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的牛青苗的惊喜便被疑惑所取代,为什么樱桃会长在这里?

  由树身的粗壮程度来看,少说有上百年以上的树龄,虽然果实稀疏不多,一棵树上约百来颗,但它是甜的,那表示只要适加的修剪后,明年便可结实累累。

  但是人移活,树挪死,百年老树已在此扎土生根,要移动它可不容易,万一不小心养死了可就得不偿失。

  牛青苗没想过移动比她腰粗了数倍的樱桃树,她专注在树下的小树苗,在历经近百年的茁壮,若没被鸟儿叨食了,总会掉几颗种子在地上,经由泥土的滋养长出小苗。

  果然,她的理论是正确的,樱桃树的四周有不少高低不一的小树种,大一点约有六尺高,小的不足三寸,她摘下叶片一比对,十棵当中有七棵是小樱桃树,参差分布。

  真是上天的赏赐呀!

  想到自己屋外那二十亩没法耕种的坡地,牛青苗念头一转,若是种上了樱桃和杨梅,两、三年后的收成可是相当可观,若是在树底下再养上几百只鸡……

  蓦地,她眼中出现如山高的鸡蛋朝她滚来,先卖鸡蛋再卖放山鸡,鸡养多了还能做烤鸡、炸鸡、烟燻鸡……可惜她不会做松花皮蛋,要不然又能再多一笔收入。

  「媳妇儿……青苗、青苗,妳睡着了吗?没听见我在喊妳……醒醒呀!媳妇儿……」

  一只蒲扇大掌在面前挥动,犹陷在发财美梦的牛青苗这才骤然醒来,她先是一怔,继而发噱,曾经拥有上亿家产的她都不心动,这会儿倒是贪心了,想着银子滚滚而来,大概是贫穷让她想到金钱有多好用了吧。

  而且她是真心想改善目前的居住环境,老实说土坏屋住起来并不舒服,她想住青砖盖的屋子,尤其最不能忍受的是恭桶就摆在炕床的床尾,那味道可真毒人……

  有了决定后,牛青苗也来了精神,她让吴秋山拉着起身,看着他肩上挂着猎物,又背起她的竹筐,她不禁笑开了,主动牵住他的手,同他一起走回家。

  「你说什么?」吴秋山双目一瞠,表情显得错愕。

  「我说,将树苗通通挖起,我要种树。」反正地空着也是空着,种树当林木保育,她也不要求每一棵都存活,只要有一半活到开春,来年便能花开满树,到了秋天便会结果。

  牛青苗向来是个行动派,她不喜欢后悔这两个字,毕竟人的机会只有一次,要懂得把握。

  他忽然感觉双肩沉重,有点为难的道:「媳妇儿,这儿至少有上百棵,有的都成大树了,一、两天也挖不完。」

  「那就先挖小棵的,大的等年后再来移栽。」春天百花开,万物欣欣向荣,种什么活什么。

  吴秋山看了她一眼,再度苦笑。「那也有六、七十棵。」

  「你做不到吗?」好像是有点为难他,他只有一个人,又挖又扛的,再壮的人也承受不住。

  「不是不行,而是……你挖这些树要做什么?」

  「要种呀!」她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我的意思是,种这个干么?咱们的院子不到一亩大,恐怕种不了这么多树苗。」

  树会长大,到时院子容纳不下。

  「你傻了呀!谁会把树苗种在院子里,我要种在屋外那一大片土地上,只要稍微整理整理,拔掉杂草,那是一处很好发挥的地头。」

  牛青苗早就计划好了,屋子后头那块地长满长草和杂树,先把周边的几亩地清除出一条防火道,再趁没风的日子放火一烧,燃尽的草木灰是极佳的地肥,将苗子种下,根部会快速吸收养分。

  「啊!你是说那片没用的山地?」吴秋山惊呼一声。

  刚接手分家得来的那块地,他也曾试着在上面种些什么好养活自己,但是坡度太陡了,他辛辛苦苦挑上去的水很快就往底下流,发了芽的种籽一下子全枯萎了,不只水是一大问题,人要上去除草也不方便,等走完二十亩地人也乏,别说施肥、松土了。

  那就是块废地,荒着长草,看着挺有模有样,实际上中看不中用,种些野花野草倒是可行。

  「是呀,果树不需要太多水,只要种的时候地挖深点,留出一条水道,刚栽下的前几日要勤快些,两、三天进一次水,等过了前三个月,果树扎根了,之后一、两个月不用水也能活得好。」

  植物会自己找水源,往下生根吸取泥土中的水分,且樱桃树根能扎深,足以抓附地上泥土,使土地凝实,不易产生土石流,这可是自然生态栽植法。

  「而且草也不用除,咱们用竹子把地围起来,将鸡崽仔放养在竹篱芭里,牠们吃里面的虫子和草,同时拉出的鸡屎可以当肥料,咱们也省下买肥的开支,直接等鸡长大。」

  她这种懒人养殖法,可是一举数得呢!

  「媳妇儿……」吴秋山的声音微微颤抖。

  「嗯?」牛青苗很自然的应了一声,还发现他的脸越来越红。

  「媳妇儿,你真是太聪明了!我从没想过这片废地可以这么用。」他兴奋得两眼晶亮,对她的聪慧佩服得五体投地,明明就是同样的一块地,为什么他就想不到这许多用处?

  被他这样称赞,她不免有些得意,噙着笑,感觉双脚有些飘。「我们先试着做做看,反正是一条出路。」说完,她好似看到金光闪闪的平坦大路就在她眼前。

  人要先有希望才能去实现,一步一步踏实地往前走,老天不会亏待肯辛勤干活的人,她相信只要肯付出,一定就能有收获。

  「好,都听媳妇的。」吴秋山也想试着做些不一样的事,老是进山太危险,他也想要多一点时间陪陪媳妇儿。

  自从成亲后,他开始有了恋家的习性,以前他一出门,三、五天不回家是常有的事,但现在只要一入山,他就想赶紧猎到猎物好回家。

  虽然自家的老婆长得没里正家的二媳妇美,但是他越看越喜欢,巴不得黏在她身上,同她形影不离。

  「真的都听我的?」牛青苗笑着扬起眉,一副家主婆的模样。

  吴秋山重重一点头,被日头晒黑的黝色脸庞露出一口白牙。「嗯!我媳妇能干,听你的有饭吃。」

  她一听,噗哧一笑,真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这个男人心眼太实了,作不了怪。「你个吃货。」

  有媳妇和没媳妇最大的不同就是,未成亲前是冷灶冷锅的,不管他离家多远,一回到家,屋子是暗的,没有炊烟裊裊,也没有人倚门等着他,累了一天的他只能用冷掉的饼子果腹,别说一口热汤了,有热水喝他作梦都会笑醒。

  可是娶了老婆以后,除了她生病卧床那段时日,每天都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一日三餐从不间断,而且她总能用不怎么样的食材做出令人连舌头也想一起吞下的好美味,让他再也不会饿着肚子上床,天天吃得饱饱的。

  想到衣破有人补,家中灶口热,脏衣服、脏被子洗得干干净净的晾在院子里,简陋的土坏屋多了家的味道,吴秋山就忍不住搂着她憨憨直笑。「有媳妇儿真好。」

  「既然媳妇儿好,等你哪天发达了不纳妾?」牛青苗故意这么问,还捏了他腰间的肉一下,只不过这一捏没捏疼他,反倒她的手失了劲儿,啧,这家伙的身材还真精壮,根本没有赘肉。

  「就你一个,谁都不要。」他小声的说着,黝黑的脸上浮现一丝丝暗红。

  「真这么老实?」这话她可不会轻信,凡是男人都认为外面的女人比家里的黄脸婆漂亮,总想着沾沾野花香。

  「我家媳妇儿是谁也比不上,只属于我一个人。」孤单了好几年,终于有个人是他的。

  「我很善妒哦!你要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或是把人往家里拉,我会阉了你!」牛青苗故意一脸凶狠,朝他做了个剪东西的动作。

  吴秋山见状,**倏地夹紧,一颗脑袋瓜子直摇。「不会、不会,我的媳妇只有你一个。」

  「此话当真?」她还想再刁难他一下。

  「嗯!不说假话。」他保证。

  「绝不反悔?」男人的话听一半就好。

  「不反悔。」

  「你的猎物呢?」不会空手而回吧!

  一说到猎物,吴秋山笑得可开怀了,他将妻子抱起来转了两圈。「媳妇,这都是你带来的好运气,我一入林就瞧见一群低头吃草的黄羊,我猎了最大的一头公羊,足足有两百多斤,还有两只山鸡、一只兔子和一只獾,獾皮剥了能给你做一条脖围。」

  有什么好东西,吴秋山先想到的都是要给她,这是他对她的宠爱,而且以往他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捕获到这么多猎物,有时潜伏了大半天连只兔子也没瞧见,最后只能两手空空的下山,难得一次大丰收,他自然认为是沾了她的福气,她绝对是他独一无二的福星。

  牛青苗是很开心他总是头一个想到她,但是实际情况还是得先考虑,于是她问道:「一头羊能卖多少?」

  「一般是二两银子算高价了,不过咱们这是公羊,体型又比普通公羊大多了,最少有三两银子。」他看到妻子素净的发上只用了木头削的簪子簪住,心里想着要买支银簪送她,让她打扮打扮。

  三两银子看似不少,足够一家四口半年的生计,可是吴秋山在以前进山打猎时不是每一回都能猎到猎物,有时还会负伤下山,光是吃药、看大夫的费用就不只这个数。

  而他两位可恶的兄长更没人性,只要一得知他打到大猎物,卖价不错,便会打发他刻薄多话的嫂子们上门,向他索求两老的养育金,有多少搜括多少,能留下一根鹅毛都算不错了,他的家徒四壁便是这般来的。

  雁过拔毛,他的穷是本家兄弟造成的,身为小叔子,他总不好和嫂子们抢来扯去,只能无奈的眼睁睁看着她们把他的屋子里里外外搜过一遍,而后扬长而去。

  所以他还能攒下十两银子讨老婆着实不简单,当老大、老二两房人听到他有钱娶老婆,还大手笔的拿出十两银子,气得眼楮都充血了,特地跑来大骂他不孝,有银子竟然不孝敬爹娘,尽花在不该花的地方上。

  他都二十二了,还不准他讨个婆娘暖炕头吗?大哥、二哥在他的年纪已有好几个萝卜头满地跑,只是他说不过人家,也骂不出口,只好沉着脸由着兄嫂们轮番开骂。

  成亲当天,本家那边一个人也没过来帮着招呼里外,他们想给他没脸,但是他已习惯这家人要钱不要脸的作态,不以为然的照办喜事,没有他们来捣乱,他反而清心。

  「这次我们留下獾皮和一只山鸡,其它的都卖了,应该可以卖到四两多吧,你拿二两去买鸡崽,能买几只就买几只,剩下的打两把锄头,再买个十斤棉花,现在才夏天,还没那么冷,棉花价格普遍不高,我趁着有空时可以缝个两床被单。」

  牛青苗其实已经有很多事情要做了,但她喜欢凡事先有所准备,以免措手不及,而且这棉被嘛,一天做一些,等到天气变冷前就做好了,既不会累着自己,也不用担心棉花涨价,多花冤枉钱,冬衣秋备才省钱又省力。

  看得到、摸得到的才是她的,远在天边的空话听听就算了,只有实质的物品最贴心,其它都是虚的。

  「我们已经有被子了。」吴秋山比较想拿银子去买些好东西给她。

  牛青苗横了他一眼。「我怕冷。」

  他讪笑的摸摸鼻子。「好,买棉花、做棉被,冷着谁也不能冷到我媳妇,我帮你暖被窝。」

  「是帮我还是帮你?」她轻笑道。

  吴秋山又脸红了,他亲了她的脸颊一下。「咱们一个被窝的,一起暖和,谁也别冻着了。」

  「这还像句人话。」牛青苗看了看放在树底下的公黄羊尸体,再瞧瞧被她做上记号的小树苗,一时间眉头微颦。「今儿个先挖个十来棵我小腿高的果苗就好,我怕多了背不回去。」

  她没料到他会猎到几百斤的大家伙,一下子心太大了,想把所有看到的果苗都带下山,一棵也不留下,全然没想到二十亩地尚未整地,就算全挖了也没地方下栽。

  「这树不重,再来二十棵也行。」如果是五尺以上的幼树他就吃力了些,树根、树干加土可沉重了。

  吴秋山能背得动三百多公斤的野猪,一头公羊往肩上一扔便扛住,他一手再把用蔓藤绑住的小树苗甩在背上,看来轻轻松松,毫不费力,他一个人就能把重的东西摆平,只是这样一来他就无法背妻子下山,她得自己走。

  不过牛青苗也很自立自强,她将竹筐背起,上头压着一只兔子和一只獾,两手各提了一只山鸡,脚步缓慢地往半山腰的家走。

  下山比上山容易,但是最怕重心不稳,冲得太快上身往前倾,一个不慎就跌浪了,所以吴秋山走在前头好护着妻子,他还不时回过头看看她有没有跟上,他不敢走快,走两步、停一步,确定她跟紧了才会再迈开下一步。

  夫妻俩走得很慢,比预定的下山时间慢了两个多时辰,几乎是摸着夜路回家。

  等两人回到家、将东西搁在院子时,就见整个村子的烛火都亮了,他们由上往下看,彷佛看到万家灯火,顿时感觉饥肠辘辘。

  「我去做饭。」牛青苗说完就往屋里走去。

  吴秋山跟了进去,拉住她,轻声道:「你也累了一天了,烙几个饼子随便吃吃就好,身体是自个儿的,别瞎折腾了。」他不想她太劳累。

  她笑了笑,拍拍他的手。「总要有口热汤喝吧!我升个火,很快,你先把今天带回来的猎物收拾一下,别到了夜里喂了黄大仙,咱们几百只鸡崽就靠那些买来了。」

  「好,我这就去把东西拾掇拾掇。」他大口喝光了一碗水后便走出屋外,将沾血的猎物处理干净,再把野獾的皮给剥了。

  他满意的看着剥好的獾皮,这是张好皮毛,要赶紧硝制了给媳妇儿暖脖子。

  第三章  原来是个有恋妻情结的

  「媳妇儿,冷……」睡得正熟的吴秋山嘟囔一声,长臂微一施力,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一些。

  被褥下的他全身光溜溜的,一只粗重的大腿压着牛青苗细白的腿肚。

  他做这些举动都是无意识的,只是觉得冷,想找寻温暖,没想到抱着抱着就越抱越热,人还没醒,身子反倒先醒了。

  「冷什么冷,该起来了,别忘了今儿个还要到镇上卖山货,去晚了人家可不等你。」他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活像个小孩子,要人盯着才肯做事,教人好笑。

  牛青苗以指腹描划着他的眉眼,其实他看久了并不难看,脸上的抓痕也挺有趣的,像是调皮的孩子从树上摔下来,不小心割破皮留下来的疤,而且在用了她自制的薏仁息角后,他原本黝黑的皮肤稍微白了一些,疤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觉得时间过得还挺快的。

  记得刚嫁给他时,正好是夏天,她在烧得迷迷糊糊之际过了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个端午,她原本以为她会适应不良,尤其是爬满蛆的茅坑,她最是不能忍受。

  可是忍着忍着,她居然也习惯了,还出人意表的喜欢上这种简简单单的朴实生活,每天一睁开眼只需为三餐生计奔波,不必应付太多的人情世故,山坳村的居民大多和善,日子过得还算愉快。

  从山里拖回来的樱桃树苗和杨梅树苗已经栽下,在王家几个人的帮衬下,约五、六日就把二十亩地收拾好了,他们没有选择焚烧,夏天风大,怕火烧山反而不好,因此只将杂树砍掉,拉到院子里曝日,两家各分一半当冬日柴火。

  野草未除,只将略长的长草修剪一番,小鸡十文钱一只,共买了两百只,竹子做的篱芭一完成,便将所有小鸡圈放其中,让牠们自行啄食,几百只鸡子像见到新天地似欢快的撒腿跑。

  不过担心小鸡啄伤果树幼苗,牛青苗便让吴秋山编些空心箩筐,直接罩住幼树,这样鸡仔就啄不到了。

  几个月过去了,种下去的果树存活率为八成,樱桃树一百二十七棵,杨梅树也有七十九棵,等熬过严冬,往后就不用发愁了,年年有果子可以摘。

  而鸡仔也长大,三、四个月大的鸡肉最嫩了,不过至少要养到六个月大才卖钱,留下几只生蛋的母鸡,其余的在年节前都要卖掉,卖了鸡才能过个好年。

  因为要顾鸡、照顾果园,吴秋山比较少到山里打猎,可是这几个月一有空闲他便跟着妻子上山摘山货,摘采到的野果、山蔬都能卖钱,所以银钱上没缺过。

  只不过最近天儿越来越冷了,山货也变少了,但幸好他们不缺银子,便把其中一半卖出去,剩下的就当冬天的存粮,菇类和木耳晒干了易于保存,山楂、栗子也可以久放,牛青苗还让吴秋山挖了个地窖,用来储存食物很方便。

  「让我再窝一会儿就好……」吴秋山的眼楮连一道缝儿都没睁开过,他一手揽着妻子的腰,将头靠在她柔软的胸脯上。

  「不起来不行,想想你昨日特地打的两头山羌,你说卖了要给我扯两块布做短袄,你想说话不算话吗?」牛青苗轻轻揪着他的耳朵,力道不怎么大,用意是闹醒他这个想偷懒的大个头。

  「媳妇儿,晚点儿去行不行?我还晒得很。」吴秋山揉着眼,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坐起身。

  「叫你闹,闹了一夜还不歇息,又不是没吃过肉,有你这般饿的吗?」他也不过天不没亮就上山打猎,而她没跟去,傍晚回来时就缠着她不放,直说他想她了,拽着往坑床拖。

  牛青苗这会儿还感到腰腿儿酸疼,活像被大灰狼蹂躏过好几回一般,身上的青青紫紫密得羞人,她想吃了他的心都有了,这头不知疲累的野兽,在床上的狠劲不输猛虎。

  「我想你想得紧嘛,没你在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他一时没忍住就扑上了,又啃又咬的,把她从头到脚吃干抹净。

  吴秋山笑得憨直,他对她的依恋更深了,最好两人无时无刻都能黏在一块儿。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恋妻,经过几个月吃好、睡好的调养下,干干扁扁的瘦小媳妇有了极大的变化,个子抽高了一点,长了几斤肉,面颊丰润,眼楮有神,黯沉无色的皮肤出现淡淡的光泽,变得又细又白,一马平川的胸也鼓起来了。

  多亏了牛青苗懂得现代的调理方法,她给自己吃了黑芝麻,用薏仁粉洗脸,多食绿豆去毒,再煮红豆汤润颜,夏秋的野菊开满地,晒干了泡茶喝或做菊花糕也对身子有益。

  总而言之她变美了,比里正的二媳妇长得还好看,虽然身板儿离丰腴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可是当过老师的气韵由里而外的透了出来,让人不自觉感到一股读书人的文雅。

  那是一种气质,无法用胭脂取代,她即使未施脂粉,那股清华自来的美仍教人两眼一亮,不能否认她是个美女。

  「少说些腻死人的话,以前你没娶媳妇时还不是照样过日子,谁让你赖床了。」牛青苗没说出口的是,没有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但是她没说的原因是因为她很满意目前的生活,不想说些不愉快的事。

  「现在有媳妇宠我,不干活了。」吴秋山低笑着钻回被子里,一把压倒妻子,在她小更子胸脯又亲又吻。

  「不要闹了,再闹我就生气了!」牛青苗这回下了狠手,用力拧着他的耳朵转了两圈,还把双腿并紧不让他往里头探。

  他有些沙哑的道:「可是……它想要了。」

  她当然马上就知道他口中所谓的「它」是什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节制点,你昨儿夜里还没闹够吗?再不快点,荣叔的牛车就不等咱们了!」

  说来也有趣,她自从嫁到山坳村后,竟一次也没去过梧桐镇,不是刚好有事便是那个来,她等了几个月,如今终于如愿,因此她特别兴奋,早早就醒了。

  古代人家没什么娱乐,所以睡得早,约戌时左右就睡了,所以她才能起得早,外头的天色还蒙蒙亮呢!

  「就一回,很快……」吴秋山的手覆上她胸前小更,轻轻揉抚。

  「不行,宠坏了就没完没了,一旦开了先例,有一回就有第二回,咱们的活儿都不用干了。」牛青苗硬是将他的头给推开,趁隙身子一翻下了炕,开始穿衣系带。

  「媳妇儿……」好残忍,连口肉也不让吃。

  「不要再叫了,我去准备早膳,原本要给你做臊子面,但来不及弄臊子了,就煮碗汤面吧!」面是昨天下午 好的,本来是晚膳,但是他更想吃的是别的。

  「媳妇儿,你等等,我给你生火……」吴秋山懒驴打滚的从炕上翻身下床,飞快地套上青布衣裤,都入冬了他还不觉得冷,穿的是一件短衫,布料还薄得很。

  反观牛青苗怕冷,早就穿上厚厚的棉衣,外面还罩了一件无袖的枣红色短袄,她还用棉线织了一大一小两双包指手套,等天再冷些好用。

  一会儿功夫,火生好了,夫妻俩先烧了温水洗脸净牙,把门面处理好了再吃早饭。

  牛青苗的食量小,她的碗小小的一只,盛了八分满的面条便放上半颗半熟水煮蛋,两片叉烧猪肉,一小撮豆芽、一小片蒸豆腐,撒上葱花和香油,又滴了几滴醋,撒一些花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