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时光掩埋的秘密 第123章 对,鼹鼠是我
她坐在那,宛若一个布偶,宁守义叫了她无数声她都没听到,耳边只剩下巨大的轰鸣声,嗡嗡作响。
“丫头?”宁守义后来是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面前挥舞,才将她唤醒。“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萧伊然全身都是僵硬的,就好像整个人被铸成了水泥,连血液都不再循环了。
“丫头?”宁守义见她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就是这一触,轻轻的一触,却如钝器重锤,将她这根水泥给敲裂了痕。
她算是活了过来,而后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牙关紧咬也没耐住这颤抖自手传至全身,却再也没有勇气低头看一眼手里的手机。
宁守义被她吓着了,“丫头,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的双瞳终于聚焦,落在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人脸上,却好似半天不认识人一般,盯着他,茫然然的样子。
忽然,她将手机一扔,拔腿就跑。
她是开车来的,可是,她忘了;
她不知道该跑向哪里,前路没有了方向;
她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世界一片混沌。
用执行任务的速度,拼了命的在大街上跑,像一颗移动的空壳。
恍惚间听见汽车鸣笛声,可是无论多少车鸣,都没有阻止她奔跑的速度。
大街上的喧闹好像隔了重重的雾,离她很远很远,都在闹些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见,直到有人挡在她身前,她一头撞了上去。
就像撞墙的车,她被制动,终于停了下来。
短暂断听的耳朵好似回复了听觉,她听见一声熟悉的“十三”…
哦,她看见了,她面前这堵墙是他…
而她此刻最不想见,又最想见的人也是他…
内心里惊涛巨浪,狂啸着要向他呼啸而去,涌到喉管,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卡在那儿,膨胀得要爆炸。
他什么都不知道,夕阳下像往常一样笑,“傻丫头,你跑什么呀?一路喊你都没听见。”
她看着他的嘴一开一合,一拳便照着那地方打去。
这一拳用尽她心里惊涛骇浪的力量,他竟然被打出去好几米,若不是他桩稳,他得在地上滚上几圈,嘴里瞬间涌入甜腥味,出血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
两人平时总是打打闹闹,可玩笑成分居多,也没谁真的下狠手,但这一回,她是用了十成的力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还为之前的事吗?
他腆着脸走回来,勾住他肩膀,“不是吧?这么记仇?还生气呢?好好好,我错了,十三姑奶奶貌比天仙,身材前突后跳,十级惹/火…”
他自顾自地说着,没提防,她又是一拳揍过来,他直接变成了熊猫眼不说,心里也惊了,这丫头今天到底生哪门子气?他眼珠子都快被打爆了…
而她根本不给他任何沟通的机会,在大街上就当真和他打起来了。
他了解她的习惯,如果心里真的遇到事了,通常来找他打一架,体力耗尽,气也就消了,所以,索性也不再问她,陪着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练拳脚。
一路追,一路逃,一路打。
从日暮黄昏,打到华灯初上,直到他跑进公园,在公园里和她最后的搏击后,她摊倒在草地上,力气耗尽。
他也出了一身大汗,坐在她身边,开始悉心询问,“到底遇上啥事儿了?”
萧伊然闭上眼,她不是不想问,内心里的疑问已经扩散膨胀到难以忍耐,可是,那些话语却始终在喉咙里打转。
她不敢问,不问,或者还有希望,问了,就只剩绝望了。
可是,又怎么能不问呢?
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头顶是一片墨色染星光,他拉着她的手臂要她起来,“回去吃饭,老头还等着呢!”
她没动,冷风中几未可闻的喉音轻颤,“有几句话,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记住,是最后一次。”
他见她这么严肃心里也发怵,面上却笑着,“什么事这么重要?”
“第一,我生日放假那次,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云南?”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说过我推…”
“行了,别编了!”她粗暴地打断他,“第二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想吃桂花小圆子?”
“…”他怔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他想,这只怕是暴露了…
她忽而坐了起来,气势逼人,“还编吗?再编啊!告诉我你不是鼹鼠先生!用充分的证据来证明你不是!”
说到后面,竟是嘶吼了起来,有点竭嘶底里的痛楚,这痛楚感像一把钝刀,不锋利,无法一刀见血,却一刀刀割在心上,竟成了折磨,还不如一刀来得痛快。
他动了动唇,终于坦白,“是的,是我,我是鼹鼠先生。”
这一刻终于来到。
做错了事总是要承担后果的,不如早到早解脱。
她听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静静地坐在那里,良久,“他呢?”
这才是他两年前无法启齿的理由,但她总是要面对这一刻的,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来,“牺牲了。”
她闭上眼,眼泪滑落下来,千斤重,自心尖穿透,刺穿了整颗心。
“他做卧底,牺牲了,QQ号和密码是他领导给我的,说是他的遗言。”
她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有眼泪无声地流。
早该想到的。
鼹鼠先生,生活在地底的人…
三年没有联系,她不止一次地质疑过各种可能性,其中有一种是执行特殊任务去了。所以她懂事,理解,坚定地等待。
却从来不曾去想他真的回不来。
她不敢想啊…
“十三!”他伸手去给她擦泪,“想哭就好好哭一哭吧!”
她如被火烫到了般猛然弹起来,尖声喊出四个字,“不要碰我!”
她双眼发红,形容凌乱。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也从没像此刻这般,觉得她突然离自己很远,很远。
“不要碰我!从今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见你!你不配!”她一口气说完,便如逃离瘟疫一样飞快逃离他的身边。
他第一次,没有在萧伊然哭泣的时候追上去。
他想,这一步,他大概是迈不出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件什么傻事,第一次拿着这个号的时候,他怕她伤心难过,想着暂时不告诉她。
忍不住登录了秦洛的号,却看见她除了专门为秦洛写日记以外,还有大量的留言。
那些关于思念的词词句句,那些等待和坚持的脆弱和敏/感,都让他不忍。
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假装秦洛给她回复了一句,从此便在谎言的路上越走越远。
而他自己,独自承担好友牺牲的噩耗,同时还尝尽另一种心酸…
也曾动摇过,不止一次想告诉她真相。尤其那次他在办公室看案卷入了神,她一个QQ语音电话打来,他无意中接了,只要开口说一个字,一切就都暴露,他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可她的急切和热情终究让他不忍心。
现在,一切都藏不住了。他觉得这样也好吧。
人总不能一辈子生活在谎言里,而真相总是残酷的。
秋天的夜晚,冷风吹,他和她终于朝着两个方向各自归去。
他心中萧瑟,只觉得这瑟瑟冷风浸入了胸口,在他鲜活跳动的地方肆虐扫荡,卷起千层浪。
回到家里,是一桌丰盛的饭菜,和无措的老头,还有桌上那个淘汰的手机。
他拾起一看,QQ账号管理里,有鼹鼠先生那个号登录的记录…
他颓丧极了,每次登录都记得清除痕迹的,偏偏最后一次扔掉这旧手机的时候忘记了…
第二卷 泉 01. 开心果的芯儿~
第二卷 泉 01. 开心果的芯儿
一年以后。
冬天的第一场雪,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翩然而至,将这个城市繁华的初冬打了个措手不及。
淅淅沥沥砂糖一般的雪粒子落在她车窗上,片刻化成了水,远处的街灯,在水雾里晕成模糊的一团。
手机有来电,家里的电话。
她按了接听,整个车厢里都是奶奶温暖的声音:“然然啊,什么时候回家呢?”
她开了雨刮,水雾瞬间抹去,整个世界一片清明,“奶奶,我快到了,马上呢。”
“好!等着你呢!”
今天是爸爸生日。
一年了,家里人都说,然丫头长大了。
捧着给爸爸的礼物进家门的时候,她是笑着的,脱了鞋,光着脚就朝爸爸奔去。
“我的闺女!”萧城显张开怀抱迎上来。
她扑过去,在萧城显脸上吧唧一下,把礼物塞进他怀里,“爸,生日快乐,明年十八!”
“鬼丫头!”萧城显笑,揉她的头发,“去换衣服,下来吃饭,就等你了!”
“好!”她朝爷爷招招手,“爷爷,我回来了!”
端坐的老爷子“嗯”了一声,“显子放学了?”
“…”
一年时间,生活发生了太多变化,爷爷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常常忘这忘那。显子是萧城显幼时小名,老爷子这是混淆时光了…
萧伊然上楼的时候,笑容便没有了,心里酸酸的,发胀。
听得门铃响,又有人来,依稀是某人的声音。
她忽然不想下楼了,可是不能,今天是爸爸生日。从小她虽任性霸道,可是不会不懂事。
她坐在他对面,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皮肤上犹如附着了一块烙铁,灼得发烫。
她没有看他,笑着站起来点蜡烛,“爸,来许愿!这回您可要许个靠谱的愿!”
萧城显笑了,“我什么时候许的愿不靠谱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萧伊然眨眨眼,一双明眸透着小女儿的狡黠与灵动,“您去年可是许的,妈妈的更年期早点过去!”
“…”萧城显失笑,“臭丫头!你爸今天生日也不放过?”
萧伊然头一歪,靠在白一岚肩膀上,娇娇的模样,“我是妈妈的小棉袄!”
“是吗?那是爸爸的什么?”萧城显假装生气,“想想你钱不够花的时候!”
她眼珠转了转,“我是爸爸的小钱罐啊!”
萧家人听了他父女俩的话无不哄堂大笑,白一岚看着宝贝女儿的眼里满是宠溺和心疼,奶奶笑得直摇头,“这家里啊!然丫头就是个开心果!”
唯有她对面的宁时谦,静静地坐着,看着她微笑。
是啊,她从小无忧无虑,从不曾尝过快乐以外的情绪,最大的烦恼不过是生病了要吃药打针,过生日了没有收到可心的礼物,可如今,这颗小小开心果,果儿是开口的,只怕芯儿却是苦的。
往日那个小小的她不开心了,有他哄,他知晓她所有的小习惯,有的是办法把她哄好。
可是,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烦恼都可以哄哄就好的,更何况,他也无法再靠近她。
自去年鼹鼠先生的事曝光以后,他就无法再靠近她。
在单位偶尔遇上,她假装没看见他;
他厚着脸皮堵她,她不是揍他就是凶他,惹她烦了,她直接甩他一脸汽车尾气;
这样的家庭聚会,她有时会迫于无奈叫声四哥,可他知道,她叫的时候,眼睛都没在他身上聚焦。
眼前萧城显愿已许,蜡烛已吹熄,开始切蛋糕了。
“然然,给你四哥分块大的!”萧奶奶发指令了。
“好叻!”
一块最大的蛋糕呈到了他面前,还有她脆生生的一声“四哥!吃!”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才一岁多的萧伊然,软乎乎小面团子一样的小东西,把她的奶瓶儿往他嘴里塞,奶声奶气的一句“四四,七!”还有那个四岁的萧伊然,从幼儿园回来,手心紧紧拽着的糖都捏化了,黏黏糊糊地往他嘴里塞。
那样的萧伊然,还会再回来吗?
他笑,“谢谢小十三。”
伸手去接,却不料横空出现另一双手,将蛋糕给抢走了…
萧老爷子着急地把蛋糕护住,“留给顺顺吃。”
顺顺,是奶奶的小名,却是有几十年没有人这么叫了。
萧奶奶瞬间哽咽了,用纸巾擦着眼角,“这老头子!”
白一岚也放下了筷子,默默拭了拭眼睛。
萧伊然看着这一幕,泛起了泪花,一辈子,真是一个十分美好的词啊…
“吃饭吧,别管他了,现在可真成孩子了!”萧奶奶从萧爷爷手里把蛋糕取下来,拿着湿纸巾给他擦手指,老头子那么护食,衣袖上都沾了奶油了。
萧爷爷却还不干,非要抢蛋糕,“给顺顺的!顺顺的!”
“好好好!给顺顺!我帮顺顺收起来!”萧奶奶没办法,端着蛋糕往冰箱里放,萧爷爷直到亲眼看着蛋糕进了冰箱才罢休。
萧奶奶回座的时候不好意思地朝宁时谦笑,“小四啊,看笑话了,现在爷爷是有些糊涂了。”
“没有。”宁时谦心头也有些热热的,“爷爷很好。”
“那吃吧,快吃!来,小四!”萧奶奶给宁时谦盛了一大碗菜。
第二卷 泉 02. 宁队威武~
第二卷 泉 02. 宁队威武
灯光流盈,温情脉脉。
萧伊然始终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知道这是一个物欲横流诱/惑遍野的浮躁世界,可是,她的爷爷奶奶,她的爸爸妈妈却在用最平凡的点滴让她感知什么叫爱情。
晚上十一点,萧城显还拉着宁时谦在下围棋。
萧爷爷早已经睡了,奶奶也乏了,歪在沙发上眼睛眯眯的,却非搂着萧伊然要她陪着看电视剧剥松子儿。
萧伊然忍了一晚上,忍不下去了,“奶奶,这都快零点了!您睡了吧!”
萧奶奶连连摇手,“不困不困!我还…还看电视剧呢,女主怎么了?刚才要跳楼跳了吗?”
“没有!我带着贝贝把人给救了!”萧伊然没好气地看了某处一眼,奶奶在这强撑着不睡还不是因为某个人吗?还跳楼呢,跳楼是早两个小时前的剧情了!
奶奶被她逗笑了,她将松子壳一扔,不客气了,“奶奶,您不睡我可真要睡去了!”
萧奶奶呵呵笑着,“好好好,那…”又看向那俩下围棋的,“小四啊,太晚了,今儿就别回家了,就在这休息。”
“好…”他刚要说好,还只摆了个口型,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见萧伊然拧着的眉,臭着的脸,他脸上也露出难色,“奶奶,要不,我还是…”
萧伊然表情这才松了松,暗暗冷哼,这人还算识趣。
“嗯,我还是睡我以前睡的房间吧!”某人欢快的声音响起。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萧伊然憋着一肚子气,一扭身,脚步跺得咚咚响,上楼去了。
“这孩子!你站住!”萧奶奶可愁坏了,不知道这俩孩子怎么就闹成了这样,唉声叹气,“小四啊,你和然丫头这一年是怎么了?”
他也只能苦笑。
“算了,小四啊,奶奶明早给你做你爱吃的啊!”萧家一直以来的想法,是要把然丫头嫁给宁小四的,这是他们眼里最靠谱的一桩婚事,可眼下看来,只怕是不成了。萧奶奶觉得对宁小四有愧。
这样的情形,萧城显和白一岚也很担心,两口子晚上在房间里说起这事儿,白一岚就很是忧心,“这事儿你说怎么办?然然明显是有心结,大概只要一看到宁小四就会想起那个人,他俩,怕是真的不成了。”
“这种事不能强迫。”萧城显两手习惯性搭在白一岚肩上,给老婆捏肩膀,“你也别太着急,然然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她的秘密呢,你别把她逼急了。”
“可是,你看看然然这一年过的什么日子?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训狗上了!一周能回家一次吗?她不能跟狗过一辈子!她心里有多苦我这当妈的还不知道吗?还时时强颜欢笑逗我们乐,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苦呢!”白一岚说着也泪眼婆娑起来,“不行!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是开始另一段感情!然然必须把那个人忘了!”
萧城显见老婆哭了,什么都不敢说了,只依着她满口好好好。
第二天一早,萧伊然下楼,就看见餐桌边坐得稳稳当当的某个人,正和奶奶在说话。
她眼神立马移开了,早餐也不吃,往外走。
“哎!然然!”萧奶奶在身后忙叫,“吃早餐呢!”
“不吃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隐约传来奶奶的叹息。
今天召开全局大会,她早早到了会议厅,找了个座儿坐下,身边坐了自己队的大队长老赖。
忽的,听见老赖招呼,“哎!小宁!坐这里来!”
眼看着,老赖起身,把座位让给了那个才从她家出来的人。
她迅速站起身,准备换座位,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并且用力一扯,她被扯回座位。
“你干什么!”她打量周围,他俩的动静已经闹得附近有人看过来了。
“我请求自辨!”他握紧了她的手腕。
“…”她用力挣扎,“马上开会呢!你别发疯!让人看笑话!”
“你觉得我还会怕笑话?”他手下使力,让她动不了分毫,“就算是罪恶滔天,法庭也会给予自辨或者辩护的机会,怎么到了我这,你就单方面给我裁决了?”
她端坐了,沉默不语。
“我知道我不对,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是这样冷暴力我不同意!这都一年了,你总得给我说话的机会!”
她依然没吭声。
“十三,我并不是有意欺骗你,我…我也是怕你伤心,想给你一个缓冲的机会,也许…也许时间长了,你们不见面,没来往,感情也就淡了,到时候自然而然就把他放下了,这个消息也就可以瞒住不告诉你了…”
“十三…”
他低声说了一堆,却依旧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而他也没机会再说下去了,会议开始。
两个多小时的会议,好不容易散会,她一句话也没说就起身走了,他赶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跟其他同事笑容满面地说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对任何人都像从前一样笑嘻嘻的,唯独对他,秋风扫落叶…
散会人多,他挤啊挤的,萧伊然越走越远。
她在开车门了!
眼看又要错失好不容易见面的机会!
他面前还十来级台阶,再慢就追不上了!
“让让!让让!同志们让让!”他扒开人群,没走台阶,直接翻越走廊,飞身而下,朝她的车奔去。
身后,甩下一堆目瞪口呆的警察们。
“宁队这是干什么呢?追嫌犯吗?”
“不会吧,哪个嫌犯跑到局里来自投罗网,找死啊?”
“…去看看!万一有事呢!”
开始只是几个警察,以追嫌犯的速度飞奔而去,眼看着宁队跨越花坛,跃过障碍,他们也跟着一路狂奔。其他同事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他们这么火急火燎,以为有紧急情况,也跟着一路飞跑,于是,队伍越来越壮大…
最后,宁队扑向车门,以他们曾在宁队追飞车时所见过的潇洒身姿打开车门,飞身入车,而他们,也在火速追赶后将车团团围住。
按照常平素抓嫌犯的常规,他们该是大喊,“不许动,举起手来!”
可是,眼下怎么喊得出?
车里,宁队抓着萧警官的手腕,将她按在靠背上…
显然,车上的人也被他们的阵仗给惊到了,两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空气里短暂的安静后,有人笑出了声,“不许动!举起手来!”
大家哄堂大笑。
“宁队威武!”
“宁队必胜!”
“宁队加油!”
各种起哄声不绝。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车里某宁队一张黑脸泛着红,小心翼翼地松了手,打开车窗探出头去就要冲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怒吼一句,可脑袋刚一伸出,领导出现了,一脸慈祥地打量他,笑呵呵的,“小宁啊,干得漂亮!”
某宁队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领导往车里看了看,看见萧伊然涨红的脸,打趣道,“小萧,咱们警察队伍的好男儿个顶个的棒,你说是不是?”
“…”萧伊然还能说什么?
从此,宁队一战成名,局里单身汉们群策群议,展开了深刻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最后达成一致,这么多年为什么还单身?就是缺乏宁队这种敢打敢拼死不要脸的精神。所以,像宁队学习成为他们脱单路上的指明灯!
当然,这是后话,被围在车里当珍稀动物展览的萧伊然一肚子火气。
领导怕小年轻害羞,好不容易把围观群众驱散,宁时谦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暗暗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十三…”他酝酿了满肚子的话已经在刚才气壮山河的“宁队威武”中碎成粉末,再也捡不起来了。
萧伊然沉着脸,打开车门跳下车。
他急慌慌地也下去了,“十三,你要干嘛?”
第二卷 泉 03. 决斗~
第二卷 泉 03. 决斗
她走向一片僻静的空地,实在不想再被参观!
转身,宁时谦已经跟了上来。