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洞不大,孔钻后用黄泥补上,再曝晒两日,从外观来看绝对看不出异样,只会被当成是石料上原有的土屑。
一开始他们想算计的便是盛名在外的牟长嵩,胜负并不重要,主要是让他行家之名受到重创,不再是逢赌必赢的高手,把玉城的玉石生意给其他人分一杯羹。
起先李老爷并不愿意配合,得罪玉城一霸不划算,但是卫氏父子允诺每年从他铺子进万斤的石料,在商言商,为利益所诱的他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反正只是举办个赏石宴罢了,来不来纯属个人意愿,赌不赌石更是强迫不来,他提供的是场地,至于后续活动概不负责,赌石本身就有莫大风险,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输赢自负。
只是谁也没料到牟长嵩猖狂至此,他自己不下场却把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推出来,有点羞辱意味地还以颜色,逼得卫玉清不得不吞下耻辱,硬着头皮进行这场实力悬殊的赌石。
但是谁知道牟长嵩已是赌石界的怪物了,见石便可辨石,慧眼别具,他推出的人更是奇人,赌运好到让人无法置信,仅凭一场赌石便打出名号,卫氏声誉受到重击。
现在满街上的百姓都在嘲笑卫玉清,说他是在石头里长大的世家子,居然输给不知哪个旯旮角冒出的村姑,他实在太丢玉城人的脸,是虚有其表,腹内空无一物的草包。
同样地,因为这一战,卫府的玉石生意下滑了很多,堆积如山的石料乏人问津,玉石铺子门可罗雀,就连平日后院女子的往来交际也变少了,一天收不到三张邀约的帖子。
其实他们若不在石料上大做文章,光明正大的凭实力赌石,胜败是一回事,至少心胸磊落,别人也会看重。
偏偏手法太拙劣了,牟长嵩一眼就看穿其中的把戏,他不动声色的耍着众人玩,全无破绽的瞒过大家的眼,让人以为他不知情,是傻傻走入陷阱的笨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为什么卫家的生意会突然一落千丈,卫玉清与人赌石的事不到半天便传得沸沸扬扬,载运石料的船只在江口翻覆,血本无归,这都有牟长嵩的影子在。他输得起,但不容许在赌石上暗施手段,玉城多年来建立的名声不能毁在少数人手中,谁敢起了邪念他就让谁混不下去,心术不正就要付出代价。
这就是狐狸本性,商人不狡猾哪能站得稳。
这些都是卫家父子之后才发现,才知道自己上了牟长嵩的当。
“蠢货。”卫正怒斥。
“爹,你这会儿再来数落我有什么用,当初也是经由你同意的,由我出面和李老爷洽谈合作事宜,我们一开始的做法并没有错,明明会是胜出的一方……”偏偏一个程咬金来搅局,破坏全盘计划。
“你还有脸给自个开脱,当初针对的对象是牟府家主牟长嵩,若是真出了差错,败给他并不可耻,玉城没人能在赌石上赢过他,可是我一再对你使眼神,要你别自己下场,换个小厮来替手,你却视若无睹的一意孤行!”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能跟高门子弟相提并论吗?她就是个无名小卒,蝼蚁一般的人物,他和她比未赌已先输一筹,把高人一等的身份给拉低了。
“她是号人物吗?不过是牟长嵩养的一条狗,呼来喝去使唤地顺手,你好好的人去跟狗比,胜负未出便丢了大脸,而你居然还输给一条狗,你……你……”卫正没说出口的是他简直比狗还不如。
卫玉清忿忿不休的辩解。“我怎么晓得她是会赌石的人,从外表看来蠢蠢呆呆地,我以为她不过是个幌子,财神爷给我们送银子来……”谁知那是雷火弹,一踩就爆,他上当了。
“牟长嵩向来深不可测,从不做无用的事,他心思深沉得连我都看不透,初生之犊的你一对上他根本溃不成军。”想到儿子和对方年纪相当,心计却差人一大截的,卫正疲惫地一揉发疼的额头。
同样是二十出头岁的年轻人,人家自少年时期便展露不凡才能,十来岁就取代父亲,独揽府中大权,打理得井然有序,短短几年更成了赌石界第一人,玉石生意遍及全国。
反观他辛辛苦苦养出的好儿子,原本希望他成材,从小培育对玉石的喜好,专人教导对石料的了解以及赌石的知识,盼呀盼地盼着能培养出承继家业的子孙,其用心不亚于任何望子成龙的父亲。
哪知一片苦心全丢进沟渠里了,多年的栽培只养成一个好胜却没能耐的庸才,自个没本事还不听人劝,刚愎自用地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只有他才是聪明人。
卫正心想着:卫府交给他妥当吗?会不会不出三年就被儿子败光了?唉!他还是多撑几年吧!
把这个不成气候的庸物调教得像个样子,否则他死也不能瞑目。
“爹,你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就不信他有那么厉害,若是再比一场,我肯定是技压群雄……”牟长嵩算什么玩意儿,他不过运气比较好一点,比自己早扬名而已。
“你闭嘴。”顽石一颗,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爹……”卫玉清不甘心一场赌石就将他打入谷底,他相信那只是一时失手,他真正的实力尚未完全发挥出来。
“你连个十三、四岁的丫头都赢不了,还有什么脸说大话,人家一口气开出墨玉、白底青翡翠和红翡等上品玉石,你办得到吗?”卫正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怪儿子不争气,丢了他的脸。
“那是她运气好,蒙到的。”赌石界有个从无败绩的牟长嵩已经太过了,不可能再有另一个赌运亨通的天才。
“哼!为什么你蒙不到,偏她随手一点的石料就出绿”自个不长进还好意思找理由搪塞。
被念得灰头土脸的卫玉清眼露狠劲。“爹,你这会儿再来编排我也来不及了,如今若还想在玉城占有一席之地,我们就必须出狠招,迎面痛击,不能再坐着挨闷棍了。”
这些日子他憋屈极了,连门都不敢出,就算朋友上门也避不见人,宣称外出购石未归,就怕别人问及当日发生的事。
卫正若有所思的抚着山羊胡。“牟长嵩不好对付,他太狡猾了,心性堪比六十老儿。”
牟长嵩沉稳、锐利、处变不惊,最重要的是他有高人一等的心智和狡诈。
“爹,咱们对付不了还有别人呀!你忘了诚王?”现成的大靠山不用还待何时,老天爷都帮他们。
“诚王?”他出面有用吗?会不会影响到目前政局。
“诚王一直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而干大事是需要源源不绝的银两,牟府那几条玉脉让不少人颇感兴趣,若能收归在诚王手上,咱们还能不沾点好处吗。”同时也能在牟长嵩身上挖肉,让他知道开罪卫家人的下场。
“所以……”卫正被说动了心思。
“所以让三姊吹吹枕头风,勾动诚王的心,事情不就水到渠成了。”根本不需要他们费心。
卫家的男丁少,除了早夭的老大外,卫玉清下面只有一个五岁的庶弟卫玉泓,其余十个皆是女儿,嫡三庶七。
卫音茹是庶女,只比卫玉清大三个月,三年前被其父送予诚王赵广文为妾,听说颇为受宠,可以吹吹枕边风,无子,但有一女,养在王妃名下。
当今圣上有七个成年儿子,太子已立,其余皇子各自封王,前往封地成为掌管一方的藩王。
但是人心是无底深渊,永远也填不满,即使已是亲王之尊,仍对天子坐着的那把金椅有所眷恋,诚王便是其中之一。
本朝规矩是立嫡不立长,诚王是皇长子,比太子长十五岁,但他母亲是地方县吏之女,外祖是七品不到的小官,因此即使生了皇子也只封了个宝林,在宫中地位不高,没个好出身的诚王只能眼睁睁将太子之位拱手让人。
甘心吗?
当然不!
他也有野心,想在皇上百年之后登上大统,现在欠缺养兵的银两,他早就盯上玉城这块金鸡窝,有意收归己有,只是碍于王爷身份不好动手,藩王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行事自然要小心谨慎。
数日后,诚王府。
“……嗯!王爷,奴家还要……喔!太强了……撞得奴家身子骨快散了……轻……轻点,疼呐……哦!王……王爷太坏了……茹儿会被你……玩坏的……”
凌乱的大红撒花被缛上,两条赤裸裸的身躯如交缠的蛇,不留一丝空隙的紧紧缠住彼此,娇喘声不断,粗哑的呼吸声重得像离水的鱼,呼哧、呼哧,一声一声地撞击娇软胴体。
前后摇摆的黄花梨雕福字带门围六柱架子床,浅金色水波纹绸帘抖个不停,屋外的丫头羞红脸捂住双耳,大白日的,屋内春色正浓,谁也不敢来打扰吟哦缠绵的交颈鸳鸯。
“爷哪里坏了,这是在疼你呀!瞧瞧你的小模样,惹得爷心痒难耐,要再多回也不腻。”他勇猛地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梨花带泪的求饶。
三十五岁的诚王正值壮年,在床事上颇为勇猛,他待过军营数年,有几分武功底子,在房事上一向是奋战不休的,一夜御数女也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
诚王府中妻妾十余名,再加上供人狎玩的歌伎舞伶,后院女子多达数十名,全是供他闲来无事消遣的玩物。
卫音茹是少数得他偏宠的小妾,因为她不只长得美、体态妖娆,在床笫间配合度也高,她的娇声媚人,酥人骨头,不论诚王如何摆弄都能放得开,撩人欲火的花样多得不下青楼名妓,皮嫩腰细胸脯大,叫床声好不销魂,故而即使入府已三年了,仍稳坐诚王宠姬之位。
“哎哟!疼疼疼……奴家是真疼了,王爷没心肝,叫人疼起来都快要命了……”春心荡漾的卫音茹勾着媚眼,扭动着身子假意呼疼,吻痕点点的腴白大腿勾紧精瘦腰身。
赵广文笑着往她嫩臀一拍,一口咬住她胸前的红色茱萸,“爷的心肝全跑到你心口了,还不知足。”
“哼!谁晓得你说的是真话是假话,昨儿个你还把兰姐儿当成宝呢!巴不得死在她身上。奴家老了,年老色衰,比不上年少稚嫩的小姑娘。”
她口中埋怨着,下身花蕊一紧缩,夹得诚王差点一泄而出,呼呼地喊小妖精。
兰姐儿是新入府的舞娘,十五岁,还没舞上一曲便被诚王破身了,贪恋了数日,掬蜜采香,日夜不分地撷取最鲜嫩的味儿,把她玩得下不了床才罢休,而后收入后院,是目前诚王还感到新鲜的小妾。
像这样的女子在诚王府比比皆是,一波一波的新人换旧人,很快便会沦为明日黄花,被诚王赏赐给手下。
可是女人非常奇怪,明知道结果还是彼此斗来斗去,想要捉住诚王的心,想要独占所有的宠爱,想要成为诚王唯一的女人,想要……想要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她们自己也不知晓究竟要的是什么。
事实上除了上了玉牒的王妃以及两名侧妃外,其他女子都是可以舍弃的,端看诚王的心情。
不过也没有王妃或侧妃久病不起,无故暴毙的例子,要是夫妻间不和睦,或是王爷想换个老婆,她们还是有可能“身染顽疾”,没多久便香消玉殒,尸骨未寒又立新妃,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呵……小醋坛子,你那天不是看中一根青玉兰花钗,爷让人给你送去如何?”他身子一抽,将身下的女子翻过身,由后面再一顶而入,继续奋勇撞击着。
闻言,她喜笑颜开。“不骗人?”
“爷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一根玉钗爷还送得起。”他封地的税收养得起一院子娇花嫩蕊。
“嗯!爷对茹儿真好,茹儿心里真欢喜,这一生一世都跟着爷了……”她摆动细腰,柔若无骨的迎合。
见她娇软无力的轻吟,得到满足的赵广文得意的扬唇,他大掌伸向卫音茹颈后,往前一压,尽情驰骋……
一阵热流喷出,诚王身一翻,从娇嫩身躯滑落,四肢四平八稳的摊平,他动也不动的等浑身酸软的美人儿下了床,取来水和布巾为他擦拭全身,由她服侍穿上亵裤和单衣,半披长袍。
“小嘴儿真甜,真会说话,过来,让爷尝尝。”才一完事,他又蠢蠢欲动,对床事乐此不疲。
卫音茹娇笑的闪开,又媚眼横送的主动投怀送抱,松垮垮的肚兜遮不住丰腴雪乳。“那件事王爷考虑得怎么样了,别老吊着奴家胃口,你摸摸这七上八下的胸口跳得多急呀!”
覆在玉乳上的大掌顺势一捏。“哪件事?爷记性差,记不住了,得你来提醒提醒。”
知道他故意打马虎眼,她眼波一转,将他隆起的喉结一吮、一含,以齿轻啮。“不就是玉城的玉石,爷不想多开辟一条财路吗?给茹儿买簪子,裁新衣,攒点小私房。”
“赌石的风险太大,没有万全的准备不可躁进。”赵广文眸色一深地将人推开,起身下床。
“呵呵……赚钱的生意哪里不冒险,咱们又不是一口吃成个胖子,慢慢吃才不会噎着。”她跟着妖娆下床,染红的纤纤十指搭上他双肩,紧贴着他的背。
“你爹那边是怎么个说法?”玉石为宫廷贵人所喜爱,勋贵世家也爱不释手,有极其惊人的利润。
“我爹说石料方面由他全权负责,王爷只需出面当个主办人,不需投入任何资金,而赌石所得的彩金主办者可以从中抽取两成,这些都是归你的,他分文不取。”她爹不缺这个钱,现在缺的是势。
“牟长嵩相当聪明,狡猾成性又难以捉摸,你爹想算计他不容易吧!”小心吃了暗亏。
卫音茹娇媚的一睐目。“不是还有王爷你吗?你一出马还有人敢站着不成,个个都五体投地的趴着。”
“啧!还敢把本王拉下水,你的胆子可真大。”玉城的玉石呀……产量丰富得叫人无法不心动。
她笑得媚态横生,好不撩人。“王爷是奴家的靠山,就不许奴家靠一靠呀!何况牟府倒了,王爷还能不得利吗?想想全城最大的玉石行以及那几条玉脉,嗳哟!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呐!花上一辈子也花不完。”
想到数以万计的白银,诚王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你让你爹去安排,别太引人注目。”
“是的,我的爷。”牟府气数将尽,日后她卫府一家独大,当了三年小妾的她也该挪挪位了。
“要人命的小妖精,你要爷赏你什么?”他反手将她拉入怀里,双手不安分的上下其手。
仰着头,她咯咯直笑,眼里媚得快滴出水。“王爷好,奴家就好,奴家盼你千秋万载的好上加好,不过多个儿子傍身不嫌少,爷给茹儿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吧。”
“……好,就给你个儿子。”
“咦!这是干什么?”
好多,好多呀!看得眼花撩乱。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五块……白盐沙皮、黑乌沙皮、水翻沙皮,杨梅沙皮、黄梨皮、笋叶皮、石灰皮、老象皮、铁锈皮……哇!黑得像煤炭的也是?
不行了,不行了,她看得眼睛出现重影了,根本没法算到底有多少,这边一堆大的压小的,那边一堆小的迭在大的上头,还有半间屋子大小的,这要怎么看呀!
觉得晕头转向的牟琬琰两眼发黑地赶紧找阴凉地坐下,她身后侍候的丫头连忙送上冰糖莲子汤,她喝了一口后才舒坦多了,飞走的魂儿全回来,牢牢地贴在她惊魂未定的身子上。
稍做一番休息,她看向在石堆里走来走去的两人,不时神情严肃的低头交谈,比着这块石料,指着那块石料,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看得她无比心酸呀!
原来要当一位出色的赌石高手不容易,不只要运气好,还得要对毛料有十足的认识,不管面对什么皮壳,刮风下雨或打雷闪电,他们都得费心地去探研,找出那旁人看不见的宝石。
难怪大哥不让她赌石,太累、太辛苦了,一身细皮嫩肉要在太阳底下晒,掐皮可破的嫩白双手在粗糙的石头上摸来摸去,十块石料中有一块出绿就是赚了,其余皆是废石。
得之不易的翡翠之所以价高,主要是因为藏在坚硬的石壳里,别说琢磨了,光是从万千石块中找出一块,耗费的人力与财力便难以计数。
“大哥,小雁子,歇会儿吧!石头又不会长脚跑掉,你们饶过它们吧!它们还不想被开膛剖腹,变成铺地的小石子。”若是石头有灵大概会这么说吧。千百年来待在山里与世无争,偏偏无良的商人把它们当商品给卖了,还不留全尸。
开采过后的废石并非全然无用,牟长嵩是玉城唯一一个将其收集起来碾碎,再按斤卖出的商人,一般百姓可以买来和泥糊墙,或由官家整批收购,用于铺设在泥泞的官道上,方便行走。
碎石的价格当然不能与玉石相比,不过也是一条积少成多的财路,同时也能清理玉城采玉后的废石,一举两得。
“瞧你说得血腥,石头还有生命不成。”同样在石头堆走了一圈,牟长嵩浑身看来清清爽爽,飘然出尘,如月光中走出的美男子,摇扇顾盼,睐目生姿。
可是相对的某个人而言,那只有四个字形容——凄凄惨惨。
“天哪!都快腊月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热?”边说边拉起袖子拭汗的成语雁喘得像条牛,双腿酸得不像自己的。
不是天气热,而是她连走了数个时辰,时走、时停、时而蹲下,而且身上的短袄又塞足了棉花,十分暖和,她走着走着就热了,满头大汗,巴不得把新袄子丢下扔在一旁。
若是问起其他的丫头,肯定打着哆嗦直喊冷,非抱着暖炉不出门,前儿个刚下过第一场冬雪,地上还有点湿泞。
冬日不热,热的是人,一块又一块的石料近在眼前,而三分之一含有玉石,成语雁哪能不兴奋地浑身沸腾,恨不得把每一块石料都摸过,让人开出最耀眼美丽的玉石。
“你热?”牟琬琰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叫人抱来一床西域毛毯铺在脚下。“大哥,你该找个大夫瞧瞧小雁子,头烫发热不是好事,八成受了风寒,让大夫开最苦的药给她治治,别讳疾忌医。”
“三小姐,你怎么跟主子一样坏,诅咒别人生病,我很好,活蹦乱跳,再绕上几圈也没事。”
就是腿软,有些使不上劲,多歇歇就有劲了,她听见自己装银子的小匣子里发出叮叮咚咚的银子声响。
牟长嵩答应她只要找出十块含有玉石的石料,每多出一块便打赏一两银子,她都做着记号,等着解石时好拿银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如此热衷的探宝,全为了心爱的银子姑娘,元宝弟弟,多多益善。
“我跟他是打一个娘胎出来的,当然一样……啊!我哪有他坏,他才是彻头彻尾的阴险小人,本小姐是好人,你以下犯上冒犯我了,我要罚你。”她明明善良热心,哪来的坏心眼,小雁子白长了一双好眼,瞎了。
“好,罚我把剩下的石料都看完。”她可爱的银子呀!语雁姊姊来了,你们乖乖等我点红。
点上江漆表示有绿,石中藏玉。
“剩下的石……石料?”牟琬琰惊愕的瞠大眼。成语雁疯了?
“琬琰,你要的那套绿松石镶南珠头面没了。”说他阴险?对自家兄长多有诽谤的妹妹还不如没有。
“喔!没了就没了,再换一套……啊!等等,你说什么,你不给我绿松石镶南珠头面?”她讶然地跳起来,而后发怒地挥动小粉拳,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威胁她。
“哎呀!没办法,谁叫我是彻头彻尾的阴险小人,脾性阴暗不定,只凭一时喜好,你是牟府的千金,什么也不缺,干脆转送忙了一上午的小雁子……”她老戴那根蝴蝶簪,没别的珠钗好戴吗?让人看了真不爽。
他有这般亏待她吗?好像他是多么不良的主子,没良心又恶劣,只会奴役丫头而无赏赐。
“我缺,不准送人。”她大叫,用斜眼瞪了成语雁一眼,威胁她不许跟自己抢,那是她的。
“可是我很坏,不想成全你。”他笑咪咪地吊她胃口,一如在驴子鼻前吊颗大白菜,近在眼前却吃不到。
她软着声音扯扯他衣袖。“我错了,大哥,是我把你和二哥的为人搞错了,他才是全身长脓的大坏人,你是最疼妹妹的好哥哥,我一辈子景仰你,敬爱你到死。”
“口蜜腹剑。”为了头面她还真弯得下腰。
“真心话。”她捂着胸口发誓。
“我考虑考虑。”不能太宠她,以免宠出个女纨裤。
“大哥……”她双手合掌,面露哀求。
“小雁子,你在哭什么?”看到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滑落,牟长嵩心口揪了一下,微疼。
她哭了吗?成语雁伸手抚向面颊,果然手心湿湿的。
“我很羡慕你们兄妹情深。”
牟府两兄妹哭笑不得。
“有什么好情深,分明是来讨债的,她一年从我这讨走几副头面,多到数不清了,等她出嫁时怕是抬不动了。”看着妹妹清婉面容,他宠爱的扬唇。
“谁要嫁人了,你都还没娶呢!我怎么能抢在你前头,若嫣表姊等了你好些年……”兄长不成亲,弟弟妹妹只好往后排,等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