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晋元听着眼前女人的叫嚣,嘴唇一抿,身子微动,就要把她赶出去,温千染感觉到他的动静,连忙轻点他的手臂,笑得灿烂,表明她可以轻松解决此事,不必他出手。
温千染笑吟吟的看向苏?蓁,“真的呀?这一定是老天爷特别眷顾我,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避开不好的事。”她也要感谢她的嘴没把门的,随便一套话就脱口而出,她因此省了不少事。
“少耍嘴皮子了,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上一次的深水井我当是巧合,可这一回你用鸡、鸭吃虫,还把蝗虫烧死在水渠里……你是有备而来,绝非是意外碰巧。”
苏晚蓁表面气势汹汹,心里却有一丝害怕,若她不是唯一的知情者,所有的优势就没了。
“你想多了吧!我六月买鸡鸭,养到过年前正好宰杀,给府里加菜,还有蝗虫死在水沟是因为我让人在沟渠里烧草木灰,好做九月秋麦的地肥。”她爱信不信随她,反正信口编来还挺顺溜。
“你真的什么都不晓得?”苏晚蓁又问。
温千染把手一摊。“要不我们来猜猜新皇是谁?”
“不是七皇子。”苏晚蓁话一出口便后悔地想咬舌。
“喔!不是七皇子,我想也不是他,和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一比他显得微不足道,在祖父的教导下太子殿下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她话里话外多有推崇,好似已然瞧见朱子临君临天下,万民爱戴的景象。
朱子临是正统嫡出,皇后的第二子,前一位皇子出生不久便早夭,朱子临在十五岁那年被立为太子,如今十七了,已有一名太子妃,两名良娣,一名良嫒,尚未有子。
“那也要他有命活到登基……”惊觉说太多的苏晚蓁倏地一闭口,冷冷一瞪便匆忙离去。
清楚她是重生女的温千染心里有底了,太子殿下虽是正统却无天子命格,日后是最不显山不露水的七皇子荣登大位,他的无争无欲或许不是假相,但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却是他。
也许什么都不做才是最聪明的做法,让其它人去斗个你死我活,当所有人都斗死了,唯一活着的人便可捡漏。
脸色略显凝重的温千染思忖了一下,想要再找机会套一下话,这两年的苏?蓁被她逼得性格越来越暴躁了,已不如初来时的小少谨慎、步步为营。
已渐为祖母不喜的苏晚蓁开始焦虑,惶惶不家,因为在十五岁前,她还没找到对象,她便会被送回濮州,届时她就又会成为继母砧板上的鱼肉。
越不如意就越想改变现状,给自己找一条活路,而苏晚蓁所知的未来就是她最大的本钱,所以要套话真的不难。
她只能孤注一掷了,别无他法。
“说。”
温赋劈头一句语焉不详的话,让被找到书房里的温千染满头雾水。
“祖父,你要我说什么?没头没脑的,你当你孙女真成仙了,能掐指一算。”板着脸吓谁呀!祖父最喜欢这一套了,先用吓唬人的招式逼供,再假装已经知道所有事情套出所有的话,老套。
“你有多少存粮?”
巨大的炮弹无预警投来、炸开,温千染一噎,干笑着顾左右而言他,“祖父在说什么呀!孙女听不懂,我一幅猫戏蝶还没绣完,你就喝个茶,听听风声,染染不打扰祖父,这就告退了……”
“回来。”还想溜。
“祖父,我都订亲了,不学女红会遭人取笑的。”小小的一根针便难倒她了。
“你当我老眼昏花了,不知你这些年的女红都出自秋露之手?还有,那臭小子早就知道你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娇气得很。”左家小子就这点可取,无论孙女是什么样都矢志不渝。
“袒父,染染不娇气,你看我事事亲力亲为,又买地又开铺子的,还要算帐看帐本,哪家的姑媳有我这么勤勉。”她每天要忙的事多得很,数银子数到手软。
温赋浓眉一紧。“你当我不知道你养了好几名帐房,专为你理帐,替你计算地里的出息,你只需核对总帐。”
这个孙女呀!聪明过了头,小小年纪就懂得培养人手为她所用。
“哎呀!祖父,你派人监视染染呀!深感荣幸,看我赚大钱有没有心动,孙女可以帮你管银子……噢!买卖不成仁义在,干么趁机弹人脑门。”
“端庄点。”她这不正经的性子都是宠出来的!
也是元凶之一的温赋眼中的恼意留不住,取而代之的是宠爱和疼惜,他没法对孙女说重话,宠都来不及哪舍得让她受委屈。
“在外人面前我温雅有礼,蕙质兰心呀!府里哪个不称赞孙女一声,是在祖父面前我才放纵些,你是我亲祖父,咱们还要端着一副架子就虚伪了。”她的意思是她只在自家人面前表露真性情。
温太傅一听她的狡辩都气笑了。“言归正传,你那里有多少粮食?”
“祖父,抢劫是盗匪的行径。”
“哼!劫富济贫。”他气到开起玩笑。
“叫文武百官捐银子吧!从五品开始,一千两;四品官,两千两;三品官,四千两;二品官,八千两;一品官,一万六千两,有封地的亲王、郡王各两万两,这样就有钱能买粮赈灾。”
孙女的提议,温赋不是没想过,若是朝廷官员都拿出一些银子,国库就有进帐了,可是执行不易,第一,越有钱的官员越藏藏掖掖,装得两袖清风,深恐朝廷查出他们贪赃枉法。
“问题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江南一带的米乡全无所获。”
先是旱灾,又遇蝗灾,连年的天灾导致粮食歉收,去年已经开仓赈灾了,今年的粮仓十之八九是空的。
“与我何关。”她屯粮可是有大用处。
“你还有没有国难当前的是非观,竟为了那点小心思置百姓于不顾。”他忍不住斥责几句。
温千染神色一正,“祖父,你问过肃亲王府上有多少存粮吗?忠王爷、诚王爷又屯了多少粮,杨国公府、靖国公府、宁国公府,就连皇上的母舅梁国公府,你知道他们藏粮几万石,更别提其余的大官们,他们受朝廷供养却不肯为朝廷尽心,这样的蝗虫祖父不捉出来还朝廷一片清明,让他们为百姓出力,大伙儿一家捐一些便可救救急,却要我献出所有存粮,岂不是柿子扒软的捏,祖父,我才十二岁,没有能耐担起救国重任。”
“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四、五十岁有过一番历练的智者……”她有些话发人省思,一针见血的指出弊端,一和她对话就忘了她几岁。
“祖父,我没那么老。”她不满的娇嗔。
他笑,接着摇头叹息,“就连皇上都动不了你口中的权贵,你认为祖父一己之力办得到吗?”
“事在人为。”办不到是借口,敢不敢大刀阔斧才是重点。
“蚍蜉撼树。”徒劳无功。
温千染忽地俏皮的一眨眼。“祖父,要不要我教你一个窍门,保证十内大树必倒。”
“什么窍门?”
“抄、家、灭、族。”
她说时神色狡狯,温赋狐疑的拧起眉。
“其实就是吓唬他们,京城里哪家权贵没有子弟在处横行霸道、惹是生非,挑个人尽皆知的当靶子,威胁他们说要治罪,京城内的各高门大户关系盘根错节,拉出一条线便能拖出一大串,借此让他们害怕,让他们惶恐,届时朝廷要钱要粮都行。”
“丫头呀,你这是要让祖父成为权贵的眼中钉。”他苦笑,头一次觉得孙女太过聪慧不是好事。
“祖父,我是在为百姓找生路,肃亲王的马侧妃出自杨国公府,杨国公一名庶女是忠王爷的七位夫人之一;忠王爷的儿子娶了靖国公的嫡次女,靖国公长媳的妹妹为诚王妃,诚王爷最宠爱的姨媳是宁国公侄女……”
温千染三言两语说造各家权贵的关系,大半的高门都牵扯在一起,连成一张令人心惊的大网,听得温赋眼皮真跳,心头震惊。
他知道孙女四处都有眼线,却没料到能查得这么清楚。
“你手底下的人倒是有本领。”大内密探也查不了这么仔细。
温千染得意了,扬起下巴,“是你孙女会教导!”
城西有间善堂,专门收留十六岁以下的乞丐和孤儿,他们平时就在街上溜跶,或是在大户人家的后门行乞,耳朵灵敏反应快,口齿伶俐,嘴甜会讨好人。
最管不住嘴的就是这些仆佣,稍一提个头便顺话往下接,该说不该说的一箩筐往外倒,末了还说不要告诉别人,这是府中的秘密。
温千染便是从这些乞丐孤儿口中听说各种秘辛。
每个月几石粗粮,一些面粉和玉米粉,几箩筐菜,逢年过节杀头猪送去,温千染年花不到两百两就收买了几十个孩子,又尽量安排他们干些能干的活,一些大一点的孩子不是在铺子里当伙让,便是到庄子里看顾荷塘或为果树施肥、除草,每个人都有不错的月银可拿,小一点的就学点手艺,像编箩筐、做草鞋,学雕刻、练刺绣、弄些络子去卖。
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等有了一技之长便不用仰人鼻息,自力更生养活自己,善堂里的孩子们都直呼她是恩人。
“小滑头。”他笑啐。
“滑头是跟你学的,祖父是老滑头。”她在撇清自己的时候不忘吹捧两句。
温赋双眼一瞪,偏偏打骂不得,气得内伤。“言归正传,祖父不让你捐,真金白银买总成了吧!”
“你出银子?”祖父是挺有钱的。
他胡子一吹,气呼呼,“我代朝廷问的。”
“好吧,朝廷以什么价格收购?”在商言商,她不会因为他是亲祖父而客气。
说到价钱,温赋连咳数声,有些坐不住。“呃!那个……朝廷还要发赈灾银子,所以……一斤十二文。”
温千染听当下呵呵两声,“祖父知道外面米价多少吗?一日三涨,涨得一斤五十文,过几日还会再涨,一个月后便无米可卖了,就等着这一季新播种的麦子,也许过年有白面馒头吃。”这还是有钱人家的吃法,有些人都断炊了。
十二文是旱灾来临前的米价,那时米贱伤农,连着几年丰收年,够吃了,也就懒得多种点地,因此大难一来粮食就严重不足了。
“最多十五文。”他的意思是有赚就好,温家人不赚黑心钱。
看着祖父老脸涨红,于心不忍的温千染有些无奈的开口。“二十文,不能再便宜了。”
“好,成交,你有多少粮食可卖?”二十文十分合理,委屈他孙女了,他回头看看用什么补偿她。
“十几万石吧。”她随口一说。
闻言温赋大吃一惊。“怎么有这么多?”他以为最多几万石。
“嫌多就不要买。”她还不想卖呢。
从第一座庄子的五百亩地开始,加上祖父给的和她后来陆陆续续买的,她手中有的地恐怕有几千亩田地了吧,多到她自个儿也数不清。
而从前年起她就培育出一年两获的稻作,一部分放在米铺卖,一部分就屯着,她盖了一个大仓库用来存粮。
二获稻子收了以后还能种一季冬麦、油菜花,所以粮食方面她非常充足。
“别别别……小孩子气性,祖父只是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个程度。”原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的弄个庄子耍耍,可才短短几年而已,她已经飞到令人仰望的高度。
“祖父,我可以把十几万石粮食卖拾朝廷,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孙女是明理的人,他信得过她。
温千染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一字一句地道:“粮食中的十万石粮草用于左家军,打仗总要吃饭嘛!”除了自家吃,她屯粮最重大的原因就是这个。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温赋大惊,此事乃朝廷机密,只有少部分人知晓,其它官员还被蒙在鼓里。
她叹口气,“连着两年早灾、蝗虫,咱们自个儿都快过不下去了,关外民族肯定更槽,这些日子左哥哥瘦了,他说他们军帮在加紧操练中,有时到了大半夜还不得入睡。”
温赋的神色先愕然,后释怀,继而笑得苦涩。“还好你是我温赋的孙女,不然以你的聪慧,恐怕世上难容。”她实在不似十二岁的少女啊。
“祖父,我还有两万石马铃薯你要不要?””当她为百姓做一件善事。
“马铃薯?”那是什么玩意儿?
“你吃过的薯条、薯饼都是用马铃薯做的,我用一亩地种出将近十四石的马铃薯,总共种出四万石,一半我又种下了。”
“什么,一亩十四石?”这么高的产量?
“一颗马铃薯最少有十几个芽眼,依照芽的分布切块种进土里,三到四个月,最长六个月就能采收,一个芽眼长成的马镫薯能收一大串,一串能养一家五口一日,你说划不划算。”
幸好这个时代有与海外贸易,她于是意外从一位传教士手中获得,当时只有一小袋。
“丫头,你还藏了多少宝?”肯定有后手。
温千染笑嘻嘻的一摇指头。“天机不可泄露。”
“哼!还跟我摆起架子了。”不孝。
“马铃薯耐旱,对土壤的适应力也高,不怕蝗虫,块茎在地底,地面上的叶子被啃光了还会再长出嫩吐……”
“我买!”
【第七章 左家军奉命出征】
“要打仗了?”
到边关有战事,定远侯府的众人反应不一。
对于男人而言,保国卫民,奋勇杀敌,浴血沙场快慰平生,男子汉当如是。
已有多次上战场与敌军对阵的定远侯世子左晋阳显得很平静,阳刚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宛如只是要带兵到外地操练,不躁不急,不疾不徐,对于朝廷的调度冷静看待。
但是他的妻子宭山郡主柳依依却十分躁动,坐立难安,拉着丈夫的手就不肯放开,泪眼汪汪的不让丈夫离去,还说要去向皇上求情,能打仗的人多得是,为什么要他去。
排行第二的左晋开却是一脸喜色,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地想赶赴边关立功,年仅十七岁的他刚成亲不到三个月,妻子是御史之女,虽然不忍分离,仍含笑为他整理行囊。
倒是一旁不必上战场的左晋元郁郁寡欢,半晌不说话,最后拿着长枪便跑到练武场练习,足足练了个多时辰,练到手臂都举不高,豆大的汪珠布满额头和脸上,他擦也不擦地任由水滴从面频上滑落,滴湿了干燥的地面。
他在发泄心中的愤怒。
“够了,想让这双手废掉吗?”
一道颀长身景徒走了过来,夺下他手中的长枪。
“大哥……”左晋元语气哽咽。
神情关爱的男子拥住快和他一般高的弟弟肩膀,“若非胡人来袭,大哥也不愿远离你们,在风雪中作战。”
从京城赶到边关已是十月初了,北方冬天来得早,只怕已经开始下雪了,他们要和敌军交战何其困难。
他预估最少要打上半年,等明年春暖花开时,为了生存,胡人也得回到草原放牧,养肥生羊。
“为什么?”他从喉间发出低咆。
知晓他在问什么的左晋阳面有涩意,“因为我们左家不能没有后人,我跟你大嫂只有一女,我们长房无嗣,你二哥又刚新婚未久,只怕也未有喜讯,我们左家只能靠你,你必须留下。”
左家家训四十未有子方可纳妾,因此定远堡府并无妾室、通房的存在,在子嗣方面难免就少了些。
“那就让二哥留下呀!他刚娶二嫂,怎好让他们夫妻分隔两地,两人努力点,明年小侄子就来了。”他又不是专生小马的公马,怎能什么都不让他做,只守在府里当窝囊废。
“你二哥有带兵的经验,南夷山那一带他去过,他知道哪里容易设埋伏,哪里近水源,哪里瘴气重、毒虫多,他不能不去。”打仗靠阅历,并非一鼓作气往前冲便能一潜攻占敌营。
左晋元不不甘心地看着大哥,“要不,大哥你别去,我代你出战,你是候府的世子,以后这定远侯府是要传给你儿子。”
左晋阳为小弟的天真失笑,“就因为大哥是长子才更要义无反顾,不能退缩,七皇子……”他话说到一半,忽地停顿。
“关七皇子什么事?”怎么又扯到他。
“他十五岁了。”左晋阳意有所指。
“那又如何?”
“再过几年他就开府,到时候要选皇子妃,谨妃娘娘是由我们定远侯府出去的,若我此时还留京,只怕会让皇上猜忌。”认为他有所图谋,想借由七皇子的婚事暗中牟利。
“一件简单的事为何一扯上皇家便变得很复杂,之前我和自个儿的表弟多耶两句就引起议论。”左晋元气得咬牙。
那天他不过陪七皇子到西山皇家猎场打猎,五皇子一派的言官便参他结党营派,好在他官阶不高,只是个武信佐骑尉,小小的从七品而已,对政局的影响不大,可是七皇子却被罚禁足一个月。
在玉贵妃与五皇子的联手下,其它皇子和母族的往来皆被强行压制。
“三弟,这就是政治,这就是权谋,这两年五皇子的风头渐压过太子,皇后也急了,任何手上有权的臣子都想拉拢,所以我和爹都必须走,以免连累七皇子。”
左家的军权人人想要,偏偏左家出了个有皇子的谨妃,观望者都迟疑着,想着该铲除一个有威胁性的敌人,还是多一个手握重权的朋友。
听到这些,一心随军的左晋元沮丧不已。“真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只跟着去,不上战场。”只是观战,从中学习实战。
“战场上刀剑无眼,无人能保证可以全身面退,我们不能心存侥幸,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两军交战局势随时在变,前一刻占上风的一方有可能因某种疏失面败北。
“小三,你还在纠结呀!别再烦大哥了,二哥陪你过过招。”左晋开话声落下,身影就掠进练武场中,抬腿一勾,红缨长枪滑至手上
“别闹了,他的胳膊肘都抬不起来了,生闷气瞎折腾,这吃到苦头了。”左晋阳小声地责备。
闷不吭声的左晋元低垂着头,眼眶泛红。
“呵!活该,自找的,让他留在府里是为了他好,像他这样的毛孩子杀什么敌,给你的小未婚妻送秋扇还差不多。”左晋开取笑两个小娃儿太缠腻,弟弟像个倒插门女婿。
这话惹恼了把心上人看得很重的左晋元,血气方刚的他刚好有一股火气发泄不出来,像牛一般朝着他二哥一头撞去。
“不许说染染,她才不用扇子,还有我不是毛孩子,我日后一定比你强。”他要变强,不能让染染被人看不起。
没想到他会像头蛮牛撞来,被撞得往后一倒的左晋开先是错愕,继而哈哈大笑出声了。“有出息,二哥等你比我强,以后二哥就靠你了,要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干脆躺在地上,两手伸平,躺成一个大字,望着天,笑得爽朗,眼中有着征战万里的雄心壮志。
“你呀!不怕着凉吗?”左晋阳无奈的摇头。
“大哥,要不要躺一下,挺舒服的,蓝天白云,树上鸟儿叫,什么郁闷都没了。”心境开阔,神清气爽。
“随你疯?”左晋阳摇摇头,一副“算了吧,我还没疯”的态度。
左晋开又笑,“小三,你呢?”
左晋元哼了一声,还在记恨,“你说染染的坏话,我不理你,你反省反省。”
“呦!不会吧,还没过门就这么护着,你想当妻奴不成。”小三什么都好,就是太黏着温太傅府上那个小妮子。
“二哥,你想我把今天的话告诉染染会怎样。”他不是威胁,而是提醒二哥,让他想起他也有怕的人。
“别呀祖宗!那一个更是祖宗中的祖宗,不用刀也能让人生不如死,她那心眼多到我两腿直颤。”左晋开边说还边打哆嗦,想起难以磨灭的恐怖记忆。
左晋升当初也是调侃自家弟弟跟未来弟妹,说他们小小年纪就如胶似漆,温千染什么都没做,就端出一盘炸得酥脆的蚱,当着众人的面一口一口嚼得脆香,她那仿佛在品尝绝世美味的吃相让人忍不住吞口水,一个不察跟着她一口接一口的吃着。
但是没人发觉她耍了什么招,唯一一只奇鬼无比的臭虫入了左晋开嘴巴,他当下吐得差点断气,连续三天吃不下饭。
诸如此类的被整情况不止发生一回,每次花招都不一样,还整得让人气不起来,只想着如何破解,一再认为下一次绝对不会再上当。
可是……认识温家丫头十二年,打她会爬开始,左晋开就没逃过被整的恶运,,他常叨念着说这丫头成精了。
左晋阳跟左晋元都被他明显惊恐的模样逗笑,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三位少爷,候爷请你们到书房,有事交代。”刑管家弯着腰,面目沉肃,脚步沉稳不闻足音,他是个练家子。
“好,我们就去。”
代表回答的左晋阳拉起和衣躺地的二弟,再搭上眼眶微红的三弟的肩,三人成一列的并肩子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