2)
更新时间:2017-05-06 19:00:03 字数:5013
“克雷格王子住在这里吧?”
一日午后,太阳正艳,艾翠丝带着儿子们刚走不到一个星期,灵异事务所走进一名身形高姚的冷艳女子。
她像一座冰雕,没有表情,也没有丝毫的情绪,宛若一个会行走的冰人,浑身上下透着丝丝寒气。
她身后拖着标准型的行李箱,身上穿的是巴黎最流行的时尚洋装,她很高,脚上那双缀碎钻水晶高跟鞋让她显得更高,俨然就是一副国际模特儿的身段。
但就算神色再冷也不能掩盖她很美的事实,这让她随便往哪边一站就很惹眼,走在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会注意到她,想多看几眼,回头率超高。
海丽很辛苦,她得仰着脖子往上瞧,都快酸死了,可是她很快就发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实——她的视线再怎么样努力也只到人家的胸口,最多看到脖子位置,再上去就只能看到两个鼻孔了。
在气势上不愿输人,她干脆往后一站,这才看清访客的长相。
“你说你要找谁?”女生长这么高还真是少见,整个事务所大概只有死神大人的身高足以和她一拚。
啧,那双长腿直接与她的胸口齐高,多叫人羡慕呀!她一直希望有一双又直又长的腿,自己看了心情也好。
“克雷格王子。”冷艳女语气冰冷如机器,一板一眼地说。
思忖了一下,海丽回答。“这里没这个人,我们是崇尚法治的民主国家,并不是君王统治,因此没有王子。”这当然是装傻,她很清楚刑清霆的本名和真正身分,看来这是从妖精界来的麻烦。
“他不是人……”
“我们这里连鬼也没有,非常干净。”这是哪来的富家千金?
海丽小小的绿豆眼一扫,就能估算出女子的身家,造型别致的银手炼,蓝钻项链,向日葵耳环上镶的是成片的黄玉,还是最顶级的那一种,发上饰炼上垂挂的吊坠是十五克拉的鸽子血,左右各一颗,前头还有一颗更大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女子身上的行头总价值约一亿五千万。
试问这世上谁会把一艘游轮戴在身上,出门不怕被抢吗?
一身的贵气看得出家世不错,是富豪家的女儿,可是却好像不懂财不露白的道理似的,看得海丽脸颊直抽,心想要不要替她打电话叫警察,好帮她保护那选一歹徒绝对会很心动很心动的财产。
“不,我确定他在这里,你叫他出来,他认识我。”她查过了,他最近的行踪很固定,没去其他地方。
“你的确定不代表我的同意,你不能一上门就指名道姓要找谁,那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海丽不认同的教她规矩,打她开设“灵异事务所”后,还没人敢对她如此无礼。
冷叇美女头一偏,似是很困惑地说:“我找人,你把人交出来给我,这很难吗?”
“问题是,你有没有问过你想找的人愿不愿意见你?”人不是动物,可以随意指使来,指使去。
她更加不解世事的弯下腰,和一百四十公分高的海丽对视。“他当然会见我,我们很熟很熟。”
“熟是你自个儿说的,未求证过一律不算数。”才刚摆平一个谢明君,她可不想再旁生枝节。
在海丽心中,没有什么比被她护在羽翼下的孩子更为重要,她会不计一切代价护他们周全。
“那你把克雷格王子叫出来,他会证实我的身分。”她从没被阻止过,她的一张脸众所皆知,谁看了她都恭恭敬敬的。
“我说过这里没有克雷格王子……”海丽继续强调。
“不就是蜻蜓嘛!干么跟她啰哩八嗦的扯上一堆。”办公室里的三人沙发上,一个鸟窝头的男人抓抓耳朵,打着哈欠坐起来,脚上的夹脚拖一只吊在脚指头上,一只掷茭似的倒扣在地上。
“吃里扒外。”亏他还时常吃安姬种的蔬菜水果,居然不帮着把人挡掉,钟壁这家伙真的是没救了。
“咦?海丽,你说什么,要吃饭了吗?刚好,我饿了。”忙了一整天,他连一杯水也没得喝。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饭桶呀!怎么也学着喊蜻蜓了?”好好的名字被糟蹋了,都成了昆虫。
“我去庙里帮忙维持秩序,像门神一样一直站着,能不饿吗?”肚子咕噜噜,钟璧挠着头埋怨。
中元普渡是阴气最重的时刻,需用阳气来镇邪,而他只要随便往供品旁一站,原本争先抢后的孤魂野鬼就会规规矩矩的排好队,领取他们那一份供品,不会发生往年抢食的情形,还把供桌都掀翻了。
以上是通灵师夏春秋的转述。
“去去去,去问人家见不见,蔚房里还有一锅白饭,自己炒饭来吃。”厨师请假,三餐自理。
“为什么是我?”钟壁不满的抗议。
他累得半死,才躺下一会儿就被吵醒,饿着肚子还要上楼,不是有对讲机和手机吗?干么多此一举。
“不是你难道要劳动我这双小短腿啊,你于心何忍。”海丽失望的叹息,小老太婆似的背箸手,走回她大大的皮质沙发一坐,娇小的身体陷进去,画面很滑稽。
“好好好,你别发火,我不是在走了嘛!哪敢让腿短的你一阶一阶爬上去。”他边说边跑,放声大笑。
钟璧消失在楼梯间,只是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足足等了半小时,等到海丽都想要送客了,楼上才传来规律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得十分沉稳。
即使有电梯,事务所里这些人还是习惯走楼梯,一来健身,消脂去油,二来节约能源,为地球的环保尽一分心力。
“谁找我?”刑清霆冷冷地说。
火气……呃,有点大。海丽觉得不妙,悄悄起身退了出去。
对欲求不满的男人而言,无论何时的打扰都能让正在兴头上的他们非常火大,尤其是在全力冲剌的时候。
本想着碍事的家伙终于都走了,可以尽情地放肆一回,谁知心爱的女人没碰着却先杀来一通紧急电话,说狼人尚子渊在执行任务时神秘失踪,马天雷电召他即刻救援,找出下落不明的员工。
好不容易在中东的一座废弃矿坑中把人找到,那时的尚子渊已被揍得不成人形,奄奄一息,他和同组组员将人后送,确定尚子渊没生命危险才回家。
因为太累了,他狠狠睡了一天一夜的长觉,才终于补足了精神,醒来后痛快地洗了个澡后便想进行“床上娱乐”。
偏偏这时候又有人来吵,他没把那人宰了是他修养好,打开门看到一张同样疲惫的脸,他勉强不动手,让钟壁回去睡,自己跑去冲了好一会冷水才心情郁闷地下楼来。
“克雷格王子,近来可好?”
克雷格……王子?这称呼让刑清霆脚步一顿,看向那醒目的身影,讶然的低喊,“克蕾儿?”
她怎么会在这里?
“啊!你干么突然停住不走,害我一头撞上去,撞得我的鼻子都疼了。”讨厌,不知道有没有歪掉。
“安姬·班特。”
嗅?在这里怎会有人叫她的全名??
揉着鼻头的安姬趴在宽厚的背上,伸出头朝声音来源处一瞧,她立刻睁大眼,差点往旁边滑开。
“你……你为什么也来了?”几时人界、妖精界的通道大开放,想来就能来,无须申请报备。
“我来找我的未婚夫。”克蕾儿的表情在这时终于略有波动,目光深沉地看向一脸阴沉的刑清霆。
“未婚夫?”安姬的神情有些呆滞,一时没想起她口中的未婚夫是谁。
她被妖精界第一美女的到来给惊着了,一方面惊讶她肌肤胜雪的美丽,一方面不解她是怎么来的,哪那么容易砰地一声就出现,要不然她当初也不会苦苦寻不着回家之路,在外流浪了这么久。
“我从来没和你订过婚,何来未婚夫之说,简直荒谬。”刑清霆冷着脸扶着身边的小迷糊,对着克蕾儿很不客气地说。
啊!对呀,她说的未婚夫是……安姬懊恼地捉住刑清霆的大手,好像捉紧了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口头约定也是婚约,我自小就知道我会是你的妻子。”他们的婚事早就决定,不容变更。
“我不同意,而且也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了。”他相信艾翠丝夫人会正确的传话回去,让他父王知情。
“你的不同意未经我的允许,解除婚约是双方的事,一方不点头便不算成立。”所以他们还是未婚夫妻。
闻言,刑清霆眉头一蹙。“什么时候我们妖精有这项规矩了?你未免太可笑,竟想用此束缚我。”
克蕾儿冰冷的表情龟裂,现出一丝不快。“规矩是人定出来的,我不能自设一条吗?以我王子妃的身分……”
“你不是王子妃,除非你嫁给我的兄弟。”太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她以为她是谁,敢自称王家媳妇。
克蕾儿很固执地坚持道:“我是,你不能否认,以我的出身和容貌,你找不到比我更适合的伴侣。”
喂!喂!这是什么话,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克蕾儿是没瞧见她的存在吗?在白羽族,班特家才是第一贵族,华特家还得靠后呢!他们家不过是孩子生得多,同一辈的堂兄弟姊妹足足有五十六个。
安姬气呼呼地想冲上前和克蕾儿理论,刑清霆轻轻一捏她软乎乎的手心要她稍安勿躁,一切交由他出面,他承诺过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伤。
“但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也是妖精们最重视的。
“什么事?”她的声音毫无起伏,但意外的清亮好听。
“我不爱你。”
克蕾儿呼吸一滞,没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这一句“我不爱你”对她来说打击很大,身体不由得晃了晃。
她一直深爱着他,虽然从她的表情看不出来,但是第一王子克雷格打小就是她暗恋的对象,她也很怒力想成为他的好苍户。
“我不爱你,也不可能娶你,你的异想天开该停止了,我不管别人对你说了什么,未曾正式行礼的婚约根本不存在,你休想再胡搅蛮缠。”和她这种人生活一辈子,他宁可跳入火山,烧成一抹轻烟。
冷冰冰地没什么情趣,连笑也不会,成天板着一张脸,怎么敲也没有反应,美则美矣却缺乏生命力。
他需要的是一具能温暖他的躯体,而非冻醒他的尸体。
克蕾儿咬紧下唇,挣扎着再开口,“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我们长期相处,我会让你爱上我。”
闻言,只觉得好笑的刑清霆摇了摇头。“你这是哪来的自信,只因你拥有第一美女的封号吗?”
“这还不够吗?”有多少男妖精见到她都看直了眼,连路也顾不得看,她是他们心目中的梦幻女神。
“你以为你是艾翠丝夫人吗?有令妖精们慑服的能力。”艾翠丝夫人的实力有目共睹,不然不会连父王都倚重她。
“我虽然没有她的能力,但我能辅佐你当个好国王,一起治理我们的王国。”她想象着自己是众人高呼的王后,曳着长长的礼服走上高台,接受子民们的欢呼和爱戴,心中涌起激动的情绪。
那画面好美……
“你凭什么自以为是,认为我身边的那个人会是你?如果当国王的附加条件是娶你,这个国王不当也罢,还有,王国属于多伦家,你没资格称‘我们的’,否则有谋逆之嫌。”以前他或许会乐意接下王位,现在则不然。
在经历过真正的自由后,他不想被束缚在一个位置上,每日重复做着枯躁乏味的事,几百年来没有自己,有的只是不断为子民们绞尽脑汁的疲惫。
“你……”克蕾儿彷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不敢相信他居然不当国王,如果他不继承王位,她这些年的努力不就等于是笑话吗?
“回去吧!克蕾儿,这里不欢迎你。”她的出现令他心情很不好,想到只会埋怨别人的袓母。
刑清霆已经有些知晓袓父当年的感受了,面对整天不苟言笑的妻子,任谁都会被清亮的笑声吸引,忍不住加入其中。
他看向安姬的眼神充满感情,十分庆幸没错过她。
克蕾儿倔强地昂起颈子,挺直腰。“我不回去,除非你陪我回去。”
“作梦。”
“那我们就耗着,看是你先妥协,还是我先退让。”她不能让自己变成一则笑话,再难也要守下去。
“喂!你们不问一问我的意见吗?你们自顾自的决定一切,是把我摆在什么地方。”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安姬不满地出声。
看到她脸上幸福的娇色,克蕾儿心生不满,口吻也带了些火气。“你抢了我的未婚夫,有什么资格说话?”
第12章(1)
更新时间:2017-05-06 19:00:03 字数:6593
“结婚?”安姬傻眼。
有必要这么冲动吗?她都还没享受够恋爱的滋味,就要直接加入黄脸婆的行列啦。
“我不想再这么煎熬了,办个事也像做贼般偷偷摸摸的来,不能有太大的动静,不能发出声音,还得轻手轻脚的怕被听见,我快受不了了。”刑清霆郁闷地说。搞得好像他们在偷情一样。
男未婚,女未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为什么他们不能淋漓尽致的享受男欢女爱呢!还要压抑着,把自己弄得浑身不自在,夜里的活动几乎是静悄悄,宛若死城,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你受不了也得受,谁叫你当初没明确的说不,人家克蕾儿才会一年一年的空等,以为你心里有她。”她才倒霉好不好,平白遭牵连,还被说成夺人未婚夫的小三。
克蕾儿的固执超乎众人想象,她说不回去就不回去,还态度强硬地要住下来,谁来赶都不肯离开。
更甚者,她还说要和刑清霆睡在同一张床上,认为安姬既然可以,她为什么不行,她才是克雷格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但是安姬很直接的告诉克蕾儿,房间是她的,未经她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入,在人类世界,这属于私人财产,克蕾儿擅自闯入便是犯罪,身为主人的她有权将其驱逐。
被隔绝在外的克蕾儿只能整日整夜的站在落地窗前,摇摇晃晃的摆动身体,口中吟唱着妖精的歌谣,眼神怨恨的盯着屋内的两人,还不时以额头顶敲玻璃窗,发出叩叩声。
刑清霆和安姬烦不胜烦,索性将先前艾翠丝及安迪斯、安麦斯用过的娃娃屋拿出来,安姬把它扔在雨水打不到的凉棚底下,充做克蕾儿的临时住所,她才没有再继续重复令人气结的奇怪举动。
即便如此,克蕾儿仍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影响到他们心情的机会,不是在他们想要亲热时突然敲窗问他们睡了没,要不是坐在门口玩着自制的沙包,沙沙沙一上一下的扔着,还时常打破安姬心爱的盆栽,再辩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虽小却叫人非常厌烦,忍过一次又一次,忍到刑清霆朝克蕾儿怒吼,扬言要将她人道毁灭,她才语气阴森的说起她是他祖母送来的,不怕他祖母生气的话尽管灭了她,她五十六个兄弟姊妹自会向国王讨回公道。
换言之,刑清霆的袓母不喜欢安姬,许是安姬太像带走他袓父的魔族女子,他袓母绝不允许拥有魔性的孙媳妇进入皇室。
所以她把克蕾儿送来人界,用意很简单,就是想凭借克蕾儿惊人的美貌捉住他的心,尽快抛弃流着黑羽污血的不净女,白羽族的纯正血统不能混淆。
有了这座大靠山,谁也拿克蕾儿没辙,只能任由她一日又一日地来打扰,做着令人不喜的举动。
“安姬,你在吃醋吗?我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听她酸溜溜的酸言酸语,刑清霆心中的气消了一大半,双手轻搂着未着寸缕的纤腰,眉眼染笑的俯身轻吻。
“谁……谁吃醋了,我只是不喜欢克蕾儿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抢了她什么。”有一些些心虚的安姬闪避他凝望的视线,一头栽进他怀中不肯见人。
“抢了就抢了,难道你还要还给她?我不是物品,随手就能给人,我喜欢你,就要跟你在一起,旁人管不着。”他在她雪嫩的香肩轻咬一口,见她白皙肌肤出现一点红,他满意地欣赏,以指腹轻柔抚摸。
安姬听了他的告白,心里喜孜孜的,“我也喜欢你,要跟你在一起,克蕾儿算哪根葱哪颗蒜呀!她前儿个还把我心爱的蛇皮果盆栽砸烂了,我还没找她算账呢,她真的是太可恶了。”说到后来猛皱鼻子。
克蕾儿肯定是故意的,好把他们引出去,不让他们独处,居然还摘了她的椰子叶编起窗帘,太讨厌了。
克蕾儿甚至还趁邢清霆不在时对她说过以下的话——“我有多贤惠就不用说了,整个妖精界都知道,我什么都会做,任何一个稍有脑子的都会挑我为贤内助,而不是跟只会和植物聊天的女妖精厮混,我为展现出来的才艺多到某人无颜见人。”
这某人指的便是安姬,态度语气很是蔑视。
“是可恶,你别理她,越理她越得寸进尺,我们自在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做些有趣的事。”身一覆,他双手上下游离,摸着自己最爱的小平腹,一路下滑。
“你不怕她又敲我们的窗户,问我们要不要吃烤肉。”安姬小小的不满,她被打断太多次了,已经有写麻木了。
娃娃屋的前头架起小火堆,变回妖精原形的克蕾儿翻动断架上的肉片,她挥动薄翅吗,以魔法将生肉片翻到另一面,指挥着酱罐内的刷子轻轻地往肉片上一刷,酱香味立出。
她所有的食材都取自事务所的厨房,丝毫不把当自己外人,一副人家就该供着她的样子,问也不问就自取。
好在海利不是小气的人,克蕾儿拇指大一只,应该吃不了多少,就当喂了老鼠吧!
邢清霆正在发烫的身体有如被浇了一桶冷水,瞬间降温,他低咒了一声,握拳往床上一锤,“安姬,我们结婚吧!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出现,看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放手。”
釜底抽薪之计,彻底断了克蕾儿的痴念。
前后听他说了两次“我们结婚吧”,安姬不得不重视他话中的认真性。“我们还不到结婚的地步,而且你袓母不赞成,你要考虑清楚喔!不要喂了一时的冲动而仓促决定。”
“这……”是草率了些,还得估计袓母的感受,她一向刚烈又决绝,会做出什么无人能预料。
第一次提起结婚时,邢清霆是在非常沮丧的情况下随口说出,他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说过就算了,不太在意。
当再一次脱口而出时,他心底有着不小的悸动,心想着就这样也不错,他的妻子如果是她,他会每天笑醒吧,她的欢颜,她的笑声,她有如绿湖的眸子,她的全部都清晰地映在脑海里。
很多人说结不结婚不重要,只要心里有彼此,何必在乎一个空泛的仪式。
可是少了那个仪式,她便不算真正的属于他,在他人的眼中,他们还能追求各自的幸福,是两个不像联系的灵魂。
“为结婚而结婚不太理智了,我们才刚在一起不久,你真确定你想要的是我们吗?还是因为我在你身边才选择我,不论好与坏都要想得透彻,你忘了我有时也很任性,给你找了不少麻烦……”结婚有什么好的,这辈子都要跟同一个人绑在一块。
“……安姬,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邢清霆的银眸转暗,暗到仿佛会有无数的魔物跳出来。
啊!被他看出来了。
安姬俏皮的一吐舌,赶紧往他的雄腰一搂,彻底否认。“没有的事,谁谈恋爱不是为了更长久的未来,我既然接纳了你就不会想着退出,那太对不起自己了。”“安姬,你说谎的时候还是很可爱,别担心。”他轻笑。
她一僵,娇嗔地朝他胸口一捶。“你知不知道我编得很辛苦,你还一下子就戳破,让我得意一会儿又怎样。”
他实在太厉害了,什么也瞒不过他。
“我说过最了解你的便是你的仇人,我们当了那么多年仇人,你那一点小心思我会看不透吗?”那就枉他多年的观察,一直以来,她的一举一动都难逃他双目。
安姬一听,捂着嘴儿吃吃一笑。“那时我最想做的是砍掉你一块肉,腌成肉干晒在我家的屋檐下,每天用栗子壳弹一百下,把你弹到肉疼,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他一哂,真觉得肉疼,他当年真的对她很不好,老想着这头黑发很碍眼,但现在他看她怎么都觉可爱,“调皮。”
“哼!那是恨呐,你不晓得当时我有多恨你,光是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还不解恨,一定要生生看你受苦了,我才认为大仇得报。”其实想想也实在幼稚,不理他不就成了,干么呕气。
“那现在呢?”刑清霆钳子般的双臂紧扣着她,语带威胁。
“不说。”她很有骨气的撇头。“真不说?”他语气十分危险。
“就不说。”她才不要被他笑话。
“再不说就要搔你痒了。”她就在他怀里,跑也跑不掉,简直是送到嘴边的肉。“不许不许……哈哈哈……哎哟,我最怕痒了……”坏人,又欺负人。
“那你说不说?”他伸出一指做逼供姿势。
怕痒的安姬连忙求铙。“不恨了,母亲说过想要赢过你的仇人就让他爱上你,在爱情面前人人是输家,甘于臣服。”
“艾翠丝夫人真是睿智。”他口中发苦,有个那么厉害的丈母娘,他的苦日子才正要开始。
她得意地仰起下巴,以母亲为傲。“当然喽,我母亲是当代杰出的智者,她说的话准没错。”
“那你认输了吗?”他再次将她压在身下,眼神温柔如水,描绘她精致的眉眼,诱人的嫩唇。
“呃!这……”她眼神飘忽地不看他。
“小坏蛋,你还没全心全意爱上我是吧?”她就像只在林间觅食的小松鼠,谨慎得叫人恨。
“一半。”
闻言,他松了口气。“一半也好,至少你心里有我。”
安姬忽地可怜兮兮的瞅着他瞧。“爱情很可怕的,像狂风暴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要留一半爱自己。”
这世上最不可靠的是爱情,也叫人最为痴迷,明知道有毒也要接近,把它当成生命中最灿烂的花朵。
“你说的是那个弃你而去的人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不是得到证实了吗?刑清霆心头微酸的想着。
“其实我已经忘了他的长相,也不记得为什么爱他,只是顿失所依的感觉还在,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她只觉得她的世界空了,只剩下灰白色。
“安姬,有我在。”他晓得他为何离开妖精界了,只为了寻她,没见到她,眼中便不再有色彩。
顿感安心的安姬把头埋在他怀里蹭呀蹭。“蜻蜓,你人真好,我以前错怪你了,你那时候虽然讨人厌,但本质还是不错的,看现在待我的模样就知道了。”把她捧在手心呵护,好似她是他最珍视的宝贝。
“蜻蜓?”俊脸一黑。
“啊!那个……很有趣嘛,看到你就想到我们小时候骑在蜻蜓背上飞来飞去的情形,曾经我们也天真无邪过……”哎呀!她怎么说溜嘴了,说太溜就出事了。
“你这话一点也说服不了我,我从未骑过蜻蜓。”他的坐骑是鹰隼。
她笑得很虚地撑住他的胸。“冷静,冷静,你是第一王子嘛,成长过程和我们不同……啊!不许摸那里,君子不趁人之危……”
“我不是君子。”刚熄灭的欲望之火又熊熊燃起,这次他再也不管了,要定她。“轻……轻点,压到我的小腿肚了,好疼,你就不能别表现得太急躁吗?又不是没吃过肉的幼鹰……”噢,他居然捏她,嫌她话太多……呜,这家伙果然是她的仇人。
“不急不行,想想我多久没吃饱了……”半饱半饥反而饿得慌,更想吃到肚撑。
没来由地,两人同时想到露台上的克蕾儿,想着她几时又会冒出来,这人专挑好时机打断他们的好事。
不过有些人禁不起叨念,这念头刚一起,那边立刻就有动静了,匡当的破裂声响清楚传来。
“你们要玩纸牌吗?”克蕾儿毫无起伏的声音问道。
纸牌?那东西谁给她的,她又会玩吗?
俯在安姬上头的刑清霆大口喘着气,大颗的汗水往下滴落,他的脸充血涨红,炽烈的欲火快压抑不住。
躺在底下的安姬眼神迷蒙,桃腮晕红,她小口地呼着气,浑身热烫,刑清霆温热的汗水滴在她身上,顺着斜度滑下雪乳,暧昧的水痕引人欲火更炽。
“要继续吗?”她无声的问。
“为什么要停?”他回道。
“可是她不会放弃,堪比打不死的小强。”
“你叫大声点吓跑她?”脸皮再厚也是女人。
“为什么不是你叫?”她才不要丢脸。
四目相望的情人同时一笑,未消退的情欲中带了点莫可奈何,为何他们要迁就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又是一声盆栽破裂声,安姬的花又受罪了。“你们要玩纸牌吗?”
两人的衣服刚穿上身,算得分毫不差的平板声音又来了,清清冷冷地,如竹笛在深夜里吹响。
“玩什么?”
一听到屋里有人回话,一副纸牌飞到窗外,克蕾儿也随后飞了过来,就站在外头与他们对视。
“玩抽鬼牌,最输的人到露台睡。”
“不玩。”一旦最输就得走到露台,让另一个进屋,他是傻了才和她玩这种赢了也是输的游戏。
刑清霆最输的话,克蕾儿进屋,两个不对盘的女人同在屋里,谁知道谁会先出手,恶斗一番。
若是安姬最输,她出去,克蕾儿进来,等于和刑清霆独处一室,有机会和心爱的男人相处她会放过吗?屋外的安姬肯定妒火中烧,三人的战争终要开打。
也就是说,克蕾儿不管有没有赢都一样,她本来的据点就在露台,她赢了,就能破坏两人的感情,反之,也不过就是停在原点。
所以说她是很聪明的,有美貌也有智慧,会捉住每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时机,钻对方的漏洞,她相信只要她有耐心,胜利的果实终会落入她手中,她不会就此放弃,灰心丧志,反而会越挫越勇。
“那你要玩什么?”真可惜,王子果然心细如发。“比大小。”
“比大小?”
“每人五张牌,看谁的点数合起来最大。”他欺她没玩过,随口糊弄。
“好,你来发牌。”她让刑清霆当庄家。
于是一副纸牌慢慢地从未关紧的窗缝滑进屋,刑清霆发牌,先是他和安姬一人一张,再发一张面向外头,是克蕾儿的,然后继续发牌,直到每人手上各有五张牌。
“输赢要怎么算?”她刚忘了问。
“输了就脱一件衣服吧!”刑清霆说话时看了安姬一眼,两人彼此眼神交会,各自心里有数。
“……可以。”克蕾儿的声音有些不稳,也不知是不是想到王子的裸体。
一开始,她没察觉有异,只觉得是新手的运气,把把都赢,屋内床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扔,堆成小山。
直到后来她才惊觉不对,为什么他们轮流在输,说是巧合,这机率未免也太高了,简直就是作弊。
“你们到底玩不玩,故意输有什么意思?”入秋了,外边气温不高,风刮着她的皮肤,微疼。
屋内两人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不想看你脱衣服!”
“你、你们……”她气结。
居然戏弄她!
安姬撇嘴,“现在你知道你有多讨人厌了吧?我们根本不想理你,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们的容忍度,你长得是很美没错,但美得没有灵气,谁会娶一个木头美人当妻子,你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克雷格不喜欢冰块。”夏天消暑,冬天找死。
一旁的刑清霆闷声轻笑。
“安姬·班特——”克蕾儿牙根紧咬。
“请你记住,你是寄宿者,不是我们之间的一分子,我们允许你暂住是不想你饿死街头,给我招来麻烦,而非因为你那一点也不重要的身分,这里是人界不是妖精界,华特家族算什么,没人认识,你充其量是无处可去的流浪妖精。”
一口气说太多话,安姬觉得口渴,一颗熟透的枣子适时送到她手边,她笑看着她的亲亲爱人,轻咬一口,好甜。
“你……”他们一定要在她面前眉来眼去,好将她千疮百孔的心伤得更重吗?
看到两人眼中的情意,克蕾儿的心在滴血,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别说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就算他是又如何,我抢了就抢了,还会认为自己对不起你吗?妖精不讲究这个的,而且你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无须愧疚,他就是爱我,你抢得回去吗?”安姬得意地双手叉腰。
“抢不回去,我爱安姬。”刑清霆配合地附和。
她一听,动容地大喊。“我爱克雷格!”
情人的眼波总是无时无刻的胶着,再一次四目相视,谁也移不开目光,彷佛对方才是唯一。
“安姬……”他动容。她终于说出口了。
“我们结婚吧!”这是换安姬开口。
刑清霆先是一怔,而后欣喜若狂的手一扬,窗帘拉上,室内灯光骤地一亮,令人脸红的呻吟声随之响起。
窗外,纸牌散落一地,克蕾儿气得浑身发抖,展翅飞走。
第12章(2)
更新时间:2017-05-06 19:00:03 字数:4769
妖精的婚礼是什么形式?
其实和人类差不多,有双方亲属观礼,年高德劭的长者当主婚人,找最会闹场的好朋友当司仪,花童十二名,男女各半,一人提着一篮花瓣,飞在新人的前头,边飞边撒,漫天是红的、粉的、紫的、黄的花瓣雨。
妖精的屋子多半随意建造,贵族的大多都筑在树上,看树的大小和身分高低,搭建十到一百间房舍,整齐划一的排开。
虽是树屋也能盖得有如在平地,有花园,有草坪,有菜圃,还能把树种种进树洞里,长出新树,宛若人类的庭园。
安姬的家就在高十丈的大树上,这棵树上只住了班特家族,他们是白羽族中的第一贵族,享有高规格礼遇,因此屋子盖得像城堡,一层一层地迭上去,乍看之下像一座偌大的庄园,依山建筑,家族中的分支各有各的住所。
妖精学院在三里外的白桦木上,那棵树已经很老很老了,有上千岁了吧,外皮剥落,树叶稀疏,枯枝树干杂生,但它虽呈现颓象却依旧吃立不摇,守护着来读书的学生们。
“哎呀!我都要哭了,太感动了,有生之年居然能参加妖精的婚礼,瞧!我背后都有两对薄翅了。”海丽拓了两下,居然飞得起来,她欣喜地试着飞行,飞得不错。
“海丽,你还是别飞了,像是头上有两根触角的蟑螂,还有,你那眼泪就别流了,省得招来恶运。”长得又短又拙,哭了能看吗?
“赛巴斯克,你的毒舌还没死透呀!就算是蟑螂我也是活得比你开心的蟑螂,瞧你那一身黑真是触霉头,你就不能穿得喜庆点吗?那件黑斗篷几百年没洗过,都发出霉味了。”我飞,我飞,我尽情的飞。
海丽飞得歪歪斜斜,笑得绿豆眼都不见了,前面的浏海被风往后吹,露出过于苍白的额头。
海丽算是领队,带领着人类亲友团来参加安姬的婚礼,钟璧、吉卜赛、夏春秋、弓藏一级生都来了,以及摆着一张臭脸,硬被女友拖来的死神大人,一共六名。
除了赛巴斯克有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外,其他五人由五大长老赐予两对薄翼,只要他们来到妖精界便能使用,身形也会变得跟妖精一般大小,一寸半到两寸半左右。
不过回到人类世界就消失了,找不到曾经有过的痕迹。
而为了配合女友,伟大而骄傲的死神大人也缩成妖精尺寸,他一直不满这样的高度,脸拉得比谁都长。
至于有惧高症的夏春秋尽量待在地面,不像钟璧到处飞去串门子,和人家妖精打成一片,浑然是他们自己人,谁也认不出他的原身是人类。
弓藏一级生和吉卜赛倒是节制多了,他们很本分的和人打招呼,聊家常,该飞就飞,不该飞就安静的站着,表现得中规中矩。
收到邀请函的“灵异事务所”成员无一缺席,全员到场,对于社里第一个躺入坟墓……是步入礼堂的社员,他们抱着虔诚祝福的心而来,盼着她从此顺心,再不寂寞。
脸黑一半的赛巴斯克冷视嘴上缺德的海丽。“小心风大掉下来,到时我会用我发霉的斗篷兜住你。”
嫌他一身黑?没瞧见旁边上百名的黑衣人吗?来自什么黑乌鸦森林的黑羽族,是小妖精外袓那一族。
队伍壮观的亲友团,光是安姬那边的亲朋好友就不下数百名,好在宫殿够宽敞,占了满满的一棵大树,一眼望去就能看见弧形屋顶,有点像回教的清真寺,但建筑物外观有六分神似白金汉宫,巨大的玫瑰花墙把皇宫围在里头。
此时纯银做的镂空大门缓缓打开,三十六只金龟子拉着南瓜马车缓缓飞出,后面跟着两列银甲战士,骑着鹰隼在后的克雷格准备到班特家亲迎。
“赛巴斯克,你这迠在嫉妒,真难看一原本只有你会飞的优势消失,高高在上的死神大人变成平凡的小妖精,我真是替你惋惜。”海丽低空一飞掠过他的头顶,温润的笑声也随之轻扬。
“你……”脾气不好的赛巴斯克正打算取出他的大镰刀,用刀背把可恶的海蟑螂敲昏,但是一只柔滑的手按住他。
“忍一忍,别和烧肉便当计较,她那性子到死也改不了,你越是生气她越要逗你,咱们安静的参加婚礼,让安姬顺顺利利的完成她的婚礼。”别中途出了状况。
夏春秋眉头微蹙地看向皇宫外临时搭建的观礼台,所有的妖精都欢天喜地的迎接第一王子的喜事,个个眉开眼笑,笑得特别开心,唯有以克蕾儿为首的华特家族一脸杀气腾腾,个个目露凶光,好似很想跟人干一架,袖口都卷到手肘了。
看到女友柔美,泛着光辉的脸庞,如沙漠一般冷寂的黑眸转为柔和。“放心,有我在,场面乱不起来。”
谁敢让他的女人不舒坦,他就拿谁开刀。
“赛巴斯克,我爱你。”爱要及时说出口,她不想留下遗憾。
他一顿,笑意加深,大斗篷一张开将两人包在里头。“我也爱你,女人,我们也结婚,好吗?”
他会给她一个比这场更盛大的婚礼,在他的城堡里。
夏春秋回给他一个愕然的神情。“你脑子灌泥浆了?居然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你能以死祌的模样出席吗?还要一桌一桌的敬酒,我们乡下的办桌文化你肯定接受不了,人家敢灌你”酒,你铁定抽出大镰刀翻桌,把客人全吓跑。”
她已经能想象到那种画面,威风凛凛的死神大人恼羞成怒的现出原形,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宾客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拿出平安符或十字架驱魔。
“你不愿意嫁给我?”声音很沉的赛巴斯克非常危险。
“谈这些都太早了,至少得等你控制好脾气再说。”女人最美的时刻就是在结婚这一天,她可不想搞成灾难片现场。
“你不羡慕?”他指着载着新娘回来的大南瓜。
当然很羡慕,但……
“我有你在身边就满足了,你比我长寿,我希望有一天能死在你怀中。”
她怕死,但时候到了总要走,有心爱的人送自己一程,死了也能含笑阖目。
“女人,我会亲自接你。”他在她唇上落下深深一吻。
这边正上演着深情款款,爱浓如火,那边高高的树木飞出身着银丝编织孔雀尾礼服的新娘,长长的裙摆有如孔雀的羽毛长垂在地,点缀着万千小粉钻,闪耀着七彩光华。
在场的每一位都被华丽的光芒闪得睁不开眼,用手遮目,哇地一声发出惊叹,如雷的掌声顿然扬起。
“你就要嫁给我了,高兴吗?”克馉格执起关得宛如天上彩虹般的新娘的手,亲吻她的小手。
高兴?她紧张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克蕾儿的脸色不太好,她会不会闹场?我们的婚礼能进行吧?”
她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一时脑热主动求婚,而且还真的穿上嫁衣把自己嫁出去,她一定是疯了。
有点婚前恐惧症的安姬很想逃婚,要不是有太多的人为她的婚礼付出不少心力,她真想一走了之。
他失笑。“你还有心思注意到别人?你的全部注意力都应该放在我身上,我才是今天的主角。”
这番话逗笑了也是主角的安姬,她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今天过后,我就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
“不,我很满意,我的新娘。”他牵起她的手,走进布满各色浆果的会场,礼乐悠扬响起。
但是他们在入场前被人拦住,一名名正言顺的强盗从新郎手中抢走新娘,没有异议的新郎两手一摊,做出投降的姿势,独自走向红毯的另一端。
“父亲……”他还是一样的英俊,笑容和煦。
“嘘!宝贝,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能让眼泪弄花了你美丽的妆容。”他爱撒娇的小甜、心长大了。
“我忍不住嘛……”安姬低头想拭泪,另一只温暖的大手比她早一步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滴。
“这是父亲最后一次为你擦眼泪了,你以后就是人家的妻子了,父亲要让你知道,你永远是班特家的小女儿,不论将来如何,我们都是你背后的支柱。”感性的查尔斯?班特先生红了眼眶,频频以手指抹去眼中的泪花。
他舍不得呀!舍不得把他的宝贝嫁人。
安姬动容地一点头,忍住不落泪。“父亲,我爱你,好爱你,你是我眼中最最最好看的男人!”
查尔斯好笑地拍拍女儿的手背,挽起她的手,在音乐中走向正在等候的美男子。“你把克雷格放哪里了,他才是公认的第一美男,父亲差多了,只能认第二。”
闻言,她噗哧一笑。“父亲,哥哥们会抗议。”
查尔斯挑挑眉。“敢调皮就揍,皮厚了就要磨一磨,对男孩子要严格点。”
“父亲……”她娇嗔的一睇目。
看到女儿娇俏的面容,他的鼻头又酸了。“至于我的宝贝,尽管去胡闹妄为,父亲给你当靠山,你也不用管那个老女人的想法,她不喜欢你是她的事,但她若胆敢刁难你,你母亲会去找她聊聊。”
一向温和的查尔斯难得展现他强硬的一面,只为了女儿。
“老女人?”
他正经八百的眼尾一瞟。“克雷格王子的袓母。”
唉,这条路太短了,怎么一下子就到了。
父亲也太大胆了,敢批评王室最尊贵的女人。
安姬为父亲捏了一把冷汗。“父亲放心,她为难不到我,我们只停留一个月就要回人界了,她鞭长莫及。
“还要回去?”他露出不舍的神情。
“父亲也别太累了,有空到那边走走,人界比我们这边有趣多了。”安姬安慰略带失望的父亲。
“嗯!”他哽咽的一点头,把女儿的手交给朝他们伸出手的克雷格。
查尔斯退场,走到妻子身边,艾翠丝轻握住他的手,延续他手心未散的温度。
架高的礼台庄严肃穆,国王、皇后坐在正中央,接受新人的行礼,同时给予祝福,五位长老分别送上福袋,为他俩贺喜,祝祷师敲响铜锣。
仪式开始。
“我族王子克雷格今娶班特家安姬小姐为妻,与她分享喜乐,共体时艰,有食时她先食,有难时你来挡,护妻爱家,从此你的羽翼护她一生,永结同心。”
“是。”克雷格低下头,让圣师以月桂水点额。
“安姬·班特,今日你嫁入皇室为媳,当以身为皇家媳妇为荣,敬老惜幼,体恤子民,辅佐丈夫,不可懈怠,不可敷衍,从今尔后,尊夫一人。”
“是。”
百花露水轻洒安姬头上,表示花开百朵多生子,早日为皇室繁衍血脉,开枝散叶。礼成。
“安姬,你是我的妻子了。”难掩喜色的克雷格紧紧握住妻子的手,让她感受他心底的欢喜。
“仇人变枕边人,好大的转变,我爱你,克雷格,从此我们一起生活吧!”
“我也爱你。”他低头吻住她。
此时,艾翠丝手指悄悄地往天空一划,鲜明的彩虹立现,安姬的美丽礼服也起了变化,长曳在地的裙摆有如扇子般张开,开出七彩绚烂的花朵。
四周顿时惊叹声不断,每个人都看傻眼了。
很多很多年之后,目睹此景的妖精们也没忘记他们的国王、皇后,也就是今日的第一王子和王子妃是如何的美丽夺目。
在观礼台的一角,克蕾儿暗自垂泪,她的花帕子都湿透了,泪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我赢了。”
一道银白的影子慢慢凝实,是第七王子哈尔。“你来嘲笑我的失败吗?”她忿然抬头。
“不,我来接收我的战利品。”她要当他一年的女奴。
“你……”他居然把她一时的玩笑话当真。
“我早说过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你偏要去试,现在知道了吧?爱不是求来的,而是……”他忽然吻住她,狠狠肆虐。
另一段感情又要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