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要吃鸡蛋,还有很多的菜,我明天就……”霜明看了一眼桌边的男人。“长得跟他一样高。”
哼!你在作梦,暗自腹诽的萧景峰和一个孩子较真起来。
“明天复明天,总有一天你会达成心愿。”李景儿又糊弄孩子了,把儿子哄得眉开眼笑。
反正明天还有明天,明天永远等在明天。
“萧景峰,你脚程快,去镇上买几颗肉包子给我们早上吃,跑快一点,别放凉了,包子要热热吃才好吃……”
跑快一点?
萧景峰认为他够快了,比平日行军还要敏捷,一口气买了五十颗肉包子,不怕烫地往怀里一塞,就怕冷掉。
可是他三步并两步的赶得急,回到一早出门的家,他整个人愣住了,这关上的门是什么意思?还有铁将军把门,一把大锁明晃晃的挂上,似在嘲笑他自作多情。
没多想的他翻墙入内,灶台是冷的,碗盘收好放在柜子里,松软的棉被折得四四方方,搁在床的正中央。
但人呢?
原本吵吵闹闹的孩子声音不见了,女子哄着孩子入睡的轻柔嗓音也没有了,一屋子的空空荡荡。
人去楼空。
应该要发怒的,但他不知是气过头还是被摆了一道傻了,反而低低的笑出声,越笑声音越大,笑得屋子里都有回声。
“聪明,使出调虎离山这一招。”想他大小战役也打了无数场,却没想到枕边人也对他用计。
若是与敌人作战中招,也不知还有没有命活。
不过这个当上得不冤,谁叫他轻敌,没防备自己人也会没套。
他不在家的这一年多,娘到底是怎么凌虐他的媳妇儿,把她吓得宁可远远避开他,也不愿再入萧家门。
落寞之余,萧景峰不由得回想起昔日新妇入门时,那时她的娇羞和柔美犹在心田,她脸微红的喝着合卺酒,从眼睫底下偷瞧他,似喜又似羞的面红耳赤,抖着唇说她会当个令公婆没得嫌弃的好媳妇。
他的心是涨满地,舍不得和她分离,当要离家一刻来到,他依依不舍,难分难离,她允诺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等他回来。
至死方休。
呵呵……至死方休,果然是等到他的死讯才离开,她也算遵守承诺了。
只是,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着,她走得太决然了,毫无反悔的余地,仿佛萧家人会吃人,不走不行,避之唯恐不及。
“李娘子她男人,你家娘子又回山上了?”邻里的门一打开,探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排门牙少了两颗。
什么,上山?萧景峰不动声色的回应,“是呀!她说什么菜没收,要赶着回去收菜,叫我买些肉包子给街坊邻居吃,她来村子这段时日多亏有你们照应……”
他边说边发肉包子,见者有分,充分建立起他是李娘子男人的深刻印象,让人一见他就能想起他是谁的男人。
妻子使计诈了他,他也还以计谋,日后她再否认她没男人一事作无人相信,大家只信既定的事实,而会当她在害羞才不敢承认,三个孩子的娘了,没男人生得出来?
“哎呀!你们真是客气了,这么多礼干什么,前些日子李娘子还送我半只兔子呢!说她自个儿捉到的,这分能干村里的女人没一个比得上。”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老得快入土的胡婆子尽挑好听话说。
“哪里,山里野兔多,一只傻过一只,不用费心就手到擒来。”她还逮兔子,看来不怕饿着。
“兔子好,别再叫她捕蛇了,一条条毒得很,老婆子我看得心惊胆跳,可是李娘子说孩子要吃喝,来年还要送孩子去读书,她多攒点免得事到临头手头不顺。”一个女人要带三个孩子也挺辛苦的,尤其孩子都那么小,想找个正当的活计也走不开,只能想着法子挣钱。捕蛇?!
萧景峰蓦地想起在药铺相遇时,她是去卖药材,莫非她还捕了毒物卖钱?
这一想,他心又揪得难受,打猎不行,种地无田,她孤身一人不往凶险处闯,又哪来的温饱?
这会儿华景峰为了妻子的安危忧心忡忡,而没事人似的李景儿正像快乐的小鸟般往山中走去,她背上背着两个女儿,手里牵着正在吃果子的儿子,见着了路边的野果、野菜也顺手一采,回去加菜。
“对了,听说她还要去捉蜈蚣、?子卖钱,回头你说说她,别拿命来玩,她还有孩子要照顾,不能胡来。”吓,李娘子怎么也不怕,忒胆大了,换成她老婆子准会吓得手脚发软,那些全是毒呀!
蜈蚣,?子……萧景峰面色一沉,“婆婆,景娘她……我是说李娘子有没有把钥匙搁你那?她走得急也没交代,只吩咐我买了包子来,我东西搁里头还没拿。”
“没呢!她一个月最多下山两次,每一次都带着孩子,很少在村子里过夜,你顺着这条山路往上走,到了半山腰喊一声,她应该就会应你了。”
其实胡婆子也不知道李娘子确切住在哪里,大家都说山上山上,也不会有人穷极无聊地去瞧一瞧,村里的人爱说闲话的不少,她也是其中之一,但管闲事的却不多,他们习惯自扫门前雪,不做出头的事。
“我上次去过一回,可是山上的路太难认了,树都长得一样,我绕了老半天才绕到地方。”他套着话。
“那还不简单,你看着那座山偏左走,见岔路走左边这条,兽径和人走的小径分清楚就行。”她也是瞎猜的,胡乱指路,谁叫她怀里兜着十颗大肉包,笑得见牙不见眼,不回报一二怎么行。
但有时乱蒙也会瞎猫碰到死耗子,入了山的萧景峰不熟悉山形,他依胡婆子所言盯着山头有积雪的大山,偏向左边山路而行。
不过越走越不对劲,走着走着山路就没了,下切到谷底,然后是怪石林立的河床,枯水期河水极少,水最深处还不到腰际,细水潺潺的流动,河中有艳红色成群的小鱼。
遇河怎么办,涉水而过吗?
想到李景儿是带着孩子走,不可能挑连大人都过不去的溪滴,于是他又往回走,看到一条似路又不是路的小径。
他怀疑是兽径。
蓦地,脚下传来一声“喀哒”。
低头一看,是一颗刚被吃完果肉不久的果核,还未开始腐烂败坏,整排的牙印像孩子的小牙。
呵!总算有进展了。
以为快追上人的萧景峻长腿一迈,跨过在小径上慢慢爬行的乌龟,一条蛇忽地从树上掉落,他迅速地用树枝挥走。
一路上凶险是没有,但意外频频,使得他不敢小看这座看似平静,实则处处危机的山林。
只是他还是大意了。
“啊!这里怎么有条线……”
感觉脚上勾到一条细线,他还在纳闷时,迎面而来是一根腰粗的树干,他若未及时闪避,这一撞不死也重伤,腰力不错的他往后一折,感觉树身擦过鼻头的劲道。
“为什么会有木头……”难道是景娘丢的?
之后萧景峰小心再小心,可他还是掉进满是泥泞的洞里,爬了老半天才出来,又遇到整排的尖竹,从天而降的腐败动物残骸,猴子家族朝人扔石头,地面突然出现蚂蚁窝……
最后他败在长着黄色条纹的虎头蜂上,成群的蜂倾巢而出,成千上万,他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周遭的树木上起码挂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蜂巢,蜂巢的顶端插了竹子固定。
这一招太狠了,谁会注意到树叶茂密处有蜂巢,而蜂巢与蜂巢之间有一根细竹顶住,换言之,只要其中一个蜂巢动了,其它蜂巢也会跟着动,一个顶一个接连下去,惊动巢中的蜂儿。
他坏就坏在不知踩到什么,一颗比拳头略大的石头倏地往上一弹,不偏不倚打中最大的蜂巢,石头的冲力重重的摇动蜂巢,还把蜂巢打破一个洞,被激怒的虎头蜂瞬间飞向唯一会动的人。
他是敌人,他是敌人,消灭!
萧景峰足足被追了二十里路,跳入水中才逃过一劫。
“哈哈哈——萧二郎,你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看你那颗大猪头,我能多吃两碗饭。”别人的悲惨突显他的福星高照。
陈达生笑得前俯后仰,捧着肚子停不下来。
“很高兴能让镇抚大人食欲大增,你小心点笑,笑破肚皮没药医。”东肿一块、西肿一块的萧景峰咬字不清地道。
“哈哈,周神医在这里,本镇抚安心的很,不愁不愁……”看到那张变形的脸,他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能称之神医的人通常年过半百,胡长垂胸,发白似雪,仙风道骨的垂眉低笑,仙气飘飘,但这位神医姓周名璟玉,二十七、左右,眉长细目,唇红齿白,一张脸精致得像佛洞里的天女,眼睛下方有颗我见犹怜的泪痣,他轻轻一睐目,顿时风情万种。
可是别以为他长得像女人,那张脸是不会错认的男性脸孔,他目光一睐,是能把人冻僵的寒光,从以前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在口头上占他便宜。
医毒一家,周璟玉医术精湛,下毒更是一维,要他解蜂毒简直是大材小用,他比较喜欢直接将人毒死。
“猝死我也束手无策,等查到病因已回天乏术。”三十一根,这小东西真厉害,细如头发却能毒死一头牛。
闻言陈达生面上一僵。“老周呀!你别吓我,我还指望你救命呢,这一营的兄弟就巴着你求活命。”
连年打仗,打得国家都穷了,几个无力再战的小国被打怕了,只好提出议和,签订停战协议。
少有败绩的陈戎将军是此次议和的主帅,他代表朝廷出面,希望真能不打仗,双方的折损都太叫人心痛了。
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景国边疆紧邻的风国,对此番的议和内容不甚满意,有卷土重来、再战一回的意图。
因此陈戎将军做了两手准备,他先出兵二十万,威吓蠢蠢欲动的小国,再将身边的亲信调往各卫所,连成长城一般的防线,敌军若来犯便可阻挡,还能相互支持。
三河卫所便是其中之一,原本兵源两千,这回增兵三千,共有五千名兵士,卫指挥使秦引方,同知、佥事、镇抚、知事、千户、百户等等若干,分成两派,一是朝廷指派的京官,一是出身军旅的武官。
京官瞧不起武官的鲁莽、言语粗鄙,武官受不了京官的两面刀、心口不一,虽然互看不顺眼但有分寸,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偶尔叫阵也是点到为止,不伤和气。
不过每个人都想独大,压过另一方,这底下的暗潮汹涌,就看谁能胜出。
“我没那么老。”他看起来比他老。
陈达生笑声中断,解释道:“老是尊称,你老人家安好,老子、朱子、老菜子、老字好。”
“你留着慢慢用。”又一根,三十五根了。
他干笑,一脸胡子难免显老。“好,当我没说,我嘴贱,不过咱们这位萧二郎呀!你不是去找老婆吗?怎么找得被蜂叮了一头,难道你闲着没事捅蜂巢玩?”
“一言难尽。”有苦难言。
说他玩不过自己的妻子,反而落得一身狼狈,这事够让人取笑好几年,他女儿嫁人了还被人津津乐道。
“没关系,长话短说,我有空听你话当年。”他不知打哪拿出一盘瓜子,真要和人闲碴牙。
“不想说。”明明用了神医的蜂蜜水洗了七遍,他还是感觉到身上有股尸体腐败的臭味。
陈达生一听,重重拍桌。“你玩我呀!萧二郎,我顶着挨上头的骂给你开小差,让你有机会和妻子聚一聚,不用急着赶回营里,你是这么用忘恩负义回报我吗?”
“如果你追着你娘子而去,却发现她技高一筹,丢下你落荒而逃,你会想告诉别人吗?”丢人的事不提也罢。
嘴巴越张越大,陈达生听得目瞪口呆,久久才回神。“你是说……呃,这些……全是你老婆弄的?”
萧景峰颈肩僵硬的点头。
“哎呀!能人,居然不用出手就能打败我们三河五虎之一萧百户,赶快叫她来教我们几招,以后上战场便能杀敌于无形……”哈哈,太好笑了,连女人也斗不过。
“咳!咳!”萧景峰不快的咳了几声,提醒某人不要得意忘形,山水有相逢,来日方长。
笑岔气的陈达生赶紧收敛。“呃,我是说等你伤好了之后,自个儿挑几个底下人去破阵,堂堂男儿岂能雌伏。”他怎么也要给兄弟仗势,助他扳回面子。
“君子一言?”他总算做了件顺眼的事。
“驷马难追。”陈达生与他击掌。
“好。”景娘,你等着!
“好什么好,累死本神医了,一共四十七根蜂针,若不是遇上我,你这条命就没了。”周璟玉轻拭无汗的额头。
“多谢神医援手。”大恩不言谢,日后定报。
“三个时辰服一粒,连服三天,里面有二十四粒解毒丹,吃完了余毒也清了……”青色瓷瓶一掀开,瞬香扑鼻。
【第五章 自己的妻子自己疼】
垛!
垛垛!
垛!垛、垛……
一下、一下、又一下,十分规律。
入秋的气候渐凉,山里的温度更低,中秋过后是重阳,不用登高,某个贪懒的人已经感受到秋风瑟瑟的寒意。
不过有山的遮蔽,以及位于两山相接的山勘处,因此虽有凉意但冷风吹不进来,冬天的大雪也很少落在此处,仅有零星雪花覆盖,背风的石屋有如造世的小天地,独立在红尘之外,不受外界打扰。
略带深铁色的石床铺着皮毛缝制而成的垫褥,以兔毛居多,其次是狐狸皮、松鼠皮等杂毛,有白有灰,还有沉铁红,大大小小缝成一大片,铺平在床上,暖意融融。
两床棉被都很大,自认为长大了的霜明自己盖一条,睡相差的卷成虾状,整个人卷在棉被里,只露出头顶的黑发。
他这是没有安全感的睡法,特别依赖孩子的娘亲,娘走到哪里就跟着到哪,一离开视线便惶然不安。
母女三人则同盖一被,月姐儿习惯踢被,所以李景儿睡觉时会以手肘压被角,而霜真容易惊梦,翻来覆去整夜梦呓,不时口中喊着:爹、娘、哥哥,你们不要丢下我……
其实她有很深的阴影在,三个孩子中唯有她还有逃难时的记忆,虽然已经识不得亲生爹娘的长相,可是被狠心抛弃的感受仍在,她的恐惧在心里,没个三、五年是消除不了。
一如往常,习惯早起的李景儿一向在卯时清醒,没有时钟的她靠着身体本能,差不多时辰便会睁开双眼。
小小的方窗已透进一丝微光,不是很亮,雾濛濛的,接近天亮而未亮。
垛!垛!垛……
咦!什么声音?
连着半个月在山里忙着的李景儿想偷懒一天,上班族有周休二日,她偶尔睡个懒觉无所谓吧!疲惫的身体需要休息,养足了精神好应付一天的开始,孩子一闹起来也挺吵的。
但是今天有些异常,不知她耳朵有问题还是太过敏感,似乎听见石屋外头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在劈木头。
可深山野岭的,谁会没事跑到山里头伐木,又不是吃撑了没事干,挥动手臂练身体。
想到自己布置的那些陷阱,她又安心的阖上眼,想彻底的睡一觉,睡到近午再起身。
当她还是李云时,几乎每天风雨无阻的负重长跑十公里,消防员极需体力,不能有一丝怠情,在火场上,她是被依靠的救援者,若没能力灭火、救人,那便是辜负了这份神圣的工作。
刚穿越来正逢生孩子之际,接着坐月子,所以跑步什么的根本没机会,但她仍趁人不注意时做些仰卧起坐或做些能缩小腹的瑜珈,把气血的身子慢慢调养回来,尽量恢复到健康状态。
其实割猪草、剁猪草也是一种体能训练,每次吴婆子一喊她走得比谁都快,藉着挥臂、割草、剁料的动作来提升身体的强度,进而把原本孱弱的体态调整到能提重物。
也是拜那几个月的自我训练,她才能在带着孩子的情况下熬过连着数月的逃难,并在石屋里住了下来。
垛!垛!垛!垛……
难道是啄木鸟?
当一再被吵醒的李景儿再也受不了持续不断的嗓音,她决定下床瞧瞧,再这样被吵下去,她都要神经衰弱了。
没掀被,她轻手轻脚的从被窝里钻出来,低头看看女儿们天真无邪的睡容,在她们额上落下一吻,再把被子拉高、掖好被角,让两个小丫头不致受凉,她才缓缓地爬过大床,下了床。
床下整齐地摆了四双毛茸茸的拖鞋,秋冬两季穿兔毛拖鞋,夏天是蛇皮拖鞋,春日随意。
冬暖夏凉的石屋是名符其实的石头屋,它原是天然形成的山洞,里面的墙壁全是硬邦邦的石头,前一个住过的人打造出石床和石桌,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
李景儿偕子入住只需要打扫,再添购一些日常用具就行,石头地面十分光滑,打理起来很简单,她用自制拖把将地上拖一遍,早、晚各一次,孩子躺在地上打滚都不会丢脏衣服,屋内一点灰尘也找不到。
“呼!好冷……”
拉开笨重但防野兽的铁木门,迎面而来是一阵冷冽的风,李景儿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觉肺部都清爽了,一股原始山林的气息钻入鼻中,瞬间脑子一清,打个激灵。
垛!垛!垛!垛……
石屋前头一大片供孩子玩乐的空地仍有些白茫茫的雾,流动的山风像山林的精灵,守护着这片宁静。
顺着怪声往前走,李景儿来到涌泉旁,隐隐约约地,她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手中高举她刚买不久的斧头,看似没什么出力的往下一劈,她扛了十几里准备当室外野餐桌的木头被横劈成两半。
捂着嘴,她差点惊呼出声,眼中冒出崇拜的光芒,这臂力也太惊人了,居然一斧劈下去就能从中劈开,两块木头大小还差不多,像是茭杯,一掷茭下去两面向上成笑茭。
忽然间,她口有点渴,喉咙发紧,目不转睛的盯着裸着上身的后背,不是过分发达的肌肉,但是线条分明,十分优美,结合力与美的张力,尤其那愤起的臂肌……
欸!她好像有点思春了,身体发热。
十四岁丧母,守孝三年,十七岁嫁人,隔年生下女儿,在夫家又待了六个月,而后被赶走,然后独居一年。
算一算,原来快满二十岁了。
这年纪在现代是女大学生、比小朋友大一点的大朋友,可在古代已经“老”了,她觉得这样的大龄女子相当现代人的三十岁,所以身体上的变化是自然反应,三十如虎,四十如狼。
她会……饥渴……实属平常。
“景娘?”
也许目光太炽热,察觉有人看他的男人倏地转身。
“啊!怎么是你?!”
看到一张五官分明的脸,吓了一跳的李景儿尖叫地往后一跳,惊魂未定的瞠着朝她走来的高大身影。
“早呀!景娘,你起得真早,外头还有些冷,你再回屋睡一会,别着凉了。”他说话的口吻像个心疼妻子的丈夫,舍不得她早起。
“早什么早,都见鬼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设置迷宫般的陷阱不容易破解,结合二十一世纪的智慧结晶。
李景儿不懂五行八卦,但她闯过无数的迷宫,是迷宫爱好者,再加上她擅于利用地形,于是在布置上以虚中有实,实则有虚的让人走入岔路,在受到不少波折后从原路走出,绝对走不到出口。
除非看出其中的蹊跷,发现同样有陷阱的暗道。
“劈柴。”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两眼亮得炯然。
看到劈成小山似的一堆柴火,李景儿嘴角不由自主的一抽,那些够她过一冬了,她早劈?壁要劈好几个月的活儿,而他一、两个时辰就劈完了……
这……人比人,气死人,有人帮忙劈柴是件高兴的事,她却觉得血压上升,快爆血管了。
实力的差距也太大了,叫人情何以堪。
李景儿原本以为她一个女人就能顶男人的能力,男人能做的事她也办得到,而且绝不输人。
可是她被打脸了,萧景峰用实力告诉她,男女先天上还是有差异的,她的以为只是向欺欺人,在绝对实力前她弱得不堪一击,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捏死。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幻觉,是幻觉,他不存在,我睡糊涂了,出现幻相。
萧景峰笑中带着肃色的抚向她微乱发丝。“我来找我的妻子,她似乎有八条腿,跑得很快。”
“你哪来的妻子,和离了,和离了懂不懂?你我之间再无任何夫妻关系,我是李娘子,你是萧百户。”她忍不住大吼,宣泄胸口的怒气。
谁喜欢半夜被人无声无息的摸到家门口,若是心怀不轨的,她还不得忍辱吞下暗亏,让人白得了便宜。
看来石屋这里也没想像中安全。
“我说过我不同意,过阵子我会回闽江县一趟,请求注销和离文书,未经我本人许可都不算数。”谁也不能代替他做出有违他心意的事,他有妻有女,为何不要?
“爹娘代笔,子不从是为不孝,我一名小女子都能看开了,你堂堂大男人为何不能洒脱的放手,给彼此一条生路?”他在执拗什么,女人到处都有,随手一捉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