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是想害她,而是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看他们俩深情相对的谈论孩子的将来,却将她的孩子排除在外,她一时伤心难过的命人准备打胎的红花,要让他们不能顺心如意地忘了她的存在。
没想到一个贪嘴的丫头偷喝掺有打胎药的鸡汤,腹痛如绞的流掉一个不知哪个爷种下的野胎,事情因此爆发开来,她也被冠上妒妇之名贬为比妾还不如的侍寝。
「再宝贝也是过去的事了,妳这女人怎么这么小心眼,为了一点小事记恨了百来年。」真是笨到家了,男人不爱自己就换一个嘛!干么穷追不舍的想置人于死地。
乌雅氏生气的狂飘过他头顶,气愤难平的大吼,「你懂什么!她不只抢我的夫婿还夺走我投胎的机会,我不过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当只有妾命的曲映梅的女儿而已,她说了一声借过就先我一步出世。」一想到此事她就呕,恨上加恨难以罢休。
「啊!妳是说……」有点想笑的男孩用手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她们之间的仇恨是这么结下的。
「她现在的身分是我的。」她说得很恨,一副要把她的宿敌碎尸万段的模样。
男孩喔了一声,心里笑她自作自受,哪有要投胎还迟疑不定的,让人家抢得先机。「可惜妳害不死她,她是笑福星转世,注定一生福笑满门。」
乌雅氏冷笑地横睇一眼。「少在一旁幸灾乐祸,害不死她就从她身旁的人下手,我就不信她笑得出来。」
「妳想对那个有阴阳眼的男孩下手?」微讶的露出复杂神色,心机深沉的他若不在她身边,他又何必离开呢!
他的心已经有点丑恶了,竟然想赞同她的恶行。
「少了他碍手碍脚不是很痛快,像我当初害死你时也高兴得不得了,她终于也有哭的一天。」虽然脸上没泪,但心里的伤一辈子也抹灭不了。
「什么,我是妳害死的?!」震惊不已的男孩难以相信他的死和她有关,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即使他们的立场是对立的,他还是满喜欢有她逗逗嘴的日子,不致寂寞的守着无尽的岁月。
「她母亲的死也是我间接害的,我故意在她的画室哭泣不休,让她一时惊慌踩空了脚才由楼梯跌下来。」乌雅氏得意扬扬地说道,为自己连夺数条人命的成就感到骄傲无比。
「那她父亲的死不会也是……」男孩面带惊惧一问,不知该恨她还是同情自个不幸的际遇。
乌雅氏很遗憾的回道:「他的命格很重我无法靠近他,他真的是死于心碎。」
「喔!还好。」呃,不对,他干么点头,她是害死他的凶手耶!「妳又想害人了?」
「这不是正合你意,杀了他夺他的躯壳,你不就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双宿双栖取代他。」她画着令人心动的大饼怂恿他。
「这……」意思是他能再活一次?
一见他心志有所动摇,她马上加把劲让他倒牌。「眼下有个大好机会能让你得偿所愿,只要我们合作不互扯后腿,过几天你就不用飘了。」
「不用飘?」那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傻小子,你不晓得人是用两腿走路吗?」你再笨一点没关系,害你一次还能再害你一次,你以为我有那么善良吗?
至少你比那机伶小子好应付多了,不会处处找我麻烦。乌雅氏在心底阴笑着,白色身影变得有些阴浊。
「用脚走路……」幽幽地低喃,男孩望着完全透明的下半身,想着他曾有的双褪。
「还迟疑什么,能再世为人的机会并不多,你不想再排队等投胎吧!到时那个女人都老了,儿女成群不再记得你是谁。」而他也会忘了她。
男孩踌躇的玩弄一闪一闪的灯,心里惶惶然。「妳不会骗我吧?」
会。「我需要骗你吗?这种事我一个鬼干得挺顺手,何必拖你下水,有你无你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其它的鬼已经对她提出警告,如果她再倚势鬼的便利滥杀无辜,她日后投胎的父母会是她最痛恨的人,而且会被管一辈子。
「说得也是。」他毫无疑心的相信鬼话,想再当一次人。
毕竟他死的时候只有十三岁,虚度了几年还是个鬼,见识当然没有百年老鬼来得多,三百两语利用他对爱情的憧憬就摆平了,他怎么会料到她藉鬼杀人呢!
当鬼当久了她也想当人,可是她的情敌不死她就是无法甘心,心底一口怨气老积着,让她解脱不了的越来越恨,几乎快成地缚灵了。
「走吧!我们去找你的新躯壳。」打铁趁热,免得他察觉不对想反悔,头一转跑去投胎。
「现在?!」大白天耶!好象不太好。
「难不成你还看黄道吉日,你要知道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来了,我可不再帮你。」乌雅氏说得有模有样的拉起他的手,飘向蝉声绵绵的清朗校园。
艳阳天,东边飘来一朵乌云。
湛蓝的天空逐渐暗沉,风声显得虚弱,清朗男子学院高中部的操场有一群学生在玩铅球,他们的老师正无所事事的坐在围墙上头等着一翻,一辆冰淇淋车刚好停在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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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充满南洋风味,慵懒的迷迭香气弥漫整个秋末浪漫,蝉儿鸣叫的季节已逐渐消退,微渗的寒意渐渐逼退秋老虎的酷热,天空中万里无云,蓝得令人昏昏欲睡。
这就是当人的悲哀,抗拒不了大自然的呼唤,天高气爽好天气,风懒云懒人也懒,找个有余荫的树底下打个盹最实在,逍遥惬意胜神仙,管他人间多少风流闲事。
要是没有那群喳喳呼呼的学生就更完美了,运动短裤下的一双毛腿简直叫人倒尽胃口,原以为这年纪的男孩最可爱,天真无邪又非常无知的近乎蠢,结果一个个比老虎还精,一有风吹草动就准备伸出爪子。
不可爱,不可爱,她被校长骗了,说什么清朗的学生优秀又勤奋,憨直纯朴不懂算计,学校什么都没有就是男生最多,她便是被这一句「男生最多」给拐了,害她只能对着树叶发呆,想想怎么躺最舒服。
想到她那个一点也不纯真憨厚的小男友,她的腰又开始隐隐酸痛了,他似乎非常努力地想让她遗忘一些事,不得空闲的压榨她的体力,让她没时间去回忆往事。
他的方法虽然很笨却窝心,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它只是囤积在心底慢慢消化,不能马上化为乌有,徐蝶儿的话是刻薄了些,但还不至于伤得到她,她难过的是自己居然忘掉了一个曾在生命里带给她快乐的男孩。
曲岸荻伸了伸懒腰想忘记不愉快的记忆,每次只要看到象征不自由的墙她就有想翻过去的冲动,管他现在是什么身分,老师也是人也有想逃脱的一天,老是闷在狭小的牢笼里人迟早会无聊至死。
开始对生活感到无趣是不是人老化的趋势,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想去流浪,她有多久没听浪花的声音,还有冰淇淋车的叭噗声……咦!冰淇淋车。
两眼倏地发亮,她所有的精神都提上来了,没有多想的对着墙一跃翻过禁锢的界线,早把她的学生拋诸脑后,让他们自生自灭,自己吃冰淇淋去。
「哇!这才是人生嘛,处处有惊喜发生。」好冰好凉喔!顺着喉咙往下滑的感沈真是幸福。
「也许是惊吓,老师带头逃课可不是好的示范。」这墙有多高,她竟然毫不费力的一跃而过。
换成是他早摔得鼻青脸肿,像缺水的青蛙在墙角挣扎。
「啊!学长,你今天没课吗?」呼!吓死了,她以为是整天带着冰店上课的教务主任。
一回身,曲岸获轻轻的甩了一下头,避开杜辰风欲抚发上她的的手,惊讶他的出现外她还想起齐天傲的警告,下意识的拒绝别人友好似的关心。
「我带学生到郊外画野地风景,刚刚才回来。」他刚停好车就看到一道人影翻墙而出,原本他当是学生准备喝斥,没想到会是她。
「喔!真好,你们美术课可以到校外取景。」她羡慕的露出渴望神色,心想几时体育课也能有个校外教学观摩。
闷坏了的曲岸荻仰望晴朗的天空,她忽然觉得没刚才明亮,有点暗沉的感觉正从东边飘来。
「又在伤春悲秋了,妳脑子清醒了没,浑浑噩噩魂不附体似,妳有见过比妳更散漫的老师吗?」杜辰风笑着要帮她拿掉头上的草屑,手一落空他感到有些错愕。
不是错觉,第一次他可以当成意外,第二次可说是巧合,但接二连三的回避就叫他不得不心生疑惑,他渐进式的攻略并非十分明显,以她懒得用脑的粗枝大叶性情不可能发现他心存的私人情感。
近日来的传闻如嚣扬尘土四处扩散,他以为那只是学生们爱玩、爱起哄的胡闹,未曾当真的以平常心看待,学生对老师盲目的错爱时有所闻,但他认为她不会胡涂的予以反应。
但他似乎错了,在看过两人的互动情况下,他虽有怀疑却未证实,不怎么相信一个优秀的法律系学生会爱上同一学校的老师,那颗聪明的脑袋不应该会跟她一起变傻。
可是她对他的态度在无形中有了转变,不再像以前百无禁忌的勾肩搭背,也不会笑倒他怀中当他是一棵尤加利树使劲的攀着。
杜辰风秀雅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晦涩得如春天雨后的天空,灰扑扑的没有颜色。
「我不是散漫是忧国忧民,用我独特的冥思方式思考天下未来的走向,考虑要不要出来竞选下一任总统。」不是有大师预言下一任元首由女性担任吗?她可以努力看看。
他斜睨她一眼哈了一声!「小学妹,妳多久没睡了,赶快去补补眠别胡思乱想,我会帮妳挂号的。」
「挂号?」什么意思?
「神经科。」她会有需要的。
「为什么挂神经科,我没有……」曲岸荻忽然了悟的睁大双眼一瞪。「你心肠真恶毒呀!居然光明正大的损我。」
她好笑又好气的伸手捶他,像以往的相处模式打打闹闹,她从没想过两人之间会有什么,单纯的只是合得来,比其它同事融洽而已,才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可是当他捉住她的手却不肯放开时,很多事就在这个时候模糊了,她向来迟钝的感觉突然变得灵敏,一双平时看来温和爱笑的眼中竟然浮现令她害怕的暧昧情愫。
是她太不关心周遭发生的事吗?还是他一直怀有情意却没告诉她,为什么四周的气流忽然变了,沉郁不前凝滞成一股低压,让她有点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变化。
「学长,你不要趁机吃豆腐喔!我会怀疑你别有用心狠扁你一顿。」她没有抽手的意思,就看他决定怎么做。
在她心目中对她爱护有加的文雅学长依旧风趣体贴,不曾因为距离的阻隔而减少对他的尊敬,虽然爱吵爱闹的个性让人觉得她不定性、孩子气,可是她始终相信人性是良善的,不会借故伤人。
「如果我对妳确实意图不良呢!妳打算折断我的手还是弄瘸我的脚?」他的睑上带着煦煦笑意,笑容中有着表白意味。
「哈!我只能说:抱歉了,学长,你这只乌龟走得太慢了,人家开的是喷射机,一飞千里。」她打趣的说道。
「学生会的副会长?」
曲岸荻干笑的打混,「不一定是他嘛!你知道我一向喜欢可爱的小男生,只要好看到让我发出狼嚎声我绝对不放过。」
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要放过一个,这是她以前的座右铭。
「我们学校的校风虽然开放,可是还没前卫到允许师生越过那条道德的线,妳该晓得可爱的孩子只适合欣赏,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未来赔进去。」她不该把游戏当真。
「老师也是人嘛!请别把我神格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谢学长对我的关爱和照顾。」曲岸荻的眼睛往两人交叠的手一瞟,闲逸嘻笑的眨眨眼。
冰淇淋在两人的手上溶化,黏腻的滴落干燥地面,地表的热气很快的让黏稠的液体渗入地下为泥土吸收。
「没错,妳是老师,所以妳应该明白和学生谈恋爱的后果。」深吸了口气,杜辰风把她的手握得更紧。「趁还陷得不深的时候赶紧收手,不要误人误己,妳该交往的对象是和妳年纪相当的男人,而不是连自己要什么都不懂的小男生。」
「我……」他的眼神变得好奇怪,让人想离他远一点。
「老师的光环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神圣,麻烦你把手放开不要侵占我的权利,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要什么。」
乍起的冷音像一阵寒风拂面而过,暖和的阳光蒙上一层暗影浮动的折光,踩着落叶走来的男孩犹如巨人一般昂挺胸膛,俊逸的容貌透着阴寒之色,让绝美的神采更显妖异。
云,是黑色的,由远方飘来。
带着妖魅的沉阒。
「小傲,你怎么来了,我还没下课耶!」啊!糟了,她的手……
想抽手却抽不回的曲岸荻有点急了,她看小男友的脸色已经不只是难看,而且还嗅到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啪吃啪吃的皮鞋声非常重,重到让人怀疑他走过的地方会留下两道很深的鞋印。
连天上的乌云都像跟随他而来,光是那么一片就把天空给遮住了,剩下的残光显得孤寂寒怆,为了与夜一样深沉的他同行。
「妳还记得妳还没上完课。」视线落在她受制的手上,齐天傲眼眸锐利的穿透他面前的男子。
「我……呵呵……嘴馋嘛!想吃点甜的。」出手下打笑脸人,她就笑到抽筋好人,免得他睑部神经抽搐。
「是甜到别人嘴里了吧!」看似无力的手刀轻轻一举,齐天傲嘴角的冷诮和他落下的手掌同样具有杀伤力。
一声闷哼由杜辰风胸腔逸出,微泛瘀红的手腕脱出掌控。
「哇!你下手太狠了吧!人家好歹是个老师,还是我的学长……」话说到一半,一看到他透光的眼神,曲岸荻识相的把嘴巴闭上。
天呀!好像很痛的感觉,她似乎听见嘎啦的声响,瞧学长的表情只有一个形容词,痛,很痛,非常痛。
「杜老师,你是用右手画画吧?」齐天傲声音淡冷,像是谈论着天气。
「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手背传来的刺痛让他眉心骤地一拢,顿了顿才说完整句话。
怀疑自己手骨折的杜辰风无法以老师的身分看待眼前的男孩,那双阴闇的眼让他十分不舒服,一瞬间他以为他看到罗剎而非一个资优学生,一股不怒而威的寒栗感从他身上射出。
莫名地,他让他升起一种致命的威胁感,仿佛站在前面的不是一个男孩,而是和他势均力敌的俊美男人,伟岸的胸线足以容纳一名女子秾纤合度的身躯。
「没什么,只是不希望你只剩一只手拿画笔而已。」诚如齐天柔所言,他的表现太温吞了,所以没人在意他所说过的「劝告」。
齐天傲的笑飘浮着诡异,让人不寒而傈。
「你在威胁我吗?齐同学。」虽然他只是个美术老师,但清朗出身的他有着深厚的武术基础。
柔弱外表总叫人失去防心,棋盘未开先落了下风。
「杜老师很爱开玩笑,学生怎么敢挑战老师的权威。」他的手还连在他的身上不是吗?
骨断肉连,皮包软韧。
「我不开玩笑,你的口气就是对现今教育的挑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杜辰风的眼中含着为人师表的严厉。
出手伤人是一条大过,逆师更是罪上加罪,如果他诉诸法律的话,他有为的前途也毁了。
「老师,你太严肃了。」需要放松放松。
「嗄,什么?」杜辰风还没来得及听出齐天傲话中传达的讯息,冷不防一阵风朝他面上一袭。
关于两个男人的战争因此展开,互有往来的为一个女人较劲。
但是这个女人一点忧患意识也没有,悠哉悠哉的跟冰淇淋车的老板借个小板凳一坐,在一旁看戏,还非常大方的让攀在墙上观看的学生一人一球冰淇淋,师生同欢的为他们支持的一方加油打气。
下课铃声响了,十分钟过后又响了一回,但没人动弹的集体逃课,带头的就是他们的体育老师。
「小心,地上有狗屎。」
曲岸荻的警告来迟了一步,莫名出现的一坨狗屎正冒着新鲜的热气,一脚踩上的齐天傲低咒不已,不敢相信相同的事会再度上演,前不久他才因为狗的排泄物而受了点小轻伤,这会儿又给他一份见面礼。
头一低的他没注意到杜辰风的攻势,等他敏锐的抬头欲避时,下颚的疼痛几乎重整了他的牙床。
当他要全力反击的时候,奇怪的事突然发生。
三尺以内无人的状况下,他像背生双翼的往后跌,一辆快速奔驰的公车满载乘客压过,拉长的煞车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躺在地上的齐天傲视线不明的看着天上凝聚的乌云,两道畏罪潜逃的白影没入云层里。
第十章
「来,苹果。」
声音一起,长长的果皮不间断地滑到地面,一双灵巧的手将果肉切成八分,剔掉子放在透明水果盘往前一送。
「可是梨子看起来比较好吃,顺便把皮也削一削吧!」齐天柔丝毫不客气的说。梨子多汁,苹果香甜,真叫人难以抉择。
同样的,梨皮以非常优美的姿态落地,但是……
「自己啃。」分梨,分离,他们之间的仇恨还不到离分的地步。齐天傲忿忿的看着她。
「小气鬼,你没瞧见我的手干干净净的没沾到一滴水,你为我效劳一下又怎么样,会少你一块肉不成。」知恩要图报,别让人家说没家教。
齐天傲自齿缝进出声音,「妳可以再耀武扬威一点,把我的另一只脚也一起弄断。」凑成一双才不寂寞。
「呵呵……你在开什么玩笑,想害我被老爸当临床实验呀!你安心的休养不用客气,我还是第一次当看护呢!感觉非常有成就感。」尤其对象是这个跩得要命的家伙,玩起来真有意思。
「齐天柔,把妳的手拿开。」他从来没有这么想杀人过,弒亲的滋味一定很痛快。
齐天柔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在亲爱小弟腿上的石膏表演绘画天分。「这个猪头是我家的小傲傲,旁边的小花衬托出他高贵的美丽,嗯!一头美丽的猪。」
命大应该形容躺在病床上削果皮的男孩,载重数吨的公车从他躺的路面驶过,他却能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顺利逃过一劫没受「一丝」损失,连个小破皮也找不到。
问题是他的「一丝」为何会转变成重大伤害呢!情况严重到必须住院观察,而且还有一只脚打上石膏,行动不便的任人宰割。
因为公车在快压到他的时候,刚好路过的齐天柔一见情形紧急,就发挥耐人寻味的弹跳力,在车身险些擦过的当头将他甩出去,车子驶过的强风差点将两人都吹倒。
重点在于那一甩,力道没控制好的齐天柔不知是故意还是存心,居然将他甩向停放路边的重型机车,应声而断的小腿骨成为唯一的重伤害,让他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用到开办以来尚未使用过的健保IC卡。
只是,他所住的医疗中心好象用不着,而且打算让他免费住到死……呃!错了,错了,请拿修正液来,是住到痊愈为止。
「妳还签名?!」好,好个姊弟情深,他——感、激、她。
「不签名人家哪晓得是我的杰作,你觉得我有没有当画家的资格?」依她的眼光看来还真是不错,猪头、猪脑、猪鼻子都画出来了。
「把妳打瘸了放在市场乞讨会比较值钱。」至少会博得很多的妇女票,多赏她一些吃饭钱。
齐天柔笑得好温柔的揉揉他的耳朵。「弟弟呀!你这脸真的是越看越可爱,可爱得让我想切下来当壁纸,每天三吐痰表现我的热情。」不知死活,他以为他能跳起来追杀她吗?
别天真了,真正腿瘸的还在这躺着呢!
「别学那女人说话。」听了刺耳。
她装傻的咬了一口梨子。「谁呀?没头没脑的谁知道你在说谁,我又不是赛神仙会掐指一算。」
哎!今天的天气真奸,风和日丽小鸟结巢,沟渠水清青蛙跳水,让她心情好得想唱歌。
「她在哪里?」该死,她还画,整个石膏都快被她画满了。
「住院」三天,他也三天没见到人,宛如遭幽禁一般不能与外界联络,美其名是要他静心休养,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一定是这个曾被他整过一次的双胞胎姊姊搞的鬼,他的伤势根本没重到需要住院观察。
但是人在魔掌下岂能不低头,她那张能言善道的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三两句感人肺腑的真情告白就让他医术一流的父亲感动不已,让他白受折腾的住进动物医院。
他敢用另一只完好的脚发誓,笨到可能把自己卖掉的蠢女人一定是因为她使了某种诡计才无法出现,故意以此为要胁将他耍弄股掌之间,看他能忍耐多久才提起她。
「哎呀!不好了,你连头也伤到了,怎么刚说过的话又忘了,这叫老人痴呆症还是失忆,我看我得去找专家来评估评估。」人要笨一点才可爱,太聪明会让人恨的。
譬如她。
「妳还玩。」齐天傲一把捉住齐天柔的手不让她离开,以免她大张旗鼓地把他当垂死病患整治。
「想想你当初插我胃管的时候多享受,我都还没感谢到一二呢,你好好的感受我当时的心情吧!」她这人受人恩惠绝对泉涌以报,不会让他受到冷落。
表情阴冷的齐天傲微掀嘴角,冷语凋零的为之冻结。「亲爱的姊姊,妳到底把她怎么了?」
「我?」齐天柔捂着胸口好象极讶异的一眨眼,但嫌言语和她脸上明朗的笑靥正成反比。「啧!这一声姊姊叫得我心惊喔!你能不能不要磨牙,你知道我神经很敏感容易衰弱。」
呵呵……呵呵……你再板张八风吹不动的死人脸来瞧瞧,不信你能耐性十足的跟我耗,当姊姊的专门来吃定弟弟的,他吃了十九年的亏怎么还学不乖,老爱踩她的脚。
「齐天柔,妳要我自己走出医院吗?」他要出了事,她也休想摆脱得了关系。
何况他还有一只脚,并非双腿皆残。
现在换她咬牙切齿的用眼白的地方瞪他。「好样的,拾人牙慧,你用我的招式将我一军。」
她的人格是那么高尚,父母眼中耀如太阳的好姊姊,岂能毁于恶魔小弟之手,他竟然威胁她。
「考虑好了吗?我腿上的石膏已经没有空位让妳涂鸦。」而且他根本看不出她画了什么。
齐天柔非常不悦的一哼,心里不痛快的不想让他太好过,「感同身受」是双胞胎的特权,岂能厚此薄彼的让他太快活,先吃个苦头再来个震撼教育,让他体会体会自由落体的快感。
要从哪一件说起呢?
好吧,从撒盐巴的轻口味说起!他的心脏应该承受得起,不会突然停摆太久让她有机会「急救」。
「你和杜老师争风吃醋事件传到董事会……」
「我没有争风吃醋。」齐天傲没让她把话说完的急着争辩,一反他向来冷沉的性情。
「到底是你说还是我说,不想听我还省得浪费口水。」为什么她到现在才发现她有个猪头弟弟,谈恋爱会让人变笨不成。
他忍了忍她的嚣张跋扈,硬是从齿缝挤出一个气音。「妳。」
「明白我的重要性就再切一盘水果来,要雕花喔!不然尝起来心情很不愉快就会忘了要说什么。」知道姊姊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吧!
咬着牙一忍再忍的齐天傲也只能任由她作威作福了,听她得意的狂笑两声才说出他想要的消息。
师生恋在现今社会真的不算什么,大一学生爱上高中老师更不是要不得的大事,只要校风开放加上疏通得宜,通常这种事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当成一件喜事,乐见其成给予祝福。
但是爱情中多了个第三者,他们的情路就会走得非常不顺,和学生起争执甚至大打出手造成伤害的杜辰风暂时被停职留薪,观察期多久无人知晓。
「曲老师的处分就比较重,她和你交往的事传入几个保守派董事耳里,他们认为她行为不检有失师道,所以希望她自行请辞或是另调他校。」
「妳让她走?」为什么听她这么说他会有不安的感觉,不是离不离校的问题,而是她话中另藏玄机。
「对呀!走到我们家,现在老妈照三餐五顿点心的补,包括那个名字和我一样有柔的小妹,她们正幸福快乐的接受妈妈的爱。」当然还有那只叫波卡的猫,虽然她一点也看不出牠哪里像猫。
「她……她在我们家?!」齐天傲惊骇得两手发冷,嘴唇明显的有抖颤痕迹。
没有时间让他多想,在齐天柔张狂的笑声中,他着急万分的单脚下床,就算只剩下一只脚他也要赶回家,绝不能让母亲的「好」手艺毒死她,她的胃没有他们坚强。
齐天傲连拐杖都忘了要用,人一急连基本常识都会记不得,即使他在学生会呼风唤雨的当个人人景仰的副会长,但遇到与自身有关的事情他也会心急如焚的乱了手脚。
怕他刺激还不够的齐家晓女一脚抵住门不让他出去,然后非常文雅秀气的摸摸他的头,像哄小狗似的捏捏他脸颊。
「可爱的小傲弟弟,姊姊不是告诉你凡事要做好防护动作吗?为什么你总是不听姊姊的金玉良言呢!」想从此门过,留下两条腿。
「让开。」他的思路已经乱了,完全听不进她的暗示。
她很恶劣的踢了一脚他裹上石膏的脚。「还有更劲爆的内幕你要不要听?保证比《壹周刊》还要耸动惊人,让你听了以后脸色大变。」
「不要吊我胃口,说?!」迟早有一天她那张可恶的笑脸会笑不出来,他准备日日夜夜的诅咒她。
齐天柔双手环胸露出聿灾乐祸的嘴脸,颇为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头。「辛苦你了,小爸爸。」
「小爸爸?!」礼物给得太重,天才也有被砸昏的一天。
「恭喜了,曲老师已有身孕,你做人成功。」
呆若木鸡的齐天傲整个人怔住了,脑子一片空白,他已经忘了天空是什么颜色,如果有人说它是紫色的,他也会信以为真。
因为他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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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可爱、好可爱,真的好可爱,你看看那个小男生笑起来多可爱,可爱得让人都快化了。」
白眼一翻的齐天傲扶着大腹便便的女人离可爱小学远一点,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闲得到处上网,然后发现有间名为可爱的迷你小学,学生人数不到二十,可是每一个都超可爱的让她想偷抱一个回家。
为了避免让她犯了与法不容的邪恶罪行,他必须全程监控她,以免她伸出魔手连七、八岁的孩子都要染指。
因为要「养家活口」,他在大一就以满分的优异成绩考上律师执照,然后以补学分的方式白天工作,不用天天到校上课,有点类似函授教育,偶尔才抽空去学校考考试,交交作业,每科都以极高的分数令任课教授满意。
不过他的案例是由受胁迫的理事长亲自签署同意书,不然他未来的老婆,未来的丈母娘,未来的泰山大人都要将他扫地出门,包括未来的姻亲小柔妹和她家的猫波卡都会鄙视他。
现在的齐天傲是学生也是名气不小的执业律师,他在一间规模很大的律师楼工作,年薪百万还在跳升当中,据说他若领到毕业证书薪水会爆涨十倍有余,老板怕他会跳槽自组律师事务所。
他打过最有名的官司莫过于向徐氏企业提出血缘认证,要求徐家必须承认曲岸荻姊妹为徐父亲生之女,并对她们不实的指控慎重道歉,还诸正义与公理让她们得到该有的尊重。
那一场官司大获全胜的赢回面子,同时也让她们姊妹俩分得近五十亿的遗产,差点让徐氏企业的股票大滑,影响正常的营运,是曲岸荻将她的那份偷偷的还回去才免除倒闭的危机。
「哇!这个也好可爱,他们怎么会这么可爱,可爱得让我想摸一下。」伸出的手在半途遭拦截,曲岸荻气愤的眼在看清坏事者的脸后随即尴笑的一缩。
「妳的毛病不能改一改吗?都快做妈的人还这么胡来。」他真怕孩子生下来也跟她同一个德行,胎教品质不良。
「我改很多了你没发现吗?至少我不会想把他们带回家。」即使她心里想得要命,巴不得盖间收藏室把他们通通收藏在里头。
「因为我会先把妳掐死。」齐天傲口中说着狠话,却细心的顾虑孕妇的不适,轻扶着她的腰减轻她身体的压迫感。
人家是当了爸爸以后才学着当爸爸,而他孩子还没落地已经先照顾这个不肯安分的大孩子。
曲岸荻脖子一缩笑着往他怀里钻,有点撒娇的意味。「你舍不得的,你爱我。」
「哼!我是爱妳,可是妳太得寸进尺了。」爱她,她才能理直气壮的让他挂黑牌。
「别气嘛!我也很爱很爱你,比爱全世界最可爱的小男生还要爱你,你是我夜里的星光,心灵的导行者,我不能没有你。」够感动了吧!帮她偷渡一个回去。
「爱我却不肯嫁给我,妳让我成了没有名分的地下情夫。」笑,她还敢笑,难道只有女人会要名分吗?他可不想让他的孩子当私生子。
曲岸获一想到不能嫁的原因就笑不出来。「傲,你忍心见我吞你妈煮出来的食物?」
如果那叫食物。
「这……」
这也是他愿意容忍她说不的主要理由,他们家那三口已经送了好几回医院,送到最后他们会怕看见医师,因为「食物中毒」的次数实在太频繁,医护人员在骂人之后问他们要不要办金卡,全家一起来八折优待。
可是没人愿意伤害一个母亲的爱心而告知她煮的饭菜有多恐怖,所以他们的婚事只有继续拖着,拖到孩子都快出世了他都还没老婆。
「为了我跟孩子只好请你多忍耐了,不是我不想拥有法律承认的婚姻关系,人家也想结婚披婚纱嘛!」嘻!不好意思,我对当合法的齐太太没兴趣。
还没结婚就管得这么严,连当个老师也要和未婚的男老师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得太过亲昵,还不许对可爱的学生露出垂涎的表情,那她混迹男校还有什么意义。
幸好她未来的婆婆非常通情达理,愿意继续当她的挡箭牌同流合一行,两人常相约到男孩出没最多的场合去赏景,品头论足的讨论哪一个最可爱。
「曲老师,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妳有长脑?」很奇怪的感觉,她似乎越来越懂得吃定他的花招。
曲岸荻斜瞟他一眼,「齐同学,请不要再侮辱你孩子母亲的智商,我本来就有超群的智能,不然怎么能当老师。」大智若愚,大智能者不就该豁达的让自己懂得如何快乐,否则怎么让他爱上她。
聪明人不需要用脑,胡涂中见真理。
「看不出来。」他不想说她的老师职务是全家动员威胁某某理事长才得以保留,像她那位学长就永远离职停薪。
「喂,你很过分耶!老是瞧不起……唔!肚子……」好象又痛了。
「怎么,又想上厕所了?」她一天起码要跑十几次,次数频繁得让他想申请携带式活动厕所专利。
「不……不是,我……阵痛……呼!呼!呼……」医师说要小口的吸气吐气,不能急躁。
「喔,阵痛呀!妳忍一下我向超商借厕所……什么?!阵痛……那不是要生了……」当场脸一变的齐天傲慌了手脚,完全想不起来下一步该做什么。
「医……医院,我们要到医院生……孩子……」不行了,她感觉孩子在她子宫里推挤,迫不及待要出世。
「好、好,医院,我们去医院,医院……」
他喃喃不停的念着医院两字,赶忙带她上车后油门一踩,不假思索的飞向他脑海中浮现的地点,观阴视阳的双眼暂时失去功能,只关心他心爱的亲密情人和孩子,没发现两道白影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爱人的肚子。
我先、我先,我要当姊姊。
不行、不行,我要抢第一当哥哥。
走开,不要挡路,我等了一百多年才有投胎的机会,你敢跟我抢试试。
别想,还没出生妳就这么欺负我,要是让妳抢了先我不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可恶,不要挤,你压到我的手了。
讨厌,你踩我的肚子。
一到医院门口,哇哇大哭的一对孩子已经滑出产道,双手捧着沾着血的婴儿,齐天傲完全傻住了,整个人僵化成一颗化石。
齐氏兽医院的招牌赫然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