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小姐还好吧?老爷子真是狠心。」说不让女儿回岛就不让她回岛,固执地令人生气。
「妈她好得很,我魏叔叔很宝贝她,简直把她捧在手心上怕她碎了,一有风呀雨的就赶紧为她披衣遮伞,根本没人格了。」
蓝喜儿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描述母亲的幸福,好象他们的恩爱超过地球标准,应该捉来解剖,看是不是被外星人强占了身体。
「过得好就好,我一直为她担心着……」糖婶偷偷的拭去泪,心头牵挂了二十年的巨石终于能放下。
当年她和老爷子一样舍不得小姐离开,可是看她意志消沉、老是为死去的情人伤心也不是办法,只好割心刨骨地忍受着不舍,希望她能重展欢颜。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不去追求幸福的人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所幸老天怜惜痴情儿女,派了位正直青年解救受困的灵魂,不再以泪洗面瞭望汪洋大海,寻找不可能出现的船只。
「糖婶,家里有香烛纸钱吗?」过得好也哭,真是感情太丰富了。
「想去祭拜妳外公?」是该去上上香,老爷子最疼的就是她。
谢谢他把半座岛留给她。「迟了点,但是总是一份孝心。」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人总是要失去后才知道时间不等人。
「你等等,我帮你准备些三牲四果……」
糖婶叨念着拉开冰箱门拿出鸡鸭。
嘴角微微勾起的蓝喜儿注视着她的背影,一种回家的感觉充斥她四肢,瞬间挤满空虚的心。
原来她要找的新天地一直在这里,那个让她流浪不止的原因。
家,在这里。
她出生的土地上。
一处迷离。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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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外公。
新坟的土早已风干,不到半年光景便长满杂草,野杜鹃的枝叶未曾修剪,几乎占据了半座坟头,遮盖住石碑上的名字。
容颜已老、眼神落寞,墓碑上的相片透露着沧桑,像在缅怀过去的繁华、安乐,感慨等不到他所想念的人儿再承欢膝下。
古老的墓园葬着无数蓝家人,一座、两座、三座……一代接着一代,直到人丁逐渐稀少,墓园也住满了一堆白骨。
站在坟前拈香的蓝喜儿并未流泪,她以感伤的眼神哀悼年老的亡者,祝福他在另一个世界能重拾欢笑,不必再为后代子孙烦心。
清风徐徐、白云悠悠。
她不知自己站了多久,从未有过的愧疚让她鼻酸了,要是早一点明白外公也是需要她的,也许她不会拖延至今才来看他。
断了线的风筝难寻回,花离了枝叶难生存,人若无了根只是一具空壳,游游荡荡没了自我。
离开太久人也会生疏,望着相片中的老人她说不出一句感性的话来,心口缺了一角好想哭,可是风吹干了她的伤悲。
没有笑语,没有问候,没有开心的拥抱,只有一块象征生命已逝的冰冷石头欢迎她。
「是谁的胡涂造就了悲剧,你相信一个家族的兴衰来自诅咒吗?」
我不信。她在心里告诉躺在地底的老人。
空气中有着凄凉,蓝家先人沉眠于此见证了历史,他们也不相信这座美丽小岛受到恶毒诅咒。
风很凉,令人昏昏欲睡。
没怎么休息的蓝喜儿只觉得疲惫,精神非常差的揉揉眼睛,她信步走出墓园未做告别,因为她知道自己还会再来。
迎着碧蓝海洋,她走到小时候与母亲一起看海的小山坡席地而坐,翠绿的小草如以往一般包围着她,像个母亲守护心爱女儿般。
一阵清爽的花香环绕四周,催眠着沉重的眼皮快快盖下,不知不觉中她坠入无梦境地。
隐约感觉到几道细微足音接近,潜意识里她似乎明了这些脚步声是来保护她的,让她安心无忧地在自己的土地沉睡。
风,还是很凉。
可是她一点也不冷,好象有人在她身旁放了件毛衣暖暖的,而且还会起伏。
她忽然想起岛上的一则传说,有关她心爱的雪儿……好累,她不想再想了。
雪儿在山顶低嚎,为它死去的主人。
「这里以上七公里直至崖顶可辟一条健康步道,旁边开条单车专用道供单车族使用……最近环保意识高涨,我建议步道以原木铺设与大自然融合,而单车车道以白色石板为主,搭配视觉看来有与山林同化的清新感……」
「解说员」不停地提出构想并要助理详细记录,横直林道斜画山径,口沫横飞地依照计画讲述自己的理念,生怕遗漏一处未详尽规画会惹来一阵责备。
山的生机是无限广大,潺潺溪流承载着多少生物的生存,岛的中央突起一座死火山,延伸向东边上地绿意盎然。
这是整座岛最精华地区,林中有野雀穿梭,孕育出稀有昆虫种类,甚至有罕见的动物出现觅食毫不畏生。
虽然还没有取下这东半部的岛权,可是胜券在握的集团总裁已下令开发,伐掉上万株树木准备加盖温泉区,以及进行整地工作。
他们这种行为是违法的,但是谁在乎呢?那早晚是他们囊中物何必迟疑。
只是他们错估了一件事,太过笃定终换来惨痛的教训,在未成定局前都有可能产生变化,尤其是他们买下的只是岛屿贫瘠的西北一带,而非旅游资源丰富的东南地带。
「平坦的山坡地咱们可以兴建欧式的小木屋,面向海边后倚山势,入目尽是有山有水的自然景观,月形海湾并无暗礁,最适合浮潜及海上活动,冲浪区和快艇区……」
是谁在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扰人清梦。
被一群毛绒生物围绕的人形物体咕哝了几句,翻了翻身继续梦她的大卤蛋,天塌下来也不归她管,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睡觉。
一睡解百忧,笑世愁自消,计较太多反而是一种人间苦。
「斜坡耸起的地方是最佳的攀岩区,看似危险其实易攀爬,稍有攀岩知识的爱好者一定乐于前来……咳咳!请问我说得口干舌燥你到底听进几句?」
怎么他有种对石头自言自语的感觉,对方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继续。」眯起眼,卡维尔远眺着山坡上一处小点。
「继续也要有人捧场才说得尽兴,我看你心不在焉地没点诚意,叫我哪说得下去。」说了等于白说。
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双手环胸的艾特顺着他的视线瞧去,有轻微近视的双眼只瞧见坡上有几块隆起的灰色土堆。
「给吉利维森先生一杯水。」是他看错了吗?
不可能有人身处一群极具危险性动物之中仍平安无事,一定是他眼花了。
「是。」
一旁的助理立刻体贴地送上一杯矿泉水,无视艾特的讪笑和不自然。
「我觉得自己像是年老色衰、失去宠爱的元配,不管再怎么搔首弄姿都引不起你的兴趣。」艾特自嘲的一笑,视线落在灰色土堆上。
然后他似乎看到土堆动了一下,随即归于平静。
卡维尔瞥了他一眼,「话多。」他对男人不感兴趣,除了他们的工作表现和才能。
「是啦!是啦!我口腔分泌物特多,一天不开口……嗅!我的天呀!那是一群野狗吗?」看起来很凶。
「狼。」卡维尔不冷不热的平淡语气像是说着天气。
「狼?!」艾特惊呼地走近几步细瞧,引起狼群的警戒。「为什么你没告诉我这岛上有狼?」
天呀!这是什么世界,比伦敦大不了多少的小岛居然有狼,会不会是长得像狼的野生土狗?
「我现在知道了。」一年前的环境评估中并未报告有狼踪出没。
是喔!好个迟来的惊喜。艾特翻个白眼。「你想它们会攻击人吗?」
他要站远些免受狼爪侵袭。
「你有看过不吃肉的狼吗?」意思是说人肉是最佳的下午茶点心。
「好心点别再吓我了,我的心脏不堪负荷,这下需要一把猎枪防身……咦!那是一双人腿吧?」这么快就有牺牲者了?
打了个冷颤,艾特小心戒慎地吞了吞口水,怕看见支离破碎的尸骨映入眼中。
它们吃饱了吗?
「还活着。」它动了一下,应该不是狼搬动的。
它们并未移动,静静地待在原地,仿佛被人饲养的家犬一动也不动。
「什么,没死?」大老板说错了吧!真有不吃肉的狼?
艾特壮大胆子仔细一瞧,越过狼群隐约瞧见一头黑发和一起一落的平坦胸脯,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这位狼口余生的幸运者必定是个女孩——还没完全发育。
不过距离有点远,目测结果可能有些许误差,但肯定绝非奶妈型的美女。
「叫醒她。」
「我?!」他在开玩笑不成,一群狼吶!少说有二十来只。
「就是你。」他不认为有立即性的危险。
「卡维尔?麦提斯子爵,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置我于死地不可,我床上的美女还等着我回去温存呢!」而且活得好好的。
他宁可跟美女厮混虚脱而亡,也不愿和一票凶狠动物打交道,人有选择死亡方式的权利。
「你的家族将以你的懦弱为耻。」她不该侵入私人领域。
殊不知侵入私人领域的人正是自己,卡维尔的到来恰好引燃第一次战火。
「当个罪人好过当个死人……喂!你别想不开,那是狼吶!」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法。艾特提醒着上前的卡维尔。
所谓往坟墓堆里找死人就是指他那种人,丝毫不能体谅别人的关心,叫他别往狼口送偏越走越快,激怒狼群可不是有趣的事,性命堪虑。
瞧他越走越近的烈士精神值得敬佩,要是自己再畏首畏尾地藏在助理身后,那真的是丢尽男人的颜面。
好吧!死就死,反正有人挡在前头挨獠牙他何惧之有,一见苗头不对就赶紧拔腿开溜,有个现成的人肉点心应该轮不到他。
战战兢兢硬着头皮跟上的艾特一脸戒备,警戒灯般的双眼睁得特大,一有风吹草动他马上动作,管他交情还是道义,人要活着才有意义。
「兄弟,看在你母亲是我姨妈的份上,有什么遗言尽管交代,我一定会矢命送达。」这是男人与男人间的义气。
「安静。」
安静?艾特干笑的放轻声音。「我一向很爱惜生命,你以为我会笨得去闹这些「大哥」吗?」
「嘘!」真吵。卡维尔瞟了他一眼。
「嘘什么嘘,你当我是小孩子……」啊!木头发芽了。
他确定耳朵没出问题,千年不化的一块死木头居然会发出近乎幼稚的嘘声呢!不会是感染什么怪症吧?
心忧的艾特留意大老板的神情,生怕他太过操劳累出病,到时万夫所指的责难可就难承受。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群狼看来凶狠却没有伤人的意思,训练有素地围住一名躺在绿地上的女孩,难道她是狼的主人?
更怪的是他的大老板着魔似的盯着人家,好象遇上命定天敌满脸困惑,鲜有表情的五官竟然还皱起眉头,简直是世界奇观。
「老板,你想清蒸还是红烧,我看你一副想把人家吞下肚的模样。」饥不择食,大概憋太久了。
要胸没胸、要臀没臀,短短的头发披盖着根本看不到长相,十足是个小男孩装扮,真要是美女他头砍下来当矮凳任人坐。
「话真多,你打算来驱狼吗?」虽然无立即的危险性,但总非驯良的可爱家畜。
狼,阴险而狡猾,善猎。
艾特一听没好气的斜睨他。「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来生再报如何?」
祖先是高地勇士不代表他有骑士精神,一条狗他都应付不来了何况是头狼,未免太瞧得起他了。
「你太大声了。」卡维尔察觉狼群有些骚动。
「我大声……」一瞧见几头狼开始「散步」,他赶忙压低嗓门升起警戒。
「呃!请问你有必要和一群狼对峙吗?别忘了自己有多忙。」
要命!这些巨大的灰狼怎 尽往他脚边嗅,莫非看出他的害怕与坏心。
「她……我见过。」那个朝车子竖中指的女孩。
「见过又如何,难不成你要抽光她的脑髓做成标本好陈列。」他睡过的女人更多,太平洋绕一圈尽是他的露水情人。
不当一回事的艾特刚说完这句话,原本安静跺步的狼儿们突然昂起首朝他低狺,似在气愤他有心伤害,吓得他连连后退。
狼是山林间最有灵性的动物,它们不像狗那般忠心,可是却有狗儿所没有的傲气,来去山崖峭壁处不受人们所喂养,守护着这片无声大地。
不亲近人也不让人亲近,目光凛凛充满天生的野性,叫谁也不敢轻忽它们的存在。
「你吵醒她了。」略带不悦的卡维尔低声谴责,不解为何特别注意她。
他并不记得她的长相,却能凭第一眼浅淡的印象认出她,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而且十分离奇,怎会单单记忆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呢?
或许她的率性举止令人羡慕,从不被允许表露情绪的他也有情绪化的时候,只是他无法做到她的洒脱,任性而为不顾虑后果。
「老板,你真的很不对劲,我建议你去看个医生拿点药,我没瞧过你有仁慈过。」半是挖苦半是认真,艾特决定离危险的人畜远一些,以免受灾殃。
冷眸一凝,卡维尔说了句让人吓破胆的话。「想去狼穴里当保母吗?」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有狼?!
睡得迷迷糊糊的蓝喜儿似乎听见交谈声,忽大忽小的叫人听不清楚又不肯中断,害她睡不安稳地想找人理论一番。
此树虽不是她栽,但此地绝对是她私人所有,怎么有不长眼的人闯了进来,是不是在提醒她得立个牌子,上面写着:
人与核废料不得进入。
抓了抓耳朵,弹弹发麻的手指,为什么她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呢?
小憩一下睡得不过瘾,连在自己上地上都有「恶邻」骚扰,那她该不该在悬崖底下建座悬空小屋,说不定能图个片刻安眠。
唔!还说个没完没了,他们到底懂不懂做人的基本礼仪,保持安静是对大自然的尊敬。
抬起脚压住毛绒绒的「抱枕」,不知春光外泄的人儿尚无清醒的迹象,比例匀称的美腿包裹在短得不能再短的热裤下十分撩人,勾引人伸手一抚。
不过她的私人护卫太过英勇,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默默守护她,纵有折花小贼靠近也会畏惧不前,再三思量后打了退堂鼓。
「喂!你挡住我的太阳了。」害她做不成日光浴,整个人都快发霉。
「你的太阳?!」多么理所当然的口气,她能独占太阳的光热吗?
咦!谁在回答,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太阳当然是我的,你没瞧见我的名字写在上头。」
「你一定还没睡醒。」尽说些梦话。
「谁说的,我都被你们吵醒了……」你们?
脑袋瓜子蓦然一清,揉着眼皮打哈欠的蓝喜儿张开明亮大眼,没神经地靠着暖暖软物、搓搓蚂蚁叮咬的地方,一副神游四方的可爱模样。
若是知道她年纪的人肯定说她做作,可是她确实出自本能反应,自然天成地表达她的肢体语言。
自在、坦率、充满阳光气息,她一伸懒腰仿佛太阳的热力全由她身上散发出来,让山坡上的绿意在一瞬间活泼许多。
「哇!你们是哪来的贼,私闯别人的土地是有罪的,在我愿意原谅你们的时候赶紧离开,否则我放狼咬你们……啊!怎么有狼?」
是狗,是狗,一定是狗,她不接受第二种答案。
蓝喜儿惊吓过度,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一脸迷惑的表情看来好逗人,她根本不晓得那憨然娇态落入他人眼中是何等无邪。
不是没见过狼,但是被一大票灰狼包围住还是头一回,难免一时心慌失去判断力,忘了外公曾告诉过她的话。
不过她很快的恢复镇定,明白它们为何而来,并以灿烂笑容望向背后巨大的狼首,眼神惊喜地轻抚额头有撮银毛的大狼。
是雪儿的孩子。
「你不怕吗?」她像是无知,旁人为她忧心忡忡。难得显露情绪的卡维尔因她的举动而紧颦眉心。
他尽量以平常语气说话,不使她受惊,狼与狗的体形相当神似,弄错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她一定是把凶恶的动物当成寻常狗儿了。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人最可怕了,我都不怕哪会怕它,你瞧它多可爱呀!好象玩具狗。」无视狼眼中的不以为意,她开心地拉拉狼足玩了起来。
卡维尔心头一惊,不自觉地往前一站,引来狼咆。
艾特出声警告,「小心点,老板,你少了一块肉我可是很难交代。」吓死人了,怎么有人拿狼当宠物。
要是他有一把霰弹枪在手,一定全数扑杀免留后患,绝不让狼群为害人类。
「回去,动作别太大。」真要咬人早扑上来了,不可能懒洋洋的让他们接近。
「你要叫我回哪去,原来位置还是办公室?」他都被搞胡涂了。
莫名冒出一句叫人难以理解,他觉得原地不动比较保险,谁晓得狼大哥们几时凶性大发,追着他要食物吃。
「你和那群动物一样听不懂人话吗?把人带回有冷气房的地方。」要他把话说白了才听得懂。
艾特奇怪他怎么不直接说是狼还拐弯抹角,但是一瞧见卡维尔的眼神马上有某种错愕。「你不会以为她不知道那是狼吧?」
「艾特——」卡维尔警告的沉下眼。
「我明白你完全是好意,可是人家好象不领情。」显然他多此一举了。
唉!枉做好人了,难得他表现得像个人样,真是可惜了。
瞧狼与女孩相处得多融洽,看不出狗和狼有什么分别,小肚子一翻任人搔痒毫无狼格,可见先前的畏惧是多余的,她是它们的主人。
虽然心里想着狼是温驯的家畜,但是艾特非常明了它们有多凶狠,咬起人来是一口肉一口鲜血,不保持安全距离不行,能离远一点他绝不靠近。
「喂!你们稍微尊重我一下成不成,从刚才就嘀嘀咕咕的吵醒我,现在又明显的忽视我,你们不觉得太过份了吗?」好歹她是个人,有属于人的知觉。
「咳!小姐,是你擅自闯入我们尚未开放的观光景点,而且还带了狼来捣乱……」
以轻咳掩饰笑声的艾特说到一半遭打断,眼底流露出对野生动物的防备。
「狼不是我带来的,我一睡醒它们就在我旁边了,还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记得土地权状上记载的人名并非你们喔!」鸠赶雀鸟来占巢。
不合情理。
蓝喜儿的表情是非常无辜而非据理力争,好象是你们来欺负我,并不是我赖着不走,一手轻搔着狼儿半起身,没有当场被逮的难堪。
本来嘛!她是地主吶!哪有偷地贼比主人还张狂的,好歹得先问她一声,千万租金先奉上来。
卡维尔出声了,「我拥有它。」不管岛的所有权属于谁,他将得到全部的它。
声傲音威的笃定令人忍不住多瞧一眼,蓝喜儿看向他问:「先生,贵姓?」
「他是伐利亚集团总裁,名字是……」有点狗腿的艾特讨好地发声抢白,但不及本人的铿锵有力。
「卡维尔?麦提斯,岛的主人。」他的声音充满权威感,仿佛天生是众人之主。
不知情的人很难不诚惶信服,低首屈膝地来个道地的英国礼。
蓝喜儿开心的笑了,手舞足蹈不忘用力鼓掌。「好气魄,我喜欢你的伟大梦想。」
「伟大梦想?」为什么他有一种遭奚讽的感觉,而他却恼不了她?
「当然喽!人因梦想而伟大,逐梦踏实,有远大目标的男人最迷人。」不过迷人归迷人,和她抢岛权一样没人情可言。
「他迷人?!」鬼吼鬼叫的艾特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死,语气满是惊愕。
深沉、孤傲、冷酷、不通情理倒常听人用于他身上,可是由女孩子口中吐出「迷人」二字倒是稀奇,为人冷静得像一滩死水的大老板不知吓走多少名门闺秀,居然还有人夸他。
青蛙变王子也许有其故事性,但是顽石有心他死也不相信,拿颗太空殒石来砸昏他还比较快。
「艾特,吉利维森,你嫌舌头的功能太过发达吗?」被人讽刺了还一副呆相。
鲜智无慧,脑装稻草。
讪然一笑,艾特装做听不懂卡维尔所说的,「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看不出你有迷人的特质?」
吓人的本事可就无人能及,光那张冰冻三千年的死人脸,就够让小孩啼哭三夜了。
「就像我也不知道你这么想「跳槽」,回自己家族效力。」语含威胁的卡维尔冷然一视。
「老用这招真是下流,倒楣八辈子才避难到你身边。」错误的决定,悔不当初。
「你说什么?」
发发牢骚都不成,果然是个暴君。「这位小姐说得一点也没错,你和这群凶恶的狼一样迷人。」
海有逐臭之夫,物以类聚,都是狠字辈。
「我叫喜儿啦!不用称呼小姐,怪难为情的,害你们起口角。」随性的蓝喜儿最受不了繁文缛节,拍拍身上的草屑一挺身而起。
腰间打了个结的白上衣,包臀的红色短裤露出小巧的肚脐眼,轻松自在的穿著正是她给人的感觉,干净的让人不去防备她。
「他本来就很难相处,我习惯被他打压……」赫!他被瞪了。
这……太离谱了吧!
惯于油嘴滑舌的艾特没一刻能停止上天赋予他的天赋,明知道已经惹恼了衣食父母还聒噪不休,可见他有多么不会看人脸色。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他在,和少言冷峻的卡维尔形成互补,一冷一热,一静一动相辅相成,共创事业上的无数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