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鬼呀!一点脚步声也没有,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还好我天生胆子大,要是胆小的准被你吓得提早去投胎。”她明明看清楚没有人,他是从哪个老鼠洞出来?
“你要去哪里,散步还是购物?我陪你。”她最近的反应真的很奇怪,以前能躺绝不坐的懒人居然有养生观念,一日慢活小心行,悠闲自在的漫步花雨间。
陪她?“你不用上班吗?还有你的工作呢?你不做不会有人偷做,要不然去找你茵琦学妹,她肯定迫切需要你的说明,快去解救她吧,我一个人慢慢走也很惬意。”
她实在不喜欢有人跟前跟后,像黏上的鼻涕虫,想甩甩不掉,不甩又超恶心,黏答答的。
“我把手机关机了,不会再有手机铃声响起。”至于公事,敢要挟老板加薪得要付出代价,祈煜翔眼中凶光一闪。
此时的李文雅桌上堆满了成迭的公文,她忙得连午餐都没得吃,还不知道要忙到几点,晚上又要加班了。
而加薪的金额是--
一千。
多可耻的数字呀!扔到会计部门被里头的同事笑得半死,害她不好意思领又不甘心不领,气到快升天了。
“关机?”苗秀芝伸出左手,要了他的手机,按下密码重新启动又交回他手中。
“接不接在于你的意愿,关机是一种逃避的行为,要是她真有事找你而你错过,你大概又要怪我没风度,是我害你对她的内疚感加深。”
一说完,她笑笑的往前走,云淡风轻的洒脱,不等任何人走得愉快,按照自己的步调欣赏沿途的景致。
她是乡下长大的野孩子,过惯了简单的生活,没有太多复杂的人际关系,想愉快过活的梦想很单纯,也容易做到,只要努力去做,终有成功的一天,她相信她办得到。
可是在她遇到祈煜翔,并且和他谈起恋爱后,她所谓单纯的快乐渐渐被扼杀,开朗笑颜被强颜欢笑所取代,乌云迟迟不散,她变得不像自己,被困在自限的圈圈里。
所以她试着走出圈圈,抛开一切令她迷惑的幻象,她要找回以前的自己,做回不被牵绊住的苗秀芝。
不过这也是肚子里孩子给她的力量,她本来就是坚强独立的山中虎大王,为母则更强,她不允许别人侵犯她的高,那是她为小老虎准备的巢穴,她要专心抚育他。
至于祈煜翔的爱她要不起,也太沉重了,没有笑脸常开的母亲哪来健康的宝宝,她只好选择放弃他。
人生不是没有选择,只在于够不够勇敢,她失去一个心爱的男人,却得到平静和充满希望的未来,得与失之间虽然残酷,却是必要选择。
苗秀芝脚步轻快的往前走,手上拿着小皮包和环保购物袋,而知道用说的无法挽回女友坚决离去的心,祈煜翔静如空气的在后头跟着。
反正在苗秀芝眼中,前男友就跟空气差不多,漠视的程度让他觉得他不如路边的一株野花,或是行道树上新长的嫩芽,她看着它们会微笑、轻声赞美,对他则是眉头轻蹙。
以台北市寸土寸金的土地来说,苗秀芝去的大卖场算是大了,有楼上楼下两层,一层是生活日用品、组合家具、图书区和计算器周边文具,一层则是贩卖蔬果、肉品的生鲜区及饮料、杂货干货之类,还有现烤的面包类和熟食区。
推着推车,她挑的当然是对身体有益的天然食品,但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尽量挑轻巧易带的,太重的等下一回再单买,提起来不会太吃力。
“你吃青花椰菜?”本想不开口的祈煜翔一见她拿起翠绿色蔬菜,眉头轻轻一拢。
“你觉得很恶心不代表我不吃,我一向很喜欢它脆嫩的口感,是为了配合你的饮食习惯才略微调整。”苗秀芝看也不看他一眼,嘴巴的蠕动像自言自语,说给鬼听。
他若有所思,微僵了一下后又装得若无其事。“多吃绿色蔬菜才健康,浦充多种维生素。”身为男友,他居然不知道她的喜好。
“是吗?”她笑着挑了两颗色泽鲜绿的青椒,标榜无农药,不意外身后的男人发出“啊”的痛恶声,嘀咕着:青椒很难吃,有怪怪的气味,吃了一定会中毒。
中毒?还没听过有人吃青椒死的。苗秀芝在心里暗笑。
当不成情人当朋友也好,她是这么想的,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又是从小就熟识的老朋友,没必要对他太残忍。
所以她也睁一眼闭一眼由他去搅和,容许他不经意出现在她周遭,但若侵入她作息正常的生活里,一定二话不说赶人,等待太痛苦,她不愿重蹈覆辙。
“那可以吃吗?怪模怪样的,不管怎么煮都有一种久久不散的味道,你要不要换茄子,看起来紫得很漂亮。”他也讨厌吃茄子,但熟的吃起来软软烂烂,至少他敢入口。
“试试看就晓得,挑食不是好习惯。”苗秀芝安步当车的走向试食区,服务人员正切着七分熟的菲力牛排欢迎试吃,她却在人家错愕的眼神中用牙签插起川烫过的配菜--青椒丝和青花椰菜。
“芝芝,你……你不会要我吃这个吧?”一百八十几公分高的大男人忽然脸色发青,是蔬菜的颜色。
“没人强迫你吃。”她语气淡如烟,轻轻飘过。
看了看令人作呕的青椒和青花椰菜,再瞧瞧笑容变淡的女友,祈煜翔喉结上下滑动,似在吞口水,他挣扎了许久才像断腕的战士勇赴战场受死,闭着眼一口含住他绝对不吃的食物,打算嚼也不嚼就吞下去。
“要给孩子做好榜样,自己做不到又怎么教养小孩,男人不能一直是小男孩,要试着长大。”拿了一小瓶醋放入推车,她凉凉的说。
一提到孩子,祈煜翔心头轻敲了一下。“谁说我长不大,我吃给你看!”
他语气像小孩子,为赌一口气,拚死挣扎的嚼了三下才吞下。
“嗯!”她对他勇敢的表现表示赞许。
“芝芝,我……”他兴奋的想讨赏,藉此拉近距离,她把他当成连普通朋友都不是的漠然让他快忍不下去了。
他想她爱他,再回到以前浸蜜的爱恋缠绵,谁知刚开机的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依然是那个人,他天人交战犹豫着该不该接。
“可怜又可爱的茵琦学妹,你依旧放不下吧?”果然还是不行。
一见她笑着转身的背影,一股疏离感如冬天的寒流打在脸上,一阵颤栗的祈煜翔一咬牙按下拒接键,快步追上身影单薄的女人。“芝芝,我帮你推推车。”
“不接好吗?也许她真有急事。”她嘴角微微上扬,看得出心情很愉快,眼瞇瞇的享受购物的满足感。
“我问过医生,她的胎象稳定不少,孕吐的现象也减轻许多,不用时时刻刻盯着,我有给她妇产科医生的私人电话,她有事可以直接跟医生商谈。”医生建议他不用过度紧张,这是准爸爸症候群。
一句“准爸爸”让他惊愕当场,他发现自己好像做得太多了,连医生护士都误会他是孩子父亲。
“喔!”长进了,没再耳根子软的任人摆布,由笨蛋升级为不算太笨。“架子最上一层的阳光牌花生酱,拿下来放车上。”
见她转身就走却把推车留给他,颐指气使的女王架式又回来了,令眼眶微红的祈煜翔内心激动不已,他咧开嘴笑得无声,一副愿为她做牛做马的奴才样紧跟其后。
“三十七号,苗秀芝小姐。”
候诊室的灯号往后跳了一号,橘红色数字闪着微光,身穿白色制服的白衣天使拿着病历表从看诊室走出,对着就诊名单喊着下一位看诊者的名字。
憋尿憋得难受的苗秀芝刚上完厕所出来,正好听见护士的唱名,她应了一声,便进入看诊室。
例行的产检一个月一次,她很怕生出不健康的孩子,预做防备好过临时出状况却手忙脚乱。
“看到没,这颗小小会震动的黑点是心脏,细细的血管将是分裂出的手脚,现在还未成形,不过可以看出旺盛的生命力,他心跳十分有力。”超音波影像上出现跃动的小点。
“他的头呢?长出来了没,不会是歪的吧!”看着模糊不清的黑白画面,苗秀芝内心有些不安。
一听到孕妇焦急不已的追问,医生护士都笑了。“还没那么快,你要耐心点儿等待,再过八个月他就会亲自告诉你他的头有没有长歪。”
显然是个笨问题,新手妈妈的无知。
“又是等待,我怎么老是在等……”她小声咕哝。
“你先生没陪你来吗?”她看起来笑口常开,定是婚姻美满幸福的小妇人。
妇产科医生是位年约三十一一、三岁的女医生,已婚,有两个小孩,性情温和柔顺,面带笑容。
“我还没结婚。”苗秀芝直言,不拖泥带水,她不怕人家笑话她未婚生子,只生不婚的状况比比皆是。
医生微愕的看了她一下,随即在亲属栏写下几行字,“男朋友呢?一个人做产检很辛苦吧!”
“分了,还好,我习惯一个人。”不过日后多了一个。
“分了?”医生的笔微顿,看到孕妇脸上并不在意的神情后莞尔一笑。“你要注意一下体重了,有过胖现象。”
她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从怀孕后到现在也不过胖了五公斤,这样不行吗?”
医生慎重地告诫她。“胎儿加羊水的重量,十到十五公斤为佳,最好不要超过二十公斤,否则孩子太过巨大会生不出来,若是卡在产道口造成难产,你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那我用剖腹产,挑个良辰吉时把他抱出来。”她一丝风险都不想冒,母体无所谓,重要的是孩子。
听她像挑西瓜似的说要挑日子剖腹生产,医生护士又因她逗趣的乐观而笑了。
“能自然生产是最好,如非不得已我不建议剖腹,那对你之后的生产会有影响,而且小腹上会有条疤,有碍美观。”
头胎剖腹产,通常第二胎很难自然顺产,如果受孕的时间间隔太短还有可能导致子宫破裂,危及胎儿与母亲。
苗秀芝大方的表示没关系。“反正又没打算嫁人,生完这一只还不知道会不会再生呢,丑没关系,自己不嫌就好,大不了在开刀痕上剌上玫瑰,我家是种花的。”形容孩子是“这一只”,又说在肚皮上剌青,从没见过这么随性的孕妇,医生忍不住笑出声,多看几个像这样风趣的孕妇会年轻好几岁。“要先预约下一次的产检吗?”
“当然,不来看看小黑点变大点点,我会少吃好几碗饭。”那是她的孩子,她要亲眼目睹他的成长过程。
“要控制饮食,不过量,少量多餐无妨,不能贪嘴,下个月再来。”医生笑着叮咛。
走出医院的苗秀芝有点腰酸,她不敢有太大动作,只稍微伸伸懒腰,轻吸了一口附着在大阔叶树的蝴蝶兰香气,在树下待了一会享受凉风拂面,感受身心全部放开的自在轻松。
蓦地,她神色一凝,似乎听见狗吠声。
怀孕之后她特别敏感,嗅觉、听力比以往灵敏,但反应却迟顿的成反比,明明早已听到、看到、闻到了什么,却总是来不及反应,只能愣楞的看着大狗直冲而来。
吐着舌头喘气的圣伯纳犬狂奔过来,庞大的身躯跑得很快,见到女主人很兴奋的在她脚旁欢蹦。
“你去看妇产科?!”
看到祈煜翔震惊不已的错愕表情,苗秀芝一点也不意外他会出现,这些日子他就像多多身后的狗尾巴,老在她周围转,不管她赶了他几回,他走了又来,有时还会偷偷跟踪她,看她在做什么。
他以为她没瞧见,其实她看得一清二楚,那么笨拙的躲法根本是欲盖弥彰,眼角一瞥就尽入眼帘,她只是懒得拆穿他。
“嗯。”不想说的话她省略,省话阿姊。
“你……你怀孕了?”他问得小心翼翼。
“嗯。”不必瞒他,瞒也瞒不住,一查便知。
“几个月了?”他嘴唇微颤。
“十周。”快三个月了。
“我的。”他很肯定。
“不是你的。”亿万分之一的小蝌蚪真的不算什么,妈妈的功劳才最大。
一句“不是他的”让祈煜翔的小宇宙瞬间爆发。“谁说不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不是会劈腿的人,这是我的孩子,我的、我的,就算你气我、怪我、怨我、恨我,想欺骗我也改变不了事实,我的还是我的!”
“汪汪汪!”看到男主人大吼大叫的挥舞双手,多多朝他直吠,前肢低伏做出攻击姿态,以为他要伤害女主人。
苗秀芝气定神闲的含了一片维他命,微酸,“冷静点,不要激动,小心多多咬你。”
他看了一眼自家养的狗,很不淡定的瞪着她。“你又想放狗咬人了?这次没门儿!多多是我养的狗,他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要是还咬我就是条笨狗,他跟孩子一样都是我的。”
“狗像主人,果然没错,笨人养笨狗。”她做了个手势,拍拍圣伯纳犬的头,他乖巧的跟在她身侧直摇尾巴。
“芝芝,你怀孕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发现你从妇产科走出来,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让我不晓得我有个孩子?”他表情有点悲伤,像被遗弃的流浪犬。
他要伤心自责是他的事,她照常云淡风轻。“孕妇的忘性大,老是落东落西的,不小心忘了某人也是常有的事,不过也不是很重要,忘了就忘了,反正你要他在的时候他永远不在,多他、少他又何妨,人不会少了谁就活不下去。”
听她用已经不在乎的轻声形容他的频频失信,祈煜翔心如刀割。“芝芝,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女人如果不想给男人任何机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自己解决,无关坚强或软弱,是心态,就像你硬吃下的青椒和青花椰菜,没人逼你,出自你的自愿。”牛不喝水还能压着他的头逼他喝吗?
这席话让他豁然开朗,眼中阴霾散去,还诸清明,彻底了悟一件事。“芝芝,我不会再犯错了,我分得清谁对我而言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因为我怀孕了?”她涩笑。
“不是,因为我爱你,我爱得不能失去你,没有你的日子我就像活在黑暗里,找不到一丝足以倚赖的光亮。”他伸手拥住她,深情告白。
“高茵琦呢?”他的爱她听太多了,已经麻木。
苗秀芝并未回应他的深情,她只是淡化自己的存在感,任由他抱着她,平静如水的眼眸毫无波动。
“她不会是你我之间的问题,就如你所言,女人如果不想给男人机会,不论什么事都会自己解决,你办得到,她不可能做不到,她不是我的责任,我也不会照顾她一辈子,她必须学着独立。”失而复得的心情转折让他语气变得强硬。
她苦笑着叹了口气。“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小孩还是有差别的,假使我今日肚子里没有这块肉,你敢斩钉截铁说得这般坚决吗?怕是又要我体谅,成全你的英雄主义。”
心软不是病,却是附骨而生的绝症,无药可救,他能如此的果决,毫不迟疑,到头来还是孩子的因素。
“自己的小孩当然比较重要,这是人之常情,难道你看到自家的宝贝被别家的坏蛋打了不会想打回去?我们的宝贝一定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孩子。”他不否认自己藏有私心,诚实坦白最爱的自然是自己的骨血,那是一种无与伦比又奇妙的血脉相连,他是父亲。
苗秀芝忽生恶整他的念头。“好吧!我不骗你了,其实我没有怀孕,孩子的事当然是子虚乌有,我到妇产科检查是经期不顺,内分泌失调,你看我的脸是不是肿了很多?那不是胖,是虚胖,水肿造成的。”
“什么,没有孩子?!”他惊喊,脸上表情因惊愕到失望,而后是空欢喜一场的落寞。
“所以你可以放开我了,我们始终还是跨不过那条线,好聚好散,就这么散了吧!”她实在不想再看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每一次的离开就带走她的快乐,多来几次她不晓得还能剩下多少快乐。
抱歉,下一次再补偿你,茵琦学妹跌倒了,我送她到医院。
你先去,我一会就赶上,情人节大餐嘛,说什么也不能迟到,但菌琦学妹肚子痛,我去看她有没有事。
芝芝,又要你等我一下了,菌琦学妹要去产检,她怕人笑话她不检点,要我陪她去。
我不是故意要晚到,刚离开公司时接到菌琦学妹的电话,她肚子的孩子想吃小笼包,我绕路去了一趟鼎泰丰,本来也给你买了一份,但被茵琦学妹吃了……
茵琦学妹、茵琦学妹、茵琦学妹……不断在耳边响起的“茵琦学妹”像个甩不掉的魔咒,一步一步将她吞噬。
苗秀芝回想着过去的种种,她争不过的不是高茵琦可笑的心机,而是男人的“理所当然”。
“不行,我不放开,我也不要好聚好散,你是我的!我们是相爱的,为什么要为不相干的人分开?我要把你紧紧绑在身边。”他双臂使劲的抱紧她。
“孩子……”她想说放松点,别伤到腹中胎儿,但是祈煜翔任性的越抱越紧。“去他的孩子!我们自己生,生十个、八个都成,走,我们回去‘加班’,我天天播种,天天耕种,不信十个月后拚不出一株小豆苗。”他要以实力证明他不是无卵鸡,要孩子还不简单,播种就好。
“可是如果高茵琦又打电话来,说她好像要流产了,你该怎么办?”人命关天,他仍不会袖手旁观,心肠太软是他一大弱点。
“绝对不去,我只守着你。”要是再被她跑掉了,他要上哪找她?她绝对有本事躲得他找不到。
大话不能说得太快,会有现世报,祈煜翔话才说完,熟悉的手机音乐铃声再度响起,低哑的女歌手歌声撼动人心,却带给眼前两人步步逼近的惊悚感。
来得好巧,装了卫星监控吗?
虽不中,亦不远矣。
高茵琦私底下买通了祈煜翔公司的员工,不论他去了哪里都会立即回报,还让人在他的手机上装了追踪器和监听系统,他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逃不过她耳目。
更甚者,她以此挑拨他和女友的感情,不费一分气力的破坏,短短几句话便让他深信不疑。
“别看我,接呀,茵琦学妹又要骑士骑快马救援了。”她语气有点酸的嘲弄,将腰上的手臂扳开。
祈煜翔怎么也不放手的在她唇上一啄,按下通话键接了高茵琦的来电。“不管你要说什么都没空,我和女朋友忙着做人,十个月后再打来。”没有一句废话,“来”字一落下也切断通讯。
“你还是可以去,不用顾虑我。”她声音很轻,宛如飘在云雾里,不抓紧便会随风而去。
他俯身吻着她头顶。“对谁都能狠心,唯独对你不行,我爱你,我要你快乐,我要我爱的芝芝天天都笑着对我说‘我也爱你,笨蛋’。”
“笨蛋……”真是有够笨的,她怎会爱上一个心太软的男人?“放手,你抱太紧我会胸痛。”
“那这样呢?”他稍微松松手臂。
“你这样要让我怎么走路?”鬼附身的走法让她挺为难。
“大不了我抱着你。”他作势要将人打横抱起。
“不用了,我自己走。”她拍开他的手,朝圣伯纳犬一拍手。“走,多多,回家。”
似乎很高兴的大狗上下蹦跳,舌头一吐舔着女主人的手,看得祈煜翔好不羡慕,恨不得和他交换位置。
“对了,我跟我爸说好了,孩子姓苗,以后他要拜我们苗家的祖先。”她故作随意的一提。
“蛤?”不是没有孩子,哪来的……等等,她骗他?!
“还有,我爸说要揍你一顿,皮绷紧一点。”她爸爸太疼女儿了,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等一下,李文雅说的‘第三者’,还说已经带回家给你爸妈看过,非常受到欢迎,指的是……”他呆呆傻傻的看向她平坦小腹,嘴角慢慢上扬,欣喜若狂的傻笑。
苗秀芝但笑不语。
第十四章
“你怎么可以不管我的死活?我是你的初恋情人,肚子里怀着三个多月的孩子,我是为了你才回台湾,要是连你都不肯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
站在祈煜翔家门前,高茵琦一贯的装柔弱,以哭哭啼啼的可怜模样博取同情,从微弱的啜泣到声嘶力竭的哭喊,使出各种手段想留住男人的关注和视线。
“不如怎样,带着孩子去死吗?除了用小孩威胁,你也使不出新招了吧?江郎才尽的可悲。”如果她聪明些还有点挑战性,偏偏烂泥涂不上墙,斗来没成就感。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分手了!”看着祈煜翔身后的妍丽女子,高茵琦诧异的睁大眼。
“她是我的女朋友,当然在我身边,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住在一起,她今天刚搬到我家,我们还在整理她那堆关于育儿的书籍,你有需要可以拿一本回去看看。”
低沉的男声用着轻快的语调,一手搂住女友细腰。
再过不久细腰就会变粗了。他光想就乐,平坦的肚子里是他的孩子,心脏有力的跳动。
“什么,结婚?!”她惊慌的大叫。
高茵琦的尖叫声让苗秀芝很不舒服,尤其是那一句“初恋情人”扎得她难受。
“不好意思让学妹失望了,他的初恋情人是我不是你,你别把自己的位置抬高了。”苗秀芝转身进门,没一会拿出一张皱皱的、发黄的纸在高茵琦面前一晃,她想抓住又被抽走。
“这是什么?”
“情书。”
“情书?”
“煜翔念幼儿园时写给我的情书,我才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手背上传来轻轻一捏,她抬头回视正深情凝望她的男人,嘴边笑意深浓。
那是她上次回老家时拿的,但没告诉煜翔,原本想收在回忆箱里,等孩子大一点能识字了再拿出来,和孩子分享爱一个人的心情和酸甜苦辣。
“这算什么情书?!根本是孩子的鬼画符,我一个字也看不懂。”肯定是她拿来
糊弄人,想坏她的好事。
被两人要结婚消息刺激到,一向摆出娇弱姿态的高茵琦语气尖锐,目露凶光,
一反先前的弱不禁风。
“本来就是孩子写的,幼儿园的小孩才多大,你能指望他写出一篇经国大论吗?”没知识也要有常识,多看书才不会显示出她的无知。
1.15I勺亡小芝芝^^
^41"么”1、口丁1V,?丫^?丫4一、么?^0小丁1V,^^0?厂V?一廿^07,乂^0?7丁〉一厂?弓\一’\1可^0不5^0〉一7?、^乂
^0\^口^人友?(我叫祁煜翔,??叫我小翔,我是蝴蝶班的,我很喜?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口、。乂?^50丁口,人么^勺么1.1丫、尸,^^6厂?、\一^勿?、\\一厂V,7乂、10牛
"I?日尤\1厂75巧丁一4.〔我用我的熊誓,我?一直?你好,做牛做?,?你很?心。〕
一篇注音中夹杂着几个笔划简单国字的情书,苗秀芝发挥保母的专业一字一字隐出来,听得祈煜翔满脸通红,羞臊不已,眼中闪着对女友的宠溺和爱怜。
这让高茵琦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妒恨,一直瞪着念信的苗秀芝。
“小时候的事哪能当真,那么小的孩子哪懂得什么感情,学长,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看在孩子的分上你就收留我几天,我真的不敢回到闹鬼的屋子……”
高茵琦自信满满,认为有孩子这张王牌在手,心软到不行的学长肯定会点头,姓苗的女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闹鬼?”够牛,连这事也掰得出来。苗秀芝嗤笑。
“茵琦,你的忙我帮不上,若是要换房子,我底下的业务能处理,看你要租还是要买,身为大地房屋的老板,我会尽可能帮你挪出一间空屋。”助人要量力而为,给她她需要的,而非给她她想要的,两者有很大的差别。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教人钓鱼比直接给他鱼来得有意义,人能独立才能走得更稳。
“我、我哪买得起,我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学长你好人做到底,孩子……”她两眼睁得很大,不敢相信他竟然拒绝她,连忙又搬出孩子作为软化剂。
祈煜翔伸手一阻,意思是不用提孩子。“你放心,我给你找了个坐办公室的工作,只需打打字,文件装订成册,一天八小时不加班,底薪两万三,周休二日,劳健保……”
“两万三能做什么?!我连好一点的房子也租不起。”她声音扬高,截断他未竟之语,觉得被亏待了,一只柏金包都不只两万三,不到三天就花完了。
“我名下有一间十五坪的套房,附家具和卫浴,还有一个小蔚房,在你生下孩子做完月子前不收你月租,之后以五千元半价收费,预缴一年少收两个月租金。”他连押金都可以不要,算是送小孩子的满月礼。
“十五坪?!你在打发乞丐呀!看看你住的地方起码两、三百坪,有池塘假山、有日式造景,却只肯给我一个车库大小的套房,还要我用租的,学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身价亿万的房地产大亨计较这一点点小钱吗?”她含酸的讽刺,不小心露出贪婪本性。
“我有钱是我的事,我的房子两、三百坪也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没有投机取巧,没有欺瞒诈骗,我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辛勤工作才有今日的财富。”万丈高楼平地起,他从两手空空到钵满钱溢,靠的是努力、努力、再努力,而非平空掉下来。
知道他有多用心经营他的事业,苗秀芝鼓励并支持的轻握他手心一下,而他的大掌也一紧,回握。
两情缱绻,尽在不言中。
“学长,你不要对我凶,你一凶我就吓得全身发抖,我……呜呜呜,对我好一点,宝宝也会感觉到我的害怕。”他的钱不能是她的吗?只要她成了他枕边人。
“我……”他本来就长了一副凶相,她又不是不知情。
“孕妇情绪不稳的确会影响胎儿,平日脾气不好的我也收敛了许多,就怕一激动动了胎气,煜翔说我最近温柔多了,时不时摸着我的肚子跟孩子说话。”你有我也有,那就不稀奇了,你还有什么招式能使出来?
温柔?有吗?祈煜翔好笑在心里,大手保护的放在孕育生命的肚子上,轻轻摸了两下。
“你怀孕了?”高茵琦的眼神凌厉得像要杀人。
“是呀,晚你半个月左右,医生说小孩子的吸收不太够,要静心养胎,所以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煜翔要照顾我们的宝宝,没办法分心顾及你。”所以请早早死心另寻冤大头,这个男人她不让。
“你……你……”一口气梗在喉间,高茵琦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涨满胸口。
“我怎样?你慢慢说不用急,煜翔,给学妹倒杯水来,好让她顺顺气。”别一口气上不来就没了,太晦气。
“好。”
祈煜翔刚要转身倒水,高茵琦已经气得咬破下唇。“不必了,学长还真是习惯做奴才,人家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得让人羡慕,我也好想有一个这样的男友。”
他笑了笑,但笑意未达眼底。“你刚没听清楚她念的情书吗?只要她肯跟我在一起,做牛做马都甘心,何况‘听某嘴,大富贵’,老婆的话当然要听,谁教我爱她入骨。”
高茵琦唇抖着,不知是气还是怨慰。“那我呢?我怎么办?你不用为我被强暴那件事负责任吗?我一生幸福毁在你手中,你要用什么赔给我?你说呀!”
祈煜翔状似同情的看向她的肚子,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前几天遇到和妻子回国定居的周先生。”
“谁?”她一时没想起此人是谁。
“周镇仁,你的前夫。”
“什么,他再婚了?!”他不是发誓再也不陷入婚姻陷阱里,要当个游戏花丛的浪子?
“有两子一女,我揍了他一拳。”隐隐作疼的指关节提醒他的愚不可及,竟轻信她片面之词。
“你干么揍他?”高茵琦没注意他话中隐忍的怒气,满脑子被前夫有三个孩子的事占据。口口声声说不再结婚的男人肯定在离婚不久就又步入婚姻,才会这么快生三个。
她想到的是羞辱而非嫉妒,认为前夫对不起她。
“我要他对强暴你那件事道歉,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而是你主动勾引他,你假装怀孕骗他结婚,被揭穿后还强索高额赡养费,骂他是生不出小孩的废物,你是看他有钱才跟了他。”
周镇仁说这些事的时候心平气和,他说他要感谢心如蛇蝎的前妻,若非她把他骂得一无是处,他也不会因气不过而到处找女人洒种,而后碰到一夜成孕的妻子,继而爱她,他很庆幸他孩子的妈是他所爱的女人。
“他、他说谎!明明是他对我……学长,我没有骗你,真的是他!”她说着又泪盈满眶,企图往祈煜翔胸膛一靠,但早有防心的他将女友往怀中一搂。
“琦琦,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为了求证,我请了征信社调查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希望他能出面照顾你们母子,但我给他的信息是前男友,他却给了我五个人名。”她被抛弃的原因是和前男友的父亲上床,但孩子的父亲却不一定是前男友或其父的,她同时和五个男人往来密切。
会回国是因为在美国待不下去,前男友的母亲是三X党某老大的侄女,扬言要把她切成八块填坑。
“你……你们……你为什么要查,我只是想过得好日子也不行吗?你那时候那么穷,我想要条钻石首饰你也买不起,我不另寻出路难道要跟你一起饿死吗?”
谁也想不到当年的穷小子会一跃成为豪门巨子,名下财产多不胜数,眼睛只向钱看的高茵琦恨自己压错宝了,若她肯多熬个几年,今日她还需使尽手段来求取富贵人生吗?
即使到了最后没有结果,以祈煜翔的个性也不会放任她自生自灭,好歹房子几间、土地几块,让她不愁吃、不愁穿的过着奢华生活。
真应了那一句:千金难买早知道。
“就是这棵龙眼树,你看它长得多高,每年都结实系系,一眼望去是满满的龙眼,我们吃都吃不完还送给邻居,我妈把它们放在滚水里煮一煮去涩再捞出,放在大太阳下晒个六、七天就成了龙眼干,你昨天吃的焦糖干果饼干就是放了这龙眼干……”
“小心小心,小心你那颗球!走慢点,不要让我再挨你爸的拳头,他揍人可比你痛多了。”黑青一只眼的祈煜翔紧张兮兮的跟在孕妇身后,两手做出防她摔倒的扶抱状。
“再说‘我爸’你等着再挨一顿拳头。”而她一点也不同情他,男人要揍才会乖。
苗秀芝已经有七个月大的身孕,肚子圆滚滚的往外挺,羊膜穿剌已验出是男婴,长得很健康,四肢不缺。
为了不让孩子一出生就冠上私生子的名号,她和祈煜翔一个月前已办了结婚登记手续,等生完孩子恢复身材才补办婚宴,婚礼和满月酒一起办。
可是两人都忘了将此事知会彼此的父母,远在加拿大的祈家二老气得打电话回来骂儿子,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苗家老爸则是更直接的“问候”他,一拳头往他脸上挥去。
所有的错都是男人的错,身为孕妇的苗秀芝一点也没错,怀着孩子的妈妈最大,忘东忘西也是正常的。
“是,是‘岳父大人’,爸的脾气跟你如出一辙,不知道我们这一个像谁。”遗传基因真可怕,岳父与老婆都很暴力。
“当然像我才不会吃亏,拳头硬不怕被欺负,要是和你一样心软、耳根软,那还让不让人活?”到时她光管一大一小就会老十岁,心力交瘁。
祈煜翔俯在老婆耳边贼笑。“下面硬就好。”
“不要脸,你羞不羞!”她没好气的推开他,脸颊羞红,像自家种的红樱桃。
“不羞不羞,要脸皮怎么追得到老婆,老婆,我最爱你了!”他像个顽皮的男孩死缠着妻子,在她颊边偷香。
“好,我也爱你,你不要一直抱着我,很热。”她都热出汗了,怀着孩子体温比较高。
“敷衍。”他故作埋怨,改伸手扶着她后腰。
“你看这棵树像不像一把撑开的伞,在树下乘凉,听蝉声最舒服了。”她直接转移话题,不理他,考虑着下次要搬张凉椅来睡个午觉。
说到伞,祈煜翔想到他要看的情人伞。“我们当年的刻字在哪里?”
“呃……刻字?”她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老婆,你的表情怪怪的。”该不会不是这棵龙眼树,她诳了他?
“那个……就……我们上次吵架,我越看它越不顺眼,想说都分手了还留着做什么,就拿刀把你的名字刮掉,实在刮得手酸,一气之下……呃,就用火烧……”
“什么,用火烧!”他往龙眼树身躯一瞧,果然往上在两公尺处看到烧焦的树皮。
“烧得不干净,隐隐约约还看得到歪斜的字迹……啊!祈煜翔,你要干什么?上面的龙眼还没熟,摘下来也不能吃。”都几岁的人还爬树。
“谁说我要摘龙眼,我把名字刻深点,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瞧见。”他取出挂在钥匙圈上的万用刀,照着模糊的幼时字迹一刀一刀刻划,还在伞下多画个小人儿,以箭头指出此为小苗,也就是他未出世的儿子。
一家三口在情人伞下,一生一世不分离。
“笨蛋。”她眼眶微热,笑着一睇。
祈煜翔大笑着往下跳,一把抱住老婆。“笨蛋一家人。”
“不知道高茵琦怎么了?”自己过得太幸福,总难免会想到曾经的小碎石。
一提到高茵琦,他眼中流露遗憾。“知道我不可能照顾她后就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了,听说跟了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到了澳洲,当他的情妇。”
她心狠的程度叫他傻眼,还说那孩子是他害死的,因为他不肯提供一年两千万的金钱资助,所以她养不活孩子,孩子必须要死。
想想他为了她做了多少傻事,还差点和亲亲老婆闹翻,实在是不值得,教人懊恼万分。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法阻止人心的贪婪。”她要钱,要富贵,要奢华的人生,要得太多。
“说到贪婪,你真的舍得……”祈煜翔话还没说完,远远就传来女子的咒骂声。
“好你个苗小霸,好你个大老板,狼狈为奸的夫妻,你们吃人不吐骨头呀!三、四亿的土地说要捐出去做公益,你们要捐就捐干么登记在我名下?!身为地主的我只能看不能用,你们还用公司的名义盖了儿童与老人的什么中心,让生活困苦的儿童和老人有免费的三餐吃。
“那我呢?我有什么?挂个名誉董事之名还无薪,让我做义工还没钱领,我诅咒你们以后生的儿子顽皮又捣蛋,是不听话的败家子,把你们的财产全部败光--”李文雅愤怒的冲了过来,一路抱怨个不停。
苗秀芝与祈煜翔相视一笑,假装没听见她的咆哮声,两人往树后一闪避开她,深情拥吻。
欲知其他聪明女人如何拐到“高富帅”当另一半,创造幸福生活,请看 -
水萝丝小姐新月掬梦春天系列卿指富为婚之《金主的天谴》
水有容新月掏梦春天系列腿指富为婚之《总裁的天敌》
婚礼 寄秋
那天邻居小弟结婚,秋也去参加了喜宴,却发现其中的辈分很难区分。
因为秋和新郎爸爸相差十岁左右,平时相处就像兄弟姊妹一般,秋在心里也当他是大哥看待,所以平常也都叫他大哥。
其中大哥最大的小孩大概小秋十岁左右,他叫我姊姊,而最小的老四出生时秋也抱过,他也跟老大一样喊秋姊姊。
然后,那位大哥的弟弟生了两子一女,老大上高^5-- - ^的是小学,大的跟他堂哥堂姊一样叫秋姊姊,但小的那一个跟秋的双胞胎侄子同班,他喊的是姑姑。
所以辈分就乱了。不过算了,大家高兴就好,没差啦!
这是大哥家第三次办小孩的婚事,前两个是女儿(婷、莲,要幸福喔!〕,这一次是老三家家(小名〕!
新娘子是小时候移民到加拿大又回来念书的侨生,男方家属和女方家属有极大的差别,让秋在婚礼上看了差点笑出声。
先声明,秋住的是乡下地方,崇尚的也是“办桌”文化,五十桌酒席就摆在门口的长巷,搭了棚子,前后路用路障挡住,总铺师就在旁边的小棚子料理和出菜。
只是啊,秋前前后后参加过不少婚礼,第一次看到有三对伴郎、伴娘引导,新娘子的父亲带着女儿走红毯,交给走在最前头,有点兴奋过头的新郎。(家家真的很兴奋,一直笑得脸红红,让秋觉得真的太可爱了。〕
其实秋看到女方的亲属时,脑中自然浮现出他们坐在餐厅、手持红酒的场景,
尤其是当天新娘的爸爸穿的是燕尾服,给我第一印象就是首席指挥家。
但穿得如此正式的他们竟然坐在路边吃办桌,还真的有点格格不入,秋有种新娘爸爸受委屈的感觉。(笑)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菜色也好到没话说,有龙胆石斑和铸龙鱼耶,秋一拉鱼头还有龙筋喔,真是稀奇!
秋的脸皮也是厚的,仗着新郎打小叫秋“姊姊”的情分上,拉住他要小礼物。
“好啦,姊姊,等一下我再拿给你,我要是醉了你之后要提醒我喔,我再拿到你家给你。”
秋也有点小卑鄙,干脆“提醒”他姊姊,叫她帮秋记住,小礼物、小礼物……嘿嘿,秋也有!
可是家家啊,你都念完博士班了,为什么看起来还像十五、六岁的小朋友啊?这样姊姊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